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年殤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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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流年殤別離
喬滿江回來了，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位衣著得體，看似溫柔的女人。
喬悄看到她有些一楞，因為在她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女人有點像她的媽媽，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喬滿江一番介紹後，喬悄要有後媽了。她突然有些局促不安，握緊的雙手不自覺的加深力度。奶奶似乎很高興，看到兒子這麽多年在外辛苦拼搏，現在終於又不是一個人，感動的都快哭了，喬悄也快哭了，要是她媽媽知道爸爸愛上了另一人，不知道她有多難過。她謊稱肚子疼便躲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吃飯的時候，奶奶總是給那個女人夾菜，喬悄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你叫喬悄是嗎”秦舒蘭歪著頭問她。聲調奇怪的好像對面是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喬悄沒有理會，繼續吃著碗裏的米飯。
喬滿江有些不高興擺起臉色：“你秦阿姨問你話呢，不能沒有禮貌。”她還是很聽爸爸話的，很快擡眸點了點頭。
她從小到大沒少看電視劇，那裏面的後媽沒有一個好人。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不是罵就是打，特別狠毒。沒想到她現在也要有後媽了，雖然現在看她很溫柔，但誰知道內心裏有多狠毒，一想到這兒瞬間沒了胃口。
“我吃飽了。”喬悄放下筷子，剛準備起身卻聽到喬滿江說：“媽，我要和舒蘭結婚了，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你們接過去參加婚禮的。”
處於青春期的喬悄本來就有些敏感，還讓她參加婚禮，她覺得爸爸好狠心。
“我不去。”聲音很大，眼神犀利，她很少這樣失態。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簡直太讓我失望了。”喬滿江也站起來，很生氣的樣子。秦舒蘭的臉上滑過一絲尷尬，她輕輕的揪住喬滿江的衣襟，提醒他不要這樣對孩子。
半夜，喬悄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雖然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內心有時特別柔軟，她有些口渴，便打開門打算去喝水，沒想到一打開，便踢到了人。
“爸，你不睡覺，坐這兒幹嘛”喬滿江起身，不自在的摸摸頭，小聲的對女兒說：“爸爸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怎麽說。”看著父親愧疚的模樣，喬悄心裏有一絲難過。
坐在床上，兩個人都異常的沈默，過了許久，喬滿江才開口，視線一直盯著地面。
“你現在都已經初中畢業了，是個大孩子了，有些話呢爸爸還是想和你說說。我和你媽媽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我的成績非常差，總是坐在最後一排，後來老師讓學習好的幫助成績差的同學，我和你媽媽被分到了一組，她看上去是個特別溫柔的人，但是對我卻很嚴厲，慢慢的我成績竟然上去了，後來倆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大二時開始戀愛，一切都順理成章，畢業，結婚，然後有了你......”喬滿江的眼睛有絲濕潤，他擡手放在眼角擦了一下，繼續道：“你媽媽離開我們的時候，爸爸真的很崩潰，覺得活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可是看到你，我又怎麽忍心呢，所以悄悄啊，那個時候是你和奶奶拯救了我，給了我動力。
喬悄聽得很認真，後來又聽爸爸繼續道：“之後，我去外地也經歷了很多困難，最慘的時候也是任何人都不相信我，除了你秦阿姨。孩子，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明白了一些道理，對於你秦阿姨，我知道你對她心生芥蒂，所以咱們慢慢接觸好嗎爸爸保證她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那一夜，喬悄失眠，對於父親的那一席話，她知道她自己認真的聽進去了，所以點頭了，但是突然要接受一個陌生人，恐怕她真的沒那個能力。
喬滿江和秦舒蘭第二天就回海寧市了，之前他們在南方積累了許多經驗，去年便在市裏開了一家家具家居廠。喬滿江雖在南方待了好幾年但更習慣北方的生活，何況家人都在這邊方便他照顧。只是委屈了秦舒蘭這個南方人跟著他北上，但對方適應的很快，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總能讓他安心。所以今年廠裏各方面上了運營軌道後，他開始籌劃婚禮，不想辜負了陪他一路打拼的女人。
暑假很輕松，作業也沒有，喬悄每天除了吃還是睡，靳向陽偶爾過來，每次來都送一些東西，每當喬悄拒絕的時候，他就霸氣的威脅道：“你不想要，我就扔了。”
“真是敗家子兒!”喬悄罵他。
今天，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一相機，看起來就很昂貴，還找了一個親戚過來當攝影師。喬悄站在一堆與她年齡相仿的小男生裏，毫無違和感。大合照之後靳向陽走過來表示要單獨和她拍一張，看喬悄不情願的樣子，他撅嘴道：“小喬，你不會這麽不給面子吧，我都快走了，也不願意和我合張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照相。”喬悄小聲嘟囔著。
“來來，照吧照吧，別客氣!留下你青春傻傻的樣子。”
“靳向陽!真想把你嘴封住!”
照了幾張，靳向陽都不滿意：“你就不能笑一笑嘛，跟哭喪似得。”
“死胖子，我照相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喬悄警告他。
但靳向陽怎麽理會，跑去不知道和小夥伴議論什麽去了。她也沒在意，就在那站著發呆，突然眼睛被人蒙住，然後她便聽到一快門聲。“死胖子，快把你的豬爪拿開。”
“我不放，就不放，氣死你!”
“我踩死你!”
“啊，痛死了，小喬，你太狠了!”
許多年後，喬悄每當想起這些畫面，總忍不住大笑並且眼含淚花，那個總為她帶來歡樂，帶來關愛的男孩，那個叫“靳向陽”的胖子原來曾經便已足夠溫暖過她。
到最後，喬悄還是沒有去送他，她留在房間裏無聲的哭了很久，或許她是不想讓靳向陽看見她哭的樣子吧，因為他說過她哭的時候特別特別醜，可是她又怎知，在大門口一直觀望的少年，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有多麽失望!
不知為什麽，這個夏天對於喬悄來說實在太殘忍了，靳向陽剛走，奶奶的身體便每況愈下，經常咳嗽，喬滿江想帶奶奶去醫院，卻堅持不肯，喬悄勸了好多次才松口說婚禮以後會去。
過了幾天，喬滿江就過來接她們去市裏了，在車上，他提起讓喬悄去市裏讀書的意願。沒想到她答應的特別爽快，但是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把奶奶也要接走。喬滿江當然很同意，只是喬悄沒想到秦舒蘭似乎並沒有一絲不情願，不知道是人家夠聰明呢還是發自內心的友好，總之，喬悄對她還算滿意。
喬滿江的婚禮很簡單，沒有那麽多雜亂的儀式，來參加婚禮的人也不太多，但明顯能看出二人幸福的模樣。
另一個大包廂內，圍著圓桌大人小孩大概坐了將近20人，其中便有周荔。
前年，賴森香去世後，周荔的叔叔周光北便把她帶回了自己家中。為了讓兩個孩子有個伴，好幾年沒上學的周荔被安插到周紫溪的班級裏。
上學時周荔不習慣住別人家所以經常住在學校宿舍內，只有節假日實在拗不過叔叔的邀請，偶爾會到他們家吃頓飯。現在雖然初中畢業了，但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家咖啡店，她在那裏做服務員的工作，管吃管住還管工資，簡直太適合周荔了。
今天是周紫溪的生日，所以當她本人難得邀請她參加的時候，周荔沒好意思拒絕。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周光北夫婦的好朋友和孩子，確切點說是周光北夫人的人脈們。一起吃過幾次飯，所以孩子們之間相互也認識，只有周荔格格不入，坐在一旁默默無聞。
“老顧啊，我真的要敬你一杯，要沒有你，估計這項目真的要黃了。”周光北動作熟練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身旁打扮一身貴氣的女人也提起手中的酒杯向那位叫“老顧”的朋友敬酒。
周荔突然想起賴森香，記得她小時候見到的賴森香也是這樣面帶微笑，意氣風發的，只是孩子流產後精神越來越不正常，整日兇狠惡煞的，連帶著婚姻也支離破碎。
叔叔的野心是很大的，他不甘心整日和一個瘋子浪費時間，便長期對妻子進行冷暴力，不管不顧。所以賴森香的死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而自己，作為他婚姻失敗的見證者，更不能不管不顧，萬一小孩嘴巴不牢固，對他人傳言傳語，實在影響他的發展。
所以這麽多年，叔叔對她這麽好也就是表面功夫。但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侄女了，她對這世界早已冷眼旁觀，何況是別人的醜聞，她不屑於叔叔的多此一舉，卻不得不接受這偶爾的施舍。她還要等爸爸出來，她不能先讓自己餓死。
這時飯菜剛端上來，周荔便註意到一個男生也跟著服務員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向剛才那位“老顧”的身邊，不情不願的坐下來。
這時，周紫溪穿著粉色公主裙推著蛋糕車進來了，看到顧星安，眼神裏充斥著驚喜：“星安，你來了啊。”
顧星安淡然的點點頭，開始低頭玩手機。
周荔看到周紫溪的臉瞬間拉長，委屈感凝結在一起，似乎被欺負了等著讓人去哄著似的。果然下一秒，她的新媽媽走上前去關心道，“怎麽了，寶貝，咱們快切蛋糕吧。”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公主吧，受不得一點點這世間的冷淡。
“老顧，你兒子怎麽越長越帥了”其中一個女人開口寒暄道。
“是啊，看個子也長了不少啊!”另一人也跟著附和。
被議論的男生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不理會他人的寒暄，一心盯著手機裏的屏幕，他正好坐在周荔的斜對角，一身的運動服簡單而不失奢華，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襯的他更加帥氣奪目。
顧叢林看著一言不發且不禮貌的兒子臉色些許難看。明明小時候活潑可愛，長大後性情卻大變，難道離婚真的那麽影響孩子嗎他陷入了一片沈思。
良久，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小聲耐心道：“來兒子，先別玩了，敬叔叔阿姨們一杯吧啊，大家好久沒見你了。”
周荔看到少年隱隱的瞪了眼自己的爸爸，而後瞬間展開笑顏，有模有樣的拿起酒杯，開口道：“各位叔叔阿姨好，感謝大家平日裏對我爸公司的關照，祝願在座的叔叔阿姨身體健康，工作順利，祝福小朋友們學業有成，還有周紫溪，祝你生日快樂。”話閉，掌聲響起，眾人欣賞的目光聚焦在少年身上，而周紫溪那熱烈歡快的心跳聲也漸次般蔓延至臉龐。
人生中，人與人之間相遇的場景有許多種，她從沒想過，她會以那樣的方式遇見顧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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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滿江回來了，一同出現的還有一位衣著得體，看似溫柔的女人。
喬悄看到她有些一楞，因為在她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女人有點像她的媽媽，她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喬滿江一番介紹後，喬悄要有後媽了。她突然有些局促不安，握緊的雙手不自覺的加深力度。奶奶似乎很高興，看到兒子這麽多年在外辛苦拼搏，現在終於又不是一個人，感動的都快哭了，喬悄也快哭了，要是她媽媽知道爸爸愛上了另一人，不知道她有多難過。她謊稱肚子疼便躲進了自己的小房間。
吃飯的時候，奶奶總是給那個女人夾菜，喬悄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你叫喬悄是嗎”秦舒蘭歪著頭問她。聲調奇怪的好像對面是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喬悄沒有理會，繼續吃著碗裏的米飯。
喬滿江有些不高興擺起臉色：“你秦阿姨問你話呢，不能沒有禮貌。”她還是很聽爸爸話的，很快擡眸點了點頭。
她從小到大沒少看電視劇，那裏面的後媽沒有一個好人。對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不是罵就是打，特別狠毒。沒想到她現在也要有後媽了，雖然現在看她很溫柔，但誰知道內心裏有多狠毒，一想到這兒瞬間沒了胃口。
“我吃飽了。”喬悄放下筷子，剛準備起身卻聽到喬滿江說：“媽，我要和舒蘭結婚了，這次回來就是想把你們接過去參加婚禮的。”
處於青春期的喬悄本來就有些敏感，還讓她參加婚禮，她覺得爸爸好狠心。
“我不去。”聲音很大，眼神犀利，她很少這樣失態。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呢簡直太讓我失望了。”喬滿江也站起來，很生氣的樣子。秦舒蘭的臉上滑過一絲尷尬，她輕輕的揪住喬滿江的衣襟，提醒他不要這樣對孩子。
半夜，喬悄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雖然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內心有時特別柔軟，她有些口渴，便打開門打算去喝水，沒想到一打開，便踢到了人。
“爸，你不睡覺，坐這兒幹嘛”喬滿江起身，不自在的摸摸頭，小聲的對女兒說：“爸爸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怎麽說。”看著父親愧疚的模樣，喬悄心裏有一絲難過。
坐在床上，兩個人都異常的沈默，過了許久，喬滿江才開口，視線一直盯著地面。
“你現在都已經初中畢業了，是個大孩子了，有些話呢爸爸還是想和你說說。我和你媽媽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我的成績非常差，總是坐在最後一排，後來老師讓學習好的幫助成績差的同學，我和你媽媽被分到了一組，她看上去是個特別溫柔的人，但是對我卻很嚴厲，慢慢的我成績竟然上去了，後來倆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大二時開始戀愛，一切都順理成章，畢業，結婚，然後有了你......”喬滿江的眼睛有絲濕潤，他擡手放在眼角擦了一下，繼續道：“你媽媽離開我們的時候，爸爸真的很崩潰，覺得活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可是看到你，我又怎麽忍心呢，所以悄悄啊，那個時候是你和奶奶拯救了我，給了我動力。
喬悄聽得很認真，後來又聽爸爸繼續道：“之後，我去外地也經歷了很多困難，最慘的時候也是任何人都不相信我，除了你秦阿姨。孩子，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明白了一些道理，對於你秦阿姨，我知道你對她心生芥蒂，所以咱們慢慢接觸好嗎爸爸保證她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那一夜，喬悄失眠，對於父親的那一席話，她知道她自己認真的聽進去了，所以點頭了，但是突然要接受一個陌生人，恐怕她真的沒那個能力。
喬滿江和秦舒蘭第二天就回海寧市了，之前他們在南方積累了許多經驗，去年便在市裏開了一家家具家居廠。喬滿江雖在南方待了好幾年但更習慣北方的生活，何況家人都在這邊方便他照顧。只是委屈了秦舒蘭這個南方人跟著他北上，但對方適應的很快，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總能讓他安心。所以今年廠裏各方面上了運營軌道後，他開始籌劃婚禮，不想辜負了陪他一路打拼的女人。
暑假很輕松，作業也沒有，喬悄每天除了吃還是睡，靳向陽偶爾過來，每次來都送一些東西，每當喬悄拒絕的時候，他就霸氣的威脅道：“你不想要，我就扔了。”
“真是敗家子兒!”喬悄罵他。
今天，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一相機，看起來就很昂貴，還找了一個親戚過來當攝影師。喬悄站在一堆與她年齡相仿的小男生裏，毫無違和感。大合照之後靳向陽走過來表示要單獨和她拍一張，看喬悄不情願的樣子，他撅嘴道：“小喬，你不會這麽不給面子吧，我都快走了，也不願意和我合張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照相。”喬悄小聲嘟囔著。
“來來，照吧照吧，別客氣!留下你青春傻傻的樣子。”
“靳向陽!真想把你嘴封住!”
照了幾張，靳向陽都不滿意：“你就不能笑一笑嘛，跟哭喪似得。”
“死胖子，我照相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喬悄警告他。
但靳向陽怎麽理會，跑去不知道和小夥伴議論什麽去了。她也沒在意，就在那站著發呆，突然眼睛被人蒙住，然後她便聽到一快門聲。“死胖子，快把你的豬爪拿開。”
“我不放，就不放，氣死你!”
“我踩死你!”
“啊，痛死了，小喬，你太狠了!”
許多年後，喬悄每當想起這些畫面，總忍不住大笑並且眼含淚花，那個總為她帶來歡樂，帶來關愛的男孩，那個叫“靳向陽”的胖子原來曾經便已足夠溫暖過她。
到最後，喬悄還是沒有去送他，她留在房間裏無聲的哭了很久，或許她是不想讓靳向陽看見她哭的樣子吧，因為他說過她哭的時候特別特別醜，可是她又怎知，在大門口一直觀望的少年，沒有看見她的身影，有多麽失望!
不知為什麽，這個夏天對於喬悄來說實在太殘忍了，靳向陽剛走，奶奶的身體便每況愈下，經常咳嗽，喬滿江想帶奶奶去醫院，卻堅持不肯，喬悄勸了好多次才松口說婚禮以後會去。
過了幾天，喬滿江就過來接她們去市裏了，在車上，他提起讓喬悄去市裏讀書的意願。沒想到她答應的特別爽快，但是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把奶奶也要接走。喬滿江當然很同意，只是喬悄沒想到秦舒蘭似乎並沒有一絲不情願，不知道是人家夠聰明呢還是發自內心的友好，總之，喬悄對她還算滿意。
喬滿江的婚禮很簡單，沒有那麽多雜亂的儀式，來參加婚禮的人也不太多，但明顯能看出二人幸福的模樣。
另一個大包廂內，圍著圓桌大人小孩大概坐了將近20人，其中便有周荔。
前年，賴森香去世後，周荔的叔叔周光北便把她帶回了自己家中。為了讓兩個孩子有個伴，好幾年沒上學的周荔被安插到周紫溪的班級裏。
上學時周荔不習慣住別人家所以經常住在學校宿舍內，只有節假日實在拗不過叔叔的邀請，偶爾會到他們家吃頓飯。現在雖然初中畢業了，但很幸運的找到了一家咖啡店，她在那裏做服務員的工作，管吃管住還管工資，簡直太適合周荔了。
今天是周紫溪的生日，所以當她本人難得邀請她參加的時候，周荔沒好意思拒絕。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周光北夫婦的好朋友和孩子，確切點說是周光北夫人的人脈們。一起吃過幾次飯，所以孩子們之間相互也認識，只有周荔格格不入，坐在一旁默默無聞。
“老顧啊，我真的要敬你一杯，要沒有你，估計這項目真的要黃了。”周光北動作熟練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身旁打扮一身貴氣的女人也提起手中的酒杯向那位叫“老顧”的朋友敬酒。
周荔突然想起賴森香，記得她小時候見到的賴森香也是這樣面帶微笑，意氣風發的，只是孩子流產後精神越來越不正常，整日兇狠惡煞的，連帶著婚姻也支離破碎。
叔叔的野心是很大的，他不甘心整日和一個瘋子浪費時間，便長期對妻子進行冷暴力，不管不顧。所以賴森香的死對他而言是一種解脫。而自己，作為他婚姻失敗的見證者，更不能不管不顧，萬一小孩嘴巴不牢固，對他人傳言傳語，實在影響他的發展。
所以這麽多年，叔叔對她這麽好也就是表面功夫。但是他太不了解自己的侄女了，她對這世界早已冷眼旁觀，何況是別人的醜聞，她不屑於叔叔的多此一舉，卻不得不接受這偶爾的施舍。她還要等爸爸出來，她不能先讓自己餓死。
這時飯菜剛端上來，周荔便註意到一個男生也跟著服務員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向剛才那位“老顧”的身邊，不情不願的坐下來。
這時，周紫溪穿著粉色公主裙推著蛋糕車進來了，看到顧星安，眼神裏充斥著驚喜：“星安，你來了啊。”
顧星安淡然的點點頭，開始低頭玩手機。
周荔看到周紫溪的臉瞬間拉長，委屈感凝結在一起，似乎被欺負了等著讓人去哄著似的。果然下一秒，她的新媽媽走上前去關心道，“怎麽了，寶貝，咱們快切蛋糕吧。”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公主吧，受不得一點點這世間的冷淡。
“老顧，你兒子怎麽越長越帥了”其中一個女人開口寒暄道。
“是啊，看個子也長了不少啊!”另一人也跟著附和。
被議論的男生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不理會他人的寒暄，一心盯著手機裏的屏幕，他正好坐在周荔的斜對角，一身的運動服簡單而不失奢華，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襯的他更加帥氣奪目。
顧叢林看著一言不發且不禮貌的兒子臉色些許難看。明明小時候活潑可愛，長大後性情卻大變，難道離婚真的那麽影響孩子嗎他陷入了一片沈思。
良久，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小聲耐心道：“來兒子，先別玩了，敬叔叔阿姨們一杯吧啊，大家好久沒見你了。”
周荔看到少年隱隱的瞪了眼自己的爸爸，而後瞬間展開笑顏，有模有樣的拿起酒杯，開口道：“各位叔叔阿姨好，感謝大家平日裏對我爸公司的關照，祝願在座的叔叔阿姨身體健康，工作順利，祝福小朋友們學業有成，還有周紫溪，祝你生日快樂。”話閉，掌聲響起，眾人欣賞的目光聚焦在少年身上，而周紫溪那熱烈歡快的心跳聲也漸次般蔓延至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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