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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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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協

荊楚懷在回酒店之前很沒品的又給藍雅君買了水蜜桃味兒的冰棍。

藍雅君一邊嫌棄太甜,一邊吃得很開心,這裏離他們住的酒店不遠,十幾分鐘就坐到了酒店裏。

荊楚懷手裏的是橙子味兒的冰淇淋,聽到藍雅君第三次說他買的太甜時,叼著冰淇淋,一邊開門,一邊問:“那你要不換成我這個?”

藍雅君想了想,說:“可以試試。”

話落,在她走進屋的同時,就被荊楚懷摁到了門上親。

兩個人帶著笑,親的忘乎所以,手裏的冰棍不管是不是嫌棄的口味兒都掉到地上了,藍雅君被荊楚懷摟著腰,整個人微微懸空,一邊夠地,一邊親他,唇舌相纏間,水蜜桃和橙子味兒都混到一起去了。

藍雅君在吻的間隙,含糊地說:“感覺更甜了。”

“是你吃不了糖。”

“胡說,我挺愛吃糖的。”

荊楚懷笑了一下,吻得更深,說:“那你就再嘗嘗。”

他們從酒店門口一路親到了桌子上,藍雅君整個人被荊楚懷抱到了桌子上,單薄的衣服在熱烈又綿長的吻間,往上掀了掀,露出一截白皙的細腰,荊楚懷的手觸到了藍雅君的背上滑嫩的肌膚上,吻忽然停了。

藍雅君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她問:“怎麽了?”

“嗯,”荊楚懷默默地收回了手,把她的衣服放了下來,轉移話題,問道,“你今晚上幹嘛裝成那副樣子?”

“那怎麽能叫裝呢?”藍雅君低頭扯了扯他的臉,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本來就是多面的,我在你朋友面前就是這面。”

“那為什麽是這面?”

“嗯……”藍雅君松了手,說,“想讓他們對我第一印象好點。”

“楚懷,”她帶著些忐忑,輕聲問,“你覺得他們對我印象怎麽樣?”

荊楚懷打量著藍雅君這副從未見過的忐忑模樣後,心中一暖,答道:“很好。”

“特別好,”荊楚懷說著說著又開起玩笑來了,“你沒聽到他們說的嗎?我以後要是對不起你,得唯我是問的。”

藍雅君開心地笑了。

荊楚懷看著藍雅君的開心,心裏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藍雅君跟他一樣,是非常認真地想要跟他共度一生的。

他心中一熱,將藍雅君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藍雅君回擁著他,輕撫著他的背,輕聲問:“怎麽了?”

荊楚懷沒頭沒腦地說:“等我們畢業就結婚吧。”

藍雅君怔了怔,目光變得溫柔,她抱著他,想了想問:“會不會太早了?”

“早嗎?”荊楚懷說,“我覺得晚了。”

要不是只有到那個年紀才可以領證,他現在就拖著藍雅君去登記了。

他迫切地需要那張紙證明他和藍雅君的合法關系,這樣以後,不管藍雅君做什麽,他都有理由作為家屬參與,不會像現在這樣只能等著、盼著,甚至要大費周章地帶著她逃離了。

“人這一輩子很長,誰也不能保證跟什麽人走一輩子,”藍雅君忽然冷靜下來,說,“經常是一個人生階段,一段姻緣,我覺得如果要結婚的話,要更加慎重。”

“如果沒有做好準備,太早進入婚姻,結果就是一地雞毛,愛人變仇人。”

她在說現實,荊楚懷卻從不考慮這些,他是個黑白分明、偏執又執拗的人,他覺得這些所謂的現實其實都是不愛的借口。

他皺起眉,不滿地捧著藍雅君的臉,問:“所以,你不想跟我結婚?”

藍雅君頓了頓,卡殼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我就是說要考慮清楚。”

“好啊,”荊楚懷更為不滿,又開始莫名其妙地冒酸泡泡了,“那你考慮清楚了,又要跟什麽人結婚?”

藍雅君覺得荊楚懷那些執拗和偏執的感情全投到自己身上了。

這不太正常。

但她不希望跟荊楚懷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突然吵架,她既不想傷害他,也不想他因為自己不開心,只能放棄說些現實和理智,反過來扯扯他的臉,說:“跟你跟你只跟你。”

藍雅君有點敷衍,荊楚懷不信。

於是藍雅君說了那句經典臺詞:“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給荊楚懷氣了個仰倒,抱著她又是一頓亂親,把藍雅君咬出血來才肯罷休。

兩個人鬧騰這麽久,都快淩晨了,藍雅君跟終於被哄好的荊楚懷表示自己要洗澡完睡覺了,荊楚懷放過了她。

等到她出來,荊楚懷又去洗澡去了。

藍雅君在他不在的時候,默默存上了背下來的宋海帆的電話號,然後盯著那個電話號陷入了沈思。

宋海帆或許是個很好的警察,值得信任,但是藍雅君剛剛脫離泥潭,恐懼如大刀一樣懸在頭上,她為了自保,不太願意做所謂的人證,更何況,她手裏沒有錘死鄭興豐的物證,那些東西在宗春蓉手上,而且宗春蓉對興豐集團還有利可圖,她不可能在宗春蓉下手之前,摻和這件事。

這是一件收效很低,風險很大的事。

藍雅君為了好好活著,不願意再摻和進去了。

而且……

她看著浴室裏的荊楚懷,聽著水聲,靜靜地想,如果摻和進去,相當於再度陷入泥潭裏,她那時候還怎麽跟荊楚懷共度一生呢?

藍雅君收回目光,又盯著手機上的電話號看。

許久過後,把手機丟在了一邊,不再去看。

荊楚懷出來的時候,藍雅君正對著窗外的城市夜景發呆,荊楚懷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問:“在看什麽?”

藍雅君回過神,轉過頭,看著他,說:“沒看什麽,就是有點睡不著了。”

荊楚懷“啊”了一聲,回道:“我其實也睡不著。”

藍雅君點了點頭,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做吧。”

荊楚懷瞪大眼睛,手裏擦頭發的幹帕子都掉到地上了。

藍雅君難得非常坦誠地說:“我想跟你做,行不行?”

她看著荊楚懷通紅著一張臉,半天沒應,反客為主地問:“還是說你又沒準備好?”

荊楚懷經歷漫長的沈默說:“我是沒準備好,但酒店替我準備好了。”

說著,他紅著臉,開始鎮定地尋找一般酒店會放在房間裏的那些不可言說的東西。

藍雅君有點好奇地走過來,從他手裏拿過一個小瓶子,從左到右,從上到下,認真打量,然後說:“這是英文嗎?我怎麽一點也看不懂啊?”

荊楚懷咳了一聲,回:“應該是法文。”

藍雅君“喲”了一聲,評價道:“這酒店崇洋媚外。”

所以你的重點是這個嗎?

荊楚懷有點無語,從藍雅君手裏奪過瓶子,放回了桌子上。

藍雅君湊過來,還是好奇,問:“寫的什麽?你看得懂嗎?”

荊楚懷拒絕接受任何采訪了。

他在藍雅君再一次湊過來的時候,攬住了她的脖子,偏過頭,將濕漉漉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

再次從房間裏醒來時,天光大亮,藍雅君整個人纏在荊楚懷的身上,臉蒙在他的胸前,埋在被子裏,第一次對光明的東西嫌棄。

要是天不亮就好了,她想,這樣就可以一直睡在他懷裏了。

她睡了太久,不是因為太累了,只是覺得難得安心,於是像那些假期舒坦懶床的人一樣,恨不得睡個昏天黑地,把以前虧欠的和積累的疲累通通補回來。

他們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本來荊楚懷想著第一次應該克制,萬一藍雅君會疼,會累呢?

但是藍雅君好像對疼痛這種東西習以為常,只要荊楚懷有一點留念的跡象,她就可以一直做,就算睡著了,也要和他緊緊相擁,無限接近,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酒店裏稀少的那幾個避孕套都被他們用完了,荊楚懷非常嚴肅地制止了藍雅君繼續纏上來的行為,然後拉著她強行摁著她睡覺,藍雅君其實早就累困了,一再確定不能再做後,抱著他,嘴上說著其實一點都不困,實際上秒睡。

他們本來就睡得晚,荊楚懷醒來的時候都是大中午了,藍雅君則直接睡到下午五點去了。

藍雅君睡姿太差了,尤其是到沈睡的時候,她的睡姿會尤其差,她好像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微微顫抖著,直到荊楚懷抱緊她為止,荊楚懷見她的情況實在不敢不抱著她睡,只能一直抱著,就算藍雅君睡姿差的離譜,要麽是跟嬰兒一樣團成一起,要麽就是像蛇一樣緊緊纏著荊楚懷,讓他動彈不得。

因為這種古怪的睡姿,荊楚懷即便醒來也不能動,他抱著熟睡的藍雅君,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然後又因為她在懷中帶來的安全感和舒適感的作用下慢慢睡過去。

他睡著又醒,醒來又睡,眼見著一天都快過去了,藍雅君終於有了清醒的跡象,但是她就算要清醒了,也打算繼續蒙頭大睡,荊楚懷擔心再睡就真的睡到明天去了,低下頭,輕聲喚道:“雅君。”

藍雅君不應。

“下午五點了,”荊楚懷嘆道,“再不醒,一天就真的過去了。”

藍雅君妥協。

她在他懷裏蹭了蹭,終於睜開了惺忪的眼睛。

當荊楚懷拉著藍雅君洗漱完,出門時,她還在犯困,她緊抱著他的一只胳膊,整個人的重量都靠了過來,倚在荊楚懷身上,隨時打算睡倒過去,而且,她走起來很慢,荊楚懷停下來,問:“還疼嗎?”

藍雅君抵在他胳膊上,迷迷糊糊地回:“有點。”

那就是很疼了。

晚上剛做的時候,其實藍雅君就疼的臉上沒血色了,而且由於荊楚懷技術太差,即便他做了充足的準備,也用上了潤滑,最後還是造成了一點撕裂傷,藍雅君直接都流血了,當時荊楚懷就想著不做了。

可是藍雅君一直說“還好”,拉著他繼續做。

她在這種事上真是超乎想象的熱情和坦率。

“要不去醫院吧?”

藍雅君說:“不要,丟人。”

荊楚懷:“……”

“不要諱疾忌醫。”他試圖勸說。

藍雅君還是堅持拒絕,荊楚懷想了想,不太敢把藍雅君帶出去走路了,打算掉轉頭把她留在了酒店裏,但是藍雅君好像不喜歡跟他分開,讓她回去待著,她答應,然後人不走,就窩在荊楚懷懷裏睡著。

荊楚懷只能把她背到背上走,幸好背著她,她倒是很配合了。

荊楚懷不由得感慨,藍雅君真的粘人粘的厲害。

當然,他也不想跟她分開就是了。

他表面嫌棄,實際上很開心,背著藍雅君四處亂轉,別人在路上停留下來看他們一眼,他都會故意停下來,讓別人看,他簡直恨不得把他和藍雅君的親密昭告天下了。

荊楚懷和藍雅君去了最近的一家餐館,才吃了幾口,她就又犯困了,她頭挨著荊楚懷胳膊上,等著他吃,然後自己繼續睡。

荊楚懷吃完,又背著她去了藥店買了藥膏。

他把藍雅君往一邊一放,然後紅著臉,不太好意思地跟藥劑師描述需要的藥品,藥劑師聽完看了困得不行的藍雅君一眼,給了一個藥膏,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荊楚懷說:“一周禁止性生活。”

荊楚懷臉更紅了,他是個很要臉的人,但這會兒身為罪魁禍首,只能把頭好好鉆到地裏反省反省。

他接過藥膏,認真地點頭,然後又問了一些別的註意事項,見他如此,藥劑師臉色緩和了一點,傲嬌地說:“我只是個配藥的,具體的你問大夫吧。”

他倒是想問大夫,但是藍雅君不肯去醫院。

他背著藍雅君回了酒店,哄著她把藥擦了,等她擦了藥,催著她洗漱,藍雅君在這會兒才終於有了點清醒的跡象,她洗完臉,轉過身,在洗手間裏冒出頭來,問:“今晚做嗎?”

荊楚懷正在研究她剛用完的藥膏呢,聞言,臉也不紅了,非常嚴肅地走過來,捧著藍雅君濕漉漉的臉,沈聲道:“雅君啊。”

藍雅君:“?”

“我們一周,不,一個月,都不要做了。”

藍雅君:“……”

“為了我們的身體健康,等你傷好了,我們每天也最多兩次。”

藍雅君:“…………”

她推開了荊楚懷,走出洗手間,用力掀開被子,直接上床,蓋上被子,悶頭睡了。

荊楚懷:“……”

生氣生的莫名其妙。

他明明是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著想。

但是,呃,既然生氣了,還是別惹她了。

這是為了他自己著想。

他洗漱完,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縮進被子裏,用心祈禱藍雅君不要搞幺蛾子,結果剛祈禱沒有三秒鐘,感受到他上床的藍雅君忽然“噗”地一下冒出頭來,荊楚懷一驚,一動不敢動地看著她。

藍雅君沈著臉,問:“躺那麽遠幹嘛?過來。”

荊楚懷:“……好。”

他過去了,然後又安詳平躺,藍雅君臉色更沈了,荊楚懷想了想,福至心靈地問:“你是不是要我抱著你睡?”

藍雅君冷淡地說:“不想。”

然後,背過身躺了回去。

荊楚懷突然覺得好笑,他把笑聲憋了回去,然後伸出雙臂,把身邊的藍雅君抱在了懷裏。

藍雅君感受到他的懷抱,身體僵了僵,然後把自己的氣性扔到九霄雲外,轉過身,抵在他的胸口,閉上眼,安靜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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