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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欲》Chapter.73
第二天一大早。
林雨拉開窗簾, 臥室內就她一個人，陳池那邊溫度涼透了。
她換好衣服，推門從樓梯上下去, 沒聽見小籠包和小龍蝦的鬧騰聲音，只聽見了陳情的聲音。
“搞清楚我以前在這住了十多年, 我能吃她？”鍵盤被敲的啪啪響, 陳情一頭紅發, 隨便挽在腦後，皮膚冷白，單手撐著下巴，小籠包窩在她懷裏, 手機放在旁邊，電話外放，陳池在那說, 我遛狗你逮我, 很閑嗎？趕緊讓陳闕把我帶回去。陳情直接給他掛了, 一擡頭看見林雨, 小龍蝦先跳下去，她挑眉, 懶洋洋地說：“早, 早餐在保溫箱裏。”
林雨遲疑兩秒, 說句：“早, ”彎腰抱起蹭她腿的小龍蝦。
陳情停下洩憤似敲鍵盤的手, 支起眼皮，比陳池更妖的五官, 紅唇一翹，淺慢地說：“陳池昨晚跟你求婚了？”
外頭在刮風, 室內暖氣足，林雨看她：“求了。”
“那你是不是該對我改改稱呼了？”
林雨一楞，後知後覺地乖乖喊了聲：“姐。”
跟個被班主任叫家長的小學生似的。
陳情似乎骨子裏都發懶，眉眼極秾色，紅發更襯她明艷動人，眸子深處卻是冷淡的，有種暗藏鋒利的危險。
不過不礙事，只會讓人更想探索她，靠近她。
她慢悠悠笑：“吃飯去吧。”
這個笑和陳池特別像，果然是姐弟。
林雨點點頭，放在小龍蝦，去拿了早餐，坐在餐桌上，慢吞吞地吃。
小龍蝦轉兩圈，找個地方趴下了，十分愜意。
陳情繼續敲鍵盤，一手扶著額，中途接了個電話，說的都是法語，這個時候她給人的感覺利落冷漠，眼眸微瞇，煩勁上來。
林雨盡量保持安靜，吃完許久，陳情才掛掉電話，側過頭看她。
“你怕我？”
“沒有，”林雨說，“看你在忙。”
“林雨，你過來。”
林雨起身過去，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
桌子上的黑咖啡冒著熱氣，陳情看她幾秒，林雨沒反應，任她看。
過了會，陳情懶散後靠，“我爸爸不同意你們，不過這個不重要，我同意就行。我聽陳池說，你想等他從研究所回來再結婚？”
“對，現在不適合結婚。”
“我也這麽想，”陳情說著起身，她一米七八，一套紅色露背裙，肩胛骨清晰，上頭有幾個零星吻痕，從她包裏拿了個楠木盒子出來，遞給她。
林雨擡眸，這個角度，陳情的壓迫感很重。
“禮物。”
她趕緊伸手接過來。
沒打開看。
陳情忽然俯下身，近距離看林雨，勾住她的發掛到耳後，“本來應該更大，但被人切割了幾塊。”
林雨疑惑，打開蓋子。
一枚枚金銅色的蝴蝶胸針，兩個翅膀嵌入的是綠寶石。
好巧不巧，陳池給她項圈上就有這個寶石，一模一樣。
陳情笑個沒完：“現在都在你這了。”
她沒等林雨說話，直起來端起咖啡，透過窗去看後花園。
“陳池跟我說，你沒有家人，他就是你的家人，希望我們可以成為一家人。”
林雨心口一軟。
陳池…你個狗。
陳情轉頭說，“如果我不答應，那從此以後他跟我就徹底斷關系。”
“這個是在你出事前的事兒。”
林雨心口又轉為發緊，不確定陳情是在秋後算賬還是淩遲處死，她正要說話。
陳情已經繼續說：“為了跟你在一起，他聯合陳闕把我的婚事攪黃，將我未婚夫送進監獄，聽說最後叛了個死刑，可能已經死了。”
林雨：“……”
“我調查過你家裏的情況。”
陳情調子沒用力，壓的低低淡淡：“不過你為我弟弟失去了一個孩子，這件事我很遺憾，希望你打起精神。”
林雨不知道說什麽，她笑了笑：“謝謝。”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陳池還在繈褓裏，他是我一手帶大，我認為他會按部就班過完這一生，但沒有，”陳情喝口咖啡，“長姐為母這四個字，我一直在做，沒出意外，你們結婚只有我會來，委屈也沒用，哭更不行，我爸爸現在有個新兒子，他自認為找到了另一條命。”
這個新兒子。
應該是楊一箬生的吧。
林雨點頭，她說：“那時候姐來就可以。”
陳情緩緩看她，“娶了你，陳池等於離開了這個圈子，他跟我說，娶你他活到老，不娶你他活到三十五就去死。”
林雨怔了下。
手機響，陳情走過來，拿起來看。
陳池。
陳情接聽按在她的耳廓，陳池那邊聲音含著火：“陳情，你又抽什麽風？”
林雨呃了下，說：“陳池。”
陳池沈默片刻，聲線緩和：“吃飯了嗎？”
“吃了。”
“陳情呢？”
陳情沖她眨眼，林雨只能說：“姐沒在，去忙了。”
陳池又靜幾秒，“你喊她姐？”
“嗯…對。”
電話那頭突然嘆口氣，再發聲就變成了：“讓咱姐接電話。”
陳情笑出聲，接了：“幹什麽？”
“你拿我老婆威脅我，”陳池語氣已經沒剛才那麽沖了，“想和好你直接跟我說，你扯我老婆做什麽？”
陳情短促地笑一聲：“所以和好嗎弟弟？”
他嗯，但又帶點煩躁的情緒：“讓你的人把我放了，都多大年紀了還天天找人綁我。”
陳情應了聲，對電話那頭說：“陳闕，放他吧。”
她又加一句：“那個傻狗晚點再送回來。”
傻狗。
大概是小籠包。
林雨心中失笑，委實搞不明白這對姐弟的野路子，鬧別扭鬧到這個情況，然後折騰著和好，還挺奇怪。
陳情按滅電話，又重新坐回去，繼續敲鍵盤。
…
一小時後，陳池開門進來，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陳闕。
陳池一見她就直奔過來，牽住她上樓了。
陳情嘖了聲，“沒良心的渾玩意兒。”
陳闕給她拿外套，仔仔細細地整理好，“走吧，陳先生等很久了。”
陳情神情立馬變得懨懨，沒骨頭似的歪在陳闕的身上，細長的手指勾住他的領帶玩，發出認真的感嘆：“我爸爸怎麽還不死啊？”
陳闕早習慣她口出狂言。
當沒聽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離開。
…
樓上，林雨正問他什麽情況。
陳池聽見開門聲，起身推開玻璃門，林雨就坐在床上，裹著毛毯，看他站在陽臺的背影，而陳池單手插兜，垂著眸往下看。
陳情停步，微微仰頭。
陳闕沒躲沒動，靜默地等。
陰沈沈的天空飄下細碎的雪粒子，姐弟的視線在碰到那刻，陳情淺淺勾唇。
從現在開始，陳池徹底退出陳家的爭奪場。
陳情會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對此，陳池倒無所謂。
一個月前在游艇上時，陳情曾問他：“如果不是現在遇見林雨，而是過幾年後，你遇見她還會做同一個選擇嗎？”
當時他說：“不管什麽時候遇見她，我都會愛她。”
陳情拿槍抵著他的頭，又問：“如果林雨已經結婚了呢？”
他說：“結婚算什麽，如果她不願離，我就勾引她，當她的小三，讓她為了我離婚。”
“如果你結婚了呢？”
“沒有如果。如果真有，沒第二個選擇，只有離，離了再去勾引她離。”
陳情氣的罵他神經病，罵他傻逼，罵他該死，罵完把槍扔給陳闕走了。
陳池無所謂。
某個方面來說，他不算個好人，有林雨一個好人就行了。
.
林雨在屋裏看他了許久，披著毛毯從後抱住他，“不冷嗎？幹什麽呢？”
陳池的思緒被拉回來，轉身隔著毯子抱住她，“沒什麽，進去吧。”
進了屋內，林雨給他看陳情送的胸針，陳池直接氣笑了：“這神經病拿我的東西送我老婆。”
林雨眸子一彎，沒忍住笑出聲。
歪在他懷裏，半個月開，她第一次這麽笑，陳池感覺陳情也算是幹了件好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窗外的雪不停歇，擠滿整個北京，林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與他深吻。
一切都那麽自然，她的背撞到玻璃上，腿主動盤在他的腰上。
陳池的惡劣性一直都在，尤其到了折騰她的這事上。
他用手，將一切都攪亂，林雨抖個沒完，張口咬在他的肩上。
“渾球。”
她眼皮泛紅，嗓子啞啞。
是罵他，偏偏聽起來像嬌嗔。
陳池半垂眼皮，漆黑的眸盯著她，深深的欲藏在其中，但他什麽都沒幹。
他抱著她轉身走兩步，把人扔到床上，林雨猝不及防，還彈了兩下，眼神微微發蒙，而他側額，視線落在那小灘水上，意味深長地輕笑聲：“怎麽辦呢？小貓亂發情。”
有病。
林雨直接伸腿去踹他。
陳池不躲不閃，用手接住，掌心偎貼在她的腳踝處圈緊。
“怎麽這麽細。”
他低低喃喃，手往前滑，每過一處都要說聲一句不正經的話，惹得她真跟發情一樣。
“小貓，你抖什麽呢？”
光線過於明亮，一切都清晰過頭，林雨心跳很快，雙眸迷惘地看著他。
陳池的眼裏都是暗意，像一張大網籠罩她，讓她呼吸不上來。
只能狼狽地挪開視線，輕輕咬住下唇，將聲音盡數壓回去。
哢噠一聲。
脖子上猛然收緊，陳池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神逐漸冷漠。
林雨被迫跪在床上，仰起頭望過去。
“是不是我的小貓？”
她身體的潮濕越來越多，濡濕的眸子黑亮。
“是。”
她乖順地回答。
陳池控制著項圈，她從床上慢慢挪下去，跪在了地毯上。
林雨心領神會，輕輕低頭蹭著他的膝蓋。
真的宛若是一只離不開主人半秒的小貓兒。
陳池按住她的後頸，手指深陷在她的發間，直到林雨唇角發疼，呼吸也變得困難。
“乖一點。”
林雨喉嚨一滾，全咽下去了。
她伸手慢慢覆蓋上陳池的腕，身體一點一點站起來，雙膝跪在他的兩側，指尖從手臂上劃過，游過鮮活的頸側，落在他的頭發上，用力扯緊，陳池順勢後仰，手臂撐在床上，她低頭親上去。
很慢很慢的唇齒交融，林雨貼著他的唇念：“好不好吃？”
陳池扯唇笑，手按在她的後頸加深吻。
七八分鐘過去，林雨仰躺在床上，臉發紅，眼神濕漉漉，陳池掐住她的胸骨，低笑：“一點都不聽話，跟小龍蝦一個德行。”
林雨哼了聲，塑包嘩啦，水到渠成的開始，她的背上開始冒汗，頭頂著床，指甲在陳池的後頸落下細長的指痕。
陳池手插進她的指間，握緊，從上往下看她，一眼都沒眨。第二輪，他埋在她的頸窩喘，熱氣讓她渾身都發抖，記不起來所有，只記得他。
…
陳池過完年要回美國，而林雨這次等開學就回學校了。
飛往美國的機票是二月一晚九點。
前一天上午，小籠包小龍蝦都被送走了。
這天從吃了午飯，陳池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沒什麽好收拾的。
但他還是跟林雨一塊弄。
因為始終很清楚他肯定要走，所以林雨一直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隨著他的衣服，他的筆記本，他的資料，打印出來的論文一件一件都被收進行李箱，她的嗓子漸漸發澀，睫毛顫顫，眸底跟著泛起酸，挺煩的不適感在心口緊鎖，驅趕不散。
陳池扣上箱鎖，沖她笑：“王宵明天來給你搬東西，宿舍住的不舒服就回來住。”
林雨側過頭看他，“知道了。”
下午有太陽，灰白的雲掩不住光，灑下來，從他的肩上落在她的腿上。
陳池摸她的眼尾，“我舍不得你。”
林雨蹭蹭他手，“我沒和你說過一件事兒。”
“什麽？”
“我愛你。”
陳池看她兩秒，笑意從眼眸深處往外溢，漫到眼角眉梢，眼睛都在發亮。
他蹭蹭她的鼻子。
“我知道你愛我。”
“嗯。”
去機場的路上，林雨靠在他懷裏，眼神一直都在看他，像第一次送他去機場時那樣。
陳池這次沒接電話，低眸看著她。
她看多久，他也看多久，她看哪，他也看哪，直到唇輕輕碰到對方。
司機停車，機場人不算多。
空氣暖氣十足，林雨聽著不同的航班通報聲，莫名生出一股勁兒，摘掉帽子口罩，伸手拽住陳池的衣領往下扯，不管有沒有認識她，有沒有拍照，她親在他的嘴上。
陳池難得楞一秒，抱住她的腰，隨即加深了這個旁若無人的吻。
“陳池。”
他深深地看她。
林雨眼輕彎，她笑：“祝你一切順利。”
美國的航班開始報了，第一次無人理，直到第二次報，陳池低頭吻她的眉心。
“林雨。”
她仰頭看他。
“祝你星途璀璨。”
…
飛機在黑夜劃破長空，寒冬被春意裹滿，林雨立在大廳，側頭對拍她的鏡頭舉起手，向她們展示她的新戒指，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到了吱一聲。
陳池下了飛機，先給她回信息，看見郵箱亮起未讀的小紅點。
林雨給他發來一個郵件。
她說——
我們都深刻知道彼此的愛，知道對方不畏現在，不懼將來，或許偶爾失意，或許偶爾艱難，這都無妨，只祝我們在各自的領域蒸蒸日上。
不論是自由或生命還是愛，你我生生又不止。
他說：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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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欲》Chapter.73
第二天一大早。
林雨拉開窗簾, 臥室內就她一個人，陳池那邊溫度涼透了。
她換好衣服，推門從樓梯上下去, 沒聽見小籠包和小龍蝦的鬧騰聲音，只聽見了陳情的聲音。
“搞清楚我以前在這住了十多年, 我能吃她？”鍵盤被敲的啪啪響, 陳情一頭紅發, 隨便挽在腦後，皮膚冷白，單手撐著下巴，小籠包窩在她懷裏, 手機放在旁邊，電話外放，陳池在那說, 我遛狗你逮我, 很閑嗎？趕緊讓陳闕把我帶回去。陳情直接給他掛了, 一擡頭看見林雨, 小龍蝦先跳下去，她挑眉, 懶洋洋地說：“早, 早餐在保溫箱裏。”
林雨遲疑兩秒, 說句：“早, ”彎腰抱起蹭她腿的小龍蝦。
陳情停下洩憤似敲鍵盤的手, 支起眼皮，比陳池更妖的五官, 紅唇一翹，淺慢地說：“陳池昨晚跟你求婚了？”
外頭在刮風, 室內暖氣足，林雨看她：“求了。”
“那你是不是該對我改改稱呼了？”
林雨一楞，後知後覺地乖乖喊了聲：“姐。”
跟個被班主任叫家長的小學生似的。
陳情似乎骨子裏都發懶，眉眼極秾色，紅發更襯她明艷動人，眸子深處卻是冷淡的，有種暗藏鋒利的危險。
不過不礙事，只會讓人更想探索她，靠近她。
她慢悠悠笑：“吃飯去吧。”
這個笑和陳池特別像，果然是姐弟。
林雨點點頭，放在小龍蝦，去拿了早餐，坐在餐桌上，慢吞吞地吃。
小龍蝦轉兩圈，找個地方趴下了，十分愜意。
陳情繼續敲鍵盤，一手扶著額，中途接了個電話，說的都是法語，這個時候她給人的感覺利落冷漠，眼眸微瞇，煩勁上來。
林雨盡量保持安靜，吃完許久，陳情才掛掉電話，側過頭看她。
“你怕我？”
“沒有，”林雨說，“看你在忙。”
“林雨，你過來。”
林雨起身過去，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
桌子上的黑咖啡冒著熱氣，陳情看她幾秒，林雨沒反應，任她看。
過了會，陳情懶散後靠，“我爸爸不同意你們，不過這個不重要，我同意就行。我聽陳池說，你想等他從研究所回來再結婚？”
“對，現在不適合結婚。”
“我也這麽想，”陳情說著起身，她一米七八，一套紅色露背裙，肩胛骨清晰，上頭有幾個零星吻痕，從她包裏拿了個楠木盒子出來，遞給她。
林雨擡眸，這個角度，陳情的壓迫感很重。
“禮物。”
她趕緊伸手接過來。
沒打開看。
陳情忽然俯下身，近距離看林雨，勾住她的發掛到耳後，“本來應該更大，但被人切割了幾塊。”
林雨疑惑，打開蓋子。
一枚枚金銅色的蝴蝶胸針，兩個翅膀嵌入的是綠寶石。
好巧不巧，陳池給她項圈上就有這個寶石，一模一樣。
陳情笑個沒完：“現在都在你這了。”
她沒等林雨說話，直起來端起咖啡，透過窗去看後花園。
“陳池跟我說，你沒有家人，他就是你的家人，希望我們可以成為一家人。”
林雨心口一軟。
陳池…你個狗。
陳情轉頭說，“如果我不答應，那從此以後他跟我就徹底斷關系。”
“這個是在你出事前的事兒。”
林雨心口又轉為發緊，不確定陳情是在秋後算賬還是淩遲處死，她正要說話。
陳情已經繼續說：“為了跟你在一起，他聯合陳闕把我的婚事攪黃，將我未婚夫送進監獄，聽說最後叛了個死刑，可能已經死了。”
林雨：“……”
“我調查過你家裏的情況。”
陳情調子沒用力，壓的低低淡淡：“不過你為我弟弟失去了一個孩子，這件事我很遺憾，希望你打起精神。”
林雨不知道說什麽，她笑了笑：“謝謝。”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陳池還在繈褓裏，他是我一手帶大，我認為他會按部就班過完這一生，但沒有，”陳情喝口咖啡，“長姐為母這四個字，我一直在做，沒出意外，你們結婚只有我會來，委屈也沒用，哭更不行，我爸爸現在有個新兒子，他自認為找到了另一條命。”
這個新兒子。
應該是楊一箬生的吧。
林雨點頭，她說：“那時候姐來就可以。”
陳情緩緩看她，“娶了你，陳池等於離開了這個圈子，他跟我說，娶你他活到老，不娶你他活到三十五就去死。”
林雨怔了下。
手機響，陳情走過來，拿起來看。
陳池。
陳情接聽按在她的耳廓，陳池那邊聲音含著火：“陳情，你又抽什麽風？”
林雨呃了下，說：“陳池。”
陳池沈默片刻，聲線緩和：“吃飯了嗎？”
“吃了。”
“陳情呢？”
陳情沖她眨眼，林雨只能說：“姐沒在，去忙了。”
陳池又靜幾秒，“你喊她姐？”
“嗯…對。”
電話那頭突然嘆口氣，再發聲就變成了：“讓咱姐接電話。”
陳情笑出聲，接了：“幹什麽？”
“你拿我老婆威脅我，”陳池語氣已經沒剛才那麽沖了，“想和好你直接跟我說，你扯我老婆做什麽？”
陳情短促地笑一聲：“所以和好嗎弟弟？”
他嗯，但又帶點煩躁的情緒：“讓你的人把我放了，都多大年紀了還天天找人綁我。”
陳情應了聲，對電話那頭說：“陳闕，放他吧。”
她又加一句：“那個傻狗晚點再送回來。”
傻狗。
大概是小籠包。
林雨心中失笑，委實搞不明白這對姐弟的野路子，鬧別扭鬧到這個情況，然後折騰著和好，還挺奇怪。
陳情按滅電話，又重新坐回去，繼續敲鍵盤。
…
一小時後，陳池開門進來，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陳闕。
陳池一見她就直奔過來，牽住她上樓了。
陳情嘖了聲，“沒良心的渾玩意兒。”
陳闕給她拿外套，仔仔細細地整理好，“走吧，陳先生等很久了。”
陳情神情立馬變得懨懨，沒骨頭似的歪在陳闕的身上，細長的手指勾住他的領帶玩，發出認真的感嘆：“我爸爸怎麽還不死啊？”
陳闕早習慣她口出狂言。
當沒聽見，一言不發地帶著她離開。
…
樓上，林雨正問他什麽情況。
陳池聽見開門聲，起身推開玻璃門，林雨就坐在床上，裹著毛毯，看他站在陽臺的背影，而陳池單手插兜，垂著眸往下看。
陳情停步，微微仰頭。
陳闕沒躲沒動，靜默地等。
陰沈沈的天空飄下細碎的雪粒子，姐弟的視線在碰到那刻，陳情淺淺勾唇。
從現在開始，陳池徹底退出陳家的爭奪場。
陳情會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對此，陳池倒無所謂。
一個月前在游艇上時，陳情曾問他：“如果不是現在遇見林雨，而是過幾年後，你遇見她還會做同一個選擇嗎？”
當時他說：“不管什麽時候遇見她，我都會愛她。”
陳情拿槍抵著他的頭，又問：“如果林雨已經結婚了呢？”
他說：“結婚算什麽，如果她不願離，我就勾引她，當她的小三，讓她為了我離婚。”
“如果你結婚了呢？”
“沒有如果。如果真有，沒第二個選擇，只有離，離了再去勾引她離。”
陳情氣的罵他神經病，罵他傻逼，罵他該死，罵完把槍扔給陳闕走了。
陳池無所謂。
某個方面來說，他不算個好人，有林雨一個好人就行了。
.
林雨在屋裏看他了許久，披著毛毯從後抱住他，“不冷嗎？幹什麽呢？”
陳池的思緒被拉回來，轉身隔著毯子抱住她，“沒什麽，進去吧。”
進了屋內，林雨給他看陳情送的胸針，陳池直接氣笑了：“這神經病拿我的東西送我老婆。”
林雨眸子一彎，沒忍住笑出聲。
歪在他懷裏，半個月開，她第一次這麽笑，陳池感覺陳情也算是幹了件好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窗外的雪不停歇，擠滿整個北京，林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與他深吻。
一切都那麽自然，她的背撞到玻璃上，腿主動盤在他的腰上。
陳池的惡劣性一直都在，尤其到了折騰她的這事上。
他用手，將一切都攪亂，林雨抖個沒完，張口咬在他的肩上。
“渾球。”
她眼皮泛紅，嗓子啞啞。
是罵他，偏偏聽起來像嬌嗔。
陳池半垂眼皮，漆黑的眸盯著她，深深的欲藏在其中，但他什麽都沒幹。
他抱著她轉身走兩步，把人扔到床上，林雨猝不及防，還彈了兩下，眼神微微發蒙，而他側額，視線落在那小灘水上，意味深長地輕笑聲：“怎麽辦呢？小貓亂發情。”
有病。
林雨直接伸腿去踹他。
陳池不躲不閃，用手接住，掌心偎貼在她的腳踝處圈緊。
“怎麽這麽細。”
他低低喃喃，手往前滑，每過一處都要說聲一句不正經的話，惹得她真跟發情一樣。
“小貓，你抖什麽呢？”
光線過於明亮，一切都清晰過頭，林雨心跳很快，雙眸迷惘地看著他。
陳池的眼裏都是暗意，像一張大網籠罩她，讓她呼吸不上來。
只能狼狽地挪開視線，輕輕咬住下唇，將聲音盡數壓回去。
哢噠一聲。
脖子上猛然收緊，陳池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神逐漸冷漠。
林雨被迫跪在床上，仰起頭望過去。
“是不是我的小貓？”
她身體的潮濕越來越多，濡濕的眸子黑亮。
“是。”
她乖順地回答。
陳池控制著項圈，她從床上慢慢挪下去，跪在了地毯上。
林雨心領神會，輕輕低頭蹭著他的膝蓋。
真的宛若是一只離不開主人半秒的小貓兒。
陳池按住她的後頸，手指深陷在她的發間，直到林雨唇角發疼，呼吸也變得困難。
“乖一點。”
林雨喉嚨一滾，全咽下去了。
她伸手慢慢覆蓋上陳池的腕，身體一點一點站起來，雙膝跪在他的兩側，指尖從手臂上劃過，游過鮮活的頸側，落在他的頭發上，用力扯緊，陳池順勢後仰，手臂撐在床上，她低頭親上去。
很慢很慢的唇齒交融，林雨貼著他的唇念：“好不好吃？”
陳池扯唇笑，手按在她的後頸加深吻。
七八分鐘過去，林雨仰躺在床上，臉發紅，眼神濕漉漉，陳池掐住她的胸骨，低笑：“一點都不聽話，跟小龍蝦一個德行。”
林雨哼了聲，塑包嘩啦，水到渠成的開始，她的背上開始冒汗，頭頂著床，指甲在陳池的後頸落下細長的指痕。
陳池手插進她的指間，握緊，從上往下看她，一眼都沒眨。第二輪，他埋在她的頸窩喘，熱氣讓她渾身都發抖，記不起來所有，只記得他。
…
陳池過完年要回美國，而林雨這次等開學就回學校了。
飛往美國的機票是二月一晚九點。
前一天上午，小籠包小龍蝦都被送走了。
這天從吃了午飯，陳池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沒什麽好收拾的。
但他還是跟林雨一塊弄。
因為始終很清楚他肯定要走，所以林雨一直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隨著他的衣服，他的筆記本，他的資料，打印出來的論文一件一件都被收進行李箱，她的嗓子漸漸發澀，睫毛顫顫，眸底跟著泛起酸，挺煩的不適感在心口緊鎖，驅趕不散。
陳池扣上箱鎖，沖她笑：“王宵明天來給你搬東西，宿舍住的不舒服就回來住。”
林雨側過頭看他，“知道了。”
下午有太陽，灰白的雲掩不住光，灑下來，從他的肩上落在她的腿上。
陳池摸她的眼尾，“我舍不得你。”
林雨蹭蹭他手，“我沒和你說過一件事兒。”
“什麽？”
“我愛你。”
陳池看她兩秒，笑意從眼眸深處往外溢，漫到眼角眉梢，眼睛都在發亮。
他蹭蹭她的鼻子。
“我知道你愛我。”
“嗯。”
去機場的路上，林雨靠在他懷裏，眼神一直都在看他，像第一次送他去機場時那樣。
陳池這次沒接電話，低眸看著她。
她看多久，他也看多久，她看哪，他也看哪，直到唇輕輕碰到對方。
司機停車，機場人不算多。
空氣暖氣十足，林雨聽著不同的航班通報聲，莫名生出一股勁兒，摘掉帽子口罩，伸手拽住陳池的衣領往下扯，不管有沒有認識她，有沒有拍照，她親在他的嘴上。
陳池難得楞一秒，抱住她的腰，隨即加深了這個旁若無人的吻。
“陳池。”
他深深地看她。
林雨眼輕彎，她笑：“祝你一切順利。”
美國的航班開始報了，第一次無人理，直到第二次報，陳池低頭吻她的眉心。
“林雨。”
她仰頭看他。
“祝你星途璀璨。”
…
飛機在黑夜劃破長空，寒冬被春意裹滿，林雨立在大廳，側頭對拍她的鏡頭舉起手，向她們展示她的新戒指，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到了吱一聲。
陳池下了飛機，先給她回信息，看見郵箱亮起未讀的小紅點。
林雨給他發來一個郵件。
她說——
我們都深刻知道彼此的愛，知道對方不畏現在，不懼將來，或許偶爾失意，或許偶爾艱難，這都無妨，只祝我們在各自的領域蒸蒸日上。
不論是自由或生命還是愛，你我生生又不止。
他說：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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