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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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滾吧
房間外是段10米走廊, 圍著木質深紅色圍欄。
盡頭右拐是樓梯，左拐左右還有四間房。
他們身後墻壁上開的窗戶外有一座山，山上長滿竹子，風一動就會發出密集的沙沙聲。
自從生病後, 他爸就住進了這間房, 因為冬暖夏涼。
“叔叔到底要和他說什麽啊？從剛剛反應來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害叔叔破產的是葉影帝呢。”
不怪人有這樣想法，的確看著挺像。
“叔叔那時生意有擴展到帝都嗎？”
應星河愁眉不展，“我不知道, 我從不管我爸生意上的事，對這塊沒興趣，不然也不會學醫。”
“也是。”
原本打算能在門口聽些關鍵內容，結果令人失望, “這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完全聽不見。”林霽都把整張側臉貼上去了, 硬是聽不到一點。
應星河還貼著門縫呢，也一臉無奈。
那時家裏條件好, 裝修都按最高規格，隔音效果肯定強。
“好急，我爸身體不好, 不會出什麽問題吧。”不過相反的，應該沒多少力氣揍人。
“可萬一你家情況真和葉影帝家有關呢？”
眉宇皺得深深的，“不知道啊！”
“唉，還是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應星河覺得這事應該沒那麽巧, 肯定是有其他的他們不知道的事。
此時房間內。
氛圍非常壓抑，葉移舟看著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 發現自己手心甚至背上都冒了汗。
雖然房間本身不熱，還有搖頭風扇，但一點效果沒有，加之對方又是應星河的至親，多年來說笑就能笑的工作經驗，失效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應該笑得挺難看的。
應父還只瞪著他，不說話。
“叔叔，你好。”
在難的關卡也要闖，再難處的他爸也得直面。葉移舟緩緩吸了口氣，禮貌道。
他實在是太高了，這麽站著感覺整個屋內光線都被擋住一大半。仿佛一個鐵塔直直矗立在床前。
應泉的姿勢倒剛好不累，半躺著頭都不用擡了，也就沒想喊人去坐著。
坐什麽坐，一個賊子有什麽資格坐。
“哼！”
應泉憤恨地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麽強烈的排斥情緒，令葉移舟心臟再次一緊，剛和應星河打包票的氣場蕩然無存，天知道他說得時候有多心虛。
天生似上位者的五官，救了他。
他雙手在身前相握，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非常真誠，“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
應泉微瞇凝視，“是你第一次見，我已經見過你好幾次了。”
葉移舟那對狹長的眸子，第一次睜得有些許圓潤，眼尾墨痣讓他看起來更乖了幾分。
這種獨有的難得一見的，在長輩面前才有的樣子。
“叔叔認識我？”
“我不但認識，我還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你別擱這給我裝乖寶寶。
喉結真的因為緊張上下動了一下，乖寶寶葉移舟感覺這是他活這麽大遇到最大的困難，最難搞定的人。
也是人生中最緊張，最無法適從的時刻。
也不知道廣大同胞見喜歡的人的爸爸，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態。但他感覺自己還未能表現一番，就被釘死在了絞刑架上。
“叔叔曾經見過我嗎？”
星河家以前條件那般好，說不定真在一些商賈晚宴上見過，而他卻不知道。
應泉這個時候其實在思考他該怎麽說，該怎麽把那件重要的事情說出來，雙方還能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解決。
他現在顯然沒那個精力處理太過覆雜的事，對方還是個難纏的主。
娘的，應泉突然後悔了。
後悔自己沒好好吃藥，更不配合泡藥浴，不然他現在能抄起笤帚跑幾公裏趕人，把人趕得遠遠的。
“見過，你的小心思壞心眼根本藏不住，現在還跑到我家來了。勸你死了那條心，我們應家現在一無所有，還有我這麽個拖油瓶，你也看到了。所以麻煩你，也請你趕緊走。”
小心思，壞心眼，一無所有，拖油瓶？
葉移舟聽得一頭霧水，幾個關鍵詞被他反覆咀嚼後，他肯定了一件事。
緊張的心沒了。
只想好好為自己辯白，“叔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雖然是疑問，但在他心裏已是肯定句，必然是認錯了人才能有這樣的認知。
“認錯人？你就是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人。”
“我問你，你是不是叫葉移舟？”
“……是。”
“拿過獎的影帝？”
“對。”
“葉展清是你媽，葉生花是你小姨，對吧。”
四周空氣忽然間變得有些稀薄，葉移舟有些呼吸艱難。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知道的內容，就是娛樂圈也沒幾個。
應叔叔卻知道。
一種恐怖的、足以讓他精神錯亂的念頭陡然浮現於腦海，交織著內心渴望，令他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
握在一起的手，也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這個認知他接受不了。
比殺了他還讓他恐懼。
“你說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葉移舟仿佛一個被種下程序的機器人，本能地用搖頭給出回應。
高大的身軀好似也在這一刻開始一點點碎裂坍塌，最後變成一堆毫無作用的廢墟。
“你在害怕什麽，我是鬼嗎？”應泉看著臉色變得越發蒼白的葉移舟，皺眉奇怪道。
幹嘛呢這是，不就是讓走嗎，不就是不歡迎嘛，有必要搞得像個林黛玉？
這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不是，當然不是。”
“那你這什麽表情？”
短短分把鐘，葉移舟似乎想了很多。
如果這段感情路註定地獄級別，那就從此刻開始吧，“叔叔有什麽話，就請全部說出來吧！”
“你真要我說出來？”
“對。”
葉移舟淡笑迎上應泉的目光。
短短幾個呼吸氣場全變，有種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氣勢。
這小子，倒小看他了。
“好，我也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隱瞞。”
“叔叔放心，不敢半點隱瞞。”
“行。這是你說的。”
答案近了。
心中緊張再次襲來，且過猶不及。
握在一起的手沒松開過，這會兒握得越發緊，指間傳來的痛感不至於讓他失態。
腳下地面好似也成了海綿，軟軟的，讓人一點點下陷，感覺不到實處。
總歸是渴望真相與他設想的不符。
空氣靜了數秒，應泉才揚眸看向葉移舟，道：“你喜歡我家阿星，對吧！”
“什，什麽？”
這是葉移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聽覺。
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家阿星。”
“……！”
葉移舟的腦子只剩“嗡”聲一片。
曾經想過將來該如何和星河一起於他父母面前面對的問題，竟如此意外又不合時宜的迎面而來。
葉移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從應泉的反應來看，他排斥他喜歡他的兒子。
“怎麽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在想借口騙我？你不用騙我，我就是看的出來。”
應泉說的斬釘截鐵，因為他讀高一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對自己有意思的學長。
剛開始他並不知道，只是高興對方很多喜好和自己挺相像，漸漸的就玩到了一起，把彼此當成最好的兄弟。
放假一起出去玩，去對方家做客，一起下河灘游泳摸魚。
直到有天早上，他對自己伸出了魔爪。
當時他就嚇哭了。
那個年代，同性戀是一種很變態的心理疾病，還會傳染。應泉跑出去邊哭邊噦邊回家找媽媽。
之後再沒敢一起玩，見人就繞道。
對方見他完全沒那方面心思，也沒再打擾。那段記憶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被他塵封。
直到他妻子給他打開iPad看兒子最新綜藝，直到最近幾期葉移舟對自己兒子的種種行為表現的，讓他再次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簡直和他與那位學長相處時的氛圍，一模一樣。
當一個人開始懷疑另一個人時，註意力會完全集中在那人身上，眼神是心靈的窗戶，隱藏的再好，也有不小心流露的時候，騙不了人的。
“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答應的好好的？”
心思被重要人物暴露，正常情況葉移舟應該已經空前緊張，事實是，於他而言情況越不利，他反而越冷靜。
短暫的沈默，葉移舟承認道，“是的叔叔，我喜歡您的兒子。”
“我喜歡他。”
“你倒還真實誠，不擔心我不同意嗎？”
“不擔心，因為您本來就不同意。”
“。”
“那你可以滾了。”
應泉直接下逐客令。
“可我還有話要說。”
“給你三十秒。”
“星河——”
“你他媽想得美！”
應泉當即翻了個白眼，突然聊起阿星，是想通過他留下來嗎？
但他白癡呢。
“……叔叔您想多了。”
葉移舟挺無語的。
“你還有二十秒。”
“你們兩個在外面站著做什麽？”
這時，房間外傳來林母疑惑的聲音。
應星河見狀，眼神當即一亮，“媽，我們在這等移舟哥。”
“對。我們就是在這裏等著，絕對沒有偷聽的意思。”
“。”
“偷聽，什麽偷聽？”
“沒有沒有，他開玩笑的。移舟哥現在在裏面，爸說要和他單獨聊聊。”
“單獨聊聊？”
他第一次來他們家裏，有什麽好聊的？
“對，而且爸臉色很不好。”應星河忙不疊湊到他母親面前，很小聲地告狀。
“還臉色不好？”
“是啊媽，你快幫我進去看看，移舟哥是來做客的，可不能被罵了。”
林道英見兒子那焦急樣子，手自主地握上了門把手。“不過兒子你也別怪你爸。他現在就像個孩子有脾氣就發，但他沒有惡意。”
“知道媽，我就是不想看到我最在意的兩個人發生矛盾。”
“好好好。”
話落，林道英沒再猶豫地開門走了進去。
她都沒仔細去想“最在意”這三個字的含義。
只覺得她兒子話說的很對，葉移舟是客，就算沒做好，或哪裏惹了他不高興，也不能給人臉色，更不能罵他。
應星河和林霽趁著這開門間隙，都伸長脖子往裏看，結果啥也沒看到門就關上了。
“啊老婆老婆，你來的正好。”應泉見到老婆像見到了同盟，忙不疊嚷嚷道，“你快坐著，我有件大事要和你說。”
“你這什麽情況？”
林道英沒好氣剜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後讓葉移舟去坐著，“你怎麽可以讓客人站著說話。”
“沒事阿姨，我還是站著比較好。”
“對，這兔崽子就得站著，他沒有資格坐。”
“聽話孩子，你先去坐。”林道英卻像沒聽見一樣，拉著葉移舟去坐。
葉移舟看了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應父，也是不敢，“叔叔生氣是應該的，阿姨我也不能坐。”
“怎麽就應該了，你今天是我們應家的客人。”
“因為我剛剛和叔叔說，我喜歡你們的兒子，應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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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右拐是樓梯，左拐左右還有四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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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生病後, 他爸就住進了這間房, 因為冬暖夏涼。
“叔叔到底要和他說什麽啊？從剛剛反應來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害叔叔破產的是葉影帝呢。”
不怪人有這樣想法，的確看著挺像。
“叔叔那時生意有擴展到帝都嗎？”
應星河愁眉不展，“我不知道, 我從不管我爸生意上的事，對這塊沒興趣，不然也不會學醫。”
“也是。”
原本打算能在門口聽些關鍵內容，結果令人失望, “這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完全聽不見。”林霽都把整張側臉貼上去了, 硬是聽不到一點。
應星河還貼著門縫呢，也一臉無奈。
那時家裏條件好, 裝修都按最高規格，隔音效果肯定強。
“好急，我爸身體不好, 不會出什麽問題吧。”不過相反的，應該沒多少力氣揍人。
“可萬一你家情況真和葉影帝家有關呢？”
眉宇皺得深深的，“不知道啊！”
“唉，還是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了。”應星河覺得這事應該沒那麽巧, 肯定是有其他的他們不知道的事。
此時房間內。
氛圍非常壓抑，葉移舟看著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 發現自己手心甚至背上都冒了汗。
雖然房間本身不熱，還有搖頭風扇，但一點效果沒有，加之對方又是應星河的至親，多年來說笑就能笑的工作經驗，失效了。
他感覺自己現在應該笑得挺難看的。
應父還只瞪著他，不說話。
“叔叔，你好。”
在難的關卡也要闖，再難處的他爸也得直面。葉移舟緩緩吸了口氣，禮貌道。
他實在是太高了，這麽站著感覺整個屋內光線都被擋住一大半。仿佛一個鐵塔直直矗立在床前。
應泉的姿勢倒剛好不累，半躺著頭都不用擡了，也就沒想喊人去坐著。
坐什麽坐，一個賊子有什麽資格坐。
“哼！”
應泉憤恨地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麽強烈的排斥情緒，令葉移舟心臟再次一緊，剛和應星河打包票的氣場蕩然無存，天知道他說得時候有多心虛。
天生似上位者的五官，救了他。
他雙手在身前相握，讓自己看起來非常非常真誠，“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
應泉微瞇凝視，“是你第一次見，我已經見過你好幾次了。”
葉移舟那對狹長的眸子，第一次睜得有些許圓潤，眼尾墨痣讓他看起來更乖了幾分。
這種獨有的難得一見的，在長輩面前才有的樣子。
“叔叔認識我？”
“我不但認識，我還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你別擱這給我裝乖寶寶。
喉結真的因為緊張上下動了一下，乖寶寶葉移舟感覺這是他活這麽大遇到最大的困難，最難搞定的人。
也是人生中最緊張，最無法適從的時刻。
也不知道廣大同胞見喜歡的人的爸爸，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態。但他感覺自己還未能表現一番，就被釘死在了絞刑架上。
“叔叔曾經見過我嗎？”
星河家以前條件那般好，說不定真在一些商賈晚宴上見過，而他卻不知道。
應泉這個時候其實在思考他該怎麽說，該怎麽把那件重要的事情說出來，雙方還能心平氣和地把事情解決。
他現在顯然沒那個精力處理太過覆雜的事，對方還是個難纏的主。
娘的，應泉突然後悔了。
後悔自己沒好好吃藥，更不配合泡藥浴，不然他現在能抄起笤帚跑幾公裏趕人，把人趕得遠遠的。
“見過，你的小心思壞心眼根本藏不住，現在還跑到我家來了。勸你死了那條心，我們應家現在一無所有，還有我這麽個拖油瓶，你也看到了。所以麻煩你，也請你趕緊走。”
小心思，壞心眼，一無所有，拖油瓶？
葉移舟聽得一頭霧水，幾個關鍵詞被他反覆咀嚼後，他肯定了一件事。
緊張的心沒了。
只想好好為自己辯白，“叔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雖然是疑問，但在他心裏已是肯定句，必然是認錯了人才能有這樣的認知。
“認錯人？你就是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人。”
“我問你，你是不是叫葉移舟？”
“……是。”
“拿過獎的影帝？”
“對。”
“葉展清是你媽，葉生花是你小姨，對吧。”
四周空氣忽然間變得有些稀薄，葉移舟有些呼吸艱難。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知道的內容，就是娛樂圈也沒幾個。
應叔叔卻知道。
一種恐怖的、足以讓他精神錯亂的念頭陡然浮現於腦海，交織著內心渴望，令他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
握在一起的手，也忍不住輕微顫抖起來。
這個認知他接受不了。
比殺了他還讓他恐懼。
“你說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葉移舟仿佛一個被種下程序的機器人，本能地用搖頭給出回應。
高大的身軀好似也在這一刻開始一點點碎裂坍塌，最後變成一堆毫無作用的廢墟。
“你在害怕什麽，我是鬼嗎？”應泉看著臉色變得越發蒼白的葉移舟，皺眉奇怪道。
幹嘛呢這是，不就是讓走嗎，不就是不歡迎嘛，有必要搞得像個林黛玉？
這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不是，當然不是。”
“那你這什麽表情？”
短短分把鐘，葉移舟似乎想了很多。
如果這段感情路註定地獄級別，那就從此刻開始吧，“叔叔有什麽話，就請全部說出來吧！”
“你真要我說出來？”
“對。”
葉移舟淡笑迎上應泉的目光。
短短幾個呼吸氣場全變，有種沈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的氣勢。
這小子，倒小看他了。
“好，我也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隱瞞。”
“叔叔放心，不敢半點隱瞞。”
“行。這是你說的。”
答案近了。
心中緊張再次襲來，且過猶不及。
握在一起的手沒松開過，這會兒握得越發緊，指間傳來的痛感不至於讓他失態。
腳下地面好似也成了海綿，軟軟的，讓人一點點下陷，感覺不到實處。
總歸是渴望真相與他設想的不符。
空氣靜了數秒，應泉才揚眸看向葉移舟，道：“你喜歡我家阿星，對吧！”
“什，什麽？”
這是葉移舟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聽覺。
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家阿星。”
“……！”
葉移舟的腦子只剩“嗡”聲一片。
曾經想過將來該如何和星河一起於他父母面前面對的問題，竟如此意外又不合時宜的迎面而來。
葉移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從應泉的反應來看，他排斥他喜歡他的兒子。
“怎麽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是在想借口騙我？你不用騙我，我就是看的出來。”
應泉說的斬釘截鐵，因為他讀高一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對自己有意思的學長。
剛開始他並不知道，只是高興對方很多喜好和自己挺相像，漸漸的就玩到了一起，把彼此當成最好的兄弟。
放假一起出去玩，去對方家做客，一起下河灘游泳摸魚。
直到有天早上，他對自己伸出了魔爪。
當時他就嚇哭了。
那個年代，同性戀是一種很變態的心理疾病，還會傳染。應泉跑出去邊哭邊噦邊回家找媽媽。
之後再沒敢一起玩，見人就繞道。
對方見他完全沒那方面心思，也沒再打擾。那段記憶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被他塵封。
直到他妻子給他打開iPad看兒子最新綜藝，直到最近幾期葉移舟對自己兒子的種種行為表現的，讓他再次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簡直和他與那位學長相處時的氛圍，一模一樣。
當一個人開始懷疑另一個人時，註意力會完全集中在那人身上，眼神是心靈的窗戶，隱藏的再好，也有不小心流露的時候，騙不了人的。
“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答應的好好的？”
心思被重要人物暴露，正常情況葉移舟應該已經空前緊張，事實是，於他而言情況越不利，他反而越冷靜。
短暫的沈默，葉移舟承認道，“是的叔叔，我喜歡您的兒子。”
“我喜歡他。”
“你倒還真實誠，不擔心我不同意嗎？”
“不擔心，因為您本來就不同意。”
“。”
“那你可以滾了。”
應泉直接下逐客令。
“可我還有話要說。”
“給你三十秒。”
“星河——”
“你他媽想得美！”
應泉當即翻了個白眼，突然聊起阿星，是想通過他留下來嗎？
但他白癡呢。
“……叔叔您想多了。”
葉移舟挺無語的。
“你還有二十秒。”
“你們兩個在外面站著做什麽？”
這時，房間外傳來林母疑惑的聲音。
應星河見狀，眼神當即一亮，“媽，我們在這等移舟哥。”
“對。我們就是在這裏等著，絕對沒有偷聽的意思。”
“。”
“偷聽，什麽偷聽？”
“沒有沒有，他開玩笑的。移舟哥現在在裏面，爸說要和他單獨聊聊。”
“單獨聊聊？”
他第一次來他們家裏，有什麽好聊的？
“對，而且爸臉色很不好。”應星河忙不疊湊到他母親面前，很小聲地告狀。
“還臉色不好？”
“是啊媽，你快幫我進去看看，移舟哥是來做客的，可不能被罵了。”
林道英見兒子那焦急樣子，手自主地握上了門把手。“不過兒子你也別怪你爸。他現在就像個孩子有脾氣就發，但他沒有惡意。”
“知道媽，我就是不想看到我最在意的兩個人發生矛盾。”
“好好好。”
話落，林道英沒再猶豫地開門走了進去。
她都沒仔細去想“最在意”這三個字的含義。
只覺得她兒子話說的很對，葉移舟是客，就算沒做好，或哪裏惹了他不高興，也不能給人臉色，更不能罵他。
應星河和林霽趁著這開門間隙，都伸長脖子往裏看，結果啥也沒看到門就關上了。
“啊老婆老婆，你來的正好。”應泉見到老婆像見到了同盟，忙不疊嚷嚷道，“你快坐著，我有件大事要和你說。”
“你這什麽情況？”
林道英沒好氣剜了自己老公一眼，然後讓葉移舟去坐著，“你怎麽可以讓客人站著說話。”
“沒事阿姨，我還是站著比較好。”
“對，這兔崽子就得站著，他沒有資格坐。”
“聽話孩子，你先去坐。”林道英卻像沒聽見一樣，拉著葉移舟去坐。
葉移舟看了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應父，也是不敢，“叔叔生氣是應該的，阿姨我也不能坐。”
“怎麽就應該了，你今天是我們應家的客人。”
“因為我剛剛和叔叔說，我喜歡你們的兒子，應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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