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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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祈願她能夠順利誕下麟兒，二人平安無恙。”
見月辭影終於點頭，百挽歌從袖內取出一個精致絕倫的禮盒，遞到他手中，“這是四姐托我帶給你的禮物。我知你對摘星堡心存疑慮，但四姐天生善良，她絕不可能參與這等泯滅人性之事。這份禮物，你還是代為收下吧。”
思索片刻，月辭影緩緩接過，握著手中那精致的禮盒，目光深邃，半晌未發一言。
師兄的離世，除了阿姐、楚簫雲與自己外，世間再無第四人知曉。
依據這大半年來搜集的證據，摘星堡的嫌疑已然確鑿無疑。
而定天宗，自然站在他們這一邊，助力覆仇。
因顧及師嫂的安寧，幾人皆不敢提及此事，以免給那尚未出世的遺腹子帶來不必要的紛擾。
即便日後孩子降生，亦需謹慎行事，以免引來禍端。
“暫且收下，其餘再議。”月辭影淡淡開口，將禮盒置於一旁。
＆
廚房內傳來一片嬉笑聲，一名弟子指著食盒內的飯菜，打趣道：“老閆頭，你瞧瞧這清湯寡水的飯菜，你這是在糊弄誰呢？莫不是私下裏賺了些外快，便這般偷工減料？小心月懸那丫頭過來找你算賬。”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誇大之詞此起彼伏。
老閆頭手持湯勺，故作威嚴地高舉，“你們這群小輩懂得什麽？此乃我用人參、白術、茯苓、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甘草等珍貴中草藥精心熬制的八珍湯，對於產後氣血虧虛、乏力、食欲不振之癥，有極好的療效。你們這群學藝不精的家夥，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兔崽子們盡添亂，趕緊離開！”
眾人唇槍舌劍，嬉笑怒罵，交鋒之間盡顯豁達與不羈。
待那送湯之人步履匆匆地離去，眾弟子如同秋風吹散的落葉亦紛紛散去，各自回歸忙碌。
院外石桌旁，老閆頭與恰巧踏入後廚的合禹沐浴在光斑下，閑話家常。
老閆頭神態慵懶，“你說，月懸那丫頭，近日是否有所隱瞞？每每與她打趣，她皆是神游物外，只餘沈默。”
合禹手中把玩著一顆色澤鮮艷的果實，一邊啃食，一邊含糊其辭地回答：“那丫頭心思深沈，主意極大。昔日定天宗之事她獨攬大局，瞞過玄界眾人，獨自背負一切。實誠至此，令人欽佩。”
老閆頭頷首讚同，繼而眉頭緊鎖，憂心忡忡道：“確是如此。近來我察覺她頻往後山冰洞而去，不知她意欲何為。我曾聽你提及，便親自前往探察，然而那冰洞之中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並無異樣。”
“確實蹊蹺。若非你提醒，我尚不知此事。”
老閆頭長嘆一聲，將手中瓜子皮一扔，“自從谷主離世，無塵已消失整整十月有餘。雖時有玉符傳音，但總覺其中透著幾分異樣，難以安心。”
合禹心緒不寧，猛然奪過那盤瓜子，無意識磕著，瓜子殼散落一地，“應當無恙，無塵素日外出診脈，數月不歸亦是常事。此次想必為追查真兇，才遲遲未回。”
他寬慰自己，卻不小心咬傷手指，頓時痛得倒吸冷氣，忙不疊地取出吹著冷風。
老閆頭好似未聞其言，自顧自嘟囔著：“定當平安。”
＆
歲月流轉，冬去春來，冰雪消融，百毒谷的田地間，嫩綠草芽破土而出，生機勃勃。
自莫俗韻生產至今，已逾三月。唯恐她因寒意侵體，傷了根基，孩子的滿月宴便拖至此時舉辦。
因谷主離世之事，此次宴請的賓客並不多，僅三大玄門的幾位同輩受邀前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鼓樂之聲喧天動地，回蕩在山谷之間，眾人忘卻世間恩怨情仇，沈醉於這喜慶的氛圍之中。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舉杯共飲，紅綢漫天飛舞，五彩斑斕的燈籠高高掛起，其上繪有各種瑞獸圖案，栩栩如生。
廳堂之內，雕梁畫棟，布置得美輪美奐。
前方舞臺上，歌舞升平，美食佳肴，珍饈美饌，一道道依次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這般喧囂，月懸的心境卻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波瀾不驚。
她苦悶地一口又一口灌著烈酒，那辛辣的滋味如同她心中的怒火，燒得她心神俱裂。
她凝視著熙攘的百毒谷，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化為灰燼，唯有那刺骨的難受如刀割般深入骨髓。
尹殘淵妻子祭日那天，是最好的報仇時機。屆時尹殘淵必然毫無防備，而她則有定天宗暗中相助，勝算大增。
還有半月的時間啊……
“怎麽了？可是還有哪裏不妥？”莫俗韻坐在她身旁，見她眉頭緊鎖，伸出手輕輕撫平。
月懸擡頭望向她。
為何師嫂能夠如此平靜面對師父的離世，與師兄的失蹤。
“師嫂為何要請歌舞？我們在一起簡單慶祝，亦是可以的。”旋即頓覺不妥，遂轉移話題，“今日百毒谷的熱鬧景象確實令人愉悅，師嫂的籌辦堪稱完美，谷內弟子們定能盡情歡暢。”
“那是自然，我所求不多，只希望谷內弟子今日不要為舊事所困，還有你……”莫俗韻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阿懸，你初入百毒谷時，總是愁雲滿面，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如今瞧你，已然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姑娘，真是令人欣慰。”
“我……”月懸心中湧起暖意，正欲開口，卻被她再次打斷。
莫俗韻手指滑過她頭上的白玉簪，“我與你師兄的相識，其實是一個頗為俗套的故事。那時，我的村莊慘遭屠戮，仇敵尚未離去，我與合禹師伯只能藏匿於地窖之中，饑寒交迫，生生忍受了三日三夜。當生死懸於一線，幾乎絕望之際，是無塵打開了那扇沈重的木門，將我從黑暗中解救出來，還親手餵給我一枚價值連城的生息丹……”
這個故事月懸曾聽過數次，不明白她為何今日再次提及，卻仍舊不忍掃了她的興致，“我自然知曉，當時除了師兄之外，師父也在場。”
莫俗韻低眸凝望著手中的茶杯，“你或許不知，那時的他，溫潤如玉，清雅絕塵。我生於平凡的小村落，從未見過如此風采的男子，只那一眼，便讓我心生傾慕。”
“可，我那時粗衣布衫，滿面塵土，自知身份卑微，難以與那天上月般的人物相提並論。進入谷中後，傾盡全力學習，刻苦修煉，只盼有朝一日能與他並肩而立，共度歲月……”
月懸只手托腮，眼神專註地盯著她，無半絲不耐。
……
另一側，三大玄門的幾位同輩弟子拍打著桌面，高聲嚷嚷著要灌酒。
一向穩重的楚簫雲也加入了這場喧鬧。
百星竹手持折扇，“”地一聲敲在桌面上，眼神迷離地指向某處，高聲笑道：“酒滿金杯映月明，誰留一口誰小狗。快些喝下，二弟，你若是再耍賴，小心我告知伯父，讓他來教訓你！”
尹殤一足踏於木凳之上，掰下楚簫雲阻攔的手指，精準無誤地指向自己，朗聲道：“大哥，你今日怎地喝得如此糊塗，這一小口酒，豈能滿足我尹殤的胃口？酒壇何在？速速拿來，今日我便要與大哥你，一醉方休，拼個你死我活！”
尹雪弱聲細語地拉了拉自家兄長的衣袖，試圖勸阻：“大哥，二哥，這般行為實有不妥，恐失了體面。”聲音太過微弱，眾人皆未聽得真切。
“不過，這壇子太小，不夠痛快，得換大的！三弟，你也一同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的小動作。你二哥我雖已認栽，但今日你休想輕松過關。辭影，快去給他取一壇大的來！”
被點名的月辭影沈默不語，專心致志扒拉著盤中飯菜。
“別噎著了，喝口茶。”言罷，百挽歌白了二人一眼，責備道：“他們便是這般習性，你年紀尚小，切不可飲酒……是五姐姐特意囑咐我要看好你的，你莫要瞪我。”
見他不理睬，尹殤並未生氣，大度地笑了笑，親自拎過一壇烈酒，“啵”地一聲打開瓶塞，酒香四溢。
他強硬地將酒壇遞給楚簫雲，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喝是不喝？你我心知肚明這關乎何物。二哥我已給了你臺階，你若再不下，小心我暗地裏使些陰招，將你想要的東西搶過來，讓你暗自神傷……”
聽聞此言，楚簫雲未有絲毫猶豫，他一舉酒壇，仰頭便飲，酒液如瀑布般傾瀉入喉。
百星竹見狀，大叫一聲“好”，遂加入了這場拼搏，一同暢飲。
酒雖助興，卻也易傷身，尹雪無奈地嘆了口氣，悄悄離席，前往後廚準備暖胃的醒酒湯藥。
……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月懸保持著偏頭的姿勢，安靜聆聽師嫂講述往昔的點點滴滴，不時附和。
莫俗韻突然感到口渴，接過她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後放下茶盞，盈盈一笑，“我與無塵的孩子，至今還未有名字。”察覺到她的抗拒與愕然，故作嗔怪，“不許推辭。”
“……好。”月懸垂著眼眸，指尖摩挲著杯上精美的花紋，過了半晌，緩緩開口：“沐雨經風辰步遙，風輕雲淡望遠道。‘水沐辰’，師嫂覺得如何？”
“沐，辰……”莫俗韻遙望著遠處的寒冰洞府，“即使受盡磋磨，也能保持平和寧靜之心，跨越峻嶺，攀至巔峰，方能彰顯壯志淩雲。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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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她能夠順利誕下麟兒，二人平安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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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月辭影緩緩接過，握著手中那精致的禮盒，目光深邃，半晌未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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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這大半年來搜集的證據，摘星堡的嫌疑已然確鑿無疑。
而定天宗，自然站在他們這一邊，助力覆仇。
因顧及師嫂的安寧，幾人皆不敢提及此事，以免給那尚未出世的遺腹子帶來不必要的紛擾。
即便日後孩子降生，亦需謹慎行事，以免引來禍端。
“暫且收下，其餘再議。”月辭影淡淡開口，將禮盒置於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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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誇大之詞此起彼伏。
老閆頭手持湯勺，故作威嚴地高舉，“你們這群小輩懂得什麽？此乃我用人參、白術、茯苓、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黃、甘草等珍貴中草藥精心熬制的八珍湯，對於產後氣血虧虛、乏力、食欲不振之癥，有極好的療效。你們這群學藝不精的家夥，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兔崽子們盡添亂，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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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送湯之人步履匆匆地離去，眾弟子如同秋風吹散的落葉亦紛紛散去，各自回歸忙碌。
院外石桌旁，老閆頭與恰巧踏入後廚的合禹沐浴在光斑下，閑話家常。
老閆頭神態慵懶，“你說，月懸那丫頭，近日是否有所隱瞞？每每與她打趣，她皆是神游物外，只餘沈默。”
合禹手中把玩著一顆色澤鮮艷的果實，一邊啃食，一邊含糊其辭地回答：“那丫頭心思深沈，主意極大。昔日定天宗之事她獨攬大局，瞞過玄界眾人，獨自背負一切。實誠至此，令人欽佩。”
老閆頭頷首讚同，繼而眉頭緊鎖，憂心忡忡道：“確是如此。近來我察覺她頻往後山冰洞而去，不知她意欲何為。我曾聽你提及，便親自前往探察，然而那冰洞之中依舊是一片冰天雪地，並無異樣。”
“確實蹊蹺。若非你提醒，我尚不知此事。”
老閆頭長嘆一聲，將手中瓜子皮一扔，“自從谷主離世，無塵已消失整整十月有餘。雖時有玉符傳音，但總覺其中透著幾分異樣，難以安心。”
合禹心緒不寧，猛然奪過那盤瓜子，無意識磕著，瓜子殼散落一地，“應當無恙，無塵素日外出診脈，數月不歸亦是常事。此次想必為追查真兇，才遲遲未回。”
他寬慰自己，卻不小心咬傷手指，頓時痛得倒吸冷氣，忙不疊地取出吹著冷風。
老閆頭好似未聞其言，自顧自嘟囔著：“定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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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流轉，冬去春來，冰雪消融，百毒谷的田地間，嫩綠草芽破土而出，生機勃勃。
自莫俗韻生產至今，已逾三月。唯恐她因寒意侵體，傷了根基，孩子的滿月宴便拖至此時舉辦。
因谷主離世之事，此次宴請的賓客並不多，僅三大玄門的幾位同輩受邀前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鼓樂之聲喧天動地，回蕩在山谷之間，眾人忘卻世間恩怨情仇，沈醉於這喜慶的氛圍之中。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舉杯共飲，紅綢漫天飛舞，五彩斑斕的燈籠高高掛起，其上繪有各種瑞獸圖案，栩栩如生。
廳堂之內，雕梁畫棟，布置得美輪美奐。
前方舞臺上，歌舞升平，美食佳肴，珍饈美饌，一道道依次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這般喧囂，月懸的心境卻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波瀾不驚。
她苦悶地一口又一口灌著烈酒，那辛辣的滋味如同她心中的怒火，燒得她心神俱裂。
她凝視著熙攘的百毒谷，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化為灰燼，唯有那刺骨的難受如刀割般深入骨髓。
尹殘淵妻子祭日那天，是最好的報仇時機。屆時尹殘淵必然毫無防備，而她則有定天宗暗中相助，勝算大增。
還有半月的時間啊……
“怎麽了？可是還有哪裏不妥？”莫俗韻坐在她身旁，見她眉頭緊鎖，伸出手輕輕撫平。
月懸擡頭望向她。
為何師嫂能夠如此平靜面對師父的離世，與師兄的失蹤。
“師嫂為何要請歌舞？我們在一起簡單慶祝，亦是可以的。”旋即頓覺不妥，遂轉移話題，“今日百毒谷的熱鬧景象確實令人愉悅，師嫂的籌辦堪稱完美，谷內弟子們定能盡情歡暢。”
“那是自然，我所求不多，只希望谷內弟子今日不要為舊事所困，還有你……”莫俗韻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阿懸，你初入百毒谷時，總是愁雲滿面，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如今瞧你，已然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姑娘，真是令人欣慰。”
“我……”月懸心中湧起暖意，正欲開口，卻被她再次打斷。
莫俗韻手指滑過她頭上的白玉簪，“我與你師兄的相識，其實是一個頗為俗套的故事。那時，我的村莊慘遭屠戮，仇敵尚未離去，我與合禹師伯只能藏匿於地窖之中，饑寒交迫，生生忍受了三日三夜。當生死懸於一線，幾乎絕望之際，是無塵打開了那扇沈重的木門，將我從黑暗中解救出來，還親手餵給我一枚價值連城的生息丹……”
這個故事月懸曾聽過數次，不明白她為何今日再次提及，卻仍舊不忍掃了她的興致，“我自然知曉，當時除了師兄之外，師父也在場。”
莫俗韻低眸凝望著手中的茶杯，“你或許不知，那時的他，溫潤如玉，清雅絕塵。我生於平凡的小村落，從未見過如此風采的男子，只那一眼，便讓我心生傾慕。”
“可，我那時粗衣布衫，滿面塵土，自知身份卑微，難以與那天上月般的人物相提並論。進入谷中後，傾盡全力學習，刻苦修煉，只盼有朝一日能與他並肩而立，共度歲月……”
月懸只手托腮，眼神專註地盯著她，無半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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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三大玄門的幾位同輩弟子拍打著桌面，高聲嚷嚷著要灌酒。
一向穩重的楚簫雲也加入了這場喧鬧。
百星竹手持折扇，“”地一聲敲在桌面上，眼神迷離地指向某處，高聲笑道：“酒滿金杯映月明，誰留一口誰小狗。快些喝下，二弟，你若是再耍賴，小心我告知伯父，讓他來教訓你！”
尹殤一足踏於木凳之上，掰下楚簫雲阻攔的手指，精準無誤地指向自己，朗聲道：“大哥，你今日怎地喝得如此糊塗，這一小口酒，豈能滿足我尹殤的胃口？酒壇何在？速速拿來，今日我便要與大哥你，一醉方休，拼個你死我活！”
尹雪弱聲細語地拉了拉自家兄長的衣袖，試圖勸阻：“大哥，二哥，這般行為實有不妥，恐失了體面。”聲音太過微弱，眾人皆未聽得真切。
“不過，這壇子太小，不夠痛快，得換大的！三弟，你也一同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的小動作。你二哥我雖已認栽，但今日你休想輕松過關。辭影，快去給他取一壇大的來！”
被點名的月辭影沈默不語，專心致志扒拉著盤中飯菜。
“別噎著了，喝口茶。”言罷，百挽歌白了二人一眼，責備道：“他們便是這般習性，你年紀尚小，切不可飲酒……是五姐姐特意囑咐我要看好你的，你莫要瞪我。”
見他不理睬，尹殤並未生氣，大度地笑了笑，親自拎過一壇烈酒，“啵”地一聲打開瓶塞，酒香四溢。
他強硬地將酒壇遞給楚簫雲，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喝是不喝？你我心知肚明這關乎何物。二哥我已給了你臺階，你若再不下，小心我暗地裏使些陰招，將你想要的東西搶過來，讓你暗自神傷……”
聽聞此言，楚簫雲未有絲毫猶豫，他一舉酒壇，仰頭便飲，酒液如瀑布般傾瀉入喉。
百星竹見狀，大叫一聲“好”，遂加入了這場拼搏，一同暢飲。
酒雖助興，卻也易傷身，尹雪無奈地嘆了口氣，悄悄離席，前往後廚準備暖胃的醒酒湯藥。
……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月懸保持著偏頭的姿勢，安靜聆聽師嫂講述往昔的點點滴滴，不時附和。
莫俗韻突然感到口渴，接過她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後放下茶盞，盈盈一笑，“我與無塵的孩子，至今還未有名字。”察覺到她的抗拒與愕然，故作嗔怪，“不許推辭。”
“……好。”月懸垂著眼眸，指尖摩挲著杯上精美的花紋，過了半晌，緩緩開口：“沐雨經風辰步遙，風輕雲淡望遠道。‘水沐辰’，師嫂覺得如何？”
“沐，辰……”莫俗韻遙望著遠處的寒冰洞府，“即使受盡磋磨，也能保持平和寧靜之心，跨越峻嶺，攀至巔峰，方能彰顯壯志淩雲。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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