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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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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阿基維利的列車還是阿哈炸的,清心聽阿哈說過這件事,在她是歡愉令使的時候。

當時聽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畢竟歡愉就是如此,沒誰知道祂視什麽為樂子,也許在星神的眼中,祂只是在給阿基維利一個驚喜。

或者想看看阿基維利在列車被炸時會出現什麽表情。

現在輪到她跟阿基維利一起維修列車了,維修完成得七七八八後,清心決心送給阿哈一個樂子。太費事了,好不容易放假回來,可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家沒了一半需要重建,這假期就白放了一樣。

要是回來得再早一點,說不定宇宙新聞裏還會多出來一個“絕滅大君死於星穹列車爆炸”的新聞。

歡愉埋下的炸彈,鬼知道會有什麽額外的“歡樂”。

“阿基維利,你的界域錨點介不介意放一個在阿哈的酒館裏?”

阿基維利盯著她看了一會,只是說“萬事小心。”星海裏阿基維利和無名客們放下的錨點清心早已經可以自由穿行,現在她想執行一次開拓之旅,順便刷一下在毀滅公司裏的業績。

祂只能這麽說,然後塞了一堆開拓的祝福給她。她放錨點不會出什麽問題,祂只是衷心的祝福,她永遠不會被歡愉擾亂歸途。

在毀滅和開拓的支持下,清心去了宇宙盡頭的那間酒館,熟門熟路,比假面愚者還假面愚者。

誰會用絕滅大君的身份去,當然是假面愚者的身份去咯。歡愉星神可以以無名客的身份混上列車,清心這個歡愉令使回自己的歡愉老家給大家夥帶來歡樂,她理直氣壯。

於是假面愚者炸了宇宙盡頭的那間酒館,在酒館爆炸瞬間,還氣定神閑的放了個開拓的錨點,跟錨點和爆炸的酒館一起合了個影。

這張照片就成了清心這位摸魚的絕滅大君的業績證明。

在絕滅大君圈子裏傳了一圈後,他們都有些恍惚。不是她竟然有能力幹這或者刮目相看了——納努克大人態度明擺著,他們又不是讀不懂氣氛,給這位上臉色,給這位時不時被納努克大人毀滅一次又重生的同事上臉色,他們閑得慌——而是他們看著納努克大人邊上等誇的同事,那一身歡愉的祝福無疑證明了歡愉有多喜歡這位半路出家的假面愚者。

看氣質,嗯,看氣質,實在有些太歡愉了。

做的事情也很歡愉,這是可以說的嗎?

歡愉炸了開拓的列車,她就用歡愉的方式去炸了祂的酒館,還跟假面愚者們真的打成了一片,最後還在作案現場留下了開拓的錨點,用開拓的力量跑的飛快。

全程沒有納努克大人的影子,又確切是為了讓納努克的心情好一點。

為什麽不用奉承?

向納努克大人祈禱的時刻,有時候是這位同事在回應這種祈禱。

絕滅大君們還沒到那種常識缺乏滿心只有毀滅的地步,就算真有這種不聰明的,吃上一次教訓也就明白了。

這位,與納努克不是追隨與被追隨的關系,而是命途之上的結伴同行者。

還真有不開竅的。

“我們不也是毀滅命途上的行者嗎,有什麽不一樣的?”

“不一樣就不一樣在,她這麽做是叫夫妻同心,我們這麽做是叫供奉。”

誇完了人,對同事的業績宣布絕滅大君對此負責後,腦袋不開竅的被其他絕滅大君提點了兩句。

這是同事愛嗎?

不,純粹是怕人要是蠢死了,要繼續招新帶來的麻煩。

之後他們該繼續毀滅大業的繼續,該留下來被清除身上的歡愉祝福的留下來等待納努克的清除。

開拓的祝福順便也清除了幹凈。

清心泡在納努克的傷口裏,星神金色的血液先是從她的指尖淌下去,落到傷口外面,沿著星神似人的肌理滾落成一道金痕。再是從她上半身滴落下去,被星神伸過來的手接住,從指縫滲出去。

清心試圖從傷口裏爬出來,這是個耗時很長的過程,一般是枕著星神傷口再到枕著星神的指腹。

整個人一氣呵成直接掉到星神的手裏,不太可能。要是出來得太快,她會被推回去繼續泡著,直到星神確認自己的血液已經將她身上不純粹的氣息洗滌得幹幹凈凈,她才會被毀滅星神放出來。

出來得慢一點,就是為了避免這道流程。

伴侶之間免不了親密接觸,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給人的感官截然不同,祂們這方面太過像人。清心要是主動貼一貼祂,就不會延長自己被動跟祂接觸的時間。

跟人比起來,祂尚且沒學會什麽叫做得寸進尺,在人中都是屬於很好哄的那一類,清心要是把祂惹毛了,祂的憤怒也直白到清心根本不用猜,眼瞳跟祂一個色調能解決絕大部分問題。

不能解決的那一部分,夢裏在既定的毀滅抵達之前,此身將隕時的一個擁抱就能解決。

像是在擁抱永遠憤怒永遠燃燒的一團火焰,觸手滾燙,肌膚貼緊時金色的血液會在兩個人的身體上留下同樣的痕跡。

然後這火焰會包裹住她的全身,直至她從毀滅裏覆生。

這兩個方式都不能解決的,迄今為止,清心只嘗試過一次,她試圖撕裂星神的傷口,將毀滅帶給毀滅的星神。

好奇心嘛,就是會促使人做這樣的事,清心身上手上全是毀滅的血液,她看了看指尖的血液,嘗了嘗。

星神的血液對於軀殼而言是毀滅的災遺,可以從內由外的破壞她的軀殼,又被軀殼自身的覆生能力粘合。

清心的身體上便跟納努克一樣,裂開了狹長的傷口,只是血液不是星神的金色,而且金紅色。

針對於她的憤怒沈寂了一些,促使火焰蓬勃燃燒的薪材更換了一部分。

她思索了片刻,伸手,十指插入他蓬松的白發裏,看著金色的血液塗上星神的頭發乃至臉頰。她的唇上也沾染了這些血液,生出一些灼痛感,在這種毀滅與覆生交織的時刻,她讓納努克品嘗到了毀滅的源泉。

祂的血,被試圖給祂帶來毀滅的同行者用唇瓣送了過來。

是刺痛。

是避無可避的毀滅。

金紅色與金色的血混雜逆流,不再是星神的血液單方面在同行者的軀殼裏奔流,同行者的血液也在動作間流入星神的創口。

是毀滅的交匯。

這麽一套下來,納努克的憤怒平息了,看著平和了許多,無害了些。當然,清心知道,要是再這麽觸碰一次,這火焰的溫度和其中蘊藏的憤怒,又該將她毀滅很長時間了。

納努克現在單一的將人放傷口裏的處理方式,就是那次養出來的。那次之前,除了放傷口裏還有別的方式,那次之後,其他方式就再沒出現過了。

清心有些懷念以前單純的時光,可如果要讓她吐出來那次裏得到的知識,那就當她的懷念從沒來過吧。

等她慢吞吞的完成了從傷口爬出來的動作,將身上流淌著的金血完全吸收後,納努克的清除行為才畫上句號。

經此一遭,清心身上的開拓歡愉的祝福已經洗的一幹二凈,只有豐饒的祝福幸免於難。

不是祂的疏忽,只是她軀殼的恢覆力跟豐饒祝福有牽扯,在整個宇宙熵滅之前,納努克對她身上豐饒的祝福都是視而不見的態度。

明明都分享了命途,少了這些祝福她也死不掉。

清心都不用看,她脊椎上的印記此刻正亮閃閃的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阿基維利和藥師攪碎的那部分與毀滅的連接不僅一次補完,還連接得更加緊密。

就突出一個難離。

但不是不能離。

清心只要跟著阿基維利去找存在之樹,就能順理成章的離掉。

阿基維利快要隕落了。

對於星神的時間長度來說,祂的快要隕落足夠持明換個幾代,足夠清心啼笑皆非的按死持明龍尊雨別之後準備代代“丹恒”的念頭。

真正的離別之時並沒有什麽明顯的預兆,清心跟往常一樣在休假期間回列車上混吃等死,拍著眾人的合照。

阿基維利習以為常的用自己的力量小心翼翼的替她磨去毀滅的印記,智庫裏又多了一堆星神和絕滅大君的合影,看上去兩個都很閑適。

絕滅大君腳上踩著帕姆同色系的毛茸茸拖鞋,襪子上都貼著帕姆的貼紙。睡衣上就更離譜了,阿基維利作為開拓星神,他的Q版頭像印在睡衣上,絕滅大君是一點沒有冒犯到了星神的概念。

照是絕滅大君單手拍的,另一只手正抱著帕姆,阿基維利看不過去,準備跟她說些什麽,順手承擔了一下帕姆的重量。

這張照片就在這時候拍了下來。

從開拓星神阿基維利的衣著來看,祂顯然不是說絕滅大君衣服上自己的Q版頭像的事情,因為祂自己穿得也是睡衣,上面的圖案印著的是絕滅大君的Q版頭像。

看照片的人甚至可以在開拓的列車背景裏找到顯而易見的來自絕滅大君的毀滅星神納努克趴趴。

那他在說什麽呢?

他在說:“要不要祝我此行終抵群星?”

“祝你此行終抵群星。”

清心記得,阿基維利蔚藍色的眼睛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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