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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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第 42 章
出小區門, 季漾用的是沖鋒舟，加油就能跟開摩托車似的。
不過速度上被限制了，每小時最多五十公裏，還得是順風局, 因此速度並不算快, 她開了半個小時後, 看著遠離人煙, 便找了個建築物擋著，速度飛快的將沖鋒舟換成了摩托艇。
這速度, 一下子上去了。
郊區人煙稀少, 除了少數撈魚的, 也沒其他人，給她提供了良好的行駛路線，不停的擰油門, 濺起一片水花，人影飛快消失在哪些撈魚的人面前, 壓根看不見上面坐著的人長什麽樣。
趕路時, 季漾是將希希送到空間的, 減輕重量, 這樣跑得更快。
最高時速到了八十。
這還是她控制著速度, 再快點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翻船了。
不過速度越快, 濺起的水花越多，因連續暴雨後, 水裏的臭味降低了很多, 但這樣的情況還是讓季漾鼻子很受折磨, 開到一半停下來，給自己搞了個口罩。
一口氣開了快兩小時, 然而……這茫茫水面，辨別方向實在困難，可能磁場也有問題，指南針也有點不準確，導致她走錯路，跑湖市隔壁的一個城市了。
要不是看見露在水面的一個招牌，她壓根不知道。
好在這兩個城市距離不遠，就三十公裏的樣子。
剛好快到中午了，季漾才抽空休息一下，打算吃個午飯，坐在摩托艇上，她環顧四周，最後選定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居民樓。
這居民樓旁邊還有個酒店，但酒店一般都是最多人去的，通風等情況肯定沒有居民樓好，她怕撞見死人味道有點難聞。
這可不是極寒，一旦死了，要不了多久屍體就會腐爛發臭，而人類屍體的臭味，是至今無論哪種味道都無法匹敵的。
沒打算再換成沖鋒舟，因此季漾沒去上層，直接在這居民樓的九層樓道裏暫時駐紮一下。
將摩托艇綁在窗棱上，她從隨身背著的大包掏出卡式爐，又掏出一包速食的肥腸粉，一上午都在趕路，她連水都沒喝，口喝了就吃兩顆車厘子和草莓補充一下，這會兒就想吃點湯湯水水。
先點火，再將包裝袋撕開，按照上面的說明依次將東西放進去。
季漾從前是不吃這些的，覺得太奇怪，挨餓過後，她什麽都可以吃，肥腸比起蟲餅，簡直是天堂級別的美味！
尤其是這個速食本身味道就很不錯，她當初是看包裝袋畫得俺麽誘人才買的，本想著圖片僅供參考，沒想到實物跟圖片也沒多少區別。
就是少了幾塊肉。
沒關系，她空間裏有的事。
等肥腸粉煮得差不多了，季漾利落的往裏面放一把腌制過的牛肉，筷子攪拌一下，肉一片片的散開，很快就變了色。
她不習慣吃半生的，等牛肉確認熟透後，才關火。
此時奶黃色的小鍋已經裝了滿滿一鍋的食物，濃郁的香味勾得她口水泛濫。
真香！
季漾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吹了吹面前的食物，等熱氣稍微散了後，挑起一縷粉，先嘗一口。
一如既往的好吃！
再吃一口牛肉，雖然煮得時間略久，但依舊很嫩，浸透了汁水，吃起來和粉絲一樣美味，只是吃著吃著，季漾忽然聽見外面一陣馬達聲由遠及近。
她立即看向窗外。
就見一夥人正慢慢靠近。
兩個橡皮艇，兩個沖鋒舟，再加上七八個人，實力不錯啊。
季漾放下筷子，一手拿著弓弩，空間裏槍也蓄勢待發。
好在這群人在距離她這裏大概二十米的位置速度已經緩慢到快停下了，其中一個看著和周圍幾個都要更嬌嫩一點的青年伸著脖子往她這裏看，一邊好奇的問：“那個，我沒惡意，就是路過正好聞到香味，你吃的什麽啊？可以跟你換嗎？”
季漾：？
她頓了頓，還有點不習慣這麽禮貌的交際，遲疑了那麽一下，回：“可以，不過肥腸粉只剩下酸菜味的，你要嗎？但我只能接受翡翠玉飾。”
她目前吃的是麻辣味的，還有好幾種味道，都挺好吃的，唯獨酸菜味的，她不喜歡，要是這人要，可以換點東西。
目測這群人是過來搜尋物資外加撈魚的，其中一個橡皮艇上還放著撈魚的工具，就是那桶估摸著還是空的。
那群人被說的似乎有些為難，糾結了一下。
但很快還是受不住誘|惑，還是說：“可以！”
接著他們靠近，青年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玉飾，還隔著幾米的距離，季漾就能看出這玉佩價值不菲，還是個玉觀音，都說男戴觀音女帶佛，但能買這麽好品相的玉觀音，這人天災前家裏絕對很有錢。
不過就這麽用來換吃的，真的可以嗎？
季漾心有疑惑，但看這人滿臉期待，剩下幾個人有些無奈卻並不阻止，也沒作聲。
到了跟前，青年滿臉期待：“這個玉觀音，可是花了我上千萬買的，能換幾包？”
季漾：“最多三包。”
青年頓時肉疼不已，旁邊一個男人也覺得不劃算，吞吞吐吐嘗試砍價：“這玉真的很好，你換去了不吃虧，要不多給點，五包？”
其他人用力點頭，一臉希望的看著她。
季漾：……
好久沒見這麽慫的砍價了。
她嘴角抽抽，有些想笑，想了想，松口：“四包，不能再多了，我也沒找到多少。”
青年立即一副占了便宜似的：“好好，可以，成交，你給我吧！”
季漾將四包酸菜口味的肥牛粉絲遞過去，同時拿走對方遞過來的玉觀音，入手溫潤光滑，再看那雕刻手法，更是一絕。
可惜落在她手裏了。
她隨手放口袋裏，打算等這幾人走後再放空間，就見那青年抱著四包粉開心的不行，卻也沒走：“我想吃了，就在那頭去吃，吃完就走，絕不打擾你。”
季漾隨意點頭：“可以。”
只要不在這頭來。
青年見此，立馬招呼一聲，沖鋒舟就朝著另一邊過去。
——
雙方都在同一棟樓裏，但一左一右，確實互不打擾。
季漾很滿意，繼續吃起來，很快那邊也傳來煮肥腸粉的香味，還不時有那群人聊天聲，不過大多是青年在說，其他人聽著。
她閑著沒事聽了一點，發現這群人像是公子哥和他的保鏢們，出來是為了撈魚，而基地附近的魚不多，但捕魚的幸存者卻很多，他們不想搶了普通人的生存資源，就走遠一點。
季漾不僅感嘆，還是個善良的孩子。
這時，又一陣水聲傳來。
季漾立即看過去，就見一對母子用簡陋木質竹筏撐著的游過來，還是徑直朝著她這裏過來的。
這母子倆都很瘦，十分狼狽，尤其是因為天氣熱，母子倆沒穿太多的衣服，短袖短褲，露出來的四肢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傷痕，還有的被煙頭燙傷的痕跡。
兩人眼巴巴湊過來，看著她鍋裏食物不停的咽口水，那男孩可憐兮兮道：“姐姐，能不能分我一點吃的？我好餓啊，好久沒吃東西了，求你了……”
女人也哀求：“求你分孩子一口吃的吧，我們每天出來找吃的，都被我老公他們吃了，沒有漁網，抓魚都抓不了，餓了好久，求你了！”
季漾默默咽下嘴裏的粉絲，好奇道：“為什麽要給你老公吃？”
女人一楞，理所當然道：“他搶過去了啊。”
季漾又問：“你們不會在外面先吃掉嗎？”
女人立馬搖頭，害怕急了：“不行不行，沒找到吃的回去會被打的！”
季漾被噎住：“那你不回去不就行了？”
女人大概看出她似乎不打算施舍點食物，又氣又急，哭道：“你說得輕松，我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不回去怎麽活啊？”
季漾徹底無語，側身拒絕面對這兩人。
男孩見她們說了半天遲遲吃不到，饞得想要爬上來：“姐姐，我就吃一口，給我吃一口吧……”
“下去！”季漾手中弓弩露出來，冰冷的箭頭對準他們，冷聲道：“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這兩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還有精力找了吃的給其他人吃，寧願自己和孩子餓著肚子向陌生人乞討。
她不想施舍。
男孩頓時驚恐的看著她，不敢再動，女人嚇得一顫，趕緊將男孩抱下來，放聲大哭：“你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我餓死啊！”
季漾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都這樣了還不走，按照她前世被坑的無數次來說，不對勁兒，不過她懶得理，這種程度比起之前遇到的小兒科，她繼續吃著自己的。
倒是對面走廊的一群人看不下去了。
薛遠揚和一眾隊友本來都是豎著耳朵好奇聽著，一邊煮自己的午飯，結果聽到這回事，他頓時生氣了，之前是感覺季漾面善又嘴饞這才過來交易，沒想到她如此冷血，一時氣不過掙脫了隊友的拉扯跑過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一點反應都沒有！”
季漾低頭吃自己的，壓根不看他。低頭吃自己的，壓根不看他。
薛遠揚有些生氣，上前兩步想要提醒一下她。
然而手還沒碰到季漾，就被對方閃電般的速度飛快擰住胳膊翻手一扭。
“啊啊啊！疼疼疼！”薛遠揚慘叫一聲，被壓趴在地上。
另外幾人一聽這動靜迅速跑過來，一看這場面，頭皮一炸：“哎，姑娘冷靜冷靜！”
一人身手敏捷的就要沖過來對季漾出手。
但季漾速度更快，手裏弓弩對準薛遠揚，冷聲道：“要試試誰死的更快嗎？”
尖利的箭頭直直的對準薛遠揚的太陽穴，生物的本能讓薛遠揚渾身汗毛炸開，每一處神經都在響起警報呼救，臉都白了，不敢動彈。
“老三！”張勤呵斥。
老三臉色微變，在距離兩米的地方硬是不敢動。
其他人一時也手足無措。
雙方僵持，母子倆哭嚎聲都停了，驚恐的看著他們。
張勤快速跑回去又拿回來兩聽可樂賠笑道：“這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隊長不小心冒犯，用這個當賠罪禮您看行嗎？”
季漾見他如此，臉色稍微好點，緩緩點頭：“可以，東西放下，你們先走，你們這隊長我就放開。”她冷聲道：“想要發善心就自己發，別道德綁架我，都末世了，不知道和人保留點距離感嗎？還有我說的走，是離開這棟樓！”
薛遠揚雖然單純天真，但也不是沒腦子，臭著臉沒再說話，只是耳根紅到徹底。
太丟人了！
至於害怕……剛剛被弓弩抵著是有點。
但過後意識到對方沒想殺自己，又沒那麽害怕了，大概……因為這人有些面善。
張勤做主：“好好，我們馬上走！”
他使了個眼色，將可樂放下，隨後招呼一聲，其他幾人也都跟著離開，很快響起發動機的動靜，季漾見他們聽話，也信守承諾，直接松手。
本就弓著腰的薛遠揚被這一下弄得趴在地上，直接臉著地，更是狼狽，爬起來後，他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季漾，就要跑。
但很快，他想起什麽，看向那呆楞在窗外的母子，咬著牙說：“餵，你們從那邊過去，我們帶了一些吃的可以分你們一點。”
女人看看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好，謝謝帥哥，你真是個好人。”
薛遠揚心情不太好，不過被道謝還是擠出一抹笑意：“這種時候，能幫還是要盡量幫，我就是不冷血而已。”說著警惕的看了眼季漾，飛快跑了。
母子倆對視一眼，都奮力滑動木板，朝著另一邊過去。
季漾全程沒多看一眼。
只要這群人不打擾她，就跟她沒事。
——
很快，發動機的動靜響起。
季漾看了眼，這群人直接去了隔壁棟。
距離不遠，但也不近，挺好的。
那母子倆也跟著過去，木筏被綁在窗戶那，人進了樓道。
很快那邊響起了一陣熱鬧。
薛遠揚也忘記了剛剛尷尬的插曲，他心地善良，但也不是無腦付出，這母子倆要的不過是一口飯，剛好他們兌換了四包好吃的，自然會多出一點準備好的幹糧，因此將幹糧騰出一部分給他們，還見水開了，特意用肥腸粉的湯泡了泡才遞過去。
他一臉真誠：“快吃吧，很好吃的！”
他自己都饞了，催促著隊友趕緊煮好撐出來給他吃。
母子倆看著送到面前的幹糧粗餅，又看看那鍋裏還在翻騰的美味，面色僵了僵，母親立即笑著接過，千恩萬謝，小男孩卻不幹了：“嗚嗚嗚，我想吃這個！我要吃肉！”
薛遠揚遲疑，他們這麽多人，這四份還不夠呢，而且也沒多餘的碗筷給他們啊。
女人趕緊捂著兒子的嘴：“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想餓肚子？”
說著暗自掐了下兒子。
男孩吃痛，正要大叫，對上母親的眼神，慫了，只能捧著餅吃起來，女人這才滿意，又不好意思的跟薛遠揚道歉，並詢問起基地的情況。
薛遠揚松了口氣，為女人管教好兒子生起幾分好感，也熱情的說：“基地挺好的，跟著官方總能吃上飯，你們也別在這裏待著了，留在外面沒什麽好的……”
兩人聊得歡快，其他人偶爾插一嘴。
真正帶隊的副隊長張勤習以為常，將翻滾的粉挑起來，用筷子用力夾一下，確認可以夾斷後就先給薛遠揚盛一份。
他們這個隊長，家世好，家裏人有本事，就將孩子養的單純了點，所以花大積分讓他們帶他玩，只要讓他玩的不受傷，其他都好說，而這人也十分大方，有什麽都一起吃，他們更是樂意。
不就是伺候人麽？簡單。
聊著聊著，可能是覺得熟悉了，男孩吃掉餅子，似乎有精神了，又笑嘻嘻湊過來：“叔叔們在吃什麽啊？好香啊？”
這一次沒人排斥，不過也不方便給他們吃，就假裝沒看見，一個個別過臉去。
也無人註意男孩不著痕跡的靠近那一鍋香噴噴的肥腸粉。
——
另一邊
季漾終於吃完了。
拿出一瓶礦泉水，這是她自己喝完後裝的其他生活用水，方便隨時取用，用這裏的水沖了沖小鍋裏的東西，最後拿衛生紙擦拭一下。
沒徹底幹凈，但也不會有油汙弄臟別的東西，季漾將東西一一往包裏裝，正要離開。
忽然另一邊傳來一人暴躁的低吼：“艹，我肚子好痛，先上個廁所。”
“……我好像肚子也痛了？”
一個接一個，都在嚷嚷著肚子痛。
包括薛遠揚。
然而這邊沒有可用的廁所，可想而知最後的廁所是哪裏，季漾趕緊加快了收拾東西的動作想要快點離開，不然她怕剛吃的午飯吐出來。
但剛上了摩托艇，從隔壁棟的樓道窗戶那，被叫老三的人冒頭出來，手裏的槍對準季漾，大吼道：“別跑！你是不是給那些東西下了藥的？！”
季漾沒想到他們還有槍，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冷靜，沒好氣道：“你們拆包裝時沒檢查一下包裝袋？都是完好的不透氣的！”
“再說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下藥給你們有什麽好處？！腦子清醒點。”
老三一楞，隨即被說的尷尬，也是。
他們要是出事了，這人就跑，那有什麽好處？！
而且他們吃之前為了謹慎確實檢查了，四包都是不透氣的，裏面的每個小包裝也都是完好的，想下藥都沒辦法。
最關鍵的是這裏除了眼前的女孩和他們自己人，還有別人！
他頓覺不好，正要回頭。
忽然後腦勺一疼，女人白著臉顫聲道：“對不起，別怪我，我要是不這麽做會被打死的，嗚嗚嗚……”
老三下意識將搶藏起來，捂著後腦勺轉身，想看這群人要做什麽。
接著一行人從酒店那邊出來，同樣也是竹筏，但都是身強力健的年輕人，男女都有，他們徑直朝著那棟樓劃過去。
一人滿意道：“做的不錯，今晚讓你多吃一口飯。”
女人立即開心的笑了。
還在捂著肚子痛苦的薛遠揚憤怒道：“艹，老子都說了可以帶你去基地，基地裏你努努力吃飽飯都是可以的！”
女人委屈道：“我帶著孩子能去哪啊？總不能讓孩子沒家人吧？！”
薛遠揚：？？？
——
季漾差點聽笑了，趕緊擰油門走人。
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找到基地的所在位置。
湖市基地跟長南基地差不多，都是建立在水面上，高大巍峨的建築屹立在水上，是周遭唯一的大型建築群了。
可能是這邊水更多，基地已經被淹沒了一點，可以看見敞開的基地大門裏，也都是和外面水位齊平的積水。
不少人用各種水上交通工具來來去去，上面或多或少有一些魚蝦之類的水產，天氣很熱，越靠近基地，臭味越發濃郁，中間還夾著臭魚爛蝦的味道。
門口不少攤販坐在浮板上，帶著草帽吆喝：“魚！收大量的魚！每斤12積分！”
他們短短時間，皮膚就曬得黑亮，見著人便笑，這個基地看著情況也不錯，雖然條件艱難，但依舊積極生活。
季漾繞了一圈確認目標後，又去找了個偏僻的屋子，將摩托艇換成了沖鋒舟，這才開著正式靠近基地，湖市基地的治安還行，一路上遇到不少貪婪的目光，但水面上人多，可巡邏的治安隊也挺多的，沒一個敢靠過來。
讓她順利到了基地大門附近。
季漾也懶得自己親自去收，她摸了摸口罩，確認戴好後，直接去收魚的攤販那邊：“你們這收魚是做什麽啊？”
攤販笑嘻嘻道：“自然是有用處的，美女是要賣魚嗎？我們這收價可比官方的要高出不少，賣給我們不吃虧！”
季漾搖頭：“我要買魚，什麽價格？”
攤販都傻了一下，確認季漾沒開玩笑後，說：“你要買多少？”
季漾道：“三百斤！”
一個攤販三百斤，十個攤販就是三千斤，這麽多活魚，差不多就夠了。
剩下的就可以讓它們自己繁衍。
她補充：“這三百斤不能是一種魚，種類必須多，大的小的我都不挑，但必須是活的，若都是些常見品種，那我也不要。”
攤販遲疑：“你不會是想養魚吧？”
季漾靈光一閃，想到了中午時遇到的傻白甜富二代，哀嘆道：“是啊，我老板，嗯……比較有情懷，又善良，你看這水質，越來越差了，之前極寒沒辦法，但如今這情況，他就想搞個養殖場，將這些物種盡可能的保留下來。”
“可真是厲害啊。”攤販驚呆了，大概沒想到還有人思想到這個境界，真的願意做出來，他們也心疼這些魚，但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做法有點自不量力，但值得鼓勵，尤其若成了，他也是受益者，頓時攤販笑容熱情：“這是好事，這個生意我做！不就是魚麽？每種都給你搞一點，放心，個頭盡量都搞小的，這樣數量多一點，好繁衍一點，就是這價格，得十五積分一斤了，這已經是優惠價了！”
說到最後，他有些不好意思。
費心費力，可得多搞點幸苦費，但又怕價格太貴，被拒絕，小魚小蝦的收購價可比大魚的低多了。
季漾懶得講價，但也不想當被宰的，因此猶豫了一下，看得攤主差點都要降價了，這可是大生意，但她最終還是點頭了：“行吧，但一定得品質好，種類多，不然我可不收。”
“您放心，保證都是活的！精神百倍的！”攤販拍拍胸|脯保證：“明天下午五點之前怎麽樣？交易地點還是在這。”
“沒問題！”季漾一口應下。
接下來就是定金問題了。
這個很爽快，季漾直接給他了一包好煙作為定金，如今基地和基地之間還沒通網，沒辦法將這個基地的積分用在另一個基地，但這種煙的價格，一包就得兩三百積分，價格隔一段時間漲一次，當定金正好。
而對方則手寫一份合同，以他的居住證上的身份證號來算，白紙黑字寫清楚要求，並做出一些承諾，表示最少得給她搞到一些罕見品之類的。
合同簽好，季漾瀟灑走人，又去下一個攤販那邊。
為了不引起註意，她沒有在一個基地入口找，而是開著沖鋒舟去不同的門，基地一共四個大門，她就找了四個攤販，每個定下三百斤的量。
轉了一圈，就已經快到四點多。
在外面奔波一天，季漾早就累了，接下來沒事做，她便直接去基地。
她有長南基地的居住證，在上面掃一下，就順利進去，直接獲得永久居住權，還挺好的，雖然積分制度沒全國聯網，但這些其他基地都是承認的，這就夠了。
知道她是別的基地過來的，負責登記的人還好奇的問了下那邊情況，知道跟這邊沒太大區就沒那麽大興趣了。
不過積分卡要重新辦理。
季漾直接用一袋子新鮮草莓，換到了三千積分，這才去基地裏面。
這裏的格局跟長南基地大同小異，都是以堅固為主，
如今這基地是沒有設立普通的酒店，但私人酒店不少，只要不鬧出事，基地都懶得管，季漾一過去，可能是個生面孔，就被不少人推銷。
她一一拒絕了，慢吞吞開著沖鋒舟到了房屋管理局，直接租了一個月的房子。
如今房子都是公家的，囤房的人有，但管理嚴格，盡可能杜絕這種情況，因此官方手頭的房源依舊充足，直接出租，都不用押金。
考慮到鄰居情況，季漾直接定了個大平層的房子，雖然住不了幾天，但也不能馬虎，她又不缺積分，浪費給官方也值得。
租房時她還特意要求人少的那一棟，工作人員很快就找到一個只出賣出兩層的一棟樓，她成了這裏的第三個住戶。
拿到鑰匙後問清楚方位，季漾便直接過去。
基地裏還有不少人都是直接在水裏走路，積水只淹沒到成年人膝蓋處，生活受到的影響不是很大，現在大部分日常用電都是太陽能，剛好雨過天晴，路燈都還亮著。
季漾找到她租的房子，確認樓號沒錯後，開著沖鋒舟進去，到了樓梯口才下來，將沖鋒舟抗上去，她的沖鋒舟是充氣似的，跟橡皮艇差不多的款式，就是多了一個發動機，不是很重。
她扛著沖鋒舟上樓，走到一半，就見一對眼熟的中年夫妻憂心忡忡的下樓。
雙方相錯而過，女人並未註意到扛著橡皮艇的季漾，有些歲月痕跡的漂亮臉蛋滿是愁容：“阿揚怎麽還沒回來？不是說回來吃晚飯的嗎？”
“沒事，有張勤他們，不會有事的。”男人更加淡定的拍拍女人的手，似乎並不擔心。
季漾眉心一跳，他們嘴裏的兒子，不會是中午遇到的那傻白甜富二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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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小區門, 季漾用的是沖鋒舟，加油就能跟開摩托車似的。
不過速度上被限制了，每小時最多五十公裏，還得是順風局, 因此速度並不算快, 她開了半個小時後, 看著遠離人煙, 便找了個建築物擋著，速度飛快的將沖鋒舟換成了摩托艇。
這速度, 一下子上去了。
郊區人煙稀少, 除了少數撈魚的, 也沒其他人，給她提供了良好的行駛路線，不停的擰油門, 濺起一片水花，人影飛快消失在哪些撈魚的人面前, 壓根看不見上面坐著的人長什麽樣。
趕路時, 季漾是將希希送到空間的, 減輕重量, 這樣跑得更快。
最高時速到了八十。
這還是她控制著速度, 再快點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翻船了。
不過速度越快, 濺起的水花越多，因連續暴雨後, 水裏的臭味降低了很多, 但這樣的情況還是讓季漾鼻子很受折磨, 開到一半停下來，給自己搞了個口罩。
一口氣開了快兩小時, 然而……這茫茫水面，辨別方向實在困難，可能磁場也有問題，指南針也有點不準確，導致她走錯路，跑湖市隔壁的一個城市了。
要不是看見露在水面的一個招牌，她壓根不知道。
好在這兩個城市距離不遠，就三十公裏的樣子。
剛好快到中午了，季漾才抽空休息一下，打算吃個午飯，坐在摩托艇上，她環顧四周，最後選定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居民樓。
這居民樓旁邊還有個酒店，但酒店一般都是最多人去的，通風等情況肯定沒有居民樓好，她怕撞見死人味道有點難聞。
這可不是極寒，一旦死了，要不了多久屍體就會腐爛發臭，而人類屍體的臭味，是至今無論哪種味道都無法匹敵的。
沒打算再換成沖鋒舟，因此季漾沒去上層，直接在這居民樓的九層樓道裏暫時駐紮一下。
將摩托艇綁在窗棱上，她從隨身背著的大包掏出卡式爐，又掏出一包速食的肥腸粉，一上午都在趕路，她連水都沒喝，口喝了就吃兩顆車厘子和草莓補充一下，這會兒就想吃點湯湯水水。
先點火，再將包裝袋撕開，按照上面的說明依次將東西放進去。
季漾從前是不吃這些的，覺得太奇怪，挨餓過後，她什麽都可以吃，肥腸比起蟲餅，簡直是天堂級別的美味！
尤其是這個速食本身味道就很不錯，她當初是看包裝袋畫得俺麽誘人才買的，本想著圖片僅供參考，沒想到實物跟圖片也沒多少區別。
就是少了幾塊肉。
沒關系，她空間裏有的事。
等肥腸粉煮得差不多了，季漾利落的往裏面放一把腌制過的牛肉，筷子攪拌一下，肉一片片的散開，很快就變了色。
她不習慣吃半生的，等牛肉確認熟透後，才關火。
此時奶黃色的小鍋已經裝了滿滿一鍋的食物，濃郁的香味勾得她口水泛濫。
真香！
季漾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吹了吹面前的食物，等熱氣稍微散了後，挑起一縷粉，先嘗一口。
一如既往的好吃！
再吃一口牛肉，雖然煮得時間略久，但依舊很嫩，浸透了汁水，吃起來和粉絲一樣美味，只是吃著吃著，季漾忽然聽見外面一陣馬達聲由遠及近。
她立即看向窗外。
就見一夥人正慢慢靠近。
兩個橡皮艇，兩個沖鋒舟，再加上七八個人，實力不錯啊。
季漾放下筷子，一手拿著弓弩，空間裏槍也蓄勢待發。
好在這群人在距離她這裏大概二十米的位置速度已經緩慢到快停下了，其中一個看著和周圍幾個都要更嬌嫩一點的青年伸著脖子往她這裏看，一邊好奇的問：“那個，我沒惡意，就是路過正好聞到香味，你吃的什麽啊？可以跟你換嗎？”
季漾：？
她頓了頓，還有點不習慣這麽禮貌的交際，遲疑了那麽一下，回：“可以，不過肥腸粉只剩下酸菜味的，你要嗎？但我只能接受翡翠玉飾。”
她目前吃的是麻辣味的，還有好幾種味道，都挺好吃的，唯獨酸菜味的，她不喜歡，要是這人要，可以換點東西。
目測這群人是過來搜尋物資外加撈魚的，其中一個橡皮艇上還放著撈魚的工具，就是那桶估摸著還是空的。
那群人被說的似乎有些為難，糾結了一下。
但很快還是受不住誘|惑，還是說：“可以！”
接著他們靠近，青年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玉飾，還隔著幾米的距離，季漾就能看出這玉佩價值不菲，還是個玉觀音，都說男戴觀音女帶佛，但能買這麽好品相的玉觀音，這人天災前家裏絕對很有錢。
不過就這麽用來換吃的，真的可以嗎？
季漾心有疑惑，但看這人滿臉期待，剩下幾個人有些無奈卻並不阻止，也沒作聲。
到了跟前，青年滿臉期待：“這個玉觀音，可是花了我上千萬買的，能換幾包？”
季漾：“最多三包。”
青年頓時肉疼不已，旁邊一個男人也覺得不劃算，吞吞吐吐嘗試砍價：“這玉真的很好，你換去了不吃虧，要不多給點，五包？”
其他人用力點頭，一臉希望的看著她。
季漾：……
好久沒見這麽慫的砍價了。
她嘴角抽抽，有些想笑，想了想，松口：“四包，不能再多了，我也沒找到多少。”
青年立即一副占了便宜似的：“好好，可以，成交，你給我吧！”
季漾將四包酸菜口味的肥牛粉絲遞過去，同時拿走對方遞過來的玉觀音，入手溫潤光滑，再看那雕刻手法，更是一絕。
可惜落在她手裏了。
她隨手放口袋裏，打算等這幾人走後再放空間，就見那青年抱著四包粉開心的不行，卻也沒走：“我想吃了，就在那頭去吃，吃完就走，絕不打擾你。”
季漾隨意點頭：“可以。”
只要不在這頭來。
青年見此，立馬招呼一聲，沖鋒舟就朝著另一邊過去。
——
雙方都在同一棟樓裏，但一左一右，確實互不打擾。
季漾很滿意，繼續吃起來，很快那邊也傳來煮肥腸粉的香味，還不時有那群人聊天聲，不過大多是青年在說，其他人聽著。
她閑著沒事聽了一點，發現這群人像是公子哥和他的保鏢們，出來是為了撈魚，而基地附近的魚不多，但捕魚的幸存者卻很多，他們不想搶了普通人的生存資源，就走遠一點。
季漾不僅感嘆，還是個善良的孩子。
這時，又一陣水聲傳來。
季漾立即看過去，就見一對母子用簡陋木質竹筏撐著的游過來，還是徑直朝著她這裏過來的。
這母子倆都很瘦，十分狼狽，尤其是因為天氣熱，母子倆沒穿太多的衣服，短袖短褲，露出來的四肢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紫傷痕，還有的被煙頭燙傷的痕跡。
兩人眼巴巴湊過來，看著她鍋裏食物不停的咽口水，那男孩可憐兮兮道：“姐姐，能不能分我一點吃的？我好餓啊，好久沒吃東西了，求你了……”
女人也哀求：“求你分孩子一口吃的吧，我們每天出來找吃的，都被我老公他們吃了，沒有漁網，抓魚都抓不了，餓了好久，求你了！”
季漾默默咽下嘴裏的粉絲，好奇道：“為什麽要給你老公吃？”
女人一楞，理所當然道：“他搶過去了啊。”
季漾又問：“你們不會在外面先吃掉嗎？”
女人立馬搖頭，害怕急了：“不行不行，沒找到吃的回去會被打的！”
季漾被噎住：“那你不回去不就行了？”
女人大概看出她似乎不打算施舍點食物，又氣又急，哭道：“你說得輕松，我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不回去怎麽活啊？”
季漾徹底無語，側身拒絕面對這兩人。
男孩見她們說了半天遲遲吃不到，饞得想要爬上來：“姐姐，我就吃一口，給我吃一口吧……”
“下去！”季漾手中弓弩露出來，冰冷的箭頭對準他們，冷聲道：“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這兩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還有精力找了吃的給其他人吃，寧願自己和孩子餓著肚子向陌生人乞討。
她不想施舍。
男孩頓時驚恐的看著她，不敢再動，女人嚇得一顫，趕緊將男孩抱下來，放聲大哭：“你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我餓死啊！”
季漾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都這樣了還不走，按照她前世被坑的無數次來說，不對勁兒，不過她懶得理，這種程度比起之前遇到的小兒科，她繼續吃著自己的。
倒是對面走廊的一群人看不下去了。
薛遠揚和一眾隊友本來都是豎著耳朵好奇聽著，一邊煮自己的午飯，結果聽到這回事，他頓時生氣了，之前是感覺季漾面善又嘴饞這才過來交易，沒想到她如此冷血，一時氣不過掙脫了隊友的拉扯跑過來：“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一點反應都沒有！”
季漾低頭吃自己的，壓根不看他。低頭吃自己的，壓根不看他。
薛遠揚有些生氣，上前兩步想要提醒一下她。
然而手還沒碰到季漾，就被對方閃電般的速度飛快擰住胳膊翻手一扭。
“啊啊啊！疼疼疼！”薛遠揚慘叫一聲，被壓趴在地上。
另外幾人一聽這動靜迅速跑過來，一看這場面，頭皮一炸：“哎，姑娘冷靜冷靜！”
一人身手敏捷的就要沖過來對季漾出手。
但季漾速度更快，手裏弓弩對準薛遠揚，冷聲道：“要試試誰死的更快嗎？”
尖利的箭頭直直的對準薛遠揚的太陽穴，生物的本能讓薛遠揚渾身汗毛炸開，每一處神經都在響起警報呼救，臉都白了，不敢動彈。
“老三！”張勤呵斥。
老三臉色微變，在距離兩米的地方硬是不敢動。
其他人一時也手足無措。
雙方僵持，母子倆哭嚎聲都停了，驚恐的看著他們。
張勤快速跑回去又拿回來兩聽可樂賠笑道：“這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隊長不小心冒犯，用這個當賠罪禮您看行嗎？”
季漾見他如此，臉色稍微好點，緩緩點頭：“可以，東西放下，你們先走，你們這隊長我就放開。”她冷聲道：“想要發善心就自己發，別道德綁架我，都末世了，不知道和人保留點距離感嗎？還有我說的走，是離開這棟樓！”
薛遠揚雖然單純天真，但也不是沒腦子，臭著臉沒再說話，只是耳根紅到徹底。
太丟人了！
至於害怕……剛剛被弓弩抵著是有點。
但過後意識到對方沒想殺自己，又沒那麽害怕了，大概……因為這人有些面善。
張勤做主：“好好，我們馬上走！”
他使了個眼色，將可樂放下，隨後招呼一聲，其他幾人也都跟著離開，很快響起發動機的動靜，季漾見他們聽話，也信守承諾，直接松手。
本就弓著腰的薛遠揚被這一下弄得趴在地上，直接臉著地，更是狼狽，爬起來後，他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季漾，就要跑。
但很快，他想起什麽，看向那呆楞在窗外的母子，咬著牙說：“餵，你們從那邊過去，我們帶了一些吃的可以分你們一點。”
女人看看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頭：“好，謝謝帥哥，你真是個好人。”
薛遠揚心情不太好，不過被道謝還是擠出一抹笑意：“這種時候，能幫還是要盡量幫，我就是不冷血而已。”說著警惕的看了眼季漾，飛快跑了。
母子倆對視一眼，都奮力滑動木板，朝著另一邊過去。
季漾全程沒多看一眼。
只要這群人不打擾她，就跟她沒事。
——
很快，發動機的動靜響起。
季漾看了眼，這群人直接去了隔壁棟。
距離不遠，但也不近，挺好的。
那母子倆也跟著過去，木筏被綁在窗戶那，人進了樓道。
很快那邊響起了一陣熱鬧。
薛遠揚也忘記了剛剛尷尬的插曲，他心地善良，但也不是無腦付出，這母子倆要的不過是一口飯，剛好他們兌換了四包好吃的，自然會多出一點準備好的幹糧，因此將幹糧騰出一部分給他們，還見水開了，特意用肥腸粉的湯泡了泡才遞過去。
他一臉真誠：“快吃吧，很好吃的！”
他自己都饞了，催促著隊友趕緊煮好撐出來給他吃。
母子倆看著送到面前的幹糧粗餅，又看看那鍋裏還在翻騰的美味，面色僵了僵，母親立即笑著接過，千恩萬謝，小男孩卻不幹了：“嗚嗚嗚，我想吃這個！我要吃肉！”
薛遠揚遲疑，他們這麽多人，這四份還不夠呢，而且也沒多餘的碗筷給他們啊。
女人趕緊捂著兒子的嘴：“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想餓肚子？”
說著暗自掐了下兒子。
男孩吃痛，正要大叫，對上母親的眼神，慫了，只能捧著餅吃起來，女人這才滿意，又不好意思的跟薛遠揚道歉，並詢問起基地的情況。
薛遠揚松了口氣，為女人管教好兒子生起幾分好感，也熱情的說：“基地挺好的，跟著官方總能吃上飯，你們也別在這裏待著了，留在外面沒什麽好的……”
兩人聊得歡快，其他人偶爾插一嘴。
真正帶隊的副隊長張勤習以為常，將翻滾的粉挑起來，用筷子用力夾一下，確認可以夾斷後就先給薛遠揚盛一份。
他們這個隊長，家世好，家裏人有本事，就將孩子養的單純了點，所以花大積分讓他們帶他玩，只要讓他玩的不受傷，其他都好說，而這人也十分大方，有什麽都一起吃，他們更是樂意。
不就是伺候人麽？簡單。
聊著聊著，可能是覺得熟悉了，男孩吃掉餅子，似乎有精神了，又笑嘻嘻湊過來：“叔叔們在吃什麽啊？好香啊？”
這一次沒人排斥，不過也不方便給他們吃，就假裝沒看見，一個個別過臉去。
也無人註意男孩不著痕跡的靠近那一鍋香噴噴的肥腸粉。
——
另一邊
季漾終於吃完了。
拿出一瓶礦泉水，這是她自己喝完後裝的其他生活用水，方便隨時取用，用這裏的水沖了沖小鍋裏的東西，最後拿衛生紙擦拭一下。
沒徹底幹凈，但也不會有油汙弄臟別的東西，季漾將東西一一往包裏裝，正要離開。
忽然另一邊傳來一人暴躁的低吼：“艹，我肚子好痛，先上個廁所。”
“……我好像肚子也痛了？”
一個接一個，都在嚷嚷著肚子痛。
包括薛遠揚。
然而這邊沒有可用的廁所，可想而知最後的廁所是哪裏，季漾趕緊加快了收拾東西的動作想要快點離開，不然她怕剛吃的午飯吐出來。
但剛上了摩托艇，從隔壁棟的樓道窗戶那，被叫老三的人冒頭出來，手裏的槍對準季漾，大吼道：“別跑！你是不是給那些東西下了藥的？！”
季漾沒想到他們還有槍，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冷靜，沒好氣道：“你們拆包裝時沒檢查一下包裝袋？都是完好的不透氣的！”
“再說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下藥給你們有什麽好處？！腦子清醒點。”
老三一楞，隨即被說的尷尬，也是。
他們要是出事了，這人就跑，那有什麽好處？！
而且他們吃之前為了謹慎確實檢查了，四包都是不透氣的，裏面的每個小包裝也都是完好的，想下藥都沒辦法。
最關鍵的是這裏除了眼前的女孩和他們自己人，還有別人！
他頓覺不好，正要回頭。
忽然後腦勺一疼，女人白著臉顫聲道：“對不起，別怪我，我要是不這麽做會被打死的，嗚嗚嗚……”
老三下意識將搶藏起來，捂著後腦勺轉身，想看這群人要做什麽。
接著一行人從酒店那邊出來，同樣也是竹筏，但都是身強力健的年輕人，男女都有，他們徑直朝著那棟樓劃過去。
一人滿意道：“做的不錯，今晚讓你多吃一口飯。”
女人立即開心的笑了。
還在捂著肚子痛苦的薛遠揚憤怒道：“艹，老子都說了可以帶你去基地，基地裏你努努力吃飽飯都是可以的！”
女人委屈道：“我帶著孩子能去哪啊？總不能讓孩子沒家人吧？！”
薛遠揚：？？？
——
季漾差點聽笑了，趕緊擰油門走人。
花了快一個小時，才找到基地的所在位置。
湖市基地跟長南基地差不多，都是建立在水面上，高大巍峨的建築屹立在水上，是周遭唯一的大型建築群了。
可能是這邊水更多，基地已經被淹沒了一點，可以看見敞開的基地大門裏，也都是和外面水位齊平的積水。
不少人用各種水上交通工具來來去去，上面或多或少有一些魚蝦之類的水產，天氣很熱，越靠近基地，臭味越發濃郁，中間還夾著臭魚爛蝦的味道。
門口不少攤販坐在浮板上，帶著草帽吆喝：“魚！收大量的魚！每斤12積分！”
他們短短時間，皮膚就曬得黑亮，見著人便笑，這個基地看著情況也不錯，雖然條件艱難，但依舊積極生活。
季漾繞了一圈確認目標後，又去找了個偏僻的屋子，將摩托艇換成了沖鋒舟，這才開著正式靠近基地，湖市基地的治安還行，一路上遇到不少貪婪的目光，但水面上人多，可巡邏的治安隊也挺多的，沒一個敢靠過來。
讓她順利到了基地大門附近。
季漾也懶得自己親自去收，她摸了摸口罩，確認戴好後，直接去收魚的攤販那邊：“你們這收魚是做什麽啊？”
攤販笑嘻嘻道：“自然是有用處的，美女是要賣魚嗎？我們這收價可比官方的要高出不少，賣給我們不吃虧！”
季漾搖頭：“我要買魚，什麽價格？”
攤販都傻了一下，確認季漾沒開玩笑後，說：“你要買多少？”
季漾道：“三百斤！”
一個攤販三百斤，十個攤販就是三千斤，這麽多活魚，差不多就夠了。
剩下的就可以讓它們自己繁衍。
她補充：“這三百斤不能是一種魚，種類必須多，大的小的我都不挑，但必須是活的，若都是些常見品種，那我也不要。”
攤販遲疑：“你不會是想養魚吧？”
季漾靈光一閃，想到了中午時遇到的傻白甜富二代，哀嘆道：“是啊，我老板，嗯……比較有情懷，又善良，你看這水質，越來越差了，之前極寒沒辦法，但如今這情況，他就想搞個養殖場，將這些物種盡可能的保留下來。”
“可真是厲害啊。”攤販驚呆了，大概沒想到還有人思想到這個境界，真的願意做出來，他們也心疼這些魚，但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做法有點自不量力，但值得鼓勵，尤其若成了，他也是受益者，頓時攤販笑容熱情：“這是好事，這個生意我做！不就是魚麽？每種都給你搞一點，放心，個頭盡量都搞小的，這樣數量多一點，好繁衍一點，就是這價格，得十五積分一斤了，這已經是優惠價了！”
說到最後，他有些不好意思。
費心費力，可得多搞點幸苦費，但又怕價格太貴，被拒絕，小魚小蝦的收購價可比大魚的低多了。
季漾懶得講價，但也不想當被宰的，因此猶豫了一下，看得攤主差點都要降價了，這可是大生意，但她最終還是點頭了：“行吧，但一定得品質好，種類多，不然我可不收。”
“您放心，保證都是活的！精神百倍的！”攤販拍拍胸|脯保證：“明天下午五點之前怎麽樣？交易地點還是在這。”
“沒問題！”季漾一口應下。
接下來就是定金問題了。
這個很爽快，季漾直接給他了一包好煙作為定金，如今基地和基地之間還沒通網，沒辦法將這個基地的積分用在另一個基地，但這種煙的價格，一包就得兩三百積分，價格隔一段時間漲一次，當定金正好。
而對方則手寫一份合同，以他的居住證上的身份證號來算，白紙黑字寫清楚要求，並做出一些承諾，表示最少得給她搞到一些罕見品之類的。
合同簽好，季漾瀟灑走人，又去下一個攤販那邊。
為了不引起註意，她沒有在一個基地入口找，而是開著沖鋒舟去不同的門，基地一共四個大門，她就找了四個攤販，每個定下三百斤的量。
轉了一圈，就已經快到四點多。
在外面奔波一天，季漾早就累了，接下來沒事做，她便直接去基地。
她有長南基地的居住證，在上面掃一下，就順利進去，直接獲得永久居住權，還挺好的，雖然積分制度沒全國聯網，但這些其他基地都是承認的，這就夠了。
知道她是別的基地過來的，負責登記的人還好奇的問了下那邊情況，知道跟這邊沒太大區就沒那麽大興趣了。
不過積分卡要重新辦理。
季漾直接用一袋子新鮮草莓，換到了三千積分，這才去基地裏面。
這裏的格局跟長南基地大同小異，都是以堅固為主，
如今這基地是沒有設立普通的酒店，但私人酒店不少，只要不鬧出事，基地都懶得管，季漾一過去，可能是個生面孔，就被不少人推銷。
她一一拒絕了，慢吞吞開著沖鋒舟到了房屋管理局，直接租了一個月的房子。
如今房子都是公家的，囤房的人有，但管理嚴格，盡可能杜絕這種情況，因此官方手頭的房源依舊充足，直接出租，都不用押金。
考慮到鄰居情況，季漾直接定了個大平層的房子，雖然住不了幾天，但也不能馬虎，她又不缺積分，浪費給官方也值得。
租房時她還特意要求人少的那一棟，工作人員很快就找到一個只出賣出兩層的一棟樓，她成了這裏的第三個住戶。
拿到鑰匙後問清楚方位，季漾便直接過去。
基地裏還有不少人都是直接在水裏走路，積水只淹沒到成年人膝蓋處，生活受到的影響不是很大，現在大部分日常用電都是太陽能，剛好雨過天晴，路燈都還亮著。
季漾找到她租的房子，確認樓號沒錯後，開著沖鋒舟進去，到了樓梯口才下來，將沖鋒舟抗上去，她的沖鋒舟是充氣似的，跟橡皮艇差不多的款式，就是多了一個發動機，不是很重。
她扛著沖鋒舟上樓，走到一半，就見一對眼熟的中年夫妻憂心忡忡的下樓。
雙方相錯而過，女人並未註意到扛著橡皮艇的季漾，有些歲月痕跡的漂亮臉蛋滿是愁容：“阿揚怎麽還沒回來？不是說回來吃晚飯的嗎？”
“沒事，有張勤他們，不會有事的。”男人更加淡定的拍拍女人的手，似乎並不擔心。
季漾眉心一跳，他們嘴裏的兒子，不會是中午遇到的那傻白甜富二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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