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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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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第十天

七個嘉賓兵分四路,很快就找到了古堡的配電箱以及通往一樓的大門鑰匙。可誰知眾人剛從二樓下來,周皓就誤打誤撞地開啟了一扇暗紅色木門,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陳設,就有四個穿著黑色侍者服化著慘白妝容的NPC張牙舞爪地朝眾人撲了過來。

為了防止嘉賓們直接被NPC一鍋端,劉沐哲當機立斷大喊一聲:“跑跑跑,大家分頭跑!”

秦挽箏和越溪兩個女生的服裝本就比男嘉賓們繁冗一些,更遑論還踩著高跟鞋,論追逐戰,哪是這些看上去就五大三粗身強力壯的黑衣人們的對手。

跑肯定是跑不過了,那就只有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了。

但此刻秦挽箏也顧不得其他,攏著裙擺躲在大廳一根羅馬柱後面,見NPC們的註意力被四散跑開的其他人吸引過去,找準一個空檔偷偷跑開。

只是還沒來得及跑出去多遠,就被忽然回頭的NPC看了個正著。

!!!

被發現了!

和她對上目光的NPC下一秒便朝她的方向跑了過來,秦挽箏咬牙提起裙擺,鞋跟在光潔的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噠噠噠”的脆聲。

好端端的,忽然回什麽頭!

為了防止吸引其他正在追人NPC的註意,秦挽箏挑了個遠離人群的大廳角落方向直直奔去。

不遠處嘉賓們不時冒出的叫喊聲和交疊繁雜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秦挽箏忽然對於參加這檔節目產生了一絲絲微弱的後悔——

“現在怎麽辦?”秦挽箏單手叉腰蹙著眉頭在小房間裏來回踱步,“現在連需要什麽線索我們都還不知道,外面還都是正在四處抓人的NPC,我們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吧。”  在屏幕外看嘉賓們被追得人仰馬翻的時候多麽快樂,自己被追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聽著身後追來的NPC腳步聲越來越近,秦挽箏的心臟因奔跑和緊張而瘋狂跳動,撲通撲通的撞擊著鼓膜。

就在以為自己就要被NPC這麽抓住了的時候,旁邊一道小門忽然打開,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一聲尖叫差點脫口而出。

“快進來。”林翊燃將她拉近一旁小房間裏,然後“砰”得一聲關門落鎖。

“呼、呼……”

秦挽箏後單手按著胸口喘著氣,剛要往門板上靠,門外就傳來一陣敲門聲,給她嚇得一激靈,連忙後退兩步,站得離門更遠了些。

林翊燃伸手虛護在她背後,見她站穩還貼心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門外黑衣人的拍門聲有持續了一會兒才徹底停歇,秦挽箏頓了頓,而後壯著膽子湊近了些,將右耳貼在門上。

“走遠了?”林翊燃輕笑著問。

“噓,別說話,”秦挽箏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聽不清了。”

原本一絲不茍的編發經過一天的拍攝已經有些松散,幾縷打著彎的碎發溜出來散落在她的頰側耳邊,秦挽箏垂著眼睛,鴉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陰影,覆在了她左眼角的淚痣上,角落裏唯一一盞老舊的落地燈散發出的昏黃光暈將她虛虛地籠罩其中,宛如一個從中世紀油畫裏走出的千金少女。

林翊燃挑了下眉,從善如流地不再出聲分散她的註意力,只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像只躲回洞中避開天敵的漂亮狐貍。

確認外面的人不會強行破門給他倆來個甕中捉鱉,秦挽箏這才稍稍松了口氣,轉身打量起眼前的房間。

小房間面積不大,但五臟俱全,房間正中擺著一張紅木小圓桌、兩把椅子,靠墻放著一張單人床,正對床腳的位置還有一個暗紅色的櫃子。

看上去似乎是個傭人房。

林翊燃主動分享自己的發現:“周皓打開的那間東面房間裏跑出了四個人,另外這三面的房間都是空的,所以我猜這四個房間應該是追我們的四個NPC的房間。”

“你把包括這間在內的三個房間都打開了?”

秦挽箏有些詫異地望著他,見林翊燃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她忍不住給他鼓了兩下掌。

其他人都忙著四散“逃命”的時候,林翊燃不但躲過了侍從的追捕,還有餘力檢查其他路過的房間。

“年輕人的體力就是好哈。”真是令她自愧不如。

聽了這話的林翊燃一楞。

面前的女人的註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一旁闔著門的櫃子上,絲毫不覺得剛才那句話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林翊燃用舌尖碾過自己的虎牙齒尖。

可真是一副自然又親切、把他當做“關系很好的弟弟”的樣子啊。

“你說,這櫃子門打開裏面不會還藏了個人吧,”秦挽箏的手放在櫃門把手上,猶豫了一下又挪開,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翊燃,“要不我打開之前你先躲遠一點?至少兩個人裏得有一個跑得掉的吧。”

林翊燃好笑地走到她身邊,十分自然地握著她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身後,另一只手修長的手指握住把手,冷白的皮膚和暗紅的櫃子在昏黃的燈光下視覺對比依舊清晰。

連她這樣一個和他比較熟悉的人都覺得這幅畫面賞心悅目,如果鏡頭給到他的手部特寫,手控的觀眾們怕是會直接瘋掉吧?秦挽箏的腦海裏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不會留你一個人的,況且,要跑也是讓你跑啊,”林翊燃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輕輕松開,手臂攔在她身前,形成一個保護的姿勢,輕笑著,“我要是被抓了,記得來救我啊,秦老師。”

林翊燃大部分時間,起碼在她面前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笑著的,但或許是屋內的光線和色調有些昏暗,反倒襯得他眼裏的笑意猶如野原上的一簇星火,灼灼地照在她臉上,映在她眼底。

秦挽箏的喉嚨莫名有些發癢,她想,或許是因為錄制期間沒有喝水的緣故,不大自在地清了下喉嚨,視線轉到櫃門的花紋上:“好,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好在節目組並沒有變態到這麽窄的櫃子裏都要藏個人的程度。

林翊燃將櫃門拉開,裏面整齊掛著五六套黑色套裝,和剛才看見的那些NPC身上穿著的服裝一模一樣。越發證明了剛才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個房間的確是黑衣侍從的房間。

兩人將每件衣服的每個口袋都翻了一遍,最後在衣櫃最深處的外套口袋裏找到了一個黑色的長柄手搖鈴。

和林翊燃對視一眼,秦挽箏捏著手柄輕輕晃了晃,尾端的鈴鐺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默契地在房間裏靜等了一會,沒有聽見來自導演組的任何播報通知。

“那這個道具應該就不是針對玩家的,”秦挽箏攤了攤手,“如果想知道它的用法和效果,恐怕只能出去搖一下了。”

林翊燃將手搖鈴接過來:“我先試,如果有什麽突發事件,你就趕緊跑,知道嗎?”

“嗯,”秦挽箏比了個“OK”的手勢,擡手拍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放心吧,組織會記得林翊燃同志英勇果敢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的。”

“組織記不記得倒也沒有那麽重要,”林翊燃意味深長地乜她一眼,“只要秦老師記著就行。”

雖然黑衣侍從們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但很快,嘉賓們就發現了林翊燃之前提到的另外幾個空房間,並趁機躲了進去,因此,但秦挽箏的視線越過林翊燃的肩頭向門外看去的時候,只見到了四個NPC游走在空蕩蕩的古堡大廳裏,其餘嘉賓們全都不見了蹤影。

也正因如此,他們這個房間門剛一打開,就立刻吸引了四個侍從的全部目光。

下一刻,他們便分別從不同的範圍朝兩人跑過來。

林翊燃舉起手搖鈴,在半空中猛搖一陣,鈴音霎時在大廳中傳開,隱隱還能聽見縹緲的回聲。

可NPC們充耳不聞,仍然筆直地朝著他們跑過來。

眼見著離他們最近的NPC已經朝林翊燃伸出了手,秦挽箏拽著林翊燃的衣服將其往回狠狠一扯,再侍從快要摸到門框的那一刻“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見秦挽箏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林翊燃挑眉:“看不出來啊,原來秦老師這麽擔心我。”

“那可不,”秦挽箏橫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要是被抓了,我一個人可跑不過外面的NPC。”

“這鈴鐺既然在他們其中一人的口袋裏,就應該能發揮一定作用啊。”秦挽箏用手掌給自己扇著風。

為了方便搜查房間裏的各個角落,方才她就已經把自己那副黑絲絨手套摘了下來,層疊覆雜的泡泡袖顯得她的手臂更加白嫩而纖細。

“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房間裏還藏著搭配使用的道具,”她皺著眉,“現在當務之急是不是要想個辦法和其他房間裏的人交換信息啊。”

“那還不好辦,”林翊燃指了指門外,“等下我先開門出去引開NPC,你趁他們不註意的時候帶著鈴鐺去其他房間找他們,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關聯的線索。”

簡明扼要地安排好戰術,他朝她伸出手掌:“怎麽樣?”

雖然秦挽箏還有些猶豫,可她也沒想出除此之外更好的行動方案,於是只好伸手在他掌中輕輕一拍。

“成交。”

掌心微涼的觸感轉瞬即逝,林翊燃微不可查地蜷了下手指。

雖然秦挽箏很瘦,但她的手握起來卻很軟,林翊燃至今仍然能夠回想起在劇組拍戲時,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的手包進在掌心裏,或許是體質的原因,即使拍戲時正值盛夏,她的手掌卻始終帶著涼意。

為了不妨礙行動,林翊燃索性將外套脫了下來,隨手拋在椅背上。

服帖的白色襯衫將他的肩臂線條清晰地勾勒出來,開始錄制前認真打理過的背頭經過一天高強度活動後也難免有些淩亂,幾縷碎發垂下來掃在額角,帶來輕微的癢意。

林翊燃將它們隨手向後抓了一把。

如果說節目剛開始時,他是一個矜貴的家族年輕掌權人,那麽現在的林翊燃看上去則是人前永遠一絲不茍冷靜完美的年輕男人終於撕破了偽裝,露出了自己浪蕩狷狂的底色。

“準備好了嗎?秦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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