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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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話一說完, 便又是讓她不可抵拒半分的深吻。
沈歲歲想躲，卻是根本抵不開的。
直到一吻畢，她又是氣喘微微, 淚眼紅緋。
“九叔……”
偏偏她都這樣了，可透過面前的一雙深眸, 她卻還從裏頭看出了意猶未盡。
惡狠狠的狼光囚著她, 看著看著, 扣著她的後頸又要往下親。
“九叔, 不能再親了。”
她急喚住了他，細軟的小嗓子浸了春媚, 而唇瓣更是濯染著一片濕亮的晶意。
親了太久太狠，舌根也被狁得發麻，她總覺得自己唇瓣都要被親破皮了。
沈歲歲既覺得羞恥的惱, 又覺得像怪癥發作的焦渴, 她有些不敢看他, 卻乖順的雌伏在他的懷裏。
眼眸躲閃的下斂，不經意又瞧見了蕭韞庭那健碩優美的肌塊輪廓。
帶著狂悍的野性，而其上陳舊的疤痕, 更是增添了野獸般的危險。沈歲歲不過瞄了一眼, 臉便紅的更是徹底。
她昨夜撓的指甲痕都還在。
“唔！”
忽地, 蕭韞庭故意逗弄她似的, 在她耳垂重重的一狁。
如此，本就沒什麽力氣的身子更是酥軟的沒力氣，只能紅潤著一張嬌滴滴的臉，將自己埋進蕭韞庭的胸膛深處。
屋外的雨小了些, 已有了轉停的趨勢。
滾燙的、令人心安的懷抱中，當真有洗凈一切的力量。
她靜靜抱著他, 暧昧無限氤氳中又感受到自己因發病而不斷生出混沌之意的心臟。
好在，她的解藥，此刻就在她的面前，抱著她。
抱著抱著，忽略已久的事緩緩在腦海上演，她沈溺在蕭韞庭編織的柔情蜜意中過久，險些竟忘了還有最重要一事。
她和蕭韞庭之事於蕭家眾人面前揭發，可屆時在阿爹阿娘面前，她又該如何解釋？
如何應對阿爹阿娘的責備失望？
還有，蕭韞庭說的要娶她……如此突然，莫說他們覺得甚是驚悚，連她自己也這麽覺得。
且那話今日當著全族人說出去了，她日後怕是也再難在蕭府待下去了……
他真的打算娶她。
不是通房妾室，而是明媒正娶的妻。
沈歲歲心尖一顫，惶恐之餘又想到自己身上埋藏多年的最齷齪之病。
正思緒忡忡，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她一驚，雖還沒見著來人，但猜，定是阿爹阿娘。
沈歲歲瞳孔一震，駭然想起此刻她和蕭韞庭的姿勢。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一切發展的太快，她沒有機會喊出什麽話。
而這次電光火石的功夫，蕭韞庭只是氣定神閑的扯過一床薄被裹在了她的身上。
動作雲淡風輕，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似如蠶蛹。
“歲歲。”
蕭六夫婦的腳步聲頓住了，止在離床塌較遠的位置。
一如意料之中的那樣，少女的閨房裏頭，除了自家女兒，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淵深難測又威儀尊榮的男人。
他果然在。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在不斷蔓延散開的冷意中，不禁又想起方才那樣殘忍血腥的場面。
蕭韞庭帶著歲歲走後，闊大的堂間沈寂了許久，人人按耐著什麽，又恐懼著什麽，可卻誰都沒有離開。
到最後，老夫人終是先妥協了，在二選一中留下了年輕的紅蓮，當真親手拾起丈板將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嬤嬤……
那嬤嬤年邁，不過哀嚎幾聲便息了下去。
而老夫人其心之狠辣無情，確實非常人能及。也難怪從當年的一眾國公府妾室中穩坐當家主母的位置，多年間，又憑借些手段，將所有對手個個鏟得幹凈。
蕭六娘一陣唏噓，思及而今的境況，更是有些說不上來的苦悶。
本以為毫無瓜葛、毫無可能的兩人，而今當真融在了一起，甚至……甚至還！
這當真就是天意嗎？
紗帳帷幔遮掩得嚴實，蕭六娘望過去看不見內裏，而在此刻，更總覺得裏頭藏了何等洪水猛獸似的令人心忡。
一時之間，室內氣氛有些古怪的沈郁，沈歲歲已然是心神不寧，僵軟著身子蜷著，根本不敢動。
不禁又有些後悔，可而今後悔又還有什麽意義？
“別怕，歲歲。”
蕭韞庭大掌輕拍在她的背脊，而後又說：“九叔出去和歲歲的阿爹阿娘說。”
說罷，他便真的打算要走，沈歲歲緊繃思緒中下意識勾住了蕭韞庭的指節，握在手裏。
唇瓣蠕著，她想再說什麽，又想著這種情形，她該和蕭韞庭一同出去面對才是。
“老九……有些話，恐怕得單獨聊聊。”
看不見的帳外，傳來蕭六爺的聲音。
沈歲歲抿了抿唇，緩緩放開了手。
“乖，我去去就回。”
蕭韞庭隨意從榻尾拾起衣袍，往自己身上披，待捂嚴實了，這才撩開垂幔走了出去。
“六哥，六嫂。”
她聽見男人有力清磁的聲音，是在記憶中蕭韞庭那樣高高在上之人少有的放下威儀和鷙冷。
緊接著，步履移動，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遠去。
他們出了屋子。
見此，沈歲歲更是心焦不安，阿爹阿娘是否會因此事同蕭韞庭爭執起來？
而蕭韞庭呢？
她是摸不透他的性子的，半點猜不明白他是否會動殺機？
潛意識裏告訴她，蕭韞庭不會，可她從未看穿過他，到底是底氣不足。
不知焦愁了多久，門扉再次打開了，進來的是蕭六娘。
“阿娘。”
沈歲歲喚出一聲，心中不可名狀有些難以面對。
“阿娘……”
又一次，沈歲歲顫了哭音。
面前的婦人，嫻靜似水，又堅韌挺立，在年輕貌美的年紀將自己接回來養大，視如己出。她有愧於她，無顏見她……
“我、我……”她試著想解釋自己和蕭韞庭之事，可根本無從說起。
哪裏還能解釋呢？
身子已經交出去了，更當著全族人的面許下了兩日之後的婚事，此時在誰看來，她都蕭韞庭都已是“伉儷情深”的一對鴛鴦。
若非屈於他的手段伎倆，他們名義上叔侄的那層關系，能讓人戳著她的脊梁骨唾棄。
有違倫理，不顧禮制。
“歲歲，今而大婚還沒有舉行，阿娘也最後再問你一遍。”
明緋的紗燈折出蕭六娘眸間的淚光，她道：“你是否要嫁她？”
“是否真心歡喜他？真心想要一輩子同他在一起？”
連連發問讓沈歲歲發白的思緒更是混沌，她楞楞的怔住了，覺得呼吸都似忘記。
喜歡他嗎？
她真的不知道，可她的怪病離不開他。
而今的情況，也不由她選擇了，她只能嫁給他。
“阿娘，我……我……”沈歲歲蠕了蠕唇瓣，哽咽著溢出：“我是真的想……想嫁給他。”
事已至此，她如何同阿娘說她不願，她只能將錯就錯，就一直這樣錯下去。
夜風飄動，將剛下過雨的潮濕扇進寢居，沈歲歲只註意著蕭六娘的神情，根本沒聽見驀然蟄伏在門口的腳步聲。
為讓蕭六娘徹底放心，沈歲歲繼續道：“我是真的喜歡他，想嫁給他……”
話說完了，她便是有些止不住的流淚，而今木已成舟，她辜負了阿娘，而自己的一生也如此定下來了。
“阿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孝……女兒做了讓阿娘失望的事……”
“……莫哭了。”
蕭六娘總算放下了心中些許芥蒂，走上前，捏著繡帕為人兒擦淚。
可擦淚的途中，清清楚楚瞧見實在紅潤發腫的唇瓣，無需多想，便能猜到她進來之前，蕭韞庭又對自己的乖女兒做了些什麽。
一時心中難言，愈發郁悶。又不禁暗罵蕭韞庭不僅心狠手辣，更還能對一個年小自己十歲的小丫頭下手！
真真可謂是……
憋了半天，蕭六娘實在想不出罵人的話，蹙緊著眉壓抑著自己的火氣。
“阿娘。”
許久之後，還是少女一聲漣漣的輕喚將她拉回思緒，蕭六娘放下了為其試淚的手，道：“兩日之後便是……大婚，這兩日歲歲便好生在屋裏休息罷。”
沈歲歲楞了一瞬，知道阿娘這是同意了婚事，眸間不禁淌下一行淚，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
說罷，蕭六娘又交代了好些，看見她都乖乖應下了這才離開。
“時辰不早了，歲歲早些休息。”
一時歸於沈寂，蕭六娘走之前將屋子裏的燈也滅了兩盞，屋子裏靜有些嚇人，而一個人默下來了，沈歲歲便更有些傷感。
今日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緩緩浮現，既想著兩日之後的大婚，又想著阿爹同蕭韞庭此刻怕是已經談完了，而他應當已回了觀鶴樓……
愈想愈多，思緒更是一團亂麻，她是根本睡不著的。
直到，她聽見愈漸靠攏的腳步聲，她以為是剛離開的蕭六娘去而覆返。
“阿娘。”
輕喚了一聲，層層遮掩的帷幔紗帳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撩開。
明滅光影間，她看見一張被暖色燭火映射得過分精致俊美的臉。
“九……九叔。”
“嗯。”
高大的陰翳將她籠罩著，沈歲歲下意識有些驚慌，她都以為他已離開，沒曾想竟還在。
“九叔，你……你怎來了？”她咬著唇瓣，在這一刻看見他的人，她實在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
似喜悅，又似悵惘。
可這些情愫不由她摸清楚弄明白，蕭韞庭已強勢的擠上了榻。
沈歲歲眼睜睜看著，看見蕭韞庭長臂一撈，便將她撈進了懷裏。
“九叔若是不來，今日歲歲如何入眠。”
低沈微啞的嗓音落在頭頂，沈歲歲嗅見了令她上癮的冷香。
一時她竟忘了，她的病癥而今已到的程度，今夜若沒有蕭韞庭，屆時發作，她當真會生不如死。
可他這句話……
沈歲歲心猛然砰砰的跳，他說這句話，是因為他覺察到自己的病？
他知道了自己的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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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吻畢，她又是氣喘微微, 淚眼紅緋。
“九叔……”
偏偏她都這樣了，可透過面前的一雙深眸, 她卻還從裏頭看出了意猶未盡。
惡狠狠的狼光囚著她, 看著看著, 扣著她的後頸又要往下親。
“九叔, 不能再親了。”
她急喚住了他，細軟的小嗓子浸了春媚, 而唇瓣更是濯染著一片濕亮的晶意。
親了太久太狠，舌根也被狁得發麻，她總覺得自己唇瓣都要被親破皮了。
沈歲歲既覺得羞恥的惱, 又覺得像怪癥發作的焦渴, 她有些不敢看他, 卻乖順的雌伏在他的懷裏。
眼眸躲閃的下斂，不經意又瞧見了蕭韞庭那健碩優美的肌塊輪廓。
帶著狂悍的野性，而其上陳舊的疤痕, 更是增添了野獸般的危險。沈歲歲不過瞄了一眼, 臉便紅的更是徹底。
她昨夜撓的指甲痕都還在。
“唔！”
忽地, 蕭韞庭故意逗弄她似的, 在她耳垂重重的一狁。
如此，本就沒什麽力氣的身子更是酥軟的沒力氣，只能紅潤著一張嬌滴滴的臉，將自己埋進蕭韞庭的胸膛深處。
屋外的雨小了些, 已有了轉停的趨勢。
滾燙的、令人心安的懷抱中，當真有洗凈一切的力量。
她靜靜抱著他, 暧昧無限氤氳中又感受到自己因發病而不斷生出混沌之意的心臟。
好在，她的解藥，此刻就在她的面前，抱著她。
抱著抱著，忽略已久的事緩緩在腦海上演，她沈溺在蕭韞庭編織的柔情蜜意中過久，險些竟忘了還有最重要一事。
她和蕭韞庭之事於蕭家眾人面前揭發，可屆時在阿爹阿娘面前，她又該如何解釋？
如何應對阿爹阿娘的責備失望？
還有，蕭韞庭說的要娶她……如此突然，莫說他們覺得甚是驚悚，連她自己也這麽覺得。
且那話今日當著全族人說出去了，她日後怕是也再難在蕭府待下去了……
他真的打算娶她。
不是通房妾室，而是明媒正娶的妻。
沈歲歲心尖一顫，惶恐之餘又想到自己身上埋藏多年的最齷齪之病。
正思緒忡忡，聽見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她一驚，雖還沒見著來人，但猜，定是阿爹阿娘。
沈歲歲瞳孔一震，駭然想起此刻她和蕭韞庭的姿勢。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一切發展的太快，她沒有機會喊出什麽話。
而這次電光火石的功夫，蕭韞庭只是氣定神閑的扯過一床薄被裹在了她的身上。
動作雲淡風輕，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似如蠶蛹。
“歲歲。”
蕭六夫婦的腳步聲頓住了，止在離床塌較遠的位置。
一如意料之中的那樣，少女的閨房裏頭，除了自家女兒，還有另一個人。
另一個淵深難測又威儀尊榮的男人。
他果然在。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在不斷蔓延散開的冷意中，不禁又想起方才那樣殘忍血腥的場面。
蕭韞庭帶著歲歲走後，闊大的堂間沈寂了許久，人人按耐著什麽，又恐懼著什麽，可卻誰都沒有離開。
到最後，老夫人終是先妥協了，在二選一中留下了年輕的紅蓮，當真親手拾起丈板將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嬤嬤……
那嬤嬤年邁，不過哀嚎幾聲便息了下去。
而老夫人其心之狠辣無情，確實非常人能及。也難怪從當年的一眾國公府妾室中穩坐當家主母的位置，多年間，又憑借些手段，將所有對手個個鏟得幹凈。
蕭六娘一陣唏噓，思及而今的境況，更是有些說不上來的苦悶。
本以為毫無瓜葛、毫無可能的兩人，而今當真融在了一起，甚至……甚至還！
這當真就是天意嗎？
紗帳帷幔遮掩得嚴實，蕭六娘望過去看不見內裏，而在此刻，更總覺得裏頭藏了何等洪水猛獸似的令人心忡。
一時之間，室內氣氛有些古怪的沈郁，沈歲歲已然是心神不寧，僵軟著身子蜷著，根本不敢動。
不禁又有些後悔，可而今後悔又還有什麽意義？
“別怕，歲歲。”
蕭韞庭大掌輕拍在她的背脊，而後又說：“九叔出去和歲歲的阿爹阿娘說。”
說罷，他便真的打算要走，沈歲歲緊繃思緒中下意識勾住了蕭韞庭的指節，握在手裏。
唇瓣蠕著，她想再說什麽，又想著這種情形，她該和蕭韞庭一同出去面對才是。
“老九……有些話，恐怕得單獨聊聊。”
看不見的帳外，傳來蕭六爺的聲音。
沈歲歲抿了抿唇，緩緩放開了手。
“乖，我去去就回。”
蕭韞庭隨意從榻尾拾起衣袍，往自己身上披，待捂嚴實了，這才撩開垂幔走了出去。
“六哥，六嫂。”
她聽見男人有力清磁的聲音，是在記憶中蕭韞庭那樣高高在上之人少有的放下威儀和鷙冷。
緊接著，步履移動，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遠去。
他們出了屋子。
見此，沈歲歲更是心焦不安，阿爹阿娘是否會因此事同蕭韞庭爭執起來？
而蕭韞庭呢？
她是摸不透他的性子的，半點猜不明白他是否會動殺機？
潛意識裏告訴她，蕭韞庭不會，可她從未看穿過他，到底是底氣不足。
不知焦愁了多久，門扉再次打開了，進來的是蕭六娘。
“阿娘。”
沈歲歲喚出一聲，心中不可名狀有些難以面對。
“阿娘……”
又一次，沈歲歲顫了哭音。
面前的婦人，嫻靜似水，又堅韌挺立，在年輕貌美的年紀將自己接回來養大，視如己出。她有愧於她，無顏見她……
“我、我……”她試著想解釋自己和蕭韞庭之事，可根本無從說起。
哪裏還能解釋呢？
身子已經交出去了，更當著全族人的面許下了兩日之後的婚事，此時在誰看來，她都蕭韞庭都已是“伉儷情深”的一對鴛鴦。
若非屈於他的手段伎倆，他們名義上叔侄的那層關系，能讓人戳著她的脊梁骨唾棄。
有違倫理，不顧禮制。
“歲歲，今而大婚還沒有舉行，阿娘也最後再問你一遍。”
明緋的紗燈折出蕭六娘眸間的淚光，她道：“你是否要嫁她？”
“是否真心歡喜他？真心想要一輩子同他在一起？”
連連發問讓沈歲歲發白的思緒更是混沌，她楞楞的怔住了，覺得呼吸都似忘記。
喜歡他嗎？
她真的不知道，可她的怪病離不開他。
而今的情況，也不由她選擇了，她只能嫁給他。
“阿娘，我……我……”沈歲歲蠕了蠕唇瓣，哽咽著溢出：“我是真的想……想嫁給他。”
事已至此，她如何同阿娘說她不願，她只能將錯就錯，就一直這樣錯下去。
夜風飄動，將剛下過雨的潮濕扇進寢居，沈歲歲只註意著蕭六娘的神情，根本沒聽見驀然蟄伏在門口的腳步聲。
為讓蕭六娘徹底放心，沈歲歲繼續道：“我是真的喜歡他，想嫁給他……”
話說完了，她便是有些止不住的流淚，而今木已成舟，她辜負了阿娘，而自己的一生也如此定下來了。
“阿娘，對不起，是女兒不孝……女兒做了讓阿娘失望的事……”
“……莫哭了。”
蕭六娘總算放下了心中些許芥蒂，走上前，捏著繡帕為人兒擦淚。
可擦淚的途中，清清楚楚瞧見實在紅潤發腫的唇瓣，無需多想，便能猜到她進來之前，蕭韞庭又對自己的乖女兒做了些什麽。
一時心中難言，愈發郁悶。又不禁暗罵蕭韞庭不僅心狠手辣，更還能對一個年小自己十歲的小丫頭下手！
真真可謂是……
憋了半天，蕭六娘實在想不出罵人的話，蹙緊著眉壓抑著自己的火氣。
“阿娘。”
許久之後，還是少女一聲漣漣的輕喚將她拉回思緒，蕭六娘放下了為其試淚的手，道：“兩日之後便是……大婚，這兩日歲歲便好生在屋裏休息罷。”
沈歲歲楞了一瞬，知道阿娘這是同意了婚事，眸間不禁淌下一行淚，點了點頭，“女兒知道了。”
說罷，蕭六娘又交代了好些，看見她都乖乖應下了這才離開。
“時辰不早了，歲歲早些休息。”
一時歸於沈寂，蕭六娘走之前將屋子裏的燈也滅了兩盞，屋子裏靜有些嚇人，而一個人默下來了，沈歲歲便更有些傷感。
今日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緩緩浮現，既想著兩日之後的大婚，又想著阿爹同蕭韞庭此刻怕是已經談完了，而他應當已回了觀鶴樓……
愈想愈多，思緒更是一團亂麻，她是根本睡不著的。
直到，她聽見愈漸靠攏的腳步聲，她以為是剛離開的蕭六娘去而覆返。
“阿娘。”
輕喚了一聲，層層遮掩的帷幔紗帳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掌撩開。
明滅光影間，她看見一張被暖色燭火映射得過分精致俊美的臉。
“九……九叔。”
“嗯。”
高大的陰翳將她籠罩著，沈歲歲下意識有些驚慌，她都以為他已離開，沒曾想竟還在。
“九叔，你……你怎來了？”她咬著唇瓣，在這一刻看見他的人，她實在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
似喜悅，又似悵惘。
可這些情愫不由她摸清楚弄明白，蕭韞庭已強勢的擠上了榻。
沈歲歲眼睜睜看著，看見蕭韞庭長臂一撈，便將她撈進了懷裏。
“九叔若是不來，今日歲歲如何入眠。”
低沈微啞的嗓音落在頭頂，沈歲歲嗅見了令她上癮的冷香。
一時她竟忘了，她的病癥而今已到的程度，今夜若沒有蕭韞庭，屆時發作，她當真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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