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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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第 86 章
來者不善。
在看見這艘船的一瞬間, 季漾心頭冒出這個想法。
天災之後，對於陌生人，她總是下意識以最大的惡意先行防備，尤其此時極熱, 生活艱難, 大海之上又茫茫沒有其他船只, 只有他們倆。
若是對方動殺心, 是非常好的時機。
當初來到海上，季漾和謝慕知兩人都是盡量沒有其他幸存者的地方, 比如之前的東門島這些地方, 不只是為了空間, 也是為了安全。
沒有其他人，才是真的安全。
此時看著這個直直朝著自己這邊過來的人，兩人對視一眼, 謝慕知負責收船錨，季漾回船艙穿上防彈衣和防彈頭盔, 拿出武器和大喇叭往船頭一架, 喊話：“請不要過來！”
一聲過後, 對面船只還在堅持往這邊靠近。
季漾調整狙擊槍的槍口, 再次開口：“再靠近, 就要動手了！”
隨後狙擊槍對準那邊, 可以清晰的看見對面的情況，這也是一搜普通的漁船, 大片的木質結構讓它顯得有些滄桑, 甲板上, 幾個外國面孔的男人正看著這邊，似乎在討論著什麽。
不過因為季漾的警告, 估計也是看見她手裏的武器，他們沒有再強行靠近。
此時雙方距離已經不算遠，對面也拿著喇叭扯著嗓子喊：“救救我們！我們沒有油了！回不去，求你救救我們！”
用的是國外的話，季漾聽得懂。
但並不相信。
不管真假，她都不會讓對方靠近。
恰好謝慕知也收了船錨，立即去開船。
很快他們船只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
季漾就看見對面船上的人察覺到，有些著急的說了幾句，隨後他們又再次靠近，既然這樣，季漾也沒再警告了，事不過三，都第三次，可以出手了。
她也沒想真搞死人，不確定對方有多少武器，萬一對方下死手，他們還是有些被動的，因此瞄準的是對方的頭頂，隨後扣動扳機。
“砰——”
子彈飛快射出。
從對方頭頂擦過去。
最終射中後方的船身。
“！！！”
幾乎子彈射中的瞬間，船上的人迅速臥倒，激動地吼聲不用喇叭，都傳過來了一些：“快停下！快！”
“他們有狙擊手！快停下！”
剛啟動的船身又再次停下。
季漾這邊，船的速度也上來了，逐漸和他們拉開距離。
那邊似乎見她沒出手，那幾人一個個爬回船艙，很快甲板並沒有其他人，接著船再次動了。
這一次更快快速的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似乎知道他們不好惹，那群人也沒再勢弱，而是朝天開了一槍，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響亮的槍聲透過海浪傳過來，帶著明晃晃的威懾。
這是真盯上他們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用留手了。
迅速跑回船艙，再次出來時，季漾拿著一個大家夥，還挺沈，東西拿到甲板上，也不用多說了，偌大的炮口直接對準追著他們的船只，同時拿出對講機和開船的謝慕知說：“開慢點。”
謝慕知配合的稍稍降速。
雙方距離再次拉近，直到進入射程，對方的子彈也試圖朝這邊射過來，“砰砰砰——”打在船上，完好嶄新的船只瞬間多了數個彈孔。
季漾趴在甲板上，快速調整炮口，立即發射——“砰！”
炮彈直接發射出去，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在對面驚慌失措的大吼中，落到了船尾，這個炮彈攻擊半徑二十多米，這一下，在落下的瞬間炸開。
船瞬間被炸裂一個洞。
“啊！”
“救命——”
“進水了，船進水了！”
這一次才是真的完蛋了，船身被炸裂那麽大一個口子，海水瞬間瘋狂湧入，偌大的船身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沈，所有人第一時間想辦法逃命，完全沒了剛剛還追著獵物跑的囂張樣。
這種時候，哪怕普通的皮劃艇都是所有人爭搶的目標。
沒人想到不過一個看著普通的游艇，居然擁有這種炮彈武器！
看似緩慢，實則不過十幾秒的時間。
這艘漁船沈下去了。
無數人逃出來，但沒有船只，只能在海面上沈沈浮浮，本能的呼喊救命——
季漾重新換成狙擊槍，對準目標，一槍一個，砰砰砰，不過兩分鐘，大海重新清靜下來。
——
此時剛好下午三點多，時間還早。
只是經此一事，兩人也沒了睡意。
大海危險。
不只是各種恐怖的自然災害和那些龐大的海洋生物帶來的危險，更多地還是人類。
他們在海上的資本還是太少，要是遇到國外軍艦，這一趟怕是不太好回去。
繞過這片剛剛埋葬數個屍體的海域，兩人將船只停在幾十海裏外，謝慕知看向季漾：“再等等還是回去？”
季漾看了眼天色，想了想，說：“等太陽落山，要是它們還沒出現，我們就走吧。”
“好。”謝慕知點頭，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三四個小時，這麽長的時間，他道：“那我做點燒烤吃吃？”
“可以！”季漾頓時來了精神，剛撈了那麽多鮮活海鮮，雖然是為了小海域，但該吃還是吃，就他們倆，還不至於將那麽多海鮮吃光。
至於空間裏的速凍海鮮……留下海豚、虎鯨、鯊魚能吃的，剩下的以後可以考慮賣出去。
畢竟能吃得起最新鮮的海鮮，何必舍近求遠吃冷凍呢？
“做海鮮燒烤，我來剝蒜！”說著，季漾已經開始往外掏食材了，還鮮活的生蠔、扇貝、海膽、海星、鮑魚、青口、螃蟹……再來個炭烤大閘蟹、蒜蓉帝王蟹腿！
不過帝王蟹就只有冷凍的，她這技術，還不配抓帝王蟹。
“好。”謝慕知頷首：“多拿一點，還可以烤了存著，以後想吃直接吃。”
季漾自然點頭，現在溫度高，擔心海鮮出來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臭掉，又拿出一盆盆的冰，將海鮮放在冰上保溫，再拿出一堆配料，蔥姜蒜等東西。
這些都是要進行加工處理的。
拿出來後，季漾將平板也拿出來看個綜藝，一邊幹活，一邊看電視，謝慕知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季漾愛看，他也陪著。
很多海鮮都需要配著蒜和辣椒，既然要多處理一點，兩人幹脆剝了半盆的蒜瓣，用打蒜器打成蒜末，忙的這麽一會兒，高溫就讓海鮮的冰層化開，謝慕知立即開始處理海鮮。
燒烤專用的炭盆拿出來，扇貝處理好了直接放上面開始烘烤，接著是生蠔、蝦、蟹，蒜蓉加上少許鹽、辣椒圈等調料，淋在上面，被底下炭火烤的滋滋直響，蒜香味頓時盈滿房間，但很快隨著這些作料烤熟，屬於海鮮的鮮美更加明顯。
希希原本被生蒜的味刺|激得跑出去了，此時聞到香味，又腆著狗臉跑回來，一臉期待的坐在季漾旁邊，等著主人隨時投餵。
這些東西味重，季漾不給它吃，饞就往狗嘴裏塞一塊水煮肉。
希希也不嫌棄，望著有滋有味的燒烤，啃著水煮肉，依舊津津有味。
很快扇貝熟了，被謝慕知送到她面前，季漾接過先小小的嘗一口，沒有加粉絲，直接蒜蓉扇貝烤熟的，鮮嫩的扇貝肉入口就仿佛嫩豆腐化開，帶著海鮮特有的鮮甜。
真好吃！
剛吃完一個，又來了一個生蠔，季漾想著謝慕知忙活半天，夾起生蠔肉，小心的托著上面滿滿當當的蒜蓉和辣椒，送到他嘴邊：“來，賞你一口。”
謝慕知一口吃下，含糊道：“謝夫人賞賜，今晚我一定好好努力。”
季漾頓時覺得腰酸，奪走他試圖拿的第二個生蠔：“還是別了。”
謝慕知遺憾收回手，又重新上架五個生蠔：“別搶，夠多，都能補補。”
季漾：“……”
兩人調侃兩句，烤好的食物也越來越多，都吃不完了，趁著還熱乎，季漾收到空間，騰出位置繼續烤新鮮的。
拿出來的一大桶海鮮全都烤完，最後吃掉兩個大蟹腿，徹底結束這頓晚餐。
一共花了兩個小時。
季漾收了炭盆，摸了摸被烤得熱乎乎的臉蛋，正想著要一起收拾一下殘局，謝慕知忽然道：“你聽，外面是有什麽動靜嗎？”
希希也似乎察覺到了，迅速往外面跑，隨後又跑回來，歡快的拉著季漾出去。
季漾被扯出去，就看見外面一個跟她船身小個幾米的鯨魚在海面若隱若現。
這是……
灰鯨？
季漾用她拿淺薄的海洋知識猜測這生物是誰，正在疑惑時，就見灰鯨靠近這邊了，她臉色微變，查看周圍，想著要是不行就跑。
“嚶嚶嚶——”熟悉的鳴叫響起。
季漾一楞，隨即註意到灰鯨周圍，好些虎鯨的身影，它們有的在周圍游蕩，有的似乎在灰鯨下面，再看那浮動的灰鯨，尾巴一動不動。
死了？
“嚶嚶嚶——”熟悉的呼叫聲響起。
季漾抹汗，之前給她送那麽多魚蝦、甚至好些鯊魚、海豚等虎鯨食譜上的佼佼者，她都能理解，結果現在又送這麽大一只灰鯨？！
這是生活費吧？！
一定是！
這群家夥，雖然對於其他海洋生物來說，真的是碰見就是倒了八輩子黴，但季漾體會到它們的意思，忍不住揚起唇角。
不愧是海中國寶，太可愛了！
季漾跟謝慕知說了一聲，也懶得換泳衣，直接下海。
剛一下去，就有一只眼熟的虎鯨游過來，熟練地從下方將她身體頂起，托著她去灰鯨面前。
季漾配合的伸手，偌大的灰鯨進入她空間。
果然是死的。
直接進了靜止空間。
沒事，當做儲備糧了。
“嚶~”
虎鯨們見她收了，也很高興的在水裏轉圈圈、跳躍，季漾歪頭看著，開口：“雖然你們聽不懂，但還是得說，我要走了，最後讓它們跟你們見一面吧。”
說完，在幾只虎鯨懵懂的眼神中，一招手。
在她小海域的幾只虎鯨出現在面前。
“嚶嚶嚶！！！”
周圍的虎鯨激動得撲過來。
剛換了地方的虎鯨也激動地朝著族群撲過去。
雖然但是，這群虎鯨是真的龐大，季漾一個人類，被它們隨意揚起的浪花帶得一個踉蹌，直接跌入水中，好在她會水，有驚無險的重回岸上。
和族群重聚，無論哪一方都很高興。
虎鯨智商很高，生活大多也都族群化，跟人類社會有些異曲同工之妙，虎鯨還會給老虎鯨養老的那種，分別，是為了讓族群更好的活下去。
它們依舊會傷心。
季漾扒拉著一個看著穩重的胖虎鯨穩住身形，靜靜地看著它們一起在這片海域玩耍，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一半了，等天黑下來，他們也該離開，再多給它們一點道別的時間比較好。
只是……
季漾看著看著，發現這個族群怎麽變大了？
之前只有幾十頭虎鯨。
但隨著它們的交流，似乎周圍的虎鯨都變多了，可能都上百頭了，密密麻麻，隨便一看，全都是黑白配色的胖虎。
清脆空靈的鳴叫不斷在耳邊響起，季漾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它們真的像是在交流。
或許還在說：“我在那邊沒吃苦！”
“有從天而降的食物！”
“海水很涼……”
“但是那邊很小……”
看著看著，放出去的那群虎鯨又回來了，兩只強壯的成年虎鯨，後面跟著一群小虎鯨，兩側是兩只瘦弱的虎鯨。
等等……
季漾數了數中間的小虎鯨，嘴角抽抽，不是五只嗎？怎麽成了八只？！
你們不識數嗎？！
它們似乎交流夠了，一個個都跑她面前，期待的看著她。
季漾無奈，但還是伸手，一個個將它們收進去，最後一只收完，虎鯨群齊刷刷發出一聲叫喚，像是在送別。
隨後一直護著季漾的虎鯨將她重新送回船邊。
季漾爬上船，對它們揮揮手，虎鯨不明白什麽意思，但也都沒靠近，繞著船飛行，謝慕知見此，說：“要不再等等？”
“沒必要了。”季漾收斂心頭的那點不舍，“我沒辦法帶走全部，更沒辦法就在海上生活一輩子，總會要分別的，大不了以後再帶它們過來，走吧，開船。”
“好。”謝慕知揉揉她的腦袋，讓她先去換衣服，自己去收船錨。
等季漾重新洗漱完出來，船也剛好開走。
虎鯨們還在這邊依依不舍的跟著船游動。
只是開了十幾分鐘後，遠方響起幾聲呼喚，跟著船的虎鯨不舍得叫了兩聲，一個個都停下了。
——
海上船只不多。
季漾他們回去，就直接朝著西海基地那邊過去，不需要繞路，直接跟著指南針走，十分順利，中途還遇到了官方的巡察航母。
在確認他們是同胞後，還給他們指了方向，讓他們趕緊回去。
出去的第十一天晚上，兩人繞過船只密集的大部隊，借著之前的零星記憶，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順利上岸。
依舊開著小電驢回去。
大晚上，正好是幸存者活動的時間點，一路上人還挺多的，兩人終於腳踏實地，對這些一點意思都沒，完全不看第二眼，徑直回到小區。
開門時，之前跟他們換海鮮的鄰居跑過來看了一眼。
見是他們，鄰居松了口氣，笑道：“你們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不是不是，多謝你們幫忙看著。”謝慕知笑著擺手，順便過去遞根煙，對方接了，態度更加熱情，聲音越發響亮的說：“是真有小偷，就大概一個禮拜前的事，不過你們這車子警報器太響了，把保安驚動了，跑過來一看，小偷就嚇跑了。”
“那更要多謝了！”謝慕知一聽，神色更是感激：“也得感謝保安……”
他們寒暄，季漾默默開門進去。
周遭算是燈火通明，車子一切也都是完好的。
有小偷，但沒突破他們的防禦。
那就挺好的。
季漾檢查完，放心的上車，第一時間將空調打開，再放幾個冰桶降溫，過了一會兒，謝慕知回來，拿出兩顆大白菜出去。
這些交際的事一直是他來，季漾樂得輕松，迅速往空間鉆，先渾身上下清洗一遍，舒舒服服的再出來，車廂內的溫度剛好降下來。
謝慕知回來了，季漾道：“你也先洗個澡吧。”
“嗯。”謝慕知笑著點頭，說：“我問了，官方捕撈船也還沒回來，可以安心休息。”
“那就好。”季漾也放心了，他們緊趕慢趕，就怕捕撈船提前回來。
這麽高的溫度，那些深海海鮮可不能久留，得第一時間送到小海域去，死了就太浪費了，她空間裏是真不缺死海鮮，只缺活的。
等謝慕知洗澡時，季漾順手將床單換了，車廂裏好幾天沒住人，總是有點灰塵的，簡單打掃一下，她便躺下了，不一會兒，謝慕知出來。
車廂裏燈光明亮，季漾一擡頭，就看見謝慕知那黝黑的皮膚，退休後宅家裏沒多久白回來了一點，結果現在比他最黑的時候還要黑了！
海邊，真的好曬啊。
不是熱，是純曬的。
季漾趕緊拿出鏡子看了眼自己的臉。
這大半個月的折騰，尤其是海上漂泊的十來天，她現在也已經黢黑了！
悻悻收回鏡子，算了，不看，就假裝不知道，現在人人都這麽黑，她這樣更好融入！
沒了鏡子，季漾舒服了。
閉上眼睛去看小海域的情況，此時剛好是他們吃午飯的點，擔心虎鯨、鯊魚這些餓死，季漾也是一天三頓的投餵，根據查到的資料投餵十到二三十斤不等。
灰鯨的肉很多，季漾每天切下來一兩百斤餵食，估摸著都能餵好些天。
除了灰鯨肉，還有她自己的一些凍海鮮，以及一些淡水海鮮。
不知道它們喜不喜歡，反正她每次投餵，它們都吃了。
小海域空間不大，如今好幾頭虎鯨進去，還有海豚、鯊魚這些，幾乎可以說生活圈是重疊的，但可能她之前強制它們互相捕獵，目前這幾個大家夥都生活的好好地。
場景有點奇妙，但整體而言，還是不錯的。
各種海鳥，兩人也抓了不少進來，為此季漾盤算著得移植兩顆椰子樹過去，這樣以後還能喝椰子水，鳥兒也有個棲息地。
挨個檢查完，大的小的都活蹦亂跳，海裏的那些植物也生存得極好，海帶都多了好多，最後給飛鳥放上新的淡水，季漾正要退出小海域，餘光瞥見沙灘上似乎埋著什麽，她意識小心的過去掃了眼，好幾顆蛋在沙子的包裹下，安靜的躺著。
這個蛋……
季漾思索了一下，懷疑是海龜的，資料上說過海龜產蛋都是用沙子埋著。
東門島那邊沙子是沒有蛋的，現在這個高溫，蛋產在那邊，立馬熟透，更不用說孵化出來了，可能剛好是需要繁衍的海龜遇到了小海域。
一切恰到好處。
——
接下來要暫時在這邊生活，也不用出遠門，因此兩人決定將時差倒過來。
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也就不著急睡覺，拿出一部天災前評分極高的權謀劇投屏了來看，看著看著，外面響起了推銷叫賣的聲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上次被咬的不是他們，但這種時候，兩人默契的不打算理會。
結果過了一會兒，響起熱情鄰居的聲音：“謝兄弟，賣淡水的你要不要啊？價格不錯，是老熟人，水也是幹凈的。”
兩人懵逼了一瞬。
季漾前世也沒來這邊生活，不對，這邊前世也不是這樣的，因此遲疑了一下：“估計這邊不是很缺淡水，買點吧，不然不好解釋。”
“也行。”謝慕知起身。
季漾拍拍他，由衷安慰：“辛苦了。”
謝慕知擡眸：“你可以在別的地方辛苦一下。”
整天躺平是不對的。
季漾立馬看向電視劇，假裝沒聽見，開玩笑，能偷懶當然得偷懶了，還好她和謝慕知之間有個勤快的。
過了一會兒，謝慕知又回來，拿了兩個大水桶過去接水，走之前還跟季漾說：“真是賣水的，就是這小區的業主眾多業務之一。”
季漾啞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就好。”
人和人之間，能和平相處，誰也不想整天猜忌懷疑。
既然不缺淡水，謝慕知也沒客氣，直接買了一百升，將水箱灌個半滿，當然花費還是不小的，海水轉淡水利用太陽能，需要的本錢不多，但麻煩，運過來又是一犯事，因此一升水需要二十積分。
別墅區的人大多在這裏直接買。
價格其實不貴，至少比起長南基地的便宜太多。
不過這買水，又耽擱了好一會兒，隔壁那鄰居是真的熱情，季漾在車裏都能聽見他大嗓門嘮嗑的動靜，聽那聲音還是個東北的，聽說在這邊也有房子，全家過冬被困在這邊，後來為了活下來，一咬牙跑來這邊。
結果發現果然還是得靠海吃海。
季漾聽了一耳朵，註意力就回到了電視劇上。
差不多淩晨四點，謝慕知才回來，此時剛好也是基地幸存者吃飯休息的時間，他重新洗了個澡，上|床抱著季漾，說起剛才的事。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日常嘮嗑，透露出來的基地相關的情況。
除了一個消息——
“那大哥剛好有個親戚在官方那邊工作，說是最近這邊幸存者增加的速度有點快，就咱們出去的幾天，來這邊求生的人都多了好幾百人，還有好些進不來基地的、直接被私人基地招了過去的，都是成群結隊的過來，大部分都死在半路上，活著到達這邊的，也就五分之一吧……”
海邊曾經爆發史無前例的恐怖海嘯，導致海邊的幸存者曾經被大規模撤離，這些消息，大部分稍微關註基地的消息的人都能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幸存者依舊頂著這般炎熱的高溫跑過來。
只能說內陸情況……越發嚴峻了。
因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兩天，兩人都會開著車出去一趟，回來時就帶著大量的果幹和蔬菜幹去兌換處兌換積分。
順便打聽一下內陸基地的情況。
還是比季漾以為的要好多了，有一江一河貫穿整個內陸，即使再高溫，江河也沒到枯竭的時候，只要江河還在，他們就不會到絕路，基地有足夠的交通設備可以來往互幫互助，總歸能撐下去的。
只是這僅僅對於整個基地來說。
這些困難，落到單個的幸存者身上，就已經是滅頂之災，當改變不了環境時，自然而然會選擇一個更好的居所。
能堅持到這邊來的幸存者，也是幸運的，這裏的生存環境，相對來說，是輕松許多。
因天災死去大量的人類，剩餘人類已經不夠用，人力資源緊缺，遷移到這邊的幸存者還是香饃饃，幾乎一到這邊，就能找到各種工作，其中船工、海鮮加工的工種最多。
一個個瘦骨嶙峋的臉上，也因每天那少得可憐的收獲，露出皺巴巴的笑容。
第三天晚上十點，季漾這邊終於收到消息——官方的捕撈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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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
在看見這艘船的一瞬間, 季漾心頭冒出這個想法。
天災之後，對於陌生人，她總是下意識以最大的惡意先行防備，尤其此時極熱, 生活艱難, 大海之上又茫茫沒有其他船只, 只有他們倆。
若是對方動殺心, 是非常好的時機。
當初來到海上，季漾和謝慕知兩人都是盡量沒有其他幸存者的地方, 比如之前的東門島這些地方, 不只是為了空間, 也是為了安全。
沒有其他人，才是真的安全。
此時看著這個直直朝著自己這邊過來的人，兩人對視一眼, 謝慕知負責收船錨，季漾回船艙穿上防彈衣和防彈頭盔, 拿出武器和大喇叭往船頭一架, 喊話：“請不要過來！”
一聲過後, 對面船只還在堅持往這邊靠近。
季漾調整狙擊槍的槍口, 再次開口：“再靠近, 就要動手了！”
隨後狙擊槍對準那邊, 可以清晰的看見對面的情況，這也是一搜普通的漁船, 大片的木質結構讓它顯得有些滄桑, 甲板上, 幾個外國面孔的男人正看著這邊，似乎在討論著什麽。
不過因為季漾的警告, 估計也是看見她手裏的武器，他們沒有再強行靠近。
此時雙方距離已經不算遠，對面也拿著喇叭扯著嗓子喊：“救救我們！我們沒有油了！回不去，求你救救我們！”
用的是國外的話，季漾聽得懂。
但並不相信。
不管真假，她都不會讓對方靠近。
恰好謝慕知也收了船錨，立即去開船。
很快他們船只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
季漾就看見對面船上的人察覺到，有些著急的說了幾句，隨後他們又再次靠近，既然這樣，季漾也沒再警告了，事不過三，都第三次，可以出手了。
她也沒想真搞死人，不確定對方有多少武器，萬一對方下死手，他們還是有些被動的，因此瞄準的是對方的頭頂，隨後扣動扳機。
“砰——”
子彈飛快射出。
從對方頭頂擦過去。
最終射中後方的船身。
“！！！”
幾乎子彈射中的瞬間，船上的人迅速臥倒，激動地吼聲不用喇叭，都傳過來了一些：“快停下！快！”
“他們有狙擊手！快停下！”
剛啟動的船身又再次停下。
季漾這邊，船的速度也上來了，逐漸和他們拉開距離。
那邊似乎見她沒出手，那幾人一個個爬回船艙，很快甲板並沒有其他人，接著船再次動了。
這一次更快快速的朝著他們這邊過來。
似乎知道他們不好惹，那群人也沒再勢弱，而是朝天開了一槍，緊接著接二連三的響亮的槍聲透過海浪傳過來，帶著明晃晃的威懾。
這是真盯上他們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用留手了。
迅速跑回船艙，再次出來時，季漾拿著一個大家夥，還挺沈，東西拿到甲板上，也不用多說了，偌大的炮口直接對準追著他們的船只，同時拿出對講機和開船的謝慕知說：“開慢點。”
謝慕知配合的稍稍降速。
雙方距離再次拉近，直到進入射程，對方的子彈也試圖朝這邊射過來，“砰砰砰——”打在船上，完好嶄新的船只瞬間多了數個彈孔。
季漾趴在甲板上，快速調整炮口，立即發射——“砰！”
炮彈直接發射出去，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在對面驚慌失措的大吼中，落到了船尾，這個炮彈攻擊半徑二十多米，這一下，在落下的瞬間炸開。
船瞬間被炸裂一個洞。
“啊！”
“救命——”
“進水了，船進水了！”
這一次才是真的完蛋了，船身被炸裂那麽大一個口子，海水瞬間瘋狂湧入，偌大的船身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沈，所有人第一時間想辦法逃命，完全沒了剛剛還追著獵物跑的囂張樣。
這種時候，哪怕普通的皮劃艇都是所有人爭搶的目標。
沒人想到不過一個看著普通的游艇，居然擁有這種炮彈武器！
看似緩慢，實則不過十幾秒的時間。
這艘漁船沈下去了。
無數人逃出來，但沒有船只，只能在海面上沈沈浮浮，本能的呼喊救命——
季漾重新換成狙擊槍，對準目標，一槍一個，砰砰砰，不過兩分鐘，大海重新清靜下來。
——
此時剛好下午三點多，時間還早。
只是經此一事，兩人也沒了睡意。
大海危險。
不只是各種恐怖的自然災害和那些龐大的海洋生物帶來的危險，更多地還是人類。
他們在海上的資本還是太少，要是遇到國外軍艦，這一趟怕是不太好回去。
繞過這片剛剛埋葬數個屍體的海域，兩人將船只停在幾十海裏外，謝慕知看向季漾：“再等等還是回去？”
季漾看了眼天色，想了想，說：“等太陽落山，要是它們還沒出現，我們就走吧。”
“好。”謝慕知點頭，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三四個小時，這麽長的時間，他道：“那我做點燒烤吃吃？”
“可以！”季漾頓時來了精神，剛撈了那麽多鮮活海鮮，雖然是為了小海域，但該吃還是吃，就他們倆，還不至於將那麽多海鮮吃光。
至於空間裏的速凍海鮮……留下海豚、虎鯨、鯊魚能吃的，剩下的以後可以考慮賣出去。
畢竟能吃得起最新鮮的海鮮，何必舍近求遠吃冷凍呢？
“做海鮮燒烤，我來剝蒜！”說著，季漾已經開始往外掏食材了，還鮮活的生蠔、扇貝、海膽、海星、鮑魚、青口、螃蟹……再來個炭烤大閘蟹、蒜蓉帝王蟹腿！
不過帝王蟹就只有冷凍的，她這技術，還不配抓帝王蟹。
“好。”謝慕知頷首：“多拿一點，還可以烤了存著，以後想吃直接吃。”
季漾自然點頭，現在溫度高，擔心海鮮出來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臭掉，又拿出一盆盆的冰，將海鮮放在冰上保溫，再拿出一堆配料，蔥姜蒜等東西。
這些都是要進行加工處理的。
拿出來後，季漾將平板也拿出來看個綜藝，一邊幹活，一邊看電視，謝慕知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季漾愛看，他也陪著。
很多海鮮都需要配著蒜和辣椒，既然要多處理一點，兩人幹脆剝了半盆的蒜瓣，用打蒜器打成蒜末，忙的這麽一會兒，高溫就讓海鮮的冰層化開，謝慕知立即開始處理海鮮。
燒烤專用的炭盆拿出來，扇貝處理好了直接放上面開始烘烤，接著是生蠔、蝦、蟹，蒜蓉加上少許鹽、辣椒圈等調料，淋在上面，被底下炭火烤的滋滋直響，蒜香味頓時盈滿房間，但很快隨著這些作料烤熟，屬於海鮮的鮮美更加明顯。
希希原本被生蒜的味刺|激得跑出去了，此時聞到香味，又腆著狗臉跑回來，一臉期待的坐在季漾旁邊，等著主人隨時投餵。
這些東西味重，季漾不給它吃，饞就往狗嘴裏塞一塊水煮肉。
希希也不嫌棄，望著有滋有味的燒烤，啃著水煮肉，依舊津津有味。
很快扇貝熟了，被謝慕知送到她面前，季漾接過先小小的嘗一口，沒有加粉絲，直接蒜蓉扇貝烤熟的，鮮嫩的扇貝肉入口就仿佛嫩豆腐化開，帶著海鮮特有的鮮甜。
真好吃！
剛吃完一個，又來了一個生蠔，季漾想著謝慕知忙活半天，夾起生蠔肉，小心的托著上面滿滿當當的蒜蓉和辣椒，送到他嘴邊：“來，賞你一口。”
謝慕知一口吃下，含糊道：“謝夫人賞賜，今晚我一定好好努力。”
季漾頓時覺得腰酸，奪走他試圖拿的第二個生蠔：“還是別了。”
謝慕知遺憾收回手，又重新上架五個生蠔：“別搶，夠多，都能補補。”
季漾：“……”
兩人調侃兩句，烤好的食物也越來越多，都吃不完了，趁著還熱乎，季漾收到空間，騰出位置繼續烤新鮮的。
拿出來的一大桶海鮮全都烤完，最後吃掉兩個大蟹腿，徹底結束這頓晚餐。
一共花了兩個小時。
季漾收了炭盆，摸了摸被烤得熱乎乎的臉蛋，正想著要一起收拾一下殘局，謝慕知忽然道：“你聽，外面是有什麽動靜嗎？”
希希也似乎察覺到了，迅速往外面跑，隨後又跑回來，歡快的拉著季漾出去。
季漾被扯出去，就看見外面一個跟她船身小個幾米的鯨魚在海面若隱若現。
這是……
灰鯨？
季漾用她拿淺薄的海洋知識猜測這生物是誰，正在疑惑時，就見灰鯨靠近這邊了，她臉色微變，查看周圍，想著要是不行就跑。
“嚶嚶嚶——”熟悉的鳴叫響起。
季漾一楞，隨即註意到灰鯨周圍，好些虎鯨的身影，它們有的在周圍游蕩，有的似乎在灰鯨下面，再看那浮動的灰鯨，尾巴一動不動。
死了？
“嚶嚶嚶——”熟悉的呼叫聲響起。
季漾抹汗，之前給她送那麽多魚蝦、甚至好些鯊魚、海豚等虎鯨食譜上的佼佼者，她都能理解，結果現在又送這麽大一只灰鯨？！
這是生活費吧？！
一定是！
這群家夥，雖然對於其他海洋生物來說，真的是碰見就是倒了八輩子黴，但季漾體會到它們的意思，忍不住揚起唇角。
不愧是海中國寶，太可愛了！
季漾跟謝慕知說了一聲，也懶得換泳衣，直接下海。
剛一下去，就有一只眼熟的虎鯨游過來，熟練地從下方將她身體頂起，托著她去灰鯨面前。
季漾配合的伸手，偌大的灰鯨進入她空間。
果然是死的。
直接進了靜止空間。
沒事，當做儲備糧了。
“嚶~”
虎鯨們見她收了，也很高興的在水裏轉圈圈、跳躍，季漾歪頭看著，開口：“雖然你們聽不懂，但還是得說，我要走了，最後讓它們跟你們見一面吧。”
說完，在幾只虎鯨懵懂的眼神中，一招手。
在她小海域的幾只虎鯨出現在面前。
“嚶嚶嚶！！！”
周圍的虎鯨激動得撲過來。
剛換了地方的虎鯨也激動地朝著族群撲過去。
雖然但是，這群虎鯨是真的龐大，季漾一個人類，被它們隨意揚起的浪花帶得一個踉蹌，直接跌入水中，好在她會水，有驚無險的重回岸上。
和族群重聚，無論哪一方都很高興。
虎鯨智商很高，生活大多也都族群化，跟人類社會有些異曲同工之妙，虎鯨還會給老虎鯨養老的那種，分別，是為了讓族群更好的活下去。
它們依舊會傷心。
季漾扒拉著一個看著穩重的胖虎鯨穩住身形，靜靜地看著它們一起在這片海域玩耍，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一半了，等天黑下來，他們也該離開，再多給它們一點道別的時間比較好。
只是……
季漾看著看著，發現這個族群怎麽變大了？
之前只有幾十頭虎鯨。
但隨著它們的交流，似乎周圍的虎鯨都變多了，可能都上百頭了，密密麻麻，隨便一看，全都是黑白配色的胖虎。
清脆空靈的鳴叫不斷在耳邊響起，季漾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它們真的像是在交流。
或許還在說：“我在那邊沒吃苦！”
“有從天而降的食物！”
“海水很涼……”
“但是那邊很小……”
看著看著，放出去的那群虎鯨又回來了，兩只強壯的成年虎鯨，後面跟著一群小虎鯨，兩側是兩只瘦弱的虎鯨。
等等……
季漾數了數中間的小虎鯨，嘴角抽抽，不是五只嗎？怎麽成了八只？！
你們不識數嗎？！
它們似乎交流夠了，一個個都跑她面前，期待的看著她。
季漾無奈，但還是伸手，一個個將它們收進去，最後一只收完，虎鯨群齊刷刷發出一聲叫喚，像是在送別。
隨後一直護著季漾的虎鯨將她重新送回船邊。
季漾爬上船，對它們揮揮手，虎鯨不明白什麽意思，但也都沒靠近，繞著船飛行，謝慕知見此，說：“要不再等等？”
“沒必要了。”季漾收斂心頭的那點不舍，“我沒辦法帶走全部，更沒辦法就在海上生活一輩子，總會要分別的，大不了以後再帶它們過來，走吧，開船。”
“好。”謝慕知揉揉她的腦袋，讓她先去換衣服，自己去收船錨。
等季漾重新洗漱完出來，船也剛好開走。
虎鯨們還在這邊依依不舍的跟著船游動。
只是開了十幾分鐘後，遠方響起幾聲呼喚，跟著船的虎鯨不舍得叫了兩聲，一個個都停下了。
——
海上船只不多。
季漾他們回去，就直接朝著西海基地那邊過去，不需要繞路，直接跟著指南針走，十分順利，中途還遇到了官方的巡察航母。
在確認他們是同胞後，還給他們指了方向，讓他們趕緊回去。
出去的第十一天晚上，兩人繞過船只密集的大部隊，借著之前的零星記憶，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順利上岸。
依舊開著小電驢回去。
大晚上，正好是幸存者活動的時間點，一路上人還挺多的，兩人終於腳踏實地，對這些一點意思都沒，完全不看第二眼，徑直回到小區。
開門時，之前跟他們換海鮮的鄰居跑過來看了一眼。
見是他們，鄰居松了口氣，笑道：“你們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小偷呢。”
“不是不是，多謝你們幫忙看著。”謝慕知笑著擺手，順便過去遞根煙，對方接了，態度更加熱情，聲音越發響亮的說：“是真有小偷，就大概一個禮拜前的事，不過你們這車子警報器太響了，把保安驚動了，跑過來一看，小偷就嚇跑了。”
“那更要多謝了！”謝慕知一聽，神色更是感激：“也得感謝保安……”
他們寒暄，季漾默默開門進去。
周遭算是燈火通明，車子一切也都是完好的。
有小偷，但沒突破他們的防禦。
那就挺好的。
季漾檢查完，放心的上車，第一時間將空調打開，再放幾個冰桶降溫，過了一會兒，謝慕知回來，拿出兩顆大白菜出去。
這些交際的事一直是他來，季漾樂得輕松，迅速往空間鉆，先渾身上下清洗一遍，舒舒服服的再出來，車廂內的溫度剛好降下來。
謝慕知回來了，季漾道：“你也先洗個澡吧。”
“嗯。”謝慕知笑著點頭，說：“我問了，官方捕撈船也還沒回來，可以安心休息。”
“那就好。”季漾也放心了，他們緊趕慢趕，就怕捕撈船提前回來。
這麽高的溫度，那些深海海鮮可不能久留，得第一時間送到小海域去，死了就太浪費了，她空間裏是真不缺死海鮮，只缺活的。
等謝慕知洗澡時，季漾順手將床單換了，車廂裏好幾天沒住人，總是有點灰塵的，簡單打掃一下，她便躺下了，不一會兒，謝慕知出來。
車廂裏燈光明亮，季漾一擡頭，就看見謝慕知那黝黑的皮膚，退休後宅家裏沒多久白回來了一點，結果現在比他最黑的時候還要黑了！
海邊，真的好曬啊。
不是熱，是純曬的。
季漾趕緊拿出鏡子看了眼自己的臉。
這大半個月的折騰，尤其是海上漂泊的十來天，她現在也已經黢黑了！
悻悻收回鏡子，算了，不看，就假裝不知道，現在人人都這麽黑，她這樣更好融入！
沒了鏡子，季漾舒服了。
閉上眼睛去看小海域的情況，此時剛好是他們吃午飯的點，擔心虎鯨、鯊魚這些餓死，季漾也是一天三頓的投餵，根據查到的資料投餵十到二三十斤不等。
灰鯨的肉很多，季漾每天切下來一兩百斤餵食，估摸著都能餵好些天。
除了灰鯨肉，還有她自己的一些凍海鮮，以及一些淡水海鮮。
不知道它們喜不喜歡，反正她每次投餵，它們都吃了。
小海域空間不大，如今好幾頭虎鯨進去，還有海豚、鯊魚這些，幾乎可以說生活圈是重疊的，但可能她之前強制它們互相捕獵，目前這幾個大家夥都生活的好好地。
場景有點奇妙，但整體而言，還是不錯的。
各種海鳥，兩人也抓了不少進來，為此季漾盤算著得移植兩顆椰子樹過去，這樣以後還能喝椰子水，鳥兒也有個棲息地。
挨個檢查完，大的小的都活蹦亂跳，海裏的那些植物也生存得極好，海帶都多了好多，最後給飛鳥放上新的淡水，季漾正要退出小海域，餘光瞥見沙灘上似乎埋著什麽，她意識小心的過去掃了眼，好幾顆蛋在沙子的包裹下，安靜的躺著。
這個蛋……
季漾思索了一下，懷疑是海龜的，資料上說過海龜產蛋都是用沙子埋著。
東門島那邊沙子是沒有蛋的，現在這個高溫，蛋產在那邊，立馬熟透，更不用說孵化出來了，可能剛好是需要繁衍的海龜遇到了小海域。
一切恰到好處。
——
接下來要暫時在這邊生活，也不用出遠門，因此兩人決定將時差倒過來。
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也就不著急睡覺，拿出一部天災前評分極高的權謀劇投屏了來看，看著看著，外面響起了推銷叫賣的聲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上次被咬的不是他們，但這種時候，兩人默契的不打算理會。
結果過了一會兒，響起熱情鄰居的聲音：“謝兄弟，賣淡水的你要不要啊？價格不錯，是老熟人，水也是幹凈的。”
兩人懵逼了一瞬。
季漾前世也沒來這邊生活，不對，這邊前世也不是這樣的，因此遲疑了一下：“估計這邊不是很缺淡水，買點吧，不然不好解釋。”
“也行。”謝慕知起身。
季漾拍拍他，由衷安慰：“辛苦了。”
謝慕知擡眸：“你可以在別的地方辛苦一下。”
整天躺平是不對的。
季漾立馬看向電視劇，假裝沒聽見，開玩笑，能偷懶當然得偷懶了，還好她和謝慕知之間有個勤快的。
過了一會兒，謝慕知又回來，拿了兩個大水桶過去接水，走之前還跟季漾說：“真是賣水的，就是這小區的業主眾多業務之一。”
季漾啞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就好。”
人和人之間，能和平相處，誰也不想整天猜忌懷疑。
既然不缺淡水，謝慕知也沒客氣，直接買了一百升，將水箱灌個半滿，當然花費還是不小的，海水轉淡水利用太陽能，需要的本錢不多，但麻煩，運過來又是一犯事，因此一升水需要二十積分。
別墅區的人大多在這裏直接買。
價格其實不貴，至少比起長南基地的便宜太多。
不過這買水，又耽擱了好一會兒，隔壁那鄰居是真的熱情，季漾在車裏都能聽見他大嗓門嘮嗑的動靜，聽那聲音還是個東北的，聽說在這邊也有房子，全家過冬被困在這邊，後來為了活下來，一咬牙跑來這邊。
結果發現果然還是得靠海吃海。
季漾聽了一耳朵，註意力就回到了電視劇上。
差不多淩晨四點，謝慕知才回來，此時剛好也是基地幸存者吃飯休息的時間，他重新洗了個澡，上|床抱著季漾，說起剛才的事。
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日常嘮嗑，透露出來的基地相關的情況。
除了一個消息——
“那大哥剛好有個親戚在官方那邊工作，說是最近這邊幸存者增加的速度有點快，就咱們出去的幾天，來這邊求生的人都多了好幾百人，還有好些進不來基地的、直接被私人基地招了過去的，都是成群結隊的過來，大部分都死在半路上，活著到達這邊的，也就五分之一吧……”
海邊曾經爆發史無前例的恐怖海嘯，導致海邊的幸存者曾經被大規模撤離，這些消息，大部分稍微關註基地的消息的人都能知道。
但就算是這樣，幸存者依舊頂著這般炎熱的高溫跑過來。
只能說內陸情況……越發嚴峻了。
因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兩天，兩人都會開著車出去一趟，回來時就帶著大量的果幹和蔬菜幹去兌換處兌換積分。
順便打聽一下內陸基地的情況。
還是比季漾以為的要好多了，有一江一河貫穿整個內陸，即使再高溫，江河也沒到枯竭的時候，只要江河還在，他們就不會到絕路，基地有足夠的交通設備可以來往互幫互助，總歸能撐下去的。
只是這僅僅對於整個基地來說。
這些困難，落到單個的幸存者身上，就已經是滅頂之災，當改變不了環境時，自然而然會選擇一個更好的居所。
能堅持到這邊來的幸存者，也是幸運的，這裏的生存環境，相對來說，是輕松許多。
因天災死去大量的人類，剩餘人類已經不夠用，人力資源緊缺，遷移到這邊的幸存者還是香饃饃，幾乎一到這邊，就能找到各種工作，其中船工、海鮮加工的工種最多。
一個個瘦骨嶙峋的臉上，也因每天那少得可憐的收獲，露出皺巴巴的笑容。
第三天晚上十點，季漾這邊終於收到消息——官方的捕撈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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