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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Chapter68.璃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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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Chapter68.璃月國

這是你來到須彌的第三個月。

001說過你到了須彌時,這裏會上演它本該出現的劇情,而劇情裏的npc是具象化的存在。

散兵不再是至冬遇見的少年,而是原本劇情裏該出現的,一心成神的散兵。

但原本劇情裏本該出現的旅行者不見了,該遇見海芭夏的人卻成為了你。

你本不該這麽快遇見散兵。

你壓緊了帽子,死死低著頭。你能感受到少年通過海芭夏的意識踱步到你身邊。

一步,兩步……直到穩穩站立在你身旁。

你瞬間冷汗淋淋,拼命低頭掩飾自己,你開始有點後悔今天出門拿散兵的帽子當遮陽帽了。

怎麽辦,頭上戴著的帽子要怎麽解釋?說這是今年須彌最火爆的遮陽帽?

如果他要求你摘下帽子,你又該怎麽解釋?

他會直接動手殺了你麽?

少年帽簾上的配飾發出清脆聲響,他就站在你身旁,定定看著你。

你的心尖重重一跳。

少年白皙的手指挑起帽子上的黑色帷幔,你擡眸撞上少年的眼睛裏。

絳紫色的眼眸帶著審視與懷疑,還有一絲陌生的神色。

“我——”

——“砰。”

頭上的帽子被他用力打飛,掉落在地上滾落了幾厘米。

你下意識地想罵他,卻撞進一片深寒的絳紫色眼眸裏。

這和你記憶中的少年差別太大了。

他像是收起了所有的溫柔與善良,只留下惡寒和怪氣。

你的瞳孔驟然間放大,少年湊近你的耳畔,沒有問你的帽子,也沒有驚訝於你的容顏。

你不禁開始慶幸,如果、如果真的是劇情裏的散兵,那麽他是不認識你的。

你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少年冰冷的手卻放在了你的脖子上,他笑著一點點摸過你的脖頸,像是感知你的皮膚肌理。

五指微微收緊,就可以看見獵物垂死前的掙紮。

你喉嚨間的空氣一點點壓縮。

再痛苦,也總會覆舊如初的。

他靠了過來,帶著冰冷的、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神化,也意味著要拋去類人的那部分。

“我的第一個信徒,是回來見證本神登上王座麽?”少年扯開唇角,笑得肆意。

你渾身緊崩,只要少年一個擡手,你的脖子就會在他手中縈起的雷電光團下炸開。

這倒沒什麽,可是你會當著少年的面又重新拼湊,重生。

會嚇到他吧。

少年垂下眼眸與你對視,他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懼怕。

他指尖一松,眼睫顫了顫。像是覺得索然無味,他放開了對你的桎梏。

少年彎腰撿起地上的帽子,你瞥見了插在少年背後的深紫色導管。

你記得劇情裏有提到過,插上這個,少年的行動受限,並且每動一寸,如同肝腸寸斷。

他將帽子壓在你頭上,輕飄飄嗤笑了聲。

你皺了皺眉頭,其實想問他痛不痛。

少年壓在你帽子上的手頓了頓,似乎是看穿了你的想法。

過了幾秒後你才聽見他惡笑著說,“神不會疼。”

你們之間誰都沒有再說話,你低著頭,看見少年的腳在你面前停留許久。

時間一點點流逝,你隱隱約約聽見一聲輕笑。

太過溫柔了,像無數個難免的黑夜時,在窗口挑起的那盞燈火。

你病情最嚴重時,連燈光都會覺得晃眼。很大很寂靜的寢殿裏,只能聽見風雪拍打在窗戶上的嘈雜聲響,一點點光亮都看不見。

但每次你都快要適應黑夜時,總看到一盞幽幽的燈火,在窗口亮起。你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而現在,那盞黑夜裏的燈火,連同少年的身影,消失了。

或許再也不會有那一盞燈光了。

你從海芭夏的意識中被釋放出來,將散落一地的藥草收拾好,你才沈下心思,背起藥草離開。

還要去和提納裏說一下,海芭夏昏迷了,需要人來救助。

你總覺得散兵不像是不認識你的樣子,但如果認識,他又為什麽不直接叫你病秧子?

他才不會是那種藏著掖著的人。

001也覺得困惑,剛才的劇情不應該是你來觸發,況且散兵又怎麽會喊你“信徒”?難道叫的是海芭夏?

——————

你回了化城郭,提納裏還沒有回來,巡林官的工作總是要等到太陽落山,他才會從林間小路裏一臉疲憊回歸。

沒辦法,你只能找了些民眾把海芭夏帶到須彌城附近醫館看看,等到你回到化城郭時太陽也快要落山了。

狐耳少年和往常一樣,倚靠在門口等你回來,晚霞將少年的面孔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他說自己生得太過稚嫩了,其實年紀比你大,所以總用長輩的語氣和你說話。

而少年行事也確實像個長輩周到老成。

你想起剛到這裏時為了給001提供能量,在少年喝的水杯裏加藤椒,在巡林官日記裏亂塗亂畫的記憶,就有點不太好意思。

雖然最後都受到了某位大風紀官正義的制裁……

好吧,其實賽諾大抵是很討厭你。

你也沒辦法,賽諾越討厭你,你得到的好處就越多,所以在提納裏眼裏,他的兩位好朋友成為了死對頭。

見你回來了,少年的手摸了摸垂落的狐耳,有些無奈地望向你,淺綠色的眼眸裏帶上一絲懇切。

通常這樣,代表著賽諾來了。

你頓時打起了精氣神,謀算著要怎麽整賽諾。

提納裏銳利的眼眸瞪了過來,用力在你頭上一敲,“不許幹壞事。”

在遇到你之前,提納裏還真的沒想到有誰會讓賽諾吃癟。

而你,他的朋友,能憑借一己之力抵擋賽諾的冷笑話攻擊,能在賽諾侃侃而談時面無表情抽走他的凳子,能當著賽諾的臭臉把他最喜歡的一盆子菜全倒進你自己碗裏。

哪怕賽諾在人際關系方面再遲鈍,這個牌佬,冷笑話大師,還是悟出了一個道理——你討厭他。

你踏進提納裏家的會客廳,果不其然對上了賽諾的冷眸。

你們起初的關系,是你單方面針對賽諾,賽諾渾然未覺。

可當你發自內心讚嘆賽諾並且詢問能不能真情實感觸摸一下他的腹肌時,少年大抵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厭惡你的。

你始終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摸一摸嗎?順便發自內心詢問了一下,為什麽他經常運動,也總曬太陽,還長不高。

這不是很正常的咨詢嗎?!

那之後,你和賽諾之間就一發不可收拾,特別是他知道你給提納裏喝的水加藤椒,把他帶給提納裏的限定七聖召喚牌背據為己有,在外面散播賽諾打牌贏不過你又哭又鬧嗚嗚嗚好可憐之類的謠言之後……

“先說好,你們兩個今天不許吵架。”提納裏將你們的碗筷擺放好,惡狠狠掃過你和賽諾。

你當即“切”了聲,“誰和他吵架了,是他每次說不過我!”

賽諾用力瞪你一眼,“分明是你強詞奪理!”

你知道的,對付這種話總有一種解決小妙招。

你咧開了嘴,沖一旁的柯萊道,“他急了他急了,大風急官急了!”

你本以為這會讓少年惱羞成怒,沒曾想對面的少年錯愕了片刻,用一種怪異又激動的眼神望著你。

他薄唇輕吐,“大風急官?”

你:“……”

該死的冷笑話什麽時候滾出須彌。

……

很快提納裏就將飯菜端了上來,幾人開始了閑聊。

你有在打探這個劇情線中旅行者的消息,推測著劇情。

你已經呆得足夠久了。

而消息也正如你希望的那般發展,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任務能在明天之內做到。

這頓飯你總能察覺到賽諾的視線落在你身上,帶著審視和打量,讓你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裏露餡了。

“你看我做什麽?喜歡我?”

你咬著筷子莫名其妙看賽諾。

賽諾“咳咳咳”用力咳嗽幾下,紅著眼眶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才用那嗆得有些發紅的眼眶看向你。

“……”沈默是今晚的餐桌。

賽諾停頓了片刻,瞪了你一眼,“有璃月那邊出差的下屬說,有人在找你。”

你神色未變,“瞎說什麽,我沒去過璃月。”

賽諾點了點頭,你也不知道他信沒信,還是說礙於提納裏在這裏,給你留了面子。

總之吃完飯後,少年戴著兜帽又風塵仆仆走了。

臨走前除了和提納裏交代一些事項,少年還特地把要溜走的你抓住。

你用古怪的眼神與他對視,要知道賽諾通常對你是避之不及的,誰都知道你‘討厭’賽諾,包括他自己。

“你不會真喜歡我吧?”

賽諾朝你翻了個白眼,手中握著的權柄輕輕敲打在你腦袋上,“我知道你不耐煩我。”

他頓了頓,紅眸定定看著你,逼迫你挺直背脊,“最近沒事不要出門,須彌要有大風暴了。”

少年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那一晚你沒睡好,只是細數著來到須彌這邊的時日。

001的話,也不全對。

你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入睡的了,只記得睡夢裏穿過很多扇門,機械門裏有特別特多的通道。

你走的又慢,又記不清路線,繞了很久才爬進一個管道裏,從排扇口看見了全身插滿導管,唇色蒼白的少年。

密密麻麻的針管連接著巨大的儀器,他手心裏攥著一朵至冬的雪隱花。

分明是他自己說的幼稚,又攥得那麽緊。

最後的最後,少年被桎梏在了機械裏,笑著邀請你看他成神的樣子。

——————

等你醒過來時,提納裏,柯萊,化城郭的所有人都不見了。

天邊黑壓壓的,雷電透過黑沈沈的烏雲,剎那間撕裂天地。

一股沒由來的心慌湧上心頭,你等待了許久的時刻,這麽措不及防到來了。

你什麽也顧不得,朝記憶裏周本的地方奔了過去。

碎石飛濺,不可控的劇情力像命運的絲線,將高處的人偶擺弄。

他不能再失敗了,也沒有什麽能夠失去了。

少年眼神有些空洞,垂吊在半空,思緒有些遲鈍。

多托雷告訴他,你死了,當時散兵朝他吐了三口口水,讓多托雷去死。

你怎麽會死,多托雷死了你也不會死。

他馬上就要成神了,你都沒有見證過,他要你站在那,仰著頭看他成神的模樣。

多托雷是瞎子嗎?是耳聾嗎?多托雷看不見他腰間懸掛的風鈴麽,聽不見它隨風晃動的聲音嗎?

是如此清脆悅耳的聲響。

風鈴都沒有碎,聲音依舊,怎麽會有那麽多人說淑男死了?

什麽死了?

他做的廣播劇那些人不也在聽嗎?那不就是你的聲音?

聲音都還能被聽見,為什麽要說你死了?

可笑。

……

又或許,他從來都知道那是自欺欺人。

幾經背叛,最後還是逃不過背叛。

他的雪鳥送了幾百封信,無人簽收。

不知道病秧子生什麽氣,這麽久都不理他。

算了,散兵想,你不會死的。

死了又怎麽樣,他馬上就要成神了,你就是他的第一個信徒。

……

就差一點點了,就快要成功了。

他很快很快,就會有屬於自己的信仰,有在這信仰之上建立起的國度,他即將是一個國度的神明了。

他受到信徒召喚時,果真見到了你,你是他的第一個信徒。

他無法抑制欣喜,身上的疼痛也忘卻了。

——看啊,病秧子來見我成神了。

——你沒死啊。

他就知道,就知道多托雷在欺騙他。

少年想著想著就閉上了眼。

成神。成神。

想要有一顆心。

……

導管撕裂,發出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那般刺耳。

你放大了眼,面前的少年與至冬雪色孤寂離去的背影重合。

你推開站在一邊發呆的旅行者,用力沖了過去。

“散兵!餵!散兵!”

高空掉落很痛的吧,就像在在湖泊裏窒息,無數次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沒有人愛自己,懷疑到最後,連自己都不憐惜自己了。

但最後拯救自己的,只能是自己。

你以前看到過一句話,有人說“如果我是散兵的話,我可能早就瘋了”。

散兵瘋嗎?不瘋又怎麽會堵上一切,去堵一顆屬於自己的心。

人終將為年少不可得究其一生,神也不能免俗。

……

巨大的沖擊力使你兩眼發黑,你聽見了自己的手臂骨折的聲響,還有少年意識混沌前氣急敗壞的聲音,“死病秧子……”

你沒好氣咬了咬牙,“再罵真死給你看。”

你兩眼一黑,也暈了過去。

你的機體會短暫進入休眠,直到1號在你身上落下的詛咒生效,重新蘇醒。

旅行者有共情的能力,你卻在觸碰到散兵的那一刻,窺伺到了少年內心的欲望。

你曾問過魈他有沒有什麽願望,魈說仙人沒有欲望。

那神造的人偶呢?

你走馬燈一般越過少年的層層意識,悲憤的嘶喊,火光裏掉落的淚水,泣不成聲的哽咽,轉變到最後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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