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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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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渝馨兒在莊上修養一段時間重新回到了皇宮。這時候慕容澤已經處理好了一切障礙, 朝中大臣也都換了大半,終於再也沒有懷揣二心的人。

也因為最近渝家一時間風光無二,朝中那些原本說慕容澤偏寵渝貴妃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日下了早朝, 慕容澤又帶著禦膳房新出的糕點來到香尋殿。春枝立刻行禮, 慕容澤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不必跟著, 退下就好。

他輕輕推開房門,渝馨兒正睡在貴妃榻上小憩。噬魂奪魄的藥香沒有讓她的容顏消減半分, 反而更有柔弱之色, 讓臉上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顏色。

可是慕容澤並不想她這般柔弱, 他希望她開開心心, 更勝從前。

“陛下……”她睡眠淺, 慕容澤才進門她就擡起眼皮, 想要緩緩起身, “臣妾身子骨虛弱, 讓陛下憂心了。”

“你我之間, 何須說這些?”慕容澤輕輕撫著她的頭發。記得她昏迷那段時間她也是這樣躺在房中,任由他如何呼喊就是喊不醒。他真不知道如果渝馨兒真的一病不起,他要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他摸著她頭發的力道不自覺加重許多, “不要再離開我了。”

慕容澤輕聲說著,可語氣裏卻含著不能被輕易察覺的委屈。他在人前都是雷厲風行的少年帝王,但是在渝馨兒跟前,他向來不故作陰沈。

她自幼就和他相識, 兩人早已互相信任, 慕容澤唯有在她跟前才是徹徹底底放松的。

“這件事都是臣妾的錯,當時不該讓文柳柳進宮的, 竟然惹出如此禍端。”渝馨兒眼眸微垂眼底滿是自責。

她不知道會這樣。

讓這麽多人卷入麻煩。

早些年朝中的那些大臣總是非議她獨占皇恩,說她狐媚惑主………還牽連了渝長遠和渝也。這種話聽多了,渝馨兒著實無法,她也想著勸勸慕容澤納妃,以此充盈後宮。但是慕容澤對此並無興趣,她只能留著文柳柳試探他的心意。

“是啊是啊,渝貴妃著實大度,但也真是可恨。”他緊皺眉頭很是不滿。

“你真是大錯特錯,居然總是想把朕讓給別人!”這話憋在他心裏好些年,今日終於能一吐為快。

“朕說了多少遍了,我只要你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在後宮若是不開心,可以出門逛逛,可以喊家裏的親眷進宮陪著,但是不要閑著就聽朝堂上那些人胡亂拱火,白白叫我寒心。”

他語氣裏的委屈終於是壓抑不住,想說重話卻又不忍,最後只是皺著眉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

“這事也不怪你,文以淵既然有這個心思,和他真刀真槍地對戰一次是無可避免的。即便今日沒有文柳柳這個由頭,明日也會有其他由頭,不要再自責了。”

他想了想,還是再三重覆道,“以後不要再胡亂放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你看看把你自己搞成這樣,白白叫我心疼。”

渝馨兒點點頭,“是臣妾的不是,往後不會了。"她又何嘗想把慕容澤讓給別人呢?她於他是年幼相識,青梅竹馬,慕容澤婚後更是待她如初。

她怎麽會想把他讓出去呢?

只是朝中非議不斷,彈劾她的,彈劾渝也的,彈劾渝家的折子雪花一樣飄到禦書房,即便她不去想,那些說她善妒,說她蠻橫,說她是悍婦的言論還是會傳到她耳朵裏。

想到這裏,渝馨兒大病一場後終於是想通了。“臣妾往後真就要做個善妒的妃子了,眼裏見不得陛下與旁人親近。陛下往後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

“朕巴不得你這麽想!”

她在生死之間,舍命救她的唯有陛下和自家人。那些平時指責她如何如何的言官跑的跑躲得多,當是多有骨氣呢?

既然如此,她便也想通了。她要自己開心,要她的陛下開心,至於旁人的想法,也不見得有多重要了。

“好,真好!”慕容澤緊緊地抱住了她,“那晚上不準再把我趕到書房去睡覺了。”他輕聲囑咐著,渝馨兒臉上通紅,有並沒有什麽力氣的手拍打著他的肩膀。

“陛下怎麽還像是沒成婚時那般不穩重,凈是說些孟浪話。”她紅著臉輕聲囑咐,“不可如此。”

“本就理當如此。”慕容澤直接躺在她身邊,很不講理地搶走了貴妃榻的一半,“馨兒之前總是趕我出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越說越沒邊了,渝馨兒趕緊捂住他的嘴,“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往後臣妾定不敢再讓陛下獨守空房啦。”

身後的手臂重重用力,她被瞬間攬入慕容澤的懷裏,他久久不願放開。他的馨兒自小就懂事善良,可是就是太懂事了,總是讓他心疼。

好在,往後她不會再那麽懂事了,不會再讓他連抱都不能再抱這麽緊了。他會日日都將她抱在懷裏,猶如她當年幫助自己驅散黑暗時那般。



朝堂重回正常。發落完叛軍之後,朝中臣子都唯慕容澤馬首是瞻。

一連幾個月,他頒布的政令終於不用像是往常那樣幾番拉扯,慕容澤徹底掌握大權,他減免賦稅,增設科舉頻率。將武將和文官設為同等重要的位置,朝中那些本來只能扯扯嘴皮官司的文臣終於能有一席之地。

這些有本事的文官得到慕容澤的提拔,都有一番宏圖偉業要躍躍欲試,個個摩拳擦掌想要實現各自的仕途理想。

這樣一來,原本盯著渝馨兒的言官大大減少,加上見識過慕容澤的雷霆手段,對於後宮有意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好幾個月都再也沒有人彈劾過渝貴妃。

至於渝長遠和渝也,眾人都以為他們父子定是要加官進爵,位極人臣。但是渝也自請長守漠北,帶著他的世子妃,早早就離開了京城。兩人在漠北安安靜靜,渝也會時不時傳來平定一些番邦部落的消息,一去半年都沒有任何其餘動靜。

再說渝長遠,雖然被封柱國公,但是他年歲漸大,加上他身上舊傷未愈,已經不能再常年遠駐邊疆,這半年都是在京城養傷,聽聞是陪著夫人到處散心,對朝中事也沒有多在意。

唯一的重心也放在了武舉上,選拔了不少武將好苗子。

本來眾人還想著渝家父子位極人臣,會不會是下一個文丞相,但是沒想到這父子倆根本不在一個地方不說,還半年沒有動靜。這讓原本盯著渝家的眼睛慢慢就少了許多。渝家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這段被無數眼睛盯著的時期。

再就是臨近年關,諸位王爺的年禮也要抵京了。按道理來說王爺是非召不得入盛京,但是年底了都可以回來看看,熱鬧熱鬧。其中最惹人註目的就是定北王局陸定疆送來的東西。

陸老王爺年事已高,平日不會再輕易離開北境,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次他不僅來了,他還帶來了不知道多長隊伍的箱禮。眾人往常只聽說過這位老王爺的事跡,如今百聞不如一見,大家看到他白發蒼蒼,但是仍舊神采奕奕,白發梳得一絲不茍,眼神目光如炬。端端是坐在那裏,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明明一把年紀,但是騎在馬背上依舊是氣宇軒昂不減當年風采。眾人都在心裏想著,這位老王爺看著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還好他平時不常來盛京城,不然還真是路上的小孩兒見了都害怕。

但是眾人眼神一轉,看到陸定疆身邊的渝也,都嘖嘖稱奇。都說渝家和陸家關系素來不和,兩方在北境也是時有摩擦,曾聽聞好幾次都是差點明火執仗地打起來。

但是如今居然和和睦睦,眾人紛紛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真是奇怪,你說說這渝小將軍是如何和那位不好惹的王爺相處和睦的?”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漠北早就已經是太平天下了,渝小將軍半年前回到漠北後,聽說兩人早就化幹戈為玉帛,那裏再也沒有和陸老王爺鬧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了。”

路人連連驚嘆,但也紛紛點頭。“沒有不愉快就好,我們肯定是不樂意他倆打仗的,如今和和睦睦的,咱們小老百姓呀,也可以把心放肚子裏啦!”

“誒,你們看!轎子裏坐著的那位——真是美人啊!”

微風輕輕吹起了轎簾,孟昭寧剛好側頭看向外面。時隔半年回到盛京,這裏依舊如此繁華。她雖然常在漠北,但是漠北的風沙沒有讓她憔悴分毫。

她依舊是那般白皙好看,如蔥一樣的手指可以窺見她在漠北也並沒有做過什麽重活。但是手指上多出了兩個薄薄的細繭,那是渝也教她騎馬射箭留下的痕跡。

再看看面容,孟昭寧臉上的笑容明顯比之前更多。她的目光往前看去,渝也恰好回頭遇上她的目光,兩人相視而笑。

隊伍晃晃悠悠地進宮,諸位新臣看著定北王浩浩蕩蕩的隊伍,都紛紛交頭接耳。

“都說這位老王爺不好惹,但是陛下這才登基數年,他就一改往日作風真的進京了,看來啊,咱們陛下的確威名遠揚,值得天下人信服啊。”

“哎,你們看到了嘛,那轎子裏坐著的是世子妃,她可是好久不回京了,依然是那麽好看,我可聽說她和陸老王爺關系不一般呢,據說是他的外孫女!”

“哎呀,居然是這樣!那當時孟家真的是撿到寶貝不知道珍惜,早知道他們的養女孟昭寧是這個身份,當時那孟府的人也不敢這樣欺負她吧。”

“是啊是啊,真是造化弄人………”

“……誰知道當時那樣受盡欺負的孟家大小姐居然身份如此顯赫,當時的孟大人要是如今還在京城,若是能善待她,早就沾光飛黃騰達啦!“

——

眾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皇宮,因為是年底,皇家要辦家宴,所以宮裏的人特別多。孟昭寧倒是一回來就被陸老王爺帶在身側,逢人就介紹“這是我外孫女,怎麽樣,是不是很像我?”這類的話。

孟昭寧哭笑不得。

渝也自然也跟在一旁,陸老王爺則是“這是我外孫女婿,是不是很厲害,有幾分我當年的風采吧?”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渝也並沒有因為半年遠離盛京城而變得皇恩冷落,他這分明是成了香餑餑,漠北京城都吃得開。

眾人當真是羨慕不已。原來還有些有心思的要把自己女兒放到渝府做個妾室,但一看孟昭寧這榮歸郡主的身份,又看看陸老王也那兇神惡煞的樣子,都默默把這心思掐死在自己的腦海了。他們是想要攀附渝家,但也沒有必要把自己家女兒送到這號狠角色手裏折磨。



臣子們各自寒暄一番後,慕容澤特地恩準渝長遠一家到後宮見見渝馨兒。

渝夫人和自己女兒一別數月未見,特別是最近馨兒還沒往宮外傳消息,她都擔心是不是渝馨兒舊疾覆發,又是病了。

渝夫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香尋殿,渝馨兒立刻起身相迎,她臉上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看著明顯胖了許多,一看就是在宮裏過得很好。

渝長遠和渝夫人看到她無事就安心了。

“爹,娘,昭寧,弟弟,你們今日倒是來的整齊。”她笑著叫春枝給大家看茶,“最近我身子困乏,總是想睡覺,就沒怎麽給家裏寫信。讓你們擔心了。”

“好好好,你沒事就是最好的啦!”渝夫人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眼睛落在她日漸豐腴的身材上,“馨兒,你可真是……胖了許多。”

話音剛落,春枝捂嘴一笑,“夫人這就不知了,貴妃娘娘這是有喜啦!”

“真的嗎!”渝夫人很是驚訝,她連握著女兒的手力道都輕了些,“這可真是大喜事!你這丫頭也不早點告訴我!”

“太醫說最近還需要多休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娘親呢。”

“恭喜姐姐。”渝也和孟昭寧笑意盈盈地賀喜道。

“不錯,想來陛下也很高興。”渝長遠捋了捋胡子。

“那是自然,朕開心的不得了!”慕容澤正好回後宮看她,他笑著進門來,語氣裏的欣喜如何都抑制不住,“最近給馨兒的膳食都仔細許多,她這整日害喜看著都心疼。”

“無妨,過陣子就好啦。”渝馨兒自然的地握住他的手,一家人說說笑笑又聊了一陣。慕容澤問了問渝也漠北的局勢,又問了問陸老王爺的近況,得知都好他也就安心了。

待到太監來催眾人出席,慕容澤才慢慢起身,“那岳丈大人和渝也就隨我去前廳吧,讓岳母和昭寧陪著馨兒側廳用膳。”

“微臣豈敢!”渝長遠立刻起身行禮,“君臣之禮不可廢,陛下莫要拿老臣尋開心了。”

“今日是家宴,無妨無妨,都不要拘束!”慕容澤很是開心,“再說馨兒有孕在身,朕著實是高興,當真是一連幾天都開心得睡不著。她又不要什麽封賞,那唯有你們在京城的時候多來陪陪她,也算是替朕照顧她了。”

“微臣定不負所托。”

眾人說說笑笑,來到前廳,皇宮家宴的煙花準時在夜空閃爍,燦爛的煙花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孟昭寧看著身邊的渝也,又看看絢麗的夜空,她笑著握了握渝也的手,“真好看。”

“是嗎?你喜歡我在北漠也放給你看。你的生辰,逢年過節,只要你喜歡,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色,如何?”

“好呀,我很期待。”孟昭寧笑了笑,趁著沒人註意偷偷親了親他。

渝也重重回吻,他向來是不管不顧,要親就要用力地親。孟昭寧輕輕回抱著他,兩人相擁的身影在煙花下顯得更加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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