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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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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晚星17

春日晚星17

楊晚晚聽懂了他的陰陽怪氣,蓋上了手機後,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道:“哎呀,就是和好朋友聊聊天嘛。”

男人沒說話。

而是把眼前的海鮮,往她跟前推了推。

他似乎對海鮮不太感冒,也沒有動筷子,楊晚晚見狀活躍氣氛:“怎麽,你不喜歡吃啊?”

依舊是沈默。

行吧。

畢竟是當老板的人,脾氣不太好也正常。

楊晚晚拿起一個螃蟹,試探性地問:“那我吃嘍?我挺喜歡吃海鮮的。”莫城是內陸城市,基本上很難吃到味美鮮肥的海鮮。有些海鮮空運過來,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平日裏比較常見的海鮮,大多都是冷凍的。

但也有活的,就是相對於來說,比較貴一點。

自從談了異地戀後,楊晚晚舍不得花那個錢去吃。

畢竟這些年趙將一直在備考,也沒有收入。她的收入不僅要自己租房和日常開支,還要把一部分錢用在趙將身上。

現在想想,這段感情,消耗的不僅是她的時間和精力。

更多的是為了別人,而委屈了自己。

今天這裏的海鮮雖然個頭不是很大,但都很新鮮。餐廳的服務員說,這批海鮮,是今早退潮後,打撈上來的。

味道鮮美自是不用說。

海邊入夜後會漲潮,要是有客人想要趕海,要在海水漲潮之前。

這也是這麽多家民宿,唯獨他們家民宿價格最貴的原因之一。因為這裏有一片私人海域,入住後是可以出海和趕海的。

服務員介紹完後,楊晚晚似乎對趕海特別感興趣,她也不知道是怎麽的,腦子抽了一下,竟然直接問他:“蘇總,您要不要去趕海呀?”

從開始吃飯到現在,除了剛開始陰陽怪氣她玩手機的那句話後,他那嘴巴,是再也沒有蹦出一個字。

楊晚晚熱臉貼冷屁股,雖然很不爽,但畢竟人家是老板。

沒有他,她哪能住豪華大民宿,吃地道海鮮。

她忍。

見他還是不理自己,楊晚晚自言自語:“反正我是沒有趕過海的,聽剛才服務員說,這裏可以趕海,我有點心動。打算晚上來趕海,看看可以撿到什麽。”

順帶在外面玩一會,要不然兩人獨處一室,真的蠻尷尬的。

後面這話,楊晚晚自然沒有說出口。

只是在心裏犯嘀咕。

這人怎麽這樣,一言不合就保持沈默。

跟個冰山一樣。

能把人凍死。

聽到這裏,他才開口,但也只是說了兩個字:“隨你。”

語氣很平,聽不出來有沒有在生氣,或者是不滿。

但更多像是一種默認,默認她晚上可以出門玩。

不管是不是這麽一個意思,反正她理解到的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楊晚晚吃了一口蝦,不用蘸任何醬汁,入口就能感覺到蝦的鮮嫩,她口齒不清道:“那提前感謝蘇總,我會玩得開心的。”

“超級感謝你呦。”

蘇言:“……”

這個女人是看不懂人的臉色,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的,在故意氣他嗎?

蘇言的臉依舊沈著。

但坐在他對面的楊晚晚絲毫沒有察覺,完全隔絕了他的情緒不說,還自顧自地一口一口吃著海鮮。

壓根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

行行行。

非常好。

蘇言一言不語。

臉沈著。

但那個女人完全忽略,到了晚上她就問民宿的工作人員要了裝備,真的一個人去趕海了。

-

幾近十二月的天,s市的海邊,浪潮翻湧。

手機上顯示今晚是夜裏十一點漲潮,楊晚晚八點就已經整裝待發。不管風大不大,反正現在她想做的事情,她都會盡量去滿足自己。

過去的幾年裏,她的重心一直在趙將身上。

放假也好,發了工資也罷,她最先想到的都是他。

為了他放棄了做自己。

海邊的風浪很大。

楊晚晚一個人站在海邊向不遠處看去,海平線很暗,看不清楚前方,她在原地一只手拿著鉗子,另外一只手她拿著桶。

她頭上戴著的頭燈,凝聚成光落在腳邊。

像是一種無形的陪伴。

民宿工作人員告訴她,礁石裏有很多生蠔。

螃蟹會躲在石頭裏,但不要去抓小的蟹,也別正在排卵的母蟹。還有各種海螺和貝殼,都在海岸邊上可以撿到。

但十一點會漲潮,所以在十點半左右的時候,就應該要上岸了。畢竟只是手機推測的漲潮時間,具體要根據當下天氣的決定。

不排除會有提前漲潮的可能。

工作人員事無巨細地交代,楊晚晚也聽得很認真。

臨近海邊沒什麽有什麽信號,風浪從遠處滾過來,吹的楊晚晚瑟瑟發抖。

難怪說,夏季才是海邊民宿的旺季。

這個季節,確實冷了些。

這次他們來談合作,也是為了明年的投資和開發吧。

上流社會的有錢人看中這裏的利益,但對於楊晚晚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只能享受此刻。

楊晚晚沒有趕過海,之前只是在網上看過別的主播直播過,眼下/體驗趕海的感覺,雖然很冷,但真的很快樂!

從沒有過的體驗。

新鮮感讓楊晚晚很興奮,撿得特別上頭。

等她回頭看時,發現自己離岸邊已經很遠了。

剛好此刻頭上的燈光莫名閃了閃,一陣冷風吹來,楊晚晚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這才感覺冷風吹得刺骨。

她的鞋子早就濕掉了,適才撿得太入神,完全沒註意。

黑黢黢的天,加上海風呼呼作響,楊晚晚有點害怕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半馬上就十點了。

“糟糕,撿的太上頭了!”

楊晚晚著急往回趕,腳下一個沒註意,摔了一跤。不僅把撿好的一桶海鮮全部撒了,手和膝蓋還磕破了皮。

“嘶——”

痛感從手掌心和膝蓋處傳來。

楊晚晚吃痛蹙眉。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陣子都很積極樂觀的楊晚晚,在此刻覺得特別委屈。

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

-

此時的海邊民宿。

男人一臉怒氣。

“你們沒有和她說幾點要回來嗎?”極其不滿和呵斥的聲音,在服務廳響起,“這都幾點了,還不見人?”

“蘇總,我們提前告知了楊女士,並且提醒她在漲潮半小時前,一定要回來的。現在十點還沒有到,不如您再等等?”

“等什麽?”男人怒眉不悅,“她要是有什麽閃失,你們全權負責!”

說完男人轉身憤憤離去。

蘇言氣炸了。

過了九點他就開始給她打電話,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這個天出門趕海?

還夜不歸宿?

海邊多危險不知道嗎?

今天他說隨便她的時候,難道她沒有聽出來他在生氣嗎?

以為她知道的。

結果卻是一個晚上見不到人!

不是說出來工作的嗎!

這算什麽!

算什麽!

一邊走,男人一邊拿出電話繼續撥打。

但電話那頭,依舊是冷冰冰地回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男人的手緊了緊。

-

楊晚晚蹲在地上,掀開了褲腳,膝蓋處滲出血。礁石鋒利,加上海水很鹹,膝蓋的破皮處比尋常磕的更加痛一些。

楊晚晚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眼裏溫熱的淚再次湧現。

她這急躁的脾性!

此時,海風突然刮的猛烈起來了。

像是一只在狂叫的野獸。

楊晚晚後背一緊。

得趕緊回去了。

越是催促,越是亂。

楊晚晚發現自己的腳在發軟,怎麽都動不了。

她分不清是痛的走不了,還是被嚇的。

總之,她邁不開步子。

楊晚晚心裏發怵。

她試圖撥打民宿的電話,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眼下馬上要十點,距離漲潮還有一個小時。

但並不排除漲潮的時間會提前,想到這裏,楊晚晚忍不住哭出了聲。

“嗚嗚嗚。”

“我才體驗到生活的快樂,不會就這麽死掉了吧?”

“那未免也太慘了!”

腳無法挪開步子,楊晚晚只能蹲在地上哭了一會。

直到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才感覺有了希望。

-

楊晚晚都以為自己今晚說不定會在這裏出意外了,但那男人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這就是你自己一個人,出來趕的海嗎?”

不用看,聽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是誰。

楊晚晚覺得很丟人,埋著頭,索性當個縮頭烏龜。

“說話。”冷冰冰的聲音,跟著海風一樣。

催人命。

楊晚晚本就覺得委屈,她蹲在地上,帶著哭腔說:“對啊,不可以嗎?”

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男人頓了頓:“沒說不可以。”

“但你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吧。”

楊晚晚甕聲甕氣:“那也要我回得去啊!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

蘇言:“……”

-

在楊晚晚說完,她的腳摔傷,動不了後。

空氣裏沈默了十幾秒,接著在楊晚晚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身體被人騰空抱起。

“啊——”

她嚇一跳,“你、你幹嘛?”

手卻本能地圈住了身旁男人的脖子。

這莫名暧昧的熟悉感,仿佛一下子把人拉回到三個月前。

那晚她也是被……

意識到這點時,楊晚晚有些磕巴:“放、放我下來。”

“閉嘴。”男人不耐煩道,“既然腳摔到了,就老實點。馬上就要漲潮了,你也不想命喪海邊吧?要是你想尋死,也別死在這裏。”

楊晚晚:“……”

這男人的嘴巴,是真的毒啊。

她氣鼓鼓道:“我才不想死咧,活著多好!我說放我下來,是我要拿地上的那個桶。”

“拿桶幹嘛?”

“裏面有我撿到的海鮮啊!”這麽辛苦撿的,不帶回去吃掉嗎?她楊晚晚現在才不做虧本生意!

“……”

“放我下來,快點啦!”

“閉嘴。”

“我來拿。”

楊晚晚覺得他抱著她,還要蹲下去拿桶,隨口說了句:“你行不行啊你?”

話音落下。

很明顯感覺眼前的男人,後槽牙都咬緊了。

他行不行,她不知道嗎?

嗯?

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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