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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欲》Chapter.22

一周後, 南城一高論壇的風向愈演愈烈。

林雨成了眾矢之的,被起了無數個代稱。

人人都要喊打一聲,似乎這樣才可以滿足心中的所謂公理。

他們不問初始, 只知己定,成了絕對的正義使者, 各個爭先恐後地上前來維護一位為子女嘔心瀝血卻被不孝女兒要求斷絕關系的可憐父親。

林雨逐字逐句看了。

她懶得理, 翻來覆去說的話都一樣。

再怎麽鬧也扯不出個花。

昨天陳池說林兆找了律師, 而他這邊律師收集的關於她的一切目前都很難推翻。

贏的希望挺大。

現在只等雙方律師拉鋸戰完,然後開庭等審判。

林雨很有耐心,她不在乎那些人。

她只在等那個她想要的結果,只在再等那個最後答案。

其他人與她無關。

只是有一點。

這些人開始多多少少捎帶上了陳池, 暗暗嘲諷或者拐彎抹角,就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正面來杠。

一時間形成了非常微妙的一個局面。

反而一開始說那些不再喜歡他的女生更喜歡他,甚至還多出更多喜歡他的, 想來正常。陳池這類男生, 哪怕身處聲色場, 也有無數人願意為他前赴後繼, 誰讓他壞的有格調,特討喜的那種。



晚飯後, 林雨端著草莓上樓。

她還沒進去, 手機就響了。

備註:夏樹。

林雨背靠著墻站, 眼神落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上。

她按下接聽, 那邊很安靜, 而夏樹的聲音像泉水潺潺而來:“你在忙嗎?”

林雨垂下眼。

“不忙。”

對面傳來夏樹媽媽的聲音,他應該是站起來換了一個地方, 有風在鼓動。

“林雨,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你告訴我,不管是作為證人還是其他書面證明,任何有需要的都可以找我。”

夏樹說完,兩邊都沈默了。

林雨眼底發燙,深吸口氣,手收力握緊手機,冷氣吹在身上,緩了兩秒情緒。

她說:“謝謝你夏樹,如果有需要,我會告訴你。”

夏樹回:“謝什麽,我們是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在這個特殊時期你願意幫我,我才一定要謝你。”

夏樹是她十八年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他幫過她很多,私下救過她。只不過她的名聲太破,惹得做朋友都不能正大光明。

林雨舒心淺笑。

夏樹的聲音慢慢響起,含著些微遲疑,“你…跟陳池…在一起了?”

林雨不想騙他,但也不能拆陳池的臺。

她只說:“算是。”

夏樹這次沈默了很長時間。

林雨疑惑地喊了他聲,“你要是忙,就快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很安全。”

“嗯,林雨,你如果在南城,別回來,筒子樓現在鬧翻了。”

電話掛斷,林雨怔了會。

筒子樓裏本來就沒什麽人喜歡她,除了一些大媽阿婆看不過眼,但大部分都去世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拖累夏樹,畢竟就這麽一個朋友。

估計陳池也用不上他。



屋內,陳池正坐在書桌前,高挺的鼻梁上帶了副銀框眼鏡,看文獻與查資料的神情認真而專註,有點斯文敗類那味兒。

林雨腳步頓了頓。

他不費吹灰之力可以得到很多人幾輩子都沒有的東西,但同時,他沒有懶惰松懈,反而更勤奮努力,不會因為自身的好條件而輕視知識,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關上門,她走過去,輕輕放下碗。

陳池順著草莓往上看,半瞇了瞇眼,伸手拍拍旁邊的另一張椅子,隨後從打印機裏拿出幾張打好的卷子擺正。

學無止境,數學你大爺。

林雨坐下去,拎起筆,先看了一遍才緩慢動筆,不知不覺思緒進入拋錨階段。

陳池前兩天不知道抽哪門子的風,買了套日本潮牌的限量版情侶裝,說既然他都公開認了,那做戲就得做全套,讓她拍了張照片發論壇,簡直是…作起來沒人比得過他。

理所應當…這出讓論壇不大不小的炸了。

當時,林雨瞄了眼價錢,兩個字:巨貴。

然後陳池穿的時候被跟他鬧著玩的小籠包咬爛一個角,他真氣炸了,罰小籠包晚上不許吃飯。林雨笑他幼稚,說他至於嗎,而她等後半夜,偷偷起來去給小籠包倒了狗糧。陳池發現,說她偏袒狗。

今天他倆穿的正好這套,一藍一粉,整的跟俄羅斯套娃似的。

衣服料子很舒服,他說壞了可以當睡衣。

林雨沒反駁,隨他開心。

陳池筆尖停下來,倒出一根煙叼進嘴裏點燃,吸了口,拿開夾在指間。

林雨偏頭看他,伸手拿過來,輕吸一口。

煙這個東西跟酒一樣,不碰就算了,一碰就發現它真解壓,難以戒除。

估計找死的東西都可以做到友好緩壓。

陳池淺勾勾唇,又點燃一根。

他安靜吸煙,斜著腦袋瞧她。林雨註意到,也看過來,筆尖敲著卷子。

“看什麽?”

他只笑不語。

“你又抽什麽風。”

陳池還是不說話,賤嗖嗖的欠樣兒,煙頭緩慢燃燒,白霧漫出他鼻唇。

林雨不管他,重新低頭,繼續看題。

然後他終於開口了,“想和你做。”

沒等她回答,他接著說:“行不行。”

林雨塞他嘴裏一個口香糖,“學累了去睡覺,別折騰我。”

他臉頰一動一動,嘴角帶笑,“睡覺哪有折騰你有意思。”

燈光明亮,林雨看著他,那雙眼裏都是壞笑,回:“神經。”

“嘖。”

他按滅煙,收神繼續去看文獻。

林雨嘴角翹了翹。

他這是學乏了,嘴欠又耍壞,拿她來解悶呢。

.

晚上十點多,林雨被一陣狗吠吵醒。

小籠包很乖的,平時有專人帶著,陳池偶爾會去遛它,跟它玩。

她來了十幾天就沒見它這麽幹嚎過。

這狀態聽著就跟碰見什麽要命的死敵一樣。

窗外浮沈著夜燈,無風無動,林雨起身開門,站在欄桿旁往下看,只聽見兩道都攢火的聲音。

一道是年紀偏大絲毫都壓不住氣的怒吼:“陳池!最後一次,你想不想不重要,你姓陳,就必須認,不認滾出去!”

另外一道聲懶散沒用勁,尾調冷到極致。

“你愛娶你娶,她愛嫁就嫁,跟我有毛關系啊?”

“……”

她沒繼續聽,轉身進屋了。

不合適,但她也沒睡了,躺那玩手機,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門打開了。

沒開燈,陳池壓著動作換了衣服。

林雨盯了會他的背影,什麽都看不清,但能感覺到他這會火賊大。

她掀開被子,“去哪?我陪你。”

陳池轉身看她,眸色沈沈,調子涼:“跑山道。”

“行,我換個衣服。”

林雨在櫃子看了看陳池給她買的衣服,拿了件收腰黑裙,簡簡單單很顯身材的款。

陳池靠著櫃子站那吸煙,手指間的火光明明滅滅。

他的視線落在昏暗處的姑娘身上,她毫不避忌地脫睡衣,拎起內衣穿。

林雨拉了肩帶,背上伸來一只手給她扣好。

她穿上裙子,他撥開她的頭發,慢慢拉上拉鏈。

“走吧。”

“不怕我賣了你?”

林雨隨手把頭發松松垮垮紮了下,聞言回頭看他,眼裏難得帶笑。

“以後我不知道,現在你肯定舍不得。”

陳池看她兩秒,將煙頭按進水中,說:“學聰明了。”

.

嚴格來說,這是陳池是第一次沒亂發火。

整個人處於一種緊繃,但不會炸的狀態中。

很難想象,姑娘沒做什麽,但三言兩語就把火滅了,只剩點餘燼,這反而更讓陳池更煩了,他沒吭聲,沈默不語地開車。

林雨不打算招惹他,就安靜陪著。

算是盡心盡職。

車駛出別墅,跑了半小時,路上與一輛銀色跑車對上頭。

宋柏凜透過車窗看見了副駕的姑娘。

他笑而不語,開慢些,往群裏發了條消息:陳池帶了個姑娘,想看的快來

司虞:來個地址

韓訓:地址

彭也:欺負我不在國內是吧?媳婦,給我錄視頻@虞寶

司虞:你別煩我

宋柏凜:嵐山見

彭也:媳婦~可憐.ing/可憐.ing/可憐.ing

司虞:陳池這是攢著火呢?

陳池覷了眼手機,緩慢車速,發了句:我的妞是給你們白看的?

司虞:這不巧了,剛去英國見完傻b,帶了不少禮物回來。

韓訓:昨天剛到家,在機場隨手買了幾瓶香水。

宋柏凜:……



車窗降下些許,夜風拂來,林雨窩在椅子上,低頭玩消消樂。

“一會有幾個朋友來。”

“嗯,”林雨說,“知道了。”

近兩個小時後,兩輛車與其他兩輛碰頭。

五個人在山口處集合,夜長漆黑,山風濃烈,不懂客氣。

林雨以為是陳池之前在南城的那種朋友。

另外三人一出現,她敏銳的發現不對勁。

陳池看他們那邊都是懶洋洋的帶笑,是對好朋友那種松弛狀態,另外那三人身上氣質跟他一模一樣,是同一世界的人,且應該關系很好。她睫毛垂了垂。

陳池側過頭跟她說話:“這幾個是我發小,你註意點那個長頭發,他腦子不正常。”

林雨手指往手心縮,慢吞吞問了句:“怎麽不正常?”

“黑心商,心眼多,昧良心。”

不知道為什麽聽他說完,林雨卻生出一種“這倆人絕對穿一條褲衩”的微妙感覺。她透過玻璃看了眼,那人正巧伸了半個頭出來,果然有張好臉,很帥,很顯眼。

估摸著他倆關系最熱鬧。



韓訓來得最晚,車在後面,他按鈴,前頭的宋柏凜坐進去,接著按了按鈴,慢悠悠一笑,最前方的司虞不耐煩看他倆一眼。

同時。

她等不及下車,拍拍陳池的車窗,等降下來,直接朝副駕看。

司虞說:“陳池,你不夠意思啊,別帶著妞只在山下溜達。”

陳池手搭在方向盤上,“你們先。”

司虞聳肩,目標不在他。

幾輛車的燈湊在一起過亮。

等林雨習慣後,看清那姑娘的臉,稍微楞兩秒。

車燈的光下,那姑娘長得特美,膚白妖氣,眼裏帶點獨特的冷意,整個人明艷無比。

林雨在南城見過她。

準確說不止一次,尤其在電影或電視劇的宣傳上。

她記得,在燒烤攤幹活的時候,聽那些女孩兒們說過她很多次,沒記錯的話,這位風頭正勁,去年剛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而且她的名字很好聽,叫司虞。

因此她記住了。



司虞對她笑了笑,伸手晃了晃。

“你好啊。”

林雨反應慢了半個節拍。

“你好。”

司虞壓低嗓音,嘴角上翹。

“姑娘夠漂亮,但要記得擦亮眼睛,你旁邊這位是個混蛋。”

陳池“嘖”聲,風吹動他眉角的發,淡淡說:“她比你清楚我混不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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