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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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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眠

王主任覺得荊楚懷這小子就是天生幹航天的。

瞧瞧,這辭職還沒有三天吧,就當做什麽沒發生過一樣來上班了。

王主任笑著調侃道:“你不是要辭職嗎?怎麽就來上班了?”

荊楚懷尷尬地搓了搓鼻尖,解釋道:“雅君討厭我一直跟著她,她讓我來上班,該幹嘛幹嘛,您看能不能給我安排一些輕松的任務,我能準點下班的那種。”

荊楚懷工作效率很高,他就算準點下班,也能幹不少事呢。

王主任想著他家裏出那麽大的事,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還特別好心地勸道:“給你半年假就是放你好好陪你愛人的,也別準時下班了,我給你的任務慢慢做,按時完成就行,家裏有事隨時走。”

荊楚懷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又火速投入到新的任務裏,王主任看著他專註的樣子,心裏想,真的是幹航天的人才啊,不幹了已經不是可惜了,簡直就是重大損失。

在荊楚懷上班的時間裏,藍雅君也沒有閑著,她好像天生就是勞碌的命,等到荊楚懷走了後,把家裏的灰塵全部打掃幹凈了,荊楚懷回家的時候,藍雅君大掃除已經完畢,正要接受誇獎的時候,荊楚懷又氣又急,連忙問道:“你怎麽能做事呢?!你傷口疼不疼?情緒感覺怎麽樣?心裏難不難受?”

藍雅君立定挨誇,沒挨成,挨了頓教訓,她當時就把手裏的臟帕子丟到荊楚懷身上去了。

荊楚懷臟帕子撲了一臉,也顧不上收拾自己,把帕子丟到一邊,急著去追藍雅君,他想知道她到底舒不舒服,難不難受,可是藍雅君發了大脾氣,屢次甩不開他手後,怒吼道:“我是病了,是失憶了,但我不是廢物!”

“我有什麽做不了的?!”她氣道,“你就是嫌我煩?是不是?!”

這都哪跟哪啊。

藍雅君卻完全陷入自己那一團亂麻的思緒裏了,她說:“好,我就是廢物,我不煩你了,我走了,你自己玩吧!”

說著,連鞋子都沒換,穿著居家的拖鞋就奪門而出。

然而,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氣上頭了,她蠢得連手機都沒拿,都這年代了,沒了手機等於沒了半個身體,舉步維艱。

最後想要離家出走,也走不遠,打車都打不到,只能靠腿,一個勁兒的,像只沒頭蒼蠅的一樣瞎轉。

幸好荊楚懷跑得快,追到了她,不然就算她不會在生氣上頭的時候出事,以她那張臉,只要走到大馬路上就會被一大堆人圍堵,到那時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但是她看到荊楚懷出門來追她了,更來勁兒了,小性子使個沒完沒了,說:“我就不回去,反正你也嫌我煩,嫌我是個累贅。”

她使小性子的時候,是不能聽進去正常解釋的,越解釋她越來氣。

荊楚懷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動粗,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在她各種掙紮之下,硬是把她抱回了家。

藍雅君嫌丟人,一感覺有人看過來了,就縮到荊楚懷懷裏,當鴕鳥了。

兩個人出門,一頓折騰,成功戰損一雙拖鞋。

荊楚懷給她穿上了新的拖鞋,然後擡起頭看著藍雅君還是氣鼓鼓的,便認真道歉:“對不起。”

藍雅君一楞,扭過臉,不看他,問:“你對不起什麽,你不是挺有道理的嗎?”

“我有道理,但是沒情商。”

藍雅君疑惑地低頭看過去,荊楚懷說:“老婆給家裏裏裏外外,辛辛苦苦打掃幹凈了,是巨大的功勞,我沒腦子,沒情商,沒有誇你,還去怪你,惹你生氣了。”

“對不起。”

他認真道歉,藍雅君反倒無措起來了,她真是覺得哪哪都別扭,她收回放在荊楚懷手裏的腳,如坐針氈,然後站了起來,荊楚懷看了過來,藍雅君別扭地說:“你既然覺得錯了,那我就原諒你好了。”

荊楚懷突然笑了一下。

藍雅君氣惱道:“笑什麽?!”

荊楚懷說:“沒什麽,覺得你很可愛。”

藍雅君被突然這一誇,誇懵了,轉過頭,又見荊楚懷低下頭來,專註地瞧她,然後認真地說:“又可愛又漂亮。”

藍雅君窘迫得當即鬧了個大紅臉,斥道:“神經。”

她想著伸手撿走桌子上的臟帕子,走了,結果荊楚懷拉住了她,詢問道:“雅君,我可以親你嗎?”

藍雅君臉更紅了,她低下頭,腦袋上都冒起蒸汽了。

她聲音小的不得了,蒙著頭,說:“我是你老婆,你想親就親,還問個什麽,真是有病。”

話音剛落,荊楚懷就捧著她的臉親了過來。

藍雅君失了憶,連以前怎麽跟荊楚懷接的吻都忘了,她就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接吻的時候,緊張的都忘了呼吸,還得是悶地站不住,倒在沙發時,荊楚懷看著她快暈過去了,無奈地提醒道:“雅君,你怎麽不呼吸啊。”

藍雅君氣喘籲籲地倒在他懷裏,窘迫地什麽都不想說。

由於藍雅君失憶失的像是倒退了十歲,不對,十八歲的藍雅君已經可以逗荊楚懷逗著玩了。

那十五歲?

也不行,十五歲的藍雅君已經很成熟了,比所有同齡人都要沈穩。

荊楚懷想了想,藍雅君從小到大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童年短的就像沒有一樣,太早就被剝奪了“犯傻”的權利,現在的她應該是整個二十八年來從未有過的她。

是正常長大的藍雅君可能會有的樣子。

荊楚懷抱著她長長嘆了口氣,藍雅君疑惑地擡起頭,問:“你沒事兒嘆什麽氣?”

荊楚懷心裏發酸,嘴裏發苦,摟著她,拍了拍,哄道:“沒事兒,我犯神經呢。”

藍雅君趴在他胸前,一雙漂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然後擡起手,摁著額頭,又貼了貼自己的額頭,疑惑又擔憂:“也沒發燒啊。”

荊楚懷又被她逗笑了。

笑笑笑。

有什麽好笑的。

真是的。

藍雅君從荊楚懷懷裏掙紮著爬起來,想要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但是荊楚懷抱著她,不準她走了,藍雅君羞惱又無奈,說:“別抱了,你快放開我。”

荊楚懷沒聽見似的,抱的更緊了,他把頭放在藍雅君的肩窩裏,貓一樣蹭了又蹭,藍雅君被他蹭的發癢,推又推不開,小聲說:“癢,你能不能放開。”

“不能。”

藍雅君:“……”

被當成貓薄荷蹭得發型都亂了。

生無可戀。

她被抱了很久,大概有小半個小時了,藍雅君惦記著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趕著去做飯呢,結果他不放手,藍雅君懷疑他是睡著了,輕輕喊道:“荊楚懷。”

“嗯?”

“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

藍雅君怒了,說:“你很煩!”

荊楚懷無所謂:“哦。”

藍雅君無可奈何,力氣又沒他大,罵罵咧咧許久後跟他打商量:“可是我要做飯了。”

荊楚懷竟然厚著臉皮說:“沒事,我抱著你一起過去。”

藍雅君:“……”有病吧。

真是有病!

她已經被抱麻了,一點羞澀的感覺都沒了,全是怒氣。

感覺後面拖著自己的人,看著就來氣。

幸好,荊楚懷沒有太過分,需要他切菜洗菜的時候,他幹的挺麻溜的,不知道以前幹過多少次這種活,藍雅君覺得他還算對這個家有點貢獻,就對他剛剛死賴著自己不放的行為有點點原諒,結果這家夥蹬鼻子上臉,剛給個肯定的眼神,就過來討要一個吻了。

親個屁。

藍雅君直接踩了他一腳。

荊楚懷“哎呀”一聲,然後笑嘻嘻地捧著藍雅君的臉,親吻了她的側臉。

藍雅君把這個搗亂的家夥徹底趕出廚房了,最後狠狠地關上廚房門,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荊楚懷哈哈大笑。

笑笑笑。

有病,

她想,

真是有病。

雖然嫌棄,雖然生氣,但是藍雅君晚上吃飯的時候,還是本能地哄荊楚懷吃飯,什麽好吃的都往他碗裏堆,就跟以前一樣,荊楚懷都在恍惚,仿佛藍雅君沒有得過病,仿佛這個家沒有冷情五年一樣。

如果藍雅君沒有得病,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荊楚懷吃著吃著,又出神了,藍雅君註意到的時候,發現他看著筷子,一瞬不瞬地看著碗裏的飯菜,眼眶紅了。

這是……怎麽了?

藍雅君有點擔心,她輕輕喊了一聲:“楚懷。”

荊楚懷立即擡起頭,看向她,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喊我什麽?”

他以為她想起來了。

可是她沒有。

藍雅君依然疑惑:“我不能這麽喊你嗎?”

“沒有,”荊楚懷有些失落,然後安慰性地笑了笑,說,“你以後都這麽喊我吧。”

藍雅君沒應,於是他懇求道:“好不好?”

藍雅君眨了眨眼睛,她不懂,他明明這麽明顯地愛她,他們的感情為什麽會變得不好,為什麽這個家會荒蕪這麽久。

她遲疑許久,怕荊楚懷越來越難過了,於是,輕輕點了點頭。

荊楚懷立即露出個笑。

晚上睡覺的時候,荊楚懷像昨晚一樣去了書房。

荊楚懷實在是個正人君子,他知道藍雅君什麽都不記得了,怕她不適應,怕她尷尬,想等她願意的時候再搬進來。

他們明明在一個家,晚上睡覺的時候,卻又分開的感覺,非常不舍。

藍雅君心想,自己真矯情。

然後,氣呼呼地掩上了門,然後聽到荊楚懷的腳步聲傳來。

他喊:“雅君?”

藍雅君立即打開門,問:“怎麽了?”

荊楚懷說:“我能親一下你嗎?”

藍雅君無奈了,她說:“都說別問……唔!”

荊楚懷直接將她抵在了門上親,藍雅君瞪大眼睛,然後又慢慢適應親吻,她很快地學會了在親吻的時候呼吸,高興極了,很快地投入到跟荊楚懷的親吻中,荊楚懷親吻的動作在感到她的熱情後,停頓不到幾毫秒,立即吻的更深。

兩個人親的難舍難分,最後竟然滾到床上去了。

他們親了很久,親的藍雅君都困了,最後一次分開時,荊楚懷眼睛亮晶晶地問:“我能再親一次嗎?”

藍雅君果斷拒絕了他,她覺得再這樣子下去,他們得親到明天早上,不行,她困死了,實在親不住了。

她推開了荊楚懷,說:“不行,我真的要睡了。”

荊楚懷眼睛裏的光瞬間暗了下去。

藍雅君見狀,心裏一軟,說:“但是你可以留在這裏。”

荊楚懷笑了,高興地問:“真的嗎?”

他貼的太近了,藍雅君整個人都悶在他的懷裏了,快要喘不過氣了。

她推了推,推不開,無奈至極,說:“真的。”

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她去掩上了臥室的門。

荊楚懷果然很開心,等到她上床後,立即抱著她,藍雅君被他抱了一晚上了,其實有點嫌棄,但是推又推不開,她說:“你快放手,我要睡了。”

“你做噩夢怎麽辦?”他說,“我得抱著你睡。”

誰會做噩夢啊!

藍雅君氣死了,但也困死了,最後推也推不開,只能躺在荊楚懷的懷裏了。

別說,在他懷裏好像真的更困了。

藍雅君眼睛沈沈,說被抱著睡不著,結果在他懷裏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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