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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詩友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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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詩友聚會

何浪平在市區十幾公裏外租了一大片空地搞了一個農莊。農莊沒有對外經營,是用於影視拍攝和自己消遣的。

那天從史臨風辦公室回來之後,他就開始籌備這次聚會。聚會時間定在初秋的一個周六,何浪平給他們發了定位,一早就在農莊門口等著了。

喬依是第一個到來的,她那天穿著一條淺綠色碎花真絲連衣裙,拎著個綠色小包包,款款而來。在秋風的吹拂下,裙子隨風飄動,如楊柳般搖曳生姿。

“哈哈,我的喬大美人,真是歲月從不敗美人,還是那麽美麗動人。”何浪平呵呵笑著,就唱了起來:“一看見你就笑,你翩翩的風采太美妙,和你在一起,我永遠無煩惱……”

“這有點不像你的風格呀,記得你以前一見面總喜歡讀詩,現在怎麽一見面就唱歌了?”喬依捂住嘴巴,笑著向何浪平打趣道。

“因為唱的比讀得好聽嘛!”何浪平哈哈笑著說,帶著喬依進了一間裝修精美的小屋去。

“唱的確實比讀的好聽些。”喬依跟著何浪平進到包廂裏面,在一個紫檀沙發上坐了下來,見裏面空無一人,就說:“楚蘭他們還沒來呢?”

何浪平拿起桌面上擺放的龍眼遞給喬依說:“先吃龍眼吧,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誰這麽想我呀?害得我眼皮直跳。”楚蘭背著個棉麻布包,穿著一條寬寬松松的灰色純棉長裙進來,有點道姑的模樣。

“說曹操曹操到,你是怎麽摸進來的?”何浪平迎上去,和楚蘭擁抱起來,一只手像親人般地拍拍楚蘭的後背說:“楚蘭妹妹,我真是想死你了!”

“我是聞著你們的氣味尋過來的。”楚蘭笑著說。

喬依狐疑地看著他們,開口說道:“他們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親密了?”

何浪平神秘地說:“不告訴你!”

楚蘭笑著幫襯道:“對,猜死她。”

喬依把一只剝開殼的龍眼放進嘴裏,站了起來,嬌嗔道:“我懶得理你們,我出去接臨風他們。”說著,擺動著她那飄逸的真絲長裙出門去。

太陽照在一棵高高的玉蘭樹上,碎碎的陽光灑落在那條鋪著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小石頭的路上。石頭小路金光點點。穿著一身休閑服休閑鞋的史臨風推著輪椅上的陳子渝,慢慢地從那金光點點的石頭小路上推來。

“臨風和子渝來了!”喬依歡叫著,不停地向他們招手,並高聲喊著他們的名字。

何浪平和楚蘭從裏面出來,和喬依一起,站在門口,喜笑顏開地看著他們,劈劈鼓起掌來,口裏喊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史臨風推著陳子渝到了門口,他們兩人的臉上都堆滿了笑。

楚蘭說:“臨風還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可子渝好像瘦了。”

“有錢難買中年瘦。”喬依說著,出手去幫著推陳子渝。

大家和喬依一起,都幫忙把陳子渝推進了屋裏。

坐下來之後,史臨風打量著這屋的擺設,口裏說著:“可以呀,浪平,看來你這些年還真是賺了不少,這沙發還是紫檀的呢!”

“看來還是臨風主席有文化有品位,一來就看出這是紫檀沙發,我坐了半天這只知道它是個木沙發。”楚蘭笑著說。

“所以呢,你以為人家這文聯主席是白當的呀!”喬依說。

“來喝茶,喝茶!”何浪平很專業地泡著茶,手裏拿著一只精美的紫砂壺,在每人面前放著的精美紫砂杯上倒茶。

大家拿起杯來喝茶,陳子渝手有些抖,茶杯很久拿不起來,坐在附近的喬依幫他拿起來。陳子渝跟喬依說謝謝,可是口齒不清。喬依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客氣。

“夢琪怎麽還沒來?”史臨風喝了口茶,把杯子輕輕放下說。

“夢琪可能要晚些,一會她會給你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何浪平故弄玄虛地說。

“夢琪會有什麽好消息呢?”楚蘭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何浪平問。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史臨風神秘地笑著說。

喬依其實知道是什麽情況,可她當作不知道,故意不說破。

大家繼續喝茶聊天,吃著龍眼,談著過去文學社龍的事和地委大院的過往。過去讓他們忘記了現在,也忘記了時間。當墻上掛著的鐘當當地響了十一下的時候,他們聽到了門外有了動靜,大家都把目光掃向門口。

“哈羅,大家好!”夢琪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純棉短L恤,下面穿著一條白色七分寬腳褲,腳上穿著一雙平底休閑鞋,手裏拎著一捆書,風一般卷進來。

大家都歡呼著站了起來,口裏說著:“夢琪終於來了!”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呀!”史臨風說。

“等你等得我心疼!”楚蘭說。

“等會兒自罰三杯!”喬依說。

夢琪進來,把手中的書放下,說:“我給你們送來了《我們的青春》。”

“我們的青春?”楚蘭一臉驚愕地看著夢琪。

“我來向你解釋吧!”何浪平走近夢琪,彎下腰去拿起一本書展現給大家看:“這是夢琪寫的長篇小說《我們的青春》。”

“哇塞——”楚蘭驚叫起來。

夢琪拿著書一本一本送到他們手中說:“我給你們每人送一本,都已經簽好名了。”

大家拿著書,激動地翻閱著,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當年就說了,夢琪很有寫小說的天賦,果然被我說中了。”史臨風激動地說。

“還有一個更激動人心的消息,我要跟大家公布,我已經和夢琪簽了影視版權,準備將這部小說改編成電視劇,搬上銀幕。”何浪平對著大家說。

大家又是一陣歡呼,喬依說:“裏面有什麽角色適合我們的,我們本色出演吧。”

“需要投資的,盡管開口!”楚蘭說。

“我正有此意,如果你能投資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何浪平說。

“何總,飯菜都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席了嗎?”一個青年男子走進來對著他說。

“可以了,去準備吧!”何浪平說完,對著大家說:“大家移步到餐廳去吧,大家喝幾杯,邊喝邊聊。”

“好咧,今天大家一定要喝高興,不醉不歸!”史臨風說著,起身推來輪椅。

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把陳子渝扶上輪椅,臨風推著他,大家一起向餐廳走去。

吃飯的餐廳裝修得很有情調,高貴不失典雅,低調而奢華,裏面的擺設也很講究。

幾位工作人員忙碌著,一樣一樣菜地擺了上來。

大家都坐到椅子上去,準備吃飯。

那幾位工作人員忙完之後,都到另外一個包房裏去吃飯。

何浪平開了一瓶茅臺酒,又開了一瓶法國葡萄酒。他問大家喝什麽酒?

史臨風和陳子渝都說喝白的,喬依夢琪說喝紅的,楚蘭說她不喝酒,她只喝白開水。

何浪平分別給大家倒上酒之後,給楚蘭倒了一杯白開水。大家都知道楚蘭信佛吃素,因此都沒有強求她。

何浪平給大家倒完酒之後,也坐了下來。他拿起酒杯,看著大家說:“我們開始吧!”

“我們都等著你剪彩呢!”夢琪說。

“這裏臨風官最大,應該由臨風來剪彩。”何浪平說。

“你是大老板,又是東道主,還是你來!”史臨風說。

“對,你是東道主,還是你來剪彩吧!”大家附和史臨風說。

“那我就來開個頭吧!”何浪平拿起酒杯站了起來:“來,為了我們這次的相聚幹杯!”

大家都拿起酒杯,站了起來,正想幹杯的時候,突然想起陳子渝站不起來。史臨風急中生智,他打趣道:“人家現在都流行網幹了,我們還是都坐下來網幹吧!”

“對對對,現在誰還那麽老土,還站起來幹杯!”喬依說著,第一個坐了下來。

大家都笑著附和說對對對,也都坐了下來。

何浪平拿起酒杯,把杯腳放在桌面上碰了幾下說:“來吧,這第一杯,為我們的相聚幹了!”

大家都拿起酒杯,把杯腳放桌面上碰了幾下,口裏說著幹,都一口氣把酒杯裏的酒喝光了。

陳子渝沒怎麽敢喝酒了,只是拿酒杯碰了一下嘴唇,輕輕喝一點點。

楚蘭拿起裝白開水的酒杯,輕輕地喝了一小口白開水。

“30年了,我們不離不棄,還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楚蘭說。

“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些朋友走著走著就散了,情也淡了,而我們這幾個為什麽一直都走不散,這麽多年了,還能聚在一起呢?我研究了很長時間,終於得出結論。”喬依咽了一口氣,繼續說:“因為,我們不是為了利益才聚在一起,我們是因為共同的愛好,才聚在一起的。”

“對,這就叫志同道合!”夢琪說。

大家把酒杯放下之後,何浪平又拿起酒來給各位倒上酒,然後回到自己座位上。聽了他們的話之後,他拿起酒杯舉了起來,激動地說:“來,這第二杯,致文學。”

“致文學!為我們的志同道合幹杯!”大家拿起酒來,都把酒喝了。

“我都忘記了,我曾經如此熱愛過文學。”喬依哽咽著,把酒杯放下,繼續說:“我曾經也懷揣青春夢想,也希望能寫出最美的詩篇,可是不知何時,我陷入了世俗的泥潭,並且在世俗的泥潭裏痛不欲生。”

“你起碼還有痛感,而我卻是麻木不仁,我比你更悲哀。”楚蘭說著說著,也哽咽起來。

何浪平繼續給大家倒酒,口裏念著:“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對,浪平說得對!”史臨風舉起酒杯說道:“都過去了,來吧,致我們逝去的青春!”

大家都拿起酒杯,喝起了第三杯。

大家都把酒杯放下之後,何浪平又給大家倒酒,倒完酒之後,看著大家說:“這第四杯酒,我們致什麽呢?”

“還能致什麽呢,既然青春逝去了,我們大家就聊聊那些餵了狗的青春吧!”史臨風說。

大家都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我,我先說吧!”陳子渝結結巴巴地說起來:“我的前,前半生雖然沒,沒做過什麽,什麽轟轟烈烈的,的事,但我可以說,我,我問心無愧。今天落得這個,這個結果,也只能怨我,我自己的命,我,我很感謝,這,這些年來,大家對我,我的幫助和,和照顧……”

楚蘭見他說得這麽辛苦,就打斷他說:“子渝,感激的話,就不要多說了,我們是朋友不是?”說完,她舉起杯敬陳子渝,大家都舉起酒杯來一起敬他。

“我也來說說我的吧,”何浪平把酒杯放下之後說:“我的前半生也是磕磕絆絆,剛開始辭職去廣東時真的很難,連飯都沒有吃,回來沒路費,還逃過票,如果沒有後來楚蘭的幫助,沒有她借錢給我創業,就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大家都把目光轉到楚蘭的身上,楚蘭有點不自在起來。她只是笑笑,沒有吭聲。

“這一杯,我敬楚蘭!”何浪平說著,舉起酒來,對著楚蘭一口而盡。

“我來陪一杯!”史臨風在分酒器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對著楚蘭也喝了一杯。喝完之後,他開口說:“我的前半生也是稀裏糊塗的,自己明明是個文人,卻跟風到官場上去混,混來混去,沒混出什麽名堂,好在現在到了文聯,我才真正找回了自己。”

“還好,現在能找回自己為時不晚,來,我敬你一杯。”喬依舉起杯來,把杯中的紅酒全部喝完,傷感地說:“我的青春才是真正的餵了狗,我也不多說了,相信我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沈默起來,不懂說什麽好。

夢琪舉起杯來,對著喬依說:“我們喝一杯,你的青春只是餵了狗,而我的青春是餵了狼!”

大家還是沈默,都在各想各的心事,不知如何開口。

楚蘭突然號啕大哭起來:“我覺得我的青春就是一頭豬,甚至不如一頭豬,我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坐在旁邊的喬依和夢琪一人握住她的一只手,安慰她說:“不,楚蘭,你不是一頭豬,你是一個有高貴靈魂的人,真的。”

“不,我不是一個有高貴靈魂的人,我沒有靈魂,我就是一頭豬,我對不起龐純傑,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來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絕不會讓這樣的悲劇重演!”楚蘭依然是情緒失控,痛哭不止。

旁邊這幾個男的,都不知如何是好,大家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無論怎麽說,我們的青春也曾經有過夢想,也燦爛過,是不?”史臨風看著楚蘭說,突然的又想起了什麽,於是對著大家說:“你們還記得我們曾經學雷鋒,舉行過一次作家培訓活動嗎?”

大家都想了想,然後說記得。楚蘭擦了擦眼淚,慢慢止住了哭,也說記得。

“其實我們那次的活動真是意義重大,那一次參加我們活動的孩子,現在有一個成了很出名的網絡作家,年收入幾百萬呢。他說他就是那次參加我們的活動之後受到啟發,讓他立志當作家。”史臨風激動地說。

“對了,我想起來了,記得當初喬依還說過,可能會因為我們的一次善舉,也許會點燃一個孩子的夢想,沒想到,還真的點燃了一個孩子的夢想了,成就了一個知名作家。”何浪平說。

“我就想不明白,我們後來怎麽活著活著,夢就沒了呢?”喬依說。

“不但夢沒了,還險些丟了自己。”夢琪說。

“可你最終還是找回了自己,而我的青春卻爛在了世俗的平庸裏,我把自己活成了一頭豬。”楚蘭哽咽著說。

“誰的青春不迷茫!”史臨風晃了一下頭,一臉的無奈。

大家繼續喝酒,喝著,喝著,就有點醉了。大家都開始吐露心聲,說自己的心事。

史臨風醉醺醺地抱著喬依說:“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沒娶到你做老婆,想當年我那麽喜歡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可我一直以為你是只煮熟的鴨子飛不了。我和你那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沒想到,這水半途給人截了。”喬依拍著史臨風的頭,也是醉醺醺地說:“你這鴨子,最後給別人吃了。”

“你當初為什麽不抓住我,先把我吃掉,你為什麽要把我讓給別人吃了呀。”史臨風抓住喬依的手,醉眼迷離地說。

“你知道,我只不過是只小老鼠,怎麽搶得過人家大老虎呀?”喬依哽咽著繼續說:“早知道後來的路走得如此艱難,當初我就不會一味地等待,我應該奮力一搏!”喬依哈哈地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楚蘭沒有喝酒,她是最清醒的一個,看著喬依和史臨風在相互表白,她內心再無波瀾。她也是替他們兩個感到惋惜。

史臨風指著何浪平夢琪楚蘭他們說:“你,你,你,還有你,當初為什麽不救救我?為什麽讓我給老虎叼走了,也不管不顧?”

“正如剛才喬依說的,我們都是鼠輩,那裏鬥得過老虎?”何浪平打了一個嗝,醉醺醺地說道。

“你們知道,我當初有多麽的孤獨無助!”史臨風說著,喝了一口酒,唱起了《枉凝眉》來:“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不如意事常□□,可與人言無二三!”何浪平舉杯子和史臨風的杯子碰了一下說:“過去歲月不可追,莫言那不如意□□事,且盡眼前兩三杯!”

史臨風停止了唱,拿起酒杯和何浪平碰了一下,大家又喝起酒來。

夢琪舉起酒杯和喬依碰了一下,說:“喬依,來,我們也不言那不如意□□事,且盡眼前這一杯!”

喬依舉起杯來,和夢琪碰了一下,兩人都一飲而盡。旁邊的楚蘭也舉起手中的白開水,意思了一下。

史臨風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陳子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到夢琪身邊拍了拍夢琪的肩膀,口裏說著:“不容易呀,不容易,我們都不容易!”

史琳娜他們幾個看著他們喝醉的樣子,開始覺得挺好笑,可是笑著笑著,大家都哭了。

“人生太不易了。”陳塵說。

“這麽多年來,我爸爸一直很壓抑,我是知道的。”史琳娜擦了一下眼淚說。

“現在他們已經回到我們這個頻道了,很快就到現在了,應該不全再有什麽意外了吧。”吳翔說。

“在他們還沒有出來之前,我們都不能大意,就怕他們心血來潮,返回去,鎖定在某一段他們都認為最美好的時光裏就麻煩了。”何航萬說。

“我媽媽現在的生活很美好,正是她的高光時刻,我相信她不會返回去的。”韓涵說。

“我很擔心,我媽會回去。”龐曉暉說。

“我也擔心我爸會回去,畢竟過去的他是個健康的人。”陳塵說。

“這是關鍵時刻,我們必須得看緊點!”何航萬說。

陳子渝他抓住史臨風的手,嚅動著嘴巴說:“我們再返,返回去吧,回到我們,我們曾經最美好的,美好時光裏去,再也,再也不出來了。”

“果不出所料,你爸爸是第一個要求返回去的。”史琳娜說。

“我們要做好勸阻準備!”何航萬說。

“怎麽勸阻?”陳塵說。

“他們現在已經跟我們同一個頻道了,我們可以上前跟他們溝通。”何航萬說。

“大家做好準備,各顧各爸,各顧各媽。”吳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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