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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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她用的力道很大, 當真是怕其騰雲駕霧飛走似的。
掐住的一瞬，沈歲歲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卻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什麽生命力似的。
她以往一直知道自己手小, 而今有了對照，更顯得自己的手實在柔弱纖細的緊。
傳說之物果然太過狂悍了, 如此健碩的身形為何還能變幻膨脹, 似永無止境。
不僅如此, 柔嫩的手兒也像觸了火或是滾滾巖漿的燙, 源源不斷的灼著，到最後又將她的臉烘得潮紅。
視線斜過去, 蕭韞庭仍是閉著眼的，沈歲歲仔仔凝著他的面容，一邊手用力收緊著, 又註意著有何異動。
過去許久許久, 無論她如何造次作亂, 闔著眼的高貴男人一點反應也無，當真由她放肆。
“九叔。”
她欣喜的幾乎聲線發顫，沈歲歲輕輕喚了一聲, 肯定了沈息香對蕭韞庭所起的藥效是有用的, 以往的日子裏, 他皆沒有醒來過。
“九叔, 就這樣一直下去吧，你永遠也不能知道狐貍是歲歲。”
她喃喃說罷，總算敢放心爬上榻，小小的身姿蜷縮在男人身側。
冷檀香瞬間將她徹底包裹, 編織的沈穩和安心無聲無息籠罩，沈歲歲舒服的不禁嚶嚀一聲。
又覺得有些冷, 扯過一蓋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朦燈殘影，能將男人這張俊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面容映得清楚。
沈歲歲頭枕在流蘇軟枕上，引頸望著他，瀲灩春水般的眸含了些霧，又浮著些異色。
這似乎是這麽久以來，她從未有過的清醒。怪病發作著，可這次她的意識竟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這樣清晰明白。
能真真切切看見蕭韞庭的容顏，聽得見他的沈穩的呼吸，還有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聲。
“九叔，你說……”
她側了個身，將毛茸茸的頭枕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嬌糯的嗓音從唇瓣裏輕輕溢出，帶著些不確定和期待。
“我的怪病是不是要痊愈了？”
回應她的，唯有那擲地有聲的心跳聲，沈歲歲看了一眼，方才她替他散開的寢衣並未系上，入目便是精壯有致的肌理輪廓，肌肉僨結，漂亮又充滿野性……
沈歲歲咬著唇瓣，怔怔著羞怯著，又將自己的頭枕在了男人心跳的位置。
柔嫩潤滑的面頰貼著，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滾燙的體溫，還有隨著心跳震動的膛腔。
這樣緊密相貼的距離，確實是會更舒服的，沈歲歲無意識蹭了蹭，就如午後慵懶的小貓兒般在主人的懷裏撒嬌。
光是枕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夠，又看著男人的臉，起了些壞心思。
“吧唧”一下。
她親在了蕭韞庭的左臉。
明明以往是有過口舌纏綿的，可光是方才這一下，沈歲歲竟覺得自己的心愈跳愈快，甚至都有些被春水浸泡過似的軟意。
軟意一下子便湧出來，直奔四肢百骸，讓她骨頭都酥了。
“九叔。”
“蕭韞庭。”
似稚嫩的小孩童牙牙學語似的，她一字一字的念出來，念完了，更覺得心裏酥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叫他的名字，好像從認識他那天起，她便從來沒聽過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就是在背後說閑話也稱的是蕭九爺。
他的威儀容貴，當真是令天下所有人都害怕惶恐的。
可自己……
沈歲歲眨著眼睛，她這樣膽大包天的行徑雖做得多了，可到底仍是覺得羞恥和錯誤。
她怎麽可以對自己的“九叔”，蕭韞庭這樣心狠嗜血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呢？而且越發熟稔，方才還褪了……褪了他的褻褲。
沈歲歲想到這，粉潤臉兒羞得漲紅，卻又仍是止不住好奇，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苦惱著、疑惑著，是不是要兩手才能握全。
小小的年紀到底是耐不住求知欲的，如是，又掐握上去了。
似比方才還要囂揚跋扈，就那樣直沖雲霄，似都要革貫嘯出。
沈歲歲起了玩心，要其乖乖的趴好，摁下去，可手剛剛一松，竟突得又齜起了獠牙，惡狠狠磨牙吮血。
她不信邪，一連摁了好幾次，可總是與她作對，到底是敵不過，沈歲歲認輸了，乖順的趴在蕭韞庭胸膛處，聽著他的心跳聲。
“九叔，你昨夜為何要那樣對歲歲？”
“為何那樣溫柔，還……親歲歲……”
知道蕭韞庭縱使睡著，她的問也不可能得到回答，可她也不能做到面無異色的說出那等羞人的事情。
“九叔，你親的太狠了，歲歲現在嘴巴都還疼著……那裏也有些疼……”
沈歲歲說了很多，控訴埋怨了男人肆意的嘬狁後，竟又說起了自己方見他時的記憶。
“九叔，那個時候，你真的是想殺歲歲嗎？”
“那個時候的九叔，也好兇……”
幽夜一如既往沈寂，熏爐中的沈息香繾綣四散，鎏臺上的燭火也將要燃盡，沈歲歲有了困意，蜷窩在蕭韞庭懷裏睡了過去。
半昏半醒的時候，她察覺自己竟又做夢了。
濕膩的滾燙纏上了她，一路親著她的臉頰，親罷，又重重的狁她的耳垂脖頸。
她朦朦著似要醒來，方要喚出什麽，竟又被堵住了唇舌。
狠狠的親，深深的攪弄，霸道的摁著她親，要她滿心滿意都是他的氣息。
“九叔……”她嘟囔一聲，下意識伸手想阻撓，卻落入了虎口之中。
“妖精。”
她似聽到一聲啞在喉嚨裏的沈音，沈肅嗓音暗啞到了極致。
“是想讓九叔死在歲歲手上？”說罷，柔嫩的指尖被咬了一下，又聽見他說：“手兒如此頑劣，再玩下去，將九叔弄壞了，歲歲日後可怎麽辦？”
言語有些苛責，可語氣裏並無責罵的意味，反倒是晦澀邪性的興味。
沈歲歲正是半昏半醒之際，闔著的眼兒方要掀開一條縫來，又被蕭韞庭親得渾身無力，意識混沌。
到最後，她甚至覺得藏舒閣裏出了什麽小蟲蟻。
這個季節，明明是不該有的。
一路順著脖頸噬咬，四肢百骸，哪裏都不放過，緩慢磨人的爬在體膚上，一寸一寸的噬咬，末了又詭異的匯聚在一處。
沈歲歲全身一直軟綿綿的，腦袋有些混沌發白，甚至有些呼吸不暢。
到底是被難受折磨得掀開眼睛，朦朧不清的山霧處，她似乎看見蕭韞庭跪在她的面前。
睥睨天下、受盡萬人敬仰的蕭九爺跪在她的面前。
玉綢藕緞被挽開隨意搭在他的肩頭，在這樣濃稠幽寂的居室內，她聽到了朵頤蠶食唇舌時的水嘖聲……
明明是春日，可蟲蟻也愈發放肆，不僅噬咬體膚，還直直往骨頭縫裏鉆。
不僅如此，又真像許半仙的招魂符一般，能對付妖孽，能將深處的靈魂也吸食得幹幹凈凈。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沈歲歲很難受，翕動著殷紅潤唇須須吐息，愈覺得自己被扔進了燒開的水霧裏。
“九叔……九叔！”
哭著似的哀求，她覺得自己要溺斃在溫泉裏了。
她想求他救救她。
不安無力的掙動，卻不能撼動一分鐵鉗似的桎梏，沈歲歲頭腦混沌，漂亮眼眸怔怔的蘊蓄出水霧，最後凝成斷了線的珍珠，淌濕了披散在流蘇軟枕上的烏發。
最後的最後，苦楚更甚，沈歲歲簌簌流淚，總覺得生命深處有什麽東西斷了。
她似回到了很多年前，記憶極是久遠的深處。
小小的年紀尚不能控制出恭雪隱，在夜裏，也便下洩在了榻上……
在那時，伺候的婢女會在翌日稟給母親，而母親又會溫柔笑著取笑她，“歲歲又床了。”
……
翌日沈歲歲醒來時，天還沒亮。闊大深渺的居室沈靜，彌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息。
沈息香將要燃盡，沈歲歲知道自己昨夜來試探，也知道自己該趁著天還沒亮趕緊離開了。
她從蕭韞庭懷裏試著支起身來，沒想到蕭韞庭會將她抱得緊實，高大身形霸道強勢的桎梏著，自己挪動不了分毫。
不僅挪不動分毫，自己的手兒還落在他的手心裏牢牢握著。
沈歲歲咬了咬唇，若再不走，他便是該醒了。
她再試著動了動，竟有了詭異的觸感，滑膩膩的溫熱……
衾被底下，兩人無一絲遮掩！
沈歲歲突得覺得心臟停滯，面兒漲得通紅。
她似憶起了朦朧昏睡時的記憶，蕭韞庭跪在面前，親她……那兒。
沈歲歲瞳孔緊縮，恐懼窒息中又難以置信。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就算是夢裏也不行的！
似又想到什麽，她細細感受一陣，底下鋪著的似雲端般柔軟的褥子，未有一點潮濕。
看來當真是夢。
可自己的衣裳呢？莫非又當真是病癥發作的夢裏頭自己褪下的？
沈歲歲再一次對夜裏的蕭韞庭到底有無意識存了懷疑。
可她不敢再想，更不敢回憶，現在要緊之計，是趕緊離開此地，離開蕭韞庭的桎梏。
好在這次並沒使什麽力，她得了自由，撐著支起身的瞬間，薄被順著玉骨滑落，沈歲歲不免受到一陣涼意。
日輝還沒從天幕灑出來，也便游曳不進屋子裏頭。她視線看不太真切，只能不確定的摸索著尋著自己的衣物。
可還沒摸到呢，她卻察覺蕭韞庭似要醒過來了。
沈歲歲陡然臉色慘白了些，果然下一瞬——
“小狐貍要走了？”
聲線似雪水被巖漿滾過，又在沙礫淹沒。
沈歲歲屏著呼吸，心臟似緊繃的抽搐，她絲毫不敢說話，全身僵冷著杵在原地。
這下不管他夜裏到底有沒有意識，而今醒來了，是絕對不能發現自己如此模樣在他的榻上！
他能容忍自己醉酒後的胡鬧，斷不能容忍一個女子用手段設計他！
沈歲歲心驚不已，正緊繃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蕭韞庭竟從身後抱住了她。
輕而易舉便將她牢牢圈鎖在懷裏。
“小狐貍化作人形了。”
低低的一聲似漫不經心，滾燙吐息灼傷了一片嫩雪潤膚。
沈歲歲打了個哆嗦，毫無防備被提著換了個方向，面對面坐在了他的腿上。
而他竟自然而然揉了揉她的頭，又甚為熟稔寵溺的撚撫著她滑潤的軟背玉膚。似對小貓兒小狗兒似的垂憐。
“天亮了，便該變回狐貍跑了。”
聲音啞著傳了出來，沈歲歲僵硬著，被一雙鐵臂緊緊束著摁著，男人隨意的狂悍鷙猛力道便是讓她毫無辦法，只能被動著、僵硬著趴在蕭韞庭的肩頭，甚至是呼吸也不敢。
不僅因為害怕，更是因眼下兩人不著寸縷的相貼。
她總有一種錯覺，蕭韞庭是在故意貓抓耗子的戲弄。
明明知道是她，卻還要說出狐貍幻作人形這樣的話來逗她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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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住的一瞬，沈歲歲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卻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什麽生命力似的。
她以往一直知道自己手小, 而今有了對照，更顯得自己的手實在柔弱纖細的緊。
傳說之物果然太過狂悍了, 如此健碩的身形為何還能變幻膨脹, 似永無止境。
不僅如此, 柔嫩的手兒也像觸了火或是滾滾巖漿的燙, 源源不斷的灼著，到最後又將她的臉烘得潮紅。
視線斜過去, 蕭韞庭仍是閉著眼的，沈歲歲仔仔凝著他的面容，一邊手用力收緊著, 又註意著有何異動。
過去許久許久, 無論她如何造次作亂, 闔著眼的高貴男人一點反應也無，當真由她放肆。
“九叔。”
她欣喜的幾乎聲線發顫，沈歲歲輕輕喚了一聲, 肯定了沈息香對蕭韞庭所起的藥效是有用的, 以往的日子裏, 他皆沒有醒來過。
“九叔, 就這樣一直下去吧，你永遠也不能知道狐貍是歲歲。”
她喃喃說罷，總算敢放心爬上榻，小小的身姿蜷縮在男人身側。
冷檀香瞬間將她徹底包裹, 編織的沈穩和安心無聲無息籠罩，沈歲歲舒服的不禁嚶嚀一聲。
又覺得有些冷, 扯過一蓋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朦燈殘影，能將男人這張俊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面容映得清楚。
沈歲歲頭枕在流蘇軟枕上，引頸望著他，瀲灩春水般的眸含了些霧，又浮著些異色。
這似乎是這麽久以來，她從未有過的清醒。怪病發作著，可這次她的意識竟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覺得這樣清晰明白。
能真真切切看見蕭韞庭的容顏，聽得見他的沈穩的呼吸，還有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聲。
“九叔，你說……”
她側了個身，將毛茸茸的頭枕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嬌糯的嗓音從唇瓣裏輕輕溢出，帶著些不確定和期待。
“我的怪病是不是要痊愈了？”
回應她的，唯有那擲地有聲的心跳聲，沈歲歲看了一眼，方才她替他散開的寢衣並未系上，入目便是精壯有致的肌理輪廓，肌肉僨結，漂亮又充滿野性……
沈歲歲咬著唇瓣，怔怔著羞怯著，又將自己的頭枕在了男人心跳的位置。
柔嫩潤滑的面頰貼著，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滾燙的體溫，還有隨著心跳震動的膛腔。
這樣緊密相貼的距離，確實是會更舒服的，沈歲歲無意識蹭了蹭，就如午後慵懶的小貓兒般在主人的懷裏撒嬌。
光是枕著她又覺得有些不夠，又看著男人的臉，起了些壞心思。
“吧唧”一下。
她親在了蕭韞庭的左臉。
明明以往是有過口舌纏綿的，可光是方才這一下，沈歲歲竟覺得自己的心愈跳愈快，甚至都有些被春水浸泡過似的軟意。
軟意一下子便湧出來，直奔四肢百骸，讓她骨頭都酥了。
“九叔。”
“蕭韞庭。”
似稚嫩的小孩童牙牙學語似的，她一字一字的念出來，念完了，更覺得心裏酥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叫他的名字，好像從認識他那天起，她便從來沒聽過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就是在背後說閑話也稱的是蕭九爺。
他的威儀容貴，當真是令天下所有人都害怕惶恐的。
可自己……
沈歲歲眨著眼睛，她這樣膽大包天的行徑雖做得多了，可到底仍是覺得羞恥和錯誤。
她怎麽可以對自己的“九叔”，蕭韞庭這樣心狠嗜血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呢？而且越發熟稔，方才還褪了……褪了他的褻褲。
沈歲歲想到這，粉潤臉兒羞得漲紅，卻又仍是止不住好奇，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苦惱著、疑惑著，是不是要兩手才能握全。
小小的年紀到底是耐不住求知欲的，如是，又掐握上去了。
似比方才還要囂揚跋扈，就那樣直沖雲霄，似都要革貫嘯出。
沈歲歲起了玩心，要其乖乖的趴好，摁下去，可手剛剛一松，竟突得又齜起了獠牙，惡狠狠磨牙吮血。
她不信邪，一連摁了好幾次，可總是與她作對，到底是敵不過，沈歲歲認輸了，乖順的趴在蕭韞庭胸膛處，聽著他的心跳聲。
“九叔，你昨夜為何要那樣對歲歲？”
“為何那樣溫柔，還……親歲歲……”
知道蕭韞庭縱使睡著，她的問也不可能得到回答，可她也不能做到面無異色的說出那等羞人的事情。
“九叔，你親的太狠了，歲歲現在嘴巴都還疼著……那裏也有些疼……”
沈歲歲說了很多，控訴埋怨了男人肆意的嘬狁後，竟又說起了自己方見他時的記憶。
“九叔，那個時候，你真的是想殺歲歲嗎？”
“那個時候的九叔，也好兇……”
幽夜一如既往沈寂，熏爐中的沈息香繾綣四散，鎏臺上的燭火也將要燃盡，沈歲歲有了困意，蜷窩在蕭韞庭懷裏睡了過去。
半昏半醒的時候，她察覺自己竟又做夢了。
濕膩的滾燙纏上了她，一路親著她的臉頰，親罷，又重重的狁她的耳垂脖頸。
她朦朦著似要醒來，方要喚出什麽，竟又被堵住了唇舌。
狠狠的親，深深的攪弄，霸道的摁著她親，要她滿心滿意都是他的氣息。
“九叔……”她嘟囔一聲，下意識伸手想阻撓，卻落入了虎口之中。
“妖精。”
她似聽到一聲啞在喉嚨裏的沈音，沈肅嗓音暗啞到了極致。
“是想讓九叔死在歲歲手上？”說罷，柔嫩的指尖被咬了一下，又聽見他說：“手兒如此頑劣，再玩下去，將九叔弄壞了，歲歲日後可怎麽辦？”
言語有些苛責，可語氣裏並無責罵的意味，反倒是晦澀邪性的興味。
沈歲歲正是半昏半醒之際，闔著的眼兒方要掀開一條縫來，又被蕭韞庭親得渾身無力，意識混沌。
到最後，她甚至覺得藏舒閣裏出了什麽小蟲蟻。
這個季節，明明是不該有的。
一路順著脖頸噬咬，四肢百骸，哪裏都不放過，緩慢磨人的爬在體膚上，一寸一寸的噬咬，末了又詭異的匯聚在一處。
沈歲歲全身一直軟綿綿的，腦袋有些混沌發白，甚至有些呼吸不暢。
到底是被難受折磨得掀開眼睛，朦朧不清的山霧處，她似乎看見蕭韞庭跪在她的面前。
睥睨天下、受盡萬人敬仰的蕭九爺跪在她的面前。
玉綢藕緞被挽開隨意搭在他的肩頭，在這樣濃稠幽寂的居室內，她聽到了朵頤蠶食唇舌時的水嘖聲……
明明是春日，可蟲蟻也愈發放肆，不僅噬咬體膚，還直直往骨頭縫裏鉆。
不僅如此，又真像許半仙的招魂符一般，能對付妖孽，能將深處的靈魂也吸食得幹幹凈凈。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沈歲歲很難受，翕動著殷紅潤唇須須吐息，愈覺得自己被扔進了燒開的水霧裏。
“九叔……九叔！”
哭著似的哀求，她覺得自己要溺斃在溫泉裏了。
她想求他救救她。
不安無力的掙動，卻不能撼動一分鐵鉗似的桎梏，沈歲歲頭腦混沌，漂亮眼眸怔怔的蘊蓄出水霧，最後凝成斷了線的珍珠，淌濕了披散在流蘇軟枕上的烏發。
最後的最後，苦楚更甚，沈歲歲簌簌流淚，總覺得生命深處有什麽東西斷了。
她似回到了很多年前，記憶極是久遠的深處。
小小的年紀尚不能控制出恭雪隱，在夜裏，也便下洩在了榻上……
在那時，伺候的婢女會在翌日稟給母親，而母親又會溫柔笑著取笑她，“歲歲又床了。”
……
翌日沈歲歲醒來時，天還沒亮。闊大深渺的居室沈靜，彌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氣息。
沈息香將要燃盡，沈歲歲知道自己昨夜來試探，也知道自己該趁著天還沒亮趕緊離開了。
她從蕭韞庭懷裏試著支起身來，沒想到蕭韞庭會將她抱得緊實，高大身形霸道強勢的桎梏著，自己挪動不了分毫。
不僅挪不動分毫，自己的手兒還落在他的手心裏牢牢握著。
沈歲歲咬了咬唇，若再不走，他便是該醒了。
她再試著動了動，竟有了詭異的觸感，滑膩膩的溫熱……
衾被底下，兩人無一絲遮掩！
沈歲歲突得覺得心臟停滯，面兒漲得通紅。
她似憶起了朦朧昏睡時的記憶，蕭韞庭跪在面前，親她……那兒。
沈歲歲瞳孔緊縮，恐懼窒息中又難以置信。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就算是夢裏也不行的！
似又想到什麽，她細細感受一陣，底下鋪著的似雲端般柔軟的褥子，未有一點潮濕。
看來當真是夢。
可自己的衣裳呢？莫非又當真是病癥發作的夢裏頭自己褪下的？
沈歲歲再一次對夜裏的蕭韞庭到底有無意識存了懷疑。
可她不敢再想，更不敢回憶，現在要緊之計，是趕緊離開此地，離開蕭韞庭的桎梏。
好在這次並沒使什麽力，她得了自由，撐著支起身的瞬間，薄被順著玉骨滑落，沈歲歲不免受到一陣涼意。
日輝還沒從天幕灑出來，也便游曳不進屋子裏頭。她視線看不太真切，只能不確定的摸索著尋著自己的衣物。
可還沒摸到呢，她卻察覺蕭韞庭似要醒過來了。
沈歲歲陡然臉色慘白了些，果然下一瞬——
“小狐貍要走了？”
聲線似雪水被巖漿滾過，又在沙礫淹沒。
沈歲歲屏著呼吸，心臟似緊繃的抽搐，她絲毫不敢說話，全身僵冷著杵在原地。
這下不管他夜裏到底有沒有意識，而今醒來了，是絕對不能發現自己如此模樣在他的榻上！
他能容忍自己醉酒後的胡鬧，斷不能容忍一個女子用手段設計他！
沈歲歲心驚不已，正緊繃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蕭韞庭竟從身後抱住了她。
輕而易舉便將她牢牢圈鎖在懷裏。
“小狐貍化作人形了。”
低低的一聲似漫不經心，滾燙吐息灼傷了一片嫩雪潤膚。
沈歲歲打了個哆嗦，毫無防備被提著換了個方向，面對面坐在了他的腿上。
而他竟自然而然揉了揉她的頭，又甚為熟稔寵溺的撚撫著她滑潤的軟背玉膚。似對小貓兒小狗兒似的垂憐。
“天亮了，便該變回狐貍跑了。”
聲音啞著傳了出來，沈歲歲僵硬著，被一雙鐵臂緊緊束著摁著，男人隨意的狂悍鷙猛力道便是讓她毫無辦法，只能被動著、僵硬著趴在蕭韞庭的肩頭，甚至是呼吸也不敢。
不僅因為害怕，更是因眼下兩人不著寸縷的相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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