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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秘會諸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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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秘會諸侯王

“你認為你生病是中了巫蠱算計?”

劉徹皺眉。

劉據以為父皇認同自己, 連聲道:“回稟父皇,兒臣不僅認為兒臣生病與老四有關, 二皇弟的事情也和老四有關!”

“可有證據?”

“兒臣暫時沒有證據,可他既然在王宮中詛咒我,自然也可能詛咒過二皇弟,所以父皇的人當初把長安城翻遍也無法破解詛咒。”

劉據為了讓劉徹相信劉閎的死是劉胥施展巫蠱詛咒造成,想盡辦法游說。

而劉徹聽了劉據的這番話,心中也確實生出了對劉胥的懷疑。

但作為皇帝,他不會公開表露這份懷疑,一番思量後,冷聲道:“你先下去!這件事, 朕另有打算。”

“父皇, 此事不可不慎重!他以前詛咒二皇弟,如今詛咒兒臣, 將來說不定會——”

“殿下慎言!”

衛青及時打斷劉據。

劉據回過神,意識到自己方才險些又說出冒犯父皇的話語,連聲道:“兒臣對父皇一片赤誠,還請父皇及早處理此事, 以免後患。”

“知道了。”

劉徹一臉不耐煩。

衛青也給劉據使眼色。

劉據無奈,不情不願地退出大殿。

……

劉據走後,劉徹繼續與衛青等人商談征伐遼東衛氏朝鮮的事情,直到華燈初上時才確定大概方案。

武將們退下,唯獨衛青被劉徹留下。

“仲卿,依你之見,據兒的話有幾分可信?”

“臣以為皇長子的擔憂或許確有其事, ”衛青道,“吳越地區盛行巫蠱, 廣陵王殿下又年紀尚小,難保不會因為小人讒言信了巫覡蠱惑做出錯事。”

“朕也覺得據兒平日雖然糊塗,但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撒謊欺騙朕。”

劉徹將劉據帶來的巫蠱人偶交給衛青:“你派人去廣陵國查探一下,朕要知道真相,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喏。”

衛青收下巫蠱人偶,轉身扔進取暖的炭火銅盆:“此物不吉,應及早燒毀。”

劉徹沒有說話,看著在炭火中逐漸化為灰燼的巫蠱人偶,眼中閃過一抹叵測的光。

……

……

在魏延年陪同下,劉故很快熟悉了長安的大街小巷,甚至能模仿長安口音。

這一日,天剛蒙蒙亮,負責每日給匈奴使團送肉蔬瓜果的人就趕著驢車從後門進入宅邸,一番忙碌後將車上的東西全部卸下,從匈奴人手中接過一人高的裝豆腐的“空”木桶和一小塊金子,喜笑顏開地用驢車載著木桶離開。

半個時辰後——

一身漢人裝扮的劉故從木桶中走出,又給送菜人一小塊金子:“收好,這是你應得的。”

“誒誒!”

送菜人接過金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劉故見這個漢人貪財,道:“你嚴守秘密,以後能得到更多。”

“真的嗎?”

送菜人樂得雙眼發光。

“我會騙你?”

“當然不會!不會!”

送菜人小心將黃金收好,趕著驢車離開。

送菜人走遠後,劉故抖了抖衣服,獨自行動。

然而,收下匈奴人的金子偷帶劉故離開宅邸的送菜人其實是李令月派來的密探——魏延年發現劉故在他的陪同下外出游覽長安時會格外留意四周記錄街巷,認為此舉可疑,將此事告訴公孫賀,公孫賀又稟告李令月。

李令月於是安排面容憨厚的密探以送菜人身份每日進出宅邸後院,引劉故上鉤。

如此等了數日,劉故終於行動。

“殿下,接下來做什麽?”

收到稟告的上官婉兒問李令月。

李令月道:“當然是讓他們自己一個接著一個咬著魚鉤跳出來。”

……

劉故向來精明,即便不知送菜人是密探,與送菜人分開後依舊行動謹慎,幾番轉折確定無人跟蹤才前往布條提及的地點,與多年來一直潛伏在長安為匈奴效力之人見面。

咚咚咚!

三聲敲門後,仆役將劉故帶入小院:“主人。”

“你們都退下。”

“喏。”

仆役退下,此間主人出現在劉故面前。

“居然是你?”

劉故故作意外,似乎從未想到這樣身份的人也會背叛大漢。

聞言,主人笑道:“左谷蠡王為何驚訝?”

“你是大漢的諸侯王,居然也會——”

“背叛?有忠誠才有背叛,可惜我從未忠誠,自然也沒有背叛。”

說話間,主人問劉故:“左谷蠡王喜歡長安嗎?”

“長安富庶繁華,我非常喜歡。”

“如果你們助我成為皇帝,我可以把長安送給匈奴做王庭。”

“此言當真?”

劉故驚得合不攏嘴。

“當真。”

諸侯王道:“我渴望皇位,但我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我沒有能力統治如此龐大的國家,所以,你們幫我得到皇位,我則把包括長安在內的大量土地都作為報酬送給你們,如何?”

“這筆買賣……”

劉故心動。

然而,正如漢公主不會輕信他拋出的下一任單於將是大漢和親公主之子的誘惑,面對有謀逆之心的漢帝國諸侯王給出的用包括長安以內的大片土地換匈奴出兵助自己謀得皇帝之位的交易,劉故在短暫的心動後立刻嚴肅拒絕。

“你承諾的報酬很好,但這件事風險太大,我不能冒險。”

“因為匈奴已經不是當年的匈奴?”

“不錯!”

劉故坦然承認:“匈奴人沒有漢人精明不代表我們喜歡做蠢事。漢帝國如今無比強大,我們甚至無法奪回漠北漠南,更不要說派大軍越過長城幫你奪取皇位!”

“左谷蠡王原來擔心這事。”

諸侯王大笑,解釋道:“我要謀取的不是現在的皇位,是將來的皇位。”

“將來的皇位?”

“陛下的江山穩如磐石,手下有衛霍忠心耿耿,即便你我裏應外合也無法從他手中奪走皇位。但他畢竟年事已高,他的幾個兒子又都昏庸無能,不成氣候!四公主與冠軍侯雖然厲害,終究是女兒女婿!由此可見,一旦山陵崩,大漢朝堂必定出現亂局!”

“你想趁亂成為皇帝?”

“不錯!”

諸侯王大言不慚道:“屆時,我得到大漢皇位,匈奴也可趁機奪回漠北漠南甚至擁有包括長安在內的大片肥沃繁華的土地。”

“你的計算很不錯,但連你都能算到的事情,你們的皇帝陛下會算不到?”

劉故覺得這個諸侯王既愚蠢又狂妄,不配做自己的合作對象。

諸侯王沒看出劉故的鄙薄,笑道:“陛下當然知道他駕崩以後他的兒子們會為了皇位爭鬥不休,所以他這幾年一直都在扶持四公主和冠軍侯,試圖讓他們在他駕崩後行攝政事,以免皇位相爭波及大漢穩定。但是——”

“但是什麽?”

劉故想知道他還有什麽要說。

“就像我前面說得那樣,四公主再強終究是女兒,冠軍侯再強終究是女婿。女兒不是兒子,不能登基為帝,女婿權力太大容易產生取而代之的野心。即便冠軍侯沒有這份野心,新君穩住皇位後也會顧忌他們的權力,試圖將他們連根拔除!由此可見,陛下駕崩後必定朝政混亂不堪,諸皇子與四公主夫妻為了權力連番混戰!”

說到這裏,諸侯王露出驕傲笑容:“而我們將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裏的那只黃雀甚至是站在黃雀身後拿彈弓的人!”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可能成功。”

劉故不客氣地表示:“漢皇帝陛下的皇子們確實沒有一個在政治才能領域比得上他的女兒,大漢軍中唯一能與霍去病並列的軍事將領是霍去病的舅舅。若他們夫妻真的對至高權利產生野心,那些皇子們沒有獲勝可能!你我聯軍同樣沒有獲勝可能!”

“你要拒絕我?”

諸侯王面色大變。

劉故:“我不喜歡註定失敗的計劃,所以決定不和你合作。”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來此地赴約?”

諸侯王動了怒氣,右手按著佩劍。

劉故毫無畏懼,大笑道:“因為我想知道這些年來究竟是誰源源不斷向王庭提供情報,更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以及——你想從匈奴得到什麽?”

“你的意思是——”

“我是匈奴人,也是漢人,我的身上有匈奴人的勇猛無畏,也有漢人的狡詐精明,如果你的計劃讓我確信匈奴能從中得到巨大好處,我會毫不猶豫與你合作。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你——”

“天色不早了,我該離開了。”

說著充滿嘲諷意味的話,劉故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

諸侯王哪裏受過這麽大的委屈,氣得當場拔劍,指著劉故的心口:“這裏是我的地盤!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隨著這句話,十多個手持利刃的武士竄出,包圍劉故。

遭此變故,劉故依然面色鎮定,反問諸侯王:“你要做什麽?”

“我想,如果左谷蠡王出使大漢卻在長安失蹤甚至被殺,匈奴大單於一定會震怒!”諸侯王陰嗖嗖地說道,“屆時,大軍壓境,屍橫遍野!”

“你是真不把除你以外的人當人啊!”

劉故嘆息道。

這位諸侯王的殘忍與短視無不讓他感到震驚。

“我是高皇帝的後代,我為什麽要把其他人的命當成命!”

諸侯王命武士們擒拿劉故。

劉故不慌不忙,反問諸侯王:“我說我今天是單人單刀前來赴約,你就相信?”

“——什麽意思!”

“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你——”

“別忘了,這裏是長安,是大漢皇帝治下,不是你的封地。”

說完,劉故鎮定淡然地理了理衣服,揚長而去。

諸侯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武士問:“殿下,就這麽放他離開?”

“難道你敢在天子腳下殺他?”

諸侯王怒斥下屬無知。

下屬:“……”

……

劉故走出與諸侯王秘密會面的宅院,卻不急著離開,站在宅院前,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聽見左側一陣馬蹄急促,緊接著,金日磾兄弟帶著全副武裝的數十名騎兵隊伍出現在劉故面前。

沒想到劉故會留在原處等自己,奉命帶兵抓捕逆賊的金日磾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左谷蠡王好興致。”

“你們也是好興致,”劉故道,“可惜來晚一步。”

“什麽意思?”

“裏面的人已經走密道離開了。”

“你——”

“你們的計劃幾乎完美,只有一點小小疏漏。”劉故道,“送菜人怎麽會聽得懂匈奴語?”

“——原來如此,是我們疏忽了。”

金日磾為計劃的百密一疏感到慚愧。

“我原本也沒發現這個破綻,直到進入宅院和裏面的人說話時才猛然發覺不對。不過也幸虧你們確實派人監視我,否則我今天未必能活著出來。”

劉故是個聰明人,並且非常懂得借勢。

“什麽意思?裏面的人要殺你?”

“他是個短視的家夥,僅僅因為被我看穿了愚蠢本性,竟然要殺我!呵!”

說到這裏,劉故不屑一笑。

金日磾則鄭重其事,請劉故與他一起回城覲見公主甚至——

“我暫時不想見漢皇帝陛下,”劉故道,“我怕見了他以後,原本還可以討論的事情變得完全沒有回旋餘地。”

“難怪烏稚單於選你做使者。”

金日磾嘆道。

……

……

見到李令月後,劉故直言道:“我剛才見了一位諸侯王,一位對皇位有野心的諸侯王。”

“他叫什麽名字?”李令月問。

劉故搖頭,笑著回答道:“雖然我拒絕了他的合作,他因此一度對我起殺心,但我依然不會向漢公主殿下說出他的名字。”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漢公主殿下暫時沒有能力殺他。”

“如果我有這份能力?”

“那我會立刻說出他的名字,請漢公主殿下殺死他。”

“哪怕他曾經無數次給匈奴王庭遞送珍貴情報?”

“他為匈奴做過的事情可不只是遞送情報,但是那又如何?”劉故冷笑道,“他僅僅因為被我拒絕合作就試圖殺我以此將兩國拖進戰爭謀獲利益!我不能放過他!”

“你愛匈奴?”

“我不僅愛匈奴,我也愛大漢,畢竟我的祖母是大漢和親公主?”

劉故無比圓滑地回答李令月的問題。

李令月知道此人沒有半點廉恥心,對他此刻表現出的所謂真誠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敢信,禮節性安慰一番後隨即讓金日磾送他返回住所。

劉故走後,李令月進宮,將劉故提供的情報稟告劉徹。

劉徹雖然早就懷疑諸侯王中有人勾結匈奴背叛大漢,但得到確切信息後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傷與惆悵:“為了得到皇帝之位,居然敢以割讓大片土地為代價請求匈奴出兵,他們把為這些土地付出性命的百萬將士當成什麽!”

“父皇息怒。”

“朕此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覺得他們很可笑,”劉徹道,“沒有統禦天下的能力也膽敢覬覦朕的皇位!呵!”

“父皇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現在是十月,馬上就是正月,本也應當招諸侯王進京朝見。”劉徹盤算道:“此獠為了和匈奴使者見面秘密離開封地進入長安,收到進京朝見的命令後必然要反覆計算時間,以免被看出破綻——”

“女兒明白了。”

李令月露出會意的笑容。

隨後,劉徹又問:“你已見劉故數次,對此人評價如何?”

“有野心也很狡猾多變,絕不能讓他登上單於之位!”

“不錯,”劉徹道,“朕希望匈奴能從內部分裂,最好裂成無數小部落,再也無法統合,所以絕不能讓劉故這種有心機又圓滑狡詐之人成為單於,也不能讓他成為下一任單於的輔佐。”

“——父皇要將他的性命留在大漢?”

“他不能死在大漢境內。”

劉徹笑容冰冷。

“喏。”

“還有一件事——”

劉徹問道:“你知道你皇兄前幾日進宮向朕呈交巫蠱人偶嗎?”

“巫蠱人偶?有人行巫蠱之術?”

李令月露出驚訝神情。

劉徹道:“他說人偶來自廣陵國,懷疑老四在背地裏詛咒自己。”

“原來如此。”

得知人偶來自廣陵國,李令月頓時松了口氣。

原本歷史上的廣陵王劉胥可是個大名鼎鼎的巫蠱愛好者,史書稱他不甘心劉弗陵繼位,讓巫覡詛咒昭帝,昭帝過世宣帝繼位,他又讓巫覡繼續詛咒宣帝,最終被宣帝以謀反罪賜死。

“朕讓仲卿派人調查此事,”劉徹緩緩道,“朕不希望朕的兒女中再有人因巫蠱喪生。”

顯然,劉徹既懷疑劉胥行巫蠱害劉據,又擔心劉據誣告劉胥行巫蠱。

“父皇費心了。”

“他們都是朕的孩子,朕不得不為他們費心,還好你們三個讓朕很放心。”

說到這裏,劉徹想起劉鵬,道:“朕有些時日沒見到鵬兒了,姣兒,明日帶他來宮中陪伴朕。”

“喏。”

……

……

收到招諸侯王入京面聖的詔書,諸侯王們難免開始新一輪的竊竊私語。

“陛下為何突然招我等入京,莫非又要尋我們的錯處趁機削我們的封地?”

“聽說陛下最近推出了七彩白鹿幣,不過是在尋常白鹿皮上畫幾點顏色,就要一張百萬錢!”

“什麽!畫幾點顏色就敢一張白鹿皮賣百萬錢!這是明搶!”

“小聲點!別讓這話傳到陛下耳朵裏!到時又能借故削你我的封地了!”

“唉!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要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

想到這樣痛苦的生活還要持續很多年,諸侯王們紛紛唉聲嘆氣。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武力反抗,可七國之亂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何況——中央朝廷如今的實力比孝景皇帝時更加強大,諸侯王們卻因為七國之亂的失敗和推恩令的施行,力量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哀嘆歸哀嘆,抱怨歸抱怨,最終還是要一個個端著黃金、撅著屁股去長安跪拜喜怒無常的皇帝陛下!

好在陛下如今年近五旬,還喜歡吃各種來歷不明的奇怪丹藥,指不定什麽時候就——

想到陛下子嗣稀少且已長大的三名皇子都資質平庸,諸侯王們頓時對未來生出足以觸怒皇帝的美好期待。

……

諸侯王們陸續趕往長安,而劉故這邊也終於等到了被漢皇帝陛下正式召見、互換國書的良辰吉日。

他於是脫下用柔軟的錦緞做成的漢人服飾,穿上用動物毛皮制成的傳統匈奴服飾,帶著金冠,捧著國書走進未央宮,將匈奴國書畢恭畢敬呈現給漢皇帝陛下。

大漢的朝臣們看到匈奴的左谷蠡王居然在大漢的宮殿遵從大漢的禮節以流暢的漢語向漢皇帝行禮,心中無不嘖嘖稱奇。

劉徹接過國書,粗略看完,對劉故道:“你還是不想回大漢?”

“我的父親、祖父以及更早的先人都是匈奴人,即便內心向往大漢的繁榮,我依然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漢人,”劉故直言道,“請漢皇帝陛下原諒。”

“朕從未怪你,又怎麽需要原諒你?”

說完,劉徹將匈奴國書交給眾臣,口中道:“締結友好合約、增開互市、允許茶葉絲綢等物進入匈奴這幾條,朕可以立刻答應,但允許互市商賈向匈奴買賣鐵器這條不可以!至於重啟和親一事——”

“漢皇帝陛下,此事對大漢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故擔心劉徹當場拒絕和親,努力游說道:“昔日大漢弱而匈奴強,大漢和親公主在匈奴生下的兒子無法成為大單於,如今大漢強而匈奴弱,有大漢的百萬鐵騎作為後盾,即便匈奴王族集體反對,大漢和親公主的孩子依然會因為大漢的支持而繼承大單於之位!從此,大漢與匈奴永世和好,邊境再無烽火,是真正的千秋功業!”

“哦?”

劉徹唇角冷笑。

正如他之前對劉姣所言,他從不認為與匈奴和親夠解決匈奴問題,不論是漢弱匈強的過去還是漢強匈弱的如今。

要解決匈奴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

用戰爭不斷驅趕匈奴、削弱匈奴,直到匈奴徹底分裂,最終無聲無息地消失!匈奴人或是融入大漢成為漢人,或是像昔日被他們逼迫的大月氏那樣舉族遷徙、逃去大漢軍隊追不到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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