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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保命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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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保命之計

李廣利在李夫人和李延年面前囂張無賴, 在劉徹跟前卻是一副卑躬屈膝謹小慎微的模樣,一進大殿立刻五體投地向皇帝行禮:“陛下, 李廣利前來伺候陛下。”

“別離得那麽遠,走近點。”

“喏。”

李廣利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身前半丈距離,再次跪倒:“奴婢卑賤,不敢走得更近。”

“是嗎?”

劉徹拿起乳酪酥山表面的一片果肉,邊吃邊道:“你為了逃避太子竟然主動進宮,也是個大膽之徒。”

“奴婢——”

“朕喜歡你的大膽。”

聞言,李廣利心中狂喜,顫抖著擡起頭:“能得陛下喜歡, 是奴婢的榮幸。”

“識字嗎?”劉徹冷不防問。

李廣利:“粗略識得百餘個字。”

“識字好啊, 以後你留在未央宮聽候差遣吧。”

“喏!”

李廣利大喜過望,一通磕頭謝恩。

劉徹揮手, 讓他下去,又讓李延年奏樂演唱,李夫人舞蹈助興。

李夫人和李延年原本擔心兄長惹怒皇帝,如今皇帝龍顏大悅還讓兄長留在未央宮聽差遣, 心中巨石落地,伺候得格外殷勤體貼。

反倒是劉徹全程心不在焉,似乎正謀算著什麽。

……

……

“李廣利混進皇宮,成了父皇身邊的閹人?”

收到消息的劉據大為震驚。

自李廣利回到長安,他一直派人盯著這家夥,聽說李廣利試圖攀附四皇妹和冠軍侯被婉拒時,他大為歡喜, 沒想到——

“卑賤之人果然卑賤!”

拂袖間,劉據找到李令月:“四皇妹可知那李廣利靠著李夫人和李延年居然混進了未央宮?”

“早晨已經收到消息。”

李令月笑盈盈地看著劉據:“太子哥哥對此事不滿嗎?”

“他當日只是個無賴就敢通過李夫人在父皇面前攀咬誣告我, 如今在未央宮做事,必定想盡辦法與我為敵。”

想到將來的無窮煩惱,劉據不爽至極,同時也感到慶幸:“還好李禹已經進入軍營,不會卷進這些事情。”

“皇兄很愛李禹嗎?”

李令月有點意外。

劉據道:“李禹為人憨傻天真又忠誠勇猛,除了李廣利這等卑鄙小人,誰見了他會不喜歡?”

“也對。”

李令月深以為然。

劉據又道:“有李廣利這等小人在未央宮,我們以後都要雞犬不寧了。”

說完,他看向李令月,等待四皇妹主動提議和自己聯手把李廣利從宮裏趕出去。

李令月看穿了劉據的心思,轉身對上官婉兒道:“細君姐姐,你和子孟的婚事籌備得如何?金銀絲帛夠用嗎?”

“公主殿下,子孟與我早有約定,如今是多事之秋,婚禮不易鋪張,將親友聚在一起吃過酒席就算禮成了。”

上官婉兒認為她和霍光的婚姻本質是為公主將來進一步掌權鋪路,不值得大費周章。

李令月卻道:“你是我最重要的姐妹,子孟是霍哥哥唯一的弟弟,你們的婚禮怎麽能不大辦?”

劉據也道:“細君堂姐,你和子孟是父皇指婚,若婚禮簡略辦理,可是會有損父皇的顏面。”

“那——”

“婚期定下沒有?”李令月問。

上官婉兒道:“已經定好,下月中旬,令月當空。”

“你……”

李令月楞了一下,隨即巧笑嫣然。

……

……

霍光和劉細君無意奢華大辦,但他們畢竟是當朝最有權勢的人的親屬心腹,婚禮之日,長安城內幾乎所有權貴都前往捧場,皇宮也送來金玉錦緞等賞賜,院子裏擺滿了賀禮。

皓月當空之時,霍光走進新房,看著早已自行摘下首飾站在榻前等他的新婚妻子:“細君翁主,子孟待會可能有所唐突,還請翁主勿要生氣。”

“夫君客氣了。”

上官婉兒淡然一笑:“你我的婚姻不僅是陛下的旨意,也是公主殿下和侯爺的希望。”

“翁主能這樣想,子孟倍感榮幸。”

說話間,霍光讓奴婢退出,熄滅燈火。

宴席眾人看到新人房間熄了燈火,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

第二日,霍光如常入宮,上官桀等人見狀,圍上去調侃道:“子孟好定力,新婚第二日就把新婦扔在家中。”

“也可能是翁主嫌棄他個頭太矮,不願與他親昵。”

李陵口不擇言。

畢竟,霍光只有七尺身高,而細君翁主是繼承了老劉家的高挑,與霍光身高不相上下,算上發髻甚至還略高一點。

霍光:“你們想錯了,翁主與我沒有半點不融洽,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翁主也已經入宮。”

“啊?”

上官桀一眾人楞住。

緊接著,他們看到四公主和細君翁主朝自己走了過來。

“四公主殿下——”

眾人急忙行禮。

李令月已經聽到他們議論霍光的話,見狀,笑道:“你們不要欺負子孟,他是性格內斂沈穩,不是完全沒脾氣。”

“他剛才很生氣嗎?”

李陵摸了摸鼻子。

上官桀壞笑:“少卿你這是明知故問。”

李陵不解,追著霍光問:“我剛才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如果我說錯了,你只管當場罵我打我!你知道我們李家人向來說話做事不過腦子……”

霍光:“……”

看到這一幕,李令月和上官婉兒都笑而不語。

……

今日朝會並不冗長,只是八月將至,陛下又要準備祭高祖,讓桑弘羊統算諸侯王和列候應獻的助祭黃金數額,以及新收入大漢版圖的九真、交趾、日南等南方諸地有食邑者應獻出的代替黃金的犀角、玳瑁、象牙、翡翠等物的具體數額。

內臣們心領神會,曉得陛下又要借機從諸侯手中榨取錢財。

以丞相趙周為首的外臣們卻是戰戰兢兢,生怕祭祖時出現紕漏,遭陛下責罰。

李令月聽到這裏,意識到酎金奪侯事件已經一觸即發。

朝會結束後,她主動走到衛青身邊:“舅舅,我有一點小事想向舅舅請教。”

“四公主殿下但說無妨。”

衛青停下腳步,笑容和藹溫柔。

李令月道:“若是有人因為祖上功勞享受封邑厚祿但他本人卻才能平庸無法為國家建立一寸之功,那此人是否應該主動放棄封邑爵位?”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既然不能為國效力,何必屍位素餐?”

顯然,衛青也認同劉徹的觀點,認為那些沒有能力為國家建立功勞但也不幹壞事觸犯國法的平庸的諸侯和列侯後代應該主動放棄封邑爵位,將位置留給對國家有用的人。

“如果他們不願意呢?”

“陛下自有辦法讓他們同意。”

說到這裏,衛青壓低聲音:“公主可是已經知道什麽?”

李令月點頭,輕聲道:“我有心讓陳家兄弟主動放棄爵位,以他們的平庸無能不該繼續享受國家的高官厚祿,又怕——”

“你怕他們不願意?”

“他們終究是我的長輩。”

“然而失去爵位對陳家兄弟而言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衛青道,“陛下的愛既濃烈又理性,從不因為要懲辦的人是所愛之人的骨肉血親就手下留情,例如武安侯,陛下奉太後至孝,卻也沒有因此放過武安侯。”

“謝舅舅教誨。”

李令月感謝衛青。

衛青道:“公主心中其實早有主意,只是希望得到我的肯定。”

“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舅舅的眼睛。”

李令月欠身離開。

衛青看著公主離去的背影,唇角漸漸嚴肅。

……

……

祭祀高祖的準備工作緊鑼密鼓進行著。

李廣利雖然沒什麽能耐,但他是李夫人的兄長,靠著李夫人的關系,加上在皇帝面前足夠的察言觀色、多次主動跪地當狗,最終哄得劉徹歡心,允許他在祭祀之日站在自己身旁,從諸侯手中接過裝酎金的托盤,呈交給自己驗查。

李廣利收到任命,歡喜得差點暈過去。

要知道,這個工作不僅簡單而且極致榮耀,意味著他李廣利在皇帝身邊擁有非常地位,甚至可以狐假虎威接受諸侯王的禮節。

果然,進宮是個絕好的主意。

李廣利洋洋得意地想著,恨不得明天就是祭祀高祖的日子。

……

不同於李廣利的得意,聽說兄長將在祭祀高祖之日站在皇帝身邊端呈裝酎金的托盤,李延年感到莫名憂患,對李夫人道:“小妹,陛下此舉究竟是對兄長的寵愛還是——”

“不是寵愛,是準備把他培養成一把刀。”

“啊?那我們怎麽辦!”

李延年急得眼圈發紅,惴惴不安:“不行!我們必須馬上告訴兄長,讓他推掉這個差事。”

“你以為兄長不知道站在陛下身旁接受諸侯王、列候行禮會讓自己得罪很多人?”李夫人苦笑道,“但他渴望這份榮耀,更堅信有你我作為依靠,他不會像陛下以往用過就扔的酷吏們一樣悲慘收場。”

“小妹,你……”

李延年被李夫人的透徹震撼,長嘆道:“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做《佳人曲》借平陽長公主之力讓你得寵進宮了。”

“可如果沒有《佳人曲》和平陽長公主讓我進宮得寵,我們這等身份註定一生卑微淒慘,永無出頭之日,”李夫人道,“只怪兄長他實在……哪怕他平庸如陳貴人的兩位兄長也……也……”

“小妹,命該如此,我們只能承受,希望兄長落得悲慘下場時我們都已不在,不必眼睜睜看著他被陛下拋棄處死。”

說到這裏,李延年與李夫人忍不住抱頭痛哭。

……

……

得知李廣利將在祭祀高祖時站在父皇身邊協助皇帝檢查諸侯王和列候奉獻的酎金成色,李令月嘆了口氣,坐上馬車,來到竇太主舊日府邸。

陳家兄弟早在一天前接到李令月的通知,此刻正在府邸前等候。

見到公主馬車,兩兄弟爭著上前:“四公主——”

“舅舅們客氣了。”

李令月笑語嫣然,走出馬車,走進府邸,對陳阿嬌道:“貴人,姣兒有禮了。”

“姣兒近來身體略顯豐腴,可是與冠軍侯……”

陳阿嬌笑容親昵,帶著不言自明的歡喜。

李令月:“太醫前日診過脈,懷疑是喜脈,但不敢確信,要等些時候才能下結論。”

“你還年輕,懷上自然是好事,沒懷上也不用著急。”

陳阿嬌慈愛地看著女兒,既希望她和霍去病能早日生下孩子,又擔心她年紀輕輕就承受生育之苦。

“可是父皇他——”

“他又不是女人,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年紀越小越容易出事,年紀大了也會出事。”

陳阿嬌提起劉徹就來氣,拉著女兒一再叮囑:“生孩子的事情不要求急,孩子固然重要,但是你的身體更加重要……”

一通絮絮叨叨,聽得李令月身後的陳家兄弟額頭直冒冷汗,幹笑著打斷道:“三妹,你就少說幾句吧。”

陳阿嬌:“我說的都是實話,實話也不能說嗎?”

陳家兄弟:“……”

李令月只好一通撒嬌將陳阿嬌哄住,四人一起進入內室,屏退奴婢。

“兩位舅舅,我這次主動約你們出來,其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四公主有什麽交代?”

陳家兄弟經過這幾年的蹉跎,越發明白他們這等無能平庸之人若不是在宮中還有四公主作為靠山,隨時可能因為小事被陛下奪了列候爵位,性命不保,因此對四公主早已言聽計從,任憑驅使。

“我要你們主動向父皇上疏,請求收回列侯爵位。”

“為什麽?”

陳家兄弟不解。

陳阿嬌也道:“姣兒,你為什麽突然要他們向陛下請求收回列侯爵位?”

“因為宮中傳聞,父皇將有大動作針對諸侯王和列候,”李令月道,“全國大部分的諸侯王和列候都會被卷入,兩位舅舅本就不得父皇的喜歡,若卷入其中,必定難逃劫難。”

“皇上準備搞什麽動作?”陳阿嬌問。

李令月道:“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很大的動作,針對大漢境內幾乎所有的諸侯王和列候。”

“那我們怎麽辦?”

陳家兄弟嚇得直哆嗦。

他們發自內心地不想失去列侯爵位,但聽四公主意思,如果不在陛下施展大動作前主動上疏放棄列侯爵位,屆時狂濤來襲,他們可能性命不保!

“難道我們只有放棄列侯爵位一條保命途徑?”

“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李令月直言不諱:“父皇用人向來愛憎分明,有用的寵到賞無可賞,沒用的直接扔去刑場。兩位舅舅,你們出生至今沒有為社稷立下一寸功勳只因是功臣後代和竇太主之子才擁有列候地位,你們覺得父皇還能忍耐你們多久?”

“可是主動放棄列侯爵位的話……”

隆慮侯陳蟜神色苦悶:“昭平是和夷安公主有婚約的。”

“二哥,你命都快保不住了,怎麽還想著婚約!”

陳阿嬌數落陳蟜:“陛下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狠辣和斬草除根,如果他存心要你們的性命,即便陳昭平身負與夷安公主的婚約,也難逃一死!但如果陛下對陳家還存著一份情念,此次主動上疏請求收回列侯爵位,他多半會給陳昭平保留列候爵位,讓這小子將來可以順順當當地迎娶夷安公主。”

“三妹,你——”

“怎麽?不對嗎?”

陳阿嬌冷笑地看著老二陳蟜。

陳蟜嘆了口氣:“或許,我們事到如今也只剩這最後一條路。”

堂邑侯陳須問李令月:“四公主殿下,主動上疏請求陛下收回列侯爵位真的能保住我們的性命嗎?”

“如果主動請求陛下收回列侯爵位都不能保住你們的性命,世間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保住你們的性命了。”

“……”

聽到這裏,陳家兩兄弟俱是一聲嘆息。

第二天,堂邑侯陳須和隆慮侯陳蟜愧疚多年未給國家立下一寸功勳請求皇帝收回列侯爵位和封邑的上疏出現在劉徹案頭。

劉徹當即批準堂邑侯陳須上疏,收回擁有大量鐵礦的堂邑侯封邑,顧及隆慮公主生前懇求以及陳昭平和夷安公主的婚約,沒有批準隆慮侯陳蟜的上疏,只是削了隆慮侯的封邑數量。

“劉細君,給陳家兄弟的上疏回覆,有你負責草擬!”

“喏。”

突然被點名的上官婉兒淡定走到皇帝跟前,接受命令。

隨後,劉徹的目光落在李令月身上。

李令月低頭,默契十足地收下他的註視。

劉徹於是笑了笑,繼續和內臣們商議政事。

……

政事商討完畢,劉徹伸了個懶腰,讓李令月坐到身旁,太子也過來。

“父皇?”

劉據不理解,但還是聽話地走了過來。

劉徹不急著和劉據說話,等李令月坐在身邊後,隨即笑問道:“昨日和陳家人見面了?”

“父皇——”

“以陳須陳蟜那點斤兩,若是沒有高人指點,怎麽可能主動上疏放棄列侯爵位封邑?”

劉徹握著女兒的手,輕輕拍打:“你和陳家畢竟關系匪淺,愛護陳家也是應該,何況你讓他們做的是對朕有利的事情。”

“父皇不怪姣兒自作主張?”

“為什麽要怪?如果朕的每個兒女都如姣兒這般聰明懂事對朕至誠至孝,朕必定每日都心情愉悅。”

說著說著,劉徹也註意到女兒的身形比往常多了一點豐滿,皮膚更加細膩光滑,於是徑直問道:“懷上了?”

“太醫還不敢確定。”

“懷上最好,沒懷上也可以等下次。”

劉徹笑得合不攏嘴,寵溺地點著女兒的鼻子:“孩子出生以後,必須立刻抱給朕瞧!”

“父皇,懷沒懷上還沒個準,您別連孩子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朕剛才還真在思考孩子的名字,哈哈哈。”

劉徹大笑,隨後問劉據:“你那邊呢?有沒有宮人已經懷孕?”

“有三個宮人可能壞了兒臣的骨肉。”

劉據抖抖索索地說道。

“三個……”

劉徹瞇眼,道:“既然有三個宮人懷上,應該至少能生一個男孩,希望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

“父皇,這種事情……”

劉據覺得父皇的要求太過荒唐傲慢。

劉徹卻道:“這種事情怎麽啦?朕貴為天子難道不配擁有一群聰明機靈的皇孫?”

“父皇息怒,太子哥哥也是沒把握才說出剛才的話,並非他有意頂撞父皇。”

李令月為劉據說好話。

劉據聞言,感激地看著妹妹。

而劉徹則是笑了笑,伸手讓劉細君將剛寫了個草稿的詔書遞過來,看後嘆道:“細君不愧是大漢第一才女,文筆清麗優雅不失健氣。”

“陛下謬讚,細君不過是——”

“你的才學令朕非常滿意,以後你就留在朕身邊為朕起草詔書吧!”

“父皇——”

李令月假裝生氣,對劉徹道:“細君姐姐才成婚多久,父皇就讓她跟在身邊為朝廷起草詔書,她還怎麽抽出時間和她的夫君生育小孩?”

“休沐日不夠用嗎?”劉徹反問。

李令月:“……”

“等她懷了孩子,朕一定給她一整年的休息。”

劉徹承諾。

李令月得逞,笑著離開。

劉據也緊隨其後退出大殿,對李令月道:“四皇妹,剛才真是謝謝你了。”

“父皇年近五旬,難免急著要皇孫,太子哥哥你一定要多多努力。”

李令月一臉真誠地鼓勵劉據。

劉據聞言,也覺得自己應該加快速度。

與李令月一番互相勉勵後,劉據返回長樂宮,中途突然想起父皇的一句話:你和陳家畢竟關系匪淺,愛護陳家也是應該。

四皇妹受了竇太主的大半遺產也得了竇太主的封邑,確實算得上關系匪淺,但是——

這般親厚的對待,當真只是“愛護”?

至親之人也不過如此!

不過四皇妹本就是重情的人,對待李廣利這等卑鄙小人尚且不願殺害,因為竇太主的舊情對陳家人多加照顧也不是不能理解。

想到這裏,劉據不再困惑,專心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父皇顯然對自己已經失望至極,但他依然對自己懷有期待,希望自己能生下足夠聰明智慧的子嗣……

他必須抓緊時間讓盡可能多的女人懷孕,早日生下讓父皇滿意的皇孫。

最好是在四皇妹和表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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