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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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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 顛鸞倒鳳,一夜旖旎溫存。

起先,女郎叫聲細細弱弱,幾分不適,郎君則是說著什麽話,時而與她玩笑一兩句;後來,那嘶啞的、拉長的吟聲,如絲線一般勾折。壓抑、沈迷、享受, 男女聲混於一處, 若古琴錚鳴聲般時輕時重。聽在門外人耳中,何等面紅耳赤。

男女歡好自古如是。

漸適應了,便也品呷出其中的趣兒。勾勾搭搭, 黏黏膩膩,滿身濕汗, 乃是不分你我之象。

……

陸三郎成親後, 神清氣爽。第二日與人談事時, 也見他面上含笑, 不知比平時那般清高不可攀,親切了多少。一日下來,眾人便或羨或酸地嘆:羅女郎真是有本事, 竟讓這樣清貴傲慢的郎君折腰。

哦, 日後也不是羅女郎了, 而是陸三少夫人。

陸昀快意了不過一日, 晚上他的二哥陸顯就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地前來拜訪。陸二郎在三弟的舍中見到羅表妹, 看到女郎嬌妍,指揮侍女小廝端茶倒水。三弟的地盤多了一個美嬌娥,日後還會一直存在,陸顯頗為不適應。同時陸二郎心中又喜:正是自己的相助,三弟和表妹才能修得百年好事。自己既然能幫弟弟妹妹到這一步,未嘗不能將那流產隱患解決了呢?

羅令妤擅觀人眼色,見到陸二郎來找夫君談事,不等二表哥暗示,她就自尋了借口出去了,把舍中地盤留給二表哥。

新的女君娉娉裊裊地出門,帶走了舍中的所有伺候仆從,還體貼地關上了門。陸顯看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低頭對跽坐端正的陸昀說:“……表妹那般知情識趣,定讓三弟十分快慰吧?”

陸昀坐在小案前,聞言摸了下下巴,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嗯。”

他早猜過羅令妤若為人。妻,定將夫君照顧得極好。早些時候他尚嫉妒那能娶到羅令妤的郎君,萬想不到一年後,抱得美人歸的,居然是他。他和羅令妤自相識,一徑鬥智鬥勇,從厭生愛……也頗為傳奇了。

不過陸昀和羅令妤不一樣,羅令妤凡事喜歡炫耀,陸昀卻不喜與旁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他笑了一下,就掠過了關於自己新婚妻子的話題,伸手執起案上擺著的茶壺,為二哥沏茶:“二哥又做了什麽夢?瞞了這麽久,辛苦二哥了。”

陸顯一言難盡:……他才過來,三弟就猜出他瞞了那個夢很久了?

陸顯面容沈穩,不悅地瞪了眼言行放。蕩而隨意的三弟。陸昀滿不在乎,陸顯才嘆口氣,放低聲音:“……我本不願將此夢告知,因為夢只做了一部分,無頭無尾,不知其後會發生什麽。我往年解夢,常因為這般一知半解而弄錯。我也怕你弄錯了夢的本意。”

陸顯沈默了下,娓娓說起——

“……我夢到是夏日的時候,建業發生暴。亂,各方勢力混戰。戰火波及到了丹陽城。彼時陸家上下都在丹陽城中,戰火燒到了陸家的女眷身上。羅表妹前後奔波,從火中和敵人那裏救人……亂糟糟的,到處是血,到處是闖進來的敵人。陸家護衛森嚴,女眷們只是初時慌亂,後來就聽羅表妹的安排了。但是表妹受到了驚,她在當晚便流產了。”

陸顯心悸,夢中景象歷歷在目,仿若能看到那深幽的巷中,女郎捂著肚子蹲下去的樣子。滿頭冷汗,裙下滲血。哪怕一直冷靜奔走,與敵周旋,且能幫夫君救護他的家人,可裙下的血越滲越多時,羅令妤也害怕了。

她惶恐著流淚,扣著侍女的手臂發抖:“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是故意的……”

她含著淚:“雪臣哥哥……雪臣哥哥,快去找他!嗚嗚嗚,找他——”

她心中迷惘而懼怕,捂著肚子難受不已。這是陸家這一輩嫡系的第一個孩子,受整個家族的重視。這也是陸昀的第一個孩子,然而、然而……夢中的幽巷,四處紛飛的戰火,孤零零哽咽的、暈倒在侍女懷中的表妹,一幕幕,這一日不斷浮現在夢醒後的陸二郎眼中。當陸顯將這段夢說給陸昀時,心裏也頗難過。

陸昀眼眸猛烈地縮了下,垂目不語。

陸二郎看他如此,遲疑下,安慰他道:“其實這個夢十分好破解,比之前你的死局容易很多。羅表妹既是流產了,要破解此夢,三弟就暫時不要碰她好了。如此,她不會有孕,自然也不會在戰火中發生意外了。”

陸昀一震。

他擡目,看向這個真誠提意見的二哥。陸昀沒忍住:“我新婚妻子,你讓我不要碰她?二哥,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陸顯不悅:“生死關頭,色竟那般重要?”

陸昀:“……”

他以袖覆面,嘆口氣,沒再多說。二哥清閑雅客,舞文弄墨,絕不好色。自是不知那色欲迷人時,心裏想忍,身體也忍不住。牡丹花下死……陸二郎是還沒遇到他的那枝牡丹花,是以並不覺得郎君成了親,就會食髓知味,一味想著那事,難以忍住。

陸三郎只聲音艱澀地輕聲:“此事……當是意外。多謝二哥提醒,我和令妤會註意的。夢中的事……我絕不允它發生。”

陸顯點了下頭,看著三弟溫潤的面容,卻遲疑地:“雪臣,自你上次提醒我,說我是幸運之人,被上天眷顧之人,我便有種感覺——我懷疑,我做的夢,從頭到尾,都不是你和羅表妹的愛情。我只盯著你的愛情……大約是夢裏的人,我只和你熟,你在夢中,又是那般重要。好似一舉一動,都能讓未來的方向改變。但其實夢的關鍵從來不是你的感情,我夢的,一直是南國未來的局勢。”

陸昀挑眉,意外地看他一眼。

陸顯心中重跳,知道陸昀這個眼神,意思是自己可能猜對了。他終於猜對了一次,陸顯滿心激蕩,握住三弟放在案上的手:“那是不是說南國的局勢,是要我去改變的?我竟那般重要?我能怎麽做……對了三弟,為何在夢中,丹陽城起火,表妹照顧人時,你我都不在丹陽城中呢?那時若是你在表妹身邊,她也不至於……”

陸昀面色平靜。

陸顯可能解不出自己的夢,但他了解三弟。他眉心劇烈地跳了一下,身子傾前,顫抖著壓低聲音:“……你知道建業城中的戰火是怎麽回事對不對?和你有關?”

陸昀靜了一下後,給陸二郎一個晴天霹靂般的震驚:“說實話,二哥這個夢,確實讓我意外。我不知令妤可能會流產……現在知道了,自然會避免。但是除此之外,其實不必二哥告訴我,我都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甚至我能猜到令妤流產後,你接下來會夢到什麽。”

陸顯:“……!”

看三弟目色沈沈,眼底星火燎燒,慢而靜:“二哥,你做夢是為何?為了提防即將到來的災難?總是在提防,小心翼翼地在大事件軌跡邊上戴著腳鏈跳舞,是不是很辛苦?我多次實驗,之前就有猜測,現在二哥不過是證明了我的猜測……一言一行,一個決定的改變,你的預言夢,某種層面上,也在被我牽著走。”

“預言是為了改變,將事情導向最好的一面。大事發展自有邏輯,只要窺得這個邏輯……想要徹底將你的夢換個大方向,也不是不可能。二哥,要擅於利用外物,而不是被外物所牽引。”

“我猜到二哥你在夢到令妤流產後之後還會夢到什麽……但我不能告訴你。你會一驚一乍,壞了我的大事。你只要知道,我不需要夢教我應該怎麽做,而是,我來引導這個未來,向哪個方向走。”

“二哥辛苦很久了。接下來,只要不是有災難,二哥就穩穩看著吧。你的夢中故事,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用,引導不了什麽,二哥不必再告訴我了。哦,自然,二哥若是夢到妤兒妹妹如何,還是可以說與我聽的。”

陸顯瞠目結舌,咬牙:“好,我不多問……但是你承認建業的戰火會因你而導對不對?你要做什麽?”

陸昀若有所思:“本來不會因我而導……但現在,會因我而導了。二哥靜觀其變就好。二哥信我,信我不會做不利於南國之事就好。”

陸顯與自己的三弟談了兩個時辰,最後一臉恍惚地離開陸三郎的府邸。臨去前,陸昀送兄長出府,囑咐道:“二哥不要與任何人再說起什麽夢了……為了不影響我的大計。”

陸二郎郁悶地點了頭,被三弟送出門。好在陸顯肩上擔子如今一陣輕松,因陸三郎明確告訴他,他的夢沒什麽用了,他不必總是緊張兮兮,求神拜佛滿腦子問號。他的疑惑不安,被陸昀全盤接手。陸顯意識到自己的三弟有所圖謀,可惜三弟那人不想說的,他無論如何也問不出。

陸顯苦笑:做了這麽久的夢……最後卻被告知夢沒什麽用,一切交給陸昀就好。

他大約就是個閑散士大夫的命吧。

……

陸昀不可能告訴自己二哥的,是建業的戰火,當和幾個皇子的爭權奪利有關。他在做實驗實驗過陸二郎夢的走向後,就寫信問過身在建業的陳王劉俶。劉俶說老皇帝本來就年紀大了,最近不只沈迷女色,還沈迷煉丹、只聽方士道士的話,他亂吃丹藥,視侍醫如無物。老皇帝活不了多久了……建業的那幾位公子的動作,越來越大。

趙王劉槐,不過是其中一縮影。

但南陽新派來的州郡刺史韓明子,卻讓陸昀發現,劉槐和北國相勾結,所謀甚大。在北國公主的讒言與北國使臣交好的建業官員相助下,南國州郡重新劃分洗牌,只要潁川、南陽等地劃入劉槐的勢力範圍,劉槐得到好處,自然要還贈北國。原本將汝陽分割給北國,就是趙王的報答……然而被觀察敏銳的陸昀截了胡。

北國沒有得到好處,自然不甘心,劉槐,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建業戰亂起,單憑幾個手裏無兵的年輕公子做不到。北國必然在其中起了作用……陸昀幾乎是一瞬間,便判斷出南國都城建業城中,現在恐怕有北國的軍隊混於其中,等著渾水摸魚的機會。

陸昀莞爾:渾水摸魚麽……他想要建業起戰火的誘因,這不就等到了麽?

陸三郎垂目,他反過來制約陸二郎的夢,他大手筆改變所有走向。他要引導,要一切事按照他的想法來,要一步步推著他的多年好友劉俶,走他希望劉俶走的那一條路。現在不能不爭了……可又不能將二哥的夢見人就說,說了旁人也不會信。陸昀幹脆自己推著事件向前走了。

……

與二哥相談一晚,再徘徊沈吟,寫了幾封信送去建業,給陳王劉俶。羅令妤仍然沒回來,陸昀想到她可能會流產,心中便覺壓抑。他揉了揉額心,出門去找羅令妤。

羅令妤待在偏舍的一間雅舍中,正在洗棋子。一盤水放於她面前,她素白修長的手指撥動著水,劈裏啪啦,和侍女合力將棋子倒入了水中。黑白分明的棋子如圓潤石子一般四濺灑落,一重重的水光影子,映在俯身洗棋子的女郎臉上,螢白光華,朦朧流動。

陸昀眸子幽暗,靜看許久。

羅令妤很快發覺,仰頭詫異看他,以眼神問他是不是二表哥已經走了。羅令妤打個哈欠:“雪臣哥哥過來做什麽?我洗完棋子就回去了。”

陸昀走過來,示意侍女出去。他站到羅令妤身後,冷不丁地伸手,在她頸上玉膚摩挲了一下。他剛從外頭進來,手指冰涼,涼得女郎瑟縮縮肩,擰著肩惱道:“你做什麽?!你怎這樣壞,就欺負我!”

陸昀看她目中含怒,竟然笑了一聲,似就喜歡捉弄她。

羅令妤氣的,要跳起來與他這個壞蛋拼命時,郎君俯身,從後抱住她肩,唇在她鬢角輕擦一下,溫情脈脈。羅令妤敏感的:“你怎麽了?不高興麽?二表哥說什麽了?”

陸昀俯著眼皮,視線越過她玲瓏胸口,落到她小腹上。心中壓抑再次浮上,陸昀試探道:“下月初和談結束,便回建業。妤兒妹妹覺得……你不回建業,和周郎去往宜城如何?”

羅令妤:“……!”

她問:“為什麽?”

陸昀漫不經心:“建業恐有一場戰亂……我擔心你卷入其中受苦。你若在宜城,有周子波,還有周潭那些名士看護……我更能放心些。妤兒妹妹接受麽?”

他似在與她商量,但話中意思卻很明確,顯然他已經有了主意。羅令妤被他從後抱著,卻蹙起眉。她不喜歡陸昀安排她的事,她也不高興自己要離開陸昀。她好不容易嫁給他,還沒有溫存兩日,他就要將她送走……然而羅令妤用餘光看貼著她臉的郎君,看到陸昀神色淡淡,精神似不太好。

她心中一軟,不忍心剛成親就和他吵架。

女郎便溫柔笑道:“我都聽夫君的。我就喜歡凡事有夫君照料。”

陸昀勉強笑了一下,誇她懂事。他心不在焉,沒有發現懷裏的女郎眼波流動。分明不安分。

……

次日陸昀就和周揚靈說了對羅令妤的安排。南北戰事結束,宜城父親催得緊,周揚靈差不多該離開,回宜城去了。她悵然之時,羅令妤被陸昀拜托給她,女扮男裝的周郎楞了一下後,聰明的她自然察覺到了什麽。但周揚靈的優點便是從不讓人為難,當即答應了下來。

周揚靈道:“三郎放心,我定將羅妹妹當做是親妹妹那般照顧。”

陸三郎更不放心了:“也別太照顧。我家妤兒是墻頭草,對待感情是看這個也好,看那個也不錯,最是含糊不定。你對她太好,她容易生情……你別為我照顧出一位紅杏出墻的夫人來。”

周揚靈一楞,然後莞爾:“……”

然當日下午,周揚靈收拾回宜城的行裝時,羅令妤小跑著,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找她:“周郎、周郎……你要幫我啊!”

周揚靈自然放下手中事務,關心問女郎發生了何事。

女郎喘著氣,被周郎扶著坐下。羅令妤捂住臉,嚶嚶哭泣,滿面是淚痕。她哀傷無比,怨念何其多:“我夫君是混蛋,我們剛成親,他就要拋棄我,自己回建業。他口上說為我好,誰知道心裏怎麽想?未知不是覺得我上不了臺面,不要我跟他回建業?”

“他之前還說我,怪我多事……”

周揚靈:“……”

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

這對夫妻……這對夫妻……前後說辭差這麽多,他們真會玩兒。

羅令妤放下捂臉的手,仰起面,眼睛紅紅,楚楚動人地眨著明眸:“我只有周郎了,周郎,你要幫我啊。我不要被拋棄……”

周揚靈就、就禁不住羅令妤的撒嬌哀求,再次無奈地答應了。

她哪裏玩的過這對新婚夫妻?

周揚靈只是說:“可惜三郎不好對付,他敏感多疑,我與他說,他恐不信我。”

羅令妤神秘一笑:“周郎幫我便是。至於我夫君……我有的是法子讓他聽我的。”

……

那晚平靜,夜裏陸昀想要求歡,被羅令妤拒絕。陸昀因心中本就壓著流產那事,她不肯,他自然也不強求。然第二日辦完公回到府上,陸昀進到禽舍,原本只是想看會兒書。他拿著書卷進屋,卻看到羅令妤也在房中,正趴在案上畫著什麽花兒。

陸昀從她身邊走過,不覺偏頭,多看了她兩眼。因女郎今日著了一身輕薄蟬衣,十幾層的紗,但陸昀看去,仍能看到她蟬衣下的水紅色肚兜,雪白裙裾,還有那一身冰肌玉骨。女郎發間只插著一根銀簪,長發披散在肩,側臉明玉般,脂粉不施。

陸昀瞥了她一眼又一眼。

因他幾乎是看不到羅令妤不上妝的樣子。她這人太重視容貌,見人時,哪怕是見他,都定然妝容精致。她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不光顏色明艷,且都無毒可食,是以陸昀也不說她。但他仍然遺憾他很少看到羅令妤脂粉不施的樣子——

而現在,坐在幾丈外的書案前低頭繪畫的女郎,就是脂粉不施。

她不梳妝時,看起來嬌小很多,艷色少了些,憨氣多了些。總算像個十幾歲女孩兒的樣子……

羅令妤忽然擡頭,向那歪坐在榻上的郎君看來。她眸子清澈黑亮,冷不丁看來,陸昀視線並不躲避,噙笑迎視她。羅令妤質問他:“你看我做什麽?”

陸昀目光略微下落,似笑非笑:“妹妹大了。”

羅令妤訝然,並且一頭霧水。她這樣不梳妝,本是用來誘陸昀。經常給夫君以新的感受,是羅令妤一貫的堅持。但是她不梳妝的時候,看起來應該是年齡小些,怎麽陸昀反而說她“大”呢?

羅令妤順著陸三郎的目光向下看,他的眼睛直直盯著她的胸口……羅令妤:“……”

眼角飛紅,女郎跳起!

她就知道,這人流氓無比。

羅令妤慌張躲了開,陸昀低笑一聲,並不起身動作,而是低頭當真看起了書。但是一會兒之後,那離開的腳步聲回來了,陸昀眼尾餘光看到女郎的裙裾踩到了自己面前,他尚低著頭,便被女郎傾身過去。

羅令妤膝蓋跪在榻上,摟著那靠歪在隱囊(引枕)上的郎君的脖頸,貼著他的唇,與他纏綿擁吻。

陸昀被這意外弄得向後靠了靠,短暫地“唔”了一聲。

“啪”。他手中的書卷落了地,小娘子就整個人縮入他懷中。半晌,陸昀移開唇,揉著她,輕聲:“……你喝酒了?”

羅令妤:“是呀,雪臣哥哥也喝點吧?”

陸昀覺得不對,本能要拒絕,就聽羅令妤埋在他懷裏嬌滴滴:“人家好喜歡你,想和你歡好。哥哥不願意麽?”

陸昀握著她手腕的手當真一緊,呼吸重了。

他懷裏的小妖精勾勾搭搭,嗔怨無比:“可是你之前弄得我好不舒服,聽說喝酒能助興呢。哥哥也喝一點吧?”

……

陸昀是不擅酒的,很容易被放倒。

但世人少見陸三郎撒酒瘋的樣子,是因他喝醉後,不過是比平時更放浪形骸些。表面看上去,郎君還是一貫的樣子。羅令妤太甜美,陸昀明知有詐,還是被他的新婚妻子放倒了。

自是放浪之時,折騰得女郎要死要活,比平日要劇烈很多。她越叫,他便越興奮,越控制不住手下力道。

但他只做了一回,就偃旗息鼓,睡了過去。

羅令妤雙股顫顫地繞過他,從床帳間爬出,一身痕跡,手臂都微微發抖。然羅令妤梳妝了下遮擋痕跡,罩上鬥篷出了門。她弄醉陸昀,自然是有事要做。

……

當夜,陸二郎原本已經睡了,又被羅令妤在外敲門喊醒。表妹要求他說出他與陸昀說了什麽,陸二郎不肯,羅令妤威脅他——

“你若不說,我就告訴雪臣哥哥,說你人面獸心,對我懷有不軌之心,欺負了我。”

陸顯:“……”

他震驚:“……表妹!”

你怎麽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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