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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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盛京城每日都是熱鬧非凡, 車水馬龍。
孟昭寧帶著錦繡來到了浮氏金鋪。
錦繡還是頭一次來到這麽氣派的金店，殿內富麗堂皇，雕梁畫棟叫人眼花繚亂。她左瞅瞅右瞧瞧, 嘴巴就沒合上過, 眼睛更是看著金燦燦的首飾項鏈都移不開眼。
浮氏金鋪是盛京城裏的老字號了，很得盛京城內的貴女喜愛。店鋪裏出品的金飾品質很有保障, 而且不僅做工精致，樣式新穎, 甚至市面上連仿品都沒有, 不過與之相對的價格也是數一數二的高。
錦繡不敢亂動。
自家小姐都已經這麽闊綽了嗎？
她們主仆二人以前都是窩在一起啃饅頭的。
“慢慢看, 想要什麽只管拿。”孟昭寧知道她喜歡這些, 今日特地帶她出來挑的。錦繡慢慢也打了, 需要幾樣金飾裝扮自己。而且她有意將她許個好人家, 身上有些金銀首飾傍身, 不會叫男方看輕。
“真的嗎, 這……多謝小姐！”錦繡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開心得手舞足蹈，一溜煙兒她跑到金櫃旁細細挑選。
她想要金飾很久了，但是以前在孟家，姚飾對小姐摳摳搜搜的, 她每個月的工錢也可憐巴巴。這麽看來還是渝家好！她想，來到渝家以後自家小姐氣色變好了不說，她也能跟著沾沾光。她們終於不是落魄主仆啦！
孟昭寧環顧四周，想著浮氏金鋪果然和上輩子的境況一樣。
這店面雖大, 但是來逛的人屈指可數。整個金店都是新近裝飾的, 足足有兩層樓高，從入門到最裏面都是精雕細刻, 裝修擺設無一不是細致入微。
但是來逛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整個店鋪數得過來的就是她和錦繡兩個客人，其他的都是店鋪的夥計。孟昭寧也不在意被眾多夥計盯著的目光，她隨意指了兩樣雕工精致的步搖，道，“這個步搖和旁邊的金鐲子各拿四個，然後旁邊這套金鸞鳥的朱釵也拿四套。”
“誒！好嘞！”夥計眼睛放光，看孟昭寧的眼光像是看財神爺。守在店門口的浮少掌櫃聽到這話，頓時向她投來欣喜的目光，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浮雲才看她出手這麽闊綽，隨便挑挑揀揀就是比大生意，立刻親自迎上來為她介紹。
“這位小姐好眼光！我們店面還新出了一個金項鏈，很是配您白皙的膚色，不如我拿給您看看？”浮雲才開始推薦道，誰料他還沒有說完，孟昭寧只是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直接大手一揮買下了。他頓時眼睛放光，越說越起勁，又開始連接推薦，孟昭寧也是來者不拒。
浮雲才看她這麽闊綽，心中蠢蠢欲動。本想邀請她去二樓細說更大的訂單，但想到家裏浮老爺子囑咐的話，他的心裏又開始猶豫不定。
一旁的夥計看著孟昭寧這麽闊綽，對待錦繡的態度立刻更熱切了些。
可錦繡是個老實姑娘，她與孟昭寧相依為命慣了，主仆二人也簡樸慣了。陡然間這麽多金飾被人送到她跟前，她都有些招架不住這種熱情，一個勁地往孟昭寧身後跑，呆呆笨笨地摟著她的手臂，拉著她的衣角不敢過去。
“這些你喜歡嗎？”孟昭寧看著錦繡面前這六件被人送過來的朱釵翡翠，輕聲問道。
“嗯……”錦繡小聲點頭，但而後猛地搖頭。
不要不要她不要。
這太破費了，自家小姐才過上好日子，不能這麽鋪張浪費。
她往六件金飾中認認真真細看了一遍，輕輕指著其中一對小金珠耳環道，“不用那麽多，我拿這個就好了。”
“不要緊。”孟昭寧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錦繡自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上輩子更是為她丟了性命，她知道這小丫頭單純善良，膽子也小，這些金銀首飾也算不得什麽。孟昭寧的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波動，隨意道，“這些我全都要了，包起來吧。”
錦繡眨眨眼，眼瞳裏都是不可思議！
她們真的發達了嗎？
浮雲才眨眨眼，眼瞳裏也滿是不可思議！
他今日是要遇到財神爺了嗎？
本來猶豫不決的心思立刻穩定，也顧不得浮老爺子的囑咐了，他趕緊請人上二樓雅間，忙前忙後好好招待不說，還特別命人備兩壺好茶端上來。浮雲才看著孟昭寧的眼神猶如看到了什麽救星，眼睛那光放的熱烈至極，殷勤備至。
她來到自家店鋪連半柱香都沒有，已經買了一二十件金飾了，他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但是像這樣的主顧要是放走了，他家的店鋪說不定真的扛不住這一遭了！
“浮掌櫃，你家新出的這些金飾都很漂亮，不知道是誰設計的？”
“是我！”浮雲才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誇獎他的設計，他頓時覺得孟昭寧很有眼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知己一般，心裏頓時壓不住話，和盤托出。
“這位夫人，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浮氏金鋪在盛京城裏的地位，你願不願意和我們浮氏金鋪合作，做一筆大生意？”
“此話怎說？”孟昭寧輕輕擡了擡眼皮，語氣不急不緩。
“我相中了一個金礦，剛好用這批金子能打造一批金飾來完成一個大訂單。但是我現在手上能流動的銀錢不多，需要一筆錢周轉，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出資？”浮雲才年紀輕輕，說話辦事沒有家中幾位長輩那樣老練。他又是浮家這一輩的獨子，剛接手生意便很想在長輩們面前做出些成績，於是初來店鋪生意就大刀闊斧地進行店面擴張。
又是裝修又是造樓，還往工藝極難、耗時又長的精雕細刻的金飾上面下功夫。不得不說他的圖紙畫的極為漂亮，但這些金飾工費昂貴，耗費的時間又長，銷路非常不好。但是鋪子裏長輩們替他談妥的的訂單又需要大筆金料，他一來二去搞得家裏沒有流動資金不說，整個鋪子也看著奄奄一息。
浮家老爺子讓他莫要張揚此事，免得在盛京城中失去了那些老主顧對他們家的信任，到時候更多的人來搶兌金飾，浮家真的就要完蛋了。但是浮雲才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他先前不聽老爺子的話消耗了大筆銀錢，要是幹等，肯定是要玩完。
於是他這才每日守在店鋪裏，想著什麽時候能來個財神爺救救他的店。
一來二去眼見著鋪面的客人越來越少，生意要黃，好不容易把孟昭寧盼來了。
他本也不想這麽草率的，但是她看著太闊綽了。
要是不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他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
孟昭寧知道浮家的事情也是因為上一世，盛京城裏好好的浮氏金鋪說倒就倒，謝迎寒拿著孟湖月的錢低價收購浮家的金氏，轉手倒賣從中獲取暴利。她猜想如果浮家那個時候要倒閉，現在估計就遇到了難處，沒想到還真是。
想到上一世渝夫人逃難時說的“盛京城人心不穩，如今人人自危”這種話，她猜想著會不會過些年就有戰亂要發生。
雖然目前還看不出端倪，也不知道是所為何事，但如果不久後局勢真的大亂，那銀錢說不定根本就不頂用，還得是黃金頂用。
“你需要多少？”她問。
“五萬兩。”
-
最近渝也每日都在軍營裏，早出晚歸。
禁軍中混入了不少文相的耳目，他知道慕容澤將禁軍守衛這差事給他是要他揪出內應。渝也為這事忙得腳不沾地，一連幾日都在軍中，見著孟昭寧的次數都少了。
主要是他每日下操太晚，洗漱完以後早就過了子時。再回去肯定要惹得她醒過來，於是渝也索性一連幾天都不回去，但是這晚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哪有人去了親還天天抱不到媳婦兒的！
明月高掛，他騎著快馬飛奔回家，靜悄悄地進門，摸黑上床。
黑暗中，孟昭寧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她閉目養神沒做聲。
但是渝也的手輕輕環抱著她的腰身，腦袋輕輕蹭著她的頭發，像是小動物在聞自己的窩裏熟悉的氣息。他倒也安分，沒有做什麽，只是頭發都要被他蹭毛毛了！
“世子還不是睡覺嗎？”很是清明的聲音。
“……我吵醒你了？”渝也聲音略有尷尬，但是不妨礙他繼續蹭蹭頭發。昭寧的頭發很香，烏黑如墨，很有光澤，他喜歡。
“沒有，根本沒睡著。”她語氣平靜。
“哦，好的。那，那我不吵你了。”渝也的語氣略有愧疚，他小聲低語，果真沒有再動，只是抱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開。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孟昭寧想了想。
好像是從梅山開始，他就很喜歡這樣抱著她睡覺。
她起先有些不適應，但是她掙紮了半天，渝也沒有半點收手的樣子，她就默認了。
誰知道這就成了他的習慣，只要是他回來睡覺，一定要抱著她。
“世子，能松開嗎？我有些熱。”大冬天的，睡覺給她睡熱了，還是頭一次。但是渝也身上真是太溫暖了，而且她的頭發第二天會變得毛毛的，梳都梳不開，她不喜歡。
“我想抱著你。”他蹭蹭她的頭發，輕聲嘀咕，“抱著有安全感，我就知道你在我身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困意襲來，他的鼻音很重，孟昭寧聽著他話裏話外莫名委屈。
“你最近都沒來軍營看我，別人家的夫人都來送飯了，我都只能吃大鍋飯。難吃。”微不可聞的聲音，像是夢囈。不知道是不是在借著夢話控訴她。
孟昭寧：……他怎麽一到晚上就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以前也沒抱我，你不也是好好睡覺嗎？”
渝也輕輕的鼾聲傳來。
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真的睡熟了。
孟昭寧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重覆道，“以前也沒抱我，朝朝不也是好好睡覺嗎？”
“我那是忍著的。”渝也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現在控訴孟昭寧已經臉不紅心不跳了，“我睡覺非得抱點東西，不然睡得不安心。”
這都是哪裏來的習慣。
自從梅山回來以後，他是越來越粘人了。
“那在軍營呢？你是抱著誰？”孟昭寧要被他氣笑了。
“我沒有！”他委屈道，“我在軍營都是抱沙袋的。”
孟昭寧：……
算了，隨他去吧。
孟昭寧已經不想睡覺了，她睡意全無。
怎麽以前沒發現渝也這麽能折騰呢？
天天的，腦袋裏都是些什麽有的沒的。
側身看了看他睡得一臉安穩的模樣，她瞇了瞇眼，輕輕皺眉，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在他耳邊低語，“我最近買了些東西，多花了些錢。”
“買了什麽？”
“金子。”
“多少。”
“五萬兩。”
“……”
渝也眨眨眼，睡眼朦朧，“你喜歡金子？”
孟昭寧轉過身，看不到他眼裏別樣的情緒，他依舊一切正常，看他雙眸單純，她忍不住接著一本正經地說瞎話，“我喜歡挖金子，用手挖，很有成就感。”
渝也沈默半晌，不知道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那你身上的錢還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找點給你。
你喜歡什麽樣的金子？我記得很久以前因為打贏了了燕北，陛下賞賜了蠻多東西，因此我名下還有座金礦，就在京郊，你喜歡就拿去挖吧，我給你買倆小鏟子。”
孟昭寧不說話了。
渝也認真問道，“小鏟子要金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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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每日都是熱鬧非凡, 車水馬龍。
孟昭寧帶著錦繡來到了浮氏金鋪。
錦繡還是頭一次來到這麽氣派的金店，殿內富麗堂皇，雕梁畫棟叫人眼花繚亂。她左瞅瞅右瞧瞧, 嘴巴就沒合上過, 眼睛更是看著金燦燦的首飾項鏈都移不開眼。
浮氏金鋪是盛京城裏的老字號了，很得盛京城內的貴女喜愛。店鋪裏出品的金飾品質很有保障, 而且不僅做工精致，樣式新穎, 甚至市面上連仿品都沒有, 不過與之相對的價格也是數一數二的高。
錦繡不敢亂動。
自家小姐都已經這麽闊綽了嗎？
她們主仆二人以前都是窩在一起啃饅頭的。
“慢慢看, 想要什麽只管拿。”孟昭寧知道她喜歡這些, 今日特地帶她出來挑的。錦繡慢慢也打了, 需要幾樣金飾裝扮自己。而且她有意將她許個好人家, 身上有些金銀首飾傍身, 不會叫男方看輕。
“真的嗎, 這……多謝小姐！”錦繡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開心得手舞足蹈，一溜煙兒她跑到金櫃旁細細挑選。
她想要金飾很久了，但是以前在孟家，姚飾對小姐摳摳搜搜的, 她每個月的工錢也可憐巴巴。這麽看來還是渝家好！她想，來到渝家以後自家小姐氣色變好了不說，她也能跟著沾沾光。她們終於不是落魄主仆啦！
孟昭寧環顧四周，想著浮氏金鋪果然和上輩子的境況一樣。
這店面雖大, 但是來逛的人屈指可數。整個金店都是新近裝飾的, 足足有兩層樓高，從入門到最裏面都是精雕細刻, 裝修擺設無一不是細致入微。
但是來逛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整個店鋪數得過來的就是她和錦繡兩個客人，其他的都是店鋪的夥計。孟昭寧也不在意被眾多夥計盯著的目光，她隨意指了兩樣雕工精致的步搖，道，“這個步搖和旁邊的金鐲子各拿四個，然後旁邊這套金鸞鳥的朱釵也拿四套。”
“誒！好嘞！”夥計眼睛放光，看孟昭寧的眼光像是看財神爺。守在店門口的浮少掌櫃聽到這話，頓時向她投來欣喜的目光，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浮雲才看她出手這麽闊綽，隨便挑挑揀揀就是比大生意，立刻親自迎上來為她介紹。
“這位小姐好眼光！我們店面還新出了一個金項鏈，很是配您白皙的膚色，不如我拿給您看看？”浮雲才開始推薦道，誰料他還沒有說完，孟昭寧只是看了一眼，輕輕點頭，直接大手一揮買下了。他頓時眼睛放光，越說越起勁，又開始連接推薦，孟昭寧也是來者不拒。
浮雲才看她這麽闊綽，心中蠢蠢欲動。本想邀請她去二樓細說更大的訂單，但想到家裏浮老爺子囑咐的話，他的心裏又開始猶豫不定。
一旁的夥計看著孟昭寧這麽闊綽，對待錦繡的態度立刻更熱切了些。
可錦繡是個老實姑娘，她與孟昭寧相依為命慣了，主仆二人也簡樸慣了。陡然間這麽多金飾被人送到她跟前，她都有些招架不住這種熱情，一個勁地往孟昭寧身後跑，呆呆笨笨地摟著她的手臂，拉著她的衣角不敢過去。
“這些你喜歡嗎？”孟昭寧看著錦繡面前這六件被人送過來的朱釵翡翠，輕聲問道。
“嗯……”錦繡小聲點頭，但而後猛地搖頭。
不要不要她不要。
這太破費了，自家小姐才過上好日子，不能這麽鋪張浪費。
她往六件金飾中認認真真細看了一遍，輕輕指著其中一對小金珠耳環道，“不用那麽多，我拿這個就好了。”
“不要緊。”孟昭寧輕輕拍拍她的手背。錦繡自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上輩子更是為她丟了性命，她知道這小丫頭單純善良，膽子也小，這些金銀首飾也算不得什麽。孟昭寧的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波動，隨意道，“這些我全都要了，包起來吧。”
錦繡眨眨眼，眼瞳裏都是不可思議！
她們真的發達了嗎？
浮雲才眨眨眼，眼瞳裏也滿是不可思議！
他今日是要遇到財神爺了嗎？
本來猶豫不決的心思立刻穩定，也顧不得浮老爺子的囑咐了，他趕緊請人上二樓雅間，忙前忙後好好招待不說，還特別命人備兩壺好茶端上來。浮雲才看著孟昭寧的眼神猶如看到了什麽救星，眼睛那光放的熱烈至極，殷勤備至。
她來到自家店鋪連半柱香都沒有，已經買了一二十件金飾了，他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但是像這樣的主顧要是放走了，他家的店鋪說不定真的扛不住這一遭了！
“浮掌櫃，你家新出的這些金飾都很漂亮，不知道是誰設計的？”
“是我！”浮雲才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誇獎他的設計，他頓時覺得孟昭寧很有眼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知己一般，心裏頓時壓不住話，和盤托出。
“這位夫人，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浮氏金鋪在盛京城裏的地位，你願不願意和我們浮氏金鋪合作，做一筆大生意？”
“此話怎說？”孟昭寧輕輕擡了擡眼皮，語氣不急不緩。
“我相中了一個金礦，剛好用這批金子能打造一批金飾來完成一個大訂單。但是我現在手上能流動的銀錢不多，需要一筆錢周轉，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出資？”浮雲才年紀輕輕，說話辦事沒有家中幾位長輩那樣老練。他又是浮家這一輩的獨子，剛接手生意便很想在長輩們面前做出些成績，於是初來店鋪生意就大刀闊斧地進行店面擴張。
又是裝修又是造樓，還往工藝極難、耗時又長的精雕細刻的金飾上面下功夫。不得不說他的圖紙畫的極為漂亮，但這些金飾工費昂貴，耗費的時間又長，銷路非常不好。但是鋪子裏長輩們替他談妥的的訂單又需要大筆金料，他一來二去搞得家裏沒有流動資金不說，整個鋪子也看著奄奄一息。
浮家老爺子讓他莫要張揚此事，免得在盛京城中失去了那些老主顧對他們家的信任，到時候更多的人來搶兌金飾，浮家真的就要完蛋了。但是浮雲才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他先前不聽老爺子的話消耗了大筆銀錢，要是幹等，肯定是要玩完。
於是他這才每日守在店鋪裏，想著什麽時候能來個財神爺救救他的店。
一來二去眼見著鋪面的客人越來越少，生意要黃，好不容易把孟昭寧盼來了。
他本也不想這麽草率的，但是她看著太闊綽了。
要是不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他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
孟昭寧知道浮家的事情也是因為上一世，盛京城裏好好的浮氏金鋪說倒就倒，謝迎寒拿著孟湖月的錢低價收購浮家的金氏，轉手倒賣從中獲取暴利。她猜想如果浮家那個時候要倒閉，現在估計就遇到了難處，沒想到還真是。
想到上一世渝夫人逃難時說的“盛京城人心不穩，如今人人自危”這種話，她猜想著會不會過些年就有戰亂要發生。
雖然目前還看不出端倪，也不知道是所為何事，但如果不久後局勢真的大亂，那銀錢說不定根本就不頂用，還得是黃金頂用。
“你需要多少？”她問。
“五萬兩。”
-
最近渝也每日都在軍營裏，早出晚歸。
禁軍中混入了不少文相的耳目，他知道慕容澤將禁軍守衛這差事給他是要他揪出內應。渝也為這事忙得腳不沾地，一連幾日都在軍中，見著孟昭寧的次數都少了。
主要是他每日下操太晚，洗漱完以後早就過了子時。再回去肯定要惹得她醒過來，於是渝也索性一連幾天都不回去，但是這晚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哪有人去了親還天天抱不到媳婦兒的！
明月高掛，他騎著快馬飛奔回家，靜悄悄地進門，摸黑上床。
黑暗中，孟昭寧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她閉目養神沒做聲。
但是渝也的手輕輕環抱著她的腰身，腦袋輕輕蹭著她的頭發，像是小動物在聞自己的窩裏熟悉的氣息。他倒也安分，沒有做什麽，只是頭發都要被他蹭毛毛了！
“世子還不是睡覺嗎？”很是清明的聲音。
“……我吵醒你了？”渝也聲音略有尷尬，但是不妨礙他繼續蹭蹭頭發。昭寧的頭發很香，烏黑如墨，很有光澤，他喜歡。
“沒有，根本沒睡著。”她語氣平靜。
“哦，好的。那，那我不吵你了。”渝也的語氣略有愧疚，他小聲低語，果真沒有再動，只是抱著她的手也沒有放開。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孟昭寧想了想。
好像是從梅山開始，他就很喜歡這樣抱著她睡覺。
她起先有些不適應，但是她掙紮了半天，渝也沒有半點收手的樣子，她就默認了。
誰知道這就成了他的習慣，只要是他回來睡覺，一定要抱著她。
“世子，能松開嗎？我有些熱。”大冬天的，睡覺給她睡熱了，還是頭一次。但是渝也身上真是太溫暖了，而且她的頭發第二天會變得毛毛的，梳都梳不開，她不喜歡。
“我想抱著你。”他蹭蹭她的頭發，輕聲嘀咕，“抱著有安全感，我就知道你在我身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困意襲來，他的鼻音很重，孟昭寧聽著他話裏話外莫名委屈。
“你最近都沒來軍營看我，別人家的夫人都來送飯了，我都只能吃大鍋飯。難吃。”微不可聞的聲音，像是夢囈。不知道是不是在借著夢話控訴她。
孟昭寧：……他怎麽一到晚上就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
“以前也沒抱我，你不也是好好睡覺嗎？”
渝也輕輕的鼾聲傳來。
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真的睡熟了。
孟昭寧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重覆道，“以前也沒抱我，朝朝不也是好好睡覺嗎？”
“我那是忍著的。”渝也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現在控訴孟昭寧已經臉不紅心不跳了，“我睡覺非得抱點東西，不然睡得不安心。”
這都是哪裏來的習慣。
自從梅山回來以後，他是越來越粘人了。
“那在軍營呢？你是抱著誰？”孟昭寧要被他氣笑了。
“我沒有！”他委屈道，“我在軍營都是抱沙袋的。”
孟昭寧：……
算了，隨他去吧。
孟昭寧已經不想睡覺了，她睡意全無。
怎麽以前沒發現渝也這麽能折騰呢？
天天的，腦袋裏都是些什麽有的沒的。
側身看了看他睡得一臉安穩的模樣，她瞇了瞇眼，輕輕皺眉，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在他耳邊低語，“我最近買了些東西，多花了些錢。”
“買了什麽？”
“金子。”
“多少。”
“五萬兩。”
“……”
渝也眨眨眼，睡眼朦朧，“你喜歡金子？”
孟昭寧轉過身，看不到他眼裏別樣的情緒，他依舊一切正常，看他雙眸單純，她忍不住接著一本正經地說瞎話，“我喜歡挖金子，用手挖，很有成就感。”
渝也沈默半晌，不知道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那你身上的錢還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找點給你。
你喜歡什麽樣的金子？我記得很久以前因為打贏了了燕北，陛下賞賜了蠻多東西，因此我名下還有座金礦，就在京郊，你喜歡就拿去挖吧，我給你買倆小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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