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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醉身不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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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醉身不醉情

風花鋪門上的鎖‘啪嗒’一聲掉落,姜箋被風琮拉著進門時,二人身後落了一道極具挑釁的聲音:

“試試就試試。”

二人十分默契的沒回頭,直徑進屋,轉身關門之際,看見了剛說話的人,準確來說,風琮一點也不想看到這人。

少陵仙上,徐羨遲。

轉頭之後,他瞅了眼這位衣著艷麗的花孔雀,緊隨其後,“你把阿箋當什麽?物件嗎,有問過她是否願意嗎,這麽多日不見,還是如此自以為是。”他生氣的並非是有人同他一般喜歡阿箋,而是活生生的人,被爭奪,卻是為了滿足這樣一位欲望作祟的狗東西。

阿箋選誰,當有本人自決定,並非他人。

“阿箋,那你喜歡他是嗎?”徐羨遲視線一直停留在眼神下瞥的姜箋身上,不管風琮,手卻指著他,問著。

姜箋不假思索道:“我喜歡風琮,他是我的夫君。”

無論風琮如何說,徐羨遲都不在乎,他甚至不在乎他所喜歡之人,是否心中已有喜歡之人,只在乎他是否喜歡這人,本來他所喜歡的東西,不管何時,別人都會雙手奉上。

唯獨當他聽到姜箋口中的後半句,給他氣笑了,“你放著堂堂仙上夫人不做,偏做一介來路不明的男子夫人,我若偏要你做仙上夫人呢。”

說完,徐羨遲欲上臺階,跟著進風花鋪時,卻被結界之力彈起,跌落在街上,就這麽看著二人進屋,他卻進不去,也不生氣,就是更加恨姜箋的那位夫君而已。

也真是納悶了,明明十二只仙獸,喬師妹告知他的是風琮收了,過去這麽久,人還沒死,著實怪異,原本該落到喬師妹手中的東西,卻陰差陽錯落到風琮手中。

還有這風花鋪的結界,此前他並未察覺,甚至也能進去,今日鐵定是風琮那東西故意的。

竟連堂堂少陵仙上都破不掉,當真是結實,也不知這人何方來歷,明明探不出術法幾何,卻能布一個結實的結界來。

道行非淺。

不過,區區一個結界,困得了他一時,困不住他一世,以前是他輕敵了,往後就且走且論。

**

連著好幾日,天都入了臘月,刺骨寒風如刀刮人臉,枯木灰枝,入目皆蒼涼,灰蒙蒙地雲卷著寒霜,逐漸逼仄,冷風倒灌,棉絮輕盈搖落。

風琮身上裹著一個厚實淺色大氅,剛從離風花鋪不遠的集市買菜歸來,手中還拎著一只雞,這可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一走進風花鋪的臺階,一個人影竄出來,給他嚇了一跳。

看清楚來者是姜大夫後,他歇了口氣,好些日子,他出門都有徐羨遲跟著他,挑釁他,甚至一度想殺掉他,上來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麽還沒死。”

他是不怕徐羨遲,可人無緣無故咒他死,真是有什麽毛病。

今日出門,總算是沒碰到徐羨遲,歸來卻被姜敘嚇了一大跳,真是人嚇人,魂都飛走一半。

姜敘拍著風琮肩頭,甚至還挑了一下眉,饒興致高昂,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年輕了許多。”

“都返老還童了。”風琮上下打量姜敘一眼,十分配合道。

他看上去,姜大夫其實沒變,卻總感覺變了,不是變年輕,而是刻意,就像剛剛,姜大夫一個術法,從高處直接落在他跟前,像是故意在隱瞞什麽。

最近修仙界也沒什麽事兒發生啊。

可能是人更年期。

“正好,我今兒中午留在這鋪子吃飯,慶祝一下你和姜姑娘的喜事,順帶慶祝一下風花派成立。”姜敘已改往日深沈作風,行為也偏向與風琮稱兄道弟的,手搭上風琮肩膀,和人一同進小院。

雪緩緩落著,碰到樹幹時,便加快了落下的速度,堪比雨落。

姜箋將醒未醒之際,手在被褥裏不知摩挲什麽,窸窸窣窣聲音不斷,嘴裏還嘟囔著,“風琮,人呢。”

長久以來,這是她每日醒來必嘟囔的一句,次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買菜去了。”這麽久過去,她也沒怎麽習慣,醒來風琮不在身側。

食指碰了下鼻尖,連帶著打了噴嚏,姜箋手抻著床榻,朝外半坐著,身後那扇窗子雖關的掩實,可木窗總會有縫隙,寒風時不時徐徐推進,她感覺不到冷意,卻感知得到身後烏發往一側飄去。

施施然下榻梳洗,出門,方知放眼望去,朦朧一片,簇雪飄香,梨枝覆雪。

剛好風琮和姜敘進到院裏,她手心一把摁在欄桿淺雪上,身子也俯在欄桿上,“姜大夫,怎麽今日也來了。”

她聽到院外二人交談,亦聽到風琮疑心。

再觀姜大夫和風琮勾肩搭背的,確實奇怪,但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風琮和姜敘腳都搭上廚房外的臺階了,二人一同回頭高擡。

“阿箋,你醒了,今兒中午咱吃肉。”風琮晃了晃手中拎著的整只雞。

“小阿箋,我帶了藥酒來,今日慶祝你倆百年好合,待會可要一醉方休。”姜敘手指一擡,手中多了三壇白瓷灌盛的酒釀。

“姜伯伯客氣了。”是有點怪異,可到底姜敘從未騙過她,再三救她救風琮,甚至在六界中,她只有姑媽還有姜敘兩個長輩,和風琮一個愛人,疑心的話沒落在她腦海中。

姜箋一溜煙也跑進廚房裏來,卻被兩個大男人轟了出來,這不她坐在那處涼亭裏,正在餵仙獸吃食。

“你說,你怎麽就不長呢?”她拿著一點加了生油的大米餵鼠獸。

鼠獸嘰咕兩聲,能聽懂,吭不了聲,任憑它的主子拍了它兩下腦袋。

姜箋閑得發慌,餵完仙獸,她就著地上幹凈的雪擦了擦手,手支在鬢角,倚著美人椅昏昏欲睡。

晚上睡著時,她總愛往風琮懷裏鉆,但等風琮睡著後,她才離去,收魂,只留下那個支離破碎卻又拼湊地緊的泥娃娃。

約莫兩刻鐘後,一桌濃香四溢的菜肴香氣,令姜箋提起厚重下裙,小跑進廚房。

雪落泛泛,幾步路留了不少在姜箋發絲上,甚至卷睫上也掛著幾片。

風琮布好碗筷,感覺身後有人來,轉身入眼便瞧見一個衣著淺藍色的襦裙,外披一件同他掛在一旁的外披顏色相同的大氅。

這是他拉著她去買的,唯獨大小有出入的淺色大氅。

擡手替她拂掉烏發上的雪花,才拉著人一道入座。

坐下之際,眼前酒盞裏被布滿了藥酒。

淡淡藥香,嗅著便讓人情不自禁感到身心舒暢,“姜伯伯,這藥酒是您自個做的?”姜箋疑惑。

她雖飲酒少,可酒香和藥酒還是不同的,能嗅得出來,街鋪中賣的藥酒香溢醇濃,她沒嗅到過這般淡淡藥香的酒。

風琮從不飲酒,對酒造詣著實不高,先是嗅了嗅藥酒香,而後順著視線看著姜箋,後頭又看了眼姜大夫。

“自己釀的,補身子的。”殊不知這三壺酒一樣,可他帶來的酒盞卻不一,藥效也十分不同,給小泠兒的酒盞裏添了一位藥材,但凡神君飲一口,定然會失去一日所感,或者說讓神君一日內無法辨知六界中哪裏會出問題。

給風琮的只是一個醉人醉心的酒盞,然他自己的卻只是個普通酒盞。

三個酒盞看上去一模一樣,實則大不相同。

“自己釀的,想著風琮不飲酒,所以帶了藥酒來。”姜敘舉了酒盞,勸酒道:“嘗嘗。”

姜箋和風琮相視一眼,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還是一飲而盡了。

三人邊吃邊交談,姜敘左不過就是一些祝二人百年好合之類的,不曾多言。

姜箋眸底靜謐,她總感覺姜敘有何事瞞著,從帶酒來便一反常態,滴水不漏的話術,又讓她無懈可擊,思慮半天,索性問出了藏在眼底的那點疑慮,“姜伯伯,您是不是有何事?”

姜敘是個醫者,向來知曉他在小泠兒面前鮮少飲酒,只該比風琮好點,風琮一杯倒,他三杯必然醉,神志不清,擺擺手,“小泠兒你說什麽?”

風琮酒量不好,酒品卻好,醉了不吵不鬧,手抓著姜箋胳膊,頭靠著她的肩膀,一言不發。

“沒,沒什麽?”姜箋看人醉的厲害,懸了一頓飯的心沒徹底落下,也落了大半,最後還是用一道術法送姜敘離開的。

她亦背不動風琮,也用術法和人一道回了屋裏。

床榻上,風琮一雙眼睛茫然睜著,姜箋給他倒了杯茶水的功夫,便看到他這樣,試探性喊了句“風琮”無人應,接著她喚了句,“夫君?”

風琮“嗯”了一聲,身子往外挪了挪,把床裏頭的地兒給騰了騰,“我今天陪你睡。”

姜箋:“……”

好像說的跟連著這些時日,不是他在陪睡一樣。

準備讓風琮飲得茶,被她用術法送回桌上,脫鞋上榻,往裏側一趟,姜箋把風琮掰過來看他,“不都說人第一次飲酒,會很難醉嗎,你怎麽就一杯倒呢?真醉假醉?”她探了,藥酒她探不著人體內有醉酒跡象,便分不清了。

風琮臉頰被姜箋手指戳著,他一笑,有了個人為酒窩,“沒醉啊。”

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姜箋確認了,他就是醉了,可是藥酒濃度不大,不該醉這麽厲害,她還探不到一點。

姜伯伯三杯也倒了,可見這藥酒濃度或許低,但醉人程度不低,她越想越覺得困倦來襲,上下眼皮子打架,也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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