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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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她知道, 一個男人是會貪戀些什麽的，就如曾經瞧見的蕭四爺，那般急不可耐在書房便要了剛入府的婢女。
又如被綁入鐵籠的那時, 那些圍攏的權貴邪惡的眼神……
蕭韞庭也是個男人，就算位高權重, 心狠手辣, 但到底也是一個有著欲求的男人, 他也會貪戀些什麽東西的。
所以, 他留下自己，耐著性子逗弄, 就是為了……
沈歲歲呼吸稍急，竟帶著那正明明已經上完藥，卻還被挼捺的傷口發疼。
吻還在繼續, 滾燙滑膩的大舌竟又試著擠進她的檀口裏攪弄吸吮。
沈歲歲掀起眼皮來, 看見蕭韞庭英挺的鼻還有一排闔著的長密睫毛, 在燭燈映射下，於深邃面容上透出一排陰翳。
她顫顫著伸出手捏在男人肌肉僨結的手臂上，柔弱又可憐的想阻止些什麽。
“唔……”
到最後, 卻換來循犯更深。
竟吃下了他一小截指節。
沈歲歲又驚又難忍, 可唇被蕭韞庭含著攪著, 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只能可憐兮兮的用手推阻, 又委屈含著淚溢出破碎的嚶聲。
“九叔……”
不過喚出一聲罷了，又換來更緊密無間的擁抱。
“乖，九叔為寶貝上藥。”
暗啞的嗓音吐出來，她又被親住了耳垂, 沿著下巴玉頸輾轉。
沈歲歲羞迫無措的厲害，哪裏還是上藥呢？分明便是在折磨她。
不似方才入錐撐骨之痛了, 倒是些酸慰的脹，甚至帶著些委屈。
委屈的她想哭，想找蕭韞庭鬧，甚至還想……
還想趴在他肩頭。
沈歲歲被這個不由自主的念頭驚到了。她總覺得蕭韞庭在自己心中更是不一樣了。
從前她好奇他，畏懼他，渴求他的擁抱，可近來，更是貪戀他溫柔蜜意的哄她，將她當作至寶似的滿滿當當盈在懷裏安慰低哄。
就像，方才那樣。
想到這，沈歲歲覺得自己也有些瘋了，自己對他做了好多不恥之事，而今竟還肖想做夢到這個地步了？
況且，狠辣無情如他，自己哪能妄想至此。
理智雖很清朗，可沈歲歲心中不知不覺又蔓延開道道熟悉的焦躁和不安。
枕在他懷裏由他抱著才會好受些，可傷口的酸楚，她感受到結痂之時的癢。
癢得她心神不寧，呼吸困難，似乎唯有蕭韞庭才能幫她。
就像現在這樣，輕輕緩緩的循擠，好舒服。
可如此是不夠的，她試著挪了一挪，卻驟時被一股痛意刺得全身哆嗦，腦海發白。
“九叔九叔！”
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得蕭韞庭輕輕捏了下她的婷俏，而後似是無奈的一聲：“又招九叔？”
他尋循試探，才知隱天蔽日之地實在是過於逼仄緊塞。
小截指節已是極限，哪還接納得下其他？
更何況……
蕭韞庭斂眸看了眼，已過及肚臍，心中更是疼惜懷中的小白狐貍。
抱得更緊，安慰似的烙下一個個輕吻。
也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淺淺一印少女紅潤潤的臉頰，竟無意打翻了將要燒開的水壺。
燒開的熱霧汩汩涓流，順著修長指節蜿蜒，又淌聚於掌心。
他微一詫，反應過來後瞇了瞇邪魅瞳眸，緊緊的鎖著少女柔媚酡紅嬌靨，小姑娘儼然也嚇得怔怔失神，
“寶貝又哭了？”
蕭韞庭惡劣打趣，又將無意聚了熱汽素手的指節擡起，舉在少女一雙迷茫嬌憨的眼兒面前，又道：“歲歲真不乖，這是故意報覆九叔？”
嘴上逼著少女，更讓人兒的漂亮眼眸赧得更紅，隱隱蓄出了水霧。
他不禁想，小姑娘又當真是否由水做的？
哪哪兒都在流淚。
蕭韞庭噙笑斂眸，看了一眼，幽黑瞳眸中倒映著爍著暖色燭光的水色。
“九叔。”
沈歲歲咬著唇瓣喚了一聲，臉兒紅得似能滴出血來，她沒辦法，下意識擡手擋住蕭韞庭的眼睛，不想再受那恣睢邪性的眼神。
“怕甚？”蕭韞庭微勾唇，“歲歲只是個小孩子罷了，弄濕了床襦再換一套便是了。”
漆黑濃稠的黑眸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話語懇切體貼，就如好脾性的長輩似的。
可沈歲歲是愈聽愈羞，到最後只能慌措將自己埋下頭躲藏。
架子床廣深寬渺，大的能容下好幾個人，可因為有蕭韞庭的存在，她亦是無處遁形，避無可避。
羞怒窘迫的眼神凝聚著絞緊的手，不過須臾的功夫，她被蕭韞庭又抱進了懷裏。
一如她貪念的夢境一般，柔情蜜意的抱著她，大掌一下一下拍撫著她的後背，似蘊含著無盡的寵溺和愛憐。
沈歲歲身子還有些僵硬，思緒卻亂得一塌糊塗，她想問蕭韞庭到底想做什麽，亦想問他是何時發現自己投了沈息香？還有而今窗戶紙被捅破，日後怪病發作時，自己又該如何？
許是因為太累了，又或是這樣短暫的祥和實在醉人，沈歲歲慢慢竟有了困意，呼吸漸漸勻長，到最後竟睡了過去。
待再次醒來時，沈歲歲仍是被那樣刻骨銘心的痛楚嚇醒的。
“不——九叔！”
她驚聲嬌喊，從噩夢中陡然驚醒，瑩潤的額早已布了一層冷汗。
可還未掀開眼皮，她竟又感溫熱的吐息烘在了臉上。
“別怕歲歲，九叔在。”
輕輕的嗓音從薄削紅唇裏吐出來，沈歲歲怔怔著擡頭望著他，視線又看了一圈，仍是那富奢華貴的帷幔，金絲搖曳於撲朔暖燈，空氣中繾綣著一室古怪卻又好聞的氣息，不知熏爐裏摻了什麽。
可這不是她的小屋子，她仍在藏舒閣的寢居裏，她還在蕭韞庭的床上，甚至身側抱著她入睡的便是他！
緊緊的抱著，頭枕在他的胸膛上，手也被他牢牢的捏在手心裏。
“別怕。”
男人似又在低聲哄她，見她視線警惕又近乎失神的凝著外面，耐心的朝她解釋，“那是安魂香。”
“安魂香？”
沈歲歲方從噩夢中驚醒，心跳得極快，身子沒什麽力氣，更是有些發軟的虛弱。
“嗯。”蕭韞庭斂眸看著她，幽深的眼底裝下少女柔媚嬌俏的臉兒，愈看愈是心生柔意。
“有助眠安神之效。”
沈歲歲抿著唇沒說話，似還沒從夢中餘悸緩過神來。
太過可怕了，怎會那樣的疼？
她試著再細細感受一陣，倒是沒睡之前難受了，她想應當是蕭韞庭趁她睡著以後又上了一次藥。
可那樣的痛苦經歷過一次了，夢裏也不放過她，且為何醒來，自己都還恍如在噩夢裏。
外面的大雨仍下如澆灌，劈裏啪啦的往地上砸，屋頂都有些悶悶的沈音。
而屋子裏仍是門窗緊閉，唯一亮著的，仍是只有鎏金臺上那盞燭火。
她不喜歡這樣黑暗幽森的地方，會讓她怪病發作更甚，會讓她只能依賴攀附於蕭韞庭。
她想回去了，回杏林院，回自己的小屋子裏。
“九叔……”聽著男人有力沈穩的心跳聲，沈歲歲輕輕喚道：“我、我想……”
她想，現在蕭韞庭周身的氣息高貴但卻嫻靜溫潤，說不定便會高擡貴手放她回去了呢？
話音啞啞的，還沒說完，聞蕭韞庭低聲問她：“歲歲想離開？”
不過瞬息的功夫，竟變得些許的森寒起來，明明鎖在她臉上的漆黑瞳眸還染著零星般的笑意，可卻讓她看不出愉悅。
他不高興了。
沈歲歲顫著眼睫，綿綿的小嗓子溫吞道：“是九叔，歲歲想、想回杏林院了。”
話音落下，有瞬息的沈默，男人仍是緊緊抱著她的，似對自己處心積慮抓來的幼弱獵物的警惕禁錮。
“歲歲。”
低低的一聲落下，須臾，沈歲歲下巴被其修長指節捏了捏，摩挲著又如漫不經心的把玩。
他意有所指道：“九叔這兒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沈歲歲被其中的戾意寒氣震懾，他本就不威自怒，而今如此，更甚嚇得人不敢逾矩造次。
空氣有片刻沈寂，蕭韞庭察覺懷中蜷窩著的纖嫩身姿有些發抖，想又是無意將小姑娘嚇著了。
他語氣柔了些，脂腹撚摩著少女臉上被自己留下的痕跡，道：“今而至此，歲歲還想著回去嗎？還想著那個游戲嗎？”
揣揣不安的心事突得被點破，沈歲歲楞了一瞬後便是被一股酸澀堵得心口有些悶。
游戲……
他果然是一時興起，耐著性子縱容了如此之久。
這兩個字他不是第一次提了，只是自己曾經都將這選擇性的忽略，又愚蠢的當做在夢裏。
而今，這樣不堪狼狽之事被他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提出來，沈歲歲覺更無能的挫敗和羞憤。
自己為何有這病？又為何偏偏解藥是他？
他到底知道自己的怪病嗎？
沈歲歲得不到答案，愈覺得難過，眼尾也憋出了紅緋。
“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的……”
她斂著眸喃喃，愈說，愈是酸澀難忍，到最後眸裏的水霧也氤氳而生。
“九叔，我也不想這樣的……”
“好，歲歲並不想這樣，”蕭韞庭長睫微眨，似是在心底無奈吐了口氣，“歲歲年紀尚幼，想玩些什麽是應當的，九叔陪歲歲玩便是了。”
瞧瞧，他又在哄自己了。
冷肅寒冽聲音柔得似浸了春水似的，沈歲歲分不清虛實，卻又該死的沈湎。
她覺得，自己當真是如被蕭韞庭編制的細網無聲無息的裹挾住了，此生都怕逃不了了。
她為這感到慌措和恐懼，到最後，只能化作淚水，簌簌的順著瑩潤雪澤的臉兒往下淌。
不過，哭了一陣子，她反應過來，蕭韞庭似乎還並不知道自己下沈息香是由怪病的事……
“九叔放歲歲回去。”
正沈思著，沈歲歲聽到如此一聲，他頓了頓，又問她：“晚上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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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 一個男人是會貪戀些什麽的，就如曾經瞧見的蕭四爺，那般急不可耐在書房便要了剛入府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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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庭也是個男人，就算位高權重, 心狠手辣, 但到底也是一個有著欲求的男人, 他也會貪戀些什麽東西的。
所以, 他留下自己，耐著性子逗弄, 就是為了……
沈歲歲呼吸稍急，竟帶著那正明明已經上完藥，卻還被挼捺的傷口發疼。
吻還在繼續, 滾燙滑膩的大舌竟又試著擠進她的檀口裏攪弄吸吮。
沈歲歲掀起眼皮來, 看見蕭韞庭英挺的鼻還有一排闔著的長密睫毛, 在燭燈映射下，於深邃面容上透出一排陰翳。
她顫顫著伸出手捏在男人肌肉僨結的手臂上，柔弱又可憐的想阻止些什麽。
“唔……”
到最後, 卻換來循犯更深。
竟吃下了他一小截指節。
沈歲歲又驚又難忍, 可唇被蕭韞庭含著攪著, 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只能可憐兮兮的用手推阻, 又委屈含著淚溢出破碎的嚶聲。
“九叔……”
不過喚出一聲罷了，又換來更緊密無間的擁抱。
“乖，九叔為寶貝上藥。”
暗啞的嗓音吐出來，她又被親住了耳垂, 沿著下巴玉頸輾轉。
沈歲歲羞迫無措的厲害，哪裏還是上藥呢？分明便是在折磨她。
不似方才入錐撐骨之痛了, 倒是些酸慰的脹，甚至帶著些委屈。
委屈的她想哭，想找蕭韞庭鬧，甚至還想……
還想趴在他肩頭。
沈歲歲被這個不由自主的念頭驚到了。她總覺得蕭韞庭在自己心中更是不一樣了。
從前她好奇他，畏懼他，渴求他的擁抱，可近來，更是貪戀他溫柔蜜意的哄她，將她當作至寶似的滿滿當當盈在懷裏安慰低哄。
就像，方才那樣。
想到這，沈歲歲覺得自己也有些瘋了，自己對他做了好多不恥之事，而今竟還肖想做夢到這個地步了？
況且，狠辣無情如他，自己哪能妄想至此。
理智雖很清朗，可沈歲歲心中不知不覺又蔓延開道道熟悉的焦躁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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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得她心神不寧，呼吸困難，似乎唯有蕭韞庭才能幫她。
就像現在這樣，輕輕緩緩的循擠，好舒服。
可如此是不夠的，她試著挪了一挪，卻驟時被一股痛意刺得全身哆嗦，腦海發白。
“九叔九叔！”
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得蕭韞庭輕輕捏了下她的婷俏，而後似是無奈的一聲：“又招九叔？”
他尋循試探，才知隱天蔽日之地實在是過於逼仄緊塞。
小截指節已是極限，哪還接納得下其他？
更何況……
蕭韞庭斂眸看了眼，已過及肚臍，心中更是疼惜懷中的小白狐貍。
抱得更緊，安慰似的烙下一個個輕吻。
也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淺淺一印少女紅潤潤的臉頰，竟無意打翻了將要燒開的水壺。
燒開的熱霧汩汩涓流，順著修長指節蜿蜒，又淌聚於掌心。
他微一詫，反應過來後瞇了瞇邪魅瞳眸，緊緊的鎖著少女柔媚酡紅嬌靨，小姑娘儼然也嚇得怔怔失神，
“寶貝又哭了？”
蕭韞庭惡劣打趣，又將無意聚了熱汽素手的指節擡起，舉在少女一雙迷茫嬌憨的眼兒面前，又道：“歲歲真不乖，這是故意報覆九叔？”
嘴上逼著少女，更讓人兒的漂亮眼眸赧得更紅，隱隱蓄出了水霧。
他不禁想，小姑娘又當真是否由水做的？
哪哪兒都在流淚。
蕭韞庭噙笑斂眸，看了一眼，幽黑瞳眸中倒映著爍著暖色燭光的水色。
“九叔。”
沈歲歲咬著唇瓣喚了一聲，臉兒紅得似能滴出血來，她沒辦法，下意識擡手擋住蕭韞庭的眼睛，不想再受那恣睢邪性的眼神。
“怕甚？”蕭韞庭微勾唇，“歲歲只是個小孩子罷了，弄濕了床襦再換一套便是了。”
漆黑濃稠的黑眸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話語懇切體貼，就如好脾性的長輩似的。
可沈歲歲是愈聽愈羞，到最後只能慌措將自己埋下頭躲藏。
架子床廣深寬渺，大的能容下好幾個人，可因為有蕭韞庭的存在，她亦是無處遁形，避無可避。
羞怒窘迫的眼神凝聚著絞緊的手，不過須臾的功夫，她被蕭韞庭又抱進了懷裏。
一如她貪念的夢境一般，柔情蜜意的抱著她，大掌一下一下拍撫著她的後背，似蘊含著無盡的寵溺和愛憐。
沈歲歲身子還有些僵硬，思緒卻亂得一塌糊塗，她想問蕭韞庭到底想做什麽，亦想問他是何時發現自己投了沈息香？還有而今窗戶紙被捅破，日後怪病發作時，自己又該如何？
許是因為太累了，又或是這樣短暫的祥和實在醉人，沈歲歲慢慢竟有了困意，呼吸漸漸勻長，到最後竟睡了過去。
待再次醒來時，沈歲歲仍是被那樣刻骨銘心的痛楚嚇醒的。
“不——九叔！”
她驚聲嬌喊，從噩夢中陡然驚醒，瑩潤的額早已布了一層冷汗。
可還未掀開眼皮，她竟又感溫熱的吐息烘在了臉上。
“別怕歲歲，九叔在。”
輕輕的嗓音從薄削紅唇裏吐出來，沈歲歲怔怔著擡頭望著他，視線又看了一圈，仍是那富奢華貴的帷幔，金絲搖曳於撲朔暖燈，空氣中繾綣著一室古怪卻又好聞的氣息，不知熏爐裏摻了什麽。
可這不是她的小屋子，她仍在藏舒閣的寢居裏，她還在蕭韞庭的床上，甚至身側抱著她入睡的便是他！
緊緊的抱著，頭枕在他的胸膛上，手也被他牢牢的捏在手心裏。
“別怕。”
男人似又在低聲哄她，見她視線警惕又近乎失神的凝著外面，耐心的朝她解釋，“那是安魂香。”
“安魂香？”
沈歲歲方從噩夢中驚醒，心跳得極快，身子沒什麽力氣，更是有些發軟的虛弱。
“嗯。”蕭韞庭斂眸看著她，幽深的眼底裝下少女柔媚嬌俏的臉兒，愈看愈是心生柔意。
“有助眠安神之效。”
沈歲歲抿著唇沒說話，似還沒從夢中餘悸緩過神來。
太過可怕了，怎會那樣的疼？
她試著再細細感受一陣，倒是沒睡之前難受了，她想應當是蕭韞庭趁她睡著以後又上了一次藥。
可那樣的痛苦經歷過一次了，夢裏也不放過她，且為何醒來，自己都還恍如在噩夢裏。
外面的大雨仍下如澆灌，劈裏啪啦的往地上砸，屋頂都有些悶悶的沈音。
而屋子裏仍是門窗緊閉，唯一亮著的，仍是只有鎏金臺上那盞燭火。
她不喜歡這樣黑暗幽森的地方，會讓她怪病發作更甚，會讓她只能依賴攀附於蕭韞庭。
她想回去了，回杏林院，回自己的小屋子裏。
“九叔……”聽著男人有力沈穩的心跳聲，沈歲歲輕輕喚道：“我、我想……”
她想，現在蕭韞庭周身的氣息高貴但卻嫻靜溫潤，說不定便會高擡貴手放她回去了呢？
話音啞啞的，還沒說完，聞蕭韞庭低聲問她：“歲歲想離開？”
不過瞬息的功夫，竟變得些許的森寒起來，明明鎖在她臉上的漆黑瞳眸還染著零星般的笑意，可卻讓她看不出愉悅。
他不高興了。
沈歲歲顫著眼睫，綿綿的小嗓子溫吞道：“是九叔，歲歲想、想回杏林院了。”
話音落下，有瞬息的沈默，男人仍是緊緊抱著她的，似對自己處心積慮抓來的幼弱獵物的警惕禁錮。
“歲歲。”
低低的一聲落下，須臾，沈歲歲下巴被其修長指節捏了捏，摩挲著又如漫不經心的把玩。
他意有所指道：“九叔這兒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沈歲歲被其中的戾意寒氣震懾，他本就不威自怒，而今如此，更甚嚇得人不敢逾矩造次。
空氣有片刻沈寂，蕭韞庭察覺懷中蜷窩著的纖嫩身姿有些發抖，想又是無意將小姑娘嚇著了。
他語氣柔了些，脂腹撚摩著少女臉上被自己留下的痕跡，道：“今而至此，歲歲還想著回去嗎？還想著那個游戲嗎？”
揣揣不安的心事突得被點破，沈歲歲楞了一瞬後便是被一股酸澀堵得心口有些悶。
游戲……
他果然是一時興起，耐著性子縱容了如此之久。
這兩個字他不是第一次提了，只是自己曾經都將這選擇性的忽略，又愚蠢的當做在夢裏。
而今，這樣不堪狼狽之事被他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提出來，沈歲歲覺更無能的挫敗和羞憤。
自己為何有這病？又為何偏偏解藥是他？
他到底知道自己的怪病嗎？
沈歲歲得不到答案，愈覺得難過，眼尾也憋出了紅緋。
“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的……”
她斂著眸喃喃，愈說，愈是酸澀難忍，到最後眸裏的水霧也氤氳而生。
“九叔，我也不想這樣的……”
“好，歲歲並不想這樣，”蕭韞庭長睫微眨，似是在心底無奈吐了口氣，“歲歲年紀尚幼，想玩些什麽是應當的，九叔陪歲歲玩便是了。”
瞧瞧，他又在哄自己了。
冷肅寒冽聲音柔得似浸了春水似的，沈歲歲分不清虛實，卻又該死的沈湎。
她覺得，自己當真是如被蕭韞庭編制的細網無聲無息的裹挾住了，此生都怕逃不了了。
她為這感到慌措和恐懼，到最後，只能化作淚水，簌簌的順著瑩潤雪澤的臉兒往下淌。
不過，哭了一陣子，她反應過來，蕭韞庭似乎還並不知道自己下沈息香是由怪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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