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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只見旭堯黑著臉站在我身後看著我。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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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看見她在跳《琵琶行》,不自覺被吸引了進來,而後砸下重金包了她一個月——這實在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因為遙姬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就算包下她,只要她不願意,他也不可以OOXX她(…………)。畢竟誰也得罪不起念奴嬌幾百年經營下來龐大而盤根錯節的背後勢力,而像遙姬這樣今昔城級別甚至有總部級別潛質的花魁,念奴嬌總部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過嘛,自古以來,豪擲千金買美人一笑的事情多了去了,念奴嬌吃得就是這碗飯,否則早關門大吉了。

只是這位客人很是有個性。

一連十天,每天午膳過後準時來傲霜閣報道,坐下喝茶聽遙姬唱曲或彈琴,除此之外什麽也不做,很是規矩。

遙姬性子冷,從不主動說話,他倒也憋得住,整整十天,兩人之間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這一日亦是。

直到第十五日。

這一日在大堂用過午膳,遙姬起身回房,穿過院子的時候,剛好碰上了迎面而來的若靈和烈妍。

“遙姐姐,這是回房準備接待那位大客人麽?”若靈微笑著同她打招呼道,明白了自己與遙姬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嫉妒而是仰望的區別後,她也看開了,對遙姬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遙姬點點頭,仍是一如既往的面癱臉,不過這一點全念奴嬌上下都習慣了。

烈妍好奇地問道:“能包下你一個月的,想必是個極有錢的主了,什麽來頭啊?”今昔城內,能包下遙姬一個月的,還真沒幾個人。

遙姬楞了楞,老老實實地道:“我不知道。”

若靈:“…………”

烈妍瞪大了眼:“哈?你伺候了他半個月,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遙姬抽了抽嘴角:“那我一會兒幫你問一下好了。”

若靈+烈妍:“…………”

於是這一日,遙姬在開始賣藝前,(…………)終於開口問道:“公子哪裏人?”

他剛端起茶杯的手一頓,擡頭向她看去,嚴肅冷峻的臉上頭一回露出一絲笑意:“心州城念啟翔。”

心州城人,還姓念?!

“公子……難不成是皇親國戚?”

念啟翔笑著點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能包下她一個月了,皇家貴族,這點錢的確不算什麽。

而後,遙姬又繼續開始彈她的琴,不再多言。

念啟翔挑眉,似是沒料到她就這樣草草結束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談話。但是他也沒有追問什麽,只是喝了一口茶,繼續欣賞她的琴音。

如此又是半個月過去了,今日是遙姬最後一日接待念啟翔。

“這一個月,多謝公子捧場。”遙姬今日沒有彈琴,而是自顧自地排了一段為下個月初獻藝準備的舞蹈,念啟翔仍是一如既往地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心無旁騖地練了整整三個時辰,她終於停了下來,臉不紅氣不粗沖他行了個禮道。

念啟翔看著她,突然開口道:“我可以為你贖身。”

遙姬詫異地看著他,而後淡淡一笑:“念公子有所不知,我與念奴嬌簽訂的合約並沒有約束我的自由,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離去,不需要公子花錢為我贖身。”

念啟翔了然:“原來如此。”

遙姬歪頭看著他:“你為什麽要為我贖身?”

念啟翔微微一笑:“因為我喜歡你,想擁有你。”

“你喜歡我?”遙姬斟酌了一下他的話,“那……你會愛我至死不渝嗎?”

念啟翔一楞,而後笑笑:“會。”就是冷峻如他,哄女人這種小事總是會的。殊不知,遙姬可不是在同他調情。

“那你會娶我為妻嗎?”她記得念娘同她說過,一個男人若真的愛你至死不渝,最起碼,得有娶你為正妻的心。

念啟翔皺眉:“你出身念奴嬌,我只能納你為妾。而且,我已有妻室了。”

遙姬聞言臉色瞬間冰冷——這個男人,已經有妻室了,卻還說喜歡自己,想擁有自己?!看來他說什麽會“愛她至死不渝”,八成也是在唬她了。

“如此,公子請回吧,傲霜閣不歡迎你。”說完,她轉身,拂袖冷然離去!

念啟翔包了遙姬一個月,越發覺得這個絕世傾城的女子傲骨錚錚,才華出眾,與家中唯唯諾諾的妻妾很是不同,想說娶回去為妾該是件美事,沒想到討了個沒趣,心中頓時生了幾分不悅,冷哼了一聲亦是轉身回去了。

翌日,烈妍拉著若靈興致勃勃地沖到傲霜閣找遙姬。

“遙姬遙姬,我查出來啦!”

彼時遙姬還沈浸在自己頭一個有“至死不渝”潛質的客人泡湯了的郁悶中,冷冷地看了烈妍一眼道:“你查出什麽了?”

“你那個大客戶念啟翔啊!”烈妍完全無視遙姬的冷凍視線,得意地一笑:“雖然他隱藏地很好,但是還是架不住我們念奴嬌強大的信息網!據我所查,他是當今心州王的最小的弟弟——昊王念啟翔,文武雙全,很有治國之才,心州王年事已高,怕他將來威脅自己的太子,所以將他貶來了今昔城做城主。”今昔城雖然繁華,但是卻地處心州邊境,離心州城甚遠。

沒想到他的來頭這麽大……只是,他既不願意愛她至死不渝,不能幫助她破除封印,那麽,這個人對於遙姬而言,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她雖然郁悶,但絕不會再花心思在他身上。

她無所謂地擺擺手:“知道了。”

“……我費了這麽多功夫,你就這反應?!”

“要不然呢?”

“…………”

若靈嘆了口氣:“烈妍,回去吧,我早說過你是白費心思的,遙姐姐這樣的性子,哪可能會因為一個大客戶破功?”

烈妍:“…………”

一轉眼九個月過去了,念啟翔沒有再來找過遙姬,遙姬的名聲卻是越傳越響,念娘毫不猶豫地為她報名了今年在今昔城舉行的總部升遷考核。

要升遷到總部,就不是僅僅幾個念娘考核通過就可以的了。考核將在公開場合舉行,除了原有的內容外,還對姑娘的臨場應變能力、臺上表現力、觀眾人氣率等等都有很高的要求。(…………)

比較讓人尷尬的是,毫不知情的念娘,請了新任城主大人,也就是昊王爺念啟翔作為客座評委……

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遙姬無情拒絕的念啟翔居然答應了念娘的邀請,施施然坐在了看臺最前面準備欣賞遙姬的表演。

九個月過去了,從來涼薄的遙姬早就忘記了念啟翔,看他坐在下面,一點反應都沒有,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她的表演:她穿著一身金絲銀線勾勒的華麗拖地長裙,一曲歌舞《鳳凰於飛》博得了在場觀眾瘋狂的鮮花和掌聲!

念啟翔雖然對她心存不忿,也照樣被她的表演震撼地七葷八素,毫不猶豫地給她打了滿分!

至此,遙姬順利晉級念奴嬌總部!若是能在一月後的心州城勝過其他城市選出來的花魁的話,她就能一躍成為念奴嬌總部,也是心州第一花魁!

下了臺,遙姬還沒來得及換下舞裙,念啟翔就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遙姬,恭喜你。”他微笑地祝賀道。

“還要感謝王爺手下留情。”她微笑回禮道。

“……遙姬,你真的決定要去心州城嗎?若你願意……”

“我不願意。”她斂了笑意,冷淡地道。

“……是不是正妻有那麽重要嗎?我照樣會愛你至死不渝的啊!”

“哦?若你真的願意愛我到死,那為什麽連娶我為妻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到?”

“…………”

“其實,你也不喜歡我吧?”遙姬嘆氣道,“你不過是看到我拒絕你之後,非但沒有日漸落寞,反而步步高升,所以心裏不甘心罷了。”既然他對自己已無用處,那麽還是盡早斷了他的念頭比較好,省的以後成為自己尋找別的“至死不渝”的絆腳石。(……遙姬你真的是好涼薄啊……)

“……好,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衷心祝願你日後能找到更合適的良人!”念啟翔畢竟也是個王爺,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地長大,哪裏能忍受被一個風塵女子一再拒絕,遙姬既然都說得這麽決絕了,他再死皮賴臉地豈不是有失身份?

“王爺好走不送。”遙姬面無表情地行了個禮道。

幾日後,遙姬整理好了行裝準備啟程前往心州城。臨走前,眾多姐妹都來送了她。

念娘:“遙姬啊,以後到了心州城,也不要忘記我們吶!”

遙姬微笑:“我不會的。”

烈妍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遙姬,保重!”

遙姬:“……好。”

烈妍:“唉……心州城吶……要不是人太多,我怕世仇發現我,我還真想同你一塊去。是吧,若靈?”

若靈搖了搖頭:“念娘悉心教導我長大,我不忍心扔下她。”

念娘笑道:“總算沒有白養你!”

“餵餵,念娘你什麽意思啊!?”烈妍不滿道。

“好了好了,遙姬,一路保重!”若靈好脾氣地拉開烈妍,沖遙姬笑道。

遙姬笑了笑,點頭道:“嗯。如此……後會有期了。”

(6)驚鴻一瞥誤終身

對於非人類而言,人間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又是一轉眼,八年過去了,遙姬離開狐族也整整十年了。

這期間,她一路從邊陲小鎮升到念奴嬌總部,最後成為心州第一花魁,雖遇到過很多男人,但大多都是為她的美色所迷惑,偶爾有一兩個看似真心的,彬彬有禮的貴族子弟,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卻也同樣不敢違背家族的意願將她娶回家為正室。(……念啟翔二號,三號,乃至N號?)

終究,還是介意她青樓女子的身份。

可是遙姬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

一來,她從來也沒有真正愛過他們其中的哪個;二來,連青樓女子的身份都不能接受,就更不用說要接受她是狐妖非人類了。

這十年,她理論結合實際,將人情世故摸了個透徹,從一開始的不懂事,到不信邪,到失望、絕望,她覺得再在念奴嬌待下去也不可能會找到那個可以愛她至死不渝的人了。此外,她的容顏十年如一日也漸漸開始惹人懷疑——遙姬妖力被封,無法使用法術變化自己,但是身為妖族又是能夠青春永駐的……所以,你懂得。

——她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念君默出現了。

彼時他年僅二十七歲,繼承心州王王位三年,勵精圖治,素有賢明美譽。

那一日,他突發奇想想出王宮看看自己治理的王都是什麽樣子的,於是帶著幾個侍從扮作貴族公子悄悄出了宮,美其名曰“微服私訪”。

剛到大街上,只見街上盡是些婦孺,渾然不見男子身影。

好奇之下,他找了個婦人彬彬有禮地問道:“請問這位夫人,難道最近州國在招兵嗎?怎的不見男子上街呢?”

那婦人嘆了口氣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天乃是念奴嬌花魁的告別歌舞會,心州城但凡是個男人……都巴巴地趕去念奴嬌看那絕世美人最後一眼了……”

哦?

究竟是怎樣的美人,竟能使得心州城萬人空巷?

念君默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對侍從們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到了念奴嬌,念君默示意侍衛亮了亮腰牌,立刻就得到了一個視野最好的VIP包廂。

於是到包廂坐下。

念君默喚來一個小丫頭問道:“今天表演的花魁是什麽人?怎麽這麽熱鬧,我看大街上男人全跑這兒來了啊。”

小丫頭驕傲地擡了擡下巴:“那是!這位公子,可不是我吹,我們遙姬姑娘,那可是公認的念奴嬌有史以來最美的花魁!雖然她性子冷淡,甚少說話,但是從來也不擺什麽架子,對我們下人都很好的!她的歌舞更是一絕!……總之啊,要說我們遙姬姑娘,那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一會兒公子自己看到,就會明白的!”

於是,念君默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遙姬,更感興趣了。

過了半個時辰,歌舞會終於開始。

念奴嬌大廳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只餘一束幽藍色燈光照著舞臺正中央。

鼓聲響起,四個大漢踩著鼓點擡著一面大鼓上了臺。

大鼓之上,側臥著一個女子,她披著一件雪白色的狐裘,梳著繁覆的朝雲近香髻,鬢間貼著雪白的兔毛絨,畫著精致的淡妝,恰到好處地顯現出原本勾魂奪魄的絕世美貌——像她這樣的容貌,濃妝只會掩蓋原本盡態極妍的姿容,反倒是淡妝更能襯托出她的冷艷。

她姿勢慵懶地側臥在鼓面上,擡頭看向面前的觀眾,那雙狐貍桃花眼不經意地挑了挑,冷淡的面容頓時變得妖媚了起來,念君默的包廂位置極佳,從他的角度看,就好像遙姬在跟他拋媚眼一般,那雙眼睛,真真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勾出來,念君默很不爭氣地紅了臉。

他的宮裏,不論是王後還是幾位不多的妃子,都是大家出身,不是端莊賢淑,就是任性愛撒嬌,還從來沒有見過像遙姬這般,攝人魂魄的美艷中帶著漫不經心的淡漠,再加上一絲妖媚傾城的氣質,難怪可以將全心州城的男人迷得七葷八素!

遙姬挑完眉,緩緩起身,披在身上的狐裘落下,裏面是一件雪白色絨制露臍舞裙,緊身的設計勾勒出遙姬完美性感的身段,整個裙面用銀線繡著一只回眸勾眼的九尾狐貍,在幽藍的燈光照耀下,當真襯得她猶如狐貍精妲己轉世一般,傾倒眾生!

鼓點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遙姬踩在大鼓上,每踩一下就是一個鼓點,就這這個鼓點,她開始起舞,節奏和舞姿配合地天衣無縫,她嫻熟地轉身,下腰,搖擺,只一人,一鼓,一束燈光,便已牢牢鎖住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念君默看著看著,眼中漸漸泛起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光彩。

歌舞會結束的那一瞬間,他在心裏下定了決心——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卻不知道,這個他驚鴻一瞥間,一見鐘情的女子,日後差點毀了他整個州國……

一個時辰後,歌舞會終於結束,遙姬斂裙向所有人行了一個禮,開口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沒什麽感情:“多謝各位八年來對遙姬的厚愛與支持,遙姬永遠銘記於心。”

臺下一片寂靜,半晌,有人喊道:“遙姬姑娘決定離開,可是因為尋得了良人?”

遙姬聞言淡淡一笑:“沒有。只是覺得人生苦短,不想把所有的光陰耗在一個地方。各位,日後天高地大,有緣自會相逢,遙姬……就此別過!”

說完,竟是一個縱身躍下了舞臺!人群當即讓出一條道兒來,遙姬環顧四周嫣然一笑,拂袖瀟灑離去!

包廂中的念君默見狀更是眼前一亮——好一個不羈瀟灑的冰山美人!他擡頭向身邊的侍衛示意了一下,兩個侍衛當即了然地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向遙姬離去的方向追去……

念君默沒想到的是,那兩位侍衛這一去,就是三天!

倒不是遙姬有什麽本事,而是跟念君默有同樣想法的人實在太多了……

遙姬一路從念奴嬌走到城門這短短的路程中,那兩個侍衛就暗中幫她解決了三批想要把她劫回家的人!一出城門就更不得了,沒了官兵的制約,所有人幹脆都亮明身份現出身來,於是各種混戰……

大家打得熱火朝天,遙姬卻是跟個沒事人一樣,徑直慢悠悠地往城外走……

最後那兩個侍衛扛不住了,無奈之下發了信號召集同伴,亮出自家頂頭boss乃是心州王念君默,二話不說地強行逼退了所有人,終於排除萬難贏得將遙姬擄回去的權力!

不過那時候,遙姬已經走出心州城範圍好遠了……兩個侍衛無奈只好一路打聽追尋,順便解決她一路上新惹到的色狼團隊……

以上,就是為什麽念君默苦巴巴地在王宮中等了三天還沒有看到侍衛帶著遙姬回來的原因。

三日後的黃昏,念君默甚是郁悶地上了王宮正門的城墻上詛咒那兩個遲遲不歸的侍衛,就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看到了三個人遠遠走來。

正中間的遙姬仍披著那一件華美的狐裘鬥篷,步履自信穩健,微微搖擺的腰身帶著兩分妖魅。可近了看,就會發現她仍是一張看不出悲喜的面癱臉,淡漠地很。

“遙姬!”他驚喜地喚道。

遙姬聞言擡頭,因為夕陽的緣故微微瞇了瞇眼,狐貍眼帶出一絲疑惑:“你……是誰?”

念君默一楞,隨後自傲一笑:“孤是心州王念君默,他們,就是孤派去接你入宮的。”

遙姬皺了皺眉頭:“王又如何?我不喜歡別人這樣同我說話,你下來。”

念君默完全無視她語氣中的無禮冷傲,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好,你等等,孤這就來接你。”

隨後,念君默帶著遙姬去了他的禦書房。

念君默屏退了所有人,和遙姬面對面坐了下來。

遙姬面無表情地端起宮女剛剛端上來的極品碧螺春,呷了一口,然後……又呷了一口。(…………)

念君默臉一抽:“你不問孤,為什麽要將你接進宮來嗎?”

遙姬淡淡道:“有什麽好問的,你們男人在我身上的目的,不都一樣。”

念君默笑笑:“遙姬好直接,那孤也就直說了,孤喜歡你。你既然願意跟孤的侍衛回來,那麽就表示你願意留在宮中,做孤的妃子,對吧?”

遙姬挑了挑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王上看我的樣子,有幾歲了?”

念君默一楞,下意識地看了看她那張妖魅絕色容顏,而後笑道:“至多不過二十一二。”

遙姬淡淡一笑:“錯了,王上忘記了?我成名已有十年。”

念君默又是一楞,不明白她是何意。

“王上,別說十年,便是到您壽終正寢了,我依舊會是您如今看到的這個樣子,這也是為什麽,我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呆的原因。”

“長生不老……你……你難道是神仙下凡?!”念君默大驚!

遙姬又笑:“又錯了,我是妖,狐妖。”

念君默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我是狐族千年一遇的禍國之命,你要我做你的妃子,我恐怕,會毀了你的心州。”

這十年來,遙姬早已對男人絕望,也早就失去了當年尋找“至死不渝”的熱情,難得遇到一個真正的王,想著自己註定的禍國之命,說不定會與這位王上有什麽緣分,才答應了那兩個侍衛進宮一看。可看著他現在沈默不語的樣子……唉,看來八成又是一個虛榮癡迷她美貌,沒有真心的男人。

“啊哈哈!”念君默沈默半晌,突然大笑,“孤從來不信什麽命!若是心州真敗在孤的手上,孤也絕不會遷怒於一個女人,哦不,一只狐貍。”

遙姬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而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如此,請多指教了,王上。”

念君默見她答應了,當即大喜:“太好了!”

遙姬笑笑:“王上,我以後住在哪兒?”

“這孤早就想好了,你就住西宮正殿!走,孤帶你去看看!”

(7)瑤宮貴妃

西宮正殿,地位等同於王後的東宮正殿——最早是為了解決王上庶出問題所建。之前有一代的王上是庶出的,他登位後,奉先王的正宮王後為聖母王太後,居東宮;自己的生母為母後王太後,建造西宮供其居住。數代之後,慢慢演變為東宮為正宮王後和王太後居住,西宮為最受寵的貴妃和生母王太後居住。

念君默生母早逝,先王的王後又貞烈,隨先王一起去了,所以宮中沒有王太後,只有王後念淑嫻住在東宮,西宮一直空著。遙姬一來就住到西宮,可見念君默對她的重視非同一般。

在路上,他們就遙姬的封號和宮名很是認真地討論了一番。

“遙姬,你的封號和宮殿,叫什麽名字好?”

“就叫遙姬,遙宮好了。”

“這怎麽可以?直接用名字命名可是大忌。”

“呵,大戶人家的下人還要跟主人姓呢,我自己住的地方,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有什麽奇怪的?”

“……那麽,折中一下,取同聲‘瑤’字,如何?”

遙姬撇了撇嘴,勉勉強強地點頭答應了。

很快,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站在金碧輝煌的西宮正殿面前,念君默很是獻寶地朝遙姬問道:“怎麽樣,你還喜歡嗎?瑤兒?”

遙姬微微蹙眉:“我有名字,希望王上不要叫錯。”

念君默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孤的遙姬。”

遙姬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還不錯,就這兒吧。”

念君默:“…………”

於是三日後,心州王頒下聖旨,心州遙氏,容姿出眾,才華過人,賜封號“瑤”,封貴妃,居西宮正殿,賜名“瑤宮”,大赦心州!

心州上下一片嘩然!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對念奴嬌前花魁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一事議論紛紛……

而念君默卻完全不顧百姓和百官的爭議,第一次使出雷霆手段——他下旨,凡是反對遙姬入宮者,殺無赦!

一開始有人不信邪,公然在大街上辱罵遙姬人盡可夫,沒有資格仗一宮之主位,結果被當場格殺!

三位上奏反對的官員,被毫不留情地撤職,打入大牢受盡酷刑折磨至死!

至此,再也沒有人敢在明面上,非議遙姬。

遙姬知道這些的時候,曾皺著眉頭問念君默:“人人都說你是賢德明君,怎麽突然這麽狠心?”

念君默苦笑:“孤也不知道,只是一聽到他們說你的不好,不知怎麽的,就會理智全無,只想先把他們收拾一頓再說!”

念君默此言一出,遙姬突然覺得,心上的封印微微松動了一下——十年了,難道,真的有人可以撼動她的封印?!

她按下心中的詫異,故意自嘲地笑道:“看,我早說過,我是紅顏禍水,現在你可後悔啊?”

念君默果聞言忙執起她的雙手認真道:“你放心,縱然與全天下做對,孤都會護著你的!”

“呵呵……如此,多謝王上厚愛。”她淡淡一笑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看著念君默深情款款的樣子,心底不知道為什麽泛起一絲猶豫。

念君默,你最好不要愛上我,否則……你恐怕,就要死在我手裏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念君默發現遙姬不愛笑,總是癱著一張絕色容顏,坐在瑤宮裏面無表情地從日出看到日落,而後休息,第二日覆又如是。

念君默很是擔心,想起她在念奴嬌風光無限十年,怕她會受不了這枯燥的宮廷生活。

他哪裏知道,遙姬只是重新又恢覆了當年在青丘禁地時的生活狀態罷了,七百年都過了,人世短短數十年,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問題就在於念君默不知道。於是他暗下決心,一定要逗她笑。

於是,一向賢明勤政的念君默,做了好多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逗樂美人第一招!請雜耍團入宮表演!(…………)

他坐在上首,左邊是王後,右邊是遙姬,而後往下一溜的妃嬪,興致勃勃地觀看號稱心州第一搞笑雜耍天團表演節目,一個個幾乎都是樂得花枝亂顫,儀態全無!

只除了遙姬,從頭到尾面色淡然,知道的是在看雜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參加什麽祭奠儀式呢……

好吧,我們遙姬笑點太高,第一回合,念君默鎩羽而歸!

第二招,金錢攻勢!

他翻遍了國庫,精挑細選了無數珍寶賜給她。

“娘娘,王上賜你深海紅珊瑚一株,玉如意一對,夜明珠一顆……”

大大小小的奇珍異寶擺滿了一屋,遙姬想繞過這些東西去後院曬個太陽,卻繞了半天也沒繞出去。

於是她抽了抽嘴角,冷冷地吩咐宮人道:“搬進倉庫去!礙事的東西……”

念君默聽得宮人如是匯報後,亦是嘴角一抽——好吧,第二招再度宣告失敗!

念君默只好繼續冥思苦想,甚至還找來了他的一幫智囊團大臣幫他一起想……突然,他靈機一動,想起當年周幽王寵愛的妖姬褒姒亦是不愛笑,於是想了兩個法子,一是裂帛,二是烽火戲諸侯!

嗯……後者成本太大他玩不起,那麽就用第一個好了。

於是他命人取了無數上乘的錦緞,在遙姬面前撕給她聽。

彼時遙姬好不容易整理完倉庫,正在舒舒服服地躺在後院曬太陽午睡,聞聲眼角又是一抽:“吵死了,滾出去!”

“…………”

念君默終是沒來得及想出第四個餿主意——因為遙姬終於受不了主動找了過來。

“王上,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我背上紅顏禍國的罪名麽?”她冷著臉,忍無可忍道。之前他為了封她為貴妃,已經做了不少殘忍的事情,但彼時她只是以為,他不過是同那些迷戀她外貌的男人一般,一時沖動罷了,雖然封印因此微微松動了一下,但此後便再也沒有反應,她最終認定,是當時自己感覺錯了。於是失望之下很快又恢覆了冷淡的樣子。

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他還是這麽胡鬧,她雖然薄情,但也不想好好一個州國就這麽毀在自己手上,遂了當年狐族長老的預言——這預言害得她雙親背井離鄉與自己斷絕關系,害得自己被關在禁地七百年,她才不要讓它成真咧!(…………)

念君默聞言一時語塞——他只是想看她笑而已嘛……

遙姬嘆了口氣:“王上,你真的這麽愛我麽?”

“當然!”他忙不疊地點頭。

“那……你願意為了我,去死麽?”

他一頓,微微一笑:”孤願意。”

“是麽?”遙姬輕蔑地一挑眉,笑道,“我不相信。”當年念啟翔亦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可結果呢?男人,都只會花言巧語罷了。

念君默看她一副不屑的表情,便知她半點也不信自己所言。

“總有一天,孤會讓你相信的。遙姬,我愛你,至死不渝。”他如是,堅定道。

(8)淡掃蛾眉朝至尊

轉眼又過了三個月。

念君默自遙姬進宮以來,日日歇在瑤宮,惹得王宮上下各種羨慕嫉妒恨,可偏偏遙姬甚是識相地一直呆在瑤宮足不出戶,眾人也就沒怎麽逮到機會打擊報覆她。但事實上……念君默一直很幽怨地跟遙姬分房睡來著……

三月後,眾人終於有機會一睹這傳說中的瑤貴妃芳容。

因為三月後,正是念君默二十八歲的生辰。

“遙姬,孤的生辰快到了,你打算送孤什麽禮物?”彼時念君默正坐在瑤宮正廳批閱奏章,甚是厚臉皮無恥地問道。

遙姬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話本子,聞言淡淡道:“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給的麽,我送你禮物,跟你自己送自己有什麽分別?”

念君默抽了抽嘴角:“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遙姬,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初次亮相來著呢。”雖然先前他以雷霆手段鎮住了眾人,但朝中還是有很多他動不了的重臣不滿他逾越祖制,封一個風塵女子為貴妃,要是遙姬沒能在這次壽宴上做出什麽讓人信服的舉動,他擔心壓不住輿論啊……

遙姬依舊面無表情地道:“你的生日,期待我做什麽。”她在念奴嬌十年,滿朝文武,有幾個她沒有見過?根本沒什麽好期待的吧。

饒是念君默再好的脾氣,也被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弄得沒了興致,想起自己為了她頂著前朝和宮中嬪妃的雙重壓力,可人家卻是半點不領情,心裏一堵,半晌沒有說話。

遙姬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是生氣了,可她是誰?念奴嬌大名鼎鼎的冰山花魁遙姬!從來只有男人討好她,她何曾照顧過男人的心情?

哪怕,在她面前的,是一州之王。

於是她依舊自顧自地看她的話本子。

遙姬本就冷淡,一向都是念君默主動,有時候念君默覺得,要是他不說話了,兩人幾乎可以一直沈默到時間盡頭……

這次,他確實有點生氣,於是憋著一口氣就是不主動跟她說話。

憋著憋著,他的奏章全看完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遙姬,對方仍是一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淡定看書狀,於是,他“怒從心間起,惡向膽邊生”了。

“擺駕,去王**裏!”

遙姬聞言一頓,而後起身朝他行了一個禮,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恭送王上。”

她竟是一點也不在意我去哪兒嗎?!

念君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拂袖大步離去!

遙姬面無表情地目送念君默離開瑤宮,突然輕蔑地一笑:“念君默……這就是你所謂的至死不渝麽?男人吶……”

而後她將話本子隨意往桌上一扔,喊道:“來人,將我的榻搬到後院,我要睡午覺。”

當了三個月的貴妃,她始終自稱“我”,不為別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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