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位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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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位出道
游略蠻喜歡battle。
因為有battle就有鏡頭。
剪進正片的概率至少比在這裏跟雎唱討論隱形眼鏡度數來得要高。
他笑瞇瞇地, 很友好的樣子：“當然可以啊。你想挑戰什麽？”
挑戰也有規則，由節目組制定。
大概是擔心選座的過程太過平和，會讓後期缺乏素材, 所以導演一開始就宣布：
如果有練習生發現自己想選擇的座位已經被占, 可以從唱歌、跳舞、rap中選擇一項和對方進行battle, 俗稱搶擂臺mini版。
而mini擂臺的評委就是在場其他練習生們，通過舉手投票來確定勝者。
奎望紳士攤手：“既然是我發起的挑戰，內容你來定。我都可以。”
蠻有自信的樣子。
確實，單純比較實力的話, 一百零九個練習生中, 奎望排不上第一，也能排第二。
“那要不然就比rap怎麽樣？”
游略還是笑瞇瞇地：“即興rap，創作主題是……讚美對方。”
哦……彩虹屁嗎？
這在即興rap中，也是很容易玩尬的類型。
奎望難得猶豫, 但兩秒後就爽快答應：“好。”
“那你先來？”
“如果可以的話, 稍微給我一點時間？”
“你慢慢來。”
游略極好商量：“我不著急的。”
但是節目組著急。
今天的錄制流程非常長，任務還很重，導演絕不可能空出一大段時間來給他們瞎折騰。
現場導演舉起喇叭示意：“一分鐘哦。”
而前方屏幕也很應景地跳出大數字：60，59，58……
伴隨著緊張刺激的倒計時音樂。
這下草臺班子也變得高級起來。
在場其他練習生中，有一些已經開始後悔怎麽自己沒主動battle一下來爭取分量。
倒計時數字持續跳動。
等到它終於過半時，奎望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站姿，在28那刻開始起範：“喔, 喔, 你是一百零九的一，心臟跳動的中心, all black的神秘，長得真的很帥氣，我想你如此自信，一定也很有實力，真刀實槍比一比，贏了你是好運氣，輸給你也不會放棄，不過輸贏都沒有關系，來到這裏就是一個奇跡，嘿朋友，見到你很高興。”
蠻完整的一段即興。
雖然因為事發臨時，作詞上稍顯生硬和尷尬，但節奏編排老練，強弱關系設計合理，並非那種突突突的強烈風格，更偏懶散R&B，卡點尤其舒適。
而且奎望唱rap的時候，嗓音會刻意往沙啞的方向壓，卻神奇地不顯油膩。如果是個聽不懂歌詞的外國人在這，搞不好還會以為他在唱什麽流行情歌。
游略真誠鼓掌：“很好聽。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誇我，謝謝你。”
“我也是實話實說。”
對方撓了撓頭，似乎沒想到battle氣氛會如此和諧：“那……該你了。”
“我認輸哦。”
游略站起身，主動讓位：“你比較厲害，不用投票就知道。”
欸？
包括奎望，周圍幾排人都瞬間震驚地張大嘴巴。
什、什麽？
之前看這家夥面對萬眾矚目，始終淡定端坐C位，還是他是什麽不顯山露水的強者，已經不止一個人把他往環藝的隱藏ACE猜了。
結果真到了battle連牌都不敢出，原來只是為了奪人眼球而已嗎？
也太關種了吧？！
一百零九名練習生中有一百零五名都頓感失望。
剩下五位，四位是熟知底細的環藝隊友。
還有一位就是此刻在旁邊看戲看楞住的雎唱。
“雎唱。”
游略走到他旁邊，用一種熟稔而信賴的語氣：“你有多餘的隱形眼鏡對吧？”
“啊？哦，對、對。但是我度數沒那麽高，兩只都是350度……”
“沒關系，夠我看清了。”
“哦……好。”
雎唱呆呆地把兜裏的隱形眼鏡遞給他兩只。
緊接著，仿佛卡殼的提線木偶突然回神一般：“對了，我還有鏡子，你需不需要？”
游略本來都要道謝走人了。
聽到這話又停住腳步：“真的麽，我很需要。”
“那我幫你拿著吧，你戴好再走。”
雎唱覺得自己交到了一個好朋友：“你真的不打算跟他battle啊？”
“本來是要掰的。”
游略費勁地轉著眼球，把鏡片吸附到瞳仁上：“但你說你有隱形眼鏡，就不想掰了。”
“為啥？”
“因為能看清了啊。”
“……所以你坐第一名就真的只是為了看清舞臺？”
“當然嘍。”
“那也太——”
大費周章了吧！
面對好幾個悄無聲息轉過來的攝像頭，雎唱強行忍住沒把後面半句話說出來。
只在心裏嘀嘀咕咕。
他和現場很多人一樣，都覺得游略不比就直接讓位，顯得怪窩囊的。
而且奎望表現得那麽強，後期一定會往對比鮮明的方向剪，顯得輸者更窩囊。
做這媒體這麽多年，雎唱也是略懂一些剪輯手法的呢。
“好了。謝謝你哆啦A夢。”
“欸，你這就要走了嗎，去哪裏啊？”
“找個空位。”
還需要找嗎？
滿場不就只剩109那一個座位。
以往的選秀中，本來都會有人主動往最後一名坐的。
反正都是倒數，倒一總比倒二特殊些，還能表現謙遜，提前穿上網暴護甲。
然而《耀3》的倒數第一名正好在右上方的桃心屁股處，被廣告牌擋住大半，還有隨時會遮擋視線的機械搖臂橫亙前方。
真真正正地偏居一隅，遠離塵囂，糟糕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節目組故意。
對於從正數第一名挪過去的游略來說，堪稱天堂掉到地獄。
雎唱在心裏默默覺得，這家夥只不過當著攝像機強撐罷了，心裏不定多窘迫呢。
可惜他也愛莫能助。
游略大步上行，在犄角旮旯坐下來，朝右手邊的108號禮貌點頭：“打擾了。”
108號小小聲：“我叫蔡菜元，你也是個人練習生嗎？”
“我不是哦。”
“那你怎麽……”沒和你的隊員坐一起呢。
“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
游略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麽：“沒事，反正表演時總要一起上臺的，你等會兒就能認識了。”
“哦……”
108號還想說什麽，但錄制流程已經迅速往前推進。
伴隨著視野一黑又一亮——評委出場了。
東娛真的很有錢。
這種有錢，不僅體現在錄制內場的舞美上。
還體現在此刻走上舞臺的導師陣容中。
首先便是——
“大家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閃耀無極限》第三季的MC，陳嘉年。”
陳嘉年，H.ei組合的門面。
也是剛剛差點摔倒被游略扶起的練習生金夏榕的師哥，盛典世紀的股東。
H.ei最火的時候，一個團的銷售額就占了盛典世紀營收的百分之七十。
出道十年，硬生生讓盛典從一家地下工作室發展成為擁有獨棟大樓的知名娛樂傳媒公司。
三年前他們那張專輯的銷售記錄，至今還沒有團能打破。
只不過破紀錄專輯也是解散專輯，三年前合約到期，除了陳嘉年，另外幾名成員都沒有續約。
H.ei因此解散，一代巔峰團走下王座。
陳嘉年也開始往影視方向發展。
而站在陳嘉年旁邊的白裙女導師，就是聲樂導師張廖一南。
今年不過三十二歲，已經快拿遍流行音樂獎項了。
她倒是不走流量路線，粉絲群體沒有陳嘉年那麽龐大誇張，但音源非常能打，凡出歌必登頂實時排行榜。
歌唱圈流行著一句話：“如果有誰在新歌實時榜打敗了張廖一南，無腦點舉報就好。”
盡管略有誇張，但歌壇天後地位不假。
舞蹈導師則有兩位，一男一女。
女導師是現役愛豆，海外女團的主舞買露。
男導師梁明傑在大眾知名度上沒那麽高，但專業度很強，拿過世界街舞大賽的冠軍，還給很多知名歌曲編過舞。
你或許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卻一定聽過他編舞的歌曲。
至於Rap導師戢達，雖然是近幾年才逐漸在主流節目中冒頭的新銳說唱歌手，但其實很早就在海外出圈了，簽約了大廠牌。
而且還是真正帶領中文說唱走向世界的踐行者，中文MV在油管上的播放量比在B站高很多。
導師陣容在這之前對練習生都是保密的。
於是此刻帶來的震撼也是強烈的。
隨著他們一個接一個自我介紹，歡呼聲一陣比一陣高，到最後整個內場氣氛徹底沸騰，尖叫快要掀翻屋頂。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一百零九個人就能搞出來的動靜。
“救命這是真的嗎？陳嘉年，竟然是陳嘉年啊！！”
“天，我感覺就算我一輪游也值了，我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跟戢達學rap。”
“我可以問導師要簽名嗎？可以嗎？！”
“媽媽我看見了張廖一南，活的張廖一南，我演唱會都搶不到票的張廖一南……”
“但是話說回來，我何德何能表演給陳嘉年看啊，豈不是變身小醜。”
“我手心已經出汗了，好緊張，怎麽辦，動作忽然全忘了。”
……
滿世界的喧囂中，游略眨了一下眼睛。
又眨了一下眼睛。
350度的半模糊視線，只能看見有五個身影站在舞臺中央。
其中全身白色的男性MC拿起話筒：“我知道大家都是帶著夢想來到這裏。其實十年前我也和你們一樣，懷著對舞臺的渴望、對夢想的不安，走上了一條並不好走的路。如今，很榮幸，我可以親眼見證你們實現夢想的路程。”
底下練習生難掩激動，揮臂高呼：“陳嘉年！陳嘉年！陳嘉年！陳嘉年……”
作為內娛男團的流量之王，巔峰時期H.ei甚至能把所有海外組合都摁在地上打，所以他也是在場很多人的偶像和夢。
盡管組合裏最火的成員不是陳嘉年，ACE也不是他。
但當他從門後走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所謂“大前輩”的氣場。
H.ei單拉其中一個出來，都能碾壓別人一整個團。
——這句標語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導師的自我介紹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為了保證服裝、狀態的連貫性，初舞臺評級是必須在一天內錄完的。
現在都快到中午了，導演必須加快速度cue流程。
等到他們都在評委席坐下後，周圍燈光驟然一變，從炫酷頻閃的幽□□帶變成吊頂LED。
什麽顏色都沒有，乏味而普通。還讓人夢回大學階梯教室，將前後左右照得明明白白。
氣氛也驟然嚴肅。
陳嘉年握著話筒，切入正題：“那麽歡迎第一組練習生，來自禾元娛樂的N.ai少年。”
N.ai？這名字聽上去是跟H.ei走同一個路子。
但以前從沒聽說過，應該也是為了節目臨時組的組合……等等！
等五名練習生走上舞臺大家才發現——靠，這個組合裏竟然有溫晗日啊！
就是那個出演過大爆電視劇，賽前投票超了第二名快三倍票數的溫晗日啊！
舞蹈導師買露饒有興致地拿起話筒，果然提問溫晗日：“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有點好奇你怎麽會來參加唱跳比賽？你在演員的發展上應該挺不錯的。”
尤其內娛，演員賽道不知比愛豆寬了多少。
溫晗日在那部爆劇裏的戲份不多，人設卻實打實好，是主角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
所以一度成為觀眾心裏的白月光，《閃耀無極限》官宣他的名字時，粉絲都覺得公司是不是瘋了，大好的演員事業不顧，非要中途拐彎去參加什麽選秀比賽。
後來深扒才發現，原來公司本來就是把他當愛豆培養的，反而出演電視劇才是意外。
但說實話，以他現在的人氣，來《耀3》也不過就是刷下臉，能不能出道都不影響事業。
溫晗日穿著白襯衫和黑金色馬甲，頭發染成藍黑色，妝容華麗，跟在電視劇的少年探花形象大不相同。
他認真解釋：“演戲對我來說很有意思，是我想嘗試的方向。但舞臺是我的初心，是我練習這麽多年為之奮鬥的方向，所以我還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朝夢想努力。”
買露挑挑眉開玩笑：“怎麽辦我已經開始感動了，很期待你們的表演。”
期待……期待失敗。
表演得很一般。
或者說，表演得有些無聊。
沒有失誤，也沒有亮點，舞蹈動作每個人都做到自己意義上的標準——也就是說不整齊。
高音全躲過去了，rap念得幹幹巴巴，還不如剛開頭奎望挑戰游略時的即興表演。
游略悄悄打了個哈欠。
哦耶，好棒，這個位置稍稍一偏頭就能被搖臂擋住，精準躲避鏡頭。
不愧是他，挑的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座位都是那麽完美。
“溫晗日，你的評級是B。”
短暫兩分鐘的討論後，導師給出了結果。
溫晗日喘著氣鞠躬，還沒等他擡起頭，其他隊友的成績也被迅速報了出來：“剩下幾位練習生的評級都是C。我覺得沒什麽好點評的，實力不夠，練習不夠，除此之外我也沒有看到多少熱情。”
陳嘉年握著話筒，忽然轉頭朝後望：“我希望後面出場的人在表演前可以思考一下，你們希望展現什麽樣的舞臺給觀眾？如果只是把這裏當成月末評價的練習室，那沒有必要特地來參加一趟節目。”
座位席瞬間安靜下來。
剛開始就這麽嚴厲，讓人壓力劇增。
周圍再沒有任何竊竊私語，氣氛變得凝重許多。
“好，下一組，光點傳媒。”
……
舞臺表演速度推進得很快。
以往看到的播出節目，導師兼具幽默和嚴厲，對表現優秀的難掩喜愛，常開玩笑表示親近。對表現差勁的痛心疾首，一針見血鞭辟入裏。
但其實真正錄制的時候，優秀或者差勁的表演並沒有那麽多，大多都只是平凡而已。
就像溫晗日那組一樣，枯燥乏味，幹巴無趣。
導師為了給後期攢保底素材，還必須得絞盡腦汁想點評臺詞。
很折磨。
錄制到下午四點，表演隊伍已過半，卻還沒出一個A。
不知道是《耀3》的導師要求變高了，還是練習生質量變低了。
這會兒正好是中場休息，給鏡頭前的導師和練習生喝口水補充能量的時間。
導師摘下耳麥在下方聊天時，練習生們也在座位上交頭接耳。
游略由於坐得偏，只能隱約聽見幾句話：
“怎麽辦，還沒A……那我……”
“重頭的還都沒上……環藝……”
“……盛典也沒，那可是親師弟團……”
“你要喝水嗎？”
肩膀被輕輕撞了一下。
還是那位108號。
游略接過他遞來的小瓶礦泉水：“謝謝。”
“對了，還沒問過，你是哪家公司的呀？”
“我啊。環藝你聽說過麽？”
“欸？！”
“就是度展和蔔源源的那家環藝公司。”
“我當然知道環藝，你竟然是環藝的！”
108號捧著臉往後退：“那你豈不是天潢貴胄，我這等貧民竟然和環藝的練習生坐一塊兒，蒼天！”
“你左邊還是盛典世紀的呢。”
金夏榕適時轉過頭，朝他揮了揮手：“你好。我是盛典世紀的金夏榕，你是叫蔡菜元吧，很高興認識你。”
108號看起來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從坐在這個位置就知道，他進場一定很晚，以至於錯過了大部分人的自我介紹，憑借個人練習生的身份單槍匹馬闖世界。
誰能想到左右兩邊坐的都是一線大公司的“天龍人”。
“你不用有壓力。”
游略喝完半瓶礦泉水，安慰他：“大公司也不一定實力都強啊，你看我就很菜。”
“真的假的？”
“當然咯。不然我也不至於連battle都不敢跟人家battle嘛。”
金夏榕：“其實我也很菜。”
“……你們倆別玩我了。”
“是真的。”
金夏榕不好意思地揪手指：“其實我才練習三個月，還在學舞蹈基礎動作，連跳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很難。”
“那你們公司怎麽會讓你來參加節目？盛典應該有不少練習生呀。”
說完，似乎覺得不太禮貌，蔡菜元又急忙打補丁：“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好奇。”
“沒關系，因為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問經紀人，她就說我可以努力靠性格取勝。”
……額，那很難吧。
不過以往也不是沒有實力不行卻憑借性格火出圈的top選手。
蔡菜元決定還是先不要妄下斷語。
他說：“嗨，實力這種東西也沒辦法揠苗助長，況且陳老師說熱情最重要，實在不行，就在舞臺上用熱情感染導師們好了。”
“嗯。”
游略再次掛上笑瞇瞇面具：“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等下就嘗試看看能不能靠熱情取勝。”
“好啊好啊，祝我們都拿到B！”
三只手掌疊在一起，上揚又散開，互相鼓勵了一番。
而後短暫的中場休息就這麽結束了。
有工作人員上來迅速收拾場地跟食物，攝像和導演回歸崗位，評級錄制再次啟動。
吃飽喝足後，導師的聲音都明朗許多：“那麽下一組……環球藝術傳媒。”
108號蔡菜元噌地扭頭。
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了自己的菜雞戰友。
於是鏡頭裏出現一個稍顯奇怪的畫面：
四個人從第五排左側排著隊往下走，一個人則從最後一排右側搖臂後冒出來，單獨下樓戴麥。
梁明傑覺得好笑：“你們是一家公司的嗎，怎麽分開坐了？”
其實其他公司也有零零散散分開坐的，只是沒環藝分得那麽開。
所以看起來極具戲劇色彩。
游略扶正耳麥：“哦，是因為我之前選了第一名的座位，然後battle輸了。”
“你選了第一名？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有點自信。你battle的什麽呢？”
“Rap。”
“這樣。那你在《奇勳》這首歌裏負責的是？”
“Rap。”
……
意簡言賅，鏗鏘有力。
買露就開玩笑：“看來出現一個Rap擔當啊，戢導師的領域來了，等下讓他仔細聽聽你輸得冤不冤。”
其實游略最出挑的是音色和唱功。
練習時一直被聲樂老師偏愛，私底下老覺得他再打磨打磨，完全可以走solo歌手的路線。
是在整個公司的練習生中都一騎絕塵的程度。
但是來參加比賽的幾個孩子，除了司疇，rap都比較薄弱。
而司疇還得展現歌曲中的導入和Bridge部分，外加舞蹈killing part，如果同時包攬全部rap，那就顯得part有點太多了。
所以為了平衡，游略被分到最後一節的rap唱段。
他的part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非導入，非副歌，總共4句歌詞加一小段說唱。
還是首舞蹈動作十分具有力量感的歌曲——游略最薄弱項就是舞蹈。
也難怪原劇情中，他初舞臺只拿了個B。
……
明晃晃的白燈下，伴奏響起，鏡頭從C位司疇臉上拉遠，展現整體隊形和走位。
他的音色偏柔潤，平常主Rap的嗓音也適合用來導入：
“看見，穿破胸膛的甲胄，染上戰血的披風，隕落天際的英雄……”
不得不說，大公司一上場，真的讓人眼前一亮。
舞蹈編排不再像大學生文藝匯演，走位覆雜卻流暢，動作震感十足。
而且整齊得令人瞠目結舌，肉眼審視過去，連手臂擡起的弧度都是一致的，真正展現了刀群舞的優勢。
以及唱功方面，不說令人驚艷，至少很穩，全員無人沒有躲高音——雖然這首歌高音也不是很高。
司疇中間的機械舞亮點被導師充分get到了，看著他利落幹凈充滿狠勁的動作，梁明傑不由得發出一聲讚嘆：“謔。”
真的，這首歌真的很符合他的氣勢，就是那種拽拽的，狠狠的，充滿力量感和攻擊感。
原劇情中，哪怕司疇出道，也有無數粉絲在懷念初舞臺，說如果奇勳有顏色，那一定是司疇色。
觀看的所有練習生一邊reaction，一邊在心裏默默猜測：這個叫司疇的練習生肯定是首A了吧。
很快，在極具節奏感的貝斯聲和鼓點聲中，歌曲走到了尾聲。
游略一個滑步，從左後方站到C位。
大家還沒看明白他究竟是如何上來的，男生已經絲滑半蹲。
他壓下嗓音：“我就是——”
就是？
“我就是一百零九的一，心臟跳動的中心。
All Black的神秘，不只是長得帥氣。”
“我就是所有選擇的唯一，占據你視線的C。
進入這場小游戲，All-Kill毫不費力。”
“我就是，披風染血的主題，從來不是為了贏。
創造英雄的奇勳，歡迎你見證這奇跡。”
“Oh，歡迎你
歡迎你聽到我聲音
歡迎你記住我姓名
嘿朋友，我叫游略，認識你們~很高興。”
最後尾音上揚，帶著慵懶的卷翹，還有笑意。
可惜，他用話筒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微微勾起的唇角，惹人遐想。
導播下意識切換機位，搖臂從下方近距離貼靠，企圖一探究竟。
結果就看見男生忽然放下擋臉的手，垂眸俯視鏡頭。
右眼黑褐，左眼深藍。
像被手裏的話筒染了色。
但此時此刻，已經沒人關註那一只掉在地上的隱形眼鏡。
只楞在大屏幕的異瞳特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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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battle就有鏡頭。
剪進正片的概率至少比在這裏跟雎唱討論隱形眼鏡度數來得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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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也有規則，由節目組制定。
大概是擔心選座的過程太過平和，會讓後期缺乏素材, 所以導演一開始就宣布：
如果有練習生發現自己想選擇的座位已經被占, 可以從唱歌、跳舞、rap中選擇一項和對方進行battle, 俗稱搶擂臺mini版。
而mini擂臺的評委就是在場其他練習生們，通過舉手投票來確定勝者。
奎望紳士攤手：“既然是我發起的挑戰，內容你來定。我都可以。”
蠻有自信的樣子。
確實，單純比較實力的話, 一百零九個練習生中, 奎望排不上第一，也能排第二。
“那要不然就比rap怎麽樣？”
游略還是笑瞇瞇地：“即興rap，創作主題是……讚美對方。”
哦……彩虹屁嗎？
這在即興rap中，也是很容易玩尬的類型。
奎望難得猶豫, 但兩秒後就爽快答應：“好。”
“那你先來？”
“如果可以的話, 稍微給我一點時間？”
“你慢慢來。”
游略極好商量：“我不著急的。”
但是節目組著急。
今天的錄制流程非常長，任務還很重，導演絕不可能空出一大段時間來給他們瞎折騰。
現場導演舉起喇叭示意：“一分鐘哦。”
而前方屏幕也很應景地跳出大數字：60，59，58……
伴隨著緊張刺激的倒計時音樂。
這下草臺班子也變得高級起來。
在場其他練習生中，有一些已經開始後悔怎麽自己沒主動battle一下來爭取分量。
倒計時數字持續跳動。
等到它終於過半時，奎望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站姿，在28那刻開始起範：“喔, 喔, 你是一百零九的一，心臟跳動的中心, all black的神秘，長得真的很帥氣，我想你如此自信，一定也很有實力，真刀實槍比一比，贏了你是好運氣，輸給你也不會放棄，不過輸贏都沒有關系，來到這裏就是一個奇跡，嘿朋友，見到你很高興。”
蠻完整的一段即興。
雖然因為事發臨時，作詞上稍顯生硬和尷尬，但節奏編排老練，強弱關系設計合理，並非那種突突突的強烈風格，更偏懶散R&B，卡點尤其舒適。
而且奎望唱rap的時候，嗓音會刻意往沙啞的方向壓，卻神奇地不顯油膩。如果是個聽不懂歌詞的外國人在這，搞不好還會以為他在唱什麽流行情歌。
游略真誠鼓掌：“很好聽。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誇我，謝謝你。”
“我也是實話實說。”
對方撓了撓頭，似乎沒想到battle氣氛會如此和諧：“那……該你了。”
“我認輸哦。”
游略站起身，主動讓位：“你比較厲害，不用投票就知道。”
欸？
包括奎望，周圍幾排人都瞬間震驚地張大嘴巴。
什、什麽？
之前看這家夥面對萬眾矚目，始終淡定端坐C位，還是他是什麽不顯山露水的強者，已經不止一個人把他往環藝的隱藏ACE猜了。
結果真到了battle連牌都不敢出，原來只是為了奪人眼球而已嗎？
也太關種了吧？！
一百零九名練習生中有一百零五名都頓感失望。
剩下五位，四位是熟知底細的環藝隊友。
還有一位就是此刻在旁邊看戲看楞住的雎唱。
“雎唱。”
游略走到他旁邊，用一種熟稔而信賴的語氣：“你有多餘的隱形眼鏡對吧？”
“啊？哦，對、對。但是我度數沒那麽高，兩只都是350度……”
“沒關系，夠我看清了。”
“哦……好。”
雎唱呆呆地把兜裏的隱形眼鏡遞給他兩只。
緊接著，仿佛卡殼的提線木偶突然回神一般：“對了，我還有鏡子，你需不需要？”
游略本來都要道謝走人了。
聽到這話又停住腳步：“真的麽，我很需要。”
“那我幫你拿著吧，你戴好再走。”
雎唱覺得自己交到了一個好朋友：“你真的不打算跟他battle啊？”
“本來是要掰的。”
游略費勁地轉著眼球，把鏡片吸附到瞳仁上：“但你說你有隱形眼鏡，就不想掰了。”
“為啥？”
“因為能看清了啊。”
“……所以你坐第一名就真的只是為了看清舞臺？”
“當然嘍。”
“那也太——”
大費周章了吧！
面對好幾個悄無聲息轉過來的攝像頭，雎唱強行忍住沒把後面半句話說出來。
只在心裏嘀嘀咕咕。
他和現場很多人一樣，都覺得游略不比就直接讓位，顯得怪窩囊的。
而且奎望表現得那麽強，後期一定會往對比鮮明的方向剪，顯得輸者更窩囊。
做這媒體這麽多年，雎唱也是略懂一些剪輯手法的呢。
“好了。謝謝你哆啦A夢。”
“欸，你這就要走了嗎，去哪裏啊？”
“找個空位。”
還需要找嗎？
滿場不就只剩109那一個座位。
以往的選秀中，本來都會有人主動往最後一名坐的。
反正都是倒數，倒一總比倒二特殊些，還能表現謙遜，提前穿上網暴護甲。
然而《耀3》的倒數第一名正好在右上方的桃心屁股處，被廣告牌擋住大半，還有隨時會遮擋視線的機械搖臂橫亙前方。
真真正正地偏居一隅，遠離塵囂，糟糕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節目組故意。
對於從正數第一名挪過去的游略來說，堪稱天堂掉到地獄。
雎唱在心裏默默覺得，這家夥只不過當著攝像機強撐罷了，心裏不定多窘迫呢。
可惜他也愛莫能助。
游略大步上行，在犄角旮旯坐下來，朝右手邊的108號禮貌點頭：“打擾了。”
108號小小聲：“我叫蔡菜元，你也是個人練習生嗎？”
“我不是哦。”
“那你怎麽……”沒和你的隊員坐一起呢。
“發生了一些不可抗力的意外。”
游略仿佛知道他要問什麽：“沒事，反正表演時總要一起上臺的，你等會兒就能認識了。”
“哦……”
108號還想說什麽，但錄制流程已經迅速往前推進。
伴隨著視野一黑又一亮——評委出場了。
東娛真的很有錢。
這種有錢，不僅體現在錄制內場的舞美上。
還體現在此刻走上舞臺的導師陣容中。
首先便是——
“大家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閃耀無極限》第三季的MC，陳嘉年。”
陳嘉年，H.ei組合的門面。
也是剛剛差點摔倒被游略扶起的練習生金夏榕的師哥，盛典世紀的股東。
H.ei最火的時候，一個團的銷售額就占了盛典世紀營收的百分之七十。
出道十年，硬生生讓盛典從一家地下工作室發展成為擁有獨棟大樓的知名娛樂傳媒公司。
三年前他們那張專輯的銷售記錄，至今還沒有團能打破。
只不過破紀錄專輯也是解散專輯，三年前合約到期，除了陳嘉年，另外幾名成員都沒有續約。
H.ei因此解散，一代巔峰團走下王座。
陳嘉年也開始往影視方向發展。
而站在陳嘉年旁邊的白裙女導師，就是聲樂導師張廖一南。
今年不過三十二歲，已經快拿遍流行音樂獎項了。
她倒是不走流量路線，粉絲群體沒有陳嘉年那麽龐大誇張，但音源非常能打，凡出歌必登頂實時排行榜。
歌唱圈流行著一句話：“如果有誰在新歌實時榜打敗了張廖一南，無腦點舉報就好。”
盡管略有誇張，但歌壇天後地位不假。
舞蹈導師則有兩位，一男一女。
女導師是現役愛豆，海外女團的主舞買露。
男導師梁明傑在大眾知名度上沒那麽高，但專業度很強，拿過世界街舞大賽的冠軍，還給很多知名歌曲編過舞。
你或許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卻一定聽過他編舞的歌曲。
至於Rap導師戢達，雖然是近幾年才逐漸在主流節目中冒頭的新銳說唱歌手，但其實很早就在海外出圈了，簽約了大廠牌。
而且還是真正帶領中文說唱走向世界的踐行者，中文MV在油管上的播放量比在B站高很多。
導師陣容在這之前對練習生都是保密的。
於是此刻帶來的震撼也是強烈的。
隨著他們一個接一個自我介紹，歡呼聲一陣比一陣高，到最後整個內場氣氛徹底沸騰，尖叫快要掀翻屋頂。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一百零九個人就能搞出來的動靜。
“救命這是真的嗎？陳嘉年，竟然是陳嘉年啊！！”
“天，我感覺就算我一輪游也值了，我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跟戢達學rap。”
“我可以問導師要簽名嗎？可以嗎？！”
“媽媽我看見了張廖一南，活的張廖一南，我演唱會都搶不到票的張廖一南……”
“但是話說回來，我何德何能表演給陳嘉年看啊，豈不是變身小醜。”
“我手心已經出汗了，好緊張，怎麽辦，動作忽然全忘了。”
……
滿世界的喧囂中，游略眨了一下眼睛。
又眨了一下眼睛。
350度的半模糊視線，只能看見有五個身影站在舞臺中央。
其中全身白色的男性MC拿起話筒：“我知道大家都是帶著夢想來到這裏。其實十年前我也和你們一樣，懷著對舞臺的渴望、對夢想的不安，走上了一條並不好走的路。如今，很榮幸，我可以親眼見證你們實現夢想的路程。”
底下練習生難掩激動，揮臂高呼：“陳嘉年！陳嘉年！陳嘉年！陳嘉年……”
作為內娛男團的流量之王，巔峰時期H.ei甚至能把所有海外組合都摁在地上打，所以他也是在場很多人的偶像和夢。
盡管組合裏最火的成員不是陳嘉年，ACE也不是他。
但當他從門後走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所謂“大前輩”的氣場。
H.ei單拉其中一個出來，都能碾壓別人一整個團。
——這句標語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過導師的自我介紹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為了保證服裝、狀態的連貫性，初舞臺評級是必須在一天內錄完的。
現在都快到中午了，導演必須加快速度cue流程。
等到他們都在評委席坐下後，周圍燈光驟然一變，從炫酷頻閃的幽□□帶變成吊頂LED。
什麽顏色都沒有，乏味而普通。還讓人夢回大學階梯教室，將前後左右照得明明白白。
氣氛也驟然嚴肅。
陳嘉年握著話筒，切入正題：“那麽歡迎第一組練習生，來自禾元娛樂的N.ai少年。”
N.ai？這名字聽上去是跟H.ei走同一個路子。
但以前從沒聽說過，應該也是為了節目臨時組的組合……等等！
等五名練習生走上舞臺大家才發現——靠，這個組合裏竟然有溫晗日啊！
就是那個出演過大爆電視劇，賽前投票超了第二名快三倍票數的溫晗日啊！
舞蹈導師買露饒有興致地拿起話筒，果然提問溫晗日：“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有點好奇你怎麽會來參加唱跳比賽？你在演員的發展上應該挺不錯的。”
尤其內娛，演員賽道不知比愛豆寬了多少。
溫晗日在那部爆劇裏的戲份不多，人設卻實打實好，是主角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
所以一度成為觀眾心裏的白月光，《閃耀無極限》官宣他的名字時，粉絲都覺得公司是不是瘋了，大好的演員事業不顧，非要中途拐彎去參加什麽選秀比賽。
後來深扒才發現，原來公司本來就是把他當愛豆培養的，反而出演電視劇才是意外。
但說實話，以他現在的人氣，來《耀3》也不過就是刷下臉，能不能出道都不影響事業。
溫晗日穿著白襯衫和黑金色馬甲，頭發染成藍黑色，妝容華麗，跟在電視劇的少年探花形象大不相同。
他認真解釋：“演戲對我來說很有意思，是我想嘗試的方向。但舞臺是我的初心，是我練習這麽多年為之奮鬥的方向，所以我還是想抓住這個機會朝夢想努力。”
買露挑挑眉開玩笑：“怎麽辦我已經開始感動了，很期待你們的表演。”
期待……期待失敗。
表演得很一般。
或者說，表演得有些無聊。
沒有失誤，也沒有亮點，舞蹈動作每個人都做到自己意義上的標準——也就是說不整齊。
高音全躲過去了，rap念得幹幹巴巴，還不如剛開頭奎望挑戰游略時的即興表演。
游略悄悄打了個哈欠。
哦耶，好棒，這個位置稍稍一偏頭就能被搖臂擋住，精準躲避鏡頭。
不愧是他，挑的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座位都是那麽完美。
“溫晗日，你的評級是B。”
短暫兩分鐘的討論後，導師給出了結果。
溫晗日喘著氣鞠躬，還沒等他擡起頭，其他隊友的成績也被迅速報了出來：“剩下幾位練習生的評級都是C。我覺得沒什麽好點評的，實力不夠，練習不夠，除此之外我也沒有看到多少熱情。”
陳嘉年握著話筒，忽然轉頭朝後望：“我希望後面出場的人在表演前可以思考一下，你們希望展現什麽樣的舞臺給觀眾？如果只是把這裏當成月末評價的練習室，那沒有必要特地來參加一趟節目。”
座位席瞬間安靜下來。
剛開始就這麽嚴厲，讓人壓力劇增。
周圍再沒有任何竊竊私語，氣氛變得凝重許多。
“好，下一組，光點傳媒。”
……
舞臺表演速度推進得很快。
以往看到的播出節目，導師兼具幽默和嚴厲，對表現優秀的難掩喜愛，常開玩笑表示親近。對表現差勁的痛心疾首，一針見血鞭辟入裏。
但其實真正錄制的時候，優秀或者差勁的表演並沒有那麽多，大多都只是平凡而已。
就像溫晗日那組一樣，枯燥乏味，幹巴無趣。
導師為了給後期攢保底素材，還必須得絞盡腦汁想點評臺詞。
很折磨。
錄制到下午四點，表演隊伍已過半，卻還沒出一個A。
不知道是《耀3》的導師要求變高了，還是練習生質量變低了。
這會兒正好是中場休息，給鏡頭前的導師和練習生喝口水補充能量的時間。
導師摘下耳麥在下方聊天時，練習生們也在座位上交頭接耳。
游略由於坐得偏，只能隱約聽見幾句話：
“怎麽辦，還沒A……那我……”
“重頭的還都沒上……環藝……”
“……盛典也沒，那可是親師弟團……”
“你要喝水嗎？”
肩膀被輕輕撞了一下。
還是那位108號。
游略接過他遞來的小瓶礦泉水：“謝謝。”
“對了，還沒問過，你是哪家公司的呀？”
“我啊。環藝你聽說過麽？”
“欸？！”
“就是度展和蔔源源的那家環藝公司。”
“我當然知道環藝，你竟然是環藝的！”
108號捧著臉往後退：“那你豈不是天潢貴胄，我這等貧民竟然和環藝的練習生坐一塊兒，蒼天！”
“你左邊還是盛典世紀的呢。”
金夏榕適時轉過頭，朝他揮了揮手：“你好。我是盛典世紀的金夏榕，你是叫蔡菜元吧，很高興認識你。”
108號看起來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從坐在這個位置就知道，他進場一定很晚，以至於錯過了大部分人的自我介紹，憑借個人練習生的身份單槍匹馬闖世界。
誰能想到左右兩邊坐的都是一線大公司的“天龍人”。
“你不用有壓力。”
游略喝完半瓶礦泉水，安慰他：“大公司也不一定實力都強啊，你看我就很菜。”
“真的假的？”
“當然咯。不然我也不至於連battle都不敢跟人家battle嘛。”
金夏榕：“其實我也很菜。”
“……你們倆別玩我了。”
“是真的。”
金夏榕不好意思地揪手指：“其實我才練習三個月，還在學舞蹈基礎動作，連跳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很難。”
“那你們公司怎麽會讓你來參加節目？盛典應該有不少練習生呀。”
說完，似乎覺得不太禮貌，蔡菜元又急忙打補丁：“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好奇。”
“沒關系，因為我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問經紀人，她就說我可以努力靠性格取勝。”
……額，那很難吧。
不過以往也不是沒有實力不行卻憑借性格火出圈的top選手。
蔡菜元決定還是先不要妄下斷語。
他說：“嗨，實力這種東西也沒辦法揠苗助長，況且陳老師說熱情最重要，實在不行，就在舞臺上用熱情感染導師們好了。”
“嗯。”
游略再次掛上笑瞇瞇面具：“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等下就嘗試看看能不能靠熱情取勝。”
“好啊好啊，祝我們都拿到B！”
三只手掌疊在一起，上揚又散開，互相鼓勵了一番。
而後短暫的中場休息就這麽結束了。
有工作人員上來迅速收拾場地跟食物，攝像和導演回歸崗位，評級錄制再次啟動。
吃飽喝足後，導師的聲音都明朗許多：“那麽下一組……環球藝術傳媒。”
108號蔡菜元噌地扭頭。
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了自己的菜雞戰友。
於是鏡頭裏出現一個稍顯奇怪的畫面：
四個人從第五排左側排著隊往下走，一個人則從最後一排右側搖臂後冒出來，單獨下樓戴麥。
梁明傑覺得好笑：“你們是一家公司的嗎，怎麽分開坐了？”
其實其他公司也有零零散散分開坐的，只是沒環藝分得那麽開。
所以看起來極具戲劇色彩。
游略扶正耳麥：“哦，是因為我之前選了第一名的座位，然後battle輸了。”
“你選了第一名？看來你對自己還是有點自信。你battle的什麽呢？”
“Rap。”
“這樣。那你在《奇勳》這首歌裏負責的是？”
“Rap。”
……
意簡言賅，鏗鏘有力。
買露就開玩笑：“看來出現一個Rap擔當啊，戢導師的領域來了，等下讓他仔細聽聽你輸得冤不冤。”
其實游略最出挑的是音色和唱功。
練習時一直被聲樂老師偏愛，私底下老覺得他再打磨打磨，完全可以走solo歌手的路線。
是在整個公司的練習生中都一騎絕塵的程度。
但是來參加比賽的幾個孩子，除了司疇，rap都比較薄弱。
而司疇還得展現歌曲中的導入和Bridge部分，外加舞蹈killing part，如果同時包攬全部rap，那就顯得part有點太多了。
所以為了平衡，游略被分到最後一節的rap唱段。
他的part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非導入，非副歌，總共4句歌詞加一小段說唱。
還是首舞蹈動作十分具有力量感的歌曲——游略最薄弱項就是舞蹈。
也難怪原劇情中，他初舞臺只拿了個B。
……
明晃晃的白燈下，伴奏響起，鏡頭從C位司疇臉上拉遠，展現整體隊形和走位。
他的音色偏柔潤，平常主Rap的嗓音也適合用來導入：
“看見，穿破胸膛的甲胄，染上戰血的披風，隕落天際的英雄……”
不得不說，大公司一上場，真的讓人眼前一亮。
舞蹈編排不再像大學生文藝匯演，走位覆雜卻流暢，動作震感十足。
而且整齊得令人瞠目結舌，肉眼審視過去，連手臂擡起的弧度都是一致的，真正展現了刀群舞的優勢。
以及唱功方面，不說令人驚艷，至少很穩，全員無人沒有躲高音——雖然這首歌高音也不是很高。
司疇中間的機械舞亮點被導師充分get到了，看著他利落幹凈充滿狠勁的動作，梁明傑不由得發出一聲讚嘆：“謔。”
真的，這首歌真的很符合他的氣勢，就是那種拽拽的，狠狠的，充滿力量感和攻擊感。
原劇情中，哪怕司疇出道，也有無數粉絲在懷念初舞臺，說如果奇勳有顏色，那一定是司疇色。
觀看的所有練習生一邊reaction，一邊在心裏默默猜測：這個叫司疇的練習生肯定是首A了吧。
很快，在極具節奏感的貝斯聲和鼓點聲中，歌曲走到了尾聲。
游略一個滑步，從左後方站到C位。
大家還沒看明白他究竟是如何上來的，男生已經絲滑半蹲。
他壓下嗓音：“我就是——”
就是？
“我就是一百零九的一，心臟跳動的中心。
All Black的神秘，不只是長得帥氣。”
“我就是所有選擇的唯一，占據你視線的C。
進入這場小游戲，All-Kill毫不費力。”
“我就是，披風染血的主題，從來不是為了贏。
創造英雄的奇勳，歡迎你見證這奇跡。”
“Oh，歡迎你
歡迎你聽到我聲音
歡迎你記住我姓名
嘿朋友，我叫游略，認識你們~很高興。”
最後尾音上揚，帶著慵懶的卷翹，還有笑意。
可惜，他用話筒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微微勾起的唇角，惹人遐想。
導播下意識切換機位，搖臂從下方近距離貼靠，企圖一探究竟。
結果就看見男生忽然放下擋臉的手，垂眸俯視鏡頭。
右眼黑褐，左眼深藍。
像被手裏的話筒染了色。
但此時此刻，已經沒人關註那一只掉在地上的隱形眼鏡。
只楞在大屏幕的異瞳特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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