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回來就換了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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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秀梅說道：“那就和我睡一屋吧，好歹互相壯壯膽。你去把你的被子抱過來，我先回屋裏，你動作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快去……”
杏花連忙去自己住的小偏房裏去抱被子去了。
兩個人並躺在大床上，杏花要擰滅煤油燈，胡秀梅害怕，讓她只擰小點燈繩，讓屋子裏依舊保持著一點光亮。
杏花照辦了，等她放下床帳躺下，見胡秀梅睜著一雙眼睛，瞪著床帳帷一動不動。
杏花暗暗覺得，二太太現在這幅樣子，真是比鬼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了。
大概是連著兩三日沒睡好，胡秀梅的眼睛有些凹陷下去，洗過的臉上脂粉全無，白慘慘的沒有一絲紅暈，她本來就是北方人，皮膚就不如三太太的白嫩，加上這兩年又學著別人家的姨太太抽起旱煙來，身上隱隱約約能聞到煙絲煙灰的味道。
杏花暗暗叫苦，雖然是二太太的陪房丫頭，她倒情願和別的丫頭去擠一擠，和二太太同睡，回頭還得伺候著她。
果不出所料，才躺下沒一會兒，胡秀梅就說口渴，讓杏花給她端盅水來喝。
杏花只得爬起來，去桌子邊拎起一把水壺倒了些冷開水在杯子裏。
倒水的時候，杏花從一扇沒關好的窗戶朝外面張望了一下，月光撒在院子裏，樹葉的影子在墻上婆娑顫抖著，她連忙把窗戶給關上了，心裏“咚咚”跳個不停。
侍候二太太胡秀梅喝好水後，杏花重新躺下來。
二太太問她：“那天晚上，你真的聽到老三那屋裏傳出很大動靜？還聽到她在喊‘救命’？”
杏花剛剛平覆的心，又“咚咚”跳起來，她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胡秀梅問杏花：“這事，你除了我，沒有對外人說起過吧？特別是錢探長和丁探長？”
“沒有呢。”杏花轉頭問胡秀梅：“二太太，萬一錢探長丁探長要問我來，這事不能說嗎？”
胡秀梅瞪她一眼：“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杏花不是太明白二太太的意思，又不敢問，便只能先應著。
胡秀梅又說道：“那天晚上我不讓你去她屋裏多管閑事，是對的吧？不然，沒準你的小命也沒有了，兇犯殺紅了眼，可是不管來的是誰的，你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太嚇人了……”
杏花聽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胡秀梅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忙說：“算了，別想這事了，越想越睡不著覺了，我已經三天沒好好合眼了，現在老爺回來了，家裏不管怎麽說，也有個作主的人了，別害怕，也別擔心了，警察局會把兇犯抓起來的，到時候就太平了。”
與其說胡秀梅是在安慰杏花，還不如說她這是在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是前三日沒睡好困極了，還是自圓其說地安慰好了自己了，過了一會兒，胡秀梅就睡著了。
杏花則豎起耳朵，聽了會院子裏野貓在打鬧的聲音後，人也困得不行，連打了個哈欠後就睡了。
許是勞累了一天，丁木春和陶樂天也一覺睡到大天亮。
丁木春早上洗漱後，照例去廚房用早餐。
夥夫方師傅給煮了白粥，照樣只有油餅配粥。今天和昨天不同的是，除了一碗鹹菜之外，另給配了兩個鹹鴨蛋。
丁木春並不計較，坐下來後，丫頭迎春忙裝了滿滿一碗白粥給他，他接過來，就著一張油餅吃著。
但陶樂天有些不高興了，張口就問方師傅：“雲來鎮也不像是個窮山餓水的地方，平時就只有這些東西可吃嗎？”
方師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雲來鎮物產豐富，不過，警察局經費有限吶……”
陶樂天氣呼呼地說：“我們是來工作的，再說吃飯又不是不給錢。”
“樂天！你要嫌棄這裏的飯菜，我給你錢，你自己出去吃吧！”丁木春呵斥道。
陶樂天馬上閉嘴了，方師傅跟丁木春解釋道：“丁探長，回頭我再跟柳局長匯報一下，這夥食標準的確也應該提高一下了，畢竟二位是上面派來的貴客，怎麽能和咱們普通人一個標準呢。”
丁木春笑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方師傅，你別跟樂天一般見識，他那張嘴啊，想什麽說什麽，一點不過腦子的。飯菜挺好，我能吃得慣，他嘴刁讓他自己找食吃去，從今天起，就不用做他的飯了。”
“哎哎，別啊，我不挑了不成嗎？”陶樂天趕緊抓過一塊油餅啃起來。
吃了一會兒，陶樂天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丁木春說道：“丁大哥，你等一下，我去拿好吃的給你。”
說完，他就跑自己屋裏去了。
丁木春笑著搖搖頭，這個樂天，到了新地方越發自由散漫起來，看來哪天還是要想法管教、管教他才行了。
一碗粥剛喝掉一半，陶樂天沮喪著臉跑回來了。
丁木春問他：“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回來就換了副面孔了？”
陶樂天一屁股坐下，說道：“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放得好好的，怎麽不見了呢？”
“什麽東西放得好好的？”丁木春問道。
“吃的。”陶樂天說道。
“難道你屬老鼠的？還藏著隔夜糧？”丁木春故意笑話他道。
“昨天在茶樓，你們光聊天，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點心，就把剩的都打包回來了，心想著半夜餓了好當宵夜吃。”
“我看你昨天逛廟會的時候，不是拿點心討好三斤小姐來著嗎？你是不是忘了？點心早被你拍馬屁，送給三斤小姐了？”丁木春揶揄他道。
“嘿嘿，想不到丁大哥還留心著我這些小動作啊，不過，我是有拍三斤小姐馬屁，只是，她沒要啊。”陶樂天啃了一口油餅，繼續在琢磨他那包點心怎麽不見了。
“迎春！迎春！餵，小丫頭，是不是你早上幫我疊被褥，嘴饞偷吃了那包點心啊？”陶樂天張口沖正在竈臺下塞柴火燒水的小丫頭迎春喊道。
丁木春趕緊揪住陶樂天的耳朵道：“你作死啊，無憑無據訛詐人！”
丁木春又沖迎春道：“別理他，你看著爐子上的水。”
迎春已經眼淚包在眼睛裏，氣哼哼地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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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連忙去自己住的小偏房裏去抱被子去了。
兩個人並躺在大床上，杏花要擰滅煤油燈，胡秀梅害怕，讓她只擰小點燈繩，讓屋子裏依舊保持著一點光亮。
杏花照辦了，等她放下床帳躺下，見胡秀梅睜著一雙眼睛，瞪著床帳帷一動不動。
杏花暗暗覺得，二太太現在這幅樣子，真是比鬼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了。
大概是連著兩三日沒睡好，胡秀梅的眼睛有些凹陷下去，洗過的臉上脂粉全無，白慘慘的沒有一絲紅暈，她本來就是北方人，皮膚就不如三太太的白嫩，加上這兩年又學著別人家的姨太太抽起旱煙來，身上隱隱約約能聞到煙絲煙灰的味道。
杏花暗暗叫苦，雖然是二太太的陪房丫頭，她倒情願和別的丫頭去擠一擠，和二太太同睡，回頭還得伺候著她。
果不出所料，才躺下沒一會兒，胡秀梅就說口渴，讓杏花給她端盅水來喝。
杏花只得爬起來，去桌子邊拎起一把水壺倒了些冷開水在杯子裏。
倒水的時候，杏花從一扇沒關好的窗戶朝外面張望了一下，月光撒在院子裏，樹葉的影子在墻上婆娑顫抖著，她連忙把窗戶給關上了，心裏“咚咚”跳個不停。
侍候二太太胡秀梅喝好水後，杏花重新躺下來。
二太太問她：“那天晚上，你真的聽到老三那屋裏傳出很大動靜？還聽到她在喊‘救命’？”
杏花剛剛平覆的心，又“咚咚”跳起來，她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胡秀梅問杏花：“這事，你除了我，沒有對外人說起過吧？特別是錢探長和丁探長？”
“沒有呢。”杏花轉頭問胡秀梅：“二太太，萬一錢探長丁探長要問我來，這事不能說嗎？”
胡秀梅瞪她一眼：“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杏花不是太明白二太太的意思，又不敢問，便只能先應著。
胡秀梅又說道：“那天晚上我不讓你去她屋裏多管閑事，是對的吧？不然，沒準你的小命也沒有了，兇犯殺紅了眼，可是不管來的是誰的，你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太嚇人了……”
杏花聽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胡秀梅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忙說：“算了，別想這事了，越想越睡不著覺了，我已經三天沒好好合眼了，現在老爺回來了，家裏不管怎麽說，也有個作主的人了，別害怕，也別擔心了，警察局會把兇犯抓起來的，到時候就太平了。”
與其說胡秀梅是在安慰杏花，還不如說她這是在安慰自己。
也不知道是前三日沒睡好困極了，還是自圓其說地安慰好了自己了，過了一會兒，胡秀梅就睡著了。
杏花則豎起耳朵，聽了會院子裏野貓在打鬧的聲音後，人也困得不行，連打了個哈欠後就睡了。
許是勞累了一天，丁木春和陶樂天也一覺睡到大天亮。
丁木春早上洗漱後，照例去廚房用早餐。
夥夫方師傅給煮了白粥，照樣只有油餅配粥。今天和昨天不同的是，除了一碗鹹菜之外，另給配了兩個鹹鴨蛋。
丁木春並不計較，坐下來後，丫頭迎春忙裝了滿滿一碗白粥給他，他接過來，就著一張油餅吃著。
但陶樂天有些不高興了，張口就問方師傅：“雲來鎮也不像是個窮山餓水的地方，平時就只有這些東西可吃嗎？”
方師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雲來鎮物產豐富，不過，警察局經費有限吶……”
陶樂天氣呼呼地說：“我們是來工作的，再說吃飯又不是不給錢。”
“樂天！你要嫌棄這裏的飯菜，我給你錢，你自己出去吃吧！”丁木春呵斥道。
陶樂天馬上閉嘴了，方師傅跟丁木春解釋道：“丁探長，回頭我再跟柳局長匯報一下，這夥食標準的確也應該提高一下了，畢竟二位是上面派來的貴客，怎麽能和咱們普通人一個標準呢。”
丁木春笑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方師傅，你別跟樂天一般見識，他那張嘴啊，想什麽說什麽，一點不過腦子的。飯菜挺好，我能吃得慣，他嘴刁讓他自己找食吃去，從今天起，就不用做他的飯了。”
“哎哎，別啊，我不挑了不成嗎？”陶樂天趕緊抓過一塊油餅啃起來。
吃了一會兒，陶樂天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丁木春說道：“丁大哥，你等一下，我去拿好吃的給你。”
說完，他就跑自己屋裏去了。
丁木春笑著搖搖頭，這個樂天，到了新地方越發自由散漫起來，看來哪天還是要想法管教、管教他才行了。
一碗粥剛喝掉一半，陶樂天沮喪著臉跑回來了。
丁木春問他：“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回來就換了副面孔了？”
陶樂天一屁股坐下，說道：“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放得好好的，怎麽不見了呢？”
“什麽東西放得好好的？”丁木春問道。
“吃的。”陶樂天說道。
“難道你屬老鼠的？還藏著隔夜糧？”丁木春故意笑話他道。
“昨天在茶樓，你們光聊天，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點心，就把剩的都打包回來了，心想著半夜餓了好當宵夜吃。”
“我看你昨天逛廟會的時候，不是拿點心討好三斤小姐來著嗎？你是不是忘了？點心早被你拍馬屁，送給三斤小姐了？”丁木春揶揄他道。
“嘿嘿，想不到丁大哥還留心著我這些小動作啊，不過，我是有拍三斤小姐馬屁，只是，她沒要啊。”陶樂天啃了一口油餅，繼續在琢磨他那包點心怎麽不見了。
“迎春！迎春！餵，小丫頭，是不是你早上幫我疊被褥，嘴饞偷吃了那包點心啊？”陶樂天張口沖正在竈臺下塞柴火燒水的小丫頭迎春喊道。
丁木春趕緊揪住陶樂天的耳朵道：“你作死啊，無憑無據訛詐人！”
丁木春又沖迎春道：“別理他，你看著爐子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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