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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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趕路半月有餘, 一行人星夜兼程回到了漠北。渝也特地找了頂軟轎給孟昭寧，轎內還墊了厚厚的被褥，即便急速行進, 她也不會覺得有多顛簸。
來到漠北。
陸星羅從木頭欄桿中探出腦袋, 看向熟悉的景色，悶聲不言語。大概是這幾日的境遇使他非常委屈, 越想眼裏越是忍不住泛淚光。最近這段時日他跟在渝也的親兵身後，他們騎馬他被綁著雙手跑步, 他們坐轎子他就被放在囚車上和柴火軍糧一道呆著。他怎麽說也是定北王的遠方表侄, 從小在陸王府吃香的喝辣的, 幾時受過這種委屈？
幾日功夫下來, 人也消瘦了, 根本不見他往日風流浪蕩的樣子。
“渝也, 你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不要孟昭寧了, 你趕緊把我放了！”陸星羅這段時日過得日子苦不堪言, 別人躲雨他淋雨, 別人說笑他孤獨，還時不時要去幫助親兵掰苞米。
心裏早就沒功夫想孟昭寧了。他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此時更是巴不得早點遠離這兩人。
早知道渝也這麽小肚雞腸，為了個女人這麽不給他面子,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自找麻煩的！！
“我是和你認真說的。”陸星羅停下摘白菜葉子的手，“待會兒我家老爺子看到了，指不定要帶領北方那些人過來和你開戰。漠北和我家祖父本來就是兩分天下的局面，你莫不是要為了個女子暈到這種程度？”
渝也根本不搭理他。
倒是在轎中休息的孟昭寧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兩日她的氣也慢慢消了, 既然知道了陸星羅的身份特殊, 她倒是不想為這事傷了和氣。大舜的北部地區分成了漠北和定北王的領地，多年來雙方都相安無事, 但畢竟陸定疆早年曾是番邦異族的首領，這麽多年來，和慕容家家也不怎麽親近。
朝中都沒什麽人和那位老王爺來往，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要不先將他放了？我們已經到了這裏，要是被定北王的親信看看了去，不知道要怎麽說。”她說話時仍舊輕輕閉著雙眼，眼睛處的淤血還未消散，睜開眼睛依舊什麽都看不見。只是說話時，她長長的睫毛時而輕顫，更顯柔弱。
渝也忍不住吻了吻她，“莫要想這些事傷神，我自有分寸。”
-
到了營地，渝也自當要抓緊時間重整近期軍務。孟昭寧本來害怕見著那麽多生人，她人生地不熟心裏難免有些發怵。
但不知道渝也是怎麽安排的，她自打下馬車到軍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她被安置在一處安靜偏僻的營帳，靜靜地坐著。
臉上蹭破的傷口慢慢結痂了，手腕處的傷痕也逐漸恢覆。唯獨就是這眼睛，仍舊不能視物。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孟昭寧有點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此處連空氣都顯得那般幹燥，她才坐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喉嚨發疼。也不知道渝也這麽多年是如何過來的。好歹算個盛京城裏的高門大戶的世子，沒想到還是有一番真本事。
正琢磨著，一道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沈默。
“夫人，您要不要先用些東西？我拿了些果子和饅頭來，渝少將軍與幾位副將去商議事情去了，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來，他讓我過來和您說說，莫要餓壞了身子。”
一個聲音有些粗的婦人慢慢靠近，她也在細細打量這位從京城裏來的嬌嬌小姐。想著到底是何方人物能夠讓渝也半刻鐘內尋遍漠北城，非要找個靠譜的婆子來伺候她。
真是令人驚訝，渝也那根本不和姑娘家說話的木頭人，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緊張女子的時候。想到這裏，她越發疑惑，看向床榻上的人的眼神更顯好奇。
“我姓王，叫我王婆婆就行。是渝少將軍托人尋來照顧你的。這軍營裏都是大老粗，根本尋不到靠譜的伺候姑娘家的人。剛剛聽說是少將軍命人不準進賬驚擾您，不是冷落了夫人，夫人莫怪。”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好的，謝謝王婆婆。”
“哎喲喲，真是水靈的小姑娘喲。”王婆出身鄉野，沒有京城裏那麽多規矩。聽著她言語和善，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她見著孟昭寧坐得端端正正好說話，看了又看，忍不住道嘖嘖誇讚，“夫人生的像是畫上的仙子似的，怨不得少將軍那麽稀罕你，誰來了都不要，皮膚白得和雪似的，真真是個天仙似的美人！”
都被她誇的有些臉熱。孟昭寧一轉話題，“聽婆婆的意思，以前也有人喜歡過小將軍？”
“誒——！您說的這叫什麽話，不是以前也有人喜歡，是一直都有大姑娘小媳婦喜歡啊！”
王婆婆回想起以往的事，熱心腸地竹筒倒豆子。“本來渝小將軍就生的好看，以前剛來漠北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就有不少小媳婦喜歡逗他。”
“後來這不是他長大了，模樣變得更俊秀了，更是不得了。跟在他身後的姑娘們真是一個接一個，但他從沒有正眼看過。
唯獨好像記得有一個……我聽著人傳，據說是人家姑娘寄給他一封信還有個秀好的荷包，說是指頭都被刺了不少血漬，他難得收下了。喏，那荷包現在還在桌上放著呢。”
王婆努努眼，意識到這位天仙似的夫人看不到後，免不得搖搖頭。
可惜咯，怎麽眼睛就看不見呢。不然她瞧著得多可人啊。
外面的聲音漸漸靠近，王婆笑笑道，“瞧瞧，這聊天忍不住聊得這麽晚。聽這聲兒是渝少將軍回來了，那老婆子我先回了，明天再來和您聊天。”
“嗯好，婆婆慢走。”
渝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孟昭寧端坐在床榻上，頭飾都沒歪。莫名其妙地他想到成親那天晚上，她應該也是這樣，端端正正地坐著等了他一宿。
到底是大家小姐，規矩就是多。渝也笑笑，拿著兩個沾了醬的酥油餅靠近她，故意道，“好東西，盛京可吃不到的，昭寧吃不吃呀？”
他特地騎馬跑了很遠買回來的呢！想要得到誇獎的語氣不能再明顯。
但她扭過頭，沒有理他。
只見孟昭寧摸著身後的被子，慢慢吞吞地把被子展開，又小心翼翼地摸著床邊鉆到被子裏睡覺。
這床好硬。
膈得她渾身都疼。
等眼睛好了她要立刻回去。
孟昭寧想。
“這麽好吃的餅，真的不吃嗎？”渝也拿著沾滿香辣醬的酥油餅在她鼻尖處晃悠，看她不為所動，自己默默地吃光了三張餅。
好香。
她為什麽不喜歡呀。
難道是這餅口味太重了？
渝也翻身像往常一樣將人抱住。但是孟昭寧卻皺眉躲了躲，往裏面睡去。
“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和我說說。”渝也又近了一步，還是將人抱進懷裏。
她皺著眉頭不說話。
“怎麽了，是誰讓我們的可愛的昭寧不開心了？”他倒是很有耐心。但是他越有耐心，孟昭寧就越不想理他。
“你老實說，桌上的那個荷包，是誰送的？”不知過了多久，她悶悶地出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在意這些，若是以往，她聽了就聽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如今再聽心裏會很不是滋味。
“昭寧……你怎麽也有這麽笨的時候？”他說是這麽說，但是語氣莫名很開心。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那是我姐姐送的，她秀壞了不能送給陛下，隨手就給我了，再說了……”
“我把它一直留著，不是因為我姐姐繡得多好，而是給其他人看，讓她們莫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渝也當眾收下禮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何有人還委屈哭上了？真是看不出來，我可真是受寵若驚”渝也將她翻過身，笑著看著她。可惜孟昭寧如今視力受損，不然她肯定可以看到渝也如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一般，藏著金燦燦的喜悅。
“誰哭了。”她扭過頭，悶悶道，“定是你看錯了。”
話音還沒落地，溫溫柔柔的親吻就覆上來。
渝也穩得很輕，慢慢地讓她的思想都放松下來。她忍不住拽緊渝也的衣角，她有點害怕。此處人生地不熟，眼睛也看不到，她偶爾也會陷入莫名的恐慌。
只有渝也在身邊的時候，她不安的情緒才能稍稍被撫平。
渝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忍不住抱進她，“我……”後面的語句被壓低成聽不到的耳語，渝也的心跳很快，一句話在腦海裏不知道組織了多少回語言，最終還是認真道，“可以與我圓房嗎，夫人。”
臉色猛然緋紅。
孟昭寧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居然能這麽快。
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
隔日。
老遠處就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
真是奇怪，今日好像也沒有人成親，漠北何時有的敲鑼打鼓的習俗？
渝也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於是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不，我和你一道去。”
“好。”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自從她眼睛受傷以後，變得越發親近他。渝也自然是很喜歡她這樣，但是他還是想她的眼睛能快點好。
那怕好了以後不再這樣主動牽著他的手走路了，也沒事。他不想昭寧這樣行事不便，他不放心。
還沒出門，就看見陸星羅激動地在營帳邊緣蹦蹦跳跳。他一手拿著摘到一半的白菜梆子，一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揮舞，“六叔！救我救我啊！我是星羅啊！救救我。”
被喚做六叔的那人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起先立刻跑過來，但看到是渝家軍的領地，又默默放慢了腳步，最後在領地邊緣高聲道，“少爺——！您受苦了啊！”
“六叔啊，你快把我帶回去！告訴我祖父渝也把我綁了！”
“王爺他知道啊。”六叔老淚縱橫。
“啊？”
“最近有不少姑娘去王府討說法，都是因為你之前惹得事。老王爺震怒，再聽說渝家把你給綁了，就命人不準救你，說把你綁了就綁了，讓你吃點苦頭再回去，漲漲教訓為好。”
陸星羅急得直跳腳，“那你們這搞得這麽熱鬧，不是來接我的，是來接誰的！”
“來接大小姐啊！您還不知道呢？王爺流落在外的孫女回來了，現在王府裏上上下下都高興地很。我勸少爺您好好地在這裏先呆著，免得回去讓王爺見了心煩。”
“…………”陸星羅眼睜睜地看六叔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急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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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羅從木頭欄桿中探出腦袋, 看向熟悉的景色，悶聲不言語。大概是這幾日的境遇使他非常委屈, 越想眼裏越是忍不住泛淚光。最近這段時日他跟在渝也的親兵身後，他們騎馬他被綁著雙手跑步, 他們坐轎子他就被放在囚車上和柴火軍糧一道呆著。他怎麽說也是定北王的遠方表侄, 從小在陸王府吃香的喝辣的, 幾時受過這種委屈？
幾日功夫下來, 人也消瘦了, 根本不見他往日風流浪蕩的樣子。
“渝也, 你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不要孟昭寧了, 你趕緊把我放了！”陸星羅這段時日過得日子苦不堪言, 別人躲雨他淋雨, 別人說笑他孤獨，還時不時要去幫助親兵掰苞米。
心裏早就沒功夫想孟昭寧了。他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此時更是巴不得早點遠離這兩人。
早知道渝也這麽小肚雞腸，為了個女人這麽不給他面子,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自找麻煩的！！
“我是和你認真說的。”陸星羅停下摘白菜葉子的手，“待會兒我家老爺子看到了，指不定要帶領北方那些人過來和你開戰。漠北和我家祖父本來就是兩分天下的局面，你莫不是要為了個女子暈到這種程度？”
渝也根本不搭理他。
倒是在轎中休息的孟昭寧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兩日她的氣也慢慢消了, 既然知道了陸星羅的身份特殊, 她倒是不想為這事傷了和氣。大舜的北部地區分成了漠北和定北王的領地，多年來雙方都相安無事, 但畢竟陸定疆早年曾是番邦異族的首領，這麽多年來，和慕容家家也不怎麽親近。
朝中都沒什麽人和那位老王爺來往，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要不先將他放了？我們已經到了這裏，要是被定北王的親信看看了去，不知道要怎麽說。”她說話時仍舊輕輕閉著雙眼，眼睛處的淤血還未消散，睜開眼睛依舊什麽都看不見。只是說話時，她長長的睫毛時而輕顫，更顯柔弱。
渝也忍不住吻了吻她，“莫要想這些事傷神，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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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營地，渝也自當要抓緊時間重整近期軍務。孟昭寧本來害怕見著那麽多生人，她人生地不熟心裏難免有些發怵。
但不知道渝也是怎麽安排的，她自打下馬車到軍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她。她被安置在一處安靜偏僻的營帳，靜靜地坐著。
臉上蹭破的傷口慢慢結痂了，手腕處的傷痕也逐漸恢覆。唯獨就是這眼睛，仍舊不能視物。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孟昭寧有點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此處連空氣都顯得那般幹燥，她才坐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喉嚨發疼。也不知道渝也這麽多年是如何過來的。好歹算個盛京城裏的高門大戶的世子，沒想到還是有一番真本事。
正琢磨著，一道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沈默。
“夫人，您要不要先用些東西？我拿了些果子和饅頭來，渝少將軍與幾位副將去商議事情去了，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來，他讓我過來和您說說，莫要餓壞了身子。”
一個聲音有些粗的婦人慢慢靠近，她也在細細打量這位從京城裏來的嬌嬌小姐。想著到底是何方人物能夠讓渝也半刻鐘內尋遍漠北城，非要找個靠譜的婆子來伺候她。
真是令人驚訝，渝也那根本不和姑娘家說話的木頭人，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緊張女子的時候。想到這裏，她越發疑惑，看向床榻上的人的眼神更顯好奇。
“我姓王，叫我王婆婆就行。是渝少將軍托人尋來照顧你的。這軍營裏都是大老粗，根本尋不到靠譜的伺候姑娘家的人。剛剛聽說是少將軍命人不準進賬驚擾您，不是冷落了夫人，夫人莫怪。”
她點了點頭，輕聲道，“好的，謝謝王婆婆。”
“哎喲喲，真是水靈的小姑娘喲。”王婆出身鄉野，沒有京城裏那麽多規矩。聽著她言語和善，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忌。
她見著孟昭寧坐得端端正正好說話，看了又看，忍不住道嘖嘖誇讚，“夫人生的像是畫上的仙子似的，怨不得少將軍那麽稀罕你，誰來了都不要，皮膚白得和雪似的，真真是個天仙似的美人！”
都被她誇的有些臉熱。孟昭寧一轉話題，“聽婆婆的意思，以前也有人喜歡過小將軍？”
“誒——！您說的這叫什麽話，不是以前也有人喜歡，是一直都有大姑娘小媳婦喜歡啊！”
王婆婆回想起以往的事，熱心腸地竹筒倒豆子。“本來渝小將軍就生的好看，以前剛來漠北還是個娃娃的時候，就有不少小媳婦喜歡逗他。”
“後來這不是他長大了，模樣變得更俊秀了，更是不得了。跟在他身後的姑娘們真是一個接一個，但他從沒有正眼看過。
唯獨好像記得有一個……我聽著人傳，據說是人家姑娘寄給他一封信還有個秀好的荷包，說是指頭都被刺了不少血漬，他難得收下了。喏，那荷包現在還在桌上放著呢。”
王婆努努眼，意識到這位天仙似的夫人看不到後，免不得搖搖頭。
可惜咯，怎麽眼睛就看不見呢。不然她瞧著得多可人啊。
外面的聲音漸漸靠近，王婆笑笑道，“瞧瞧，這聊天忍不住聊得這麽晚。聽這聲兒是渝少將軍回來了，那老婆子我先回了，明天再來和您聊天。”
“嗯好，婆婆慢走。”
渝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孟昭寧端坐在床榻上，頭飾都沒歪。莫名其妙地他想到成親那天晚上，她應該也是這樣，端端正正地坐著等了他一宿。
到底是大家小姐，規矩就是多。渝也笑笑，拿著兩個沾了醬的酥油餅靠近她，故意道，“好東西，盛京可吃不到的，昭寧吃不吃呀？”
他特地騎馬跑了很遠買回來的呢！想要得到誇獎的語氣不能再明顯。
但她扭過頭，沒有理他。
只見孟昭寧摸著身後的被子，慢慢吞吞地把被子展開，又小心翼翼地摸著床邊鉆到被子裏睡覺。
這床好硬。
膈得她渾身都疼。
等眼睛好了她要立刻回去。
孟昭寧想。
“這麽好吃的餅，真的不吃嗎？”渝也拿著沾滿香辣醬的酥油餅在她鼻尖處晃悠，看她不為所動，自己默默地吃光了三張餅。
好香。
她為什麽不喜歡呀。
難道是這餅口味太重了？
渝也翻身像往常一樣將人抱住。但是孟昭寧卻皺眉躲了躲，往裏面睡去。
“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誰惹你不開心了，和我說說。”渝也又近了一步，還是將人抱進懷裏。
她皺著眉頭不說話。
“怎麽了，是誰讓我們的可愛的昭寧不開心了？”他倒是很有耐心。但是他越有耐心，孟昭寧就越不想理他。
“你老實說，桌上的那個荷包，是誰送的？”不知過了多久，她悶悶地出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在意這些，若是以往，她聽了就聽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如今再聽心裏會很不是滋味。
“昭寧……你怎麽也有這麽笨的時候？”他說是這麽說，但是語氣莫名很開心。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那是我姐姐送的，她秀壞了不能送給陛下，隨手就給我了，再說了……”
“我把它一直留著，不是因為我姐姐繡得多好，而是給其他人看，讓她們莫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渝也當眾收下禮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何有人還委屈哭上了？真是看不出來，我可真是受寵若驚”渝也將她翻過身，笑著看著她。可惜孟昭寧如今視力受損，不然她肯定可以看到渝也如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一般，藏著金燦燦的喜悅。
“誰哭了。”她扭過頭，悶悶道，“定是你看錯了。”
話音還沒落地，溫溫柔柔的親吻就覆上來。
渝也穩得很輕，慢慢地讓她的思想都放松下來。她忍不住拽緊渝也的衣角，她有點害怕。此處人生地不熟，眼睛也看不到，她偶爾也會陷入莫名的恐慌。
只有渝也在身邊的時候，她不安的情緒才能稍稍被撫平。
渝也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忍不住抱進她，“我……”後面的語句被壓低成聽不到的耳語，渝也的心跳很快，一句話在腦海裏不知道組織了多少回語言，最終還是認真道，“可以與我圓房嗎，夫人。”
臉色猛然緋紅。
孟昭寧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居然能這麽快。
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
隔日。
老遠處就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
真是奇怪，今日好像也沒有人成親，漠北何時有的敲鑼打鼓的習俗？
渝也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勁，於是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不，我和你一道去。”
“好。”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自從她眼睛受傷以後，變得越發親近他。渝也自然是很喜歡她這樣，但是他還是想她的眼睛能快點好。
那怕好了以後不再這樣主動牽著他的手走路了，也沒事。他不想昭寧這樣行事不便，他不放心。
還沒出門，就看見陸星羅激動地在營帳邊緣蹦蹦跳跳。他一手拿著摘到一半的白菜梆子，一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揮舞，“六叔！救我救我啊！我是星羅啊！救救我。”
被喚做六叔的那人好一會兒才聽到，他起先立刻跑過來，但看到是渝家軍的領地，又默默放慢了腳步，最後在領地邊緣高聲道，“少爺——！您受苦了啊！”
“六叔啊，你快把我帶回去！告訴我祖父渝也把我綁了！”
“王爺他知道啊。”六叔老淚縱橫。
“啊？”
“最近有不少姑娘去王府討說法，都是因為你之前惹得事。老王爺震怒，再聽說渝家把你給綁了，就命人不準救你，說把你綁了就綁了，讓你吃點苦頭再回去，漲漲教訓為好。”
陸星羅急得直跳腳，“那你們這搞得這麽熱鬧，不是來接我的，是來接誰的！”
“來接大小姐啊！您還不知道呢？王爺流落在外的孫女回來了，現在王府裏上上下下都高興地很。我勸少爺您好好地在這裏先呆著，免得回去讓王爺見了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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