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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親吻與訴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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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時吟定了五個鬧鐘爬起來。

早上趕飛機是很痛苦的事兒,前一天晚上她東西理得差不多,看了一眼時間,她心裏計算了一下,幹脆不化妝了,重新栽倒進枕頭裏。

把化妝的時間節省下來睡覺。

一個小時後,顧從禮人到。

時吟剛洗好澡出來,有點訝異:“你這麽早。”

他看了她一眼:“怕你起不來。”

時吟隨手揉了揉半濕的頭發, 剛想說話。

突然想起昨天方舒說的話。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飛速竄回到臥室,聲音從門後飄出來:“我去理行李……”

顧從禮微揚了下眉,看著緊閉的門板。

時吟單手撐在門邊, 看著地上裝的差不多的箱子,走到小沙發前, 把昨天方舒送她的那個袋子拿起來。

漂亮的天藍色蕾絲邊公主風包裝袋, 裏面裝著的卻是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的東西。

出差……出差就意味著會住酒店, 住酒店就意味著會開房。

顧從禮應該是很正人君子的那種, 雖然每次接吻的時候時吟都覺得自己快被他纏死憋死掉了,但是上次在陽城的時候住酒店,他甚至就坐在沙發上睡的, 她一醒, 他就走了。

就算前兩天她喝醉了, 據他所說, 她都已經, 這樣那樣的騷擾他了,這個人也佁然不動,皮帶紮得緊緊的。

當時吟很感動的把這件事情跟方舒說了以後,她被十分無情的嘲笑了。

時吟臉色有些不自然。

昨天因為這事兒,她一晚上又沒睡好,夢裏全是這套情趣內衣出鏡的香艷畫面。

她把裏面的東西拽出來,昨天晚上方舒在的時候,她沒怎麽好意思仔細看,現在就她一個人,時吟把兩件都拿出來,擺在床上。

所以說,這種東西,要怎麽穿啊。

哪根繩子是在哪兒的都不知道。

而且那個疑似內褲上穿著的一串兒的是,珍珠嗎……

時吟趴在床邊,食指伸出來,勾著細細的繩子,瞇著眼睛研究似的看著那一串兒小小的珍珠,猶豫了一下,她站起來,蹬蹬蹬跑到窗邊去拉上窗簾,回到床邊,捏起那片小布料,往身上比了一下。

她挪到鏡子旁邊,臉慢慢地紅了,單手捂住臉,低低地哀嘆了一聲。

這東西怎麽穿啊。

臥室門突然被敲了敲,顧從禮站在門後,淡聲叫她:“時吟。”

時吟嚇得一哆嗦,捏著蕾絲布料比在身上的手一抖,像是幹了什麽事兒被抓包了一樣,她唰地將手裏的內衣藏在身後:“幹,幹嘛!”

“你東西理好了嗎?”

“好了!”

顧從禮推門進來。

時吟從鏡子前一躍而起跳回到床邊,抓起床上的那件一起飛速丟進箱子裏,“啪”地一聲蓋上了箱子。

顧從禮推開門,側身,視線剛瞥過來,恰好看見小姑娘手裏一團黑色的什麽東西唰地往箱子裏一丟,然後狠狠合上箱子的動作。

整個人跪在行李箱上,手撐著箱子兩角,仰著頭看著他,長出了口氣。

時吟素著張臉,白皙的臉蛋兒通紅,連耳朵都是紅的,身上的薄毛衣因為動作領口微微垂下來,從顧從禮的角度,風景誘人。

他的視線停在那裏幾秒,移到她臉上:“早餐沒什麽東西,一會兒出去吃?”

時吟手忙腳亂從箱子上爬下來,扣上,拉著拉桿往客廳走:“我都可以啊,”

她嘴巴不停:“今天天氣真好,外面還有陽光。”

“還有雲,啊,真白。”

“……”

“北方冬天是不是很冷,我要不要多帶件外套。”

顧從禮跟在她後面,瞇了下眼:“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了?”

時吟差點被口水嗆著,跳起來轉過身,瞪他:“我沒有,我做什麽了?我能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兒?”

顧從禮掃過她粉紅粉紅的小耳尖,低笑了一聲:“那你緊張什麽,羞成這樣。”

她面無表情:“我緊張了嗎?我只是餓的。”

他點點頭,從她手裏接過箱子:“那走,吃飯。”

因為要趕飛機,沒怎麽挑,兩個人直接去了家附近的一家粥鋪。

雪菜雞絲粥,豆漿油條小籠包,雞蛋豆花蔥油餅,顧從禮點了一大堆,時吟只喝了個粥就飽了,安靜等了他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上車去機場。

顧從禮去升了倉,兩個人率先上飛機,人一坐好,時吟就翻出她的大熊貓眼罩,她特地為了補覺,今天連妝都沒弄,素著張臉就出門了,一只大熊貓眼罩抽出來,又翻出一只小熊的,遞給顧從禮。

顧從禮沒接:“幹什麽。”

“眼罩,”她眨眨眼,“你不睡覺嗎?”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不需要每天十個小時的睡眠。”

“……”

時吟覺得他是在嘲諷她。

她悄悄地撇了撇嘴,戴上眼罩,靠座進座位裏,仰著頭。

眼睛的部位是兩只大大的熊貓眼,鼻尖挺翹,沒塗唇膏,淺色的唇微張著。

顧從禮勾起唇角,擡手,勾著她的下巴往上擡了擡。

時吟還戴著眼罩,茫然地直起身來。

“張著嘴巴睡覺會流口水。”他指尖輕輕摩擦著她下巴處的皮膚,淡道。

時吟哦了一聲,乖巧地換了個姿勢,腦袋垂下去睡。

她看起來確實是累了,也不知道昨晚幾點睡的,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明知道早上要早起趕飛機還敢熬夜。

等到空乘來發機餐,耳邊響起溫柔的女聲:“您好,請問——”

顧從禮單手扣在時吟頭側,將她輕輕按向自己肩頭,另一只手食指抵在唇邊,擡眼看了那空乘一眼,聲音很輕:“不用,謝謝。”

空乘安靜地擡手,幫他把簾子放下,推著車走到後面一排。

等她從倉頭到倉尾一趟走完,回到座位上,忍不住小聲對旁邊的空乘說:“頭等艙的那對,也太甜了吧。”

另一個空乘湊過來:“第一個上來那兩個是吧,那男的好帥啊。”

“我剛剛過去,那個女的睡著了,靠在男的肩膀上,那男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一邊給我比了個——”她擡起手,食指放在紅唇邊,壓低了聲音學道:“不用,謝謝。”

空乘高跟鞋對在一起輕輕敲了兩下:“那個聲音!蘇死了!”

“那女的長什麽樣啊?剛剛沒註意看。”

發機餐的那個空乘一本正經地眨了眨眼,圓溜溜地大眼睛亮亮的:“她戴了眼罩,但是很漂亮。”

“……戴眼罩你就知道很漂亮了?”

小空乘很認真地說:“因為她的眼罩是熊貓寶寶的,特別可愛。”

“……”

S市到帝都飛機差不多兩個半小時,這個過程中時吟一直在睡。

直到差不多要開始降落了,她才小動物似的蠕動了兩下,往前拱了拱,慢吞吞地擡手,扯掉了眼罩。

光亮刺眼,她半瞇著眼,懶洋洋靠在座位裏,聲音有點啞:“快到了嗎?”

顧從禮放下手裏的雜志,側頭。

兩個人中間隔著的扶手已經被擡上去了,時吟此時小半個上身完全依偎在他懷裏,他攬著她的肩:“嗯,快了,起吧。”

時吟打了個哈欠,將脖子上的眼罩扯下來塞進他手裏,黏糊糊地靠在他肩膀上又閉上了眼,皺了皺鼻子。

顧從禮笑了聲,擡手捏了捏她的耳朵:“懶。”

時吟閉著眼,聲音蔫巴巴地:“一個家裏不需要有兩個人勤快。”

說完,她楞了一下,仰起頭來睜開眼。

顧從禮垂眼看著她,棕眸輕輕淺淺,連帶著睫毛看起來都像是染了一層棕色。

心裏癢癢得不行,時吟忍不住擡起手來,指尖輕輕摸了摸他的睫毛。

顧從禮閉上眼睛。

像是被蠱惑到,她湊近他,在他唇角輕輕親了一下。

飛機裏廣播的聲音響起,溫柔女聲提醒著:飛機即將下降,請大家系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調整座椅靠背。

剛剛被拉上的簾子唰的一下被拉開,剛剛那位小空乘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您好,我們的飛機——”

小空乘手裏還捏著簾子,話音頓了三秒鐘,她微笑著把簾子重新拉上了:“即將下降,請您確定電子設備已經處於關閉狀態,稍後,我們將調暗客艙燈光。”

小空乘操著最後的職業素養說完,踩著高跟鞋快步回到了座位上,化著濃妝依然顯得很嫩的娃娃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頭等艙超甜的那對!真的太甜了吧!我剛剛看見那個女的把那個男的按在座位上親!那男的就乖乖地閉著眼睛!超乖!超乖!!”

從機場出來差不多下午,搖光社分公司這邊有人來接。

時吟是沒想到自己在搖光社竟然還有這等地位,想想看,她旁邊的這位怎麽說也是個主編,全公司雜志銷量最高的,業績最好看的大佬部門的老大,這點面子還是要有的。

酒店環境很好,在市區中心,兩間大床房,顧從禮和時吟一人一間。

時吟充分感受到了北國冬天的冷法,確實很南方完全不一樣,哆哆嗦嗦地刷卡進了房間,行李已經被送進來了,時吟蹬蹬蹬跑到床上,一個猛子紮進去,拽起被子把自己裹進去,聲音埋在被子裏,悶悶的:“北方的冬天也太可怕了吧,那個風吹得我臉疼。”

顧從禮開了房間裏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時吟捏了捏自己早上洗完以後啥也沒塗的臉:“而且真的好幹啊,你把我箱子裏的噴霧給我拿一下,”她在被子裏蹬著腿兒,裹著被子在軟軟的大床上滾了兩圈兒,“時一老師是水母,時一老師急需補水。”

顧從禮舔著唇笑了一下,拉過她立在一邊的箱子,放倒。

她的箱子都不鎖,密碼直接0000,哢嗒一下就開了。

水母時一老師還在床上裹著被子滾來滾去,聽到這哢嗒一聲,她忽然想起了什麽,僵硬了一瞬間以後“嗷”地一聲:“等一下!”

她拼命地拽開被她纏在身上的被子,奮力從被單裏面爬出來,驚恐地看過去。

顧從禮半跪在床尾,箱子開著,一條黑色的蕾絲邊兒布料大咧咧地鋪在上面,另一條已經被男人抓起來了。

一片死寂。

顧從禮指尖勾著柔軟的布料上的繩子,舉到面前,觀察了幾秒,緩聲說:“時一老師真是有品位。”

時吟半張著嘴,披頭散發坐在床上,頭發被被單蹭出靜電來,幾根浮在空中,真的像是一只漂浮的水母:“我沒有……”

顧從禮微微歪了下頭,看著她,平靜道:“兩間房,我是不是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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