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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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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正文完

既然不是受傷的問題, 病房裏大大小小的儀器便如數撤走。

咒術高專內的結界都會被掌控乃至封鎖五條悟。這個世界確實沒有一處能稱得上是安全的。

夏油傑笑著說有任務就交給他吧,至於悟,他是不會離開小鳥的。也就不用多說多勸。

那個少年對卿鳥的咒力消散乃至消失, 是有過一次心理陰影的。此時此刻, 沒有任何“責任論”能說服他。

五條悟就坐在病房裏。

他看著床上“睡”得正熟的少女,一會兒卷卷她的長發,一會兒戳戳她的臉頰。但卿鳥那雙會說話會罵人的眼,始終沒有睜開瞪他。熟悉的巨型術式巴掌也沒有出現。

於是白毛少年有點生氣地用力捏起她的鼻尖。

“我要咬人了哦!”

少女挺翹的鼻子被捏紅, 有仇必報的她依然沒有睜開眼。

病房裏安靜到只剩兩人的呼吸聲。五條悟側頭親上卿鳥沒有血色的唇,又很快分開。

他不喜歡沒有回應的親吻。他也不喜歡沒有回應的惡作劇。

等這家夥醒來,他一定要補償!

五條悟直勾勾看著病床上的卿鳥,將心頭那些“她是不是不會再醒來”、“他是不是又要失去她”的想法克制住。

直至日落時分, 天完全暗下來。

五條悟長長的身影落到床邊。小少爺的肚子快要餓扁了,他坐在椅子上, 隨手拿了一個蘋果啃起來。感覺不到絲毫咒力氣息的卿鳥,只有分分秒秒留在視野裏才能安心。

夏油傑猜到摯友可能無法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於是趁與這個世界的七海建人輪換的時候, 去買了一點吃的喝的。

金發男人見到他的時候明顯一楞。但最終什麽都沒有問,只扶了扶眼鏡。敘舊不合適,他們其實並不認識,提問也不是在這動蕩時分。

東京混亂一片, 相較而言,咒術師專用病房區是死一般的沈寂。夏油傑提著食物穿過沒有開燈的長廊,腳步一頓,意外在病房外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坐在長椅上。

悟?他怎麽會在……

不。這不是悟。

男人察覺到夏油傑的靠近, 他偏頭看他, 然後擡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罩被丟在一邊, 白色短發淩亂散開擋住男人的眼睛。那雙獨特的蒼瞳掩在發絲後, 有一絲疲憊。

這位五條前輩,半個小時前應該還在東京灣附近的。這是任務告了一段落,就立刻返回了。

他也失去過小鳥啊。

夏油傑了然。擡步繼續往前走,像沒有看到他那般自然擰開門把手,走進病房,帶上房門。

“悟,吃不吃關東煮。沒有甜品,不許鬧。”

病房外,五條老師看著手邊黑發少年順手留下的燒鳥串楞神片刻,然後垂眸勾了勾唇角。

不愧是傑呢。永遠都會寵著五條悟和硝子。

口袋裏的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是輔助監督的消息。男人沒有看具體信息,熄滅手機屏後起身離開。那盒燒鳥串留在長椅上,沒有吃也沒有帶走。

---

卿鳥醒來的時候,兩位少年正在月光下搶香菇。房間的燈沒有開,於是畫面有點詭異也有點好笑。她此刻絲毫沒有咒力,呼吸也很輕,所以吵鬧的少年沒有發現她已經坐起身。

直到……

五條悟成功搶到香菇,一個回頭。發現卿鳥靜靜看著他,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

“……”

白毛一口噴了才吃進嘴裏的香菇,順便被湯汁嗆到。夏油傑也被忽然起身的長發少女驚到,倒吸一口冷氣。

“很臟誒。”卿鳥蹙眉,十分嫌棄五條悟噴出來的香菇。“為什麽不開燈,你們在交流夜光手表嗎?”

……

雖然咒力沒有絲毫恢覆,大腦運轉也很遲鈍,但還是從前那個可惜長了張嘴的少女,沒有一絲改變。

五條悟伸手抱住卿鳥,嗅她身上的氣味,感受她的心跳與體溫。

夏油傑離開病房,十分好心的替兩人打開房間的燈。

卿鳥感覺不到咒力的存在與流動,分明穿越前也沒這種神奇的東西存在,但來過又消失,感覺總是微妙的。沒有咒力,她也無法再用術式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六眼不是醫學儀器,檢測不了卿鳥的身體狀況。並且她現在的狀態屬於一種比較神奇的情況,除了本人,沒有人能知道是什麽感受。

“嗯……”卿鳥盤腿而坐,語速也比往常要慢一些。“真要形容的話,就像一個連續熬夜加班三天,沒吃也沒睡的非術師?”

這個形容很詳細,但五條悟想象不出來那種感覺。他兩手撐著卿鳥身體兩側的床單,彎腰靠近她。硝子的反轉術式很厲害,細嫩的皮膚上已經看不到被兩面宿儺斬擊的痕跡。這只鳥除了現在有點呆,別的都還好。

胡亂使用術式反轉導致大腦差點宕機的卿鳥,思維有些遲鈍。尤其是五條悟還湊她那麽近。

沒有咒力的卿鳥,根本無法從少年細密又濃厚的咒力包圍中抽身。更不用說她對這股氣息是喜歡以及依賴的。

“我剛才親過你哦。”無法無天的少年勇敢承認做過的壞事。

卿鳥:“……”眼皮一抽。

五條悟猜到她會是這樣的表情,笑著額頭貼上她。“讓你親回來,我超大方的。”

……

從前不覺術式好,此刻用不了才深知系統的補給包是多麽給力。

卿鳥在少年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那些特級咒靈都祓除了嗎?東京還好嗎?”卿鳥昏迷前的畫面以及記憶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裏,她想起白天的動亂。

“咒靈跑了兩只。東京結界大崩盤,估計撐不了多久了吧。”

那只名為漏瑚的特級咒靈與他開戰沒多久,另一只眼睛上插著樹枝的咒靈也來攪局。五條悟是準備一起祓除它們的。但卿鳥的咒力氣息驟然消失,他便顧不得咒靈了。

哈?!都那麽嚴重了?

卿鳥下巴掉落。“那你不去拯救一下世界嗎?”

“我的世界就在這裏,在我眼前。”

五條悟說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不假思索。卿鳥心頭一熱,目光微顫,但又很快將想要擁抱少年的沖動按下。

白毛沒感覺自己剛才撩了少女一下。他十分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你幹嘛要把小惠抹掉?”

啊這……

卿鳥垂眸仔細回憶。

“宿儺切了虎杖的手指要餵給小惠吃。感覺像是要換受肉/體。”

她的咒力極限抹不掉十幾根手指力量的兩面宿儺,只能委屈小惠了。

“所以我現在感覺不到咒力是抹掉小惠的反噬嗎?”

“基本是這樣沒錯。等小惠掉回這個世界,你的咒力應該就能恢覆了。”

於是兩人同時擡頭看天。

這要等到什麽時候?卿鳥記得有好一些被她用術式抹掉的東西都還沒掉回來呢。

區別於落陷的城,慌亂的人,五月裏的夜,燦爛星光與月光相輝交映,美不勝收。

五條老師探視完釘崎的傷,安慰精神狀態不佳的虎杖,最後一個人站到陽臺上。

“小鳥醒了哦。”

懶洋洋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五條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不去休息嗎?今天忙了很久吧硝子。”

“最忙的人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家入硝子走到五條悟身邊。她想起那個少年固執的模樣。身邊的男人,高專時期也是那樣自大、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與評價。

“不是自己的世界,就格外任性呢五條同學。”

“那個小鬼。”五條悟轉身背倚陽臺圍欄。語氣裏滿是嫌棄,表情卻很覆雜,有羨慕有感慨也有無奈。

他當然有資格任性。他是放棄了自己的世界來的。

五條悟沒有太多時間休息亦或是停下腳步。他又要去到城市的另一邊,祓除那些源源不斷滋生的咒靈。他擡步就要離開,口袋裏的手機霎時震動起來。

是卿鳥。

“嗯?”五條悟狐疑地接起電話。“小鳥?”

“前輩,我知道怎麽對付兩面宿儺了!不用再讓悠仁吃手指了。”

---

“讓天元成為兩面宿儺的受□□,最後封印在獄門疆內?”

“可是十一年前的同化失敗已經導致天元加速衰老,並向更高次元的生命體進化。祂現在的狀態應該無法成為受肉/體。”

卿鳥伸手撓撓自己的腦袋,“天元的靈魂無處不在,祂失去了肉/體的束縛。但那只滿臉縫合線的咒靈觸碰到靈魂後可以隨意改變形狀,以他的術式能力推斷,只要靈魂不死,他就能重塑肉/體。是肉/體高於靈魂,還是靈魂高於肉/體,我們可以試試。”

五條前輩兩手抱肘倚墻而立。

計劃到這裏,是可行的。但依舊有漏洞。

“天元不配合,重塑肉/體失敗,又或者……”

“不配合就打到祂配合為止嘛。”白毛少年含著棒棒糖坐在卿鳥身側。17歲的他就準備阻止天內理子的同化,和傑一起與咒術屆宣戰。

怎麽28歲的自己反而有點束手束腳。五條悟不明白。

“為了確保重塑不會失敗,我會讓那只咒靈和天元在我的領域裏完成「轉變」。”實際上卿鳥沒準備賭肉/體和靈魂到底哪個才是主導。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強制”靈魂高於一切。

在她的理想鄉裏完成受/肉的步驟。

男人眼罩後的目光落到少女身上。

此刻絲毫沒有咒力的卿鳥,倒是很敢想。

嘛,這才是她,是他碰巧帶回來的叛逆後輩。不受約束不受束縛,敢想也敢做。投射了他內心被上了枷鎖的小人。

“為什麽一定是天元?小鳥還有別的理由吧?”

狀態尚未恢覆的少女點點頭。“那日和天元那個垃圾桶腦袋聊完,我一直在想。在沒有天元結界的海外,不論是咒靈還是咒術師都很少,非術師的世界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星漿體、六眼與天元以因果聯系在一起,實際是為祂的「不死」打補丁。”

“非術師的世界根本不需要進化。天元既不能讓咒靈不滋生,也不能壓制古老的詛咒,還不如能關押魔鬼三五百年的法器有用。祂的存在更像是強行拔高這個地方的咒力影響,陷入咒靈等級高,咒術師等級更高,於是咒靈等級再提升的惡性循環裏……以便咒術界更好的控制非術師。但是每日奔波於咒靈間,甚至犧牲的咒術師,並不是頭部掌權的家夥。”

在這個怪圈裏,受害的永遠是她的同伴。卿鳥不喜歡這個束縛圈。

“一個沒有天元的咒術界,是真正生態平衡的序幕。”少女擡眸看向曾經的老師。目光堅定。“也是咒術師的盡頭。”

雖然找一具受肉/體吞下20根手指,然後用獄門疆將兩面宿儺封印才是最保險的做法。但五條悟願意讓卿鳥一試。

男人幾步走上前。

出了奇的,過去每一個瞬間都防備他靠近卿鳥的少年,今天沒有擺出隨時要決鬥的姿態。

“如果失敗了呢?”

“那……我們再一起補個天?”

言下之意,這個簍子是必須要捅。

“那就讓小惠快點回來吧。”五條前輩輕松一笑,拍拍卿鳥的頭頂。

卿鳥:“……”

這個……她控制不了!

一下,兩下,三下——

五條前輩一共拍了卿鳥的頭頂三下,也是少年允許的臨界點。羽毛球精再度擡手的瞬間,他啪一下拍掉了男人的手。

五條前輩眉梢一顫。

“她的腦袋現在不怎麽靈光,要拍傻了。”

於是這回輪到卿鳥眉頭一顫了。

少女一個殺人的目光瞪過去——

撞上少年燦爛的笑容。

“……”

也罷。等她恢覆咒力恢覆術式,再一起好好算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所以在小惠‘流浪’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先把獄門疆搞到手。”

“這是件麻煩的事呢。”五條前輩在卿鳥的另一側坐下,兩只貓圍住一只瘦弱的鳥。“要殺腦花易如反掌,但要逼祂把特級咒物交出來嘛……”

“可以讓祂心甘情願拿出來的。”卿鳥壞笑一下。

少女看一眼左手邊的少年,又看一眼右手邊的男人。“當祂以為自己布局萬無一失,準備使用獄門疆封印前輩的時候。”

特級咒物一定會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屆時順手牽羊就行。

“一個世界裏有兩個五條悟的趣味,也要讓祂好好享受嘛。”

---

2018年5月20日

卿鳥消失五年整這一天,一道不允許非術師出去,除卿鳥以外任何人不能進入的帳,悄然落至品川區臨時避難所。另一道不允許非術師出去,除五條悟以外任何人不準進入的帳,則落在千代田區的臨時避難所。

那是兩處東京非術師的聚集地。

羂索的戰力在無形中被瓦解許多。輾轉千百年,換了一具又一具身體的極惡詛咒師很快有了計劃調整,他要分散對方的戰力,擊垮他們的心理防線。

五條悟一定不會讓卿鳥單獨入賬。但男人作為咒術師的責任與保護非術師的壓力會讓他陷入兩難。

屆時咒術屆的其他人也會向男人與卿鳥施壓。

果然,在卿鳥要不要入帳的問題上,眾人產生了分歧。

品川區帳內。

非術師看不見的咒靈隨心情獵殺。誰都不知道下一秒倒地或被分屍的會是誰。

才經歷城市毀壞的非術師們驚魂未定,求生本能讓他們瘋狂敲擊著看不見的帳,哭喊著只要名為卿鳥的少女進來,他們就能出去。快讓名為卿鳥的家夥進來!

“別說你現在用不了術式,就算你狀態百分百良好也休想。”少年白毛一口否決。

伊地知拿著報告,雙手顫抖。他也不想身邊人踏入這明顯的陷阱,但是!“品川區避難所裏粗略統計有五萬非術師。對方是泯滅人性的詛咒師,這是屠/殺……”

當以1換n的n,擴大至五萬這龐大的數字,任誰都會動搖。

“她進去也救不了任何人。”羂索卑劣的手段成功激怒五條老師。“與其想著讓對方如願,不如現在、立刻、去找布帳的家夥。”

“五……五條先生。千代區……”

千代區裏也有三萬人被困在只有你能進的帳裏。

“悟、前輩。”卿鳥喊住身前兩個一臉怒意的白毛。“你們先去千代區避難處。我只是腦花用來牽絆你們的幌子。不能讓祂得逞。”

“……”

“我不會入帳的。”在兩人懷疑的目光下,少女深吸一口氣。“我沒有道德,祂綁架不了我。”

兩位五條悟面面相覷。

“勇敢的五條悟快去取獄門疆吧!”

這是什麽神奇的句式?大貓小貓走過卿鳥身側,不約而同先後按了一下她的腦袋。

他們確實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不許胡鬧!”

直到兩人瞬移離開,卿鳥三步並兩步走到夏油傑眼前。

“走吧傑。”

忽然被點名的夏油傑:?

“這個世界,其實你比悟還要BUG。”卿鳥時至今日才懂得系統的補償為何是把這位少年送來。“那家夥設了兩個帳,自己肯定是要來回穿梭的。所以除我以外不許任何人進入的指令是有漏洞的。”

這兩個帳,夏油傑都能進。

“嗯?小鳥不是沒有道德嗎?”夏油傑調侃。

“那好歹……要有點人性吧。”

幾萬人被關在一起吶喊你的名字,喊著喊著還被咒靈撕碎了。真的要做噩夢的啊餵!

“兩個悟生氣我可招架不住誒。”少年雖然這樣說,但沒有拒絕卿鳥同行的要求。

如果她決定要去,他是肯定要一起的。

處於金字塔上層的咒術師本就不多,既要兼顧本就混亂的城市,又要找出布帳的詛咒師。京都校的學生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只是來參加交流會而已,結果變成了救世。

夜蛾正道的咒骸四散開來尋找布帳師。

乙骨憂太在兩個帳的中心點蹲守,感受到一股陌生且強大的咒力瞬間靠近自己,他回眸。

身材高挑的女人一頭金色長發,著裝成熟幹練。她看著他,笑問:“乙骨同學,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乙骨憂太:“……”

夏油傑與卿鳥入帳。

少女跨入帳後,站在邊沿處像被鬼打墻的非術師瞬間沒了阻攔,紛紛向外逃竄。

沒了咒力的卿鳥差點被非術師擠扁,完整模擬一次踩踏事故的發生。

夏油傑放出咒靈保護身側的少女,而後輕笑出聲。

“一起出過那麽多任務,倒是頭一次要保護你。”

卿鳥坐在浮游咒靈上嘆息:“那我是不是應該堤防你忽然報仇?”

說起來,她也迫害過夏油傑不少次。

“我沒有那麽無聊。”夏油傑說。他又不是悟。

四周全是逃竄的非術師。吵鬧、絕望、崩潰。

帳內咒靈感受到夏油傑的咒力氣息,驟然停下了攻擊。兩位咒靈操術卡出的BUG比想象中更多。

沒有智慧的咒靈將眼前同樣咒力相同靈魂的少年,視為自己的主人。

“嗯?”

發現真相的夏油傑和卿鳥同時歪頭。還有這種好事?

夏油傑嘗試將那些咒靈收起。然後成功了。帳內瘋狂大逃殺瞬間止住。

卿鳥:!

“這也行?”

話音落下,地裏驟然竄出樹枝與藤條,精準拽住的卿鳥的腳踝將她拖入地下。

另一邊,千代區避難所。

少年白毛入賬後便隱藏了咒力氣息,他混在嘈雜的非術師中隨手解決一些雜碎咒靈。

漏瑚的烈焰自人群中央肆無忌憚燒向五條悟的位置,所經之處,全是焦黑的骸骨。

男人扯下眼罩看向火山頭咒靈。他擡手揮去眼前的煙塵。

“哦呀。初次見面,這樣打招呼會不會太熱情了?”

漏瑚:?

初次見面?

現代最強咒術師就是這樣幹擾對手的嗎?弱小、低級、無趣。

“今天不會再讓你逃跑了。五條悟。”

五條悟:?

男人疑惑半秒,然後反應過來。

“原來是你啊。抱歉抱歉,太弱的家夥我都記不住呢。”白毛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怎麽樣,你應該還是上一次的你,但我已經不是上次的我了哦。要感受一下嗎?”

上一次的碰撞,漏瑚沒來得及開啟領域。他這次決定先發制人。

“就用這些愚蠢骯臟的人類為你殉葬吧,五條悟。”

最強與咒靈中間是焦黑的屍骸,身側還有驚恐萬分無法離開的非術師。在這裏直接開啟領域造成的傷亡不可預估。

藍眸沈下目光。預判0.2秒的領域對撞。

0.2秒足以硬控特級咒靈至少30秒。五條悟瞬移至漏瑚身邊,拔下他的頭顱,朝著屍骸堆疊的方向發動術式「赫」。

動作幹凈迅速,沒有絲毫猶豫。

品川區被夏油傑收起的咒靈因為不是被祓除,所以羂索感覺不到。

“小鳥入帳了哦。”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五條悟偏頭看向他。即便知道傑的身體被占用,在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震驚。

“什麽?”

“那個少女在你離開後就入了品川區的帳。怎麽會有那麽不聽話的學生呢?”穿著袈裟的夏油傑走近五條悟。

“簡直和你的學生時代一樣叛逆。”

五條悟站直身體看向曾經的摯友。細說,是看著那具皮囊。

“你剛才說什麽?”

“夏油傑”停下步伐,兩手沒入寬大的袖口。笑臉虛偽:“我說……獄門疆,開。”

……

早就埋下特級咒物的地點,沒有絲毫變化。

羂索霎時變了臉色。

“呀——好險好險。”另一個欠扁的聲音自羂索身後響起。“差一點就被關進奇怪的地方了。”

男人始終運籌帷幄的臉,霎時變了色。瞳孔驟縮的詛咒師,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怎麽……”

少年白毛顛了顛手中的小方盒。“怎麽?你不知道嗎?”

“你的老友難道沒有和你八卦嗎?”另一側的男人接著少年的話往下說。“選錯朋友真的會讓人手足無措呢。”

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聲音,完全相同的咒力與欠扁的氣質。

少年繼續逼近身前的羂索。“也對。那家夥總不能和你說,他被一個偉大的五條悟和一個普通的五條悟打到無力還擊吧。”

被強行普通的五條前輩:?

真的是合作不了一點。

詛咒師被兩股無下限之力壓制在原地動彈不得。

兩個五條悟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膀。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戲謔。兩人無需對眼神與臺詞。

一樣惡劣的性格導致他們不約而同說道:“放心,我們不打你。”

話音落下。

集中咒力的最強之拳落到羂索臉上,男人帥氣的臉龐瞬間變形。

“才怪。”兩只白毛一起吐舌。

“……”

同時間,帳被拆除。

浮游咒靈飄然而至,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跳下。少年閃至卿鳥身側小聲抱怨。

“你們也太慢了誒。”

“傑要降服那只特級咒靈,不能暴力祓除當然會久一點。”

羂索不能理解眼前的畫面。

“小鳥不入帳,你又怎麽會入局呢?”好為人師五條悟唇角一勾。“你一點都不了解這位叛逆學生。她想做的事,攔不住哦。”

極惡詛咒師穩定身形,眼神下意識瞥向身邊。

“喲。”黑發少年擡手燦爛打招呼,接著眉心微蹙。“自己和自己打招呼的感覺好奇怪。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能瞬間適應。”

“我不想揍你哎,你自己去搞定這家夥吧傑。”

“說什麽不想揍……”夏油傑看向紮著半丸子頭的自己的臉,已經被兩個五條悟一拳打腫了。少年眉頭一顫:“你們不是打得很開心嗎?”

“開腦瓜你自己開。”

夏油傑:“……”

幾次敗於六眼手下的羂索沒想到,自己會在因果定律被破壞的這個世紀,死於兩個六眼以及咒靈操術術式的手中。

一時間難辨到底誰才是反派的四人組回到高專。

卿鳥手裏捧著一坨腦花,無比虔誠。腦花上插著三根兩面宿儺的手指。被咒物破壞的大腦上還有血痕與坑洞。

是少女發狠往裏鑿的。

虎杖短暫與兩面宿儺交換。卿鳥將那個奇特的擺件放到詛咒眼前,三鞠躬。她的行為離譜又好笑,但沒有人笑。

這是對無法再看見翌日陽光的同伴們的悼念。

“下次再見面,就輪到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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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結界崩壞下的城市與地域,動亂四起。這是變革必經的黑暗時期。勝者為王,強者才可以生存。

徹底失勢的咒術高層淪為喪家犬。禦三家因為強大的咒術師後備以及人員調配,暫時還能在這咒術界裏擁有話語權。

以五條悟為首的一幹年輕咒術師迅速崛起。

不再是壓榨與利用。而是仰仗與敬畏。

曾經只能作為酬金尺度與任務難度定奪的咒術師級別,成了新秩序初建的衡量標桿。

動蕩過後,世界會再度趨於平靜,以新的生態與輪回構建。

大家都出去忙著穩定秩序,祓除咒靈,恐嚇企圖利用動亂謀利的詛咒師。少年五條悟和夏油傑也去撒歡欺負咒靈了。只有卿鳥坐在雙杠上,無聊地晃著雙腿。

“偷懶不像小鳥的作風呢。”

安靜間,熟悉的聲音與咒力氣息靠近她。

“我也想出去玩,但現在出去只會成為累贅。”卿鳥雙手高舉過頭頂,吶喊:“小惠!我的寶貝!你快回來吧!”

五條前輩:……

這是什麽詭異場景。

“所以才讓你多練習咒具和體術嘛,咒術師要全面發展。”男人隨手在她額頭上扣了一個爆栗。

卿鳥看著五條前輩眨了眨眼,沒有回話。沒有咒力強化防禦,被敲的地方很快泛起一片紅痕。

五條悟嘴巴呈倒三角,撓了撓臉頰。可以,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無助小鳥了,簡直就是弱不禁風。

五條悟以為自己向來對弱者一視同仁,現在發現好像不是。

總有例外。卿鳥總是他的例外。

大手在她額頭上方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放下。他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一陣詭異的沈默在二人間蔓延開。

近七月的東京,氣溫已經攀升到一個體感不算舒適的數字。

“小鳥。”

“嗯?”

“來一場闊別五年的師生切磋吧。”

……

久違的體術道場。

事實上,那一年的五條老師也沒有很多時間在這裏陪她練習體術。大多都是渡邊學長或者麻生學姐陪她的。

卿鳥以為曾經的五條老師好歹能體諒一下此刻“柔弱”的她,結果對面男人一下就把她撂倒了。

“耶。我果然是最強的。”五條悟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如是所說。

“……”少女仰面躺在地板上,嘴角一抽。她不但沒有咒力,也喪失了吐槽的欲望。

無良教師呲牙一笑,伸手把卿鳥拉起來。

兩人席地而坐,背靠著墻。哪怕少女此刻就坐在他身邊,他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屬於她的氣息。

倒是給了他適應和戒斷的時間。

“小鳥。”

“嗯。”

那一晚的離開,兩人沒有告別。卿鳥直覺自己曾經的老師,今天要與她再見了。

“老師身邊有憂太、棘、熊貓、真希、小惠、釘崎和悠仁。還有硝子,不太可愛的後輩七海……你見過的超美麗優子醬。”

“……嗯。”

“不要再被奇怪的感情詛咒了哦。這世上本就不存在一輩子同行的人。”

“……”

“把老師最可愛的小惠還回來啦!”五條悟一下捏起卿鳥的臉,但沒有用力。男人前一秒五官亂飛表情浮誇,下一秒又收斂。

他看著卿鳥勾唇一笑:“然後……和那個家夥回去吧。”

卿鳥被男人笑得心裏一空。下意識開口喊他:“前輩。”

“還是叫老師吧。前輩這個稱呼聽不慣呢。”

老師是引路人也是守護人,是有過獨特羈絆的。前輩則像是曾經相識但不相知的過路人。

“……”卿鳥轉身正對五條悟而坐,難得叫得認真且嚴肅。“五條老師。”

五條悟擡手揉揉她的頭頂。“小鳥的擔憂和不舍得,老師都明白了。放心吧。”

“老師以後不會再把所有的事都背負在自己身上了嗎?”

“這個世界已經被小鳥玩壞了哎。感覺忙過這半年,就可以放大假了。”

“老師以後會……”

“會喜歡上別人的哦。”五條悟打斷卿鳥的提問。這是一個會鉆牛角尖的孩子,他要幫助她把角尖打破。

體術道館裏沈默下來。

五條悟看著少女低頭垂眸,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的矛盾模樣,心下一動。他伸手將卿鳥輕輕攬進懷裏,禮貌的,也是克制的。不似之前那樣充斥著愛與欲。

“小鳥擅於報覆別人的惡意,但很難拒絕別人的好意。可是學不會拒絕,對心底真實愛著的那個人很不公平哦。小鳥奇怪是奇怪了點,但也算可愛,今後那個家夥還是會遇到情敵的誒。”男人聲音溫柔,語氣平穩。

“撒——就讓老師最後教你一課吧。”

五條悟沒有看她,靠著墻擡頭看天花板。那裏曾經因為卿鳥給自己想象了風火輪差點被撞裂過。

“拒絕我。”

能夠坦然拒絕他,卿鳥今後就真的不會再被奇怪的人情束縛乃至消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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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6日

消失將近四個月的伏黑惠從天而降,懷裏還抱著卿鳥最初抹掉的那只贗品花瓶。

海膽頭少年抱著花瓶坐在咒術高專的操場上被眾人好一頓圍觀。

“伏黑!”

“惠!”

眾人簇擁而上,一下抱住驚疑不定的伏黑惠。

同時間,在食堂和兩位同期一起吃鰻魚飯的卿鳥,忽然感覺自己的咒力回來了。身邊少年五條悟忽然的擡頭也證實了她的感覺沒有錯。

“小惠——”

少女拋棄鰻魚飯,一路朝著少年的方向跑去。她抹著不存在的鼻涕和眼淚一把抱住伏黑惠,幾乎是掐住他的力氣。

“那麽久你去哪裏了!”

伏黑惠看到卿鳥,腦後霎時冒出一個紅色驚嘆號。他欲言又止……

“我看到……一間屋子。裏面有三個人。不止三個,有時候是一群……”

卿鳥:?

嗯?我的術式反轉那麽熱鬧的嗎?

但顯然伏黑惠不願意多談,少年別過頭去。

伏黑惠回來一周後,夏油傑在津美紀的病房內放出真人。依照他們之前的推測,腦花的標記只要改變津美紀的大腦構造,使她成為咒術師就能解開。

但會有別的什麽意外,他們不可測。所以需要伏黑惠做最後決定。這是他的姐姐,他的親人。

最壞也就是這樣躺在病床上消磨今後的人生。伏黑惠願意一試。準確的說,是他身邊那群強到離譜的家夥,給了他去嘗試的勇氣。

什麽令人措手不及的事發生,好像只要還有他們在就一定能解決。

被改變大腦構造成為咒術師的津美紀於兩天後蘇醒。她很難描述自己經歷了什麽。只是抱著眼眶微紅的伏黑惠。

少女做了全身檢查,又由兩位六眼觀察補漏後,痊愈出院。

2018年9月20日

卿鳥咒力恢覆,狀態恢覆兩周後。

在她想象靈魂優先肉/體的領域裏,真人的無為轉變為天元重塑一具難以入目的軀殼。

將剩餘手指盡數讓虎杖吞下,兩個五條悟與詛咒之王同時開啟領域。無量空處與無量空處不會相互抵消,而是能量與咒力的疊加。

靈魂與思維陷入空白的詛咒之王失去反抗,在卿鳥的想象中,跟著少女的思維行動,切下手指更換受肉/體。

最後被封於獄門疆內。

至此,所有難解與難辨的現實趨於平靜。

若幹年後,或許會出現新的因果定律繼續攪亂咒術界,或許不會。但這都不是此時此刻,這個年代的人所顧慮的事了。

眾人在咒術高專內開起party。

“沒有天元大人的結界,有特級咒靈闖進來也不會拉響警報了誒。你去門口站崗啦。”

“誒?為什麽是我?”

“隨便啦。這裏有兩個五條悟誒,哪有特級咒靈那麽想不開啊。”

“也對。”

“話說,那兩個少年是不是快要回自己的世界去了?真有點舍不得呢。最近和他們一起在城市裏大戰咒靈,還挺有趣的。”

“夏油傑不是詛咒師而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咒術師,這樣看其實他真的怪好的嘞。”

“比悟強多了!”做人方面。

……

2018年10月16日

卿鳥收到系統的提示。

明天就是少年五條悟來到這個世界6月整的日期,系統將強制遣送少年回到自己的世界。請宿主盡快決定是否跟隨。

卿鳥奔出寢室,在校園裏尋找五條老師的身影。可惜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忽然蹦起去找他,此刻冷靜下來,發現自己要好好告別的人,其實很多。

少女走出長廊,與方才找了許久沒找到的男人不期而遇。

卿鳥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麽樣的表情,但身前男人了然於心的一笑。“要走了嗎?”

少年白毛深覺咒術高專的大家離不開自己,十分自戀的在人群中央擺pose,末了還拖夏油傑一起。“不要太想我們哦!”

卿鳥與五條老師坐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笑著看眼前人胡鬧。

“老師十八歲的時候,比他聰明多了。”男人忽然出聲吐槽。

“這種事,需要硝子前輩來評判吧。”卿鳥無情揭穿。

……

“喲西。”五條老師轉頭道:“最後幾個小時,跑步去市中心給老師買最愛的喜久福和大福吧。”

“……”卿鳥眉頭一顫。死去的回憶開始襲擊她。“喲西,最後幾個小時,還是讓老師沐浴在正道之光下吧。”

言畢。

一道不知源頭在哪兒的光芒自上而下,打在五條老師身上。男人立刻起身擺出閃亮登場的姿勢。

眾人:!

少年五條悟眼神一亮,一下竄到卿鳥身邊。“我也要我也要!”

夜蛾正道回到咒術高專,一擡頭就見兩個五條悟在聚光燈的照耀下跳舞。或起跳,或飛躍,形影不離的光芒閃耀在咒術高專的操場上。

卿鳥和夏油傑面無表情在一邊鼓掌。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扶了扶眼鏡,毅然決然扭頭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2018年10月17日

卿鳥開啟領域配合系統。

這個世界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泣不成聲,說什麽都不想夏油大人離開。少年耐心安撫著她們。

卿鳥結印前,已經揮別的五條老師一下勾住她的肩,把她帶離少年身邊。

按照往日,少年是會炸毛的。但人總要長大,他在夏油傑按住他肩膀的動作下,暫時平息炸毛的心情。

“不要再胡亂使用術式反轉。”

“好。”

“想報覆那個少年不用太客氣。”

“呃……好。”

“雖然很想瀟灑地讓小鳥走,但果然還是看那個五條悟炸毛更有趣。”

這句話卿鳥沒聽明白,她疑惑擡頭。正巧湊上五條老師落下的唇。

卿鳥:“……”幼稚!惡趣味!

男人當著少年的面,親吻了他的世界。

少年果然轟一下炸了,然而沒有機會發作。他被卿鳥的領域圈住,霎時消失在原地。

五條老師沒有回頭看。他兩手插袋往前走,感覺到一股不該繼續存在的咒力氣息後腳步驟停。

“咦?!”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與十八歲的夏油傑震驚對視。

同時,夏油傑的腦袋裏忽然響起一陣奇怪的電子音。

「您好宿主,恭喜您綁定基建系統。在接下去的日子裏,系統將協助您一起將這座被毀壞的“家園”,建設成能讓您發自內心歡笑的世界。任務完成後,即可回到自己的世界。」

……

哈??!!!

什麽東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顯然眼前的夏油傑暫時回不去了。五條前輩看著他忽然呲牙一笑。

夏油傑:“……”

等會兒!

---

夏油傑腦海裏的基建系統,卿鳥也聽到了。

於是當五條悟震驚萬分,吵吵鬧鬧問傑為什麽沒有回來的時候……

少女扶額,背後打下一串陰影。

“傑他……建設家園去了……”

五條悟:?

嗯?

再度回到十年前的平行世界,這裏已是十二月的隆冬季節。

卿鳥在五條悟一回來就添置的小公寓裏整理擺件。少年則出去買食材,他們說好了今天晚上要吃火鍋。

「您好宿主。請問您現在幸福嗎?」

就在卿鳥把游戲機擺放整齊的時候,腦海裏許久沒有出現的系統再度出聲。

卿鳥:這是什麽離開前的煽情節目嗎?

「……」

卿鳥:我現在很幸福。

「那就好哦,宿主。其實您母親最初許的願,是希望宿主您能夠幸福。因為見你在原來世界裏封閉自我,只在面對電腦與手機,觀看影視動漫才會情感充沛,所以她許願,希望宿主您能打從心底裏感受到幸福。」

卿鳥:……

「有人認為每天能吃一鍋飯就是幸福,有人認為晚上買醉有人擁抱就是幸福,有人認為能與偶像見面買到偶像的周邊就是幸福。系統不懂宿主想要的幸福會是什麽樣,所以一直一直與您並肩前行,並尋找哦。」

卿鳥:你不是戀愛系統嗎?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務和懲罰?

「那只是為了不讓宿主慣性放棄的催化劑。與其等待幸福來敲門,不如主動探索。在探尋幸福的過程中,會有挫折,會有茫然,會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念頭。」

「總而言之,宿主已經能夠發自內心說出感到幸福。系統將於三秒後徹底離開您。」

「往後的日子,希望宿主一帆風順。」

……

少年買了一大堆火鍋食材回到小公寓,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泣不成聲的卿鳥。

五條悟瞬時松開手裏的大包小包跑到她身前。

“怎麽了?”

雖然他很想問是誰欺負她了,但怎麽想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敢欺負她。於是就只能抱住她。

然而五條悟越抱著卿鳥,卿鳥就越哭得厲害。

然後,在哭聲與打噎聲中,少女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入少年耳中。

“我愛你,悟。”

五條悟那顆被揪起的心又瞬間放下。

“什麽嘛,你故意嚇我!”他揪她的臉。這個家夥惡整他的手段也太多了誒!

哭成花貓的臉,又笑了。

這下表情精彩的不行,五條悟又是擦她臉上的淚花又是嘲笑她的表情超搞笑。直到卿鳥一吸鼻子,直接貼上他的唇。

他永遠會淪陷在少女主動靠近自己的瞬間。

五條悟摟著卿鳥坐到自己身上,細細密密吻她。終於回到這個可以好好親吻少女的世界裏。

兩人在唇間,在舌間感受對方,逗弄對方,了解彼此的偏好。

窗外忽然飄起雪花,是今年的初雪。輕巧精致的白覆蓋璀璨的城市。

直到——

兩人喘息換氣的時候,卿鳥眼角的餘光瞥到角落裏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熟悉是因為那曾經是她的桌面壁紙與鼠標墊,陌生是因為,那個玩意兒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裏!

“那是什麽?”

少年顯然已經陷入欲望中,被少女忽然的提問打斷。他沒有回頭,繼續親她。“那個?就是那個東西把我帶去平行世界的。”

卿鳥:……

…………

這尼瑪。是JUST A W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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