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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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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話經一落, 沈歲歲心跳了又跳。視線稍稍往上擡看向蕭韞庭,毫無意外又是跌入那雙幽深如瀑的眼神。

直勾勾又帶著侵略性的凝著她,就像是睥睨自己鼓掌間獵物的雄獅。

正揣揣不安著, 聞老夫人笑著說了一聲:“瞧瞧,倒是我疏忽了, 歲歲雖並非蕭家後人, 但也算是在蕭府裏長大成人。及了笄, 也便該好好相門親事了。”

蕭四娘眼珠一轉, 跟在後面奉承附和道:“是啊,母親得給歲歲好好物色物色了。”

……

氣氛仍是有些窒息, 更是因這三言兩語有些古怪。

四周再度靜了下來,沈歲歲手有些發酸無力,奉著的茶水一晃漣漪, 似要從中溢出來。

不過輕啟紅唇吸口氣的功夫, 手裏的茶盞竟被一酒樽取代。

“歲歲是該學著飲些酒了。”

輕飄飄的一聲似漫不經心, 又含著令人不可置喙的命令。

沈歲歲目光不動聲色尋了眼蕭六娘的方向,見其投來關切的眼神,然, 似乎也沒辦法。

這下, 她是真的只能飲下這酒了。可她不會飲酒……

香醇的酒香彌彌盈入鼻端, 混雜著些從男人身上傳來的溫熱冷檀香。

沈歲歲嗅著嗅著, 愈覺又絲絲的晃神醉人。

“……歲歲敬九叔一杯。”

她輕聲道,而後手骨微擡,將酒觴舉起送至了自己嘴邊。

酒香而味烈,她又沒飲過更是沒怎麽準備, 一小杯吞咽進去沖得她喉舌火辣辣的燙,險些呼吸不過來。

“咳咳!”

沈歲歲嗆得小臉通紅, 本就洇洇浸水的眼眸此刻更是蓄出了滿滿的淚花。

有些委屈,又有些隱隱堪憐的嬌怨。

蕭韞庭唇角暈開些笑意,似有些滿意少女飲了酒這樣無助又可憐的反應。

這樣一張嫩生生的小臉,又快委屈的哭出來了。他不禁想,那酒,應該由自己親自餵她的。

將人兒牢牢抱在懷裏,知道嬌娃娃不會喝亦不想喝,他便哄著騙著,一點一點的哺餵下去,喝下去了,會這樣嬌艷欲滴的噙著淚看他,而自己,便又該狠狠吻下去了……

思緒許久回籠,蕭韞庭須臾將周身所起的詭秘情愫收盡,最後還要裝得一幅關切的長輩模樣,明知故問:“歲歲不會飲酒?”

“回……回九叔的話,歲歲從未飲過酒。”

嬌綿的小嗓子還有些沙啞,沈歲歲呼吸不穩。她當然知道蕭韞庭是裝模作樣的問候她的。

他這樣無情可怕的人,哪裏會在現實如此溫潤柔和的朝人說話?

鎏金臺上的燭火葳蕤,燃燼了大半。賠罪道歉的環節熬過去了,便又該是下一關了。

可因飲了酒,嬌潤臉頰一直紅撲撲的,從眼尾瀲灩開的粉緋一直彌漫到了耳朵。

她腦子似乎也有些變得遲鈍起來,如此,可她還是聽到周圍人將話題往她身上引。

“歲歲可有心儀的男子了?”

蕭八娘剛問完她,又聞蕭四娘緊隨其後,“又或是有看得順眼的,而今你九叔在,那人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得八擡大轎擡你入門!”

……

話語層出不窮,沈歲歲從其中沒聽出幾分真心,而盡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打趣。

她是不太明白嫁人的背後到底還有什麽深意的,但她知道,女孩子嫁人之後,便要學好多好多的規矩,侍奉公婆,還要相夫教子……

在蕭國府內每日雷打不動的晨昏定省已讓她疲累了,她不想再學那般多的規矩……

沈歲歲意識飄遠,卻又明顯察覺一股寒戾逼壓無聲彌漫開來。

廳內眾人敏銳洞察到上首位的蕭韞庭周身氣壓淩厲起來,不約而同沈寂下來。

他們等著蕭韞庭是否要說什麽,沒曾想,聽見人問其身側的少女。

“歲歲想嫁人否?”

這樣的問法用在蕭府每一個人身上都是合適的,可偏偏,偏偏是從蕭韞庭嘴裏問出來的。

他能踩著白骨屍身上位,又能六親不認的趁老爺子還活著便將蕭家搶了捏在自己手上,這樣不擇手段隨心所欲之人,還能問一句別人想不想?

今夜發生古怪之事太多,又是荒誕不經的邪祟驚亂,又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蕭府眾人面色是一個比一個怪異。

此時串聯起來,似乎總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苗頭在裏面,想到這,老國公瞳孔一震,心底更是猛然顫了一下。

蕭韞庭他到底想幹什麽?

“九叔,我……”

周圍人等著沈歲歲如何答,可還沒等到,又聽見蕭韞庭不失寬厚的發問。

“歲歲又想嫁給誰?”

語氣帶著些慵懶,可幾乎算得上步步緊逼的審問,而他們更是聽出了濺射而出的危險和晦澀。

蕭韞庭向來喜怒無常,今日若是沒好好答,怕是……怕是不得善終。

一個權勢煊赫又心狠手辣的男人,待一個自小怯懦怕事的小姑娘如此,確為有些欺負人,可又有什麽辦法?

蕭六娘緊蹙著眉想出言替歲歲說些什麽,可手被身側的蕭六爺壓得緊實,就連對面的老國公也給自己頻頻射來威脅逼壓的眼神。

她咬了咬牙,只得作罷。

“我……”

蒙了一層霧似的嬌甜嗓音又起,他們註意力盡被此攫取,眼睛透過去,見少女儼然醉意已深。

柔軟的身子似乎已不足以支撐,微微有些左晃右晃,嬌靨酡紅,盡染柔媚。

而此時在沈歲歲迷蒙的眼裏,她有些難以視物了。剛才飲下去的酒,在心底燒燒的,又勾出了些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渴意。

各種情愫被無限放大,她看見身側的蕭韞庭,不禁想靠近幾分……

可她理智還記得,蕭家裏頭喊得上來的長輩今日還坐在這兒,她怎麽敢?況且,在蕭府裏,她向是乖巧示人,怎能當著面做出那等事情?

可她太難受了,或是酒壯人膽,沒猶豫太久,稍稍挪了下繡金嵌玉桌布底下的足,想靠近些能讓她全身發酥的體溫。

哪曾想,一不小心沒控住竟踩在了男人的革靴上。

無人看見,圓桌底下瀲灩的裙擺與霸道濃稠的玄色相接,小繡鞋膽大包天踩在了最是金尊玉骨的男人腳上。

蕭韞庭也不禁微楞了一瞬,知道作亂的是只小狐貍,噙笑垂眸,見人並不“迷途知返”,甚至還帶著嗔怪似的碾了一碾。

是在怪他於眾人前發問?是他將人寵的有脾氣了?

蕭韞庭眉目稍挑,在看不見的地方,大掌順著擒住了玉骨藕腿,控在手裏輕而易舉,亦是一掐就斷。

他沒用什麽力,最後索性將少女的一只腿兒放在了自己腿上來。

暧昧橫生,又讓他生出一股勢不可擋的邪氣。

而同樣的,他瞧著小狐貍迷離純澀的眼神,又想要做些別的,勾得他心癢。

蕭韞庭笑意更深更晦,半晌,終舍得放下腿上的軟骨,道:“罷了,三小姐醉意已深,下去醒醒酒罷。”

他一發話,外頭侯著的侍女很快便躬著腰走了進來,扶著混沌不清的人兒下去。

這些,沈歲歲都是知道的,可她不想下去,下去了她發作的怪病怎麽辦?隔解藥太遠,她會火生生的渴死的。

可她抵不過孔武有力的“柔弱”婢女,被扶著便沒了反手之力,一路在檐下跌跌撞撞,又難受又委屈。

她不會喝酒,蕭韞庭非要逼自己喝,而今自己怪病發作更甚,他又將自己打發走。

他好可惡……

沈歲歲眸裏蓄了些水霧,正思緒飄飄著,竟忽地身形一空,被橫抱了起來。

“九叔……”

沒看見人,卻偏偏她就是知道是誰,方被抱起來,她便撒著嬌發著軟要枕在男人的肩頭上去。

蕭韞庭手臂稍轉,便換了個姿勢,未給身側面無表情的侍女留下什麽話,移動步履的離開。

而原地低眉順目的侍女面上一點兒起伏也無,方才發生的瞋目結舌之事仿並未看見。

在這藏舒閣裏,就連灑掃的仆人都乃挑選出來的一等一的護衛死士,更何況她一個能近主子身侍奉的婢女?

這些,沈歲歲都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的解藥似抱小孩一般抱著她,親昵又寵溺。

“九叔。”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進入了夢裏,又濕滴滴的喚了一聲,待得一聲了輕輕的“嗯”,滿足的笑意染上眼角,她微揚起頭,吧唧一下親在了男人的側臉。

“九叔,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喝醉酒的小姑娘眼睛碎了星似的,亮晶晶的,更是如狐貍精似的妖冶勾魂。

蕭韞庭知道小狐貍意識有些不清醒了,卻也哄著似的問她:“歲歲知道?”

凝著如斯美人,他想他意識也有些不清醒了。

粉唇一張一翕,裏頭嫩嫩的小軟舌若隱若現,他只邪氣躥騰,想進去狠狠的攪弄蠶食。

“歲歲。”

幽深眸裏躍出了些獵食者般的貪婪血光。

距離太近,蠱動人心的吐息烘在紅潤的臉兒上,沈歲歲頓覺身子酥麻得一顫,好在自己是枕在蕭韞庭懷裏的,不然便得掉下去了。

少女如此下意識的依賴和嬌柔讓蕭韞庭甚至等不及回到寢屋,瞳眸一瞇,便抱著人進了左側矗立的書房。

“砰”的一聲,門被嚴嚴實實的闔上,沈歲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著抵在門上吻了下來。

親得很深,亦攪狁得很狠。密匝的水聲不絕於耳。

在吻得人兒嬌弱嚶嚀之時,蕭韞庭想,在人兒入坐在他身側時,一點一點乖乖的吃下他為她布的菜時,他就想如此了。

明明年紀這般小,又這般的純嫩稚澀。卻偏偏一舉一動落在他心底裏撩撫。

“九叔……”

似當真親得太狠了,小姑娘溢出些柔弱孱顫的低吟,蕭韞庭輕了些力道,將人抱著往桌案上走。

啪嗒一聲,之上的筆墨紙硯被橫掃開,冰涼的桌面相貼,沈歲歲不知是受了涼意還是什麽,竟微微的一哆嗦。

“歲歲想嫁給誰?”

她縱使是在迷蒙的夢裏,可也聽到了男人又問她這個問題。

蕭韞庭傾近了身,雙臂化作不可掙脫似的桎梏牢牢圈鎖著底下的獵物。

“九叔……”

沈歲歲無端有些怕,偏偏此時怪病又被無限放大,她方是受了極致的解藥的,甚至唇瓣上都還殘留著瑩透的銀意。

而今驟然抽斷去,她哪裏受得了。她伸出手,又想抱眼前的解藥,可蕭韞庭故意避開似的,不給她抱。

“嗯?歲歲想嫁給誰?”

他又問,指腹暧昧又惡劣的摩挲在少女紅腫的唇瓣上,帶著壞心思的引誘哄騙。

“乖,說出來,九叔就給歲歲抱。”

沈歲歲迷蒙眨了眨眼,就這樣掉進餓狼猛獸編制的細網中,根本不知道答的什麽,只下意識渴求似的撒嬌,“九叔,九叔……”

可在蕭韞庭聽來,就不一樣了。饒是意料之中,他也不禁笑出了聲。

沈歲歲似乎從沒見他這樣笑過,笑得胸腔似都在顫動。可明明人是在笑的,她卻覺得好生危險。醉酒的她,哪裏還分得清什麽,並未想明白什麽,又被解藥吻下來了。

重重的狁她的下唇,又纏著她的舌進了他的嘴裏。

好舒服……

此刻,心底的不安和焦渴盡數被潺潺春水撫平,被蕩開的漣漪晃進心底,連生命深處的什麽也被牢牢抓緊。

她朦朦朧朧的想,要是蕭韞庭永遠這樣柔情就好了,她好想一直被他抱著,親著……

蠶嗜良久,她舌根都有些酥麻,耳垂面頰又被輾轉著細吻嘬狁,瑩潤上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細花。

許是風太過頑劣強勁,瀲灩的裙衫如雲如水似的散開來,沈歲歲稍有冷得一瑟縮,想伸手將垮在臂上的衣物拉上去,可手兒還沒摸著,便被一只大掌扣著束在了腰後。

沈歲歲覺得自己似乎當真是喝醉酒了,比往日嗅了沈息香還要混沌不堪。

她竟看見自己繡著海棠的小衣底下,浮出了大掌骨節的弧度。

除了這,她似乎又看見後廚的師傅在躬身百忙了,精致的桃花酥又或是櫻桃玉糕落在廚子手裏,制成了最完美的形狀,便該放進蒸爐裏去。

而後水聲噗嗤著,最後進了貴客嘴裏咀嚼吞咽。

吃下一個還不夠,又要握控著變了身形的另一個餵進嘴裏……

沈歲歲咬著唇瓣,懵懵怔楞的看著,又受著涼風透過窗帷的冷意。

可灌在身上,卻讓她愈來愈熱,從四肢百骸蔓延匯聚到一團。

方才在桌上,她沒看見蕭韞庭吃些什麽,而今離了那些鮮美佳肴,竟將小巧精致的蓉酥玉糕吃得這樣盡興。

這樣……不管不顧。

“九叔。”

她雲嬌雨泣似的嗚咽一聲,卻換來更饞獠生涎的水聲。

沈歲歲眼角暈淚,不停打著哆嗦,臉兒被熱意熏得潮紅欲滴。

如墮深淵中,她聽見門口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可看見三小姐去哪兒了?”

“奴婢不知。”

屋外忽得起了簌簌的風,刮得檐下才將布置的招魂鈴叮咚作響。

蕭六娘聽著這聲音卻愈發心底不安,似冥冥之中有什麽牽引。

她尋著自己養大的女兒一路到了這兒,人並未看見,卻徐徐聽見了些不該聽到的聲音。

似低泣又似痛苦的吟聲哼唧,嬌滴滴的又如浸了水一般的濕。

她並非未經人事的閨閣女,大抵也猜到了是什麽。

可此處是在藏舒閣,哪個膽大包天的小婢子敢這般放肆?況且與之茍且的男人是當真不要命了,敢在蕭九爺的眼皮底下撒野?

所以,唯一的解釋……

蕭六娘想到些什麽,心猛然一顫,哆嗦著靠近了些矗立在側的高渺樓宇。

書房與夜色融為一體,內裏沒點燈,更是門窗緊闔。

她小心翼翼的巡梭,卻不想順著精致鏤空的窗格,乍然看見裏頭暧昧旖旎的春景。

高大俊拔的陰翳如暗夜裏的惡鬼似得詭譎可怖。身軀背對著她,儼然是因懷裏擁著箍著有女子。

蕭六娘看到這,瞳孔震顫的厲害,全身也跟著驚懼不已。

裏頭的男人,果真是蕭韞庭!!

他這樣的人,離開席面,便迫切的與女子……

甚至來不及回寢居,就摸著黑,在書房裏——

蕭六娘如遭雷劈似的不敢動彈,她今夜既不慎撞見蕭韞庭與女子在一起做些什麽,她自是該迅即回避的。

可內心深處抑制不住的好奇窺探,她一雙腿死死的釘在了地上不得動彈。甚至是朝書房愈靠愈攏。

遍布的黑,卻唯獨屋內的一抹明媚。

那女子身姿與之相較起來,兩者實在相差得遠,她唯能看見一雙雪一般瑩白的臂緩緩從男人懷裏探了出來。

一寸一寸的攀沿緊攥,似是掙紮,有像是無力。到最後還是蕭韞庭大發善心的施舍救助,一路帶著掛在了他的頸項。

而後靡嘖水聲更深,似小幼貓般的嬌吟更甚,與此同時的,圈掛在蕭韞庭頸上的小手攥得緊實,將布料攥出褶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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