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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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AP企劃並不算家大公司，事實上，它在五年前才剛剛成立，除了常規業務外，AP企劃深耕於人文和科技領域，每次展覽和企劃都能以獨特的視角和創新的思維在網絡上制造不少熱點，很快在業內打響了名聲。
這也是靳瑤拒絕其它 offer 選擇AP的理由。
入職前一天，靳瑤接到了人事的電話，得知了公司要搬到鴻齊大廈的消息。
這對公司自身而言當然是個好消息，雲京人都知道，市中心的商業樓有不少，但鴻齊大廈絕對是個中翹楚，撇開高昂的租金不說，裏面的每一家公司都是不少打工人心中的向往之地。
雲大的就業雙選會上，海報的辦公地址標註在鴻齊大廈上的企業也要更受雲大學子青睞得多。
AP企劃搬到了這裏，也從側面彰顯了自身的實力強勁，勢頭正盛。
但就靳瑤個人而言，公司的形象目前與她關系不大，落實在她身上只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壞處，她上班的距離要遠了不少。
可她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人事也只是根據職責通知，困難需要你自己去克服。
電話的最後，人事終於告訴了個好消息，AP企劃會根據員工的住址給予適當的交通補貼。
第二天去上班，靳瑤保險起見，還是穿了套職業裝，黑色的收身西裝內搭了一件絲質襯衫，下身則是一條同色的及膝包臀裙。
從租的房子趕到鴻齊大廈，地鐵需要五十分鐘，她提前一個半小時就出了門。
電梯到了樓層，靳瑤先去人事部報到，她被分在了最為核心的企劃部，頂頭上司自然是大boss，工作日常是天南海北地飛，輕易見不著面。
帶她熟悉業務的是比她先來半年的李曉薇。
李曉薇和靳瑤聊了會兒，才發現她只比靳瑤大一歲，甚至是同一大學的同一專業，只不過畢業後沒有選擇考研，而是直接工作，因著這層關系，兩人距離頓時被拉近不少。
李曉薇是北方人，行事風風火火，性格也爽快，她剛結束公司外派到羊城的任務回來。
小半年的時間下來，她說話還夾雜一些南方腔調。
因為公司剛搬來，不少人還在工位上整理物品，李曉薇得了閑，和靳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要我說搬到這還不如把我們的員工福利提一提。”李曉薇同樣因為公司搬地方而飽受通勤之苦，她接著問道，“你知道就這一層樓一年的租金要多少嗎？”
靳瑤誠實搖頭，她對房價沒什麽概念，總歸不會親民，李曉薇神秘地用手指比了個數字：“至少要這麽多。”
靳瑤根據她的提示說了個數，李曉薇笑笑：“你也太小看這裏了，至少還要再加一個零。”
靳瑤不禁咋舌，和李曉薇站在統一戰線，生出些打工人的憤慨：“我同意你剛才說的。”
一天下來，靳瑤對AP企劃的架構熟悉了七七八八，雖然還沒有指派到具體的項目，她已經喜歡上了公司的氛圍。
開放又輕松，人文氣息濃厚，同事也多是同齡人。
對此，李曉薇精準評價：“這些都是虛偽的假象，你還沒有經歷過加班的毒打。”
到了下班時間，靳瑤打完卡，和李曉薇一起去等電梯。
電梯下行的空隙，李曉薇挽住她的胳膊，“你知道我們樓上的是哪個公司不？”
靳瑤把一問三不知的精神貫徹到底，看見她茫然的模樣，李曉薇開始給她科普，“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那個——”
她在腦海中想了半天名字，無果後作罷。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李曉薇終於說到重點，“我今天上午看見他們公司老板了，就在你來之前十分鐘，好家夥。”
李曉薇回憶著早上的驚鴻一瞥，“他的長相簡直就是天菜，我都以為是紙片人照進現實了。”
能讓兼顧二次元和追星雙重屬性的李曉薇說出這句話，已經是極高的評價。
電梯下行到一樓，李曉薇指著墻上掛著的指引欄最後一行給她看，“就是這個君曜科技，你上網搜搜，說不定還能搜到老板照片，你信我，真的帥。”
靳瑤笑笑，對此不置可否。
兩人在地鐵口分別，正值晚高峰，能擠上地鐵就已經萬幸，靳瑤隨著人流移到車廂的末尾，社交距離已經不覆存在，她緊貼車廂壁，盡可能地為他人騰出空間。
靳瑤旁邊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阿姨，打電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嘴巴快速一張一合，如同連珠炮一般吐露出話語。
阿姨說的是本地話，又快又急，靳瑤聽不太懂，但也能感覺到她的語氣憤慨。
與此同時，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發酵過的蔥味，隨著阿姨的開口侵略她的四面八方。
周圍有人默默戴起了口罩，靳瑤閉了閉眼，作為最近的受害者努力踮起腳尖，企圖呼吸上層的新鮮空氣。
總算捱到列車到站，靳瑤得了空，劫後餘生般大口呼吸著。
夜色將至，夕陽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居民樓和各色大廈的燈光將雲京重新照亮，街道上的人大部分步履匆匆，高大的梧桐樹下，有老人悠閑地坐在石凳上拉起了二胡，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景。
不想做飯，為了慶祝上班第一天，靳瑤尋了個蒼蠅館子，對著菜單點了兩個菜。
她一身職業裝與館子裏熱鬧的煙火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再加上孤身一人，和其他桌子拖家帶口成群結隊的光景對比起來，更顯得有些怪異。
靳瑤像是沒看見周圍幾道打量的視線，從筷筒裏抽出雙一次性筷子夾起菜往嘴裏送。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這源於她這幾年不間斷的打工經歷，服務員，家教老師，啤酒銷售，擺攤……
大多含金量不高，勝在要求也低，對當時剛成年不久的靳瑤也最適用。
招聘軟件上能找到的工作她幾乎都做過，這七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她自己掙的。
只要沒課，靳瑤就會外出兼職，這也是她和室友並不算太親密的原因之一。
最瘋狂的是大二的暑假，她一天要做四份工作，早上去早餐店幫忙，中午在飯館當收銀員，下午幫超市發傳單，夜裏還要照顧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寫作業。
靳瑤的體重在那兩個月瘦了十斤，搭配1米67的個子，讓見到她的每一個人都驚訝她怎麽會如此“苗條”。
直到研究生有了補貼，幫導師做項目也有一定的補助，她才減少了兼職的頻率。
戚峰不是沒給她打過錢，每個學期每個月都分文不少，生活費幾乎是她室友的兩倍。
靳瑤每一筆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有一次，戚峰實在急了，讓戚子行直接送現金過來。
她當時自然拗不過戚子行，只能收下那一沓現金，只是到了第二天，戚峰的手機收到銀行卡的到賬提醒。
靳瑤又把錢數一分不少地轉了回來。
戚峰也終於明白，她是鐵了心的不要他的錢。盡管他再三強調，這錢和韋鳳梅沒有關系，靳瑤依舊不為所動。
吃過飯，靳瑤步行回小區，回到屋子裏，她在客廳攤開瑜伽墊，將健身操投屏到電視跟練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跳得大汗淋漓，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後才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
吹幹頭發，靳瑤躺在床上，大腦開始漫無目的地放空。
過往的日常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面前呼嘯而過，其中好像也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像是有人在輕聲喚她的名字，靳瑤恍惚伸出手，想要抓住記憶裏那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就在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於要抓到的時候，整個世界忽然旋轉倒退，她像是被某種力量裹挾，眼睜睜地看著過往種種迅速蛻變為灰色。
一陣尖銳的鬧鈴聲隨之響起。
靳瑤掀開眼皮，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機械般洗漱吃完早餐，靳瑤換回了平常的穿衣風格，簡單利落，也不會過於學生氣。
公司業務已經重新步入正軌，李曉薇不好再摸魚，先帶著她一起做公眾號推文。
“你之前做過嗎，其實也不難，現在看這個的人也沒那麽多了，短視頻現在才是主流。”
“做過，基本的操作都沒問題。”
靳瑤嘴上謙虛，手中握著的鼠標點的飛快，熟練地用編輯器將文字和圖片放在一起組合排版。
運營公眾號，也是她曾經的兼職之一。
推文做好之後，李曉薇又提出了幾條更改意見，搞定以後，她發給組長審核。
“等cherry看完沒問題就可以發了。”
一直等到臨近下班，組長也沒發來消息，靳瑤註意到李曉薇頻頻拿起手機看時間，面色也有一些焦急，出聲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李曉薇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瞞著她：“我等會兒要去相親，地方離這裏還有點遠，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她今年二十五了，家裏一直在催，這次的相親對象據說條件還不錯，而在看過對方的照片後，她自己心裏也有些意動。
靳瑤聽完替她做了決定：“那你等下班直接去吧，我自己在這裏就行。”
李曉薇聽完也和她不客氣，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謝了姐妹，等明天我請你喝咖啡。”
到了下班時間，李曉薇第一個沖出了辦公室，高跟鞋在走廊發出噠噠聲。
隨著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少，靳瑤打了個哈欠，李曉薇也在這時發來了消息：“cherry說可以，你現在登公司的賬戶去傳，我把賬號密碼發給你。”
靳瑤回了個好，等李曉薇把一連串數字密碼發來後，她登入賬號，滑到文章底部點擊上傳。
電腦屏幕出現發表成功的提醒，靳瑤隨後點了關機，關燈離開。
走廊的燈光依舊明亮，靳瑤按下電梯的下行鍵，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下落。
腿邊突然有冰冷的涼意，像是冷感的金屬蹭了蹭她的小腿，她低頭一看，等看清楚究竟是何物後差點不受控制地叫出聲。
罪魁禍首是一條機器狗，沒有頭顱，通體銀灰色，在觸碰靳瑤小腿之後四肢匍匐在地，不再有動作。
她只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當時網友的評論是清一色的無法理解它存在的意義。
如今看到實物，靳瑤面對它的模樣也有些無所適從。
正端詳著，她背後有人出聲：“snow，過來。”
聲音淡淡的，因為不帶情緒顯得又低又沈，含著些許的沙啞。
靳瑤尋聲望去，和男人的目光不期相撞。
一秒的時間便足夠看清楚他的臉，靳瑤呆楞在原地，腦中的所有思緒頃刻成為空白。
男人西裝筆挺，亮如白晝的燈光更顯他五官立體，因為表情淡漠，初看有些不近人情的倨傲，見被喚作snow的機器狗不動，擡腿往它的位置走來。
靳瑤怔怔地看著男人越走越近，步子不急不緩，踩在她重重的心跳上，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他明顯也認出了她。
相較於她的錯愕，男人要平靜的多，眼神沒有一絲的波動。
片刻的沈默後，他開口，像是經久不化的寒冰。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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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靳瑤拒絕其它 offer 選擇AP的理由。
入職前一天，靳瑤接到了人事的電話，得知了公司要搬到鴻齊大廈的消息。
這對公司自身而言當然是個好消息，雲京人都知道，市中心的商業樓有不少，但鴻齊大廈絕對是個中翹楚，撇開高昂的租金不說，裏面的每一家公司都是不少打工人心中的向往之地。
雲大的就業雙選會上，海報的辦公地址標註在鴻齊大廈上的企業也要更受雲大學子青睞得多。
AP企劃搬到了這裏，也從側面彰顯了自身的實力強勁，勢頭正盛。
但就靳瑤個人而言，公司的形象目前與她關系不大，落實在她身上只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壞處，她上班的距離要遠了不少。
可她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人事也只是根據職責通知，困難需要你自己去克服。
電話的最後，人事終於告訴了個好消息，AP企劃會根據員工的住址給予適當的交通補貼。
第二天去上班，靳瑤保險起見，還是穿了套職業裝，黑色的收身西裝內搭了一件絲質襯衫，下身則是一條同色的及膝包臀裙。
從租的房子趕到鴻齊大廈，地鐵需要五十分鐘，她提前一個半小時就出了門。
電梯到了樓層，靳瑤先去人事部報到，她被分在了最為核心的企劃部，頂頭上司自然是大boss，工作日常是天南海北地飛，輕易見不著面。
帶她熟悉業務的是比她先來半年的李曉薇。
李曉薇和靳瑤聊了會兒，才發現她只比靳瑤大一歲，甚至是同一大學的同一專業，只不過畢業後沒有選擇考研，而是直接工作，因著這層關系，兩人距離頓時被拉近不少。
李曉薇是北方人，行事風風火火，性格也爽快，她剛結束公司外派到羊城的任務回來。
小半年的時間下來，她說話還夾雜一些南方腔調。
因為公司剛搬來，不少人還在工位上整理物品，李曉薇得了閑，和靳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要我說搬到這還不如把我們的員工福利提一提。”李曉薇同樣因為公司搬地方而飽受通勤之苦，她接著問道，“你知道就這一層樓一年的租金要多少嗎？”
靳瑤誠實搖頭，她對房價沒什麽概念，總歸不會親民，李曉薇神秘地用手指比了個數字：“至少要這麽多。”
靳瑤根據她的提示說了個數，李曉薇笑笑：“你也太小看這裏了，至少還要再加一個零。”
靳瑤不禁咋舌，和李曉薇站在統一戰線，生出些打工人的憤慨：“我同意你剛才說的。”
一天下來，靳瑤對AP企劃的架構熟悉了七七八八，雖然還沒有指派到具體的項目，她已經喜歡上了公司的氛圍。
開放又輕松，人文氣息濃厚，同事也多是同齡人。
對此，李曉薇精準評價：“這些都是虛偽的假象，你還沒有經歷過加班的毒打。”
到了下班時間，靳瑤打完卡，和李曉薇一起去等電梯。
電梯下行的空隙，李曉薇挽住她的胳膊，“你知道我們樓上的是哪個公司不？”
靳瑤把一問三不知的精神貫徹到底，看見她茫然的模樣，李曉薇開始給她科普，“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那個——”
她在腦海中想了半天名字，無果後作罷。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李曉薇終於說到重點，“我今天上午看見他們公司老板了，就在你來之前十分鐘，好家夥。”
李曉薇回憶著早上的驚鴻一瞥，“他的長相簡直就是天菜，我都以為是紙片人照進現實了。”
能讓兼顧二次元和追星雙重屬性的李曉薇說出這句話，已經是極高的評價。
電梯下行到一樓，李曉薇指著墻上掛著的指引欄最後一行給她看，“就是這個君曜科技，你上網搜搜，說不定還能搜到老板照片，你信我，真的帥。”
靳瑤笑笑，對此不置可否。
兩人在地鐵口分別，正值晚高峰，能擠上地鐵就已經萬幸，靳瑤隨著人流移到車廂的末尾，社交距離已經不覆存在，她緊貼車廂壁，盡可能地為他人騰出空間。
靳瑤旁邊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阿姨，打電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嘴巴快速一張一合，如同連珠炮一般吐露出話語。
阿姨說的是本地話，又快又急，靳瑤聽不太懂，但也能感覺到她的語氣憤慨。
與此同時，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發酵過的蔥味，隨著阿姨的開口侵略她的四面八方。
周圍有人默默戴起了口罩，靳瑤閉了閉眼，作為最近的受害者努力踮起腳尖，企圖呼吸上層的新鮮空氣。
總算捱到列車到站，靳瑤得了空，劫後餘生般大口呼吸著。
夜色將至，夕陽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居民樓和各色大廈的燈光將雲京重新照亮，街道上的人大部分步履匆匆，高大的梧桐樹下，有老人悠閑地坐在石凳上拉起了二胡，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景。
不想做飯，為了慶祝上班第一天，靳瑤尋了個蒼蠅館子，對著菜單點了兩個菜。
她一身職業裝與館子裏熱鬧的煙火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再加上孤身一人，和其他桌子拖家帶口成群結隊的光景對比起來，更顯得有些怪異。
靳瑤像是沒看見周圍幾道打量的視線，從筷筒裏抽出雙一次性筷子夾起菜往嘴裏送。
她吃飯的速度很快，這源於她這幾年不間斷的打工經歷，服務員，家教老師，啤酒銷售，擺攤……
大多含金量不高，勝在要求也低，對當時剛成年不久的靳瑤也最適用。
招聘軟件上能找到的工作她幾乎都做過，這七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她自己掙的。
只要沒課，靳瑤就會外出兼職，這也是她和室友並不算太親密的原因之一。
最瘋狂的是大二的暑假，她一天要做四份工作，早上去早餐店幫忙，中午在飯館當收銀員，下午幫超市發傳單，夜裏還要照顧一個二年級的小學生寫作業。
靳瑤的體重在那兩個月瘦了十斤，搭配1米67的個子，讓見到她的每一個人都驚訝她怎麽會如此“苗條”。
直到研究生有了補貼，幫導師做項目也有一定的補助，她才減少了兼職的頻率。
戚峰不是沒給她打過錢，每個學期每個月都分文不少，生活費幾乎是她室友的兩倍。
靳瑤每一筆都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有一次，戚峰實在急了，讓戚子行直接送現金過來。
她當時自然拗不過戚子行，只能收下那一沓現金，只是到了第二天，戚峰的手機收到銀行卡的到賬提醒。
靳瑤又把錢數一分不少地轉了回來。
戚峰也終於明白，她是鐵了心的不要他的錢。盡管他再三強調，這錢和韋鳳梅沒有關系，靳瑤依舊不為所動。
吃過飯，靳瑤步行回小區，回到屋子裏，她在客廳攤開瑜伽墊，將健身操投屏到電視跟練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跳得大汗淋漓，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後才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
吹幹頭發，靳瑤躺在床上，大腦開始漫無目的地放空。
過往的日常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面前呼嘯而過，其中好像也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像是有人在輕聲喚她的名字，靳瑤恍惚伸出手，想要抓住記憶裏那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就在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終於要抓到的時候，整個世界忽然旋轉倒退，她像是被某種力量裹挾，眼睜睜地看著過往種種迅速蛻變為灰色。
一陣尖銳的鬧鈴聲隨之響起。
靳瑤掀開眼皮，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機械般洗漱吃完早餐，靳瑤換回了平常的穿衣風格，簡單利落，也不會過於學生氣。
公司業務已經重新步入正軌，李曉薇不好再摸魚，先帶著她一起做公眾號推文。
“你之前做過嗎，其實也不難，現在看這個的人也沒那麽多了，短視頻現在才是主流。”
“做過，基本的操作都沒問題。”
靳瑤嘴上謙虛，手中握著的鼠標點的飛快，熟練地用編輯器將文字和圖片放在一起組合排版。
運營公眾號，也是她曾經的兼職之一。
推文做好之後，李曉薇又提出了幾條更改意見，搞定以後，她發給組長審核。
“等cherry看完沒問題就可以發了。”
一直等到臨近下班，組長也沒發來消息，靳瑤註意到李曉薇頻頻拿起手機看時間，面色也有一些焦急，出聲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李曉薇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瞞著她：“我等會兒要去相親，地方離這裏還有點遠，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她今年二十五了，家裏一直在催，這次的相親對象據說條件還不錯，而在看過對方的照片後，她自己心裏也有些意動。
靳瑤聽完替她做了決定：“那你等下班直接去吧，我自己在這裏就行。”
李曉薇聽完也和她不客氣，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謝了姐妹，等明天我請你喝咖啡。”
到了下班時間，李曉薇第一個沖出了辦公室，高跟鞋在走廊發出噠噠聲。
隨著辦公室的人越來越少，靳瑤打了個哈欠，李曉薇也在這時發來了消息：“cherry說可以，你現在登公司的賬戶去傳，我把賬號密碼發給你。”
靳瑤回了個好，等李曉薇把一連串數字密碼發來後，她登入賬號，滑到文章底部點擊上傳。
電腦屏幕出現發表成功的提醒，靳瑤隨後點了關機，關燈離開。
走廊的燈光依舊明亮，靳瑤按下電梯的下行鍵，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下落。
腿邊突然有冰冷的涼意，像是冷感的金屬蹭了蹭她的小腿，她低頭一看，等看清楚究竟是何物後差點不受控制地叫出聲。
罪魁禍首是一條機器狗，沒有頭顱，通體銀灰色，在觸碰靳瑤小腿之後四肢匍匐在地，不再有動作。
她只在新聞上看到過這個，當時網友的評論是清一色的無法理解它存在的意義。
如今看到實物，靳瑤面對它的模樣也有些無所適從。
正端詳著，她背後有人出聲：“snow，過來。”
聲音淡淡的，因為不帶情緒顯得又低又沈，含著些許的沙啞。
靳瑤尋聲望去，和男人的目光不期相撞。
一秒的時間便足夠看清楚他的臉，靳瑤呆楞在原地，腦中的所有思緒頃刻成為空白。
男人西裝筆挺，亮如白晝的燈光更顯他五官立體，因為表情淡漠，初看有些不近人情的倨傲，見被喚作snow的機器狗不動，擡腿往它的位置走來。
靳瑤怔怔地看著男人越走越近，步子不急不緩，踩在她重重的心跳上，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他明顯也認出了她。
相較於她的錯愕，男人要平靜的多，眼神沒有一絲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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