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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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第 55 章
“……乖, 咱說點好的。”謝慕知哽了哽，但很快又無奈點頭：“不過也確實，生意不太好，現在魚基本只能撈上來食人魚, 細菌多, 食用成本高, 大家擔心缺糧, 一個個都拼命屯糧，哪裏舍得拿糧食做交易？所以我給他們放假了。”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這些就等會兒說。
他趁著燒水等待的時間, 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這裏是種子, 各種我都弄了一些，你先種種看，冰粉的是這個, 種植說明都在這，這些是塗抹外傷的藥, 現在這些水汙染太嚴重, 要是出現傷口, 先塗這個……”
季漾滿臉期待的蹲在一旁看著。
希希吃完嘴裏的肉塊也跑過來跟主人一起蹲著圍觀。
種子用分裝的小包裝袋包著, 看著每種都有個上百粒的樣子, 上面也都用標簽紙寫著類別, 大部分是季漾囤過的，也有她沒囤過的。
冰粉是其一, 還有一些小品種的辣椒種子, 桑樹種子、櫻桃菠蘿這些。
種植說明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本子, 是謝慕知記錄的？看著這熟悉的字，季漾眉梢微動。
她認真聽著, 接過種子收到庫房，然後拿出一些最簡單的生菜種子以及一個泡沫箱出來種植，泡沫箱裏是她提前囤的一部分土，如今正好用上，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種地的小鋤頭、澆水噴壺。
這些東西現在還算容易找，她拿出來大大方方，謝慕知也沒多看，只當她搞著好玩的，還提前安慰：“新手很容易出問題，而且現在環境不好，你就當玩的，喜歡吃什麽菜我給你帶。”
“知道了。”季漾興致勃勃的挖土埋種子，頭也不擡。
種不出來？
不可能！
真壞事了，就從空間裏搞兩株，貍貓換太子，反正都是生菜，都是她‘種’的！
不過也就生菜種子她舍得這樣謔謔了，聽說是新手最好養活的菜種之一。
謝慕知又繼續掏東西，消毒的藥被無視，他就順手放茶幾抽屜裏，再就是各種蔬菜，現在整個基地幾乎所有稍微有點空閑的人都在瘋狂囤食物，土豆、紅薯、蔬菜幹是首選。
原本消停一陣子的煤炭又成了熱門物資，為烘菜幹的第二選擇。
第一選擇是如今炙熱的太陽，不過這幾天下雨，沒有太陽，溫度也低到了三十出頭，只能用火烘了。
因此謝慕知又帶了一些過來。
初次之外，就是這次的玉石，上次已經讓季漾帶回去兩麻袋，現在他帶來的也不多，也就二三十斤的樣子。
最後拿出來的是一個盒子。
剛好季漾已經將菜種種下去了，給表面噴濕，她拍拍手，一回頭就看見那盒子：“這是什麽？”
“下雨之前有兩個女孩來找你，給你送了一窩鳥蛋，說你要這個，我就順便也收了點，混在一起了。”謝慕知說著打開盒子，裏面是用海綿布墊著的一堆鳥蛋。
大小不一，花紋也不一樣。
數量還不少，一層疊一層的。
季漾發出一聲驚嘆：“這麽多？！”
“嗯，這還算少的。”謝慕知解釋：“剛收了三天，就下雨了，之後一直沒能出門。”
季漾已經很滿足了，聽到他說起下雨，想起來一直擔心的事，問：“基地淹了沒？”
“淹了。”謝慕知點頭：“但官方炸了個堤壩，水流下去了一些，才淹了大概半天的時間水位又降下來了，就是這次大暴雨，其實是海邊發生海嘯，檢測到的海嘯等級超過了目前所有記錄，稍微靠近那邊的都受到了波及。”
季漾錯愕，猛然回想起暴雨時看見的那似乎遮蓋住半邊天的黑幕，原來是海嘯。
她沒經歷過海嘯，上輩子也是極熱開始後跟官方的隊伍去海邊查看才知道是什麽情況，根本不知道海嘯具象化是什麽樣子。
如果那天的是海嘯，難怪當初海邊的人幾乎可以說全軍覆沒。
而且海嘯可能會發生不止一次！
這麽比起來，龍卷風似乎都不可怕了。
見季漾臉色不太好，謝慕知也想到之前龍卷風的場景，海嘯比龍卷風更可怕，只能說慶幸他們不在海邊，海邊城市的人大部分也都撤離了，否則損失多慘重，簡直不敢想。
謝慕知趕緊換了個話題：“對了，那個隔熱布，研究員那邊測試出可以承受最高五十度的高溫，一旦超過臨界值，就失去效果了，但比目前現有的成果都要突出，他們正在想辦法借用這個，更進一步。”
“果然還是個半成品。”季漾之前就猜測到了，但依舊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研究出這個的是誰？
算了，她只拿走一半，湖市那邊，若是研究出這個的人還活著，出成品的速度肯定比上一世快。
要是那人死了，還是只能靠這群研究員努力了，她這種不懂的外行只需要期待就行。
季漾直接將盒子拿走：“我拿去放著。”
“你喜歡吃這些蛋啊？我下次再給你帶。”謝慕知問了一聲，想到之前她給自己的那些蛋裏除了雞蛋，還有不少鵪鶉蛋，這種小小的蛋，口感上確實比雞蛋鴨蛋要更嫩，也更方便吃。
季漾可疑的沈默了一下。
那倒也不是，鵪鶉蛋和蘆丁雞的蛋已經吃不完了，她只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做豐富物種而已。
季漾幹咳一聲：“也不用，就正好碰到了，想嘗嘗什麽味，其實也就那樣。”
這麽多蛋，應該夠了，以後碰見再收，免得收回來放著，給放壞了。
謝慕知也沒細究，水也燒開了，他拎著開水進衛生間洗漱，季漾快步去了儲物間，先挨個將這些蛋用手電筒照一下。
既然是大雨前就搞到了，到現在差不多十天，這麽久，鳥蛋要是活著，都已經半孵化狀態了，是可以看見蛋裏的血管之類的東西。
要是它是壞蛋，那就沒反應了。
這麽多蛋，季漾估摸著能有十顆蛋是好的就很幸運了，等她挨個照完，謔，四十多顆鳥蛋，居然有十二顆都是好的！
簡直是運氣爆棚！
將完好的蛋放空間孵化箱，之前帶回來的五顆鳥蛋狀態很好，其中一顆已經有裂縫了，可能這兩天就要出來，她已經在看鳥類飼養方法，開始頭疼餵什麽吃了。
她這沒有鳥類專用的奶粉、也沒有蚯蚓等肉蟲，唯獨谷物比較多，要是麻雀還好點，要是其他的吃肉的鳥類，就抓馬了。
季漾嘀咕完，也將所有鳥蛋都放進去了。
再看一眼時間，十點多了，可以思考中午吃什麽。
餘光掃到這麽多蔬菜和菌菇，季漾果斷選擇吃火鍋，一個麻辣鍋，一個菌菇鍋，那蔬菜放進去涮兩下，沾上蘸料，就是極品美味了！
火鍋她會做，直接去儲藏室將鴛鴦鍋和電磁爐拿出來，倒上兩瓶礦泉水，放入一包火鍋底料，另一個鍋裏就放一點鹽和雞精，以及各種蘑菇就可以開煮了。
在等待水開時，季漾又拿出一些凍肉，有兔肉、有豬肉，這是給希希煮著吃的，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之前腌制好的牛肉，說起來這牛肉還是謝慕知上次在這時閑著沒事切了腌制好讓她放冰箱裏，要吃時再拿出來解凍。
最後就是清洗蔬菜，清洗區在廚房。
——
她才過去沒一會兒，衛生間門打開，煥然一新的男人出現，身上還帶著些水汽，雙眸第一時間掃視整個屋子，鎖定目標後，迅速過去，從後面抱住正在洗菜的人，順手將一顆生菜拿開：“中午吃火鍋啊？”
“對啊。”季漾點頭，見他接手，立馬擦幹手，彎腰從他臂彎溜出去，“既然你洗菜，我就去調蘸料了。”
謝慕知幽幽的嘆息：“十多天不見，這是一點不想我啊。”
“怎麽會？”季漾腳步一頓，義正言辭反駁，也不跑了，學著他的樣子從後面抱著，不過謝慕知個頭更加高大，她抱不了，兩臂只能環住他的腰部，幹脆就搭在他腰腹處。
下一秒就感覺手下的肌肉緊繃，她手也順勢挑起一片衣服，鉆了進去，貼上那結實滑溜的肌肉，略帶笑意道：“我是怕我在這，你幹活效率降低。”
說著看了眼那已經不自然停下的洗菜動作。
謝慕知：“……咳。”
他不太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唇|瓣微抿，手上回過神繼續洗菜，繃著臉道：“不會。”
季漾心頭好笑，不過也確實好幾天沒見，如今他們這也算是異地戀了？她忽然想到這個，笑出聲來，謝慕知問：“笑什麽？”
“我在想，咱們這也算是異地戀了吧？”
三十公裏，要天災之前不遠，開車也就三十分鐘，但現在各種問題都有，冰雪地面、水路、接下來還有高溫天氣更是難以出門，曾經只覺得近在咫尺的距離，如今來回一趟，卻艱難萬分。
別看季漾和謝慕知平時出門似乎很方便，這三十公裏靠一雙手劃，得好幾個小時，沖鋒舟可以吃油，然而一升油現在也五六十個積分，還在逐步漲價。
一般人都舍不得走這麽遠。
謝慕知微微嘆氣，但卻說：“是有點，不過你這也挺好的，清靜。”
季漾詫異：“你之前不是還老想著讓我去基地住嗎？”
謝慕知三兩下將蔬菜清洗好，放籃子裏，拍拍還在作亂的小手，等人松開，他順手牽住一起去客廳的茶幾那，無奈的說起基地發生的事：
“這些天，基地因食人魚受傷的人成倍增加，死了一部分，還有大部分傷口感染，藥物嚴重不夠，而且很多病毒細菌都沒有對癥的藥，醫生都是摸索著開藥，病房不夠用，一些意識還清醒的病人都無法住院，病床只能留給病情嚴重的那一批，但沒有對癥的藥物，現在這群人已經在大批量的死亡了，消息傳出去後，其中一些人可能眼看著自己熬不住，就開始拉其他人陪葬，鬧出了不少事。”
“前天又曝出有好多人糧食不夠吃，雖然看著表面上蛇蟲鼠蟻不多，但那是一區有條件消殺，其他區沒那麽多資源，各種老鼠、蟑螂、蟲子同樣層出不窮，因此四區五區那邊，好多人肚子餓吃老鼠蟑螂上吐下瀉跑醫院求救，發現病床不夠用就鬧事，官方派了軍隊過去鎮壓也一時壓制不住，已經在琢磨將人集中管理了。”
“這陣子基地是越來越亂，恰好也因此沒多少大生意，所以我才想著暫時讓他們都在家躲著，等風頭過去再說。”
小生意肯定還是有的，只是總給底層活路，因此他們不怎麽做小生意，基本只派幾個人出去看著，免得有潛在的大客戶錯過了。
富豪們則是一見不對，立即收緊物資，幹耗著也是浪費時間，就休息兩天，等那些人有需要，自然會找過來。
季漾早已料到會到這一步，並不意外，只是又一次面臨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這種情況，只能等，等針對那些病毒的藥研究出來。
謝慕知安撫的捏捏她的手心：“所以忽然覺得你這裏挺好的，人少也安全，不過平時還是要註意，沒去基地的幸存者也不少，他們的生存環境只會比基地的更加惡劣，萬一盯上你也是個麻煩。”
基地的情況是一天比一天嚴重，死去的人數也是成倍增加，好些嚴重的都是一家子都全軍覆沒，因此哪怕極熱的危機也沒能阻止那群人瘋狂，甚至反而加重了他們的無所顧忌，或許是覺得自己一定熬不過去，那幹脆就多找些人陪葬。
一區有錢人多，更是怕死，甚至還成立了保安隊，每天巡邏，生怕被那些感染的沖過來欺負了他們，不少業主還藏有槍，一般的情況不用擔心。
謝慕知也交了一筆積分，同時安排了幾個訓練過的單身年輕人守在別墅那邊，但安排不了所有人。
他們大多數都拖家帶口，別墅是住不下那麽多人，在這個時候也只能給他們偷偷留一些槍彈讓他們自保。
因此比起來，基地外，需要防範的只有蟲子老鼠，季漾這裏裝修的好，水管什麽的都用水泥封好，紗窗更是牢固，定時噴灑一些殺蟲劑，屋子裏的蟲子並不多。
至少他看到的情況，比他預料的好很多，本來還挺擔心因為蟲子過多噴灑太多殺蟲劑人中毒了。
水開了，火鍋的辛辣味一陣陣直沖面門，季漾湊過去，對著謝慕知那有些嚴肅的俊臉親了下，打破這個有些沈重的氛圍：“好了，不說這些，先吃飯了。”
謝慕知笑了笑，心情驟然放松，捏了捏季漾的手：“嗯，我給你燙，先吃什麽？”
——
長南基地
情況事實上比謝慕知說的還要糟糕一點。
馮葉星作為安全員，之前極寒末位，還可以一個人守著治安亭，但現在不行，最起碼四個人一組，手中的槍一直拿著，處於隨時可以上膛發射的狀態。
她身邊另外三個同事也不例外。
四個人一刻不停，巡邏整個片區差不多要花半個小時。
沒辦法，本來人手就不夠用，這個時候還要湊一起，只能多巡邏一點地方，剛一遍巡邏結束，他們可以休息五分鐘。
一人道：“終於安生一點——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人捂著嘴巴：“別說這話！”
那人是新人，他們這基本兩個新人兩個老人的配比，業務不夠熟練，聞言茫然道：“怎、怎麽了？”
馮葉星心有戚戚：“因為會應驗的。”
“啊？”他開始慌了：“不至於吧？”
才上班兩天，作為一個新手，他已經目睹了超過十次的糾紛，全都是類似於被臟了的鏡片劃傷一個口子、被捅了一刀、聊著天對方忽然往他臉上潑了一杯臟水，又或者往人嘴裏丟一只蟑螂……
一整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幾乎忙個不停。
現在臨近中午，已經超過一個小時沒看見糾紛，他才發出一聲慶幸的。
馮葉星慎重的搖頭：“不知道。”
四人全都提心吊膽，一直到休息的五分鐘結束，起身準備繼續巡邏，還沒邁開腳步，一陣尖叫破壞了周遭的安靜。
“啊啊！你個瘋子！”
“變態！”
“救命啊——”
四人臉色一凜，立即飛奔過去，就見一人正將另一人壓在身下啃咬，高溫天氣，大家衣服都很單薄，一眼就看見那被咬的人脖子已經流出許多鮮血。
都到這一步，四人果斷動手。
兩人過去將他拉開，另一人去攙扶受害者，馮葉星迅速上前帶著手套的手一拳打在他太陽穴。
子彈珍貴，能不用就不用。
“砰”的一聲悶響，那人原本被拉開還在張牙舞爪，滿臉鮮血看著十分猙獰可怕，結果被捶了那麽一下，動作一滯，翻著白眼暈倒。
也因為這一下，那人脫離倒下，上衣被帶起，露出腰腹處潰爛到發臭的傷口，駭然極了。
周圍圍觀的人都嚇得轟然後退：“我的天，好可怕！”
“不是說官方已經在統計感染者，要集中隔離，讓他們不要出來嗎？這人怎麽跑出來了？！”
“肯定是偷跑出來的唄，快走快走，這要是被傳染上……”
馮葉星轉頭去看受害者。
受害者某男士也震驚不已，隨即捂著臉哭：“我就好好地走在路上，那人非要問我多少積分賣一次，我說我不賣，他就摸我檔，我罵他，他忽然撲過來咬我，完了完了，我肯定也感染了……”
他惶惶不安，扶著他的是個新治安員，忙說：“不會的不會的，現在去醫院拿藥，還是可以防治的。”
“真的？”那人眼睛冒亮光。
治安員點頭：“肯定是真的！”
那人大喜，接著忽然動手，摸了把脖子處的傷口，猛地將手往治安員嘴裏一塞：“那你也試一下，看那藥物是不是真能阻隔病毒？！”
治安員：？？？
！！！
臥|槽！
變故太快，馮葉星都料到會這樣，她飛快過去絞住這人的胳膊，本就破爛的衣服崩開，露出胳膊上一片潰爛。
“他也是感染的！！！”
治安員瘋狂吐，想要將那些血吐出來，惡心的他酸水都吐出來了，只覺得胃和腸子因為這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都攪在一起。
*
一陣兵荒馬亂，新治安員被送去吃藥打針，說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病毒感染。
但其實病毒研究院的人都無法確定這樣做是有效的。
時間太短，病毒發展太快、種類太多。
馮葉星帶著另外兩人恍恍惚惚的回到屬於他們的巡邏範圍，一路上都沒作聲，氣氛低沈，唯一讓人舒服的是經過這件事，接下來倒是意外的平靜，給他們的巡邏減少了很多事情。
事實上，自從感染者發現治愈無望，某些人開始心理變態後，官方除了安撫民眾，便是單獨騰出一棟樓安置這群感染者。
但目前一切也才在進行中，漏網之魚很多，而且……本來就人手嚴重不足的治安隊，更是在努力擴大。
自從基地被淹了一次，盡管官方很快出手，水位又下降了，但隨之而來的後遺癥卻殘留了，蛇蟲鼠蟻數量陡然增多，增加消殺頻率依舊無用，這群家夥死了一批，轉眼又長出一批。
以至於很多生活物資都被汙染，官方甚至不得不騰出一部分人手，開始發放免費的救濟糧，東西不多，早晚各一個磨嗓子的窩窩頭、早上還多一碗稀的粗糧粥。
但目前能領救濟糧的，要滿足一些條件，比如居住在四區、五區等地方、賬面上的積分低於三十這種條件，依舊人數不少，忙得不可開交。
只是就算這樣，依舊擋不住越來越多心理崩潰的人選擇報覆社會，這種單人的還好，就怕成群結隊，宵禁都有了，大晚上值班的治安員依舊容易受傷。
下午五點，屬於他們的班次迎來交接。
三人安靜的下班，忽然僅剩的新治安員開口：“馮姐，我想辭職。”
馮葉星張嘴想勸兩句，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考慮清楚。”
治安員工資高，工作累是累點，但各種福利待遇加起來，真的比普通幸存者好太多，只是架不住這危險性啊，離職率也越來越高了。
但馮葉星是不打算離職的。
早在十多天前，她就和堂哥一起請假出門了一趟。
龍卷風過後，又有積水在，遠行的危險只剩下變化不定的天氣，他們很幸運在那風平浪靜的幾天裏，在另一個基地接到了親人。
但大家都過得不好，他們堂兄妹倆反而是過得最好的，來到這個基地後，租房子、吃飯都要積分，她家裏全靠她了，只能扛著。
就熬吧。
總能熬過去的，想當初零下五六十度、暴風雪頻發的時候他們都熬過去了，區區人禍，基地肯定很快就能有章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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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咱說點好的。”謝慕知哽了哽，但很快又無奈點頭：“不過也確實，生意不太好，現在魚基本只能撈上來食人魚, 細菌多, 食用成本高, 大家擔心缺糧, 一個個都拼命屯糧，哪裏舍得拿糧食做交易？所以我給他們放假了。”
當然還有其他原因, 這些就等會兒說。
他趁著燒水等待的時間, 將帶來的東西一一拿出來：“這裏是種子, 各種我都弄了一些，你先種種看，冰粉的是這個, 種植說明都在這，這些是塗抹外傷的藥, 現在這些水汙染太嚴重, 要是出現傷口, 先塗這個……”
季漾滿臉期待的蹲在一旁看著。
希希吃完嘴裏的肉塊也跑過來跟主人一起蹲著圍觀。
種子用分裝的小包裝袋包著, 看著每種都有個上百粒的樣子, 上面也都用標簽紙寫著類別, 大部分是季漾囤過的，也有她沒囤過的。
冰粉是其一, 還有一些小品種的辣椒種子, 桑樹種子、櫻桃菠蘿這些。
種植說明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本子, 是謝慕知記錄的？看著這熟悉的字，季漾眉梢微動。
她認真聽著, 接過種子收到庫房，然後拿出一些最簡單的生菜種子以及一個泡沫箱出來種植，泡沫箱裏是她提前囤的一部分土，如今正好用上，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種地的小鋤頭、澆水噴壺。
這些東西現在還算容易找，她拿出來大大方方，謝慕知也沒多看，只當她搞著好玩的，還提前安慰：“新手很容易出問題，而且現在環境不好，你就當玩的，喜歡吃什麽菜我給你帶。”
“知道了。”季漾興致勃勃的挖土埋種子，頭也不擡。
種不出來？
不可能！
真壞事了，就從空間裏搞兩株，貍貓換太子，反正都是生菜，都是她‘種’的！
不過也就生菜種子她舍得這樣謔謔了，聽說是新手最好養活的菜種之一。
謝慕知又繼續掏東西，消毒的藥被無視，他就順手放茶幾抽屜裏，再就是各種蔬菜，現在整個基地幾乎所有稍微有點空閑的人都在瘋狂囤食物，土豆、紅薯、蔬菜幹是首選。
原本消停一陣子的煤炭又成了熱門物資，為烘菜幹的第二選擇。
第一選擇是如今炙熱的太陽，不過這幾天下雨，沒有太陽，溫度也低到了三十出頭，只能用火烘了。
因此謝慕知又帶了一些過來。
初次之外，就是這次的玉石，上次已經讓季漾帶回去兩麻袋，現在他帶來的也不多，也就二三十斤的樣子。
最後拿出來的是一個盒子。
剛好季漾已經將菜種種下去了，給表面噴濕，她拍拍手，一回頭就看見那盒子：“這是什麽？”
“下雨之前有兩個女孩來找你，給你送了一窩鳥蛋，說你要這個，我就順便也收了點，混在一起了。”謝慕知說著打開盒子，裏面是用海綿布墊著的一堆鳥蛋。
大小不一，花紋也不一樣。
數量還不少，一層疊一層的。
季漾發出一聲驚嘆：“這麽多？！”
“嗯，這還算少的。”謝慕知解釋：“剛收了三天，就下雨了，之後一直沒能出門。”
季漾已經很滿足了，聽到他說起下雨，想起來一直擔心的事，問：“基地淹了沒？”
“淹了。”謝慕知點頭：“但官方炸了個堤壩，水流下去了一些，才淹了大概半天的時間水位又降下來了，就是這次大暴雨，其實是海邊發生海嘯，檢測到的海嘯等級超過了目前所有記錄，稍微靠近那邊的都受到了波及。”
季漾錯愕，猛然回想起暴雨時看見的那似乎遮蓋住半邊天的黑幕，原來是海嘯。
她沒經歷過海嘯，上輩子也是極熱開始後跟官方的隊伍去海邊查看才知道是什麽情況，根本不知道海嘯具象化是什麽樣子。
如果那天的是海嘯，難怪當初海邊的人幾乎可以說全軍覆沒。
而且海嘯可能會發生不止一次！
這麽比起來，龍卷風似乎都不可怕了。
見季漾臉色不太好，謝慕知也想到之前龍卷風的場景，海嘯比龍卷風更可怕，只能說慶幸他們不在海邊，海邊城市的人大部分也都撤離了，否則損失多慘重，簡直不敢想。
謝慕知趕緊換了個話題：“對了，那個隔熱布，研究員那邊測試出可以承受最高五十度的高溫，一旦超過臨界值，就失去效果了，但比目前現有的成果都要突出，他們正在想辦法借用這個，更進一步。”
“果然還是個半成品。”季漾之前就猜測到了，但依舊有些失落，也不知道研究出這個的是誰？
算了，她只拿走一半，湖市那邊，若是研究出這個的人還活著，出成品的速度肯定比上一世快。
要是那人死了，還是只能靠這群研究員努力了，她這種不懂的外行只需要期待就行。
季漾直接將盒子拿走：“我拿去放著。”
“你喜歡吃這些蛋啊？我下次再給你帶。”謝慕知問了一聲，想到之前她給自己的那些蛋裏除了雞蛋，還有不少鵪鶉蛋，這種小小的蛋，口感上確實比雞蛋鴨蛋要更嫩，也更方便吃。
季漾可疑的沈默了一下。
那倒也不是，鵪鶉蛋和蘆丁雞的蛋已經吃不完了，她只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做豐富物種而已。
季漾幹咳一聲：“也不用，就正好碰到了，想嘗嘗什麽味，其實也就那樣。”
這麽多蛋，應該夠了，以後碰見再收，免得收回來放著，給放壞了。
謝慕知也沒細究，水也燒開了，他拎著開水進衛生間洗漱，季漾快步去了儲物間，先挨個將這些蛋用手電筒照一下。
既然是大雨前就搞到了，到現在差不多十天，這麽久，鳥蛋要是活著，都已經半孵化狀態了，是可以看見蛋裏的血管之類的東西。
要是它是壞蛋，那就沒反應了。
這麽多蛋，季漾估摸著能有十顆蛋是好的就很幸運了，等她挨個照完，謔，四十多顆鳥蛋，居然有十二顆都是好的！
簡直是運氣爆棚！
將完好的蛋放空間孵化箱，之前帶回來的五顆鳥蛋狀態很好，其中一顆已經有裂縫了，可能這兩天就要出來，她已經在看鳥類飼養方法，開始頭疼餵什麽吃了。
她這沒有鳥類專用的奶粉、也沒有蚯蚓等肉蟲，唯獨谷物比較多，要是麻雀還好點，要是其他的吃肉的鳥類，就抓馬了。
季漾嘀咕完，也將所有鳥蛋都放進去了。
再看一眼時間，十點多了，可以思考中午吃什麽。
餘光掃到這麽多蔬菜和菌菇，季漾果斷選擇吃火鍋，一個麻辣鍋，一個菌菇鍋，那蔬菜放進去涮兩下，沾上蘸料，就是極品美味了！
火鍋她會做，直接去儲藏室將鴛鴦鍋和電磁爐拿出來，倒上兩瓶礦泉水，放入一包火鍋底料，另一個鍋裏就放一點鹽和雞精，以及各種蘑菇就可以開煮了。
在等待水開時，季漾又拿出一些凍肉，有兔肉、有豬肉，這是給希希煮著吃的，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之前腌制好的牛肉，說起來這牛肉還是謝慕知上次在這時閑著沒事切了腌制好讓她放冰箱裏，要吃時再拿出來解凍。
最後就是清洗蔬菜，清洗區在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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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過去沒一會兒，衛生間門打開，煥然一新的男人出現，身上還帶著些水汽，雙眸第一時間掃視整個屋子，鎖定目標後，迅速過去，從後面抱住正在洗菜的人，順手將一顆生菜拿開：“中午吃火鍋啊？”
“對啊。”季漾點頭，見他接手，立馬擦幹手，彎腰從他臂彎溜出去，“既然你洗菜，我就去調蘸料了。”
謝慕知幽幽的嘆息：“十多天不見，這是一點不想我啊。”
“怎麽會？”季漾腳步一頓，義正言辭反駁，也不跑了，學著他的樣子從後面抱著，不過謝慕知個頭更加高大，她抱不了，兩臂只能環住他的腰部，幹脆就搭在他腰腹處。
下一秒就感覺手下的肌肉緊繃，她手也順勢挑起一片衣服，鉆了進去，貼上那結實滑溜的肌肉，略帶笑意道：“我是怕我在這，你幹活效率降低。”
說著看了眼那已經不自然停下的洗菜動作。
謝慕知：“……咳。”
他不太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唇|瓣微抿，手上回過神繼續洗菜，繃著臉道：“不會。”
季漾心頭好笑，不過也確實好幾天沒見，如今他們這也算是異地戀了？她忽然想到這個，笑出聲來，謝慕知問：“笑什麽？”
“我在想，咱們這也算是異地戀了吧？”
三十公裏，要天災之前不遠，開車也就三十分鐘，但現在各種問題都有，冰雪地面、水路、接下來還有高溫天氣更是難以出門，曾經只覺得近在咫尺的距離，如今來回一趟，卻艱難萬分。
別看季漾和謝慕知平時出門似乎很方便，這三十公裏靠一雙手劃，得好幾個小時，沖鋒舟可以吃油，然而一升油現在也五六十個積分，還在逐步漲價。
一般人都舍不得走這麽遠。
謝慕知微微嘆氣，但卻說：“是有點，不過你這也挺好的，清靜。”
季漾詫異：“你之前不是還老想著讓我去基地住嗎？”
謝慕知三兩下將蔬菜清洗好，放籃子裏，拍拍還在作亂的小手，等人松開，他順手牽住一起去客廳的茶幾那，無奈的說起基地發生的事：
“這些天，基地因食人魚受傷的人成倍增加，死了一部分，還有大部分傷口感染，藥物嚴重不夠，而且很多病毒細菌都沒有對癥的藥，醫生都是摸索著開藥，病房不夠用，一些意識還清醒的病人都無法住院，病床只能留給病情嚴重的那一批，但沒有對癥的藥物，現在這群人已經在大批量的死亡了，消息傳出去後，其中一些人可能眼看著自己熬不住，就開始拉其他人陪葬，鬧出了不少事。”
“前天又曝出有好多人糧食不夠吃，雖然看著表面上蛇蟲鼠蟻不多，但那是一區有條件消殺，其他區沒那麽多資源，各種老鼠、蟑螂、蟲子同樣層出不窮，因此四區五區那邊，好多人肚子餓吃老鼠蟑螂上吐下瀉跑醫院求救，發現病床不夠用就鬧事，官方派了軍隊過去鎮壓也一時壓制不住，已經在琢磨將人集中管理了。”
“這陣子基地是越來越亂，恰好也因此沒多少大生意，所以我才想著暫時讓他們都在家躲著，等風頭過去再說。”
小生意肯定還是有的，只是總給底層活路，因此他們不怎麽做小生意，基本只派幾個人出去看著，免得有潛在的大客戶錯過了。
富豪們則是一見不對，立即收緊物資，幹耗著也是浪費時間，就休息兩天，等那些人有需要，自然會找過來。
季漾早已料到會到這一步，並不意外，只是又一次面臨這種情況，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這種情況，只能等，等針對那些病毒的藥研究出來。
謝慕知安撫的捏捏她的手心：“所以忽然覺得你這裏挺好的，人少也安全，不過平時還是要註意，沒去基地的幸存者也不少，他們的生存環境只會比基地的更加惡劣，萬一盯上你也是個麻煩。”
基地的情況是一天比一天嚴重，死去的人數也是成倍增加，好些嚴重的都是一家子都全軍覆沒，因此哪怕極熱的危機也沒能阻止那群人瘋狂，甚至反而加重了他們的無所顧忌，或許是覺得自己一定熬不過去，那幹脆就多找些人陪葬。
一區有錢人多，更是怕死，甚至還成立了保安隊，每天巡邏，生怕被那些感染的沖過來欺負了他們，不少業主還藏有槍，一般的情況不用擔心。
謝慕知也交了一筆積分，同時安排了幾個訓練過的單身年輕人守在別墅那邊，但安排不了所有人。
他們大多數都拖家帶口，別墅是住不下那麽多人，在這個時候也只能給他們偷偷留一些槍彈讓他們自保。
因此比起來，基地外，需要防範的只有蟲子老鼠，季漾這裏裝修的好，水管什麽的都用水泥封好，紗窗更是牢固，定時噴灑一些殺蟲劑，屋子裏的蟲子並不多。
至少他看到的情況，比他預料的好很多，本來還挺擔心因為蟲子過多噴灑太多殺蟲劑人中毒了。
水開了，火鍋的辛辣味一陣陣直沖面門，季漾湊過去，對著謝慕知那有些嚴肅的俊臉親了下，打破這個有些沈重的氛圍：“好了，不說這些，先吃飯了。”
謝慕知笑了笑，心情驟然放松，捏了捏季漾的手：“嗯，我給你燙，先吃什麽？”
——
長南基地
情況事實上比謝慕知說的還要糟糕一點。
馮葉星作為安全員，之前極寒末位，還可以一個人守著治安亭，但現在不行，最起碼四個人一組，手中的槍一直拿著，處於隨時可以上膛發射的狀態。
她身邊另外三個同事也不例外。
四個人一刻不停，巡邏整個片區差不多要花半個小時。
沒辦法，本來人手就不夠用，這個時候還要湊一起，只能多巡邏一點地方，剛一遍巡邏結束，他們可以休息五分鐘。
一人道：“終於安生一點——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人捂著嘴巴：“別說這話！”
那人是新人，他們這基本兩個新人兩個老人的配比，業務不夠熟練，聞言茫然道：“怎、怎麽了？”
馮葉星心有戚戚：“因為會應驗的。”
“啊？”他開始慌了：“不至於吧？”
才上班兩天，作為一個新手，他已經目睹了超過十次的糾紛，全都是類似於被臟了的鏡片劃傷一個口子、被捅了一刀、聊著天對方忽然往他臉上潑了一杯臟水，又或者往人嘴裏丟一只蟑螂……
一整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幾乎忙個不停。
現在臨近中午，已經超過一個小時沒看見糾紛，他才發出一聲慶幸的。
馮葉星慎重的搖頭：“不知道。”
四人全都提心吊膽，一直到休息的五分鐘結束，起身準備繼續巡邏，還沒邁開腳步，一陣尖叫破壞了周遭的安靜。
“啊啊！你個瘋子！”
“變態！”
“救命啊——”
四人臉色一凜，立即飛奔過去，就見一人正將另一人壓在身下啃咬，高溫天氣，大家衣服都很單薄，一眼就看見那被咬的人脖子已經流出許多鮮血。
都到這一步，四人果斷動手。
兩人過去將他拉開，另一人去攙扶受害者，馮葉星迅速上前帶著手套的手一拳打在他太陽穴。
子彈珍貴，能不用就不用。
“砰”的一聲悶響，那人原本被拉開還在張牙舞爪，滿臉鮮血看著十分猙獰可怕，結果被捶了那麽一下，動作一滯，翻著白眼暈倒。
也因為這一下，那人脫離倒下，上衣被帶起，露出腰腹處潰爛到發臭的傷口，駭然極了。
周圍圍觀的人都嚇得轟然後退：“我的天，好可怕！”
“不是說官方已經在統計感染者，要集中隔離，讓他們不要出來嗎？這人怎麽跑出來了？！”
“肯定是偷跑出來的唄，快走快走，這要是被傳染上……”
馮葉星轉頭去看受害者。
受害者某男士也震驚不已，隨即捂著臉哭：“我就好好地走在路上，那人非要問我多少積分賣一次，我說我不賣，他就摸我檔，我罵他，他忽然撲過來咬我，完了完了，我肯定也感染了……”
他惶惶不安，扶著他的是個新治安員，忙說：“不會的不會的，現在去醫院拿藥，還是可以防治的。”
“真的？”那人眼睛冒亮光。
治安員點頭：“肯定是真的！”
那人大喜，接著忽然動手，摸了把脖子處的傷口，猛地將手往治安員嘴裏一塞：“那你也試一下，看那藥物是不是真能阻隔病毒？！”
治安員：？？？
！！！
臥|槽！
變故太快，馮葉星都料到會這樣，她飛快過去絞住這人的胳膊，本就破爛的衣服崩開，露出胳膊上一片潰爛。
“他也是感染的！！！”
治安員瘋狂吐，想要將那些血吐出來，惡心的他酸水都吐出來了，只覺得胃和腸子因為這一陣驚天動地的嘔吐都攪在一起。
*
一陣兵荒馬亂，新治安員被送去吃藥打針，說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病毒感染。
但其實病毒研究院的人都無法確定這樣做是有效的。
時間太短，病毒發展太快、種類太多。
馮葉星帶著另外兩人恍恍惚惚的回到屬於他們的巡邏範圍，一路上都沒作聲，氣氛低沈，唯一讓人舒服的是經過這件事，接下來倒是意外的平靜，給他們的巡邏減少了很多事情。
事實上，自從感染者發現治愈無望，某些人開始心理變態後，官方除了安撫民眾，便是單獨騰出一棟樓安置這群感染者。
但目前一切也才在進行中，漏網之魚很多，而且……本來就人手嚴重不足的治安隊，更是在努力擴大。
自從基地被淹了一次，盡管官方很快出手，水位又下降了，但隨之而來的後遺癥卻殘留了，蛇蟲鼠蟻數量陡然增多，增加消殺頻率依舊無用，這群家夥死了一批，轉眼又長出一批。
以至於很多生活物資都被汙染，官方甚至不得不騰出一部分人手，開始發放免費的救濟糧，東西不多，早晚各一個磨嗓子的窩窩頭、早上還多一碗稀的粗糧粥。
但目前能領救濟糧的，要滿足一些條件，比如居住在四區、五區等地方、賬面上的積分低於三十這種條件，依舊人數不少，忙得不可開交。
只是就算這樣，依舊擋不住越來越多心理崩潰的人選擇報覆社會，這種單人的還好，就怕成群結隊，宵禁都有了，大晚上值班的治安員依舊容易受傷。
下午五點，屬於他們的班次迎來交接。
三人安靜的下班，忽然僅剩的新治安員開口：“馮姐，我想辭職。”
馮葉星張嘴想勸兩句，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考慮清楚。”
治安員工資高，工作累是累點，但各種福利待遇加起來，真的比普通幸存者好太多，只是架不住這危險性啊，離職率也越來越高了。
但馮葉星是不打算離職的。
早在十多天前，她就和堂哥一起請假出門了一趟。
龍卷風過後，又有積水在，遠行的危險只剩下變化不定的天氣，他們很幸運在那風平浪靜的幾天裏，在另一個基地接到了親人。
但大家都過得不好，他們堂兄妹倆反而是過得最好的，來到這個基地後，租房子、吃飯都要積分，她家裏全靠她了，只能扛著。
就熬吧。
總能熬過去的，想當初零下五六十度、暴風雪頻發的時候他們都熬過去了，區區人禍，基地肯定很快就能有章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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