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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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做什麽，都可以
蘇叔公用藥暫時穩住了陸老爺子的病情。
老爺子經歷了這麽一遭，早就有些支撐不住，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此刻，蘇叔公也是滿頭大汗。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老爺子那一張熟睡中滄桑的臉，無奈地長嘆一聲。
陸梟霆站在蘇叔公身後，沈聲道：“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蘇叔公別過頭，看向陸梟霆的眼中卻沒有了剛才的無奈，反而多出了幾分怒火。
他冷哼兩聲：“有。”
陸梟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蘇叔公臉色更沈：“在我為陸老爺子醫治期間，陸先生盡量少出現在我面前。”
這話一出，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陸宇更是擰眉上前，張口便要斥責。
好在高院長及時打斷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氛：“我看老爺子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了。要做活體實驗，需要不少東西。我們還是先回醫院準備吧。”
說著，高院長不動聲色地對蘇盼揚動下巴。
蘇盼定了定心神，上前挽住蘇叔公的胳膊。
她輕輕捏了兩下蘇叔公：“老師，我們回去醫院吧。”
蘇叔公悶悶地嗯了一聲，瞪了陸梟霆兩眼，這才與高陽一同收拾起東西。
“這老頭什麽習慣？”陸宇終於忍不住吐槽，“少爺您見過的名醫也不在少數，哪有一個像他這樣的？”
陸梟霆一道銳利的眼神遞了過去，陸宇這才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再多言，可餘光卻始終盯著蘇叔公。
陸梟霆的註意力倒是都落在蘇盼身上。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的事情太過突然，陸梟霆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
他微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老爺子的事情，有勞你了。”
看著陸梟霆緊蹙的眉心，微顫抖的嘴角，蘇盼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地蹂了一下。
她即刻別過頭，躲開陸梟霆的視線：“我不支持活體實驗。你最好也仔細想想。”
那邊高院長和蘇叔公已經收拾好東西，催促著蘇盼離開。
蘇盼答應一聲，也不再多言，隨著高院長和蘇叔公快步往書房外走去。
咣當－－
書房外，兩道身影迎面撞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蘇叔公首當其沖，手裏的急救箱瞬間摔在地上。
蘇叔公滿面怒色，剛想發火，卻對上了松月微帶詫異的雙眸。
松月身後，小米那張蒼白的臉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沒有血色了。
對上蘇叔公略顯驚訝的眼神，小米下意識地往松月身後閃躲幾分。
松月一只手護住小米，陰沈著雙眸，盯著蘇叔公。
兩人對峙在一處，良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蘇叔公才探頭看向小米，低聲道：“你的身子不好，出來幹什麽？”
小米緊鎖著眉心，警惕地看著蘇叔公，一言不發。
倒是松月沒好氣地冷嗤道：“小米是病人，不是犯人。他要去哪裏，還不用和外人報備。”
蘇叔公臉上的尷尬之色更重。
好在此時高院長和蘇盼及時出現，為他解了圍。
看到蘇盼，松月的陰沈之色逐漸散去。
她對蘇盼點了點頭，態度也和緩下來：“陸老爺子怎麽樣了？”
“已經穩定下來了。”蘇盼瞧著松月身後怯生生的小米，無奈道，“松月，你還是盡量別讓小米出來受涼。他的病需要靜養。”
和方才對待蘇叔公的態度截然不同，聽到蘇盼這話，松月倒是露出了些許愧疚之色：“這家夥自己要跟著來，我也攔不住。一會兒看過老爺子之後，我便送他回去。”
蘇叔公看著小米的模樣，嘴角輕微顫抖幾下，似有無數言語想要表達。
“老師。”蘇盼及時攔住蘇叔公，“我們先回去吧。”
她不動聲色地對蘇叔公搖搖頭。
蘇叔公無奈長嘆一聲，強行逼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再去看小米。
三人與松月和小米錯肩而過，徑直離開。
車子往醫院方向一路飛奔。
蘇盼坐在蘇叔公身側，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可看到蘇叔公意面色凝重地看著車窗外，只能將問題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終於，蘇叔公收回視線，側眼睥睨了蘇盼一圈：“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答應陸老爺子做活體實驗，對嗎？”
蘇盼垂著眼眸，微微點了點頭：“叔公，您一向最反對做活體實驗。之前您對陸家一直不待見，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因為您懷疑陸家要在國外建立一個活體實驗點嗎？”
蘇叔公臉頰埋在手掌之中。
他的手上下摩挲，狠狠地揉搓著自己的臉。
良久，蘇叔公終於擡起頭。
這一次，他的神色已經鎮定了許多。
蘇叔公別過頭，看向蘇盼，清了清嗓子，沈聲道：“星兒的血液遺傳病十分特殊，樣本很難得。即便是陸老爺子願意做活體實驗，在他身上起效的藥物，也不見得在星兒的身上起效。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
蘇盼的喉嚨裏仿佛塞了東西，傳來陣陣嗚咽的聲音。
她強打著精神：“叔公，活體實驗稍有不慎便會失敗。你想過後果嗎？”
蘇叔公已經定下心神，神色鎮定了許多：“想過。可是，陸老爺子堅持要做這個實驗。他說……”
蘇叔公別過頭，望著蘇盼，沈吟良久，才繼續說道：“陸老爺子說了，崔竹君已經對不起盼兒，他不能再對不起盼兒留下來的孩子。”
蘇盼登時楞住。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陸老爺子堅持要做活體實驗的背後，竟然還有自己的原因！
蘇盼錯愕地看著蘇叔公。
他沈著面色，繼續說道：“星兒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重孫。只要能醫治好他，我做什麽都可以。更別提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了。”
說完，似乎擔心蘇盼繼續追問，蘇叔公索性別過頭，望向窗外。
他又低聲強調了一遍：“做什麽都可以。”
蘇盼的註意力已然落在了其他地方。
——崔竹君，不是陸梟霆母親嗎？
為什麽人人都說她虧欠蘇盼？
她在那場車禍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
宋琴的話，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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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經歷了這麽一遭，早就有些支撐不住，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此刻，蘇叔公也是滿頭大汗。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老爺子那一張熟睡中滄桑的臉，無奈地長嘆一聲。
陸梟霆站在蘇叔公身後，沈聲道：“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蘇叔公別過頭，看向陸梟霆的眼中卻沒有了剛才的無奈，反而多出了幾分怒火。
他冷哼兩聲：“有。”
陸梟霆下意識地上前一步。
蘇叔公臉色更沈：“在我為陸老爺子醫治期間，陸先生盡量少出現在我面前。”
這話一出，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陸宇更是擰眉上前，張口便要斥責。
好在高院長及時打斷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氣氛：“我看老爺子這邊情況已經穩定了。要做活體實驗，需要不少東西。我們還是先回醫院準備吧。”
說著，高院長不動聲色地對蘇盼揚動下巴。
蘇盼定了定心神，上前挽住蘇叔公的胳膊。
她輕輕捏了兩下蘇叔公：“老師，我們回去醫院吧。”
蘇叔公悶悶地嗯了一聲，瞪了陸梟霆兩眼，這才與高陽一同收拾起東西。
“這老頭什麽習慣？”陸宇終於忍不住吐槽，“少爺您見過的名醫也不在少數，哪有一個像他這樣的？”
陸梟霆一道銳利的眼神遞了過去，陸宇這才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不再多言，可餘光卻始終盯著蘇叔公。
陸梟霆的註意力倒是都落在蘇盼身上。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的事情太過突然，陸梟霆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
他微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老爺子的事情，有勞你了。”
看著陸梟霆緊蹙的眉心，微顫抖的嘴角，蘇盼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地蹂了一下。
她即刻別過頭，躲開陸梟霆的視線：“我不支持活體實驗。你最好也仔細想想。”
那邊高院長和蘇叔公已經收拾好東西，催促著蘇盼離開。
蘇盼答應一聲，也不再多言，隨著高院長和蘇叔公快步往書房外走去。
咣當－－
書房外，兩道身影迎面撞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蘇叔公首當其沖，手裏的急救箱瞬間摔在地上。
蘇叔公滿面怒色，剛想發火，卻對上了松月微帶詫異的雙眸。
松月身後，小米那張蒼白的臉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更加沒有血色了。
對上蘇叔公略顯驚訝的眼神，小米下意識地往松月身後閃躲幾分。
松月一只手護住小米，陰沈著雙眸，盯著蘇叔公。
兩人對峙在一處，良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蘇叔公才探頭看向小米，低聲道：“你的身子不好，出來幹什麽？”
小米緊鎖著眉心，警惕地看著蘇叔公，一言不發。
倒是松月沒好氣地冷嗤道：“小米是病人，不是犯人。他要去哪裏，還不用和外人報備。”
蘇叔公臉上的尷尬之色更重。
好在此時高院長和蘇盼及時出現，為他解了圍。
看到蘇盼，松月的陰沈之色逐漸散去。
她對蘇盼點了點頭，態度也和緩下來：“陸老爺子怎麽樣了？”
“已經穩定下來了。”蘇盼瞧著松月身後怯生生的小米，無奈道，“松月，你還是盡量別讓小米出來受涼。他的病需要靜養。”
和方才對待蘇叔公的態度截然不同，聽到蘇盼這話，松月倒是露出了些許愧疚之色：“這家夥自己要跟著來，我也攔不住。一會兒看過老爺子之後，我便送他回去。”
蘇叔公看著小米的模樣，嘴角輕微顫抖幾下，似有無數言語想要表達。
“老師。”蘇盼及時攔住蘇叔公，“我們先回去吧。”
她不動聲色地對蘇叔公搖搖頭。
蘇叔公無奈長嘆一聲，強行逼迫自己挪開視線，不再去看小米。
三人與松月和小米錯肩而過，徑直離開。
車子往醫院方向一路飛奔。
蘇盼坐在蘇叔公身側，她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可看到蘇叔公意面色凝重地看著車窗外，只能將問題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終於，蘇叔公收回視線，側眼睥睨了蘇盼一圈：“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答應陸老爺子做活體實驗，對嗎？”
蘇盼垂著眼眸，微微點了點頭：“叔公，您一向最反對做活體實驗。之前您對陸家一直不待見，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因為您懷疑陸家要在國外建立一個活體實驗點嗎？”
蘇叔公臉頰埋在手掌之中。
他的手上下摩挲，狠狠地揉搓著自己的臉。
良久，蘇叔公終於擡起頭。
這一次，他的神色已經鎮定了許多。
蘇叔公別過頭，看向蘇盼，清了清嗓子，沈聲道：“星兒的血液遺傳病十分特殊，樣本很難得。即便是陸老爺子願意做活體實驗，在他身上起效的藥物，也不見得在星兒的身上起效。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
蘇盼的喉嚨裏仿佛塞了東西，傳來陣陣嗚咽的聲音。
她強打著精神：“叔公，活體實驗稍有不慎便會失敗。你想過後果嗎？”
蘇叔公已經定下心神，神色鎮定了許多：“想過。可是，陸老爺子堅持要做這個實驗。他說……”
蘇叔公別過頭，望著蘇盼，沈吟良久，才繼續說道：“陸老爺子說了，崔竹君已經對不起盼兒，他不能再對不起盼兒留下來的孩子。”
蘇盼登時楞住。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陸老爺子堅持要做活體實驗的背後，竟然還有自己的原因！
蘇盼錯愕地看著蘇叔公。
他沈著面色，繼續說道：“星兒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重孫。只要能醫治好他，我做什麽都可以。更別提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了。”
說完，似乎擔心蘇盼繼續追問，蘇叔公索性別過頭，望向窗外。
他又低聲強調了一遍：“做什麽都可以。”
蘇盼的註意力已然落在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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