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七零黑蓮花小知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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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七零黑蓮花小知青6
陳荃還在炒著兔肉，一擡頭就對上小知青亮晶晶的眼睛，水潤潤的眸子看著鍋裏的肉。
“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弄好？”
陳荃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寧軟的話，寧軟又巴巴補上一句，“可以吃了嗎？”
明顯對鍋裏的兔肉很期待。
陳荃很想遂寧軟的願，告訴寧軟可以吃了，可是肉還沒有炒熟，他是一個糙人就算兔肉沒有熟透都可以吃，可是小知青嬌氣，吃沒熟的肉會吃壞肚子的。
男人黑眸沈沈，“快好了，再等等。”
“你坐在那裏等等。”陳荃指了指柴火竈最裏面的凳子。
站著會累，寧軟在那裏坐著不會太累。
寧軟按照著陳荃的指示，乖乖在凳子上，捧著小臉等著鍋裏的肉肉，還沒有吃到，但是寧軟已經覺得陳荃做的飯會很好吃了。
少年捧著小臉，眉眼彎彎，火光照亮少年昳麗勾人的小臉，陳荃恍惚了一瞬。
寧寧。
宋文山是這樣叫寧軟的。
隨著手上的動作，陳荃一次一次在心裏重覆“寧寧”這個稱呼，似乎每叫一次，自己的心裏就會滿足一些一般。
炒好兔肉，陳荃餘光看見寧軟在往土竈裏面扔柴火，不大一根，動作不熟練，扔進去就會躲一躲會竄出來的火苗。
一只想要幫忙的貓貓，不太會幫忙，還會害怕火，但是喜歡坐在那裏幫忙。
很乖。
寧軟還在認真添火，一回頭才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像是一只威風凜凜的大黑狗，能夠趕山捕獵。
寧軟藏住自己的手，因為自己往土竈裏面扔柴火，柴火不僅沒有燃還把本來燃得很好的火給壓熄了，寧軟有些心虛，手拽著陳荃的手，“哥哥，你做什麽？不用你看哦。我會添火的。”
他會重新把火燒起來的。
陳荃瞥了一眼土竈裏面已經熄滅的火。
寧軟見陳荃半天沒有說話，男人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很強，寧軟更心虛了，眼睫顫顫。
寧軟以為陳荃會生氣，卻不想，男人只是摸了摸他的發絲，“寧寧……”
剛喊出這個稱呼，男人頓了頓，似乎喊出這個稱呼的自己是才學會說話一般。
“會滅火很厲害，不需要火了，寧寧做得很好。”
陳荃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寧軟知道自己才不是真的會滅火，但是聽著陳荃這樣誇他，寧軟眸光一點點變亮，眉眼彎彎，“哥哥，我真的這麽厲害嗎？”
陳荃喉結滾動，“嗯。”
“寧寧很厲害。”
陳荃：“寧寧，吃飯。”
才被誇的寧軟彎了彎唇，就像是一只翹著尾巴的小狐貍，乖乖跟著陳荃去外面吃飯。
桌上只有一碗米飯，還有一盤炒兔肉，重油重辣，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是這個年代的人根本不敢想食物。
這些都擺在寧軟面前，至於陳荃面前只擺了幾個蒸菜團子，蒸菜團子是這個年代午飯最常見的食物，比窩窩頭好下咽一些，但是也只是能夠充饑，也並不算什麽好下咽的東西。
寧軟眨了眨眸子，接過陳荃遞過來的筷子，“哥哥，你不吃嗎？”
陳荃看著對面的少年，“不喜歡，你吃。”
寧軟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陳荃是把好吃的都給他了，精米面粉都是奢侈的東西，陳荃自己舍不得吃，把這些都擺在他面前。
陳荃話很少，但是寧軟能感受到陳荃對他不錯。
寧軟低著頭吃了兩口，陳荃不知道是怎麽做的，炒兔肉看起來很辣，但是吃起來卻沒有很辣，反而很嫩也很香，只有辣油的幹香味，寧軟吃得唇瓣紅紅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陳荃努力克制這自己的視線，想要讓自己不要一直去看寧軟，他不想嚇到寧軟，也不想被寧軟討厭。
可是，寧軟卻夾了一塊兔肉遞到他面前，“哥哥，你吃。”
陳荃黑眸沈沈，黑沈的眸子倒映著小知青柔軟眉眼彎彎的模樣。
寧寧
寧寧
寧寧
陳荃不說話，可是心裏一遍一遍重覆著這個稱呼。
就像是中了病毒的電腦，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彈出記錄著寧軟這個名字的彈窗，不管怎麽樣都關不掉，不管怎麽樣也沒有辦法不重覆。
陳荃推開筷子，“你吃。”
寧軟抿了抿唇瓣，假裝生氣，“你不吃，我以後都不來找你了，我餵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看著後臺被寧軟改了一點的臺詞，007：……
這怎麽不算對陳荃頤指氣使，不算兇陳荃呢？
看著任務進度又往前面竄了一點，007又愁又欣慰，聰明寶寶，已經這麽會改臺詞了。
陳荃：“好”
宋文山剛進門就看到寧軟餵陳荃吃東西這個畫面，一時間宋文山只覺得血氣上湧，盯著寧軟動作的視線幾乎沒有辦法移動。
寧軟都沒有餵過他吃東西。
寧軟好像真的不喜歡他。
可是他明明已經和寧軟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了，寧軟為什麽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什麽要來別的男人家裏吃飯，為什麽要讓陳荃幫他種玉米，明明這些事情他都可以做。
為什麽一定要找別人呢？
宋文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叫出寧軟的名字的，“寧寧，我們回家。”
寧軟偏頭，緩緩眨了眨眸子，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絲不解，“文山哥哥，你怎麽來這裏了？”
宋文山眼眶紅透了，“我接你回家吃飯。”
旁邊陳荃警惕地盯著忽然闖進來的宋文山，仿佛隨時準備上去和宋文山打一架，似乎宋文山才是他和寧軟之間的第三者，是在覬覦他老婆的西門慶。
寧軟舔了舔還沾著汁水的唇瓣，小聲，“我，我才不回去，我不要吃你做的飯。”
“你做的飯不好吃，我不吃。”
宋文山捏緊了拳頭，心裏的不甘達到了頂點，可是似乎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做飯不好吃，寧軟不愛吃，是他能力不夠，沒有辦法留住寧軟。
宋文山不想嚇到寧軟，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說話依舊和平時一樣溫和，“我可以學，你喜歡吃什麽樣的，我做給你吃。”
“寧寧，你不要找陳荃了可以嗎？”
寧軟看了看陳荃，又看了看宋文山，一個男人沈默寡言，一個男人眼眶發紅，兩個人都在等著寧軟的判刑。
誰都不想，最後被寧軟一句話逐出戰場。
寧軟小聲，“七七，宋文山看起來好可憐啊，可是陳荃沒有朋友他也很可憐。”
007：【寶寶，他們才不可憐呢。】
【寶寶願意和他們說話，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特別是宋文山都和他的寶寶親嘴了，都幸運死了。
【不重要，寶寶按照任務指引說臺詞就好了。】
“我不要，我要找陳荃哥哥，我要他給我做飯吃。”寧軟小聲，“你不要管我，也不準要求我。”
寧軟短短兩句話就讓宋文山臉色更加難堪。
宋文山很想問寧軟，寧軟不準他管他，那他們之前那些算是什麽，明明是寧軟給他下藥，明明他和寧軟那麽親密過。
寧軟怎麽可以這樣。
是厭倦他了，還是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可是這些話卻被堵在嗓子眼，宋文山表情受傷，捏緊了拳頭，“好，我知道了。”
旁邊，一向不茍言笑的陳荃唇角上升不易察覺弧度，心臟在胸腔中不斷鼓動。
寧寧，選的是他。
“寧寧，那一會兒你會和我回家嗎？”宋文山一再降低自己的期望，眼巴巴地看著寧軟，眼神受傷又小心翼翼。
寧軟就算來陳荃家裏吃飯也算不了什麽，只要寧軟還會跟他回去就好。
寧軟：“我晚點兒會回家的。”
陳荃盯著說著還會回家的寧軟，心裏的異樣感很強。
陳荃一直認為自己沒有什麽道德，他喜歡寧軟，就想要留住寧軟，不管寧軟和宋文山是什麽關系，宋文山照顧不好寧軟，宋文山不被寧軟喜歡，所以合該他來照顧寧軟。
他會努力讓寧軟衣食無憂，他可以什麽都沒有，但是他要把最好的捧給寧軟。
宋文山在旁邊等著寧軟吃完飯和寧軟一起回家，陳荃因為剛才寧軟對他明目張膽的偏向，去廚房拿了兩個蒸菜團子放在宋文山面前，淡淡開口，“吃。”
宋文山絲毫不覺得陳荃是在招待他，反而只覺得陳荃是在宣示主權。
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客人，而寧軟和陳荃才是一對。
宋文山沒有見過陳荃這種不要臉的人，只覺得陳荃這樣的舉動簡直倒反天罡。
宋文山憋著氣。
等到寧軟吃好以後，才拿出自己的肉票，遞給陳荃，“今天寧寧在你這裏吃飯，這個肉票是我應該給你的，你收著。”
陳荃臉色本來就黑，現在因為宋文山這個舉動更是沈了下來。
僵持在原地也不去接宋文山遞過來的肉票，這算什麽？宣誓主權，告訴他，宋文山和寧軟才是一起的，他只是消遣？
寧軟看不懂兩個男人之間的彎彎繞繞，也不懂兩個男人不說話，但是在互相較勁，寧軟只是奇怪，為什麽陳荃不收宋文山給的肉票。
“哥哥，你拿著啊，還有這個給你。”寧軟把肉票遞給陳荃的時候，順便把自己小心藏好的奶糖遞了一顆給陳荃。
宋文山臉色更加差，他給寧軟的糖，寧軟給了別的男人。
可是宋文山沒有辦法說什麽，他要是說了，會顯得他肚量小，寧軟會討厭他的。
陳荃推回去，“不要，你吃。”
宋文山：“你拿著，我還有肉票，也會去供銷社給寧寧買新的奶糖。”
宋文山還不忘補上一句，“寧寧不吃沾到別人味道的糖。”
宋文山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小知青拽了拽袖子，“哥哥，你真的要去供銷社買奶糖給我嗎？”
小漂亮仰著頭看著他，雪白的小臉上，眼眸清透，漂亮的眸子就像是山泉一樣，清澈沒有什麽雜質，純粹晶瑩。
似乎寧軟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就算是知道寧軟是因為奶糖才會拽他袖子，才會這樣仰著小臉看他，宋文山還是清醒地沈溺在其中。
他知道寧軟大概是不愛他的，他也知道寧軟似乎是誰讓他開心他就會靠近誰，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抱著一絲希望，或許，萬一，寧軟是有一點喜歡他的呢。
宋文山沒有心思管旁邊不清不楚的男人，溫和應著寧軟，“嗯，寧寧，哥哥現在帶你去買糖果，給你買一罐奶糖好嗎？”
寧軟眉眼彎彎，“現在可以去嗎？”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抱著一罐奶糖回家了。
宋文山：“現在去。”
被徹底忽略的陳荃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背景板，陳荃盯著寧軟和宋文山離開，手心的奶糖被男人灼熱的體溫灼得化開，陳荃沈默握著寧軟給他的糖果。
寧軟給他的，但是，是宋文山買的。
至於，宋文山給他的肉票就像是甩在他臉上的巴掌，宋文山在告訴他，他配不上寧軟。
陳荃進了屋裏拿了平時自己打獵自制的簡易工具上了山。
寧軟抱著宋文山給他買的糖果，都舍不得讓宋文山幫他抱著，宋文山看著寧軟的背影，心裏好不容易消失的緊張，又開始醞釀。
他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寧軟就在他身邊，可是他就是怕寧軟會和別人離開。
宋文山手裏還抱著一批才從供銷社買的布料，春天了應該給寧軟做新衣服了，他的布票全部換了布料，宋文山倒是一點適合自己的都沒有給自己留，所有的布料都是打算給寧軟做新衣服的。
宋文山兩步三步跟了上去，“寧寧”
寧軟還抱著糖果，新奇地看著新的水果硬糖，還有橘瓣形狀的軟糖，聽到宋文山叫他，寧軟微微偏頭，似乎在問宋文山叫他做什麽？
“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可以嗎？”
寧軟：“……？”
寧軟：“哥哥，不可以哦，你對我不好，我就是會和別人在一起啊。”
宋文山慌張開口，“我不會對你不好，我會對你負責。”
寧軟抿了抿飽滿的唇珠，眼睫輕顫，“可是，你會回城裏去，你照顧不了我，哥哥，你不會對我負責的。”
寧軟小聲說這話，宋文山的心臟卻似乎被寧軟這兩句話攥緊了，揉碎了。
他都不敢想他要是離開了，寧軟應該怎麽活下去，寧軟嬌氣什麽都不會做，是要攀著別人才可以生活的菟絲子，宋文山似乎明白了寧軟為什麽要今天要去找陳荃。
寧軟認為他會離開，但是陳荃不會，他認為陳荃會養著他。
寧軟只是實話實說了，宋文山在這個小世界裏面的走向，絲毫不知道宋文山腦補了什麽。
宋文山在生產隊裏表現的好，家裏的審查已經沒有這麽大的問題，宋文山是第一批回城的知青。
宋文山過一段時間會離開，會忘記他這個人，只會記得他是一個誰都可以接近，只要誰給好處就和誰玩的小壞蛋。
他只是宋文山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微小的像是塵埃，過了就不會被想起。
但是他，會永遠被留在這個地方，他因為家裏的審查，他回不去，也沒有能力活下來，會在一年後的冬天因為生病發高燒死掉。
寧軟小聲說著，“哥哥，我才不用你對我負責，你走了也無所謂。”
卻忽然被男人抱在懷裏，“不會。”
寧軟：“……？”
被男人溫暖厚實的懷抱抱住，寧貓貓不解偏頭，緩緩眨了眨眸子，什麽不會？宋文山是聽不懂他他在說什麽嗎？他要不要再給宋文山講一遍呀。
宋文山：“我不走了，我會留下來照顧你。”
寧軟：？
這好像和劇情不太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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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荃還在炒著兔肉，一擡頭就對上小知青亮晶晶的眼睛，水潤潤的眸子看著鍋裏的肉。
“哥哥，什麽時候可以弄好？”
陳荃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寧軟的話，寧軟又巴巴補上一句，“可以吃了嗎？”
明顯對鍋裏的兔肉很期待。
陳荃很想遂寧軟的願，告訴寧軟可以吃了，可是肉還沒有炒熟，他是一個糙人就算兔肉沒有熟透都可以吃，可是小知青嬌氣，吃沒熟的肉會吃壞肚子的。
男人黑眸沈沈，“快好了，再等等。”
“你坐在那裏等等。”陳荃指了指柴火竈最裏面的凳子。
站著會累，寧軟在那裏坐著不會太累。
寧軟按照著陳荃的指示，乖乖在凳子上，捧著小臉等著鍋裏的肉肉，還沒有吃到，但是寧軟已經覺得陳荃做的飯會很好吃了。
少年捧著小臉，眉眼彎彎，火光照亮少年昳麗勾人的小臉，陳荃恍惚了一瞬。
寧寧。
宋文山是這樣叫寧軟的。
隨著手上的動作，陳荃一次一次在心裏重覆“寧寧”這個稱呼，似乎每叫一次，自己的心裏就會滿足一些一般。
炒好兔肉，陳荃餘光看見寧軟在往土竈裏面扔柴火，不大一根，動作不熟練，扔進去就會躲一躲會竄出來的火苗。
一只想要幫忙的貓貓，不太會幫忙，還會害怕火，但是喜歡坐在那裏幫忙。
很乖。
寧軟還在認真添火，一回頭才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像是一只威風凜凜的大黑狗，能夠趕山捕獵。
寧軟藏住自己的手，因為自己往土竈裏面扔柴火，柴火不僅沒有燃還把本來燃得很好的火給壓熄了，寧軟有些心虛，手拽著陳荃的手，“哥哥，你做什麽？不用你看哦。我會添火的。”
他會重新把火燒起來的。
陳荃瞥了一眼土竈裏面已經熄滅的火。
寧軟見陳荃半天沒有說話，男人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很強，寧軟更心虛了，眼睫顫顫。
寧軟以為陳荃會生氣，卻不想，男人只是摸了摸他的發絲，“寧寧……”
剛喊出這個稱呼，男人頓了頓，似乎喊出這個稱呼的自己是才學會說話一般。
“會滅火很厲害，不需要火了，寧寧做得很好。”
陳荃一句話接著一句話，寧軟知道自己才不是真的會滅火，但是聽著陳荃這樣誇他，寧軟眸光一點點變亮，眉眼彎彎，“哥哥，我真的這麽厲害嗎？”
陳荃喉結滾動，“嗯。”
“寧寧很厲害。”
陳荃：“寧寧，吃飯。”
才被誇的寧軟彎了彎唇，就像是一只翹著尾巴的小狐貍，乖乖跟著陳荃去外面吃飯。
桌上只有一碗米飯，還有一盤炒兔肉，重油重辣，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是這個年代的人根本不敢想食物。
這些都擺在寧軟面前，至於陳荃面前只擺了幾個蒸菜團子，蒸菜團子是這個年代午飯最常見的食物，比窩窩頭好下咽一些，但是也只是能夠充饑，也並不算什麽好下咽的東西。
寧軟眨了眨眸子，接過陳荃遞過來的筷子，“哥哥，你不吃嗎？”
陳荃看著對面的少年，“不喜歡，你吃。”
寧軟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陳荃是把好吃的都給他了，精米面粉都是奢侈的東西，陳荃自己舍不得吃，把這些都擺在他面前。
陳荃話很少，但是寧軟能感受到陳荃對他不錯。
寧軟低著頭吃了兩口，陳荃不知道是怎麽做的，炒兔肉看起來很辣，但是吃起來卻沒有很辣，反而很嫩也很香，只有辣油的幹香味，寧軟吃得唇瓣紅紅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陳荃努力克制這自己的視線，想要讓自己不要一直去看寧軟，他不想嚇到寧軟，也不想被寧軟討厭。
可是，寧軟卻夾了一塊兔肉遞到他面前，“哥哥，你吃。”
陳荃黑眸沈沈，黑沈的眸子倒映著小知青柔軟眉眼彎彎的模樣。
寧寧
寧寧
寧寧
陳荃不說話，可是心裏一遍一遍重覆著這個稱呼。
就像是中了病毒的電腦，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彈出記錄著寧軟這個名字的彈窗，不管怎麽樣都關不掉，不管怎麽樣也沒有辦法不重覆。
陳荃推開筷子，“你吃。”
寧軟抿了抿唇瓣，假裝生氣，“你不吃，我以後都不來找你了，我餵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看著後臺被寧軟改了一點的臺詞，007：……
這怎麽不算對陳荃頤指氣使，不算兇陳荃呢？
看著任務進度又往前面竄了一點，007又愁又欣慰，聰明寶寶，已經這麽會改臺詞了。
陳荃：“好”
宋文山剛進門就看到寧軟餵陳荃吃東西這個畫面，一時間宋文山只覺得血氣上湧，盯著寧軟動作的視線幾乎沒有辦法移動。
寧軟都沒有餵過他吃東西。
寧軟好像真的不喜歡他。
可是他明明已經和寧軟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了，寧軟為什麽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什麽要來別的男人家裏吃飯，為什麽要讓陳荃幫他種玉米，明明這些事情他都可以做。
為什麽一定要找別人呢？
宋文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叫出寧軟的名字的，“寧寧，我們回家。”
寧軟偏頭，緩緩眨了眨眸子，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一絲不解，“文山哥哥，你怎麽來這裏了？”
宋文山眼眶紅透了，“我接你回家吃飯。”
旁邊陳荃警惕地盯著忽然闖進來的宋文山，仿佛隨時準備上去和宋文山打一架，似乎宋文山才是他和寧軟之間的第三者，是在覬覦他老婆的西門慶。
寧軟舔了舔還沾著汁水的唇瓣，小聲，“我，我才不回去，我不要吃你做的飯。”
“你做的飯不好吃，我不吃。”
宋文山捏緊了拳頭，心裏的不甘達到了頂點，可是似乎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他做飯不好吃，寧軟不愛吃，是他能力不夠，沒有辦法留住寧軟。
宋文山不想嚇到寧軟，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說話依舊和平時一樣溫和，“我可以學，你喜歡吃什麽樣的，我做給你吃。”
“寧寧，你不要找陳荃了可以嗎？”
寧軟看了看陳荃，又看了看宋文山，一個男人沈默寡言，一個男人眼眶發紅，兩個人都在等著寧軟的判刑。
誰都不想，最後被寧軟一句話逐出戰場。
寧軟小聲，“七七，宋文山看起來好可憐啊，可是陳荃沒有朋友他也很可憐。”
007：【寶寶，他們才不可憐呢。】
【寶寶願意和他們說話，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特別是宋文山都和他的寶寶親嘴了，都幸運死了。
【不重要，寶寶按照任務指引說臺詞就好了。】
“我不要，我要找陳荃哥哥，我要他給我做飯吃。”寧軟小聲，“你不要管我，也不準要求我。”
寧軟短短兩句話就讓宋文山臉色更加難堪。
宋文山很想問寧軟，寧軟不準他管他，那他們之前那些算是什麽，明明是寧軟給他下藥，明明他和寧軟那麽親密過。
寧軟怎麽可以這樣。
是厭倦他了，還是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可是這些話卻被堵在嗓子眼，宋文山表情受傷，捏緊了拳頭，“好，我知道了。”
旁邊，一向不茍言笑的陳荃唇角上升不易察覺弧度，心臟在胸腔中不斷鼓動。
寧寧，選的是他。
“寧寧，那一會兒你會和我回家嗎？”宋文山一再降低自己的期望，眼巴巴地看著寧軟，眼神受傷又小心翼翼。
寧軟就算來陳荃家裏吃飯也算不了什麽，只要寧軟還會跟他回去就好。
寧軟：“我晚點兒會回家的。”
陳荃盯著說著還會回家的寧軟，心裏的異樣感很強。
陳荃一直認為自己沒有什麽道德，他喜歡寧軟，就想要留住寧軟，不管寧軟和宋文山是什麽關系，宋文山照顧不好寧軟，宋文山不被寧軟喜歡，所以合該他來照顧寧軟。
他會努力讓寧軟衣食無憂，他可以什麽都沒有，但是他要把最好的捧給寧軟。
宋文山在旁邊等著寧軟吃完飯和寧軟一起回家，陳荃因為剛才寧軟對他明目張膽的偏向，去廚房拿了兩個蒸菜團子放在宋文山面前，淡淡開口，“吃。”
宋文山絲毫不覺得陳荃是在招待他，反而只覺得陳荃是在宣示主權。
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客人，而寧軟和陳荃才是一對。
宋文山沒有見過陳荃這種不要臉的人，只覺得陳荃這樣的舉動簡直倒反天罡。
宋文山憋著氣。
等到寧軟吃好以後，才拿出自己的肉票，遞給陳荃，“今天寧寧在你這裏吃飯，這個肉票是我應該給你的，你收著。”
陳荃臉色本來就黑，現在因為宋文山這個舉動更是沈了下來。
僵持在原地也不去接宋文山遞過來的肉票，這算什麽？宣誓主權，告訴他，宋文山和寧軟才是一起的，他只是消遣？
寧軟看不懂兩個男人之間的彎彎繞繞，也不懂兩個男人不說話，但是在互相較勁，寧軟只是奇怪，為什麽陳荃不收宋文山給的肉票。
“哥哥，你拿著啊，還有這個給你。”寧軟把肉票遞給陳荃的時候，順便把自己小心藏好的奶糖遞了一顆給陳荃。
宋文山臉色更加差，他給寧軟的糖，寧軟給了別的男人。
可是宋文山沒有辦法說什麽，他要是說了，會顯得他肚量小，寧軟會討厭他的。
陳荃推回去，“不要，你吃。”
宋文山：“你拿著，我還有肉票，也會去供銷社給寧寧買新的奶糖。”
宋文山還不忘補上一句，“寧寧不吃沾到別人味道的糖。”
宋文山話音剛落就被旁邊的小知青拽了拽袖子，“哥哥，你真的要去供銷社買奶糖給我嗎？”
小漂亮仰著頭看著他，雪白的小臉上，眼眸清透，漂亮的眸子就像是山泉一樣，清澈沒有什麽雜質，純粹晶瑩。
似乎寧軟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就算是知道寧軟是因為奶糖才會拽他袖子，才會這樣仰著小臉看他，宋文山還是清醒地沈溺在其中。
他知道寧軟大概是不愛他的，他也知道寧軟似乎是誰讓他開心他就會靠近誰，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會抱著一絲希望，或許，萬一，寧軟是有一點喜歡他的呢。
宋文山沒有心思管旁邊不清不楚的男人，溫和應著寧軟，“嗯，寧寧，哥哥現在帶你去買糖果，給你買一罐奶糖好嗎？”
寧軟眉眼彎彎，“現在可以去嗎？”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抱著一罐奶糖回家了。
宋文山：“現在去。”
被徹底忽略的陳荃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背景板，陳荃盯著寧軟和宋文山離開，手心的奶糖被男人灼熱的體溫灼得化開，陳荃沈默握著寧軟給他的糖果。
寧軟給他的，但是，是宋文山買的。
至於，宋文山給他的肉票就像是甩在他臉上的巴掌，宋文山在告訴他，他配不上寧軟。
陳荃進了屋裏拿了平時自己打獵自制的簡易工具上了山。
寧軟抱著宋文山給他買的糖果，都舍不得讓宋文山幫他抱著，宋文山看著寧軟的背影，心裏好不容易消失的緊張，又開始醞釀。
他不懂他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寧軟就在他身邊，可是他就是怕寧軟會和別人離開。
宋文山手裏還抱著一批才從供銷社買的布料，春天了應該給寧軟做新衣服了，他的布票全部換了布料，宋文山倒是一點適合自己的都沒有給自己留，所有的布料都是打算給寧軟做新衣服的。
宋文山兩步三步跟了上去，“寧寧”
寧軟還抱著糖果，新奇地看著新的水果硬糖，還有橘瓣形狀的軟糖，聽到宋文山叫他，寧軟微微偏頭，似乎在問宋文山叫他做什麽？
“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可以嗎？”
寧軟：“……？”
寧軟：“哥哥，不可以哦，你對我不好，我就是會和別人在一起啊。”
宋文山慌張開口，“我不會對你不好，我會對你負責。”
寧軟抿了抿飽滿的唇珠，眼睫輕顫，“可是，你會回城裏去，你照顧不了我，哥哥，你不會對我負責的。”
寧軟小聲說這話，宋文山的心臟卻似乎被寧軟這兩句話攥緊了，揉碎了。
他都不敢想他要是離開了，寧軟應該怎麽活下去，寧軟嬌氣什麽都不會做，是要攀著別人才可以生活的菟絲子，宋文山似乎明白了寧軟為什麽要今天要去找陳荃。
寧軟認為他會離開，但是陳荃不會，他認為陳荃會養著他。
寧軟只是實話實說了，宋文山在這個小世界裏面的走向，絲毫不知道宋文山腦補了什麽。
宋文山在生產隊裏表現的好，家裏的審查已經沒有這麽大的問題，宋文山是第一批回城的知青。
宋文山過一段時間會離開，會忘記他這個人，只會記得他是一個誰都可以接近，只要誰給好處就和誰玩的小壞蛋。
他只是宋文山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微小的像是塵埃，過了就不會被想起。
但是他，會永遠被留在這個地方，他因為家裏的審查，他回不去，也沒有能力活下來，會在一年後的冬天因為生病發高燒死掉。
寧軟小聲說著，“哥哥，我才不用你對我負責，你走了也無所謂。”
卻忽然被男人抱在懷裏，“不會。”
寧軟：“……？”
被男人溫暖厚實的懷抱抱住，寧貓貓不解偏頭，緩緩眨了眨眸子，什麽不會？宋文山是聽不懂他他在說什麽嗎？他要不要再給宋文山講一遍呀。
宋文山：“我不走了，我會留下來照顧你。”
寧軟：？
這好像和劇情不太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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