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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3 章
兩人比試的安排一出來, 好多人都取消了參賽安排，趕過來看這場好戲。
入場之後，桑靈犀戲謔地說：“真沒想到, 我今天才碰上你。”
龍堯一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虛得後退半步, 幹笑道：“我沒有那個去篡改匹配陣法的本事。”
別看只是一個匹配陣法，參與設計和維護的大能, 光分神期就有五個。
往年總領的是江山閣的人，但因為襲月死了，襲夜不肯回去繼承家業，江山閣裏的其他人幾乎全都名不正言不順, 內鬥了兩三年才穩定下來。
但新推上來的這個代理閣主只有分神期, 晚年沈迷權勢，陣法水平不進反退, 還很喜歡指手畫腳。
所以請來的是無涯書院的專業代課老師，文山先生。
被動手腳的概率為0。
桑靈犀：“但是想避開誰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等對方去比試了，自己再去匹配就行。
龍堯小聲說：“我這不是……覺得不敬麽。”
無論是姐還是師娘, 對他來說，都是需要尊敬的。
當然，要是壓低了修為的師尊, 他會毫不猶豫地跟對方同時匹配, 正大光明地跟對方打架。
“不必如此。”
靈劍出鞘, 桑靈犀低頭看劍上的銘文：“擂臺上無兄弟, 既求輸贏，便不要手下留情, 以免掃興, 也傷臺下的情分。”
她也想試試看, 自己能不能打破主角全勝的命運。
“好吧……”龍堯表示理解，正正經經地拿出武器，穩住心態，搶先出招。
對付這種策略型的對手，就是要盡量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間。
速戰速決，不要相信對方的鬼話，最好能把人當成啞巴。
道理他都懂，但是桑靈犀說的話他不可能不聽。
“太慢了，連我的幻影都追不上，你是怎麽打敗其他出竅期的？”
“荊棘囚牢不帶刺，你是生怕勾破我五萬的法衣？大可不必，不需要你賠。”
“用力啊，這才剛打了沒就久，你就虛了？”
……
龍堯恍惚有種回到進入書院第一年，上實戰課的錯覺。
別的不說，她嘲諷人的能力，必然是得到了林先生的真傳。
他剛想到這裏，桑靈犀的話就讓他懷疑她的讀心術：“我學藝不精，只學到了林先生的一點皮毛。倒是你，據說得了李先生的真傳，拿出來讓我看看。”
龍堯想起李先生的困頓與期盼，精神一振，摒除雜念，將她當做普通的對手，不再留手地攻擊。
桑靈犀又跟他打了半個時辰。
覺得這小子本事是有的，眾所周知的厲害法門也用過不少，但還差點兒意思。
還是在演她。
她停下自己令人眼花繚亂的攻擊，對著龍堯微微一笑：“要是今日一戰過後，別人認為你是讓著我，你覺得傳言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會讓別人覺得他們倆之間是愛情這件事千真萬確。
要是她再去師尊面前添油加醋兩句，這個家裏就真的沒有他的位置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龍堯連用了兩種不同的提升修為的方式，在短時間裏同時擁有了出竅期的靈力輸出水平和神識強度。
他也首次在公眾面前展示了青龍血脈為他帶來的秘術。
白日切換為黑夜，漆黑的天幕中，由青龍所領的七組星辰明亮異常。
一條神異的巨大青龍從七宿中緩緩浮現，逐漸靠近擂臺。
每一個人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感受到極大的壓迫力。
盡管這一招還未展現出真正的威能，但他們已然覺得自己接不下來。
這還是隔著一層結界。
想必，擂臺上的人感受更為明顯。
桑靈犀聽到亂瓊劍的驚鳴，感受到它的臣服與退意。
希音雖然已經成為比青龍還要厲害的應龍，但亂瓊劍的胚子取於他脫離的舊軀，比之真龍還是差上一層，上面嵌的幾枚蜃龍的鱗片勉強擋住了威壓，沒有讓它直接裂開。
招還未落下，就廢了她手中的半仙器。
她勾了勾唇，將亂瓊劍收起，改用陪自己最久的梅隱劍。
指腹擦過劍刃，血順著劍刃下滑，滴在地上，像是一朵朵明艷的梅花。
空氣中也彌漫開梅花的香氣。
龍堯看了半天，只看出來她在以血餵劍。
這是一種常見的，激發靈劍潛能的手段，幾乎每個修士都會用。
但她不可能僅僅是想短暫地提升靈劍的戰鬥力。
他的大招可是要蓄力完成了。
有星宿指引，這一招不可能落空，威力也足以擊碎所有的環境，她必須拿出能夠抵抗的手段來。
很快，他就見識到了對方的應對手段。
梅花香自苦寒來。
既有梅花香，怎可缺寒冬雪？
劍轉若流雲，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空中落下，眨眼便在青色的巨龍身上堆積了數米。
青龍本就不快的動作直接僵住，卡在半空中，既不消失，也不落下。
桑靈犀：“此招名為：遙望昆侖雪。”
看臺上。
有偷偷溜下山的道士在跟同伴竊竊私語。
“昆侖的雪確實有這麽大，上次下雪的時候，我是捅破房頂爬出去的。”
“那你還好點，我是在雪裏埋了三天，六師叔才發現我沒有去上早課，過來把我挖出來的。”
“她的劍是在借天地之勢，還是在仿？”
“仿，出竅期的修為借不到這麽大的勢，而且都叫‘遙望昆侖雪’了，她還能在這裏借到山上的雪？”
“喔，那仿勢能仿到如此地步，好生厲害，瑞懿師姐都做不到呢！”
年長一些的道士登時表情就不高興了：“瑞懿師姐得停雲師叔祖真傳，當然是最厲害的！”
小道士茫然地問：“那她能做到呢？”
“……不能。”年長道士說完，又給自己找補，“因為這跟瑞懿師姐所修行的，並非一路。”
“蓬萊有一位寒鶴真人，自創觀瀾劍派，他的劍便是仿天地之勢，可於枯川起滄海，而這門劍術，是他從金丹期便開始琢磨的，對修為並無太高的要求。三年前他在蓬萊島辦了一場法會，可能是那時學的。”
“不過我沒有見過觀瀾劍，不知道那位的一劍，是多麽壯觀的場面。”
“喔。”小道士不太配合地發出一聲附和，因為對他來說，這一招昆侖雪，已經足夠讓他仰望了。
他又問：“師兄覺得，這二人誰能贏？”
“你覺得呢？”
“靈犀仙子贏。”
“不要單看修為，龍堯這一招還未落敗。我賭他贏，誰輸了，誰請還在山上的幾個師弟吃燒雞。”
小道士看了看不懷好意的師兄，又看了看擂臺上未停的寒雪，點頭：“好。”
桑靈犀出完一招後，並未幹等著，而是稍作調息，便趁機攻向龍堯。
召喚青龍虛影對龍堯的消耗也極大，加上秘法失效，此刻的他只能狼狽躲閃，避開要害。
他很快就被傷了一條胳膊，只能換做左手用劍。
右臂傷了經脈，血如泉湧。
卻在他的意料之中。
流出的血並未浪費，而是被天上如雕塑一樣的蒼龍牽引，匯入它的身體，為它註入新的活力。
終於，蒼龍體內的生命力掙脫了寒雪的困牢，最後一點尾巴從天幕中掙脫。
一個神龍甩尾，它抖落了身上的雪，如閃電般沖入擂臺，將半徑五百米的擂臺襯得十分小。
花草樹木從平整的石板上生出，將簡單的場景變得覆雜，也將桑靈犀的場景優勢破壞殆盡。
青龍巨大的身軀靈活地游動，將桑靈犀圍得沒有退路，而她的劍也無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疊加在她的幻境以極快的速度破開，讓她的補充無法跟上。
龍堯用劍支撐著身體，緊緊地盯著青龍的動作。
他已經耗空了最後一滴靈力。
根據他的預計，這一招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讓裁判出手判定勝負。
但直到青龍完成絞殺，他也沒有收到任何信號。
木靈之氣催生出來的植物開出鮮花，無數的蝴蝶從墨綠色的巨龍懷中飛出，繞過崢嶸的龍角，參天的樹木，路過鮮花與小草。
隨著它們的動作，青龍與場上的植物都化作泡影，緩緩消失。
最後，所有的蝴蝶匯成一位明艷美麗的女子。
桑靈犀將劍尖抵住龍堯的額頭：“這招叫做，夢終成空。”
強制清除範圍內的所有非真實效果，包括幻術與投影。
這種自損一千傷人一百的招數，其他人估計想破腦袋，都猜不到她會這招。
龍堯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是我輸了。”
好耶，既沒有得罪師娘，也沒有得罪師尊。
今天又是在這個空間狹小的家裏茍住的一天！
裁判宣布結果之後。
看臺上的道士哭喪著臉對師弟說：“好吧，是我輸了，你借我點靈石，改天還你。”
是的，他們雖然來自正道第一的昆侖，但都是窮道士。
昆侖靈氣濃郁，他們不需要借助靈石修煉，平時的修行資源都由門派提供。
昆侖又與世隔絕，沒有商業他們沒有地方花錢，門派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發多少靈石。
為了讓弟子們沈下心來苦修，不要總想著人世繁華，師長們也都很少給他們發零花錢。
可不就一個比一個更窮麽？
只有年紀小些的，遭師門長輩疼愛，手頭稍微寬松點。
不然他也不會想著敲師弟一把，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掉進了坑裏。
小道士見自己終於贏了師兄一次，已然是十分開心，毫不猶豫地將裝靈石的儲物袋交到師兄手裏。
兩人從比試現場離開，悄悄地溜進歸墟城中。
然後被繁華的人世迷住了眼睛，將兜裏為數不多的靈石花了個精光，連買燒雞的錢都沒有了，只好在路邊攤上買了四杯奶茶帶回山上（那位食修師姐第一輪就被刷下去，幹脆在城中做生意）。
趕在天亮之前，他們又悄悄地上山。
四個小蘿蔔頭蹲在門口的石獅子後面，姿勢活像是四個小石獅子，一見他們二人就活了，紛紛撲過來。
年長道士緊張地問：“有人來找我們嗎？”
“六師叔來過，聽說你們睡了，便走了。”
“那就好。”
小道士提著袋子，肉痛地給他們發奶茶。
一個小道童問：“這是什麽？燒雞呢？”
“山底下現在已經不流行燒雞了，這個更好吃，比兩儀殿供奉的雲片糕都好吃！”
四個小孩便高高興興地接受了燒雞變奶茶的事情，接過漂亮的杯子，就要揭開看看裏面。
年長道士阻止他們的動作：“揭開就不保溫了，進屋裏再喝。”
大家欣然同意。
呼啦地沖到屋子前，拉開門，一頭撞在別人的腰上。
六師叔臉上帶著吃小孩的笑容：“你們真是出息了，不僅私自下山，還偷吃過供奉。”
把一群弟子全趕去面壁思過，六師叔帶著繳獲來的奶茶，推開自己的房門，發給師姐師妹，自己再留一杯。
幾人喝著奶茶，亦是在閑談山下的事情。
“這屆問雪試，確實很出了幾位天才，怪不得文山先生要親自坐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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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比試的安排一出來, 好多人都取消了參賽安排，趕過來看這場好戲。
入場之後，桑靈犀戲謔地說：“真沒想到, 我今天才碰上你。”
龍堯一看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虛得後退半步, 幹笑道：“我沒有那個去篡改匹配陣法的本事。”
別看只是一個匹配陣法，參與設計和維護的大能, 光分神期就有五個。
往年總領的是江山閣的人，但因為襲月死了，襲夜不肯回去繼承家業，江山閣裏的其他人幾乎全都名不正言不順, 內鬥了兩三年才穩定下來。
但新推上來的這個代理閣主只有分神期, 晚年沈迷權勢，陣法水平不進反退, 還很喜歡指手畫腳。
所以請來的是無涯書院的專業代課老師，文山先生。
被動手腳的概率為0。
桑靈犀：“但是想避開誰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等對方去比試了，自己再去匹配就行。
龍堯小聲說：“我這不是……覺得不敬麽。”
無論是姐還是師娘, 對他來說，都是需要尊敬的。
當然，要是壓低了修為的師尊, 他會毫不猶豫地跟對方同時匹配, 正大光明地跟對方打架。
“不必如此。”
靈劍出鞘, 桑靈犀低頭看劍上的銘文：“擂臺上無兄弟, 既求輸贏，便不要手下留情, 以免掃興, 也傷臺下的情分。”
她也想試試看, 自己能不能打破主角全勝的命運。
“好吧……”龍堯表示理解，正正經經地拿出武器，穩住心態，搶先出招。
對付這種策略型的對手，就是要盡量不給對方思考的空間。
速戰速決，不要相信對方的鬼話，最好能把人當成啞巴。
道理他都懂，但是桑靈犀說的話他不可能不聽。
“太慢了，連我的幻影都追不上，你是怎麽打敗其他出竅期的？”
“荊棘囚牢不帶刺，你是生怕勾破我五萬的法衣？大可不必，不需要你賠。”
“用力啊，這才剛打了沒就久，你就虛了？”
……
龍堯恍惚有種回到進入書院第一年，上實戰課的錯覺。
別的不說，她嘲諷人的能力，必然是得到了林先生的真傳。
他剛想到這裏，桑靈犀的話就讓他懷疑她的讀心術：“我學藝不精，只學到了林先生的一點皮毛。倒是你，據說得了李先生的真傳，拿出來讓我看看。”
龍堯想起李先生的困頓與期盼，精神一振，摒除雜念，將她當做普通的對手，不再留手地攻擊。
桑靈犀又跟他打了半個時辰。
覺得這小子本事是有的，眾所周知的厲害法門也用過不少，但還差點兒意思。
還是在演她。
她停下自己令人眼花繚亂的攻擊，對著龍堯微微一笑：“要是今日一戰過後，別人認為你是讓著我，你覺得傳言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會讓別人覺得他們倆之間是愛情這件事千真萬確。
要是她再去師尊面前添油加醋兩句，這個家裏就真的沒有他的位置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龍堯連用了兩種不同的提升修為的方式，在短時間裏同時擁有了出竅期的靈力輸出水平和神識強度。
他也首次在公眾面前展示了青龍血脈為他帶來的秘術。
白日切換為黑夜，漆黑的天幕中，由青龍所領的七組星辰明亮異常。
一條神異的巨大青龍從七宿中緩緩浮現，逐漸靠近擂臺。
每一個人見到這一幕的人都感受到極大的壓迫力。
盡管這一招還未展現出真正的威能，但他們已然覺得自己接不下來。
這還是隔著一層結界。
想必，擂臺上的人感受更為明顯。
桑靈犀聽到亂瓊劍的驚鳴，感受到它的臣服與退意。
希音雖然已經成為比青龍還要厲害的應龍，但亂瓊劍的胚子取於他脫離的舊軀，比之真龍還是差上一層，上面嵌的幾枚蜃龍的鱗片勉強擋住了威壓，沒有讓它直接裂開。
招還未落下，就廢了她手中的半仙器。
她勾了勾唇，將亂瓊劍收起，改用陪自己最久的梅隱劍。
指腹擦過劍刃，血順著劍刃下滑，滴在地上，像是一朵朵明艷的梅花。
空氣中也彌漫開梅花的香氣。
龍堯看了半天，只看出來她在以血餵劍。
這是一種常見的，激發靈劍潛能的手段，幾乎每個修士都會用。
但她不可能僅僅是想短暫地提升靈劍的戰鬥力。
他的大招可是要蓄力完成了。
有星宿指引，這一招不可能落空，威力也足以擊碎所有的環境，她必須拿出能夠抵抗的手段來。
很快，他就見識到了對方的應對手段。
梅花香自苦寒來。
既有梅花香，怎可缺寒冬雪？
劍轉若流雲，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空中落下，眨眼便在青色的巨龍身上堆積了數米。
青龍本就不快的動作直接僵住，卡在半空中，既不消失，也不落下。
桑靈犀：“此招名為：遙望昆侖雪。”
看臺上。
有偷偷溜下山的道士在跟同伴竊竊私語。
“昆侖的雪確實有這麽大，上次下雪的時候，我是捅破房頂爬出去的。”
“那你還好點，我是在雪裏埋了三天，六師叔才發現我沒有去上早課，過來把我挖出來的。”
“她的劍是在借天地之勢，還是在仿？”
“仿，出竅期的修為借不到這麽大的勢，而且都叫‘遙望昆侖雪’了，她還能在這裏借到山上的雪？”
“喔，那仿勢能仿到如此地步，好生厲害，瑞懿師姐都做不到呢！”
年長一些的道士登時表情就不高興了：“瑞懿師姐得停雲師叔祖真傳，當然是最厲害的！”
小道士茫然地問：“那她能做到呢？”
“……不能。”年長道士說完，又給自己找補，“因為這跟瑞懿師姐所修行的，並非一路。”
“蓬萊有一位寒鶴真人，自創觀瀾劍派，他的劍便是仿天地之勢，可於枯川起滄海，而這門劍術，是他從金丹期便開始琢磨的，對修為並無太高的要求。三年前他在蓬萊島辦了一場法會，可能是那時學的。”
“不過我沒有見過觀瀾劍，不知道那位的一劍，是多麽壯觀的場面。”
“喔。”小道士不太配合地發出一聲附和，因為對他來說，這一招昆侖雪，已經足夠讓他仰望了。
他又問：“師兄覺得，這二人誰能贏？”
“你覺得呢？”
“靈犀仙子贏。”
“不要單看修為，龍堯這一招還未落敗。我賭他贏，誰輸了，誰請還在山上的幾個師弟吃燒雞。”
小道士看了看不懷好意的師兄，又看了看擂臺上未停的寒雪，點頭：“好。”
桑靈犀出完一招後，並未幹等著，而是稍作調息，便趁機攻向龍堯。
召喚青龍虛影對龍堯的消耗也極大，加上秘法失效，此刻的他只能狼狽躲閃，避開要害。
他很快就被傷了一條胳膊，只能換做左手用劍。
右臂傷了經脈，血如泉湧。
卻在他的意料之中。
流出的血並未浪費，而是被天上如雕塑一樣的蒼龍牽引，匯入它的身體，為它註入新的活力。
終於，蒼龍體內的生命力掙脫了寒雪的困牢，最後一點尾巴從天幕中掙脫。
一個神龍甩尾，它抖落了身上的雪，如閃電般沖入擂臺，將半徑五百米的擂臺襯得十分小。
花草樹木從平整的石板上生出，將簡單的場景變得覆雜，也將桑靈犀的場景優勢破壞殆盡。
青龍巨大的身軀靈活地游動，將桑靈犀圍得沒有退路，而她的劍也無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疊加在她的幻境以極快的速度破開，讓她的補充無法跟上。
龍堯用劍支撐著身體，緊緊地盯著青龍的動作。
他已經耗空了最後一滴靈力。
根據他的預計，這一招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讓裁判出手判定勝負。
但直到青龍完成絞殺，他也沒有收到任何信號。
木靈之氣催生出來的植物開出鮮花，無數的蝴蝶從墨綠色的巨龍懷中飛出，繞過崢嶸的龍角，參天的樹木，路過鮮花與小草。
隨著它們的動作，青龍與場上的植物都化作泡影，緩緩消失。
最後，所有的蝴蝶匯成一位明艷美麗的女子。
桑靈犀將劍尖抵住龍堯的額頭：“這招叫做，夢終成空。”
強制清除範圍內的所有非真實效果，包括幻術與投影。
這種自損一千傷人一百的招數，其他人估計想破腦袋，都猜不到她會這招。
龍堯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是我輸了。”
好耶，既沒有得罪師娘，也沒有得罪師尊。
今天又是在這個空間狹小的家裏茍住的一天！
裁判宣布結果之後。
看臺上的道士哭喪著臉對師弟說：“好吧，是我輸了，你借我點靈石，改天還你。”
是的，他們雖然來自正道第一的昆侖，但都是窮道士。
昆侖靈氣濃郁，他們不需要借助靈石修煉，平時的修行資源都由門派提供。
昆侖又與世隔絕，沒有商業他們沒有地方花錢，門派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發多少靈石。
為了讓弟子們沈下心來苦修，不要總想著人世繁華，師長們也都很少給他們發零花錢。
可不就一個比一個更窮麽？
只有年紀小些的，遭師門長輩疼愛，手頭稍微寬松點。
不然他也不會想著敲師弟一把，沒想到竟然是自己掉進了坑裏。
小道士見自己終於贏了師兄一次，已然是十分開心，毫不猶豫地將裝靈石的儲物袋交到師兄手裏。
兩人從比試現場離開，悄悄地溜進歸墟城中。
然後被繁華的人世迷住了眼睛，將兜裏為數不多的靈石花了個精光，連買燒雞的錢都沒有了，只好在路邊攤上買了四杯奶茶帶回山上（那位食修師姐第一輪就被刷下去，幹脆在城中做生意）。
趕在天亮之前，他們又悄悄地上山。
四個小蘿蔔頭蹲在門口的石獅子後面，姿勢活像是四個小石獅子，一見他們二人就活了，紛紛撲過來。
年長道士緊張地問：“有人來找我們嗎？”
“六師叔來過，聽說你們睡了，便走了。”
“那就好。”
小道士提著袋子，肉痛地給他們發奶茶。
一個小道童問：“這是什麽？燒雞呢？”
“山底下現在已經不流行燒雞了，這個更好吃，比兩儀殿供奉的雲片糕都好吃！”
四個小孩便高高興興地接受了燒雞變奶茶的事情，接過漂亮的杯子，就要揭開看看裏面。
年長道士阻止他們的動作：“揭開就不保溫了，進屋裏再喝。”
大家欣然同意。
呼啦地沖到屋子前，拉開門，一頭撞在別人的腰上。
六師叔臉上帶著吃小孩的笑容：“你們真是出息了，不僅私自下山，還偷吃過供奉。”
把一群弟子全趕去面壁思過，六師叔帶著繳獲來的奶茶，推開自己的房門，發給師姐師妹，自己再留一杯。
幾人喝著奶茶，亦是在閑談山下的事情。
“這屆問雪試，確實很出了幾位天才，怪不得文山先生要親自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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