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第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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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第十八天
梁永明導演的這部《空城》是他“刑偵三部曲”系列的收官之作，這一系列中的前兩部——《迷途》和《餘燼》當年一經播出就引起了很大反響，一舉成為當時的年度收視冠軍，劇組更是在當年三大權威電視劇頒獎禮上斬獲榮譽無數。
在《餘燼》播出七年後，《空城》開機的消息剛剛傳出，就直接一躍成為“今年最值得期待的電視劇”榜單之首，連帶著前兩部的互聯網播放量再次攀升至實時榜單前三名。
這也就是為什麽，梁永明可以眼都不眨地換掉之前那個女演員——有他的名號鎮在這裏，有的是人不計戲份多少、只求一個在劇中露臉的機會。
秦挽箏自然也知道這個機會多麽難得，於是越發不敢懈怠。
此前，在演員人選開天窗的時候，劇組為了整體拍攝進度調整了一下拍攝計劃，因此秦挽箏進組後拿到的通告單上，她的拍攝場次和時間比較零碎、戰線不得不拉得比較長，但她沒有半分急躁，反而慶幸自己有了更多時間和劇組其他工作人員磨合、找到更加貼合人物的表演狀態。
同時，在沒有其他工作安排的時候，秦挽箏也會帶著周夏搬著小馬紮，和其他演員一起圍在導演和監視器的後方，觀摩劇組老戲骨、大前輩們拍攝。
梁導雖然對待作品比較嚴苛，但面對一群上進好學的小年輕，自然不會吝嗇，興致上來時也會就著當前的拍攝指點周圍的演員們幾句。
許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劇組氛圍的秦挽箏，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剛出道的那段日子。
雖然很累，但每天都充滿了幹勁。
“卡——！”
梁永明拍了拍手，示意今晚所有拍攝工作全部結束，奮戰到淩晨四點半的劇組工作人員們終於可以宣告收工：“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啊！”
“姐，明早十點整，《New Style》那邊官宣六月刊的相關信息，十二點整雜志線上開售。”
周夏捧著手機給秦挽箏同步方艾那邊發來的工作消息：“艾姐說讓咱們記得帶文案轉發官博。”
正式拍攝第一天就是一下午追逐戲+一個大夜的秦挽箏無力地點點頭，眼睛都快睜不開：“定個九點五十的鬧鐘，以免咱倆都把這事給忘了……”
明天沒有她的戲份，她決定在酒店補個覺調整一下狀態，為了防止自己睡過頭，她強打起精神：“噢不，在九點五十、五十五、五十八都定上鬧鐘，以防萬一。”
由於她本就是燕城本地人，因此，秦挽箏並沒有和劇組成員們一起住酒店，而是帶著周夏一起住在自己在燕城的家裏，每天自行開車往返上下班。
在停車場裏的一眾保姆車中找到了自己那輛銀灰色SUV，剛準備拉開車門，停在她車旁邊的黑色保姆車的門就忽然打開了。
“還打算自己開車回？”
林翊燃傾身，半探出來，嗓音裏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沙啞：“疲勞駕駛的危害，秦老師學駕照的時候沒學過嗎？”
“上車，送你們回去。”
秦挽箏看著林翊燃掛著紅血絲的眼睛。
今天拍攝的是男主角發現自己一直以來追查到的線索都是嫌疑人故意留給自己的、自己在這場角逐中一直處於被動地位，心急之下，對當天抓捕行動中親手逮捕回來的犯罪嫌疑人小頭目進行了一天一夜的審訊。
而飾演這個反派小頭目的，就是秦挽箏。
兩人作為今天所拍場次中最重要的兩個角色，一正一邪在小小的審訊室裏對峙、試探，徹底入戲後全程保持著高度的緊張和戒備，雙方不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產生了極大的消耗。
“酒店和我家是兩個相反的方向，一來一回多耽誤功夫，”秦挽箏搖搖頭，不想耽誤林翊燃寶貴的休息時間，“你明早不是還有戲份要拍，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司機開車又不是我開車，覺我可以在車上補，”林翊燃卻完全沒有退讓，“倒是你，疲勞駕駛，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岔子我該怎麽辦？”
秦挽箏一楞，就又聽見林翊燃緊接著繼續說道——
“總不能再換個女演員來和我把今天這些戲份再重拍一遍吧。”
原來是擔心拖延拍攝進度啊，嚇她一跳。
秦挽箏在心裏暗笑自己今天大概是累暈了頭，人家隨便順口說句話都能讓她差點轉不過彎來。
“好啦，別磨蹭了，”林翊燃往裏挪了個位子，朝車外的兩人招招手，“快上車，這樣大家都能早點回去休息。”
“那就麻煩你們了。”秦挽箏也不再矯情，朝車上幾人道了聲謝，便帶著周夏上了車。
淩晨，整座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忙碌和喧鬧，陷入靜謐的沈睡，高峰期擁堵不堪的市中心十字路口在這個時候也變得冷清下來。
黑色保姆車形單影只地行駛在空曠安靜的道路上，車內車外均是一片安靜。
秦挽箏實在疲憊極了，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闔眼淺淺休息了一陣，隱約間感覺到車速正在慢慢降低，還以為是到了她家附近，強打起精神睜開眼。
車內沒有開燈，大約是為了不打擾他們的休息，秦挽箏輕輕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才發現，車子減速不過只是為了等紅燈而已。
“秦老師您好好休息就行，到了的話我會叫你的。”坐在前排始終關心著後排兩位藝人情況的明銳及時貼心地回頭，壓著聲線用氣聲說道，“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秦挽箏點頭，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周身縈繞著的疲憊和困倦並不能掩蓋她精致明麗的艷色，即使離開劇組前她已經初步卸過一遍妝，此時臉上未施粉黛，明銳卻還是被秦挽箏的笑容晃到，即使他知道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非分之想，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臟猛跳了一瞬。
幽幽瞥了一眼靠在椅背上已經睡著了的自家藝人，明銳在心裏“嘖嘖”兩聲，想了想，從自己腿邊的大包裏抽出兩條薄薄的小毯：“秦老師，需要毯子嗎？”
正值燕城悶熱潮濕的仲夏，空調兢兢業業地持續工作著，為車內輸送著陣陣冷氣，雖然溫度並沒有調得很低，但吹久了還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涼意。
秦挽箏穿著一件寬松休閑的短袖T恤，搓了搓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明銳連忙將兩條薄毯一起遞給秦挽箏，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這有點夠不到，秦老師，能麻煩您幫我給翊燃也披一下毯子嗎？”
明銳作為林翊燃的助理，坐在了副駕的位置，秦挽箏和林翊燃並排坐在第二排，周夏則帶著背包坐在第三排。
秦挽箏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對，十分自然地接過薄毯，趁著紅燈還未結束，傾身朝林翊燃那邊湊去。
大概是白天實在累極了，平時片場裏隔著八百米都能察覺到秦挽箏動靜的人此刻安靜地陷在座椅裏，腦袋微微歪著，呼吸輕柔而平穩。
窗外的路燈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在自己周圍輻射出一圈暖色的光暈，擦過他們的車身，淺淺地投入一絲細微的光芒，並不晃眼，卻也足夠秦挽箏看清眼前車內的情況。
秦挽箏輕手輕腳地薄毯蓋在林翊燃的身上，還貼心地幫他掖了一下毯子的邊緣。
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這麽近看他，昔日電視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少年如今已初具銳利的棱角，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揚起頭時會露出野性漂亮的下頜線條。
平日裏藝人們面對鏡頭時總是化著精致無暇的妝容，男藝人們也不例外。因此即使和林翊燃在之前的偶像劇裏拍過不少吻戲的秦挽箏也是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他的鼻梁靠右側還有一顆小小的、淡淡的、正常社交距離下幾乎看不出來的小痣。
怎麽沒有化妝師在給他做造型的時候想到把這顆痣給他點出來呢。
秦挽箏一邊想著，一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那顆淺淺的小痣。
就在指腹即將碰到他的皮膚時，秦挽箏忽然回過神。
手指懸停，離林翊燃的鼻梁只有薄薄一線的距離。
即使還沒有完全觸碰到林翊燃的臉，秦挽箏卻還是恍惚間感覺到有一簇火苗似乎順著她的食指席卷了上來。
秦挽箏近乎於心虛地飛快縮回自己的座椅上，心有餘悸地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林翊燃，見對方仍然沈沈睡著，又見前排的司機師傅和明銳似乎都沒有註意到自己剛才的動作，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綠燈適時亮起，秦挽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毯，側過臉閉上了眼睛。
她本想以補眠來逃避自己的心虛，可之前那股疲倦和睡意卻徹底消失不見。
即使閉著眼，腦子裏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林翊燃高挺鼻梁上的那顆她差點觸摸到了的小痣。
她在想什麽呢！這和劇本裏那個尾隨少女的變態癡漢大叔有什麽區別！顯得多不專業！
秦挽箏在心底無聲對自己進行了一通全方位多角度的良心譴責。
後半程，車內安靜得宛若無人。
車子緩緩在秦挽箏所住的小區門口停穩，明銳剛一回過頭：“秦……”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原本閉著眼靠在座位上小憩的女人立刻睜開眼，聲音輕柔語速卻極快：“到了是吧，今晚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一邊說著，一邊逃也似的下了車。
睡了半路根本不知道車上之前發生了什麽的周夏一頭霧水地看著秦挽箏頭也不回地跳下了車，趕忙拎包跟上。
明銳一直目送著兩人走進小區大門後才關上車門，剛要招呼司機師傅送他和林翊燃回酒店，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疲倦中帶著些許愉悅的聲音：
“幹得不錯。”
“？？”
明銳猛得一回頭，差點閃著自己的脖子：“你沒睡啊！？”
林翊燃懶懶地撩起眼睫看他一眼，沒有答話，只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薄毯，打了個哈欠後才幽幽說道：“回去給你加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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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明導演的這部《空城》是他“刑偵三部曲”系列的收官之作，這一系列中的前兩部——《迷途》和《餘燼》當年一經播出就引起了很大反響，一舉成為當時的年度收視冠軍，劇組更是在當年三大權威電視劇頒獎禮上斬獲榮譽無數。
在《餘燼》播出七年後，《空城》開機的消息剛剛傳出，就直接一躍成為“今年最值得期待的電視劇”榜單之首，連帶著前兩部的互聯網播放量再次攀升至實時榜單前三名。
這也就是為什麽，梁永明可以眼都不眨地換掉之前那個女演員——有他的名號鎮在這裏，有的是人不計戲份多少、只求一個在劇中露臉的機會。
秦挽箏自然也知道這個機會多麽難得，於是越發不敢懈怠。
此前，在演員人選開天窗的時候，劇組為了整體拍攝進度調整了一下拍攝計劃，因此秦挽箏進組後拿到的通告單上，她的拍攝場次和時間比較零碎、戰線不得不拉得比較長，但她沒有半分急躁，反而慶幸自己有了更多時間和劇組其他工作人員磨合、找到更加貼合人物的表演狀態。
同時，在沒有其他工作安排的時候，秦挽箏也會帶著周夏搬著小馬紮，和其他演員一起圍在導演和監視器的後方，觀摩劇組老戲骨、大前輩們拍攝。
梁導雖然對待作品比較嚴苛，但面對一群上進好學的小年輕，自然不會吝嗇，興致上來時也會就著當前的拍攝指點周圍的演員們幾句。
許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劇組氛圍的秦挽箏，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大學剛出道的那段日子。
雖然很累，但每天都充滿了幹勁。
“卡——！”
梁永明拍了拍手，示意今晚所有拍攝工作全部結束，奮戰到淩晨四點半的劇組工作人員們終於可以宣告收工：“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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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拍攝第一天就是一下午追逐戲+一個大夜的秦挽箏無力地點點頭，眼睛都快睜不開：“定個九點五十的鬧鐘，以免咱倆都把這事給忘了……”
明天沒有她的戲份，她決定在酒店補個覺調整一下狀態，為了防止自己睡過頭，她強打起精神：“噢不，在九點五十、五十五、五十八都定上鬧鐘，以防萬一。”
由於她本就是燕城本地人，因此，秦挽箏並沒有和劇組成員們一起住酒店，而是帶著周夏一起住在自己在燕城的家裏，每天自行開車往返上下班。
在停車場裏的一眾保姆車中找到了自己那輛銀灰色SUV，剛準備拉開車門，停在她車旁邊的黑色保姆車的門就忽然打開了。
“還打算自己開車回？”
林翊燃傾身，半探出來，嗓音裏帶著明顯的疲憊和沙啞：“疲勞駕駛的危害，秦老師學駕照的時候沒學過嗎？”
“上車，送你們回去。”
秦挽箏看著林翊燃掛著紅血絲的眼睛。
今天拍攝的是男主角發現自己一直以來追查到的線索都是嫌疑人故意留給自己的、自己在這場角逐中一直處於被動地位，心急之下，對當天抓捕行動中親手逮捕回來的犯罪嫌疑人小頭目進行了一天一夜的審訊。
而飾演這個反派小頭目的，就是秦挽箏。
兩人作為今天所拍場次中最重要的兩個角色，一正一邪在小小的審訊室裏對峙、試探，徹底入戲後全程保持著高度的緊張和戒備，雙方不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產生了極大的消耗。
“酒店和我家是兩個相反的方向，一來一回多耽誤功夫，”秦挽箏搖搖頭，不想耽誤林翊燃寶貴的休息時間，“你明早不是還有戲份要拍，還是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司機開車又不是我開車，覺我可以在車上補，”林翊燃卻完全沒有退讓，“倒是你，疲勞駕駛，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岔子我該怎麽辦？”
秦挽箏一楞，就又聽見林翊燃緊接著繼續說道——
“總不能再換個女演員來和我把今天這些戲份再重拍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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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箏在心裏暗笑自己今天大概是累暈了頭，人家隨便順口說句話都能讓她差點轉不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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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們了。”秦挽箏也不再矯情，朝車上幾人道了聲謝，便帶著周夏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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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挽箏實在疲憊極了，抱著手臂靠在椅背上闔眼淺淺休息了一陣，隱約間感覺到車速正在慢慢降低，還以為是到了她家附近，強打起精神睜開眼。
車內沒有開燈，大約是為了不打擾他們的休息，秦挽箏輕輕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才發現，車子減速不過只是為了等紅燈而已。
“秦老師您好好休息就行，到了的話我會叫你的。”坐在前排始終關心著後排兩位藝人情況的明銳及時貼心地回頭，壓著聲線用氣聲說道，“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秦挽箏點頭，回以一個淺淺的微笑。
周身縈繞著的疲憊和困倦並不能掩蓋她精致明麗的艷色，即使離開劇組前她已經初步卸過一遍妝，此時臉上未施粉黛，明銳卻還是被秦挽箏的笑容晃到，即使他知道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非分之想，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心臟猛跳了一瞬。
幽幽瞥了一眼靠在椅背上已經睡著了的自家藝人，明銳在心裏“嘖嘖”兩聲，想了想，從自己腿邊的大包裏抽出兩條薄薄的小毯：“秦老師，需要毯子嗎？”
正值燕城悶熱潮濕的仲夏，空調兢兢業業地持續工作著，為車內輸送著陣陣冷氣，雖然溫度並沒有調得很低，但吹久了還是讓人覺得有幾分涼意。
秦挽箏穿著一件寬松休閑的短袖T恤，搓了搓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明銳連忙將兩條薄毯一起遞給秦挽箏，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我這有點夠不到，秦老師，能麻煩您幫我給翊燃也披一下毯子嗎？”
明銳作為林翊燃的助理，坐在了副駕的位置，秦挽箏和林翊燃並排坐在第二排，周夏則帶著背包坐在第三排。
秦挽箏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對，十分自然地接過薄毯，趁著紅燈還未結束，傾身朝林翊燃那邊湊去。
大概是白天實在累極了，平時片場裏隔著八百米都能察覺到秦挽箏動靜的人此刻安靜地陷在座椅裏，腦袋微微歪著，呼吸輕柔而平穩。
窗外的路燈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在自己周圍輻射出一圈暖色的光暈，擦過他們的車身，淺淺地投入一絲細微的光芒，並不晃眼，卻也足夠秦挽箏看清眼前車內的情況。
秦挽箏輕手輕腳地薄毯蓋在林翊燃的身上，還貼心地幫他掖了一下毯子的邊緣。
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這麽近看他，昔日電視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少年如今已初具銳利的棱角，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揚起頭時會露出野性漂亮的下頜線條。
平日裏藝人們面對鏡頭時總是化著精致無暇的妝容，男藝人們也不例外。因此即使和林翊燃在之前的偶像劇裏拍過不少吻戲的秦挽箏也是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他的鼻梁靠右側還有一顆小小的、淡淡的、正常社交距離下幾乎看不出來的小痣。
怎麽沒有化妝師在給他做造型的時候想到把這顆痣給他點出來呢。
秦挽箏一邊想著，一邊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那顆淺淺的小痣。
就在指腹即將碰到他的皮膚時，秦挽箏忽然回過神。
手指懸停，離林翊燃的鼻梁只有薄薄一線的距離。
即使還沒有完全觸碰到林翊燃的臉，秦挽箏卻還是恍惚間感覺到有一簇火苗似乎順著她的食指席卷了上來。
秦挽箏近乎於心虛地飛快縮回自己的座椅上，心有餘悸地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林翊燃，見對方仍然沈沈睡著，又見前排的司機師傅和明銳似乎都沒有註意到自己剛才的動作，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綠燈適時亮起，秦挽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薄毯，側過臉閉上了眼睛。
她本想以補眠來逃避自己的心虛，可之前那股疲倦和睡意卻徹底消失不見。
即使閉著眼，腦子裏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林翊燃高挺鼻梁上的那顆她差點觸摸到了的小痣。
她在想什麽呢！這和劇本裏那個尾隨少女的變態癡漢大叔有什麽區別！顯得多不專業！
秦挽箏在心底無聲對自己進行了一通全方位多角度的良心譴責。
後半程，車內安靜得宛若無人。
車子緩緩在秦挽箏所住的小區門口停穩，明銳剛一回過頭：“秦……”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原本閉著眼靠在座位上小憩的女人立刻睜開眼，聲音輕柔語速卻極快：“到了是吧，今晚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一邊說著，一邊逃也似的下了車。
睡了半路根本不知道車上之前發生了什麽的周夏一頭霧水地看著秦挽箏頭也不回地跳下了車，趕忙拎包跟上。
明銳一直目送著兩人走進小區大門後才關上車門，剛要招呼司機師傅送他和林翊燃回酒店，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疲倦中帶著些許愉悅的聲音：
“幹得不錯。”
“？？”
明銳猛得一回頭，差點閃著自己的脖子：“你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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