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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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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盧西寧最近遇到個棘手的難題。

一個學生家長在看到自家孩子依舊墊底的班級成績大發雷霆,繼而懷疑起輔導班的教育水平。

在微信上對盧西寧一頓瘋狂輸出後,女人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上的半學期課程全部退費,女人也不再追究自己孩子越來越倒退的成績責任。

盧西寧簡直對這樣的情況聞所未聞。

這年頭盛產奇葩,而這個學生,好巧不巧,就在靳瑤的班上。

對於靳瑤的教學能力,盧西寧和其他人都有目共睹。

很顯然,這個女人在找茬。

而且很不好應付。

盧西寧把所有的監控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視頻裏,這個學生不是在做小動作就是和其他人說話,幾乎一刻也呆不住,而靳瑤也在第一時間就去制止。

班裏還有其他學生需要輔導,靳瑤不可能把註意力放在一個人身上。

盧西寧揉揉眉心,想到一句話:尊重他人命運,放棄助人情結。

她無法滿足女人退費的要求,一旦開了先例,這種事情就會像雨後春筍一樣出現。

她是開輔導班,又不是做慈善義務教育。

但女人的難纏程度超過了她的預料。

她專門等到快下課的時間點來到店裏,門口和屋裏站著不少家長。

一張不及格的試卷被她重重拍在前臺,姿態盛氣淩人:“你自己看看”

盧西寧沒拿起來,只掃了一眼,滿篇的紅叉子連成了一片紅。

見家長的註意力都被吸引到這邊來,盧西寧朝前臺的小姑娘使了個眼色,接著把女人帶到了一間空教室。

等靳瑤下來時,盧西寧和女人已經糾纏了將近半個小時,她說的口幹舌燥,可女人依舊油鹽不進柴米不吃,絲毫不為所動。

氣定神閑的樣子氣得她想撂挑子走人。

靳瑤已經從曹越那裏知道事情的經過。

她直接把李小松也帶進了教室,平日裏無法無天的小霸王見到自己的媽媽變成了縮著腦袋的鵪鶉,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她接著拿出厚厚的一疊試卷攤在桌子上:“這是李小松在我們這裏輔導的試卷,您可以看看。”

靳瑤又拿來他的月考試卷放在旁邊做對比,用手指一道一道地標註:“您可以看到,這次月考出的題基本每一道我都有講過,甚至有的重覆過好幾遍。”

女人哼了一聲:“那又怎樣,你不還是沒給我兒子教會。”

“我想說的是。”靳瑤絲毫不退讓地繼續說:“我們收了你的錢,該做的也已經做到,學生的成績不是一蹴而就的,雖然這次他的分數沒達到您的要求,但是您不能否認他的進步。”

能讓李小松從平常的二十多分進步到這次的五十八分,這已經是靳瑤私下裏給他開了不少小竈後的成果。

她的語氣不急不緩,說話也是有理有據,和女人純靠疾言厲色堆積起來的氣勢形成了鮮明對比。

盧西寧也在旁邊適時插話:“吳女士,你也看到我們的老師都是很專業的,退費這個要求有點困難,但是我可以申請給你的孩子延長一個月的暑期課程,你看怎麽樣?”

她還靠近女人身旁悄悄耳語:“您是獨一份,千萬別和其他人說。”

女人看向自己的兒子,面色緩了緩,最終答應了盧西寧的提議。

解決掉這個大麻煩,盧西寧心情好上不少,大手一揮,決定今天一起去聚餐。

這個提議來的突然,有幾個老師已經跟著學生一起離開,最後留下來的加上盧西寧自己也就只有四個人。

除了靳瑤和曹越,還有一名女生,也是今年剛畢業的大學生,叫李雲朵,人和名字一樣圓潤可愛,每天的口頭禪就是我要減肥,然後在各種美食的面前敗下陣來。

作為標準吃貨,李雲朵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探店各種美食。

要問啟川市的景點都在哪裏,李雲朵可能不知道,但要問啟川市哪裏好吃,李雲朵能一口氣說出十幾個不重樣的。

這次,她推薦了一家名叫漠北豪俠的店,店名聽起來頗為豪放粗獷。

據說這家的烤羊排一絕,份量更是個頂個的足,李雲朵在描述的時候都在兩眼放光。

生意好到要排隊的店,一般有兩種情況,要麽是鋪天蓋地的營銷和花大價錢雇托排隊營造火爆景象,要麽就是憑借真手藝和好味道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廝殺出一條血路並立於不敗之地,顯然,漠北豪俠屬於後者。

哪怕排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隊,在吃到食物的一瞬間,所有的不滿和煩躁都煙消雲散。

吃過飯,李雲朵摸摸自己鼓起的小腹,提著剩下的烤羊排讚不絕口:“我要永遠為他家扛大旗,做他家的野生代言人。”

曹越同樣低頭緬懷自己消失的腹肌:“不行了,再跟著你吃就要變成肥宅身材了。”

李雲朵佯裝用空著的一只手打他:“你是不是在內涵我。”

盧西寧看熱鬧不嫌事大,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靳瑤同樣站在了李雲朵這邊。

這場爭論最後以曹越的全方面的敗北結束。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圍繞在四周無孔不入,單人病房裏,祝曼躺在病床上,整個身子就像無根的浮萍漂若無依。

她已經蘇醒,只是不想睜眼,大腦疲累困乏,心口不斷抽痛,滿臉都是未幹的淚痕。

她的小腹此刻平坦如初,一點也看不出這裏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

祝曼曾滿心歡喜地期待著這個新生命的到來,並為成為一個媽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以為能讓他在愛裏長大。

但現在化為泡影。

江啟明在一旁柔聲安慰她:“我們還會有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身體養好。”

祝曼依舊閉著眼,肩膀微微顫抖,最終還是壓抑不住,從喉嚨裏溢出嗚咽。

江啟明心疼地摟住她。

江朔站在病房的一角,面前的一幕對他沒有造成太多波瀾。

他也說不出任何話,嗓子像是被塞了把生石灰,呼吸一口都惡心難耐。

手裏的手機屏幕倏然一亮,他點開,是靳瑤說自己已經結束聚餐的消息。

他往門外走去,江啟明看到,出聲問他:“你去哪?”

“有事。”江朔回答的簡短。

江啟明跟祝曼說了聲,跟著他出了病房。

他又提起了留學的事:“時間不剩多少,簽證最好這幾天就去辦好,那邊我也已經聯系好,你直接過去就行。”

又是老生常談的話題,在這方面,江啟明獨斷專行,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江朔擡起眼,看向江啟明,單論五官而言,他們長的並不是很像,但很奇怪,見過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父子。

這就是血緣關系,無論如何斬不斷的客觀存在。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方蕓去外地出差,江啟明公司臨時出了事,他就放心地讓江朔一個人呆在屋子裏。

最開始只是細密的雨絲,後來演變成呼嘯磅礴的雷暴雨,閃電的急影和打雷的轟鳴聲接踵而至。

他想打電話讓江啟明趕緊回來,可是電話怎麽都接不通,想開電視壯膽同樣也打不開。

最後,他只能把自己藏在被子裏,縮成小小的一團,努力捂緊耳朵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害怕。

但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躲在被子裏面希望父親趕緊回來的孩子。

錯位脫節的愛回到正軌反而是一種負擔。

“我很好奇。”江朔平靜開口,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客觀現實。

他如今要比江啟明還要高一些,只是身子更加清瘦,但氣勢絲毫不弱於自己的父親。

“從小就在我成長軌跡中缺位的你,為什麽能如此自然地插手我現在的人生。”

江啟明頓了頓,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做得不算太稱職。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是你的父親,你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用意。”

“唯一的孩子。”江朔重覆了一遍,江啟明在說這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顯然是不想讓裏面的祝曼聽到。

他偏偏要和他對著幹:“也是,她的孩子沒了,這就想起我是你的兒子了,放心,我會給您養老。當然,更不介意你給我再來幾個弟弟妹妹。”

江啟明聽完氣急,儒雅的風度不在,臉上的肉都在抖,他想也不想地揮起手。

病房的走廊裏空無一人,更顯得巴掌聲清脆響烈。

江朔側過頭勾唇笑笑,無所謂地看向同樣震驚的江啟明。

“打在這個地方,你可真是不給你兒子留一點面子。”

說完,他徑直離開,再也沒有看江啟明一眼。

戚子行又在網吧遇到了上次讓他掛彩的男人,胳膊上多了一片唬人的紋身,本來應該是一只威風凜凜的猛虎,硬是被肥滿皮肉撐成了呆頭豬。

觀察了半晌,戚子行發現男人是一個人前來,這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向來是睚呲必報的性子,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悄悄蟄伏在男人斜後方的座位用餘光監視著。

總算等到男人結賬出門,戚子行戴上口罩起身跟隨。

等到了一處沒有監控且四周無人的地方,戚子行不再等待,握緊拳頭對著男人肚子就是一拳。

戚子行從前體弱,戚峰怕他受欺負就給他報了個體能班,甚至還去少林寺訓練過。

他知道往哪裏打最疼而且不會留下印記。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沖的腦袋一蒙,都沒來得及看清人是誰就被踹到地上,他下意識護住頭,嘴裏還在罵著狠話。

漸漸地,疼痛感越來越強烈,男人感覺五臟六腑都像被大卡車碾過似的,謾罵變成了呻吟和求饒。

“我搶你女朋友?”戚子行不屑地看著躺在地上捂住肚子呻吟的男人,他突然想起岑思佳的臉,滿臉不屑:“老子的女朋友比你的好看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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