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歲歲青山有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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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歲歲青山有思（4）
晨光熹微, 天氣晴好，天空雨洗一樣的藍。
暖暖的光暈穿過窗欞照入屋內，鮫紗反射出五彩的光, 風輕吹, 掀開了一角。
榻上躺著兩個相擁的人, 發絲交纏在一起。
“嗯……”
林覓椒只覺得身上好重, 鬼壓床一般, 憋得她難受。
光線如水一樣灑進來, 晃得視線朦朧不清。
腦海裏一會兒一個夢中的畫面。
耳邊突然傳來起伏的呼吸聲。
林覓椒猛地睜開眼, 後背纏繞著一具溫暖的身體。
“宿希……？”
身後的人動了動，松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桎梏。
“姐姐, 你醒了。”
他的聲調懶懶的，卻依然清澈, 氣流落在耳廓上，像水在流動。
林覓椒怔忪一瞬, 一時沒反應過來宿希為何躺在她床上。
而且……為何喊她, 姐姐？
就在這時，身側的人忽而靠近，他的額頭貼在她的頸側, 蹭了又蹭，像只長毛小狗。
氣流在頸後盤旋，鉆過小小的領口, 直入脊背。
身上麻麻癢癢的，林覓椒擡手抵住了宿希不安分的腦袋。
他停下了動作，悶笑一聲, 奇怪問道：“姐姐？”
這二字一出，林覓椒可恥地羞紅了臉, 她想起來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果然，人不能在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候答應別人的請求。
宿希撥開她臉側壓扁的發，裹在被子裏的林覓椒已經悶成了蝦紅色，渾身溢出淺淺的香氣。
她怎麽總是能在這個時候激發他的食欲。
他的氣息又靠了上來，林覓椒眨著眼睛一時無言。
美貌陡然放大，離她不過三寸距離。
他的頭發很是乖順地垂落在一邊，雖然有些卷卻沒有打結，一根一根排列整齊。陽光直直透了進來，每一縷發絲都閃著光，顯得他愈發朦朧。
耳朵上一層細小的透明絨毛都照了出來，看起來軟乎乎的，和小時候的他漸漸重合。
林覓椒目光移到他的耳垂上，那上面應該掛著一根紅羽才是。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色膽作祟，林覓椒伸手輕輕扯了下宿希的耳垂。
一顆小小的圓孔清晰可見。
居然是真的！
“姐姐，這是何意？”
宿希扣住了她的手腕，掌心冰涼得如同晾在冬夜裏的玉，林覓椒“嘶”了一聲，想要收回手，奈何抓著她的那人沒有絲毫放她走的想法。
兩人靠得更近了。
林覓椒眼梢沾著幾粒洇出來的水珠，剛睡醒的懵懂瞬間潰散，直楞楞地看著他，一臉詫異。
她指腹上細小的繭蹭在耳垂上，實在是舒服。
宿希唇角彎了彎，眸子裏好似添了一汪春水。
“咕咚”一聲，林覓椒吞了吞嗓子，心一顫。
他臉上浮現的笑很熟悉，就連上揚的弧度都和夢裏一模一樣。
先前她說過他的笑很好看，現在總算知道這種笑是從何而來了。
懷裏突然撲過來一具身體，柔軟得如同抓不住的溪流。
杏仁味瞬間裹住他，林覓椒的手輕輕拍著，語調軟軟的：“你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了。”
像是哄孩子一般。
宿希楞了兩秒，唇角漸漸拉平。
心仿佛被什麽古怪的東西擠了一下，發出沈悶的聲響。
沒有人和他說過不想笑就可以不笑，難道林覓椒和其他人一樣是覺得他笑起來難看麽。
手腕上的力度突然壓緊，林覓椒吃痛松開他。
他嘴角的笑愈發溫柔，眼尾暈開一筆紅，纖長的睫毛垂下又掀起，眸子直直盯向她。
“我笑得不好看麽？”
輕柔的聲音響起，尾調微揚，稍顯冰涼的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似乎在感受她的心跳。
林覓椒咽咽嗓子，看著他，心裏百轉千回，一抹奇怪的感覺稍縱即逝。
她沒想太多，直白回道：“當然好看。”
確實很好看，宿希臉部肌肉走向都長得很好，不論是什麽表情在他臉上都顯得尤為好看。
從第一次見到他塞著止咬器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普通人張大嘴都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可偏偏宿希……那根止咬器硬是把他勒出了一絲欲感。
想著想著，林覓椒不自覺有些羞赭，試圖通過眨眼來抑制腦中的想象。
可偏偏她一擡頭就對上了宿希的目光。
一小束光柱投在他的眸子裏，隱隱約約照出了一點小小的紫圈。
忽地，像是有一只手奪取了她的神智，眼中的焦距漸漸散開。
他不信。
若他真的好看，為何她一見到他就想殺了他。
宿希拾起她垂下的發，冰涼的。
指尖纏繞一束輕輕在腰腹上蹭了蹭，有一些癢。
但和當時的感覺還是不同。
難道是他的力度不對？
思及此，宿希又抓起一把用力摩擦著肌膚，小腹上泛出一大片艷紅。
可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胸口上兩枚鎖心環又開始發熱，像是燒鐵一樣變成了灼熱的紅，心臟處一陣陣割裂的痛。
宿希垂眸看了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這東西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直到他習慣了這種痛苦，漸漸便覺得無趣。
直至昨夜，他似乎找到了一些新奇樂趣。
只不過這需要林覓椒。
可惜失魂的林覓椒並不能覆刻這種樂趣。
宿希幽幽嘆了聲，像是意猶未盡後的無奈。
林覓椒眨著眼，呆滯地看向他，雖然僵硬無神，卻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若是現在他將她帶走也未嘗不可，但他知道林覓椒會不高興。
她不高興就不會開出那些可愛美味的小花。
他伸手撫在了林覓椒的頸側，那裏脈搏正跳動著，他向裏摁了摁，血一瞬間加快流動。
“我笑得好看嗎？”
聲音空蕩蕩的，像是在嘆息。
這個問題再一次提出，他並不相信林覓椒真的覺得他笑得好看，但也並沒有認為林覓椒會回答他，因為上一次在百草堂，魅蠱之術就對她失效了。
他只是想說出來罷了。
“……好……看。”
兩個字十分滯澀地從林覓椒嘴裏擠出。
宿希怔住了，下一秒，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幾乎脫口而出：“那你喜歡嗎？”
這一次，林覓椒皺著眉，兩片唇瓣開開合合，卻是一個字都沒露出。
“那你喜歡嗎？”
他再一次開口，摁著她脖子的手逐漸用力。
林覓椒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窒息的紅潤，如同盛開的嬌艷的花。
“姐姐，你喜歡嗎？”
兩人對視著，仿佛有一根線連接了目光。
這一次，林覓椒沒有猶豫地開口：“喜歡……”
“喜歡？”
他緩緩重覆了一句，眉頭輕且快地蹙了下。
“呃……”
林覓椒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兩片唇瓣變得殷紅。
宿希松開扼住她的手，指尖移向上，輕而緩地碰了碰那瓣唇。
和他意想中的一樣軟。
檀口裏的呼吸急促地喘出，打在指根，吹亂了心跳。
宿希猛地收回手，低頭不敢再看。
那縷紫氣也“倏”地消失。
“嘶——”
林覓椒搖搖腦袋，捂住脖子，上面一陣兒一陣兒的痛，還有點呼吸不暢。
她該不會是睡落枕了吧。
“你怎麽了？”
林覓椒看著背對她的人，他的肩隱隱發顫。
“無事。”
少年喉口緊澀，拼命壓住其中的喑啞。
林覓椒沒有多想，跳下床塌拿出了儲物袋，在裏面翻翻找找終於掏出一根淺粉色發帶。
宿希頭發雖然有些卷，但發質順滑，柔軟得如一捧水，簪子什麽的釵著不管用，一碰就散了。
若不是這裏是個志怪世界，她真想問問宿希是用了什麽牌子的洗發水，不過也許是人家天生麗質，林覓椒暗暗思忖道。
她轉身遞給宿希：“只有發帶了，你把頭發束起來吧。”
“呃，粉色的很好看！”她擔心宿希不喜歡，特地補充了一句，畢竟好像沒有幾個男生會喜歡這種顏色的。
“你喜歡粉色？”
他莫名其妙反問了一句。
林覓椒楞了楞，立刻道：“當然啦！”
其實她並不喜歡粉色，但為了哄小孩，時不時昧著良心謊騙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宿希好像真的信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展開細長的發帶，上面還有著銀白絲線勾勒的蓮花圖案，摸著很舒服。
“我不會。”
“什麽？”剛束好頭發的林覓椒沒太聽清，側頭看過去。
發帶一圈圈纏在了他的手上，整得像個繃帶似的。
宿希看了過來，水霧般的眸子透著些許無辜，紅潤的唇張了張，道：“這個，我不會。”
“不會？可你明明連……”連簪子都會釵。
後面的話林覓椒沒說完，因為她忽然想起來他簪的木簪好像也是歪歪扭扭的。
“拿來吧，我給你束。”
林覓椒將他手上纏起來的發帶解開，示意他坐到凳子上。
瀑布般順滑的發垂落下來，被陽光照得每一絲都閃著亮亮的光彩，像是珠光綢緞。
林覓椒試圖仿照電視劇裏面大俠的發型，將宿希的頭發上下一分為二。
他的頭發很多，密密麻麻的幾乎沒有空隙，而且每一根都很有光澤。
林覓椒整理好上面一部分頭發，仔仔細細梳整齊了才將搭在手腕上的發帶纏在上面。
左邊繞一圈，右邊再繞一圈。
很快，她便系好了。
發帶束得高，但還留下來長長的一截，和他剩下的發融在了一起。
銀鏡中的少年額頭光潔，眉形好看，額側落下幾根細短的碎發綴在了眼尾，襯得他輪廓愈發無害。
林覓椒很滿意自己的手藝，她只束過女性的發髻，還是第一次束男頭，不過一根發帶也是很簡單了。
主要是宿希長得好，不管什麽樣的發型都遭得住捯飭。
長相這麽好，除了性格有些悶悶的，但就是這樣的小孩才最省心啊，為何還討不得母親喜歡呢。
林覓椒覺得是那個女君的問題。
“伏入雲，這是椒椒的屋子，你不能進去。”
“雷澤神君，我和椒椒青梅竹馬相識已久，更有婚約在身。煩請您讓一下。”
……
兩人僵持不下，宋嫵眼下還有一圈青黑，此時瞪著伏入雲，頗有一副黑白無常之感，翡櫻靠在柱子上偷偷笑著。
一大早就有八卦吃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正在這時，屋門突然打開，院子裏吵鬧聲一下子歸於寂靜，只剩下麻雀站在檐角嘰嘰喳喳地啄著尾羽。
眾人視線向門口看去，裏面走出來一人，青色衣裙，簡單發釵，看起來明媚又可愛，完全沒有被昨夜的意外影響到。
伏入雲吐出一口氣，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擺出溫柔的笑。
“椒…”
話未說完，他的笑瞬間僵住，甚至碎了。
跟在林覓椒身後的少年一同走了出來，他的衣領還有些褶皺，唇角的笑既饜足又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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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林覓椒只覺得身上好重, 鬼壓床一般, 憋得她難受。
光線如水一樣灑進來, 晃得視線朦朧不清。
腦海裏一會兒一個夢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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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覓椒猛地睜開眼, 後背纏繞著一具溫暖的身體。
“宿希……？”
身後的人動了動，松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桎梏。
“姐姐, 你醒了。”
他的聲調懶懶的，卻依然清澈, 氣流落在耳廓上，像水在流動。
林覓椒怔忪一瞬, 一時沒反應過來宿希為何躺在她床上。
而且……為何喊她, 姐姐？
就在這時，身側的人忽而靠近，他的額頭貼在她的頸側, 蹭了又蹭，像只長毛小狗。
氣流在頸後盤旋，鉆過小小的領口, 直入脊背。
身上麻麻癢癢的，林覓椒擡手抵住了宿希不安分的腦袋。
他停下了動作，悶笑一聲, 奇怪問道：“姐姐？”
這二字一出，林覓椒可恥地羞紅了臉, 她想起來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果然，人不能在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候答應別人的請求。
宿希撥開她臉側壓扁的發，裹在被子裏的林覓椒已經悶成了蝦紅色，渾身溢出淺淺的香氣。
她怎麽總是能在這個時候激發他的食欲。
他的氣息又靠了上來，林覓椒眨著眼睛一時無言。
美貌陡然放大，離她不過三寸距離。
他的頭發很是乖順地垂落在一邊，雖然有些卷卻沒有打結，一根一根排列整齊。陽光直直透了進來，每一縷發絲都閃著光，顯得他愈發朦朧。
耳朵上一層細小的透明絨毛都照了出來，看起來軟乎乎的，和小時候的他漸漸重合。
林覓椒目光移到他的耳垂上，那上面應該掛著一根紅羽才是。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色膽作祟，林覓椒伸手輕輕扯了下宿希的耳垂。
一顆小小的圓孔清晰可見。
居然是真的！
“姐姐，這是何意？”
宿希扣住了她的手腕，掌心冰涼得如同晾在冬夜裏的玉，林覓椒“嘶”了一聲，想要收回手，奈何抓著她的那人沒有絲毫放她走的想法。
兩人靠得更近了。
林覓椒眼梢沾著幾粒洇出來的水珠，剛睡醒的懵懂瞬間潰散，直楞楞地看著他，一臉詫異。
她指腹上細小的繭蹭在耳垂上，實在是舒服。
宿希唇角彎了彎，眸子裏好似添了一汪春水。
“咕咚”一聲，林覓椒吞了吞嗓子，心一顫。
他臉上浮現的笑很熟悉，就連上揚的弧度都和夢裏一模一樣。
先前她說過他的笑很好看，現在總算知道這種笑是從何而來了。
懷裏突然撲過來一具身體，柔軟得如同抓不住的溪流。
杏仁味瞬間裹住他，林覓椒的手輕輕拍著，語調軟軟的：“你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了。”
像是哄孩子一般。
宿希楞了兩秒，唇角漸漸拉平。
心仿佛被什麽古怪的東西擠了一下，發出沈悶的聲響。
沒有人和他說過不想笑就可以不笑，難道林覓椒和其他人一樣是覺得他笑起來難看麽。
手腕上的力度突然壓緊，林覓椒吃痛松開他。
他嘴角的笑愈發溫柔，眼尾暈開一筆紅，纖長的睫毛垂下又掀起，眸子直直盯向她。
“我笑得不好看麽？”
輕柔的聲音響起，尾調微揚，稍顯冰涼的指尖搭在她的脈搏上，似乎在感受她的心跳。
林覓椒咽咽嗓子，看著他，心裏百轉千回，一抹奇怪的感覺稍縱即逝。
她沒想太多，直白回道：“當然好看。”
確實很好看，宿希臉部肌肉走向都長得很好，不論是什麽表情在他臉上都顯得尤為好看。
從第一次見到他塞著止咬器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普通人張大嘴都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可偏偏宿希……那根止咬器硬是把他勒出了一絲欲感。
想著想著，林覓椒不自覺有些羞赭，試圖通過眨眼來抑制腦中的想象。
可偏偏她一擡頭就對上了宿希的目光。
一小束光柱投在他的眸子裏，隱隱約約照出了一點小小的紫圈。
忽地，像是有一只手奪取了她的神智，眼中的焦距漸漸散開。
他不信。
若他真的好看，為何她一見到他就想殺了他。
宿希拾起她垂下的發，冰涼的。
指尖纏繞一束輕輕在腰腹上蹭了蹭，有一些癢。
但和當時的感覺還是不同。
難道是他的力度不對？
思及此，宿希又抓起一把用力摩擦著肌膚，小腹上泛出一大片艷紅。
可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胸口上兩枚鎖心環又開始發熱，像是燒鐵一樣變成了灼熱的紅，心臟處一陣陣割裂的痛。
宿希垂眸看了眼，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覺得這東西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直到他習慣了這種痛苦，漸漸便覺得無趣。
直至昨夜，他似乎找到了一些新奇樂趣。
只不過這需要林覓椒。
可惜失魂的林覓椒並不能覆刻這種樂趣。
宿希幽幽嘆了聲，像是意猶未盡後的無奈。
林覓椒眨著眼，呆滯地看向他，雖然僵硬無神，卻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若是現在他將她帶走也未嘗不可，但他知道林覓椒會不高興。
她不高興就不會開出那些可愛美味的小花。
他伸手撫在了林覓椒的頸側，那裏脈搏正跳動著，他向裏摁了摁，血一瞬間加快流動。
“我笑得好看嗎？”
聲音空蕩蕩的，像是在嘆息。
這個問題再一次提出，他並不相信林覓椒真的覺得他笑得好看，但也並沒有認為林覓椒會回答他，因為上一次在百草堂，魅蠱之術就對她失效了。
他只是想說出來罷了。
“……好……看。”
兩個字十分滯澀地從林覓椒嘴裏擠出。
宿希怔住了，下一秒，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幾乎脫口而出：“那你喜歡嗎？”
這一次，林覓椒皺著眉，兩片唇瓣開開合合，卻是一個字都沒露出。
“那你喜歡嗎？”
他再一次開口，摁著她脖子的手逐漸用力。
林覓椒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窒息的紅潤，如同盛開的嬌艷的花。
“姐姐，你喜歡嗎？”
兩人對視著，仿佛有一根線連接了目光。
這一次，林覓椒沒有猶豫地開口：“喜歡……”
“喜歡？”
他緩緩重覆了一句，眉頭輕且快地蹙了下。
“呃……”
林覓椒的胸膛起伏得厲害，兩片唇瓣變得殷紅。
宿希松開扼住她的手，指尖移向上，輕而緩地碰了碰那瓣唇。
和他意想中的一樣軟。
檀口裏的呼吸急促地喘出，打在指根，吹亂了心跳。
宿希猛地收回手，低頭不敢再看。
那縷紫氣也“倏”地消失。
“嘶——”
林覓椒搖搖腦袋，捂住脖子，上面一陣兒一陣兒的痛，還有點呼吸不暢。
她該不會是睡落枕了吧。
“你怎麽了？”
林覓椒看著背對她的人，他的肩隱隱發顫。
“無事。”
少年喉口緊澀，拼命壓住其中的喑啞。
林覓椒沒有多想，跳下床塌拿出了儲物袋，在裏面翻翻找找終於掏出一根淺粉色發帶。
宿希頭發雖然有些卷，但發質順滑，柔軟得如一捧水，簪子什麽的釵著不管用，一碰就散了。
若不是這裏是個志怪世界，她真想問問宿希是用了什麽牌子的洗發水，不過也許是人家天生麗質，林覓椒暗暗思忖道。
她轉身遞給宿希：“只有發帶了，你把頭發束起來吧。”
“呃，粉色的很好看！”她擔心宿希不喜歡，特地補充了一句，畢竟好像沒有幾個男生會喜歡這種顏色的。
“你喜歡粉色？”
他莫名其妙反問了一句。
林覓椒楞了楞，立刻道：“當然啦！”
其實她並不喜歡粉色，但為了哄小孩，時不時昧著良心謊騙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宿希好像真的信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展開細長的發帶，上面還有著銀白絲線勾勒的蓮花圖案，摸著很舒服。
“我不會。”
“什麽？”剛束好頭發的林覓椒沒太聽清，側頭看過去。
發帶一圈圈纏在了他的手上，整得像個繃帶似的。
宿希看了過來，水霧般的眸子透著些許無辜，紅潤的唇張了張，道：“這個，我不會。”
“不會？可你明明連……”連簪子都會釵。
後面的話林覓椒沒說完，因為她忽然想起來他簪的木簪好像也是歪歪扭扭的。
“拿來吧，我給你束。”
林覓椒將他手上纏起來的發帶解開，示意他坐到凳子上。
瀑布般順滑的發垂落下來，被陽光照得每一絲都閃著亮亮的光彩，像是珠光綢緞。
林覓椒試圖仿照電視劇裏面大俠的發型，將宿希的頭發上下一分為二。
他的頭發很多，密密麻麻的幾乎沒有空隙，而且每一根都很有光澤。
林覓椒整理好上面一部分頭發，仔仔細細梳整齊了才將搭在手腕上的發帶纏在上面。
左邊繞一圈，右邊再繞一圈。
很快，她便系好了。
發帶束得高，但還留下來長長的一截，和他剩下的發融在了一起。
銀鏡中的少年額頭光潔，眉形好看，額側落下幾根細短的碎發綴在了眼尾，襯得他輪廓愈發無害。
林覓椒很滿意自己的手藝，她只束過女性的發髻，還是第一次束男頭，不過一根發帶也是很簡單了。
主要是宿希長得好，不管什麽樣的發型都遭得住捯飭。
長相這麽好，除了性格有些悶悶的，但就是這樣的小孩才最省心啊，為何還討不得母親喜歡呢。
林覓椒覺得是那個女君的問題。
“伏入雲，這是椒椒的屋子，你不能進去。”
“雷澤神君，我和椒椒青梅竹馬相識已久，更有婚約在身。煩請您讓一下。”
……
兩人僵持不下，宋嫵眼下還有一圈青黑，此時瞪著伏入雲，頗有一副黑白無常之感，翡櫻靠在柱子上偷偷笑著。
一大早就有八卦吃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正在這時，屋門突然打開，院子裏吵鬧聲一下子歸於寂靜，只剩下麻雀站在檐角嘰嘰喳喳地啄著尾羽。
眾人視線向門口看去，裏面走出來一人，青色衣裙，簡單發釵，看起來明媚又可愛，完全沒有被昨夜的意外影響到。
伏入雲吐出一口氣，整理好臉上的表情，擺出溫柔的笑。
“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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