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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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不知不覺離家快三年了，經常會害怕接到媽媽的電話，一點也不想聽她一刻不停的嘮叨。
可有時又覺得，好想念她。”
——《今日小記：想家》
-
餘希音和林語容走出劇院的時候，四周已經看不到陳望楓的人影了。
“感覺陳望楓的E屬性還挺突出的，他肯定是E人。”
“你們E人都這麽容易聊起來的嗎？”
她們剛才已經商量好要去吃川菜了，餘希音在打車軟件上輸入目的地，說：“你們才見面多大一會兒，哪來那麽多話要說？”
“怎麽？你吃醋了？”
“沒，你想多了。”
餘希音回答很快，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回想起兩個多小時前，林語容剛因為陸謙成被說了一通，所以她現在也抓住了反擊的機會，“這話騙騙別人就算了，你可騙不了我。我看你對他也不是真的沒想法，怎麽一句話都不和他說？總不能是還因為隔壁裝修的事遷怒於他吧？”
這擺明了就是報覆，餘希音有點不服，但又沒理由反駁，幹脆默認了，“沒，這幾天寫小說很順，我也知道裝修噪音大不是他的錯，我沒生他的氣了。”
林語容了然點頭，繼續問：“那你怎麽不和他說話？要不是有我在，就算陳望楓是個E人，剛才那場面也真夠尬的。”
“我只是在想要怎麽開口，而且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更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
“哦，原來都是我的錯，是我當了電燈泡，真不好意思啊。”
她開玩笑似的把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餘希音叫好了車，忍不住笑著輕輕捶了她一下，“你怎麽腦補這麽多？我沒這麽想。況且喜歡是一回事，要不要進一步發展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感覺現在的生活狀態就很好了，不想因為感情打破了節奏。”
林語容反過來拍了拍她的胳膊，“真不愧是ISTJ啊，你們古板藍老頭怎麽都這樣的？”
“還好吧？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反擊：“少說我，你們ESFJ也沒好到哪去，純純戀愛腦。”
林語容叉腰反駁：“姐妹，你說我可以，我認了。但你不能直接攻擊我們ESFJ群體吧？”
“那不談別人只談你，你是戀愛腦。”
“好的，被排擠被攻擊是我的宿命，我了解。”
戀愛腦本人比了個OK的手勢，終究喪失了反駁的欲望，長嘆一口氣，垂下腦袋陷入了自閉狀態。
餘希音隨便一瞥眼就能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禁又安慰了兩句，“你心裏很清楚，其實陸謙成也沒什麽好的。只要你以後能做到遠離他，戀愛腦什麽的就和你沒關系了。”
“你說得對，我盡力做到。”
她註意到，林語容說的是“盡力”，而不是“一定”。
“聽你這樣說，我就覺得你還得撞一次南墻。”
“姐妹，我有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她很想說是的，但又怕打擊了林語容，就假裝沒聽到，看了眼打車軟件，“車到了，不過在馬路對面，我們先過馬路。”
剛才的話題不了了之。
-
新一輪的工作日開始。
餘希音準時在早上八點起床，趕在九點帶著筆記本電腦到了咖啡廳。
經過了最開始的靈感爆發，現在她更趨近於一個穩定的狀態，每天完成了固定的任務後，還會有空餘的時間來檢查修文。
剛修好今天的兩個章節準備回家的時候，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麗打來的電話。
“最近怎麽樣？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這樣，反正江麗每次打電話過來，開頭都是這一句。餘希音也附上一個一成不變的答案，“放心，一日三餐一餐都沒落下，一切正常。”
只是江麗對此不太滿意，“每次都這麽說，敷衍。”
“你也每次都這麽問呢。”
“我那是關心你。”
“我這是實話實說。”
餘希音在外面話少，在家裏說話卻從來不甘示弱，聽得江麗又發起牢騷來，“和我說話就伶牙俐齒的，凈會窩裏橫了。你最近還天天在家裏寫小說？有沒有出去走動走動？”
“沒一直在家，最近都是出去寫小說的。”
習慣了自家閨女天天待在家裏，聽她說出門江麗都覺得稀奇，“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也是件好事，省得你整天悶在家裏，連個外人都見不到，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談到對象。”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陳望楓那張臉，但餘希音還是蹙眉，“媽，你怎麽每次打電話都說這些。”
六點多是江麗做飯的時候，手機放竈臺上開著外放，那頭傳來她切菜的聲音，說話聲忽近忽遠的，“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啊？等明年夏天你可就二十五了，長這麽大了，連戀愛都不談，天天窩在家裏寫小說，我這當媽的擔心你啊，以後老了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怎麽辦？”
“你別這麽說，二十五明明還年輕。”
“年輕什麽啊，就算現在談戀愛，也得談個一年半載，等感情穩定了再談婚論嫁吧？那你就快二十六了。再互相見個家長，好好籌備一下婚事，這不又得花個大半年的時間？那你可就二十七了。後面還有備孕……”
全國的家長仿佛都是從一個家長培訓班裏出來的，用著統一的話術規劃好了孩子的人生，每到一個時間節點就開始不停地催促，生怕自家孩子比別人家慢了半拍。
可是就算真的慢了，那又能怎麽樣呢？
就算是公認最守規矩的ISTJ，餘希音對這套言論也無法茍同，“媽你別說了，我現在就挺好的。人生又不是非得結婚生子，更沒必要趕著時間結婚生子。”
“好什麽？還背著三百多萬的房貸呢。連班都不上了就回家窩著，也不怕被房貸壓垮。”
江麗切菜的動作仿佛帶著怨氣，聲音變重了不少，“以前多聽話多規矩，越長大越不聽話了，要你把錢存著別買房子，你不聽。要你安安穩穩的上班別搞什麽自由職業，你不聽。要你回安陽發展，你不聽。要你趕緊找個對象，你還不聽……”
“媽，你和我打電話就是為了數落我啊？”
“誰想數落你？我打電話是想關心你最近怎麽樣來著。”
知道餘希音就是不愛聽這些，江麗自個兒說得也差不多了，就不自討沒趣，開始扯別的家長裏短，“你們父女兩個真是一樣一樣的，你爸也不讓人省心，天天說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這幾天又天天嚷著胸口疼。”
這事可大可小，餘希音握緊了手機，“那你叫他去醫院檢查啊。”
江麗開了爐子，熱油在鍋底滋滋的響，“我說了，他不願意去，借口多著呢。不是工作忙，就是和同事約了出去吃飯，朋友家裏有事要他去幫忙，國家領導都沒他這麽忙。”
“你沒事和音音說這些幹什麽？”
餘國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很有點惱羞成怒，“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嘴上說說，沒到非得去醫院的地步。再說我確實是忙，我又沒騙人。”
江麗翻了個白眼，就著這現成的例子說：“你看，你爸就這樣。”
“那也得想辦法要他去醫院，身體不舒服不能拖。”
“知道，主要是工作日裏我也沒空，要不然老早就親自把他拽去醫院檢查了。”
說到底江麗也只是想吐槽兩句，沒想讓餘希音真為這些事操心，又突然說：“對了，你爸今天在巷頭那家買了好些臘腸，你不是很喜歡吃嗎？要不要給你寄點去京川？”
餘希音立即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
江麗也沒打算真聽她的意見，心裏都已經做好了決定，只管和她通知一聲：“這還不好說？和林語容分啊，這樣，我明天就叫快遞寄過去，估計後天就能到了，你自己去拿一下。”
“行吧，但是下次別寄了。”餘希音無奈：“許阿姨也動不動就給林語容寄吃的，我和林語容又不經常開火，我們的胃也就那麽點，哪裝得下那麽多東西啊？”
“不開火吃什麽？吃外賣？”
“太忙了，沒時間嘛。”
意識到又觸及到一個敏.感話題，她馬上做好了心理準備，聽江麗一邊做飯一邊嘮叨：“說林語容沒時間就算了，你天天在家，連個做飯的時間都沒有？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外賣不健康。最近不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外賣都是預制菜做的……”
咖啡廳離家不遠，因為打電話，餘希音走得要比平時慢一點。
江麗的嘮叨沒完沒了，一路走到了樓下，都要進電梯了都還在就外賣的問題教育她。
餘希音揉了揉快要起繭子的耳朵，“媽，我到家了，電梯裏信號不好，先掛了行嗎？要是還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待會兒回去了再打給你。”
“別再打過來了，我和你爸要吃飯了，先掛了吧，你也早點吃啊。”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個電話終於掛斷了，餘希音深呼吸一口氣進了電梯。
電梯到達十八樓時，她看到了門外也在等電梯的陳望楓。因為在裝修的房子裏待了一下午，黑色的外套沾了點灰，連在他冷白的臉上都沾了點，看起來像只灰撲撲的小狗，而他自己似乎還渾然不覺。
在看到餘希音的一瞬間，他嘴角又揚起了一個很大的弧度，棒球帽下的狗狗眼又被點亮，笑得彎了起來。而且這樣的笑容有很強的傳染力，哪怕只是從他身邊經過，心情都很會一下變得明媚。
他揮了揮手，笑：“好巧，又碰見了。”
餘希音也輕輕笑了下，想到電梯裏有鏡子，他應該能看到，就什麽也沒說，只對著他點了下頭就出了電梯。
但只走出去一兩步，她還是轉身對著陳望楓指了指沾了灰的側臉。
電梯門在這時關上，餘希音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望楓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陳望楓也沒能理解到她的意思，只是心臟突然亂跳起來，臉也開始發熱。腦子迅速轉了好幾圈，他才試探性地摸了摸左臉，看到了指腹上的灰塵，這才想起來去對著電梯裏的鏡子看了看，發現了左臉沾到的灰。
電梯從十八樓到一樓，他把臉擦幹凈了。
但砰砰亂跳的心跳還沒有平覆下來，上揚的嘴角也像是僵住了一樣，怎麽都壓不下來。
陳望楓：【謝謝，我已經把臉擦幹凈了！】
為了證明，他還發了一張鼻孔朝天的直男自拍。然而他顏值實在抗打，就算是這樣逆天的角度也沒讓餘希音覺得難看，反而還覺得他拍這樣搞怪的角度也很可愛。
餘希音：【房子還在裝修，灰塵很大，以後可以多註意點，比如出門前照照鏡子，隨身帶紙巾。】
陳望楓：【嗯嗯，我一定註意！】
除開他發來的消息，餘希音看到兩分鐘之前江麗發了個轉賬過來，因為餘希音一直沒有收款，江麗又發來了一句：【快點把錢收了，過大半個月不是又要交房貸了？】
餘希音：【我有錢，還有以前上班的存款。】
江麗：【我還不知道你？你那點存款不都拿去首付了？】
江麗：【給了錢就好好收著，你現在寫小說賺得又不多還不穩定，別逞強。】
餘希音感覺心上中了一箭，但江麗說的也都是真的，只好點了收款，回覆：【謝謝媽媽。】
江麗：【你要是真的謝謝，你就去找個對象，再要不就回去老老實實地上班。】
餘希音：【……】
這麽說的話，她是一點都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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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時又覺得，好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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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希音和林語容走出劇院的時候，四周已經看不到陳望楓的人影了。
“感覺陳望楓的E屬性還挺突出的，他肯定是E人。”
“你們E人都這麽容易聊起來的嗎？”
她們剛才已經商量好要去吃川菜了，餘希音在打車軟件上輸入目的地，說：“你們才見面多大一會兒，哪來那麽多話要說？”
“怎麽？你吃醋了？”
“沒，你想多了。”
餘希音回答很快，反而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回想起兩個多小時前，林語容剛因為陸謙成被說了一通，所以她現在也抓住了反擊的機會，“這話騙騙別人就算了，你可騙不了我。我看你對他也不是真的沒想法，怎麽一句話都不和他說？總不能是還因為隔壁裝修的事遷怒於他吧？”
這擺明了就是報覆，餘希音有點不服，但又沒理由反駁，幹脆默認了，“沒，這幾天寫小說很順，我也知道裝修噪音大不是他的錯，我沒生他的氣了。”
林語容了然點頭，繼續問：“那你怎麽不和他說話？要不是有我在，就算陳望楓是個E人，剛才那場面也真夠尬的。”
“我只是在想要怎麽開口，而且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更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
“哦，原來都是我的錯，是我當了電燈泡，真不好意思啊。”
她開玩笑似的把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餘希音叫好了車，忍不住笑著輕輕捶了她一下，“你怎麽腦補這麽多？我沒這麽想。況且喜歡是一回事，要不要進一步發展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感覺現在的生活狀態就很好了，不想因為感情打破了節奏。”
林語容反過來拍了拍她的胳膊，“真不愧是ISTJ啊，你們古板藍老頭怎麽都這樣的？”
“還好吧？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反擊：“少說我，你們ESFJ也沒好到哪去，純純戀愛腦。”
林語容叉腰反駁：“姐妹，你說我可以，我認了。但你不能直接攻擊我們ESFJ群體吧？”
“那不談別人只談你，你是戀愛腦。”
“好的，被排擠被攻擊是我的宿命，我了解。”
戀愛腦本人比了個OK的手勢，終究喪失了反駁的欲望，長嘆一口氣，垂下腦袋陷入了自閉狀態。
餘希音隨便一瞥眼就能看到她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禁又安慰了兩句，“你心裏很清楚，其實陸謙成也沒什麽好的。只要你以後能做到遠離他，戀愛腦什麽的就和你沒關系了。”
“你說得對，我盡力做到。”
她註意到，林語容說的是“盡力”，而不是“一定”。
“聽你這樣說，我就覺得你還得撞一次南墻。”
“姐妹，我有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她很想說是的，但又怕打擊了林語容，就假裝沒聽到，看了眼打車軟件，“車到了，不過在馬路對面，我們先過馬路。”
剛才的話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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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工作日開始。
餘希音準時在早上八點起床，趕在九點帶著筆記本電腦到了咖啡廳。
經過了最開始的靈感爆發，現在她更趨近於一個穩定的狀態，每天完成了固定的任務後，還會有空餘的時間來檢查修文。
剛修好今天的兩個章節準備回家的時候，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江麗打來的電話。
“最近怎麽樣？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這樣，反正江麗每次打電話過來，開頭都是這一句。餘希音也附上一個一成不變的答案，“放心，一日三餐一餐都沒落下，一切正常。”
只是江麗對此不太滿意，“每次都這麽說，敷衍。”
“你也每次都這麽問呢。”
“我那是關心你。”
“我這是實話實說。”
餘希音在外面話少，在家裏說話卻從來不甘示弱，聽得江麗又發起牢騷來，“和我說話就伶牙俐齒的，凈會窩裏橫了。你最近還天天在家裏寫小說？有沒有出去走動走動？”
“沒一直在家，最近都是出去寫小說的。”
習慣了自家閨女天天待在家裏，聽她說出門江麗都覺得稀奇，“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也是件好事，省得你整天悶在家裏，連個外人都見不到，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談到對象。”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陳望楓那張臉，但餘希音還是蹙眉，“媽，你怎麽每次打電話都說這些。”
六點多是江麗做飯的時候，手機放竈臺上開著外放，那頭傳來她切菜的聲音，說話聲忽近忽遠的，“我這還不是關心你啊？等明年夏天你可就二十五了，長這麽大了，連戀愛都不談，天天窩在家裏寫小說，我這當媽的擔心你啊，以後老了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怎麽辦？”
“你別這麽說，二十五明明還年輕。”
“年輕什麽啊，就算現在談戀愛，也得談個一年半載，等感情穩定了再談婚論嫁吧？那你就快二十六了。再互相見個家長，好好籌備一下婚事，這不又得花個大半年的時間？那你可就二十七了。後面還有備孕……”
全國的家長仿佛都是從一個家長培訓班裏出來的，用著統一的話術規劃好了孩子的人生，每到一個時間節點就開始不停地催促，生怕自家孩子比別人家慢了半拍。
可是就算真的慢了，那又能怎麽樣呢？
就算是公認最守規矩的ISTJ，餘希音對這套言論也無法茍同，“媽你別說了，我現在就挺好的。人生又不是非得結婚生子，更沒必要趕著時間結婚生子。”
“好什麽？還背著三百多萬的房貸呢。連班都不上了就回家窩著，也不怕被房貸壓垮。”
江麗切菜的動作仿佛帶著怨氣，聲音變重了不少，“以前多聽話多規矩，越長大越不聽話了，要你把錢存著別買房子，你不聽。要你安安穩穩的上班別搞什麽自由職業，你不聽。要你回安陽發展，你不聽。要你趕緊找個對象，你還不聽……”
“媽，你和我打電話就是為了數落我啊？”
“誰想數落你？我打電話是想關心你最近怎麽樣來著。”
知道餘希音就是不愛聽這些，江麗自個兒說得也差不多了，就不自討沒趣，開始扯別的家長裏短，“你們父女兩個真是一樣一樣的，你爸也不讓人省心，天天說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這幾天又天天嚷著胸口疼。”
這事可大可小，餘希音握緊了手機，“那你叫他去醫院檢查啊。”
江麗開了爐子，熱油在鍋底滋滋的響，“我說了，他不願意去，借口多著呢。不是工作忙，就是和同事約了出去吃飯，朋友家裏有事要他去幫忙，國家領導都沒他這麽忙。”
“你沒事和音音說這些幹什麽？”
餘國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很有點惱羞成怒，“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嘴上說說，沒到非得去醫院的地步。再說我確實是忙，我又沒騙人。”
江麗翻了個白眼，就著這現成的例子說：“你看，你爸就這樣。”
“那也得想辦法要他去醫院，身體不舒服不能拖。”
“知道，主要是工作日裏我也沒空，要不然老早就親自把他拽去醫院檢查了。”
說到底江麗也只是想吐槽兩句，沒想讓餘希音真為這些事操心，又突然說：“對了，你爸今天在巷頭那家買了好些臘腸，你不是很喜歡吃嗎？要不要給你寄點去京川？”
餘希音立即搖頭：“不用，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
江麗也沒打算真聽她的意見，心裏都已經做好了決定，只管和她通知一聲：“這還不好說？和林語容分啊，這樣，我明天就叫快遞寄過去，估計後天就能到了，你自己去拿一下。”
“行吧，但是下次別寄了。”餘希音無奈：“許阿姨也動不動就給林語容寄吃的，我和林語容又不經常開火，我們的胃也就那麽點，哪裝得下那麽多東西啊？”
“不開火吃什麽？吃外賣？”
“太忙了，沒時間嘛。”
意識到又觸及到一個敏.感話題，她馬上做好了心理準備，聽江麗一邊做飯一邊嘮叨：“說林語容沒時間就算了，你天天在家，連個做飯的時間都沒有？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外賣不健康。最近不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外賣都是預制菜做的……”
咖啡廳離家不遠，因為打電話，餘希音走得要比平時慢一點。
江麗的嘮叨沒完沒了，一路走到了樓下，都要進電梯了都還在就外賣的問題教育她。
餘希音揉了揉快要起繭子的耳朵，“媽，我到家了，電梯裏信號不好，先掛了行嗎？要是還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待會兒回去了再打給你。”
“別再打過來了，我和你爸要吃飯了，先掛了吧，你也早點吃啊。”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個電話終於掛斷了，餘希音深呼吸一口氣進了電梯。
電梯到達十八樓時，她看到了門外也在等電梯的陳望楓。因為在裝修的房子裏待了一下午，黑色的外套沾了點灰，連在他冷白的臉上都沾了點，看起來像只灰撲撲的小狗，而他自己似乎還渾然不覺。
在看到餘希音的一瞬間，他嘴角又揚起了一個很大的弧度，棒球帽下的狗狗眼又被點亮，笑得彎了起來。而且這樣的笑容有很強的傳染力，哪怕只是從他身邊經過，心情都很會一下變得明媚。
他揮了揮手，笑：“好巧，又碰見了。”
餘希音也輕輕笑了下，想到電梯裏有鏡子，他應該能看到，就什麽也沒說，只對著他點了下頭就出了電梯。
但只走出去一兩步，她還是轉身對著陳望楓指了指沾了灰的側臉。
電梯門在這時關上，餘希音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望楓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陳望楓也沒能理解到她的意思，只是心臟突然亂跳起來，臉也開始發熱。腦子迅速轉了好幾圈，他才試探性地摸了摸左臉，看到了指腹上的灰塵，這才想起來去對著電梯裏的鏡子看了看，發現了左臉沾到的灰。
電梯從十八樓到一樓，他把臉擦幹凈了。
但砰砰亂跳的心跳還沒有平覆下來，上揚的嘴角也像是僵住了一樣，怎麽都壓不下來。
陳望楓：【謝謝，我已經把臉擦幹凈了！】
為了證明，他還發了一張鼻孔朝天的直男自拍。然而他顏值實在抗打，就算是這樣逆天的角度也沒讓餘希音覺得難看，反而還覺得他拍這樣搞怪的角度也很可愛。
餘希音：【房子還在裝修，灰塵很大，以後可以多註意點，比如出門前照照鏡子，隨身帶紙巾。】
陳望楓：【嗯嗯，我一定註意！】
除開他發來的消息，餘希音看到兩分鐘之前江麗發了個轉賬過來，因為餘希音一直沒有收款，江麗又發來了一句：【快點把錢收了，過大半個月不是又要交房貸了？】
餘希音：【我有錢，還有以前上班的存款。】
江麗：【我還不知道你？你那點存款不都拿去首付了？】
江麗：【給了錢就好好收著，你現在寫小說賺得又不多還不穩定，別逞強。】
餘希音感覺心上中了一箭，但江麗說的也都是真的，只好點了收款，回覆：【謝謝媽媽。】
江麗：【你要是真的謝謝，你就去找個對象，再要不就回去老老實實地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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