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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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風。
空氣裏冷嗖嗖的，雪悄無聲息地下著。江水靜靜的，似乎結了冰。
等雪停了，應該還會更冷。今年是個冷冬。
周文莉戴著奶白色貝雷帽，搓著手呵氣，呼出來的氣在空氣裏有了實體，化作蒸汽升騰。
白陌圍著黑色圍脖，操著手，腰背筆直，跟龍言霆並肩而行。
龍言霆似乎對著冷氣無感，羽絨服外的手露在外面，伸手接了一些雪花，不過雪花落在手裏便化掉了。
說起來，他們三個人好久沒有一起出來了。龍言霆帶著他們去往附近公園，找了個長凳坐下。此時公園裏還有夜跑的人，真是勤奮。
龍言霆看著那人跑遠，思緒飄忽，開口道：“招魂幡，怎麽樣了？”
周文莉便把目前的情況如實告知。龍言霆皺起了眉：“確實，你的體能提升了不少，應該不至於會因召喚出招魂幡而暈倒了，不過……”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白陌看著龍言霆的表情，也知道事態似乎嚴重了。他故作輕松道：“沒事嘛，有我呢。”
龍言霆：……
他心知，自己的力量是被妖皇克制的。如果他對戰妖皇，一定會處於劣勢，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白陌……他曾是盟主，底細已經被妖皇扒了個幹凈，現在，只能依靠打更人總部與周文莉，以及六扇門了。
六扇門……不知會不會來幫忙……
龍言霆想到這，頭開始隱隱作痛。他身為聽風閣的雷使，屬於一只腳踏入仙籍，可是另一只腳還在妖盟，再加之妖盟跟六扇門之間的事，導致他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
雪停了，三人各自思索著自己的事，十分鐘後，周文莉忽然抹了把臉。
“奇怪，不是雪停了嗎？我怎麽覺得我的臉上有東西？”
白陌捧著周文莉的臉看了看，說：“沒有啊。”
依舊還是那麽好看嘛。
龍言霆伸出手，忽然頓在了原地，而白陌與周文莉也保持著原樣，被定在了那裏。
一個蒼老的聲音緩慢的說道：“煌祖到底是怎麽死的，我現在告訴你們吧，相當於見面禮。”
三人意識被拉進了一方白色的空間，那裏正在下著黑色的雪。
畫面流轉，顯示的是煌祖第一世的場景。
師將軍被畫皮妖所傷，中毒修養，小龍與白雪在招魂幡內，白雪被人蠱惑弒主，而小龍則是蓄謀已久。
小龍的妖力有毒，因招魂幡與煌祖命脈相連，煌祖又中了毒，本就虛弱。於是，小龍的妖力波及到了煌祖的命門，致使煌祖日漸虛弱，此時，白雪伺機弒主，便成功逃出招魂幡，而煌祖卻因此而死。
緊接著，來到了第二世。
尚帥夢境裏出現的天示是小龍的手筆，而白陌聽到的聲音是無的手筆，妖皇無跟小龍操縱著一人一妖分離，然後死去。
那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震耳欲聾。
“小龍，你以為踏入仙籍就可以抵消自己的罪孽了嗎？記著，你是我的兒子，我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別以為我不知道，讓現在的煌祖差點死掉的藥劑，讓雪妖暴走的藥劑，可是你親自放在煌祖水杯裏的——”
忽而周圍烈焰四起，那黑色的雪被灼燒的滋滋作響，燃盡後化為一縷縷黑煙。
周文莉站在白陌與龍言霆中間，白陌問：“龍言霆，是你幹的嗎？”
龍言霆低頭不語，白陌見狀頓時失控，烈焰鎖鏈繞過周文莉把龍言霆捆起來拉到半空。
周文莉一把抱住白陌，“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嘛，別……”
白陌怒火中燒，張口打斷她。
“你這是在為他求情？你因為他死了近乎三次，你的命就這麽賤嗎？他到底有什麽好！”
周文莉被吼的一楞，一陣委屈湧上心頭。
他在吼我？！
他轉過頭，又問：“龍言霆，在你眼裏，我們算什麽東西？”
龍言霆一動不動。
白陌笑了，笑得猙獰。
“我們是工具，是棋子，是你看戲的臺上小醜！”
龍言霆開口辯解：“不是。”
“那是什麽！”白陌吼出了聲，周文莉被嚇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不會明白的。真正要保護一個人，就得讓她陷入局裏，讓她在困境危難中漸漸羽翼豐滿，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讓她一無所知的被保護。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此舉是最好的……”
“放屁！”白陌打斷了他的話。
龍言霆周身冒出紫電，紫電如刀，削斷了烈焰鏈條，他看著白陌，眼神俞冷。
“好，我承認，煌祖確實是我殺的。”
周文莉眼皮一跳，不好！
白陌冷笑道：“不愧是他的兒子，都這樣情況了，竟然大大方方承認了。”
龍言霆深吸一口氣。
“有些話早晚要挑明，我現在就說好，免得日後一起對付妖皇時再出紕漏。”
“一起？對付妖皇？”白陌嘲諷道：“你今天就會死在這，沒有日後了。”
龍言霆：“我可以死，不過，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白陌稍微找到了一點理智：……
龍言霆：“第一世，妖皇把我獻祭給煌祖，困在招魂幡內，是他設計好的。我是從毒瘴內出生的，天生妖力□□，雪妖也是他設計好的，一切都在遵循他的計劃。”
“第二世我入了聽風閣，在雨女的教誨下改邪歸正，體會到人的情感，你們也親眼看見了，第二世你們的死，與我無關，我還是去救你們的人。”
“此世，我承認，一開始我有私心，我想找到雨女，所以用周文莉當餌，後來雨女進了她的煌妖幡，所以我便不會再害她了。不然雨女就會有危險……總有一天，周文莉要獨自面對困境，所以這也算是提前的考驗，不要被無迷惑了，他最擅長從未知的情景中顛倒黑白……”
周文莉感覺一陣不妙，他怎麽越解釋越黑呢？
果然，白陌的火氣蹭的飆升。
“你害死了莉莉這麽多次，我得讓你多死幾次才好。”
周文莉：……
小白的腦子已經被憤怒充滿了，死了還怎麽再死？真是難以理解妖怪的腦回路。
龍言霆：“你不也一樣，為了她放棄了妖盟，你知道當時妖盟死了多少妖嗎？我只是弄死了一個人，相比之下，你的罪孽更重。”
“閉嘴！”白陌沖了上去。
龍言霆看了周文莉一眼，設立了雷霆結界，把周文莉攔在了外面。
周文莉在結界形成之前便放出原水之核進去查看情況，待結界完成，周文莉在這個空間內打量著。
妖皇不會無緣無故把他們弄進來，一定有什麽目的。
周文莉想：眼下那倆妖已經失去理智，只能靠我了。
她記得，妖皇似乎沒有實體，是一團黑霧。這裏空間不大，應該會很好找。
原水之核顯示出結界內的戰況，周文莉邊走邊看，此情此景仿佛是在路邊觀看手機直播。
·
白陌與龍言霆打的不分上下，二妖都掛了彩。周文莉轉了好幾圈，忽然發現，那團黑霧竟然躲在結界內的上空，似乎在吸收著他們的能量。
可恥！太卑鄙了！
氣得周文莉要罵人，她祭出雨女，雨女看著結界，說：“我可以破陣。”
雨女三兩下便除了結界，此時二妖皆殺紅了眼。
原水之核歸位，周文莉祭出白雪，說：“凍住他！”
白雪聞言向那團黑霧襲去，然而他卻忽然消失了。
妖皇：“煌祖，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下一次，你沒有這麽幸運了。”
眼下，只剩下周文莉以及眾妖怪們。
白陌與龍言霆的情緒立刻得到了緩和，周文莉見機趁熱打鐵。
“都給我停下！！！”
那赤焰鏈條停在半空，雷霆紫電也堪堪停下，二妖轉頭看她。
周文莉：“我是正主我都沒有生氣，你們那我當棒槌打得不可開交，我還活的好好的，我沒事，雨女也沒事！”
二妖思考著，似乎有道理。
周文莉繼續道：“好了，打完了還是哥們。下來，療傷。”
白陌：……
龍言霆：……
怎麽感覺被當小孩子了呢？
周文莉用原水之核給他們療傷，雨女皺眉看向這個空間。
“妖皇可以激化矛盾，顯化人心裏的秘密，所以二位被觸碰了逆鱗，進而開打，而他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吸取你們的怨念，進而提升自身實力。”
龍言霆點點頭。
“他剛出世沒多久，力量虛弱，需要更多的人的怨念痛苦來提升自身實力。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所在的城市要起亂子了。”
白陌瞪著龍言霆：……
周文莉一個爆栗打在他頭上。
“首先，我沒事。其次，不許再跟他打架了。再者，過去已成過去，無法挽回，不要再執著下去了。最後，最重要的是——你竟然兇我！渣妖！！呸！！！”
有時候，遺忘才能讓人活下去。
白陌委屈巴巴又不知所措地一個勁兒哄著周文莉，周文莉故意扭頭不聽，雨女忽然轉頭，看向一邊，周文莉也轉頭，沒有看到什麽。
“怎麽了？”周文莉疑惑。
雨女：“好像……外面有人……”
一些花瓣從天而降，帶著沁人心脾的芬芳，一瞬間，糟糕的心情都消失了，仿若春天來臨。雨女忽然輕笑了一下，擡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來的太遲了吧？花神。”
她聚集水汽，轟塌了空間壁壘，李蟬和花神站在一旁，周文莉等人可以動了。
李蟬：“我來救你們。”
花神：“嘻嘻。”
雨女：“多謝。”
白陌與龍言霆宛若洩了力一半，癱在長椅上。
李蟬：“打更人總部現在視周文莉為一號保護人物，不得出現一絲差池。”
周文莉：……
這種文物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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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門……不知會不會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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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來到了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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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你以為踏入仙籍就可以抵消自己的罪孽了嗎？記著，你是我的兒子，我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別以為我不知道，讓現在的煌祖差點死掉的藥劑，讓雪妖暴走的藥劑，可是你親自放在煌祖水杯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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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陌與龍言霆的情緒立刻得到了緩和，周文莉見機趁熱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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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莉繼續道：“好了，打完了還是哥們。下來，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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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感覺被當小孩子了呢？
周文莉用原水之核給他們療傷，雨女皺眉看向這個空間。
“妖皇可以激化矛盾，顯化人心裏的秘密，所以二位被觸碰了逆鱗，進而開打，而他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吸取你們的怨念，進而提升自身實力。”
龍言霆點點頭。
“他剛出世沒多久，力量虛弱，需要更多的人的怨念痛苦來提升自身實力。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所在的城市要起亂子了。”
白陌瞪著龍言霆：……
周文莉一個爆栗打在他頭上。
“首先，我沒事。其次，不許再跟他打架了。再者，過去已成過去，無法挽回，不要再執著下去了。最後，最重要的是——你竟然兇我！渣妖！！呸！！！”
有時候，遺忘才能讓人活下去。
白陌委屈巴巴又不知所措地一個勁兒哄著周文莉，周文莉故意扭頭不聽，雨女忽然轉頭，看向一邊，周文莉也轉頭，沒有看到什麽。
“怎麽了？”周文莉疑惑。
雨女：“好像……外面有人……”
一些花瓣從天而降，帶著沁人心脾的芬芳，一瞬間，糟糕的心情都消失了，仿若春天來臨。雨女忽然輕笑了一下，擡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來的太遲了吧？花神。”
她聚集水汽，轟塌了空間壁壘，李蟬和花神站在一旁，周文莉等人可以動了。
李蟬：“我來救你們。”
花神：“嘻嘻。”
雨女：“多謝。”
白陌與龍言霆宛若洩了力一半，癱在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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