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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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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第六十五章

皇後懷這一胎的反應很大, 惡心暈眩的孕期反應十分嚴重。

祁黛遇等皇後一派的人,自然要前去關心探望。

這一天,祁黛遇到了皇後住的安瀾園。

聶芷瑜也在, 兩人陪著皇後說了會話,表達了關懷的心意, 正要離開,就見竹意匆匆忙忙走進來。

也沒避著兩人, 竹意道:“皇後娘娘, 玫婕妤與魏才人在萬福湖發生爭執,魏才人失足掉進了湖裏。”

祁黛遇與聶芷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驚訝與懷疑。

“失足”?恐怕沒那麽簡單。

皇後急問:“那魏才人如何?可有人去救了?”

竹意回覆道:“事發之時, 夏宮花房的宮人正在附近除草,有一姑姑會鳧水, 第一時間救下了魏才人。只是魏才人受了驚,吵著說是玫婕妤推她入湖, 想殺了她。”

“淑妃娘娘所在的‘懸壺鏡’離萬福湖近,聽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趕了過去,聽了魏才人所言,淑妃已經將玫婕妤拿下了。”

夏宮有兩大湖,一個碧波湖,一個稍小一些的萬福湖。

安瀾園所在的位置在兩個湖中間區域,懸壺鏡則在萬福湖西側, 淑妃就住在懸壺鏡中的蕊珠宮。

而玫婕妤和魏才人起爭執的地方在萬福湖西邊,淑妃得知消息的速度要比皇後快一些。

魏才人是淑妃的人, 玫婕妤相當於直接將把柄送到淑妃手上, 淑妃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身為妃位, 雖無協理六宮之權,可教訓犯錯嬪妃,並不違反規矩。

竹意有些擔憂地看著皇後。

以玫婕妤的性子,做出沖動行為不是不可能,淑妃如此幹脆拿下玫婕妤,定是在那裏掌握了有力證據,皇後娘娘便是趕過去,也保不下玫婕妤,反倒落了淑妃下風。

大庭廣眾之下謀害妃嬪,此罪定下,誰都救不了玫婕妤。

可不去,誰都知道玫婕妤是皇後娘娘的人,若是不管不顧,未免顯得涼薄。

皇後娘娘要怎麽辦?

“簡直是胡鬧!”只見皇後怒極,一拍桌子,“玫婕妤便是心中有怨,也不該如此行事無忌。竹意,走,去看看……”話音未落,身子晃了晃。

卻是盛怒之下即將暈眩的模樣。

“娘娘!”竹意快步扶住。

祁黛遇立刻上前,“皇後娘娘,您可千萬不能動氣。”她扶著皇後坐下。

聶芷瑜也道:“娘娘,您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保重身體要緊。此事若引得您有了好歹,玫婕妤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的。”

皇後卻搖頭,“本宮不能不管玫婕妤……”

“皇後娘娘!”竹意直接跪下,“您懷著小主子本就難受,太醫也說了,您得好好休息不可煩心勞神。若是陛下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同意您過去的。”

皇後頓時為難,猶豫地看向祁黛遇,“這樣,惠昭儀、聶美人,你們二人拿著坤寧宮的腰牌前去萬福湖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若玫婕妤是被冤枉的,定要護住她。若……也不許淑妃私自動刑,本宮自會將情況稟明陛下。”

說著便讓竹意去取腰牌,竟是一塊黃色鳳牌,持腰牌者如皇後親至,可代皇後發號施令。

祁黛遇看著竹意遞過來的鳳牌,有些棘手,她怎麽也沒想到,皇後竟然會讓她和聶芷瑜過去,偏偏她位分還比聶芷瑜高,只能由她拿著這塊鳳牌。

推辭是萬萬不能的,一時間她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只好接過,“嬪妾明白。”

待兩人走後,不適的皇後漸漸恢覆了平靜,一旁的竹意也不吃驚。作為整日貼身照顧皇後的人,她剛剛已經看出來,皇後是裝作盛怒暈眩的模樣,並且故意配合。

只是竹意還有些擔憂:“娘娘,您讓惠昭儀和聶美人去,她們能應付得過來嗎?”

皇後淡淡道:“她們自會領悟本宮的意思。本宮如今有了身孕,精力有限,也需要一個人協助本宮。”

她對祁黛遇憐愛,對聶芷瑜欣賞,早想著培養二人。

只是皇後一度頭疼祁黛遇安於現狀,不爭不搶。

“可是,惠昭儀……”竹意也想到了祁黛遇平日裏的表現,這位怎麽也不像能獨當一面的樣子。

皇後輕拍著胸口:“玫婕妤小產時,她被牽扯進去,本宮當時還擔心她應付不了,可最後不也安然無恙?可見,她不是沒有能力,只是性情憊懶。”

“本宮到底還是想再給她一個機會。”

相比聶芷瑜,她還是要更信任祁黛遇一些。

竹意若有所思:“但願惠昭儀不負娘娘苦心。那,玫婕妤……”

皇後鎮定道:“無論她是沖動行事還是受人挑撥,她的下場已經註定了。”

她親自過去,改變不了玫婕妤的結局,還給了淑妃得意的機會,皇後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所以讓祁黛遇和聶芷瑜代替她去,算是一種緩沖。

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即便身體不適沒有親自到場,她也在盡力維護玫婕妤。如此,方能全了名聲。

擰了擰眉,想到這幾年裏,玫婕妤仗著寵愛雖然惹出過不少事,但對她也算忠心,皇後嘆了聲氣。

“罷了,竹意,隨本宮去見見陛下吧。”

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離開安瀾園,祁黛遇和聶芷瑜乘小轎往萬福湖去。

一路上,祁黛遇暗暗琢磨著,皇後如今對玫婕妤,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是要保?還是要放棄?

這決定了她們到底是去走個過場,還是力保玫婕妤。

“姐姐可是在想,待會如何面對淑妃娘娘?”就在這時,聶芷瑜突然出聲道,有牌友之誼,兩人關系還不錯。

祁黛遇沒有否認,“淑妃娘娘張揚,卻不會無故針對,定是已經拿準了玫婕妤的錯處,許是物證,許是人證。玫婕妤多半是……廢了。”

祁黛遇不理解玫婕妤搞出這一出是要做什麽,便是覺得是魏才人害得她小產,想要報覆,卻選擇用推人下水這樣簡單粗暴的方法。

在大白天,人來人往的萬福湖邊上。

這個方法也不是說不行,可要是想一命換一命,那玫婕妤就應該抱著朝蓉一起跳下水,死也不松手,不給他人救命的機會。

可現在,朝蓉被救上來了安然無恙,玫婕妤自己卻要禍到臨頭,這是圖什麽?

“只是,我現在也不確定,要用何種態度。”那枚黃色的鳳牌就在她手中。

鳳牌出手,如皇後親至,若不想與淑妃周旋,祁黛遇完全可以強硬地帶走苗婕妤,這樣便能拖更多時間,方便皇後想辦法救人。

聶芷瑜輕聲道:“姐姐,皇後娘娘不是已經選擇讓你我前去了嗎?”

祁黛遇一怔,很快明白聶芷瑜話裏的意思。

皇後不親自過去,已經說明了態度。

皇後放棄了玫婕妤,卻要維護身為皇後的威嚴。

萬福湖畔,逸風亭內,玫婕妤渾身濕透,跪在亭子中央。而她的對面,淑妃施施然坐著,仿佛正欣賞著玫婕妤此時的狼狽。

朝蓉經換上了幹凈的衣服,坐在淑妃身邊,憤恨地盯著玫婕妤。

祁黛遇和聶芷瑜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祁黛遇下意識皺眉,夏日衣物本就輕薄,玫婕妤渾身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曲線暴露。淑妃並未屏退宮人,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這般狼狽,無異於對玫婕妤的一種淩辱。

她回過頭朝石榴使了個眼神,石榴會意,朝外走去。

祁黛遇向淑妃行禮,稟明自己代皇後前來詢問此事後,便道:“嬪妾聽聞是魏才人落了水,怎的玫婕妤渾身濕透了?”

淑妃壓根沒起身,仍半靠在椅子上,玩味笑道:“玫婕妤膽大妄為,竟敢將魏才人推入湖水之中,此等蛇蠍心腸,本宮自然不能容忍,便讓她也嘗一嘗這渾身濕冷的滋味。怎麽,惠昭儀有意見?”

淑妃覺得可惜,皇後竟然沒有親自過來,否則皇後看到玫婕妤此時的模樣,說不定就動了胎氣呢。

祁黛遇抿唇:“玫婕妤是否推魏才人落水一事還有待查證,淑妃娘娘怎可如此折辱玫婕妤?”

朝蓉被救起來後,立刻被披上衣服掩蓋身體,隨即被護送至蕊珠宮換了衣服。

可玫婕妤澆透全身卻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一直跪著,侮辱人也不帶這樣的。

“查證?”淑妃嗤笑道,“鳴翠,將人帶上來。”

卻見鳴翠領著一人上前,卻是玫婕妤身邊伺候的梔子。

“魏才人落水,說是玫婕妤推的她。本宮一開始也不相信,可玫婕妤身邊的這個婢女卻站出來作證,親眼看見玫婕妤推了魏才人。難不成,是這婢女故意陷害玫婕妤?”

“又或是,魏才人和玫婕妤身邊的宮女勾結,自己跳下湖裏,誣陷玫婕妤?”

沒人會相信這樣的事,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掉進湖裏會不會真的出事,風險太大。

祁黛遇啞然。

沒想到淑妃掌握的人證竟然是玫婕妤自己的宮女。

她看向一言不發的玫婕妤,“玫婕妤,你可有什麽話說?”

玫婕妤臉色灰白,眼神失焦,不知在想什麽,並未回答祁黛遇的話。

祁黛遇直覺不對勁,玫婕妤的狀態,好像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石榴捧著一件外衣走了過來,這是她剛剛去附近宮殿找宮女借的

祁黛遇接過衣裳,想去為玫婕妤披上,卻被鳴翠攔住。

“惠昭儀,玫婕妤違反宮規、謀害嬪妃,乃戴罪之身,你莫非要與她合汙?”淑妃涼涼道。

“淑妃娘娘,玫婕妤的事自有陛下和皇後娘娘處理,在結論未定之前,玫婕妤始終是皇上的妃嬪,您如此折辱,可把陛下放在眼裏?”祁黛遇反唇相譏

她手中有鎖兒這個底牌在,倒沒以前那麽怕淑妃了。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忍看見玫婕妤這個樣子。

淑妃沒想到祁黛遇竟敢與她爭辯,頓覺臉面掛不住,“本宮若非不許呢?”

她就是故意折辱玫婕妤的。

在以前,皇上最寵愛的便是她與玫婕妤,因著兩人長相都偏明媚,更是有宮人暗中稱玫婕妤為“小淑妃”,最在乎自己容貌的淑妃只覺晦氣。

玫婕妤越狼狽,她越高興,如此才能讓所有人知道,玫婕妤比之她,連她鞋子上的泥都不如。

在場淑妃位分最大,她一發怒,已經有宮人圍了上來,大有祁黛遇忤逆上位便拿下她的意思。

一旁的聶芷瑜嘴巴微動,正要說話,就見祁黛遇拿出一物。

正是皇後親賜的鳳牌。

鳳牌所至,如皇後親臨。

“淑妃娘娘,嬪妾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為玫婕妤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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