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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欲》Chapter.61
過了一會兒, 血液裏的洶湧情緒漸漸被她壓平，不再過度起伏。
林雨放松僵直的肩頸，不禁去想。
那年冬天趙黎煙離開南城後, 比任何一個人過得都好。
如果這一點被林兆知道了，是不是會從棺材裏爬起來？
會不會後悔在獄中自殺？
大概率會吧。
林雨推翻泛濫的心緒, 臉上沒多大反應, 直接退出這個聊天框, 慢慢笑：“陳池，我是個演員，只要劇本好就可以，對於誰寫的, 誰創造的，對方與我是否存在某種基因上的關系，我對此毫無興趣。”
“小貓啊。”
陳池低低喊了她一聲, 狹長的眸子含笑, 背靠在椅背上, 吊兒郎當的一個姿態, 身上都渡上層稀薄松散的笑意。
兩人的視線碰上。
林雨頸微彎，給他倒杯水推過去, “你這次回來多久？”
“能待到過完年。”
陳池回她的時候, 起身坐到了她的身側, 跟個大爺似的, 他手指強勢地插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不允許躲，不允許拒絕。
林雨隨他去了, 比較關註其他問題：“怎麽能待這麽久？”
“你男人厲害，實驗成功, 提前修完學分，爭取了一個漫長的假期。”
她側身，看陳池。
陳池靠過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半邊身子與她緊靠，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小貓，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有多牛逼？”
林雨被他逗笑，強忍住問：“有多牛逼？”
“特別牛逼。”
她樂了，掙開他的手，“要不要臉？”
陳池也笑，眼睛發亮，特招人的那種笑，疏懶地來蹭她的臉頰。
椅子往後挪點，她把雙腿搭在他的膝蓋上，背朝後撤點，目不轉睛地看他。
窗外家家戶戶亮起燈，寒風撲在窗上。
“我打算去見見《十四樓》的編劇。”
她說。
陳池嗯了一聲，手按在她的腿上，去揉大腿上的一個吻痕。
為了生物學上的關系放棄一個好的劇本。
林雨絕不願意。
順帶想看看那個女人想做什麽。
不過還有個私心，她希望不是她。
決定了，林雨給王宵回過去消息，同時，司虞也給了答覆。
她說：導演挺滿意，但需要提前進組訓練，殺手會有很多武打動作，你ok嗎
手機屏幕沒背著陳池，他看的一清二楚。
指腹撚揉她的腿肉，沒有發表意見，他知道她心裏有數。
所以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
林雨指尖點戳屏幕，回了一句：ok。
司虞：行，讓王宵等著吧
她戳過去一個小愛心。
剛回完，王宵那邊來了一個電話，按下接聽，“我剛《十四樓》編劇約了明天下午三點，另外官方十分鐘後會發布毒檢結果，接下來就是等韓總了。”
林雨抓住在她腿上作亂的手，她後腦靠在墻上，漫不經心地說：“我知道了。”
“司虞那個片，你確定了是嗎？”
“確定。“
“身體可以？”
“可以。”
“行，那就這麽著吧。”
結束電話，林雨摸摸身側凸起的肋骨，薄薄的一層皮囊，挺硌手。
陳池直勾勾地看她，壞心思地伸過去手跟她一起去撫，幹著不正經的事兒，人卻是懶洋洋的。
“小貓。”
林雨拍他一巴掌，手機擱到桌子上，握住他的手臂，被扯過去，直接坐到他腿上，忽視胃裏那陣陣的惡心。
然後吻住他的喉結。
陳池一頓，喉結滾動了滾。
“做什麽？”
他嗓子啞了，手順著她的脊椎尾骨輕輕滑。
林雨慢慢吻到他的下頜，在他唇邊小聲低喃：“做你。”
他悶笑聲，一只手掐住她的後頸，一只手往她衣服裏伸，力道大且重，調子慢條斯理的說：“寶寶，縱欲過度可不好啊。”
林雨睫毛掀開，眼底泛紅，對他漆黑的眼，不甘示弱。
“有本事你別有反應，別碰我。”
他什麽都有本事，就這個沒本事。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這回就坐在椅子上沒換地，她被他完全抱在懷裏面對面，過程並不激情，反而以溫情更多。
汗浸濕了她的發，他也沒好到哪去。
兩人在整個過程中，深深地望著彼此，長久地，不間斷地。
這個狀態受力重，給人的感知清晰而穩定。
等結束時，林雨一根指頭都不想動，腰眼特酸，腰窩被掐出泛紅指痕。
陳池叼了一根煙，輕拍著她的背，按揉她酸軟的腰，“換個發洩方式，你的身體不適合這麽沒節制。”
她並不開心。
只是過往經歷讓她將一切擠壓，不去喊痛，不去埋怨。
“換什麽？”她問，眼瞼輕輕垂下，頸側的咬痕破了皮，濃紅重白，撩人心緒。
陳池垂頸舔走血珠，聽到她嘶一聲，抱著她站起來去臥室，邊走邊說：“嵐山今晚有個活動，獎品是一輛大G，咱倆把它贏回來你開怎麽樣？”
她有駕照，但只開過一次。
那次是她跟陳池去北京，住在白洋那會兒開過一次車庫裏的車，差點車毀人亡。
那天晚上，陳池突發奇想問她要不要試試，她也沒多想，感覺難不到哪去，於是他特意給她在郊區挑了一條沒什麽人的路，然後就坐在她的副駕，半小時後陳池被她車技（開不了直線，次次都直奔樹去了）驚的難得繃不住那松快的少爺勁兒罵了句：“操。”
勒令她不許動車，甚至之前還交代王宵，說如果他惜命的話，就別讓林雨碰車。王宵特相信他，真就沒給她開車的機會。
林雨眸光亮了亮，抓住他的肩，興致滿溢地說：“走。”
陳池淡淡地笑，吻下她的唇，“怎麽這麽招人稀罕啊。”
臥室的燈光昏黃暗昧，林雨勾住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
洗完澡吹幹頭發，陳池給她破皮處上藥，指腹揉藥膏的動作暧昧緩慢，兩人差點擦槍走火，被送車的電話打斷，林雨推開他去換衣服，剛走兩步，被拽回來，脖子上哢噠一聲，戴上了黑色項圈。
她輕楞，陳池手指伸進去一緊，窒息感隨之增加，他摸了摸她的頭。
“乖乖的小貓。”
玄關門開著，她沒坐輪椅，斜肩倚靠在門框上還沒弄好的陳池。
外套兜裏有盒煙。
忘了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她拿出晃晃，差不多剩了半盒。
樓梯間的感應燈沒亮，客廳的燈照過去，暈染在她腿上，林雨倒出一根煙含進嘴裏，隨手在鞋櫃上拎起一個打火機，點上火，頭側靠，吸一口，玩似的吐出個煙圈，樂此不疲地玩了好一會兒。
陳池從臥室出來就看見這麽一幕。
姑娘長大了，面容仍然消瘦，卻特美，身著長款黑色大衣，白色襯衫，領口沒扣微開，露出項圈幽光，覆古款藍色牛仔褲，腰細腿長，無配飾，沒化妝，一張精致小臉素著，頭發隨意披散，神色平靜，灰白煙霧繞著她轉，襯得特帥，冷感十足。
他邊走，邊盯著她。
走到她身側，手裏的灰色圍巾繞在她的脖子上，朝門外斜了斜頭。
“走。”
林雨掃他眼，同樣的款，隨著時間推移，年紀的增長。他開始給她種利落又成熟的帥，是作為一個成年男性慢慢沈澱後的味道，給人的感覺變成了道貌岸然，實則內裏還是痞子一個。
不過單看他的臉與氣勢，被騙的人肯定不少。
林雨的腰被他勾住，貼合緊密，一塊進入電梯，很快，到了停車場。那停著一輛黑色超跑，看車型，像是做過改裝，給人的感覺像匹兇猛的黑豹。
冬夜與寒風一樣的冷稠，陳池打開車門，她坐到副駕位。
這離嵐山挺遠的，陳池往她手裏塞了盒酸奶，林雨下意識吞了吞嗓子，去克制那股子本能的反胃，她得盡快好起來。
她輕輕撕開吸管外的塑料包，嘩嘩啦啦的噪聲在她指間縈繞，吸管尖戳進封口，嘴唇慢慢含住吸管口，酸甜的味道湧動在味蕾。
比想象中的難捱。
但她喝了。
陳池打開音樂。
《Fear for Nobody》
I don't envy， I will survive，
And I've been beggin'， and beggin' myself，
Please don't close your eyes，
I don't have tears， I've cried it all.
……
林雨手指按在潮冷的玻璃上，手背青色的血管凸起，“開點車窗。”
“寶寶，天冷。”
陳池回。
她正想再說點什麽，宋柏凜的電話打進來，陳池按下接聽。
“開始走了沒？“那邊問。
“在路上。”
“成，給你報名了。”
掛斷後，他降下他這邊的車窗半指，繞是如此，猛烈的冷風依舊能快速地鉆進來，林雨沒有非要開她的這扇。
空氣中的暖意在逝去，取而代之的涼冷。
反而讓人變得更加清醒。
她收回手，手心被染涼，在兜裏摸著煙盒，自顧自地點上煙，吸兩口，才給瞥她眼的陳池點上。
車越往外開，人少車也少，聲音越寂寥，路燈一晃而過，接連不斷。
漸漸的車開始提速。
轟鳴聲擠壓著無盡的黑暗，林雨看不清陳池，她指間猩紅閃爍。
一截車光掠過，陳池坐姿隨意松懶，自帶股肆勁兒，方向盤在他手中沒所謂，光影薄淡，落在他的鼻梁，一半臉，莫名其妙的勾心。
他斜睨她眼，嘴角微勾，放縱不羈，渾身邪氣驟然湧來。
只一眼，林雨就懂他的意思了。
她緩緩呵笑聲，唇邊呼出口煙，“到底誰縱欲過度？”
“彼此彼此。”
他不客氣地回她一句。
越到山腳空氣越冷，聲音越靜，林雨掐滅煙，解掉圍巾，手攏住長發撇到右肩。
陳池的興趣高漲，不太走心的笑：“怎麽這麽懂我？”
“誰不懂自己的狗？”
陳池笑了，帶點瘋勁兒。
林雨俯下身，車速不減反快，一個猛打轉，朝山上駛去。
樹林密集幽暗，打眼看不見盡頭，她的頭被溫熱的掌心壓住，手指陷進她的發絲鼓勵式地揉捏。
快結束那刻，車速越發的快，每一個轉彎都在催動氣氛。
林雨想直起來，被他摁下去，她眼尾泛紅，微微擡起，陳池眼神更暗，手指輕扯住項圈，冷淡地說了三個字：“咽下去。”
林雨眼風掃他一記，如他所願。
被嗆個正著，她臉紅，唇更紅，止不住的咳嗽，淚都溢出來。
陳池停車，擰開瓶礦泉水餵她，林雨睫毛輕撩，沒喝，而是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比以往動情，還使壞地勾他的上顎，舌下，換來他更兇猛的報覆，兩人衣衫淩亂，氣喘籲籲地分開，林雨笑：“你的味道怎麽樣？”
陳池捏住她的下巴，拉近距離，親親她鼻尖，“一般，沒你的好吃。”
得，論不要臉還得是他。
林雨拍開他的手，拿起礦泉水喝兩口，沒好氣地說：“開車。”
陳池從喉腔發出低啞的笑，斜她眼，逗貓似的捏捏她的臉頰，特欠抽。
手指微微動，改為揉捏她的唇珠，讓她的唇紅更濃更旖旎。
林雨不耐煩地躲開。
車再次啟動，半小時後到達山頂，這個時候山頂的人很多，停著數不清的豪車超跑，火光燎燎，亂音震耳。
這時候林雨才知道，今天跑的不是嵐山，而是另外一座。
於淩晨這個時點，一群富家公子將生命裏的瘋狂揮霍給未能全部開采好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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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欲》Chapter.61
過了一會兒, 血液裏的洶湧情緒漸漸被她壓平，不再過度起伏。
林雨放松僵直的肩頸，不禁去想。
那年冬天趙黎煙離開南城後, 比任何一個人過得都好。
如果這一點被林兆知道了，是不是會從棺材裏爬起來？
會不會後悔在獄中自殺？
大概率會吧。
林雨推翻泛濫的心緒, 臉上沒多大反應, 直接退出這個聊天框, 慢慢笑：“陳池，我是個演員，只要劇本好就可以，對於誰寫的, 誰創造的，對方與我是否存在某種基因上的關系，我對此毫無興趣。”
“小貓啊。”
陳池低低喊了她一聲, 狹長的眸子含笑, 背靠在椅背上, 吊兒郎當的一個姿態, 身上都渡上層稀薄松散的笑意。
兩人的視線碰上。
林雨頸微彎，給他倒杯水推過去, “你這次回來多久？”
“能待到過完年。”
陳池回她的時候, 起身坐到了她的身側, 跟個大爺似的, 他手指強勢地插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不允許躲，不允許拒絕。
林雨隨他去了, 比較關註其他問題：“怎麽能待這麽久？”
“你男人厲害，實驗成功, 提前修完學分，爭取了一個漫長的假期。”
她側身，看陳池。
陳池靠過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半邊身子與她緊靠，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小貓，你知不知道你男人有多牛逼？”
林雨被他逗笑，強忍住問：“有多牛逼？”
“特別牛逼。”
她樂了，掙開他的手，“要不要臉？”
陳池也笑，眼睛發亮，特招人的那種笑，疏懶地來蹭她的臉頰。
椅子往後挪點，她把雙腿搭在他的膝蓋上，背朝後撤點，目不轉睛地看他。
窗外家家戶戶亮起燈，寒風撲在窗上。
“我打算去見見《十四樓》的編劇。”
她說。
陳池嗯了一聲，手按在她的腿上，去揉大腿上的一個吻痕。
為了生物學上的關系放棄一個好的劇本。
林雨絕不願意。
順帶想看看那個女人想做什麽。
不過還有個私心，她希望不是她。
決定了，林雨給王宵回過去消息，同時，司虞也給了答覆。
她說：導演挺滿意，但需要提前進組訓練，殺手會有很多武打動作，你ok嗎
手機屏幕沒背著陳池，他看的一清二楚。
指腹撚揉她的腿肉，沒有發表意見，他知道她心裏有數。
所以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
林雨指尖點戳屏幕，回了一句：ok。
司虞：行，讓王宵等著吧
她戳過去一個小愛心。
剛回完，王宵那邊來了一個電話，按下接聽，“我剛《十四樓》編劇約了明天下午三點，另外官方十分鐘後會發布毒檢結果，接下來就是等韓總了。”
林雨抓住在她腿上作亂的手，她後腦靠在墻上，漫不經心地說：“我知道了。”
“司虞那個片，你確定了是嗎？”
“確定。“
“身體可以？”
“可以。”
“行，那就這麽著吧。”
結束電話，林雨摸摸身側凸起的肋骨，薄薄的一層皮囊，挺硌手。
陳池直勾勾地看她，壞心思地伸過去手跟她一起去撫，幹著不正經的事兒，人卻是懶洋洋的。
“小貓。”
林雨拍他一巴掌，手機擱到桌子上，握住他的手臂，被扯過去，直接坐到他腿上，忽視胃裏那陣陣的惡心。
然後吻住他的喉結。
陳池一頓，喉結滾動了滾。
“做什麽？”
他嗓子啞了，手順著她的脊椎尾骨輕輕滑。
林雨慢慢吻到他的下頜，在他唇邊小聲低喃：“做你。”
他悶笑聲，一只手掐住她的後頸，一只手往她衣服裏伸，力道大且重，調子慢條斯理的說：“寶寶，縱欲過度可不好啊。”
林雨睫毛掀開，眼底泛紅，對他漆黑的眼，不甘示弱。
“有本事你別有反應，別碰我。”
他什麽都有本事，就這個沒本事。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這回就坐在椅子上沒換地，她被他完全抱在懷裏面對面，過程並不激情，反而以溫情更多。
汗浸濕了她的發，他也沒好到哪去。
兩人在整個過程中，深深地望著彼此，長久地，不間斷地。
這個狀態受力重，給人的感知清晰而穩定。
等結束時，林雨一根指頭都不想動，腰眼特酸，腰窩被掐出泛紅指痕。
陳池叼了一根煙，輕拍著她的背，按揉她酸軟的腰，“換個發洩方式，你的身體不適合這麽沒節制。”
她並不開心。
只是過往經歷讓她將一切擠壓，不去喊痛，不去埋怨。
“換什麽？”她問，眼瞼輕輕垂下，頸側的咬痕破了皮，濃紅重白，撩人心緒。
陳池垂頸舔走血珠，聽到她嘶一聲，抱著她站起來去臥室，邊走邊說：“嵐山今晚有個活動，獎品是一輛大G，咱倆把它贏回來你開怎麽樣？”
她有駕照，但只開過一次。
那次是她跟陳池去北京，住在白洋那會兒開過一次車庫裏的車，差點車毀人亡。
那天晚上，陳池突發奇想問她要不要試試，她也沒多想，感覺難不到哪去，於是他特意給她在郊區挑了一條沒什麽人的路，然後就坐在她的副駕，半小時後陳池被她車技（開不了直線，次次都直奔樹去了）驚的難得繃不住那松快的少爺勁兒罵了句：“操。”
勒令她不許動車，甚至之前還交代王宵，說如果他惜命的話，就別讓林雨碰車。王宵特相信他，真就沒給她開車的機會。
林雨眸光亮了亮，抓住他的肩，興致滿溢地說：“走。”
陳池淡淡地笑，吻下她的唇，“怎麽這麽招人稀罕啊。”
臥室的燈光昏黃暗昧，林雨勾住他的脖子，加深這個吻。
.
洗完澡吹幹頭發，陳池給她破皮處上藥，指腹揉藥膏的動作暧昧緩慢，兩人差點擦槍走火，被送車的電話打斷，林雨推開他去換衣服，剛走兩步，被拽回來，脖子上哢噠一聲，戴上了黑色項圈。
她輕楞，陳池手指伸進去一緊，窒息感隨之增加，他摸了摸她的頭。
“乖乖的小貓。”
玄關門開著，她沒坐輪椅，斜肩倚靠在門框上還沒弄好的陳池。
外套兜裏有盒煙。
忘了什麽時候放進去的。
她拿出晃晃，差不多剩了半盒。
樓梯間的感應燈沒亮，客廳的燈照過去，暈染在她腿上，林雨倒出一根煙含進嘴裏，隨手在鞋櫃上拎起一個打火機，點上火，頭側靠，吸一口，玩似的吐出個煙圈，樂此不疲地玩了好一會兒。
陳池從臥室出來就看見這麽一幕。
姑娘長大了，面容仍然消瘦，卻特美，身著長款黑色大衣，白色襯衫，領口沒扣微開，露出項圈幽光，覆古款藍色牛仔褲，腰細腿長，無配飾，沒化妝，一張精致小臉素著，頭發隨意披散，神色平靜，灰白煙霧繞著她轉，襯得特帥，冷感十足。
他邊走，邊盯著她。
走到她身側，手裏的灰色圍巾繞在她的脖子上，朝門外斜了斜頭。
“走。”
林雨掃他眼，同樣的款，隨著時間推移，年紀的增長。他開始給她種利落又成熟的帥，是作為一個成年男性慢慢沈澱後的味道，給人的感覺變成了道貌岸然，實則內裏還是痞子一個。
不過單看他的臉與氣勢，被騙的人肯定不少。
林雨的腰被他勾住，貼合緊密，一塊進入電梯，很快，到了停車場。那停著一輛黑色超跑，看車型，像是做過改裝，給人的感覺像匹兇猛的黑豹。
冬夜與寒風一樣的冷稠，陳池打開車門，她坐到副駕位。
這離嵐山挺遠的，陳池往她手裏塞了盒酸奶，林雨下意識吞了吞嗓子，去克制那股子本能的反胃，她得盡快好起來。
她輕輕撕開吸管外的塑料包，嘩嘩啦啦的噪聲在她指間縈繞，吸管尖戳進封口，嘴唇慢慢含住吸管口，酸甜的味道湧動在味蕾。
比想象中的難捱。
但她喝了。
陳池打開音樂。
《Fear for Nobody》
I don't envy， I will survive，
And I've been beggin'， and beggin' myself，
Please don't close your eyes，
I don't have tears， I've cried it all.
……
林雨手指按在潮冷的玻璃上，手背青色的血管凸起，“開點車窗。”
“寶寶，天冷。”
陳池回。
她正想再說點什麽，宋柏凜的電話打進來，陳池按下接聽。
“開始走了沒？“那邊問。
“在路上。”
“成，給你報名了。”
掛斷後，他降下他這邊的車窗半指，繞是如此，猛烈的冷風依舊能快速地鉆進來，林雨沒有非要開她的這扇。
空氣中的暖意在逝去，取而代之的涼冷。
反而讓人變得更加清醒。
她收回手，手心被染涼，在兜裏摸著煙盒，自顧自地點上煙，吸兩口，才給瞥她眼的陳池點上。
車越往外開，人少車也少，聲音越寂寥，路燈一晃而過，接連不斷。
漸漸的車開始提速。
轟鳴聲擠壓著無盡的黑暗，林雨看不清陳池，她指間猩紅閃爍。
一截車光掠過，陳池坐姿隨意松懶，自帶股肆勁兒，方向盤在他手中沒所謂，光影薄淡，落在他的鼻梁，一半臉，莫名其妙的勾心。
他斜睨她眼，嘴角微勾，放縱不羈，渾身邪氣驟然湧來。
只一眼，林雨就懂他的意思了。
她緩緩呵笑聲，唇邊呼出口煙，“到底誰縱欲過度？”
“彼此彼此。”
他不客氣地回她一句。
越到山腳空氣越冷，聲音越靜，林雨掐滅煙，解掉圍巾，手攏住長發撇到右肩。
陳池的興趣高漲，不太走心的笑：“怎麽這麽懂我？”
“誰不懂自己的狗？”
陳池笑了，帶點瘋勁兒。
林雨俯下身，車速不減反快，一個猛打轉，朝山上駛去。
樹林密集幽暗，打眼看不見盡頭，她的頭被溫熱的掌心壓住，手指陷進她的發絲鼓勵式地揉捏。
快結束那刻，車速越發的快，每一個轉彎都在催動氣氛。
林雨想直起來，被他摁下去，她眼尾泛紅，微微擡起，陳池眼神更暗，手指輕扯住項圈，冷淡地說了三個字：“咽下去。”
林雨眼風掃他一記，如他所願。
被嗆個正著，她臉紅，唇更紅，止不住的咳嗽，淚都溢出來。
陳池停車，擰開瓶礦泉水餵她，林雨睫毛輕撩，沒喝，而是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比以往動情，還使壞地勾他的上顎，舌下，換來他更兇猛的報覆，兩人衣衫淩亂，氣喘籲籲地分開，林雨笑：“你的味道怎麽樣？”
陳池捏住她的下巴，拉近距離，親親她鼻尖，“一般，沒你的好吃。”
得，論不要臉還得是他。
林雨拍開他的手，拿起礦泉水喝兩口，沒好氣地說：“開車。”
陳池從喉腔發出低啞的笑，斜她眼，逗貓似的捏捏她的臉頰，特欠抽。
手指微微動，改為揉捏她的唇珠，讓她的唇紅更濃更旖旎。
林雨不耐煩地躲開。
車再次啟動，半小時後到達山頂，這個時候山頂的人很多，停著數不清的豪車超跑，火光燎燎，亂音震耳。
這時候林雨才知道，今天跑的不是嵐山，而是另外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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