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件什麽樂器呢？錢三斤和沈畫眉要過來看了看，一點也不認識。

曹四娘解釋說：“我也不知道這種樂器叫什麽名字，送我這件樂器的人，告訴我說，這叫玲瓏骨，是用一種名貴動物的骨頭雕刻、磨制出來的樂器，很稀罕，沒有幾個人識得，更沒有幾個人會吹，用它吹出來的曲子，比玲瓏鳥的歌喉還要婉轉動聽。”

“呀！說得我越發想聽了！四娘，你快吹吧！”錢三斤把“玲瓏骨”交還給曹四娘。

曹四娘說道：“平日裏，我只會吹些哀傷的曲調，今天是三斤小姐的成人禮，我這幾日抓緊時間學了一首略微歡快點的曲子，只是，練習的日子不長，有可能吹得不盡如人意，還請二位小姐原諒。”

“沒事！你大膽吹好了，只要是你吹的曲子，不論是哀傷的，還是快樂的，我們都愛聽！”沈畫眉寬慰曹四娘道。

曹四娘把玲瓏骨放於唇邊，用手指輕輕按著上面的氣孔，一首悠揚的曲子便從她嘴邊滑了出來。

錢三斤自小練琴學畫，她馬上聽出來了，小聲地對沈畫眉說道：“這首好聽！在古箏曲目裏，叫作《春江花月夜》！”

夜深人靜，花香浮動，月華如水，三個人靜默對坐。

直到曹四娘吹完，錢三斤和沈畫眉還托腮凝思，沈浸在美好的曲調裏。

聽完一首，錢三斤和沈畫眉都覺得不過癮，央求曹四娘再吹一首。

曹四娘推托不過，於是，又吹了一曲《相思調》，這首曲子錢三斤沒聽過，只覺得比上一首哀怨綿長，聽得讓人感覺悵然若失的樣子……

也許是曲子太過哀怨，也許是因為真的夜已深沈，曹四娘的曲子無意中把院子裏正在喝酒聊天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大家怕驚動了吹曲人，都離得遠遠的，豎起耳朵聽著。

直到曹四娘吹完這首《相思調》，霍啟帆帶頭鼓起掌來，曹四娘一驚，才發現遠遠的圍了一圈人，連錢世超和柳宗源也被吸引過來，聽她吹曲呢。

曹四娘沒見過這陣勢，一下子臉紅耳躁起來。

幸好，此時柳宗源局長在召集大夥趕緊回河埠頭替班值守，這幫警察兄弟這才散去。

丁木春和陶樂天也正欲離開，錢三斤叫住他：“丁大哥！你們要回去了嗎？”

“是啊！三斤妹妹，有什麽事嗎？”丁木春問道。

錢三斤說道：“沒什麽事，你和樂天哥哥回去的話，正好送曹四娘一程吧，我看天色已晚，怕四娘和兒子兩個人走夜路害怕！”

曹四娘忙說：“不礙事，我有兒子作伴，不怕的！”

丁木春說道：“三斤考慮得周到，四娘，我和樂天正要回去，反正順路，一起走吧！”

曹四娘謝過三斤和丁木春後，叫上兒子後，跟錢探長和夫人道謝告辭，秦素貞已經命家中傭人把未動過的雞鴨魚肉和糕點打包裝了滿滿一籃子，塞到曹四娘懷裏，讓她帶回家中給公婆和孩子們享用。

曹四娘再三謝過後，在丁木春和陶樂天的陪同下回家了。

錢九斤欲送沈畫眉回家，錢三斤一定要跟著哥哥一塊兒去，被錢世超叫住，不準她再鬧騰了。秦素貞在一旁笑著勸道：“你就讓她再鬧騰一下吧，過了今天，三斤就不能像小孩子那樣鬧騰了，以後怕是我們還會覺得寂寞呢！”

三斤有娘親幫著說話，開心不已，跟著哥哥一起送畫眉回家。

路上，三斤一個勁地對畫眉和哥哥說道：“今天過得真開心呀！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這場成人禮的！”

錢九斤送畫眉到家後，重新又送三斤回家，路上，錢九斤問妹妹：“三斤，過了今天，你就是大人了！還真要考慮嫁人的事了，你可有中意的人家？說來聽聽？我這當哥哥的，得幫你把把關吧？”

錢三斤“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挽住哥哥的手臂說道：“哥哥！我才不急嫁人呢，我起碼要等你娶了畫眉、生下胖娃娃再說啦！”

錢九斤被三斤的話逗樂，笑著捏了捏三斤的鼻子道：“鬼丫頭！說正經事的時候，就會胡扯開去！你呀，人小鬼大！不知道誰能降服你！”

兄妹倆笑嘻嘻地回到家中，錢九斤跟爹娘匯報了已經把三斤和畫眉安全送到家了，然後才離開家，與駐守河埠頭的兄弟們匯合去了。

在霍啟帆、錢九斤等警員們嚴陣以待，做好各種防禦準備後，那幫傳說中很是窮兇極惡的水上盜匪卻像是聞到風聲，不來了！

一周時間過去了，熬夜駐守河埠頭的警員們也有些疲乏了，而幾個幫派，他們只答應盜匪攻進鎮裏來時幫著抗擊，也不肯消耗體力與警員們換班值守河埠頭。

霍啟帆對此很是煩惱，他找錢九斤、丁木春商量要怎麽辦？

丁木春說：“駐守河埠頭，的確是警察份內之事，要讓其他幫派或商會的隊員像警員一們服從調度，是不太現實的。”

霍啟帆郁悶地說：“我就知道商會和那些幫派裏的小混混、小啰啰是靠不住！早知道還不如不求他們幫忙！”

丁木春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講，駐守河埠頭也非一天兩天的事，他們沒有拿警察局的薪水，自然不願意白做工，但若是盜匪真的攻進來了，也還是需要他們配合我們一塊兒打擊盜匪才行的。”

錢九斤說道：“丁探長說得對，他們也非百無一用之人，平日裏為爭地盤打架鬥毆一個個也都沒閑著，這個時候得叫他們為雲來鎮百姓做點正事了。只是，我們也不清楚那幫水上盜匪究竟會選擇哪一天躥上岸來搶奪居民財物，只能日守夜守，以防萬一。這時間拖得一長，兄弟們難免精神疲憊。得趕緊想個辦法，這段時間，各個河埠頭肯定得有人嚴加防守著，但又不能讓兄弟們在還沒有跟盜匪交手前就已經把自己消耗得沒精神了，該怎麽辦呢？”

錢九斤望向丁木春，希望他能幫想出一個周全點的辦法來。

丁木春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幫盜匪，白天躥上岸來的可能性小，畢竟盜有盜法，常理說是明搶暗偷，但這幫盜匪畢竟是外來人士，躥到他們不熟悉的鄉鎮，明偷不得，只能暗搶，白天也不是不可能躥上岸，但白天鎮上居民聞風出動的話，對他們外人的盜匪而言反而不利，純屬冒險犯難。”

霍啟帆問道：“你說這話的意思是，白天不用派多少警力駐守河埠頭？”

丁木春說：“嗯。起碼不用把所有警力派上，讓隊員們盡量抓緊白天時間休息，晚上的時候打起精神來守好河埠頭。”

錢九斤一拍大腿，說道：“我也想到一個辦法！”

霍啟帆、丁木春等人齊刷刷望向錢九斤，此刻，每一條新點子，都十分寶貴。

錢九斤興奮地說道：“你們可想起，我們小時候在清水河游泳，每到河蝦肥美的秋季，為了不讓河裏的魚蝦逃跑，我們鎮上的大人就會在河道上攔起圍欄，兜上魚網……”

霍啟帆眼睛也亮了，接口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們在盜匪有可能過來的水路上，去攔上圍欄，牽上魚網，這樣，一旦他們走水路過來，就沒有那麽暢通無阻？”

“對！我就是這意思！不能太便宜了盜匪，讓他們長驅直入沒有一點阻礙的話，我們就被動了！起碼有東西阻攔他們，能給我們調集警力留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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