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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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夏望安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世界了。
在機器人們帶領著農奴, 把方圓十裏都清掃了個遍之後。
當地面上沒了辣眼睛的臟汙後，魔法世界也終於向夏望安展現出了真實的自己。
遍地都是的巨大樹木，飛躍在叢林間的奇異鳥兒, 綠草生長的很快，天空很低, 一團團大雲朵就像棉花糖一樣，仿若觸手可見。
奇形怪狀的小動物們躲藏在草叢中, 偷偷摸摸觀察著人類的動靜。
但偶爾, 也會有一些紅眼睛的動物，充滿攻擊力的跑到人群中，又很快被卡洛身邊的騎士們按住。
他們給好奇的夏望安解釋：“紅眼睛的動物都不能靠近, 它們很暴躁。”
夏望安想起來，那頭巨熊的眼睛也是紅的。
她沒多考慮, 立刻吩咐機器人們不要再磨刀霍霍向巨熊，而是讓它們擡走燒掉。
萬一要是有傳染病可不好了。
卡洛望著火堆裏的巨熊屍體, 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賣掉能有一千金”，但看看夏望安身上衣服繡著的昂貴魔石，又默默閉上了嘴。
蔡菜突然警惕的站到了夏望安身邊，手握弓箭，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願寧戴著耳機，提醒兩人：“五百米處有一隊人，我放大看一下, 保持警惕。”
很快，他放大畫面, 看清了來人面貌。
“是艾伯特伯爵。”
夏望安視力比所有人都好, 她遠遠望去，見到艾伯特伯爵騎著一匹黑馬, 遠遠停在山坡上，向這邊望來。
她其實之前沒有仔細打量伯爵的相貌，只記得他滿臉的笑容，和謙卑的低頭。
就好像是每一個土著那樣，被堆到眼前的財富迷花了眼，甚至願意為了討好陌生國度的公主，將自己的小兒子送過來當半個侍衛。
但此刻，艾伯特伯爵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樣。
他年紀大約四十多歲，還不到五十，滿臉都是胡子，幾乎看不清面貌，眼睛是艾伯特家族典型的棕眸。
那雙眸正沈沈的，望向被火堆燒著的巨熊屍身。
***
藍星，分析部。
“艾伯特伯爵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普通的伯爵，他的微表情和行為動作，都表明了偽裝的跡象。”
“表面上，他和卡洛一樣是個好哄貪財的權貴，但實際上，他一直在試圖觀察和打探望安，分辨她的來歷，目的。”
分析部的專家們坐在會議室，大屏幕上，正是艾伯特伯爵的面部截圖。
“比起伯爵，他更像是一個戰士。”
有人蹙眉：“看他腳落地的方向，他發力的時候，石磚都會有裂紋，這人戰鬥力絕對不低，望安在他身邊，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不至於，他對望安沒有多少惡意，那些偽裝也不是針對她，我們更傾向於，這和魔法世界的皇權有關系。”
“望安也很敏銳，她註意到了，回來後第一時間報告了。”
“望安在分辨善惡意上面，一向是很敏銳的。”
知道夏望安清楚伯爵在偽裝，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夏望安的戰鬥力是絕對沒什麽問題的，就算是打不過，她也可以隨時打開時空門，回到藍星。
“不過，既然伯爵在裝傻，那他的次子卡洛呢？他可是一直跟在望安身邊的。”
“哦，這個不用在意。”
有負責卡洛小組的專家立刻給出讓人安心的答案：
“他是真傻。”
魔法世界，被提及的卡洛註意到了三人都在看同一個方向。
他好奇的扭頭，雖然看不清人臉，但艾伯特家族的旗幟還是很好認的。
年輕而跳脫的伯爵次子立刻歡呼起來，很高興的揮手：“父親！”
他派人回城堡報信時，沒想到父親會親自到來。
遠處的隊伍不再停滯，而是跟隨著伯爵，騎著馬兒小跑到了眾人跟前。
隊伍在不遠處停下，伯爵從馬上翻身而下，快步走到夏望安跟前。
他右手落在左胸，身子微微彎下：
“殿下，艾伯特家族多謝您的慷慨。”
在他身後，是卡洛的大哥安德魯，他沈默跟隨著父親的動作，也微微欠身行禮。
這是很標準的貴族行禮。
比起之前伯爵對夏望安行的禮，這次看上去並不誇張，但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自帶了幾分貴氣。
夏望安大部分情況下都很講禮貌，對方這麽慎重的對她行禮，她也學著微微欠身，當做回禮。
回完禮，她才問：“為什麽要感謝我呢？”
又為什麽，在她面前解除了偽裝呢。
伯爵直起腰，棕色的眼眸裏，映照出前方燃燒著的火焰影子，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長子。
安德魯會意，立刻帶著騎士們往後退，給父親和夏望安他們留下一個談話空間。
卡洛一臉懵逼，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到底沒敢挑戰自己的屁股能不能硬過父親的藤條，縮頭縮腦的跟著退到了後方。
等所有人退遠了，伯爵看了一眼夏望安身邊站著的願寧和蔡菜，並沒有提出讓他們也離開的建議。
他很清楚，有求於人時，姿態再怎麽低都是應該的。
“瑪卡大陸上，藏著詛咒。”
伯爵微微低著頭，看向大地上新生的綠草嫩芽：
“動物，精靈，獸人，地精，人類，都在生病，所有生物都變了，動物開始嗜血，精靈不再能聯絡樹木，獸人變得暴躁易怒，地精壽命銳減。”
“人類……人類也陷在了各種頻發的疫病中，幾乎每個月，都有成批的人類死去，和平不再屬於瑪卡大陸，所有人都在疾病的陰影下，成為了戰爭的奴隸。”
“繼續這樣下去，不過五十年，瑪卡大陸將會化為一片死地。”
他擡起頭，棕色的眼眸裏，閃著微光，直視夏望安幾人：
“但我並沒有在您和您的騎士身上，發現疾病的影子，您周圍的氣息，過於純凈了。”
“我想，您或許，就是我們等待的生機。”
願寧和蔡菜藏在頭盔下的面上，略帶疑惑。
氣息？什麽氣息？
他們只感受到了身上烤肉的氣息，或許還有點烤玉米的香味。
唯有夏望安神情平靜。
藍天白雲下，黑發少女微微仰頭，看向了天空的更高處。
那裏，是一片殘垣斷壁——
不斷有黑煙從其中冒出，它們卷席著所有目之所及，沖向大地各處，進入到所有生物體內。
包括面前站著的伯爵，他的身體裏也有微微的黑煙冒出，只是被他懷中的什麽東西壓下去了一大半。
夏望安點點那個部位：“這裏放著什麽？”
伯爵微微一怔，隨後神情越發謹慎恭敬，他小心從懷中拿出一個布袋，打開來，裏面是一根白色羽毛。
“沒想到您連這都看出來了，這是艾伯特家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賜福之羽，父親將它交給我時，說它曾經得到過光明神的賜福。”
他的神情有些悲傷：“被疾病纏身的人活不過三十歲，但擁有賜福之羽的人，卻可以破除這種詛咒。”
夏望安已經明白了：“你的父親在你快滿三十歲的時候，把它給了你。”
“是的，艾伯特家族世代都是這麽做的，否則也根本延續不了家族的榮光。”
上一代在下一代即將滿三十歲時，交托賜福之羽，自己死去，而下一代，又在下下一代快到年歲時這樣做。
一代接一代，保證艾伯特家族的每一任新主人都能夠在壯年時接任。
夏望安接過這根白色羽毛，它通體雪白，散發著柔和的光，即使只有一點力量，卻也可以窺見其中的強大。
但這力量卻並不傷人，只微微波動著，盡力驅散掉周邊的黑霧。
她本能的覺得，這股力量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
一道畫面突然從她腦海中閃過。
——漫天白羽飄落，落在血泊中，潔白的顏色也染上了紅。
有人擁抱她手中的長刀，在血跡打濕她黑袍時，溫柔擡手，輕輕遮住了她的眼。
“望安。”
“謝謝。”
——【叮鈴鈴！望安醒來啦！】
——【叮鈴鈴！望安快醒，快醒，再不醒來太陽要曬屁股啦！】
夏望安被007的呼喚聲猛然驚醒，按了按腦袋：【頭疼。】
她眼神略有些恍惚，只覺剛剛好像回憶起了什麽，可再去想，又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007，你覺得這根羽毛的力量，是不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007不記得啦。】
007嘟嘟囔囔：【宿主你頭還疼嗎？一定是因為你昨晚上偷偷去屋頂修煉！我就說了，在床上一邊睡覺一邊修煉也是一個樣子的嘛。】
熱衷於偷偷修煉的夏望安立刻反駁：【不可能！修煉只會越修越好！絕對不可能感冒的！】
“望安，你怎麽了？你額頭出汗了。”
願寧拿著手帕，小心給夏望安擦拭著。
蔡菜趕緊湊過來：“出汗了？這天也不熱啊，望安你捂著頭幹嘛？”
夏望安捂著頭：“頭好疼，感覺要長腦子了。”
兩人：“……”
還好，頭只疼了一下下，就不疼了。
夏望安開始懷疑，是不是剛剛那頓燒烤不幹凈。
“下次吃東西還是要消毒。”
她一邊盤算著食物的衛生問題，一邊將手中的白羽還給了伯爵。
“既然是光明神賜福才有的作用，你們為什麽不再去找光明神賜福呢？教會不是到處都有嗎？”
伯爵面容苦澀：“早就試過了，無論如何虔誠跪拜，祈求，都得不到多的賜福了。”
疾病頻發時，戰爭來臨時，祈求聲沒有一刻是斷開的。
——“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求您，不要奪走我女兒的性命，求求您，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換取她的平安。”
——“我所崇敬的神啊，請保佑我的國家吧，人們已經死的夠多了，我不想和我的家人分離。”
——“尊敬的光明神，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
祈求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絕望。
神卻從不出現。
——仿佛，祂拋棄了自己的子民。
伯爵垂眸，緊緊握住白羽。
他在被燃燒著的巨熊屍體邊，輕輕獻上了一束花朵。
三百年前，艾伯特家族與巨熊並肩作戰，是最好的夥伴。
可當疾病來臨，曾經的夥伴失去神智，成為了艾伯特領地裏最兇殘的野獸。
對於伯爵來說，殺死巨熊之後，讓它在烈火中安息，免於皮毛成為售賣品的夏望安，才是他願意向她行禮的最大原因。
鮮花在火焰中枯萎。
伯爵嘆息一聲：
“或許，神意如此。”
夏望安卻是望向天空深處的殘缺建築。
也或許，是神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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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形怪狀的小動物們躲藏在草叢中, 偷偷摸摸觀察著人類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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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給好奇的夏望安解釋：“紅眼睛的動物都不能靠近, 它們很暴躁。”
夏望安想起來，那頭巨熊的眼睛也是紅的。
她沒多考慮, 立刻吩咐機器人們不要再磨刀霍霍向巨熊，而是讓它們擡走燒掉。
萬一要是有傳染病可不好了。
卡洛望著火堆裏的巨熊屍體, 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賣掉能有一千金”，但看看夏望安身上衣服繡著的昂貴魔石，又默默閉上了嘴。
蔡菜突然警惕的站到了夏望安身邊，手握弓箭，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願寧戴著耳機，提醒兩人：“五百米處有一隊人，我放大看一下, 保持警惕。”
很快，他放大畫面, 看清了來人面貌。
“是艾伯特伯爵。”
夏望安視力比所有人都好, 她遠遠望去，見到艾伯特伯爵騎著一匹黑馬, 遠遠停在山坡上，向這邊望來。
她其實之前沒有仔細打量伯爵的相貌，只記得他滿臉的笑容，和謙卑的低頭。
就好像是每一個土著那樣，被堆到眼前的財富迷花了眼，甚至願意為了討好陌生國度的公主，將自己的小兒子送過來當半個侍衛。
但此刻，艾伯特伯爵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樣。
他年紀大約四十多歲，還不到五十，滿臉都是胡子，幾乎看不清面貌，眼睛是艾伯特家族典型的棕眸。
那雙眸正沈沈的，望向被火堆燒著的巨熊屍身。
***
藍星，分析部。
“艾伯特伯爵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普通的伯爵，他的微表情和行為動作，都表明了偽裝的跡象。”
“表面上，他和卡洛一樣是個好哄貪財的權貴，但實際上，他一直在試圖觀察和打探望安，分辨她的來歷，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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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伯爵，他更像是一個戰士。”
有人蹙眉：“看他腳落地的方向，他發力的時候，石磚都會有裂紋，這人戰鬥力絕對不低，望安在他身邊，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不至於，他對望安沒有多少惡意，那些偽裝也不是針對她，我們更傾向於，這和魔法世界的皇權有關系。”
“望安也很敏銳，她註意到了，回來後第一時間報告了。”
“望安在分辨善惡意上面，一向是很敏銳的。”
知道夏望安清楚伯爵在偽裝，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夏望安的戰鬥力是絕對沒什麽問題的，就算是打不過，她也可以隨時打開時空門，回到藍星。
“不過，既然伯爵在裝傻，那他的次子卡洛呢？他可是一直跟在望安身邊的。”
“哦，這個不用在意。”
有負責卡洛小組的專家立刻給出讓人安心的答案：
“他是真傻。”
魔法世界，被提及的卡洛註意到了三人都在看同一個方向。
他好奇的扭頭，雖然看不清人臉，但艾伯特家族的旗幟還是很好認的。
年輕而跳脫的伯爵次子立刻歡呼起來，很高興的揮手：“父親！”
他派人回城堡報信時，沒想到父親會親自到來。
遠處的隊伍不再停滯，而是跟隨著伯爵，騎著馬兒小跑到了眾人跟前。
隊伍在不遠處停下，伯爵從馬上翻身而下，快步走到夏望安跟前。
他右手落在左胸，身子微微彎下：
“殿下，艾伯特家族多謝您的慷慨。”
在他身後，是卡洛的大哥安德魯，他沈默跟隨著父親的動作，也微微欠身行禮。
這是很標準的貴族行禮。
比起之前伯爵對夏望安行的禮，這次看上去並不誇張，但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自帶了幾分貴氣。
夏望安大部分情況下都很講禮貌，對方這麽慎重的對她行禮，她也學著微微欠身，當做回禮。
回完禮，她才問：“為什麽要感謝我呢？”
又為什麽，在她面前解除了偽裝呢。
伯爵直起腰，棕色的眼眸裏，映照出前方燃燒著的火焰影子，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長子。
安德魯會意，立刻帶著騎士們往後退，給父親和夏望安他們留下一個談話空間。
卡洛一臉懵逼，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到底沒敢挑戰自己的屁股能不能硬過父親的藤條，縮頭縮腦的跟著退到了後方。
等所有人退遠了，伯爵看了一眼夏望安身邊站著的願寧和蔡菜，並沒有提出讓他們也離開的建議。
他很清楚，有求於人時，姿態再怎麽低都是應該的。
“瑪卡大陸上，藏著詛咒。”
伯爵微微低著頭，看向大地上新生的綠草嫩芽：
“動物，精靈，獸人，地精，人類，都在生病，所有生物都變了，動物開始嗜血，精靈不再能聯絡樹木，獸人變得暴躁易怒，地精壽命銳減。”
“人類……人類也陷在了各種頻發的疫病中，幾乎每個月，都有成批的人類死去，和平不再屬於瑪卡大陸，所有人都在疾病的陰影下，成為了戰爭的奴隸。”
“繼續這樣下去，不過五十年，瑪卡大陸將會化為一片死地。”
他擡起頭，棕色的眼眸裏，閃著微光，直視夏望安幾人：
“但我並沒有在您和您的騎士身上，發現疾病的影子，您周圍的氣息，過於純凈了。”
“我想，您或許，就是我們等待的生機。”
願寧和蔡菜藏在頭盔下的面上，略帶疑惑。
氣息？什麽氣息？
他們只感受到了身上烤肉的氣息，或許還有點烤玉米的香味。
唯有夏望安神情平靜。
藍天白雲下，黑發少女微微仰頭，看向了天空的更高處。
那裏，是一片殘垣斷壁——
不斷有黑煙從其中冒出，它們卷席著所有目之所及，沖向大地各處，進入到所有生物體內。
包括面前站著的伯爵，他的身體裏也有微微的黑煙冒出，只是被他懷中的什麽東西壓下去了一大半。
夏望安點點那個部位：“這裏放著什麽？”
伯爵微微一怔，隨後神情越發謹慎恭敬，他小心從懷中拿出一個布袋，打開來，裏面是一根白色羽毛。
“沒想到您連這都看出來了，這是艾伯特家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賜福之羽，父親將它交給我時，說它曾經得到過光明神的賜福。”
他的神情有些悲傷：“被疾病纏身的人活不過三十歲，但擁有賜福之羽的人，卻可以破除這種詛咒。”
夏望安已經明白了：“你的父親在你快滿三十歲的時候，把它給了你。”
“是的，艾伯特家族世代都是這麽做的，否則也根本延續不了家族的榮光。”
上一代在下一代即將滿三十歲時，交托賜福之羽，自己死去，而下一代，又在下下一代快到年歲時這樣做。
一代接一代，保證艾伯特家族的每一任新主人都能夠在壯年時接任。
夏望安接過這根白色羽毛，它通體雪白，散發著柔和的光，即使只有一點力量，卻也可以窺見其中的強大。
但這力量卻並不傷人，只微微波動著，盡力驅散掉周邊的黑霧。
她本能的覺得，這股力量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
一道畫面突然從她腦海中閃過。
——漫天白羽飄落，落在血泊中，潔白的顏色也染上了紅。
有人擁抱她手中的長刀，在血跡打濕她黑袍時，溫柔擡手，輕輕遮住了她的眼。
“望安。”
“謝謝。”
——【叮鈴鈴！望安醒來啦！】
——【叮鈴鈴！望安快醒，快醒，再不醒來太陽要曬屁股啦！】
夏望安被007的呼喚聲猛然驚醒，按了按腦袋：【頭疼。】
她眼神略有些恍惚，只覺剛剛好像回憶起了什麽，可再去想，又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007，你覺得這根羽毛的力量，是不是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007不記得啦。】
007嘟嘟囔囔：【宿主你頭還疼嗎？一定是因為你昨晚上偷偷去屋頂修煉！我就說了，在床上一邊睡覺一邊修煉也是一個樣子的嘛。】
熱衷於偷偷修煉的夏望安立刻反駁：【不可能！修煉只會越修越好！絕對不可能感冒的！】
“望安，你怎麽了？你額頭出汗了。”
願寧拿著手帕，小心給夏望安擦拭著。
蔡菜趕緊湊過來：“出汗了？這天也不熱啊，望安你捂著頭幹嘛？”
夏望安捂著頭：“頭好疼，感覺要長腦子了。”
兩人：“……”
還好，頭只疼了一下下，就不疼了。
夏望安開始懷疑，是不是剛剛那頓燒烤不幹凈。
“下次吃東西還是要消毒。”
她一邊盤算著食物的衛生問題，一邊將手中的白羽還給了伯爵。
“既然是光明神賜福才有的作用，你們為什麽不再去找光明神賜福呢？教會不是到處都有嗎？”
伯爵面容苦澀：“早就試過了，無論如何虔誠跪拜，祈求，都得不到多的賜福了。”
疾病頻發時，戰爭來臨時，祈求聲沒有一刻是斷開的。
——“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求您，不要奪走我女兒的性命，求求您，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換取她的平安。”
——“我所崇敬的神啊，請保佑我的國家吧，人們已經死的夠多了，我不想和我的家人分離。”
——“尊敬的光明神，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
祈求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絕望。
神卻從不出現。
——仿佛，祂拋棄了自己的子民。
伯爵垂眸，緊緊握住白羽。
他在被燃燒著的巨熊屍體邊，輕輕獻上了一束花朵。
三百年前，艾伯特家族與巨熊並肩作戰，是最好的夥伴。
可當疾病來臨，曾經的夥伴失去神智，成為了艾伯特領地裏最兇殘的野獸。
對於伯爵來說，殺死巨熊之後，讓它在烈火中安息，免於皮毛成為售賣品的夏望安，才是他願意向她行禮的最大原因。
鮮花在火焰中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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