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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替你畫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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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齊衡又要了一次熱水,如意進去加水的時候,蕭瑾瑜已經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如意原本還想著跟自家郡主對個眼神,看她需不需要自己的幫助,結果伸頭看過去的時候,郡主是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昏睡在四爺的懷裏,就連齊衡用外衣抱著她下床,都毫無動靜。

“出去吧。”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如意和春華不敢耽擱,立刻轉身出去,還把門給關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彼此都透著窘迫感,方才屋子裏那股氣息,怎麽都透著一股露骨的暧昧。

蕭瑾瑜到了後半夜,基本上是沒有任何記憶了,都睡死過去,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就連齊衡抱著她進木桶再次沐浴,她都沒什麽反應。

主要是這人他體力真好,而且不同於之前在她面前裝出來的溫文爾雅樣兒,當他情動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倒是透著幾分壓迫人的氣息,好像要把她徹底拆骨入腹一般。

那時候蕭瑾瑜還在心底嘀咕:不愧是小變態,跟小時候沒什麽大區別,還是那樣一個人。

但是當他摟著自己沐浴的時候,周身壓迫的氣場又全都消失了,好像處處遷就包容她的齊溫平又回來了一般。

“四爺,四夫人,時辰到了,該起了。”

外頭傳來如意的呼喚聲,齊衡已經睜開眼了,他下意識的想翻身起床,結果一下子察覺到懷裏有溫香軟玉的觸感,頓時一楞。

這才想起自己昨日已經成親了,不再是打光棍時候孤枕難眠了,而是軟玉在懷。

他一偏頭就看到蕭瑾瑜躺在身邊,她平緩的呼吸著,顯然還睡得香甜,昨晚上的確是折騰狠了。

她對著他又哭又求饒的時候,他不肯放手,甚至最後又罵又掐,他還是低頭蠻幹。

畢竟新婚頭一天,把持不住那也是正常事兒,不過看著她這疲憊的狀態,估摸著等清醒之後,又得好好跟他算這筆賬了。

齊衡看著她的睡顏微微出神,直到外面再次傳來呼喚聲,他才回過神來,不由得苦笑一聲。

難怪人常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成親之後的日子,的確讓人容易淪陷,連他這種滿心思算計的人,都會看著妻子的睡顏發呆了,好似他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一樣。

外面的喊聲已經很大了,可是蕭瑾瑜仍然沒什麽察覺,甚至還往他的懷裏靠了靠,似乎要躲避外頭的那些噪聲一般。

他只好親自上陣,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睡得正香的蕭瑾瑜,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感到呼吸不暢,立刻伸手揮了揮,但是捏她鼻子的人,異常堅持。

“醒了?有夢到我嗎?”

蕭瑾瑜睜開眼的時候,就對上一張滿是笑容的俊臉,齊衡還往她面前湊了幾分,似乎想讓她的視覺更加有沖擊感一般。

“啪“的一聲輕響,蕭瑾瑜毫不猶豫地沖著他的臉拍了一巴掌,當然她剛睡醒,綿軟無力,跟撓癢癢似的。

“快起來,今兒早上要進宮,遲不得。”他邊說邊拉著她起身,作勢要給她穿肚兜。

蕭瑾瑜被他半抱著起來時,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快要散架的骨頭,甚至還能聽到“哢哢“聲,像是整個身體都重組了一般,特別是兩條腿,只要稍微用力就有一股強烈的酸痛感傳來。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像是影像一般回放,甚至她都能想到他當時臉上的神情,以及激動的動作,還連哄帶騙,讓她說一些羞恥的話。

她再次鬧了個大紅臉,齊衡很快又發現,自己這小妻子渾身發紅,像是熟透的蝦子一樣,頓時臉上就帶了幾分笑意,湊過去,欠揍地道:“又想什麽呢?是不是昨晚還沒盡興,沒關系,我們今晚繼續。”

結果他的話音剛落,蕭瑾瑜就擡手追著他打。

齊衡敏捷地一躲,她伸出來的手就落了空,不僅如此,還因為動作太大又牽拉到肌肉,痛得她齜牙咧嘴的。

“怪我怪我,昨晚我沒控制住,給你打兩下,不能多了,不然面子掛不住。”

他看見她這副痛苦的模樣,立刻舉手討饒,還特地把胳膊伸過來讓她打,一副任勞任怨的架勢。

蕭瑾瑜白了他一眼,討價還價道:“不行,得打三下。”

齊衡倒是很快同意了她的要求,點頭:“行,一次一下,爭取明早起來讓你打七下。”

她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頓時又羞又惱,直接動嘴咬了上去。

“啊。”齊衡一時不察喊了出來。

“完了完了,我們家來了條惡犬。”他擰著眉,顯然是極痛的,但是又拿她無可奈何,只好低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松口吧,口水都滴下來了。我今兒要去皇上面前請安,若是有什麽血腥味兒就不好了。”

蕭瑾瑜無奈地松口了,她一開始的確用了力,到後面力道就松了下來,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總不能真的從他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她松口後,果然見他胳膊上有兩道口水印,為了避免他笑話自己,還不等他開口,立刻用手擦了擦。

不過齊衡臉上的笑容,依然十分欠揍。

“進來。”蕭瑾瑜喊了一聲,外頭的丫鬟們立刻捧著一應用具進來。

兩人各自穿衣、洗漱,當如意拿起繪眉筆準備替她描眉時,卻被一旁的齊衡搶走了。

“別鬧,這都什麽時辰了,時間來不及。”蕭瑾瑜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架勢,就猜到沒什麽好事兒,立刻低聲呵斥了一句。

他們得先進宮請安,這可不是給齊侯府的人請安,讓長輩們等一等,最多被罵幾句,可要是讓九五之尊等,那可能要被扣上大帽子了。

她爹為了她都放棄了燕北,她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惹怒九五之尊,給蕭榮帶來麻煩。

“無事,我畫眉的水平比你這丫頭要好上數倍。擡頭。”他不由分說地上前來,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用繪眉筆沾了煙墨細細地給她描眉。

“別給我畫太奇怪的,我也不喜歡大粗眉。”

現下流行的眉形有多種,蕭瑾瑜急忙提起了自己的意見,就怕這人下手沒個輕重,把她畫的跟個男人眉形一樣粗獷。

齊衡並不答話,而是專註地盯著她的臉,手上的動作很穩,繪眉筆一點點將她的眉形描繪出來,看起來就是個熟手。

蕭瑾瑜緊張的心情稍微緩了緩,只得揚起臉配合。

兩個人湊得挺近,她一擡眼瞼就能看見男人這張俊朗的臉,難怪人常說認真的男人最俊。

此刻的齊衡眉目英挺,薄唇輕抿,單手捧著她的臉時,就像是護著珍寶一樣。

偶爾他還像是要確認什麽似的,湊得更近幾分,彼此之間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當他呼出來的熱氣噴在臉上時,蕭瑾瑜有些不自在,還沒等她避開,下巴被捏住的力道徒然加重了幾分。

“快好了,別動。”

再過三兩個呼吸間,他終於停下手,仔細看了幾眼,似乎對自己的大作非常滿意。

“啾~“的一聲,她的唇上一軟,已經被他親了一下。

“我的手藝不錯,以後若是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幹不下去了,還請郡主賞口飯吃!”他有些沒正形的道。

蕭瑾瑜勾著唇笑了,低聲道:“成啊,養活你還是養得起的。就是本郡主嫌棄你,不知道你這吃飯的手藝,究竟是給多少位姑娘畫眉才習得的。”

“只給你畫了,春華去把我練手藝的家夥事拿來。”齊衡沖她眨眨眼,一揮手,春華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她很快便回來了,抱了個大木箱子,裏面應該裝了不少東西,她走路的時候,顯得無比吃力。

箱子一打開,裏頭就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泥人娃娃,□□看起來都和她很像。

“我不止練了畫眉,口脂、胭脂我都學會了。雖說大小有些不同,不過連個熟手,你就放心吧。等改日得了閑,我都一一替你畫來。”他邊說邊拿起幾個,在她的梳妝臺上擺成一排。

這些泥人都非常可愛又好看,有的是連衣裳都用顏料畫了色彩,有的就只有臉上化妝了。

蕭瑾瑜不由得眼前一亮,伸手戳了戳,一戳就倒一個,像是玩什麽游戲一般。

齊衡從箱底翻出幾個,又擺在旁邊:“箱子底下的這些,都是剛學會之後練手的,就有些不能入眼了。從下往上,技藝越來越精良。我為了能在洞房之後晨起,給娘子好好畫眉,可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就怕昨晚惹惱了你,今兒早上再不把你哄好,那我身上的債可就越欠越多了。”

他邊說邊嘆了口氣,面上的神色無奈又故作委屈,分明是想逗她。

蕭瑾瑜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冷哼了一聲,也就暫時丟開要折騰他的心思。

夫妻倆收拾完了,從院中出來的時候,完全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架勢,看起來恩愛甜蜜。

準備來換班的綠芍見到這一幕,心中閃過幾分驚訝。

不對啊,郡主從來不吃虧的,而且愛拿喬,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得理不饒人,齊四爺之前騙她這筆賬還沒算,昨兒晚上看樣子也被偷襲成功了,那怎麽著也得擺著一張臭臉吧,如今笑臉相迎是幾個意思?

郡主轉性了?

她有些想不通,但是之後又明白過來了。

郡主擡腳跨門檻的時候,步子有些邁不開,眉頭還輕輕一蹙,顯然是昨晚上勞累過度的後遺癥又來了。

齊衡都不用她開口,直接單手抱她起來,邁過門檻之後,又放她到地上。之後還仔細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和發髻,這才握著她的手往前繼續走。

這些動作行雲流水,好似他做過千萬遍一樣,並且還沒讓蕭瑾瑜感到不舒服。

頓時郡主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原本因為身體的酸痛感,引起的不滿再次消了下去。

“郡主進宮,你仔細著些,若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就找四爺求救。”如意拉過綠芍叮囑了幾句。

綠芍下意識地點頭,問:“這是和好了?”

“這兩位除了小時候的過節,之後在燕北見面,就沒鬧過,一直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哪裏需要和好。”如意挑了挑眉頭,郡主這是沒招架住齊衡的糖衣炮彈,主動投敵了。

可憐她們這些丫鬟,雖說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可也沒吃過大苦,但是為了能幫助郡主整治齊四爺,都是天天蹲馬步勤練武術的,還風雨無阻,結果這會子看來,估計都要成了無用功。

綠芍立刻會意,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到了府門外,早有馬車在等著,齊衡這回是打橫抱起她,踩著凳子就上了馬車,都不用人扶。

齊四爺這麽精心呵護的舉動,立刻就讓全府的人都明白,這位四夫人,不止是郡主這個貴重的身份得罪不得,她還是四爺的心頭好,他們這些下人不僅要敬著,還得想方設法的討好,否則一個不慎,就可能被發落了。

蕭瑾瑜對他這種時時刻刻彰顯自己能力,像只開屏的花孔雀似的行為,略有不滿。

上了馬車之後,就順手掐了一把他的腰,調侃道:“四爺這是炫耀自己腰好呢。不用人扶,抱著個人都直接上車了,還穩穩當當的。”

“我腰好不好,夫人昨晚應該都體會過了。實際上我的體力更好,若是夫人喜歡,下回我便抱著夫人爬山,保證也不讓人扶,穩穩的從山腳爬到山頂。”他順口就接話道,果然語氣還是那麽欠揍。

蕭瑾瑜又被他提醒了,立刻板著臉道:“免了吧,我怕下回跟著你上山,就被刺客砍死在山腰上了,別說什麽登高望遠了。”

齊衡不說話,眉峰揚起,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必定是我已經先被人砍死了。”他的語氣帶著十足的鄭重。

蕭瑾瑜被嚇了一跳,原本只是想刺他幾句而已,哪知道忽然就把氛圍帶的凝重起來。

“你又想騙我。”她察覺到自己被他忽悠的開始心軟,立刻偏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男人那雙桃花眼,認真地註視著自己時,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讓她快要沈迷其中無可自拔。

“蕭瑾瑜,這話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你我如今為夫妻,不是爭鋒相對的仇敵,而是攜手共進退的夫妻,所以我會護你敬你珍重你。你可以覺得我是騙你,時間會證明一切。所以別總想著跟我作對,偶爾氣氣我,那是夫妻情趣,若是在生死上還這麽鬧別扭,我可是要翻臉的。”

他前半段話說得無比認真,臉上的表情都崩得緊緊的,但是說到後面的時候,周身嚴肅的氣息緩和了下來,還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

“你可真會說好聽話。”

她撇了撇嘴,終究沒有反駁,而是低聲嘀咕了一句。

在他這半是認真嚴肅,半是溫柔調侃的態度下,蕭瑾瑜簡直覺得無處可逃,他分明是布下了天羅地網,讓她退無可退。

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說出來的話,將她的一顆心牢牢的抓住,總有一種是她喜歡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我對著別人可從來不會如此絞盡腦汁哄人高興。話說得太重了,我怕你反彈生氣,說得太輕了,我又怕你覺得我撒謊輕浮,是哄你玩兒的。所以就得一步到位,否則我們卿卿又得氣上半天,心裏盤算著如何整治我呢!”他長嘆了一口氣。

嘴裏說著這話,手也沒閑著,拽了拽她的小耳朵。

因為她今日帶著個珍珠耳墜,伴隨著他輕拽的動作,小珍珠在左右晃動著,像是什麽有趣的游戲一般。

蕭瑾瑜立刻打開他的手,結果這廝又去摸垂在她額頭中間的金墜子,上頭鑲了個碩大的紅寶石,晃來晃去偶爾還打到額頭上,不疼,但是癢得很。

“嘖。”她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碰我,就手癢?”

“我手不癢,心癢。八擡大轎擡來的四夫人,我要是不好好碰碰,這不就虧了。你沒見昨日我去你家,爹的那雙眼睛都快化成利劍了,直直地沖我過來,把我砍得七零八落。”齊衡依然不老實,這手又落在了她的臉上,仔細摸了摸,在她發怒之前很有眼色地縮了回來。

“胡說,我爹哪有那麽兇,他只是舍不得我嫁人而已。畢竟以後回娘家,還得你們家人同意才行,再加上你這渾身都長滿了心眼子,他怕你欺負我。我既打不過你,計謀也玩不過你,哎,這日子光想想我都覺得自己得受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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