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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尋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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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山的雪真的越下越大,喬楚的寒毒已經從每月發作一次加重到了半月一次,每次寒毒發作昏迷前後都十分痛苦!

“師傅,二爺的寒毒解不了嗎?”墨白不忍看著喬楚受苦,跟著君雪主出來了,留下秦蘿與叢安在屋裏照顧喬楚。

墨白也擅長解毒,卻只能解一些常見的毒,寒毒別說解開,連見都沒見過。看到喬楚的痛不欲生,墨白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能。

“或許能解。”君雪主看了墨白一眼,沈聲道。只是那人的蹤跡飄忽不定,去哪兒找?

突然殿裏傳來秦蘿的叫聲,墨白身形一頓飛身就進了殿裏。身後的君雪主也如影子般閃進了殿中。

寒毒發作太過痛苦,喬楚無法忍受,無奈之下一掌拍向額頭。叢安雖然天生蠻力身材高大,卻不能制住發作的喬楚,秦蘿眼疾手快,伸手硬是接下了喬楚用盡全力的一掌,來不及調息,被震出了五米開外。

君雪主進來時,秦蘿已經靠在了墨白懷中,嘴角的血跡顏色發黑,竟像是中毒的跡象。

一旁痛苦萬分已經失去意識的喬楚揮舞著手,拒絕一切人的靠近,叢安無奈,欺身壓在了喬楚的身上,制住他的手腕腳腕。君雪主趕過來,手刃往後頸一拍,喬楚便暈了過去。

餘光瞥見墨白給秦蘿運功療傷,大手貼在秦蘿背上,君雪主微微失神。叢安將喬楚扶著坐起來,君雪主盤腿坐在他身後,以內功替他減輕痛苦。

“殿主,屬下有事稟報。”就在此時,長生殿在傳來一聲通報。叢安看了一下君雪主,君雪主遞給他一個眼神,叢安就離開了這間宮殿。

殿外是長生殿派出去的探子,一身黑色的勁裝,蒙著臉,腦袋上紮了一塊黑色頭巾,在後腦勺系了個結。他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是滿身雪花。叢安繃著臉道“什麽事?”聲音醇厚有力,在風聲呼嘯的山上也震得探子耳朵疼。

探子只認長生殿主,拱手冷然道“待屬下見了殿主自會稟報!”,叢安只好將他帶回殿中等候。雪花融化,探子渾身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卻依舊如一根竹竿似的站在殿中。

“說吧。”君雪主出來後,手中拿了一塊白手巾擦了擦,輕飄飄道。“回殿主,”那探子跪在冰做的地面上,發出“噗通”的聲音,恭恭敬敬道,“長生殿的密探在莫國發現了‘斬月’的蹤跡。”

君雪主聽完便兩眼放光,在冰椅上坐直了起來。“好,下去吧。”說完便揮了揮手讓他離開了長生殿,長生殿的常年寒冰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

“師傅,那您……”叢安經常下山,知道‘斬月’的事情,若是真的那師傅定然是離開無極山的。“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如果這段時間裏喬楚的病在發作的話,就將他打暈捆在寒冰床上便是了。切不可亂用內力。”君雪主交代道,年輕的臉上盡是嚴肅的神色。以叢安與墨白的內力不僅不能為喬楚減輕痛苦,很可能還會被反噬。

至於自己,這次下山順利的話恐怕也要一兩個月,那秦蘿……君雪主想到秦蘿在墨白懷裏的畫面,不禁臉色沈了下來。

叢安也註意到師傅的變化,準備開口詢問,卻被秦蘿的聲音打斷“我陪你去。”秦蘿架在墨白的身上,踮起腳尖,姿勢有些怪異。但說話的神色卻極為堅定。

這話正合他意,君雪主閃身到了墨白身前,自然地接過秦蘿,攔腰抱起,盯著她的眼睛道“好。”秦蘿的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卷卷翹翹的睫毛撲扇撲扇的,眼中閃著光亮。

君雪主轉頭吩咐道“墨白,你與叢安留下照顧喬楚,一切聽從叢安的安排。”墨白不如叢安沈穩,讓叢安掌舵,墨白從旁協助倒是可以。

墨白臉色煞白地盯著君雪主懷中的人影,許久才點點頭,表示應下了。

很快君雪主與秦蘿的身上就落滿了雪花,君雪主抱著秦蘿腳底微微使力,便飛出了好遠,在無極山茫茫的白雪中化作一個點,漸漸消失。

“走吧,進去看看二爺。”叢安拍了拍墨白地肩膀,先走了進去。墨白回頭看著叢安寬大厚實的背影,又轉過來看向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的無極山,落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握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卻並不覺得疼痛。

站了很久,直到喬楚都醒了過來,已經成了雪人的墨白才走了進去。

他站過地方,滴了兩滴鮮紅色的血。

離開了冰冷的無極山,君雪主抱著秦蘿來到了山下不遠處喬楚的木屋裏,從叢安口中得知喬楚消息的小童看見君雪主也不驚訝,聽從他的吩咐去燒了些熱水,又準備了些吃食送了過來。

喬楚的屋子被收拾的極為幹凈,君雪主借了喬楚的床為秦蘿運功療傷,內息在她體內走了一周,沒有發現什麽傷害,便抱著她和衣睡去。

秦蘿醒過來的時候,君雪主還沒醒,窩在他懷中的秦蘿擡起頭,盯著君雪主的臉看了好久。她一直以來都很驚訝,為什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女人更好看。

這張臉太美,如畫,卻又無法描繪,讓人驚艷無比,眉眼溫柔似水,能讓看到他的人沈溺其中。長長的睫毛翹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再上面是棱角分明的眉毛,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這話恐怕是說他的吧!

記憶中看向自己的那雙眼睛總是深邃的,好像能把自己吸進去似的。

那師傅看別人,也是這樣嗎?

想到那雙眼睛對自己以外的人也同樣溫柔過,秦蘿的心有些窒息。她的師傅怎麽能對別人好!

懷裏的人醒來的時候,君雪主就已經有了知覺,心裏卻生出了逗她的想法,一直假寐不肯睜眼。直到不知為何感到秦蘿有些不開心,才裝作剛醒的樣子,迷茫地眨眨眼,看著秦蘿,嘴裏呢喃道“怎麽了?為什麽皺眉頭?”

看著君雪主一臉茫然的樣子,秦蘿頓時覺得有些無力,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沒什麽,師傅,該上路了。

秦蘿絲毫沒有覺得師傅與徒弟同床有什麽不妥,君雪主也從沒有告訴過她師徒該如何相處。從狼窩裏出來後,就一直住在長生殿,連無極山都沒出去過。

“出去以後就不要叫我師傅了。”君雪主替秦蘿撥開眼前飄揚的長發,看著她的眼睛道。

“為什麽?”秦蘿不懂,卻也好奇為什麽出去了就不能叫他師傅,不叫師傅,那叫什麽?老妖怪?

君雪主一臉認真的一派胡言道“第一,這是江湖規矩。第二,會暴露身份打草驚蛇。”

雖然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可是是人都知道長生殿主容顏不老,他現在看過去也不過是二十六七的模樣,秦蘿也才十七八,被有心人聽了去難免不會暴露身份。

但是那第一條卻是完完全全的謊言,不過秦蘿畢竟是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自然深信不疑。“那我叫你什麽?老妖怪?老東西?”秦蘿聽他說的江湖規矩也來了興趣,湊到君雪主跟前好奇的眨著眼睛問道。

眼前這個人年輕的很!眉如墨畫,眼如星聚,手如柔荑,膚如凝脂。怎麽會是自己的師傅呢?好像……好像叢安師兄都比他老的樣子吧!

想到叢安那張黑黑的國字臉,秦蘿不禁笑出了聲,眼神也不再盯著君雪主了。

果然不能沖動,一時沖動下了山,以後就吃不到叢師兄燒的飯了。

叢安是獵戶出身,打獵自然是一流,廚藝也是一等一的好,那些天然野味把秦蘿的胃都養刁了。如今下了山,自然不會有那樣的飯菜供著了。

“想什麽呢?”君雪主的語氣有些怪異,口氣酸酸的,“想你師兄了?”君雪主與秦蘿在一起快十年了,自然是了解她的,不過這次他卻想錯了。

小童聽到裏面有聲音,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秦蘿窩扶住君雪主的胳膊,湊到他的眼前,少女粉紅的嘴唇險些貼上君雪主的唇。

霎時小童的臉仿佛被狠狠地掐了似的,火燒一般的紅,捂著眼睛跑了出去,口中喃喃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秦蘿楞怔地看著小童,他走的太快,門都沒關上,日光灑進來,碎了一地。秦蘿頭也不回地問道“我很嚇人嗎?”

旁觀這一切的君雪主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伸手扣住秦蘿的下巴,將她的臉朝向自己。“小秦蘿,我們繼續討論出行的事情吧!”眼中卻全然沒有焦急的意思。

除了長生殿的密探,三國八宗也在替他尋找。此次前往莫國不可太著急,否則莫國皇室那群人臉上無光,鬧將起來也煩人。

不如將精力留給小徒兒,一路找找那個能解寒毒的人。

“那我叫你什麽?”秦蘿松開君雪主的胳膊,跪坐在他的身邊,紅衣如火,長發及腰,額間墜了一顆珠子,清澈見底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君雪主。

秦蘿是個美人胚子,十七八歲的模樣清純且機靈,又被那三個男人寵上了天,骨子裏帶著傲氣。看到這樣的秦蘿卻滿臉懵懂地望著自己,君雪主的心裏卻十分歡喜。

“叫夫君,或者……叫我弒天。”說到弒天,君雪主頓了頓,仿佛回憶起了許多不想回憶的事情。

夫君?秦蘿不禁皺起眉頭,她雖然少不更事,但是小時候也聽殿裏的師姐說過話本,知道夫君的含義,可他們是師徒,這樣稱呼是不是有些怪異了……還是叫他弒天吧!

“一男一女行走江湖的大都是以夫妻自處,一來方便行事,二來節省盤纏。”仿佛看透了秦蘿的內心似的,君雪主開口解釋,漂亮的眼睛盯著秦蘿緊皺的眉頭不放,這讓秦蘿難得地臉紅了。

與師傅做夫妻……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卻也讓她產生一陣莫名的燥熱。

秦蘿白皙的臉頰上浮起兩朵紅雲,她驚訝地發現,對於夫妻這樣的關系,她的內心不僅沒有排斥,反而隱隱的有些期待。

“可是,”秦蘿有些狐疑地開口道,“你不是我師傅嗎?師傅怎麽又是夫君呢?”

“誰說師傅不能是夫君呢?”君雪主詭辯道,論道行,小秦蘿還淺著呢。

“弒天……是帝釋天的那個釋天嗎?”

“不,是弒殺的弒。”君雪主聽到這個名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感到心滿意足。淺笑著看著秦蘿,並不打算解釋這個名字的由來。秦蘿也沒有開口打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君雪主決定明日再上路,便讓小童備了些吃食送來。

或許是白天的事情給小童的刺激太大了,小童匆匆將一壇酒與飯菜放在了桌子上,目不斜視,又徑直出去了。

秦蘿又是一臉茫然,身邊的君雪主卻若無其事地吃飯喝酒。糾結了一宿地秦蘿終於在第二天頂著個黑眼圈上路了。

臨行前,小童看到秦蘿的黑眼圈,臉又“唰——”地紅了起來,慌忙將手中的幹糧塞到君雪主的懷中,跑回了屋子。

一臉莫名其妙的秦蘿更加一頭霧水,轉過身,秦蘿望著背後還飄著大雪的無極山,這裏算是她的家,生平第一次離家,居然還是自己要求的。沒有了熟悉的冰床,沒有叢師兄的飯菜……

“走吧!又不是不回來了。”君雪主將包袱背在肩上,牽著秦蘿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無極山。

君雪主上一次出山還是在二十多年前,現在恐怕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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