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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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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臥室內, 床頭的壁燈落著昏黃的光線。

姜引墨洗完澡趴在床上,烏黑濃密的長發潑灑在新換的床單上,清透的眼皮跟睡意費力地拉扯著。

即便她很困, 但她不想睡。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完。“顧涉洲……”

男人把燈關上, 將她全部攬進懷裏, 親了親她的眼睛。低沈的聲線有種安撫的力量, “睡醒再說。我都在。”

這句“我都在”和他身上清冷的木質香讓她極為安心。她眼睫輕輕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

天際的熹光從黑夜的邊沿慢慢擠進來, 扯著夜幕一寸寸往穹頂卷去。

這麽多年,她就像在黑暗的迷霧裏找路。即便十分努力,但始終困在原地。直到今天她才找到出口。

她一晚上都睡得很好。可能是休息的很好,又或者昨天的對話, 觸發了腦子裏被她刻意丟掉的記憶——

那是她跟顧廷聿訂婚的第一年。她過22歲的生日,顧廷聿叫了許多朋友來幫她慶祝。正歡樂的氛圍下, 有人開始起哄,讓他們親一個。

現場很熱烈,大家也沒有惡意。何況,他們又是未婚夫妻的身份。

兩人尷尬地四目相對, 她不想讓氣氛冷下去,很快速地在顧廷聿臉上吻了一下。

再後面的畫面逐漸變得模糊,她在餘光外,似乎看到一張朝思暮想的臉。

一切在這裏戛然而止,她拼命想追出去。但腳下似乎有千斤重,再擡頭,人已經不見了。場景已經變成了顧涉洲離開時的那個機場。瑰色的雲鋪滿天際, 頭頂是遙不可及的航班,以及痛徹心扉的思念。

姜引墨猛然睜開眼。她心口悶的厲害, 大口喘著氣,手指都有些發顫。

她嗓子似乎有什麽堵著,正要去喊。但隨著視野清晰,驀然發現,顧涉洲就在她身邊睡著。

她翻身過去,清軟的聲音微啞,“顧涉洲。”

男人眼皮動了一下,黑睫輕輕顫著,緩慢睜開了眼。還沒開口,溫軟的唇便印到他的薄唇上。

清軟地女聲急切地叫他,“顧涉洲,顧涉洲。”

顧涉洲一睜眼便被親了滿臉,嘴角淺起,伸手將人抱進懷裏,壓在胸口上,“……怎麽了?”

姜引墨舒心地壓在他身上,雙手雙腳地勾著他,去抱緊他,“我夢到你了。”

顧涉洲擡手摸著她的腦袋,“夢到什麽了?”

夢裏的想念的太深刻,將她的情緒填的滿滿的。“一直在想你。”

分開的八年,每一天,無時無刻,未曾停過的想念。

***

浴室裏響著流水的聲音,顧涉洲洗完臉後,將開關關上。

額前黑發被沾濕,俊美鋒銳的臉上淌著水珠。他扯過一條白毛巾,正要擦幹,擡眼看到鏡子裏,旁邊的人正在認真地盯著他看。

他擦著臉上的水跡,“看我做什麽?”

姜引墨本來就大方地看他,被問也是眨眨眼,繼續看著他,“你好看。”

顧涉洲擦好後,將毛巾放到一邊。在轉身看她前,還是沒忍住笑。“有多好看?”

姜引墨迎開雙臂,比劃了一下,“是我老公的那種好看。”說完,雙臂環住他,仰著看著他,“顧洲洲,你親我一下。”

沒有喝醉酒,也不是情起的時刻。眼前人清明而坦誠地向他表達愛意。

顧涉洲彎身,吻了一下她的唇。

姜引墨仰著臉,覺得不夠,“再一下。”

顧涉洲垂眸,笑著又吻了一下她。“可以了嗎?”

姜引墨掛在他身上,接著撒嬌索吻。“不夠。”

晨起的洗手間內是馥郁清新的氣息,這樣的時刻,怎麽都不夠。

——

兩人下樓吃早餐。

昨天晚上匆忙又混亂,姜引墨這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手拉住顧涉洲,“你爸媽昨天晚上在哪住?”

顧涉洲落在她下方一梯臺階上,即便如此,他人還高她一截。“他們住清河府。”

清河府和觀瀾府是隴湖區的兩大別墅區,離得不是很遠。

姜引墨:“房子裏的東西齊全嗎?需要我去添置點東西嗎?”

顧涉洲握握她的手,“早就讓人備好了,比我們這齊全多了。他們今明兩天要見隴城的老朋友。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姜引墨笑,“好。”

——

第二天傍晚,兩人去清河府,和顧廷靏、喬則施吃飯。

下午的時候,隴城下了場小雨。此時,隴城的天空染著晚霞的顏色,十分的漂亮。

隴城是個旅游城市,各種名勝古跡很多,尤其是好山好水,還有澄凈的天空。她似乎都沒有好好看過。

她正欣賞晚霞的時候,旁邊人突然道,“明天去隴湖玩一下吧。我從回國後,都沒有去隴湖。”

姜引墨看著他,淺笑道,“可以啊。”稍停一會兒,“但我不想游船,你可別帶我上去。”

姜引墨非常不喜歡坐船,小時候跟姜承明、徐竹煙出去玩,還掉進湖裏過,她到現在還有陰影。

顧涉洲輕輕握著她的手,“行。”

汽車停在別墅的停車場內,兩人下車,正要按門鈴,喬則施正從裏面打開門。

顧涉洲:“媽。”

姜引墨跟在後面,“阿姨。”

她還是沒習慣改口。

喬則施穿著青色系的長裙,沒有束發,頭發烏黑柔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年輕優雅。

她邊應邊笑著迎人,“來了。”

兩人進門後,喬則施招呼著他們去裏面坐,顧廷靏也從客廳處起身。

“叔叔。”

“爸。”

其實,姜引墨和顧涉洲結婚,最沒有意見的就是顧廷靏。在知道婚約這種事時,喬則施和顧涉洲的第一反應都是“什麽糟粕”,他們才不會因為一個婚約,就把孩子(自己)的婚姻定下來。

但顧廷靏不一樣,他是堅決支持顧橋山的決定的。所以,顧廷靏從第一時間就認定了姜引墨這個兒媳。顧廷靏臉色溫和,“嗯。進來坐。”

喬則施優雅健談,顧廷靏話少但不掃興,又加上這幾天的相處,有個互相熟悉的緩沖區,一頓飯吃的十分和諧舒服。

飯吃到最後,喬則施問他們,“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

顧涉洲回答,“想明年。”

姜引墨看向他,兩人並沒有談過婚禮的事。

喬則施點頭,“那還來得及。找好公司了嗎?”

顧涉洲道,“您有經驗,您幫我們吧。”

喬則施笑容道,“還是得我操心。”喬則施輕輕拍了一下姜引墨的手,“墨墨,想要個什麽風格的婚禮?”

突然說到舉辦婚禮,姜引墨心裏都沒有準備。她看著喬則施漾著笑容的臉,略思考道,“想在海邊。”

“海邊的啊。”喬則施拍了一下手,“好,就在海邊。”

又聊了一會兒後,顧廷靏把顧涉洲叫走,談工作。

留下喬則施和姜引墨聊天。前兩天,兩人也聊了很多,但主要是應酬方面。此時,兩人才開始聊家裏的事。

喬則施笑說,“你知道吧,涉洲從小就各種過敏。堅果過敏、水果過敏、花粉過敏。一個男孩子,每天嬌氣的不行。在美國的房子,家裏和周邊都不讓養花養草。”

“倒是見了你之後,總是往你院子鉆。回去後,還讓家裏養花了。”喬則施細數著兒子的成長,“我那時候就知道他肯定喜歡你。你倆早晚得成。”

姜引墨默默地問,“那他、過敏嚴重嗎?”

喬則施道,“他本來就不愛吃堅果。過敏水果是芒果和草莓,這些躲開就行。就是花粉麻煩一點。不過,他癥狀不嚴重。之前做了手術,好了七八成。現在在花粉季節吃藥,就能避開。”

喬則施看姜引墨視線輕低,似乎不清楚這件事,還以為兩人溝通不暢。喬則施輕聲開口,“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他還能讓人知道心裏在想什麽。那件事之後,他的性格全變了,寡言少語的。但他對自己喜歡的人和事,還是一樣上心。他知道你喜歡花,他不告訴你這件事,是不想讓你在最喜歡的事情之間做選擇。”

姜引墨能猜的出來。

她垂著眼,胸口隱隱窒痛。她深吸了一口氣後,問道,“那件事,他為什麽會成為嫌疑人?我有問過他,但他沒告訴我。”

喬則施臉上的笑意慢慢散掉,優雅漂亮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力感。“只能說,天意。命中有此一劫。”

綁架案發生時,顧涉洲並不在美國。但他從離境時的時間節點、通話記錄都跟他的行程一一對上。甚至,當時顧橋山馬上要變更遺囑,顧涉洲連犯案動機都有。

所以,當事件脈絡清晰,一切合理時。顧涉洲的不在場證明,反而成了欲蓋彌彰。

加上綁架犯還是顧涉洲在港島上學時,同學的叔叔。顧涉洲的擒拿術,都是綁架犯教的,綁架犯還因此獲得了在顧家保鏢隊隊長的工作。所以,當綁架犯指認顧涉洲時,一切那麽合理正常。

可能背後策劃的顧廷霖都沒想過會這麽順利。

因此,顧涉洲便成了擔心自己的遺產有損失,聯合外人綁架更受祖父喜歡的堂弟,致其死亡的兇手。

喬則施斂了斂情緒。“他剛被警方帶走時,脾氣還倔,回國前去港島的行程沒有告訴警方,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姜引墨胸口發悶,“他去港島做什麽?”

喬則施視線落向她的手指,上面的戒指曜著鉆石的光芒。“Empirl有個戒指設計師在港島定居,他去定了一個戒指。”

姜引墨腦子嗡得一下炸開。

“他篤信清者自清,也不想讓這個戒指落到警方手裏,就沒說。”喬則施嘆氣,“其實,他當時的嫌疑很重了,說不說,警方都會把他當成第一嫌疑人。”

姜引墨將拳頭捏的很用力,手指變得蒼白。

喬則施:“涉洲一直都順風順水的,做什麽事情都能很快達成目標。這件事,也可能是老天告訴他,讓他慢下來吧。”

——

更晚一些的時候,夜空又下起了雨。

姜引墨上樓去找顧涉洲時,看到他人站在陽臺邊,指間夾了一只煙,零落的雨夜和繚繞的煙霧將他的面容模糊。

她腳步稍停,遙遙望去,修長的身形,凈挺貴氣。微涼的雨夜裏,身影卻顯得清孑寂寥。她喉間幹澀,快步往前,向著他跑去。

顧涉洲聽到聲音後,還沒來得及將煙掐滅便被姜引墨滿懷地抱住。

男人疏淡的神色,宛然間帶上幾分悅然。“跟我媽聊完了?”

“嗯。”姜引墨將他抱的更緊。“婆婆說,下雨了,問我們要不要在這住下?”

顧涉洲將煙熄滅,反手抱住她。“你想在這嗎?”

姜引墨腦袋埋在他胸口,點頭。

顧涉洲:“那就住下。”

姜引墨今天穿了一條輕薄的淺金色長裙,夜風帶起裙擺,將她思緒刮的很遠。她腦子裏想——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這麽愛自己了。

***

高考結束,淩睢來清河府住了幾天。喬則施有外出的話,淩睢就過來找他們玩。

姜引墨剛去參加《犯罪現場調查》的面試,拿下了第六季女二的角色。女二是個清冷法醫,平時特別喜歡烘焙。姜引墨回來就研究烘焙。

下午淩睢過來,看到姜引墨正在做蛋糕。

淩睢拿過一塊紅絲絨蛋糕,邊吃邊稱讚,“嗯,嫂子,做的真不錯。”

他們正說著話時,顧涉洲正從書房走過來。淩睢連忙道,“哥,嘗嘗我嫂子做的蛋糕。”

顧涉洲淡漠,“又來蹭我家飯啊。”

淩睢:“小姨不在家。我不找你們吃,找誰吃啊。”

顧涉洲冷哼了一聲。“你嫂子晚上有雜志晚宴,我也有事出去。”

淩睢開著長腿,看向姜引墨,大大咧咧道,“什麽雜志的晚宴啊。”

姜引墨切下一小塊蛋糕,拿給顧涉洲,隨口回答,“EV雜志。”

顧涉洲:“我要去接你嗎?”

“不用。我跟團隊的車。”姜引墨又小聲說,“我今晚能不能去姝禾那裏住一晚?我們想過一個閨蜜之夜。”

顧涉洲繼續吃蛋糕,沒有回答。

姜引墨輕輕推了一下他,“好不好?”

在一旁吃蛋糕的淩睢突然吧唧起嘴來。“oi~~~~”

顧涉洲冷冷瞥了他一眼。淩睢立馬閉嘴,端著小碟子,往另一邊走去。

姜引墨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餵給他。極輕聲道,“就一晚上。”

顧涉洲吃下她餵的蛋糕,“我早上去接你。”

姜引墨:“好!”

淩睢原地轉了一圈,又回來。也叉了塊蛋糕,擡手餵顧涉洲,“哥,啊——”

顧涉洲泠白的指骨捏著碟子,冷眼看著他。語氣涼涼,“既然考完試,是不是該去工作了?”

淩睢:“你有人性嗎?我才高三。”

顧涉洲不管他,繼續道,“我在公司給你留個空位,你下周去報道吧。”

淩睢:“……”

——

晚上參加完宴會後,姜引墨去了李姝禾的公寓。

她以為還是跟以前一樣,三人喝喝酒,聊聊天,吐吐黑泥。但李姝禾卻拿出一張B超單給她們看。

姜引墨:“……”

她想起那天在隴城會所,見到李姝禾和倪翀。不出意外的話,孩子父親是誰,一目了然。

岑婳沈默的看完,慢慢將B超單沿著剛才的痕跡折回去。“想怎麽辦?”

李姝禾垂眸道,“以我現在的收入來說,養個孩子是沒問題的。就是不好跟我爸媽說,他們思想傳統。”

岑婳沒忍住,“這能怪他們傳統嗎?你這也太突然了,我都不能接受!!”

李姝禾默默喝了口水。

姜引墨道,“你有沒有想跟、孩子、她爸、”

李姝禾:“不用。我的孩子不一定需要父親。”

岑婳:“……那是倪、”

李姝禾打斷她說話,“不是。我自己買的精.子。”

岑婳:“……”

姜引墨再次打開B超單,瀏覽了一下。“照實跟你爸媽說,別瞞任何信息。這不是小事情。”

“對。老實跟爸媽說,不要帶任何的謊言。”岑婳拍了下胸口,大手一揮,“不行你就說孩子爸是我。”

李姝禾瞥了眼岑婳,“不要吧。”

岑婳:“你什麽眼神?嫌棄我?”

姜引墨看著李姝禾,她神情中並沒有迷茫,言語之間只擔心對父母不好交代,但對孩子沒有任何仿徨,只想著以後要怎麽養大,怎麽教育,對這個小生命充滿了期待。

三人聊了一晚上,第二上午,顧涉洲依言來接她。

李姝禾懷孕的事,暫時還是秘密,不能告訴顧涉洲。姜引墨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顧涉洲:“心情不好嗎?”

姜引墨搖搖頭,懨懨道,“心情很好。”

雖然李姝禾對小生命充滿期待,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比起一般家庭模式,單親媽媽的生活總是有更多的挑戰和風險。

顧涉洲去上班後,姜引墨聯系理財顧問,了解給小朋友買基金和保險的事。

——

離開家門後,勞斯萊斯往本區的警察局開去。

車停到警察局門口後,接待的是之前處理撞車事故的警察,姓周。

周警官把查到的犯罪事實告訴顧涉洲,“制造事故的兩人已經被我們刑拘了,但是他們咬死是自己做的,沒有任何人指使。”

顧涉洲將文件袋放到桌面上,聲音沈沈,“那加上這些呢?”

周警官拿過文件袋,打開文件袋,只是拿出幾張照片,臉色一變。“這些是?”

顧涉洲黑沈的目光中,劃過一絲陰鷙。“這些還不夠證據嗎?”

——

姜引墨跟理財顧問聊完後,忽然接到一個頗為意外的電話,是蘇清羽的。

蘇清羽說,上次說的香水她收到了,她很喜歡。想請她吃飯。

姜引墨對這個電話很莫名。何況,她跟蘇清羽又不熟悉,沒有一起吃飯的情感基礎。她婉言謝絕,“心意我領了,但我出門不是很方便。以後再有機會吧。”

蘇清羽聲音輕柔,她邀請道,“你可以來我家。其實,我也住在雲樾壹號館。”

姜引墨:“……”

她心裏隱隱感覺到不舒服。

她語氣不由得硬下來,“你怎麽也住那裏?”

蘇清羽:“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那裏環境不錯。就是太湊巧了。”

蘇清羽又說要請她吃飯,姜引墨直接拒絕了。

掛斷電話後,姜引墨心底的異樣越來越重。蘇清羽說湊巧,但最近和她的巧合也太多了些。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心裏不由得猜想,難道蘇清羽是想給姜承應一家人報仇?他們之間有這麽深的感情嗎?

姜引墨想不明白,但也不想再跟他們有什麽牽扯。她直接蘇清羽的賬號信息設置成了免打擾模式。

下午的時候,淩睢來找她玩。他們在家待的悶,去拳館打拳。

姜引墨穿上運動服,戴好專業的防具。淩睢在旁教她一些初級的動作要領。

姜引墨邊聽邊學邊做動作。

練了一會兒後,姜引墨出了一身汗。她問道,“有什麽防身的動作嗎?”

拿過輕量級綜合格鬥冠軍的淩睢道,“跑。”

姜引墨:“……”

“就這麽簡單?”

淩睢笑道,“這不簡單。由於個體的不同,人與人之間的力量差距是很大的。當你遇上一個力量大你些的人,逃跑是最好的選擇。大多數人學習體術並不是防禦,更多是通過運動有個強健的身體,更便於逃跑。”

聽到淩睢這些話,姜引墨深以為然。

接下來,淩睢還是教了她幾個防身動作。

結束兩個小時的拳擊,姜引墨去拿衣服,準備洗澡。正巧,早上的理財顧問給她打電話,說幫她找到了兩支適合小朋友的教育基金。姜引墨邊聽邊跟對方討論著。

初步定了一下後,他們約了時間詳談。

她打完電話後,拿上東西正要出門。但門卻動了一下,先她一步打開。蘇清羽走了進來。

看到蘇清羽那一刻,之前那些不舒服的感覺瞬間堆積到一起。姜引墨看了眼門口的位置,側退著往旁邊走,開口問道,“你怎麽在這?”

蘇清羽沒有回答她,而是往她身邊走了一步。“你懷孕了?”

姜引墨沒有回答她,再次問,“你為什麽會在這?”

跟蹤她嗎?

蘇清羽往她這邊走,“你真的懷孕了嗎?”

姜引墨不明白蘇清羽為什麽執著問她這件事。正當她想怎麽說時,蘇清羽突然暴怒道,“你怎麽這麽賤,非得給男人生孩子?”

姜引墨眉頭輕輕蹙起。

……什麽?

蘇清羽一步一步往她這邊走,“姜引墨,我要是知道你這麽自甘墮落。我就不會把顧廷聿弄走,讓顧涉洲有機會娶你。”

姜引墨慢慢後退到櫃子上,“……你、在說什麽?”

“你是被逼的嗎?”蘇清羽急切地問,“你是被他逼的對不對?”

姜引墨看到她開始猙獰又渴望的臉,終於意識到了什麽。

蘇清羽又突然自語道,“都怪我不好。我就該早點弄死他。”

休息室內開著空調,溫度極為舒爽。但姜引墨聽到這句話,她背脊一陣發涼。剛才不安轉化成冷漠,語氣嚴正道,“你要弄死誰?”

“你別怕。”蘇清羽慢慢往她身邊走,“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姜引墨看蘇清羽不似平時那般正常,結合她說的話,想到之前顧涉洲被撞車的事。“是你讓人撞的顧涉洲的車嗎?”

蘇清羽微微挑了下眉。“沒撞死他,真是可惜了。”說著,她的手往姜引墨的腹部探去,“你不能、”

蘇清羽的聲音被挎包砸在臉上的打擊聲截斷。

姜引墨攥著肩包的帶子,手有些顫抖,接著又用力地往她腦袋上砸了兩下

姜引墨的包裏裝的東西不多,但甩在腦袋上還是會疼。蘇清羽被接連的打擊,砸的有些懵。她捂著腦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姜引墨高聲道,“你有病吧!!!”

是不是進過姜承應家門的人都會得病啊。

姜引墨話音才落,門外立刻沖進幾個人,瞬間將蘇清羽控制住。

蘇清羽被壓住,還沒弄清狀況。但擡眼,看到顧涉洲走了進來,一雙秀麗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顧!涉!洲!”

姜引墨看到出現的便衣警察、顧涉洲,以及後面的淩睢。她心裏也大概明白了一些。

她有些抽力的往身後墻壁上一靠,顧涉洲過來接住她,“沒事,別怕。”

旁邊有警察從蘇清羽的包裏搜出了電擊棒、裝著不明液體的噴瓶、刀子、繩子……

周警官看到後,立馬嚴肅道,“帶走。”

蘇清羽開始掙紮,但視線死死的看著姜引墨,聲音喑啞,“我沒有、我沒有要害你。”

姜引墨反身抱住顧涉洲,將腦袋埋在他的身上,才得以大口喘息。

顧涉洲抱著她,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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