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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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第 25 章
放和平年代, 季漾這行為肯定不對。
但這個時候還傻乎乎遵循和平年代的法則，最後只會被別人殺死。
至少李沂知道的，她殺的所有人都是壞人。
而且是主動欺負別人的壞人。
雖然讓人害怕，可比起季漾被人殺死, 她寧願死的是壞人,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 死一個壞人, 就等於救無數個普通人。
甚至多虧了她，她家才能如此安寧。
自然她也不想季漾出事。
可一旦跟官方對上, 李沂也不知道官方的態度, 大災面前, 官方很忙，至少無法跟和平年代那樣，去營救每個公民, 而是盡可能讓他們自救。
以至於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官方對殺人的態度。
只是她說了那麽多，面前的人除了眉頭稍微動了動, 讓那清冷的臉上浮現一抹詫異, 其他的就沒什麽表示了, 仿佛她說的只是……今天出太陽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但李沂也不敢生氣, 只是慫噠噠又憋屈的看著她, 快點想個辦法啊！
季漾並未她預料中的反應, 而是反問一句：“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有槍？”
李沂：“啊？”
季漾又問：“誰看見我用槍了？”
李沂：……
心虛，不敢吭聲。
她和她爸媽都看見了。
但除了他們三個, 其他人都死了。
而且好像最近這幾次, 至少可能有外人的情況下, 好像季漾都沒有用槍？
這樣想著，李沂眼睛越來越亮。
季漾笑了下：“還是謝謝你奶奶, 稍等一下。”
李沂懵懵的看她，就見季漾進屋，她大概猜到了什麽，就想走，然而才轉身走兩步，季漾已經拿著一個塑料袋，三兩步追上她，將東西塞她手裏：“這個拿著。”
東西是直接塞她手上，李沂還沒反應，季漾已經轉身回去，大門關上，她只好撓撓頭，紅著臉拎著袋子回去。
有點不好意思，好像她傳消息就為了報酬。
但季漾是真的大方，不得不說，她傳消息更心甘情願了。
沒人願意得不到一個好還盡心盡力。
等她拿回去一看，更是恨不得抱大|腿了。
熟悉的大白菜之外，還有五顆草莓！
紅艷艷的凍草莓，一顆就有掌心大小，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天災到現在都七個月了，她都快忘記草莓的味道，現在可算是想起來了。
這些東西，李家人見了也忍不住驚嘆一聲。
草莓凍得硬邦邦，有些咬不動，因此還解凍了一點，就迫不及待吃了，果肉成了沙冰，一口下去，透心涼，但稍微一品嘗，那酸酸甜甜的汁水就讓人快樂到飛起。
李爺爺感嘆：“這小姑娘不得了，這個時候還能搞到這麽好的水果。”
“那是！”李沂忙不疊點頭。
——
季漾確實不擔心這件事。
在無法確保滅口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拿出手槍，唯獨那次解決掉兩個撬門人時，低估了李家人的熱心腸。
她習慣了末世人人自保的情況。
沒想過李家人會突然開門，以至於恰好撞見。
有了這次教訓，她就再沒那樣隨意使用槍了。
不過這家人不會亂說，官方應該不會有那個精力為了一個並不確定的槍去審問證人，因此她還是挺安全的，至於殺人？
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就算是前世，這種上門搶劫被反殺的情況也不會有人追究，怎麽說呢，這個時候就有種基地之外，全靠拳頭說話，來搶劫，就要做好命喪黃泉的準備，贏了是暴富，輸了是地獄。
更別說如今大家都默認天災會持續，輕易別想回到法律森嚴的和平年代，就更不會追究。
不過這個提醒還是很有用的。
因為季漾得布置家裏。
平時她就只住一個房間，留了點食物和木材掩人耳目，如今她時不時外出，物資應該更多一點，比如房間裏可以放一些凍水果，家裏放上煤氣竈、煤氣罐等東西，還有日常用的鍋碗瓢盆，以及日常生活產生的垃圾。
全部提前放好，季漾就耐心的宅家，迎接官方的人上門。
這一等，又是好幾天。
前幾天種下去的草種都長出一指高，大門被有規律的敲響，伴隨著希希警惕的怒吼，一道嚴肅的聲音出現：“請問有人嗎？我們是官方工作人員。”
季漾安撫了狗子，先開一扇門，問：“有什麽事嗎？”
對方立即說：“因有人舉報你非法藏匿槍支，過來調查，請配合我們調查。”
季漾：“一個人？”
“不是，一隊人，官方執法不會單獨上門，同志請開門。”
季漾這才慢慢開門。
在這期間，門外的一行人全都屏息凝神，盯著大門不敢放松，手上也都拿好了武器，就怕裏面的人直接開槍或者動手。
但隨著大門打開，露出裏面的場景，他們想象的情況沒有出現。
門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可能條件好，將自己養的氣色極好，看著臉頰竟還有一點肉，雙眸明亮，神色清冷但確實不像是一部分人說的惡魔，反而更像是其他幾戶說的救星好人。
這群人的防備都稍微淡去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
季漾同樣警惕，不過在確認他們的衣著和姿態後，就淡定了，前世她跟這群人打過很多交道，能分別得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官方人員。
她禮貌的點頭：“那要進來坐嗎？”
為首的頷首，一擡眼看見裏面幹凈的地面，遲疑道：“有鞋套嗎？”
“不用。”季漾笑了，退開讓他們進來，還順手倒了杯紅糖姜茶，用的是塑料杯子，但這待遇，幾人都有些受寵若驚。
屋子裏暖和，更是讓人放松。
為首的隊長神色也柔和了許多，介紹道：“我是救援三隊的隊長林重，這幾位都是我的隊友，接到舉報，季小姐非法持槍，目前雖然情況特殊，但槍支依舊不能讓普通人持有，望季小姐理解一下，若是有槍，可以交出來，我們會寫報告獎勵季小姐。”
他們態度友好，明顯完全不打算追究她殺人的事情。
看來調查很清楚，沒有偏聽偏信，知道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季漾也沒打哈哈，直接搖頭：“沒有，我真沒槍，你們要是調查過就知道，我用的都是弓弩。”
說著指著抽屜裏：“在那裏放著。”
幾人一楞，思索著，確實很多人說季漾有槍，但問到她拿的什麽槍，確實沒人能說得出來，他們也確認了，沒人見過她用槍，用的反而是弓弩和刀居多，難道真的是謠傳？
可那兩個眉心中彈的屍體不是作假。
林重確認可以後率先打開抽屜，就見裏面躺著一支弓弩和二十多只箭，大部分的箭都像是用過的。
拿起來仔細一看，這弓弩還是國外的貨，制作精良，射程低於槍，但也是一個很大的殺傷器。
林重神色嚴肅：“這是哪來的？”
季漾一臉誠懇說：“哦，是黑龍幫二當家的東西，我黑吃黑搞到的。”
林重等人先是疑惑，隨即嘴角抽抽。
“黑龍幫？”
季漾立即解釋：“一個最近興起的□□，老大聽說是個在逃殺人犯，反殺過警察手裏有槍，窩點是綠茵小區八棟，目前他們大概控制了周圍幾個小區的普通幸存者為他們收集物資，作威作福十分囂張，還有攔路打劫的也不少，除了黑龍幫，咱們市還有好幾個幫派，一個叫斧頭幫，一個叫……”
林重等人：“…………”
季漾首次如此話多，將信息說得還挺詳細的，主要是地址和一些重要人員的情況，再多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就這麽說了，問就是她打聽的。
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
意思很明顯了。
林重等人也坐不住，聽到市裏出了那麽多黑惡勢力，以及他們的具體|位置，哪個還坐得住？只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但季漾這邊他們也沒直接放過，弓弩情況不同，雖然殺傷力大，但不是所有人都會用的，門檻比槍還要高多了，而且一旦沒收，接下來等待這姑娘的下場，可想而知。
還是那句話，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幾人商議過後，還是沒收弓弩，只是強調不能濫殺無辜，否則會被抓取挖煤的，隨後又問：“槍的問題，我們需要搜查一下你家裏，這個可以嗎？”
“可以！”季漾點頭，一點不害怕。
林重等人就知道不管她到底有沒有槍，這一次在這個家裏，他們是搜不出來什麽，不過還是拿著探測器到處探測了一下，然後就發現這姑娘家底真的挺厚的。
不過幾人之前了解過，知道這都是她自己搞到的，別人送上門的保護費都沒要。
所以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
一個有底線的強者，官方其實很欣賞。
很快搜查結束，什麽都沒找到，幾人禮貌道別，手裏還端著季漾給他們滿上的紅糖姜茶，熱騰騰的，這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有喝的。
挺不好意思的，但人家說倒都倒了，一個人也喝不完又冷了浪費。
他們正好拿上。
出來沒一會兒，溫度就迅速下降，幾人趕緊一口悶了，將垃圾帶下去，快步往回走，步伐都比來時激動不少。
其實他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如今很多地方團夥作案，欺壓普通幸存者。
但那群人混在普通幸存者中，抓住一個，對方死不承認，他們也沒轍，現在還知道了黑龍幫幫主是在逃殺人犯，還持槍，甚至物資窩藏點都打聽清楚了，這還搞不定，就不行了。
只是到了樓下，正好撞見指認季漾殺人的兩戶人家。
這兩戶殷勤的看著樓上下來的一群人，滿心期待，結果一直到最後一人出現，都沒看見想象中的場景，直接傻眼了。
“同志，那個持槍殺人的，怎麽不抓啊？！”有人忍不住沖過來問。
林重解釋：“我們在她住所沒有搜到槍支，只有弓弩，經過商議，我們一致認為她的情況目前是可以攜帶弓弩的，另外她這並不算故意殺人，只能算是正當防衛，被人搶劫，當場反殺的，沒有犯罪！若是你們遇到這種情況，也可以反殺對方。”
問話的人：“……”
一張老臉直接憋紅了。
他兒子就是去埋伏季漾被反殺的！
死的可慘了，脖子直接被捅了個窟窿，滿嘴的鮮血，他們收屍時哭得嗓子都啞了。
本以為官方來人，可以將那惡魔抓走，為兒子報仇，沒想到官方居然說她是正當防衛？！
老人又憋屈又生氣，眼看著這群人真的要走，一時著急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包庇，你們這是包庇！她明明有槍的！你看那槍眼還在六樓的屍體上！你們作為官方人員，居然包庇一個持槍的殺人犯！”
林重黑著臉看過來：“你們誰都沒親眼看見她開槍，我們也沒搜到她家裏有槍，這種情況下，她就是無罪的，老人家，你要真覺得包庇，就去我們上級舉報，或者想辦法拿到她持槍故意傷人的證據。”
說完大步離去。
老人悲痛捶胸，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看得一個剛搬來的住戶神色古怪的跑回去跟家人嘀咕：“他搞得像是他兒子做的什麽好事被冤枉似的，明明就是活該！”
家人淡定回：“這世上總有人希望法律為他家設定的，別人欺負他家就是犯法，他欺負別家，就是應當的，別氣了，小心乳腺，這會兒可沒條件給你看病了。”
——
經此一事，沒兩天，樓裏又搬走一戶。
正好是那兩戶之一。
剩下沒搬走的那人，也在幾天後，悄無聲息死在家裏，還是對門的人察覺到他們家許久沒開過門，試著過去敲門也沒應，意識到不對，這才被人知道。
天寒地凍，路面也不好走，屍體沒人處理，就這麽放著。
直到半個月後，官方成立了收屍隊，每個片區都有專門的收屍小隊對屍體進行回收統一焚燒處理。
如果再跟之前那樣，靠著專門的火葬場車去拉，根本拉不完，還有很多人家都是直接一家人都死了，不上去撬門，完全不知道有死人。
零下五十多度的溫度，屍體也不會發臭。
因此這個收屍隊的工作就是這些。
嘉福小區也被拉走了一大堆屍體，之前被埋在雪裏的屍體，只要不是很深的，也被官方的人想辦法挖出來了，因為人手緊缺，官方是直接從普通幸存者中招人，包三餐，每個禮拜還有兩斤糧食。
不多，但對於普通幸存者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工作了。
尤其是上門收屍時，遇到團滅的人家，家裏剩下的糧食，也都是收屍隊的。
外快很多。
季漾宅家裏沒事就在陽臺觀察外面情況時，就發現嘉福小區也好多人參加了收屍隊，每天早早出門，晚上天黑之前回來，十分規律，每次回來還都大包小包，讓不少人羨慕。
除此之外，九棟因為季漾清洗了一次，剩下的人都比較老實，只想安份過日子，因此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和諧期。
原本散亂的隊伍，重新整合，如今隊伍裏的人都分成三隊，一隊留守家裏防禦，兩隊出去搜尋物資，輪流守家，物資分配也合理，李沂和姜靜這兩家都加入其中，再也不是孤零零的出門了。
期間姜靜又過來送了一次玉石，這次上面的吊牌都沒撕掉，像是掃蕩的某個首飾店搞的。
季漾沒有再白要，而是拿了衛生巾和一些物資跟她交換。
姜靜推拒不過，只能接收了，關門前，季漾看她眼睛都紅了。
帶著一個還沒到一歲的孩子在這天災末世生存，季漾都很同情她，但也僅此而已，她善心有限，最多交換物資時可以稍微多給她一點。
幾天後，季漾按照約定又去了一趟兌換處，跟羅老三兌換了一批玉石，順便打聽一下目前的情況，就聽說官方前些天才將一個叫什麽黑龍幫的黑惡勢力給滅了，繳獲超多物資，其中一部分分發給被欺壓的普通幸存者，另一部分充公，都貼了告示，二十多個高層全都是死|刑，剩下的人也都押著去挖煤了。
羅老三十分惋惜的跟她吐槽：“之前你沒來太可惜了，那可是當眾行刑，就跟古代午時斬首一樣，差不多那個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槍決，嘖，要我說，浪費什麽子彈？還不如直接斬首，這才夠刺|激……”
季漾：……
活閻王在這呢。
她讚同的點頭：“對！槍決太便宜他們了！”
羅老三又提醒：“還有一些團夥沒抓住，只抓了幾個主犯，跑了不少，你要是一個人，就別走遠了，對了對了，以後不用去別的兌換點了，我們老大現在是全城收購玉石，還派了一批人直接去周圍幾個城市搞玉石了。”
季漾吃驚：“這麽重視嗎？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羅老三義正言辭：“那是，顧客是上帝，你們喜歡什麽，我們拼了命也得搞到啊！”
季漾：“……”
羅老三幹笑著撓撓頭，實際上原話是好不容易遇到個有物資的冤大頭，還不趕緊將她的好東西搞到手？等人反應過來不要玉石了，他們得心疼死。
知道這群人的頭頭是個什麽樣的人的季漾，是一點不信這話，不就是見她喜歡，想盡可能搞到她手裏的物資麽？
沒關系，這個冤大頭，她當得挺開心的。
——
聊了兩句，兩人道別。
季漾騎上雪地摩托就打算離開。
還沒走幾步，路過一群人就被盯上，隨後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餵，停下，你這車怎麽賣啊？！”
季漾沒打算理會。
但兌換處這邊人多，她開的速度並不快，因此這群人見她不停下，直接被指揮沖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季漾氣笑了，剎車。
坐在背後的狗子扒著她肩膀，盯著這群人蠢蠢欲動。
厚重的衣服帽子圍巾擋住了他們的臉，季漾也不認識，但她總覺得那聲音很眼熟，因此特意找了找剛剛說話之人，就見那人從一旁過來，驕橫的聲音埋怨道：“你這人怎麽讓你停下，還繼續跑啊？是沒聽見嗎？！”
季漾盯著那身影兩秒，恍然。
她許久沒見的季老頭私生女。
季思月。
再看她周圍的人，幾個高大的男人，看著像是保安的樣子。
她這是發達了？
不對啊，前世記憶裏，季老頭因為公司並不是實業，天災後蒸發得最快，至少後來極熱時碰見季思月，她跟自己差不多的。
季漾也不做聲，靜靜地看著她。
就見季思月目光打量著她這輛雪地摩托，似乎滿意的點頭，隨後說：“一百斤糧食，這車賣我。”
季漾：？
她沈默了一下，很真誠的問：“你覺得我是冤大頭？”
季思月惱怒了：“什麽嘛，不就一破車，還要吃油，你能有多少油？用完還不是成了廢鐵，還不如賣我，最多再加五十斤糧食，不賣你就等著後悔吧。”
季漾笑出聲：“季思月，你腦子有病就去治！”
季思月氣急敗壞，正要罵人，忽然意識到什麽，她錯愕的摘下護目鏡，雙眼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後短暫的不適應，她仔細打量面前的人，都有些破音：“季漾？怎麽是你？你怎麽能有這種車？！”
季漾冷眼看著她：“你都能有這麽多保鏢，我怎麽就不能有輛車？”
季思月先是疑惑，隨後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麽，有些同情道：“你嫉妒我。”
季漾：……
季思月將她的無語當做默認，神色倨傲：“後悔了吧，讓你之前除夕夜沒過來，結果遭遇天災，之前驕傲得更什麽似的，現在……”她哼笑一聲：“那麽多錢都打水漂，應該挺難受吧？你要是現在跪下跟我認錯，我可以帶你回去找爸爸，給你一口飯吃。”
季漾啞然，該說她對自己厭惡至深，這個時候還願意給她口飯吃，就為了羞辱她，還是說她人好，面對討厭的人，居然也沒想讓她自生自滅？
她搖頭：“謝謝，不用了，麻煩讓開，我要回去了。”
季思月擰眉，似乎不理解她為什麽不願意，上前兩步拉住了車把手，說：“季漾，你幹嘛這麽固執？你依靠的那人也就給你一個摩托車，整天天寒地凍的都得自己出來賺物資，現在只要你認錯，就不用這麽折騰，不好嗎？”
“不好，因為這車是我自己買的。”季漾看向她，隔著護目鏡，一字一句道：“雪災之前我自己買著玩，剛空運送過來，大雪就來了，靠著這車子，我過得挺好的，至於你，季思月，那老頭有多少能耐你以為我不知道？家裏都沒點物資，哪來的資源給你請保鏢，讓你吃飽飯？”
季思月似乎被想到她能猜到這些，瞳孔驟縮緊縮，震驚又羞惱的看著她，正要反駁。
“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季漾沒給她說話機會，說完直接扯開季思月。
她力道大，季思月又是個不鍛煉的嬌小姐，直接被扯得一個踉蹌，在冰滑的地方摔個屁股墩。
季漾用力擰油門，轟隆隆的動靜響起，直接轉向離開。
最邊上的兩個保鏢眼看著她那利落得完全不怕撞死人的勁兒，嚇得紛紛躲開，以至於季思月還沒從冰雪地面爬起來，就只能吸到滿口尾氣，氣急敗壞怒道：“季漾，你給我站住！”
聞言，季漾油門擰得更大了，車子迅速離開兌換點，繞過一個個巷子，將季思月甩開不見，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上輩子賣她，這輩子沒她，就賣季思月，虧他還一直說最疼愛這個女兒。
季老頭不愧是自私自利的貨。
爺爺奶奶明明挺好的人，為何會生出這麽一個兒子呢？
想不通。
實在想不通。
——
想不通的事情很多，季漾也從不糾結。
天災之下，她是一門心思怎麽能活得更好。
又過了大半個月，基地開放的消息終於被廣而告之。
不過第一次開放只有一小部分入住名額。
消息幾乎短時間內傳遍整個長南市，季漾這邊是姜靜和李沂主動上門說的。
有人激動有人惶恐。
有基地，就代表國家兜底，安全大大提升，也同樣也意味著國家可能認為天災短時間內不會結束，成立基地是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各種情況，那對很多努力了半輩子買房買車、創立公司、有自己事業的人卻是沈重打擊。
而普通幸存者絕大部分都是這類人群，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是沈重的打擊，更有承受不住打擊的，直接跳樓。
凍雨為這個世界添上了一抹晶瑩且堅硬的冰層，跳樓下來，幾乎直接落地後綻開一朵殷紅的花，隨後立即死亡，沒有任何緩沖。
消息傳過來的當天，就陸陸續續有尖叫聲、又哭嚎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嘉福小區就有好幾例。
季漾也親眼看見過一個，直直的從她面前跳下去，他的妻兒沒能拉住他，悲痛中，妻子也跟著跳下去，最後只剩一個半大的孩子在天臺哭得無助，又被好心人哄下去。
但不管怎麽說，基地的出現還是好處偏多。
除開承受不住的，其他幸存者都在歡喜。
哪怕暫時還沒資格進入基地的人也都在琢磨搬家的辦法。
這第一波入住的，自然是有本事的人。
給基地物資，交換入住名額，基地能養活更多普通幸存者，有本事的人也能有個安全的落腳之處。
聽見這個消息，季漾就知道來生意了，騎著一輛雪地摩托，又用繩子綁著拉著兩輛去了兌換處找羅老三，還是上次季思月給她的提醒，現在富人要搬家，物資那麽多，肯定需要一些靠譜的交通工具。
普通車子用不了，極地專用的車、或者改裝後的車價格更昂貴，只能官方和頂級富豪才用得起，而且數量有限，她這個雪地摩托，不就有了客戶麽？
當初季漾買這個，可是一口氣買了十輛，就怕天氣太冷，車子容易壞，得有個替換，但現在發現這些東西質量還挺好的，因此可以稍微賣出去一點。
她特意重點強調：“只要頂級翡翠，就那種帝王綠之類的，便宜的我都不要，最好是未經打磨的原石，最近閑著沒事在學雕刻，已經沒東西雕了。”
羅老三擦汗，不愧是有錢人，他習慣性訴苦：“……你這要求可太高了吧？！要是換不出去怎麽辦？”
季漾：“沒事，我拉回去。”
羅老三立即道：“放心，我羅老三就是拼了命也得給你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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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和平年代, 季漾這行為肯定不對。
但這個時候還傻乎乎遵循和平年代的法則，最後只會被別人殺死。
至少李沂知道的，她殺的所有人都是壞人。
而且是主動欺負別人的壞人。
雖然讓人害怕，可比起季漾被人殺死, 她寧願死的是壞人,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 死一個壞人, 就等於救無數個普通人。
甚至多虧了她，她家才能如此安寧。
自然她也不想季漾出事。
可一旦跟官方對上, 李沂也不知道官方的態度, 大災面前, 官方很忙，至少無法跟和平年代那樣，去營救每個公民, 而是盡可能讓他們自救。
以至於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官方對殺人的態度。
只是她說了那麽多，面前的人除了眉頭稍微動了動, 讓那清冷的臉上浮現一抹詫異, 其他的就沒什麽表示了, 仿佛她說的只是……今天出太陽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但李沂也不敢生氣, 只是慫噠噠又憋屈的看著她, 快點想個辦法啊！
季漾並未她預料中的反應, 而是反問一句：“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有槍？”
李沂：“啊？”
季漾又問：“誰看見我用槍了？”
李沂：……
心虛，不敢吭聲。
她和她爸媽都看見了。
但除了他們三個, 其他人都死了。
而且好像最近這幾次, 至少可能有外人的情況下, 好像季漾都沒有用槍？
這樣想著，李沂眼睛越來越亮。
季漾笑了下：“還是謝謝你奶奶, 稍等一下。”
李沂懵懵的看她，就見季漾進屋，她大概猜到了什麽，就想走，然而才轉身走兩步，季漾已經拿著一個塑料袋，三兩步追上她，將東西塞她手裏：“這個拿著。”
東西是直接塞她手上，李沂還沒反應，季漾已經轉身回去，大門關上，她只好撓撓頭，紅著臉拎著袋子回去。
有點不好意思，好像她傳消息就為了報酬。
但季漾是真的大方，不得不說，她傳消息更心甘情願了。
沒人願意得不到一個好還盡心盡力。
等她拿回去一看，更是恨不得抱大|腿了。
熟悉的大白菜之外，還有五顆草莓！
紅艷艷的凍草莓，一顆就有掌心大小，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天災到現在都七個月了，她都快忘記草莓的味道，現在可算是想起來了。
這些東西，李家人見了也忍不住驚嘆一聲。
草莓凍得硬邦邦，有些咬不動，因此還解凍了一點，就迫不及待吃了，果肉成了沙冰，一口下去，透心涼，但稍微一品嘗，那酸酸甜甜的汁水就讓人快樂到飛起。
李爺爺感嘆：“這小姑娘不得了，這個時候還能搞到這麽好的水果。”
“那是！”李沂忙不疊點頭。
——
季漾確實不擔心這件事。
在無法確保滅口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拿出手槍，唯獨那次解決掉兩個撬門人時，低估了李家人的熱心腸。
她習慣了末世人人自保的情況。
沒想過李家人會突然開門，以至於恰好撞見。
有了這次教訓，她就再沒那樣隨意使用槍了。
不過這家人不會亂說，官方應該不會有那個精力為了一個並不確定的槍去審問證人，因此她還是挺安全的，至於殺人？
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就算是前世，這種上門搶劫被反殺的情況也不會有人追究，怎麽說呢，這個時候就有種基地之外，全靠拳頭說話，來搶劫，就要做好命喪黃泉的準備，贏了是暴富，輸了是地獄。
更別說如今大家都默認天災會持續，輕易別想回到法律森嚴的和平年代，就更不會追究。
不過這個提醒還是很有用的。
因為季漾得布置家裏。
平時她就只住一個房間，留了點食物和木材掩人耳目，如今她時不時外出，物資應該更多一點，比如房間裏可以放一些凍水果，家裏放上煤氣竈、煤氣罐等東西，還有日常用的鍋碗瓢盆，以及日常生活產生的垃圾。
全部提前放好，季漾就耐心的宅家，迎接官方的人上門。
這一等，又是好幾天。
前幾天種下去的草種都長出一指高，大門被有規律的敲響，伴隨著希希警惕的怒吼，一道嚴肅的聲音出現：“請問有人嗎？我們是官方工作人員。”
季漾安撫了狗子，先開一扇門，問：“有什麽事嗎？”
對方立即說：“因有人舉報你非法藏匿槍支，過來調查，請配合我們調查。”
季漾：“一個人？”
“不是，一隊人，官方執法不會單獨上門，同志請開門。”
季漾這才慢慢開門。
在這期間，門外的一行人全都屏息凝神，盯著大門不敢放松，手上也都拿好了武器，就怕裏面的人直接開槍或者動手。
但隨著大門打開，露出裏面的場景，他們想象的情況沒有出現。
門裏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
可能條件好，將自己養的氣色極好，看著臉頰竟還有一點肉，雙眸明亮，神色清冷但確實不像是一部分人說的惡魔，反而更像是其他幾戶說的救星好人。
這群人的防備都稍微淡去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
季漾同樣警惕，不過在確認他們的衣著和姿態後，就淡定了，前世她跟這群人打過很多交道，能分別得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官方人員。
她禮貌的點頭：“那要進來坐嗎？”
為首的頷首，一擡眼看見裏面幹凈的地面，遲疑道：“有鞋套嗎？”
“不用。”季漾笑了，退開讓他們進來，還順手倒了杯紅糖姜茶，用的是塑料杯子，但這待遇，幾人都有些受寵若驚。
屋子裏暖和，更是讓人放松。
為首的隊長神色也柔和了許多，介紹道：“我是救援三隊的隊長林重，這幾位都是我的隊友，接到舉報，季小姐非法持槍，目前雖然情況特殊，但槍支依舊不能讓普通人持有，望季小姐理解一下，若是有槍，可以交出來，我們會寫報告獎勵季小姐。”
他們態度友好，明顯完全不打算追究她殺人的事情。
看來調查很清楚，沒有偏聽偏信，知道她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季漾也沒打哈哈，直接搖頭：“沒有，我真沒槍，你們要是調查過就知道，我用的都是弓弩。”
說著指著抽屜裏：“在那裏放著。”
幾人一楞，思索著，確實很多人說季漾有槍，但問到她拿的什麽槍，確實沒人能說得出來，他們也確認了，沒人見過她用槍，用的反而是弓弩和刀居多，難道真的是謠傳？
可那兩個眉心中彈的屍體不是作假。
林重確認可以後率先打開抽屜，就見裏面躺著一支弓弩和二十多只箭，大部分的箭都像是用過的。
拿起來仔細一看，這弓弩還是國外的貨，制作精良，射程低於槍，但也是一個很大的殺傷器。
林重神色嚴肅：“這是哪來的？”
季漾一臉誠懇說：“哦，是黑龍幫二當家的東西，我黑吃黑搞到的。”
林重等人先是疑惑，隨即嘴角抽抽。
“黑龍幫？”
季漾立即解釋：“一個最近興起的□□，老大聽說是個在逃殺人犯，反殺過警察手裏有槍，窩點是綠茵小區八棟，目前他們大概控制了周圍幾個小區的普通幸存者為他們收集物資，作威作福十分囂張，還有攔路打劫的也不少，除了黑龍幫，咱們市還有好幾個幫派，一個叫斧頭幫，一個叫……”
林重等人：“…………”
季漾首次如此話多，將信息說得還挺詳細的，主要是地址和一些重要人員的情況，再多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就這麽說了，問就是她打聽的。
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
意思很明顯了。
林重等人也坐不住，聽到市裏出了那麽多黑惡勢力，以及他們的具體|位置，哪個還坐得住？只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但季漾這邊他們也沒直接放過，弓弩情況不同，雖然殺傷力大，但不是所有人都會用的，門檻比槍還要高多了，而且一旦沒收，接下來等待這姑娘的下場，可想而知。
還是那句話，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幾人商議過後，還是沒收弓弩，只是強調不能濫殺無辜，否則會被抓取挖煤的，隨後又問：“槍的問題，我們需要搜查一下你家裏，這個可以嗎？”
“可以！”季漾點頭，一點不害怕。
林重等人就知道不管她到底有沒有槍，這一次在這個家裏，他們是搜不出來什麽，不過還是拿著探測器到處探測了一下，然後就發現這姑娘家底真的挺厚的。
不過幾人之前了解過，知道這都是她自己搞到的，別人送上門的保護費都沒要。
所以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
一個有底線的強者，官方其實很欣賞。
很快搜查結束，什麽都沒找到，幾人禮貌道別，手裏還端著季漾給他們滿上的紅糖姜茶，熱騰騰的，這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有喝的。
挺不好意思的，但人家說倒都倒了，一個人也喝不完又冷了浪費。
他們正好拿上。
出來沒一會兒，溫度就迅速下降，幾人趕緊一口悶了，將垃圾帶下去，快步往回走，步伐都比來時激動不少。
其實他們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如今很多地方團夥作案，欺壓普通幸存者。
但那群人混在普通幸存者中，抓住一個，對方死不承認，他們也沒轍，現在還知道了黑龍幫幫主是在逃殺人犯，還持槍，甚至物資窩藏點都打聽清楚了，這還搞不定，就不行了。
只是到了樓下，正好撞見指認季漾殺人的兩戶人家。
這兩戶殷勤的看著樓上下來的一群人，滿心期待，結果一直到最後一人出現，都沒看見想象中的場景，直接傻眼了。
“同志，那個持槍殺人的，怎麽不抓啊？！”有人忍不住沖過來問。
林重解釋：“我們在她住所沒有搜到槍支，只有弓弩，經過商議，我們一致認為她的情況目前是可以攜帶弓弩的，另外她這並不算故意殺人，只能算是正當防衛，被人搶劫，當場反殺的，沒有犯罪！若是你們遇到這種情況，也可以反殺對方。”
問話的人：“……”
一張老臉直接憋紅了。
他兒子就是去埋伏季漾被反殺的！
死的可慘了，脖子直接被捅了個窟窿，滿嘴的鮮血，他們收屍時哭得嗓子都啞了。
本以為官方來人，可以將那惡魔抓走，為兒子報仇，沒想到官方居然說她是正當防衛？！
老人又憋屈又生氣，眼看著這群人真的要走，一時著急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包庇，你們這是包庇！她明明有槍的！你看那槍眼還在六樓的屍體上！你們作為官方人員，居然包庇一個持槍的殺人犯！”
林重黑著臉看過來：“你們誰都沒親眼看見她開槍，我們也沒搜到她家裏有槍，這種情況下，她就是無罪的，老人家，你要真覺得包庇，就去我們上級舉報，或者想辦法拿到她持槍故意傷人的證據。”
說完大步離去。
老人悲痛捶胸，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看得一個剛搬來的住戶神色古怪的跑回去跟家人嘀咕：“他搞得像是他兒子做的什麽好事被冤枉似的，明明就是活該！”
家人淡定回：“這世上總有人希望法律為他家設定的，別人欺負他家就是犯法，他欺負別家，就是應當的，別氣了，小心乳腺，這會兒可沒條件給你看病了。”
——
經此一事，沒兩天，樓裏又搬走一戶。
正好是那兩戶之一。
剩下沒搬走的那人，也在幾天後，悄無聲息死在家裏，還是對門的人察覺到他們家許久沒開過門，試著過去敲門也沒應，意識到不對，這才被人知道。
天寒地凍，路面也不好走，屍體沒人處理，就這麽放著。
直到半個月後，官方成立了收屍隊，每個片區都有專門的收屍小隊對屍體進行回收統一焚燒處理。
如果再跟之前那樣，靠著專門的火葬場車去拉，根本拉不完，還有很多人家都是直接一家人都死了，不上去撬門，完全不知道有死人。
零下五十多度的溫度，屍體也不會發臭。
因此這個收屍隊的工作就是這些。
嘉福小區也被拉走了一大堆屍體，之前被埋在雪裏的屍體，只要不是很深的，也被官方的人想辦法挖出來了，因為人手緊缺，官方是直接從普通幸存者中招人，包三餐，每個禮拜還有兩斤糧食。
不多，但對於普通幸存者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工作了。
尤其是上門收屍時，遇到團滅的人家，家裏剩下的糧食，也都是收屍隊的。
外快很多。
季漾宅家裏沒事就在陽臺觀察外面情況時，就發現嘉福小區也好多人參加了收屍隊，每天早早出門，晚上天黑之前回來，十分規律，每次回來還都大包小包，讓不少人羨慕。
除此之外，九棟因為季漾清洗了一次，剩下的人都比較老實，只想安份過日子，因此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和諧期。
原本散亂的隊伍，重新整合，如今隊伍裏的人都分成三隊，一隊留守家裏防禦，兩隊出去搜尋物資，輪流守家，物資分配也合理，李沂和姜靜這兩家都加入其中，再也不是孤零零的出門了。
期間姜靜又過來送了一次玉石，這次上面的吊牌都沒撕掉，像是掃蕩的某個首飾店搞的。
季漾沒有再白要，而是拿了衛生巾和一些物資跟她交換。
姜靜推拒不過，只能接收了，關門前，季漾看她眼睛都紅了。
帶著一個還沒到一歲的孩子在這天災末世生存，季漾都很同情她，但也僅此而已，她善心有限，最多交換物資時可以稍微多給她一點。
幾天後，季漾按照約定又去了一趟兌換處，跟羅老三兌換了一批玉石，順便打聽一下目前的情況，就聽說官方前些天才將一個叫什麽黑龍幫的黑惡勢力給滅了，繳獲超多物資，其中一部分分發給被欺壓的普通幸存者，另一部分充公，都貼了告示，二十多個高層全都是死|刑，剩下的人也都押著去挖煤了。
羅老三十分惋惜的跟她吐槽：“之前你沒來太可惜了，那可是當眾行刑，就跟古代午時斬首一樣，差不多那個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槍決，嘖，要我說，浪費什麽子彈？還不如直接斬首，這才夠刺|激……”
季漾：……
活閻王在這呢。
她讚同的點頭：“對！槍決太便宜他們了！”
羅老三又提醒：“還有一些團夥沒抓住，只抓了幾個主犯，跑了不少，你要是一個人，就別走遠了，對了對了，以後不用去別的兌換點了，我們老大現在是全城收購玉石，還派了一批人直接去周圍幾個城市搞玉石了。”
季漾吃驚：“這麽重視嗎？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羅老三義正言辭：“那是，顧客是上帝，你們喜歡什麽，我們拼了命也得搞到啊！”
季漾：“……”
羅老三幹笑著撓撓頭，實際上原話是好不容易遇到個有物資的冤大頭，還不趕緊將她的好東西搞到手？等人反應過來不要玉石了，他們得心疼死。
知道這群人的頭頭是個什麽樣的人的季漾，是一點不信這話，不就是見她喜歡，想盡可能搞到她手裏的物資麽？
沒關系，這個冤大頭，她當得挺開心的。
——
聊了兩句，兩人道別。
季漾騎上雪地摩托就打算離開。
還沒走幾步，路過一群人就被盯上，隨後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餵，停下，你這車怎麽賣啊？！”
季漾沒打算理會。
但兌換處這邊人多，她開的速度並不快，因此這群人見她不停下，直接被指揮沖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季漾氣笑了，剎車。
坐在背後的狗子扒著她肩膀，盯著這群人蠢蠢欲動。
厚重的衣服帽子圍巾擋住了他們的臉，季漾也不認識，但她總覺得那聲音很眼熟，因此特意找了找剛剛說話之人，就見那人從一旁過來，驕橫的聲音埋怨道：“你這人怎麽讓你停下，還繼續跑啊？是沒聽見嗎？！”
季漾盯著那身影兩秒，恍然。
她許久沒見的季老頭私生女。
季思月。
再看她周圍的人，幾個高大的男人，看著像是保安的樣子。
她這是發達了？
不對啊，前世記憶裏，季老頭因為公司並不是實業，天災後蒸發得最快，至少後來極熱時碰見季思月，她跟自己差不多的。
季漾也不做聲，靜靜地看著她。
就見季思月目光打量著她這輛雪地摩托，似乎滿意的點頭，隨後說：“一百斤糧食，這車賣我。”
季漾：？
她沈默了一下，很真誠的問：“你覺得我是冤大頭？”
季思月惱怒了：“什麽嘛，不就一破車，還要吃油，你能有多少油？用完還不是成了廢鐵，還不如賣我，最多再加五十斤糧食，不賣你就等著後悔吧。”
季漾笑出聲：“季思月，你腦子有病就去治！”
季思月氣急敗壞，正要罵人，忽然意識到什麽，她錯愕的摘下護目鏡，雙眼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後短暫的不適應，她仔細打量面前的人，都有些破音：“季漾？怎麽是你？你怎麽能有這種車？！”
季漾冷眼看著她：“你都能有這麽多保鏢，我怎麽就不能有輛車？”
季思月先是疑惑，隨後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麽，有些同情道：“你嫉妒我。”
季漾：……
季思月將她的無語當做默認，神色倨傲：“後悔了吧，讓你之前除夕夜沒過來，結果遭遇天災，之前驕傲得更什麽似的，現在……”她哼笑一聲：“那麽多錢都打水漂，應該挺難受吧？你要是現在跪下跟我認錯，我可以帶你回去找爸爸，給你一口飯吃。”
季漾啞然，該說她對自己厭惡至深，這個時候還願意給她口飯吃，就為了羞辱她，還是說她人好，面對討厭的人，居然也沒想讓她自生自滅？
她搖頭：“謝謝，不用了，麻煩讓開，我要回去了。”
季思月擰眉，似乎不理解她為什麽不願意，上前兩步拉住了車把手，說：“季漾，你幹嘛這麽固執？你依靠的那人也就給你一個摩托車，整天天寒地凍的都得自己出來賺物資，現在只要你認錯，就不用這麽折騰，不好嗎？”
“不好，因為這車是我自己買的。”季漾看向她，隔著護目鏡，一字一句道：“雪災之前我自己買著玩，剛空運送過來，大雪就來了，靠著這車子，我過得挺好的，至於你，季思月，那老頭有多少能耐你以為我不知道？家裏都沒點物資，哪來的資源給你請保鏢，讓你吃飽飯？”
季思月似乎被想到她能猜到這些，瞳孔驟縮緊縮，震驚又羞惱的看著她，正要反駁。
“行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季漾沒給她說話機會，說完直接扯開季思月。
她力道大，季思月又是個不鍛煉的嬌小姐，直接被扯得一個踉蹌，在冰滑的地方摔個屁股墩。
季漾用力擰油門，轟隆隆的動靜響起，直接轉向離開。
最邊上的兩個保鏢眼看著她那利落得完全不怕撞死人的勁兒，嚇得紛紛躲開，以至於季思月還沒從冰雪地面爬起來，就只能吸到滿口尾氣，氣急敗壞怒道：“季漾，你給我站住！”
聞言，季漾油門擰得更大了，車子迅速離開兌換點，繞過一個個巷子，將季思月甩開不見，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上輩子賣她，這輩子沒她，就賣季思月，虧他還一直說最疼愛這個女兒。
季老頭不愧是自私自利的貨。
爺爺奶奶明明挺好的人，為何會生出這麽一個兒子呢？
想不通。
實在想不通。
——
想不通的事情很多，季漾也從不糾結。
天災之下，她是一門心思怎麽能活得更好。
又過了大半個月，基地開放的消息終於被廣而告之。
不過第一次開放只有一小部分入住名額。
消息幾乎短時間內傳遍整個長南市，季漾這邊是姜靜和李沂主動上門說的。
有人激動有人惶恐。
有基地，就代表國家兜底，安全大大提升，也同樣也意味著國家可能認為天災短時間內不會結束，成立基地是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各種情況，那對很多努力了半輩子買房買車、創立公司、有自己事業的人卻是沈重打擊。
而普通幸存者絕大部分都是這類人群，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是沈重的打擊，更有承受不住打擊的，直接跳樓。
凍雨為這個世界添上了一抹晶瑩且堅硬的冰層，跳樓下來，幾乎直接落地後綻開一朵殷紅的花，隨後立即死亡，沒有任何緩沖。
消息傳過來的當天，就陸陸續續有尖叫聲、又哭嚎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嘉福小區就有好幾例。
季漾也親眼看見過一個，直直的從她面前跳下去，他的妻兒沒能拉住他，悲痛中，妻子也跟著跳下去，最後只剩一個半大的孩子在天臺哭得無助，又被好心人哄下去。
但不管怎麽說，基地的出現還是好處偏多。
除開承受不住的，其他幸存者都在歡喜。
哪怕暫時還沒資格進入基地的人也都在琢磨搬家的辦法。
這第一波入住的，自然是有本事的人。
給基地物資，交換入住名額，基地能養活更多普通幸存者，有本事的人也能有個安全的落腳之處。
聽見這個消息，季漾就知道來生意了，騎著一輛雪地摩托，又用繩子綁著拉著兩輛去了兌換處找羅老三，還是上次季思月給她的提醒，現在富人要搬家，物資那麽多，肯定需要一些靠譜的交通工具。
普通車子用不了，極地專用的車、或者改裝後的車價格更昂貴，只能官方和頂級富豪才用得起，而且數量有限，她這個雪地摩托，不就有了客戶麽？
當初季漾買這個，可是一口氣買了十輛，就怕天氣太冷，車子容易壞，得有個替換，但現在發現這些東西質量還挺好的，因此可以稍微賣出去一點。
她特意重點強調：“只要頂級翡翠，就那種帝王綠之類的，便宜的我都不要，最好是未經打磨的原石，最近閑著沒事在學雕刻，已經沒東西雕了。”
羅老三擦汗，不愧是有錢人，他習慣性訴苦：“……你這要求可太高了吧？！要是換不出去怎麽辦？”
季漾：“沒事，我拉回去。”
羅老三立即道：“放心，我羅老三就是拼了命也得給你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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