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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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來
心跳漏了半拍, 雲舒意指尖頓了頓，忽而別過眼，過了幾秒, 視線挪回。
她將原本打了一半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輸入框刪除，想了想, 發了條朋友圈。
只有簡單的兩個字——睡了。
點擊發表後, 她並沒有立刻去睡, 而是翻出和裴楓的聊天框，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我喜歡的人
忍住想打滾的沖動，雲舒意點開裴楓的資料，想了想, 把備註改為“喜歡我的追求者”。
要按完成時，指尖卻頓住了，她猶豫兩秒, 將“我”字刪除, 移到最前面。
——“我喜歡的追求者”
-
雲舒意是被汪琳一個大喇叭叫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 單手掀開床簾, 半趴著床欄，往下看。
汪琳看見雲舒意探出頭, 抱歉地說：“你今天去早八嗎？不去的話你休息會兒吧。”
雲舒意搖搖手：“不, 這個要掃碼簽到, 一定要去。”
汪琳點點頭, 扭頭去喊唐寧、餘薇。
雲舒意看了眼手機, 發現鈴已經響過了，自己卻沒聽見, 她皺了皺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翻身下床。
晃出寢室門的時候，腦子還不太清楚。
她眨了眨眼，半晌，確定站在不遠處的人是裴楓。
腦子一激靈，立馬清醒了，她低頭，一眼看見自己腳上穿的洞洞鞋，內心掙紮兩秒，想著要不要上去換一下。
沒等她掙紮完，擡眼就看見裴楓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先喝點？”他舉著杯豆漿往雲舒意嘴邊遞了遞。
雲舒意下意識低頭就要嘬，在嘴唇即將碰到吸管的瞬間停住了，她擡起頭，伸了伸脖子，面無表情地接過豆漿，十分客氣地來了句：“謝謝。”
裴楓挑了挑眉：“不客氣，我這不在追求你嗎？”
雲舒意吸豆漿的動作停住，咬緊了吸管才沒有將豆漿噴出。
她尷尬地咳嗽兩聲，想說倒也不必把追她這種話掛嘴邊，她有眼睛，知道他在追她。
但是，她疑惑地皺了皺眉：“你不用上早八嗎？”
“送你去教室，然後我再去上課。”
“哦。”雲舒意抓了抓頭發，她差點以為他又要曠課了。
想了想補了句：“好好學習。”
裴楓眉梢稍揚：“嗯，我會好好學習的。”
宜濱大學生活區和教學區隔了一條馬路，一大早上，斑馬線前，擠滿了趕去上早八的學生。
裴楓怕雲舒意擠到，抓著雲舒意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雲舒意一楞，正要接受時，忽而想起什麽，猛地甩開他的手。
雲舒意：“男女授受不親。”
裴楓倏地笑了，語氣透出些委屈：“之前可以牽的。”
“那是之前。”雲舒意板著臉，“之前我不知道你對我有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啊？”裴楓擡手戳了戳自己臉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我喜歡你這個意思嗎？”
“……”
雲舒意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能把“喜歡你”這種話像口頭禪一樣掛在嘴邊，他不害臊，她都替他害臊。
她抿了抿唇，微微別開眼：“除了這個意思還能有什麽意思？”
裴楓哦了聲，眼皮垂下來，像在思考。
片刻，
“你的意思是，要慢點，按步驟來？”
雲舒意唇角繃緊，點了下頭。
“哦，好吧。”裴楓似是明白了，下巴點了點。
雲舒意滿意地——
她眼睛驀地瞪大了，不可置信地往下看。
裴楓手指倏地攀上來，不是抓手腕，而是直接握上了她的手。
指腹輕輕抵在她的掌心，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指縫間擠進，呈一個十指緊扣的狀態。
她僵硬地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怎麽能！怎麽能牽她的手！
以前！最親密也不過是抓她的手腕，大多數時候還隔著袖子！
他怎麽能？！
這一瞬間，雲舒意甚至忘了甩開裴楓的手。
裴楓扭頭，挑了挑眼尾，眼眸深邃明亮，含著春意。
“那我們慢點，不著急。”
“就從，”他聲音低且啞，透著股說不出的性感撩人，“牽手開始吧。”
雲舒意緊張地忘了呼吸，等那股缺氧的感覺明顯到她無法忽略，才恍然回神狠狠吸了兩大口空氣。
她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半邊臉頰，覺得臉一定是紅了。
張嘴想說什麽。
“到了。”裴楓搶先道。
他擡眼看了眼門牌號，側頭問雲舒意：“是這間嗎？”
雲舒意楞了楞，剛想甩開裴楓的手，發現裴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自己松開了。
她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幾秒，收回視線，掏出手機，調出課表，想再對一下。
一顆頭突然湊了過來。
“幹什麽？”雲舒意語氣有些不好。
裴楓似全然未覺，自顧自地說：“我得記一下。”
這有什麽好記的？
這個念頭剛竄上來的一秒，雲舒意想起什麽，抿了抿唇，想說：你想要我發你一份就行。
又覺得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她太貼上去了。
還是要矜持點。
她垂眸，飛快掃了裴楓一眼：“我可以發你一份。”
“……”她重重閉了下眼。
“行。”裴楓直起身，“什麽時候進去？”
“現在。”雲舒意側身，身側到一半，又轉回去。
裴楓看著她，不說話。
雲舒意面無表情地拿過她喝了一半的豆漿和啃了一半的花卷，正要跨進教室門的時候被裴楓忽地叫住了。
雲舒意回身，不解地望向他。
裴楓擡起下巴，指了指雲舒意手中的東西。
“……”
雲舒意低頭看了看豆漿和花卷，心想不至於吧，而且她都吃過了。
裴楓走過來，將手中拎著的塑料袋勾到雲舒意小指上：“諾，早餐。”
雲舒意楞了楞，盯著裴楓空落落的雙手，下意識問：“你吃什麽？”
“我吃過了。”裴楓說著，對著雲舒意勾了勾小指。
他小指細而長，指甲圓潤幹凈，讓她無端想起她曾惡作劇般綁在他小拇指上的那根紅繩。
心弦忽地被撥動，她垂眸看去，不自覺地靠近。
裴楓身子微微前傾，嘴唇湊到她耳邊，幾乎要碰上她的耳廓。
“有一句話還沒說。”
他氣息噴灑在她耳側，泛起絲絲的癢。
“和未來會喜歡我的人說再見。”
意識回籠時裴楓已經走了，雲舒意舉起手，在自己耳朵上蓋了蓋，慢吞吞走進教室找了個靠後的位置。
-跟我喜歡的人說晚安。
-和未來會喜歡我的人說再見。
是誰教他這麽說話的？！
雲舒意咬了咬唇。
他說得對卻也不全對。
她喜歡他，很久了。
而且，一直都很喜歡他。
曾經也想過放棄，想過將一切，好的不好的都留在江臨，但再次見到他，還是很心動。
還是會忍不住，想著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老師掐著點走上講臺，雲舒意拿起手機，掃碼簽到後卻沒有立刻放下，而是打開百度，慢吞吞地輸入問題。
-追求期間可以牽手嗎？
想了想，又加了句。
-十指緊扣的那種。
底下跳出的回答五花八門，好像可以，又好像不可以。
雲舒意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
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而且，牽手是他主動的，又不是她要牽的！
之前她還拒絕過一次呢！
對，就是他強牽她的！
強牽犯！
強牽犯摸了摸鼻子，找到位置坐下。
他懶懶地半倚靠在墻上，翻閱著手機相冊，挑出自己覺得最滿意的一張，點擊發送。
手機響了一聲，雲舒意順手點進去，是裴楓發來的一張自拍。
非常直白的懟臉拍，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他一直非常堅持地每天發一張自拍給自己，但雲舒意看來看去，都沒看出他p了哪裏。
可能他把調濾鏡當成了美顏吧。
手指點進輸入框，雲舒意想叫裴楓不要發了，但這樣說勢必要面對一些問題。
但偏偏那些問題她現在不是特別方便回答。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雲舒意有些煩躁地歪了歪腦袋。
習慣性地將圖片保存。
照片中的裴楓像是剛睡醒，頭發還亂糟糟的，眼皮困倦地半耷著，似是剛起床，抓起手機，隨手就拍了張。
雲舒意覺得自己該回點什麽，但對著這張照片又無從下手。
我喜歡的追求者：[下星期三有空嗎？]
雲舒意：[？]
我喜歡的追求者：[給你看看什麽是灌籃。]
雲舒意：[別裝！]
-
雲舒意到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這是學生自己組織的友誼賽，沒那麽多要求。
裴楓穿著大紅的籃球服在人群中特別耀眼。
他打得隨意，看見雲舒意走過來，起跳投籃時甚至扭頭，回看了雲舒意一眼。
有那麽一瞬間，雲舒意恍然覺得時間真得會等人，會逆流而上。
讀書那會兒，偶爾體育課撞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活動課，她能碰見裴楓在打球。
和其他男生會特意換上籃球服不同，他大多時候都是穿著校服，黑色的長褲，褲腳卷起兩折，躍起的時候，上衣被帶起，偶爾能瞥見一小截精瘦的腰線。
那時，和其他女生的大膽不同，她總不敢盯著他瞧，每次都假裝關註球的去向，實際只為他摸到球的一瞬間。
很奇怪的事情是——後來她回憶，發現喜歡他這件事，好像比起被他知道，她會更介意被其他人知道。
他是她的秘密，秘密只能私有。
中場休息，裴楓向她走了過來。
他肩上隨意搭了條毛巾，走路時，胸腔跟著起伏，汗水從他的額頭滴下，在鼻尖搖搖欲墜。
雲舒意目光閃躲了下，很快又迎了上去。
“不是要開會？”裴楓問。
“等會去。”
“來得及嗎？”
“來得及。”
對話在這裏戛然而止，氣氛陷入了沈默。
雲舒意想起來時買的礦泉水，拿出來遞給裴楓。
裴楓垂眸掃了她眼，沒有動。
雲舒意楞了楞，擰開瓶蓋，將水重又遞了過去。
裴楓將手在毛巾上抹了抹，忽而矮下身，將嘴湊了過去。
雲舒意一楞，手一抖，差點要將礦泉水砸下去。
裴楓握著她的手，輕輕用力，瓶身跟著傾斜，水流涓涓而下，準確無誤地流入他口中。
心跳兀地紊亂幾拍，嘈雜的人聲忽而遠了，她飛快左右瞥了兩眼，見沒人註意到他們這邊才將目光挪回。
裴楓喉結上下滾了滾，直起身時，水似乎還沒咽完。
他抹了抹嘴巴，唇色水潤，喉結上下滑了滑，凝著水珠。
雲舒意心臟驟然一緊，錯亂地擡起手，幾乎是欲蓋彌彰地將礦泉水瓶豎在了裴楓與自己中間。
隔絕視線，剛才的一幕卻似乎在眼前更清晰了些。
雲舒意閉了閉眼，強行將這一幕從腦海中劃去。
“不看看嗎？”裴楓聲音落下來，帶著蠱惑，“看看我的小腿好不好看。”
“？”雲舒意疑惑地擡眼，目光卻不受控地往下落了落。
憑心而論，他的小腿的確長得很好看，肌肉線條流利，卻又不過度賁張，很優雅的美。
“是不是最好看？”裴楓又問。
“……”
雲舒意很高冷地搖了搖頭。
“真沒良心，”裴楓搖了搖頭，忽而向前走了一步。
距離過於近，他身上帶著很幹凈的皂莢香，因為剛運動過，身上蒸騰著熱氣，撲過來時，讓雲舒意有種自己在桑拿房的錯覺。
“有黃色發帶嗎？”裴楓突然冒了句。
“啊？”雲舒意下意識朝四周望了望。
裴楓目光在她頭頂凝了兩秒，忽而笑了：“還說不是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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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搖搖手：“不, 這個要掃碼簽到, 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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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看了眼手機, 發現鈴已經響過了，自己卻沒聽見, 她皺了皺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翻身下床。
晃出寢室門的時候，腦子還不太清楚。
她眨了眨眼，半晌，確定站在不遠處的人是裴楓。
腦子一激靈，立馬清醒了，她低頭，一眼看見自己腳上穿的洞洞鞋，內心掙紮兩秒，想著要不要上去換一下。
沒等她掙紮完，擡眼就看見裴楓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先喝點？”他舉著杯豆漿往雲舒意嘴邊遞了遞。
雲舒意下意識低頭就要嘬，在嘴唇即將碰到吸管的瞬間停住了，她擡起頭，伸了伸脖子，面無表情地接過豆漿，十分客氣地來了句：“謝謝。”
裴楓挑了挑眉：“不客氣，我這不在追求你嗎？”
雲舒意吸豆漿的動作停住，咬緊了吸管才沒有將豆漿噴出。
她尷尬地咳嗽兩聲，想說倒也不必把追她這種話掛嘴邊，她有眼睛，知道他在追她。
但是，她疑惑地皺了皺眉：“你不用上早八嗎？”
“送你去教室，然後我再去上課。”
“哦。”雲舒意抓了抓頭發，她差點以為他又要曠課了。
想了想補了句：“好好學習。”
裴楓眉梢稍揚：“嗯，我會好好學習的。”
宜濱大學生活區和教學區隔了一條馬路，一大早上，斑馬線前，擠滿了趕去上早八的學生。
裴楓怕雲舒意擠到，抓著雲舒意的手腕將她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雲舒意一楞，正要接受時，忽而想起什麽，猛地甩開他的手。
雲舒意：“男女授受不親。”
裴楓倏地笑了，語氣透出些委屈：“之前可以牽的。”
“那是之前。”雲舒意板著臉，“之前我不知道你對我有這個意思。”
“什麽意思啊？”裴楓擡手戳了戳自己臉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我喜歡你這個意思嗎？”
“……”
雲舒意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能把“喜歡你”這種話像口頭禪一樣掛在嘴邊，他不害臊，她都替他害臊。
她抿了抿唇，微微別開眼：“除了這個意思還能有什麽意思？”
裴楓哦了聲，眼皮垂下來，像在思考。
片刻，
“你的意思是，要慢點，按步驟來？”
雲舒意唇角繃緊，點了下頭。
“哦，好吧。”裴楓似是明白了，下巴點了點。
雲舒意滿意地——
她眼睛驀地瞪大了，不可置信地往下看。
裴楓手指倏地攀上來，不是抓手腕，而是直接握上了她的手。
指腹輕輕抵在她的掌心，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指縫間擠進，呈一個十指緊扣的狀態。
她僵硬地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怎麽能！怎麽能牽她的手！
以前！最親密也不過是抓她的手腕，大多數時候還隔著袖子！
他怎麽能？！
這一瞬間，雲舒意甚至忘了甩開裴楓的手。
裴楓扭頭，挑了挑眼尾，眼眸深邃明亮，含著春意。
“那我們慢點，不著急。”
“就從，”他聲音低且啞，透著股說不出的性感撩人，“牽手開始吧。”
雲舒意緊張地忘了呼吸，等那股缺氧的感覺明顯到她無法忽略，才恍然回神狠狠吸了兩大口空氣。
她擡手碰了碰自己的半邊臉頰，覺得臉一定是紅了。
張嘴想說什麽。
“到了。”裴楓搶先道。
他擡眼看了眼門牌號，側頭問雲舒意：“是這間嗎？”
雲舒意楞了楞，剛想甩開裴楓的手，發現裴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自己松開了。
她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幾秒，收回視線，掏出手機，調出課表，想再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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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雲舒意語氣有些不好。
裴楓似全然未覺，自顧自地說：“我得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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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飛快掃了裴楓一眼：“我可以發你一份。”
“……”她重重閉了下眼。
“行。”裴楓直起身，“什麽時候進去？”
“現在。”雲舒意側身，身側到一半，又轉回去。
裴楓看著她，不說話。
雲舒意面無表情地拿過她喝了一半的豆漿和啃了一半的花卷，正要跨進教室門的時候被裴楓忽地叫住了。
雲舒意回身，不解地望向他。
裴楓擡起下巴，指了指雲舒意手中的東西。
“……”
雲舒意低頭看了看豆漿和花卷，心想不至於吧，而且她都吃過了。
裴楓走過來，將手中拎著的塑料袋勾到雲舒意小指上：“諾，早餐。”
雲舒意楞了楞，盯著裴楓空落落的雙手，下意識問：“你吃什麽？”
“我吃過了。”裴楓說著，對著雲舒意勾了勾小指。
他小指細而長，指甲圓潤幹凈，讓她無端想起她曾惡作劇般綁在他小拇指上的那根紅繩。
心弦忽地被撥動，她垂眸看去，不自覺地靠近。
裴楓身子微微前傾，嘴唇湊到她耳邊，幾乎要碰上她的耳廓。
“有一句話還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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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回籠時裴楓已經走了，雲舒意舉起手，在自己耳朵上蓋了蓋，慢吞吞走進教室找了個靠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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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未來會喜歡我的人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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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咬了咬唇。
他說得對卻也不全對。
她喜歡他，很久了。
而且，一直都很喜歡他。
曾經也想過放棄，想過將一切，好的不好的都留在江臨，但再次見到他，還是很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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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跳出的回答五花八門，好像可以，又好像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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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雲舒意有些煩躁地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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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裴楓像是剛睡醒，頭發還亂糟糟的，眼皮困倦地半耷著，似是剛起床，抓起手機，隨手就拍了張。
雲舒意覺得自己該回點什麽，但對著這張照片又無從下手。
我喜歡的追求者：[下星期三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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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到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
這是學生自己組織的友誼賽，沒那麽多要求。
裴楓穿著大紅的籃球服在人群中特別耀眼。
他打得隨意，看見雲舒意走過來，起跳投籃時甚至扭頭，回看了雲舒意一眼。
有那麽一瞬間，雲舒意恍然覺得時間真得會等人，會逆流而上。
讀書那會兒，偶爾體育課撞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活動課，她能碰見裴楓在打球。
和其他男生會特意換上籃球服不同，他大多時候都是穿著校服，黑色的長褲，褲腳卷起兩折，躍起的時候，上衣被帶起，偶爾能瞥見一小截精瘦的腰線。
那時，和其他女生的大膽不同，她總不敢盯著他瞧，每次都假裝關註球的去向，實際只為他摸到球的一瞬間。
很奇怪的事情是——後來她回憶，發現喜歡他這件事，好像比起被他知道，她會更介意被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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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開會？”裴楓問。
“等會去。”
“來得及嗎？”
“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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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楓垂眸掃了她眼，沒有動。
雲舒意楞了楞，擰開瓶蓋，將水重又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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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一楞，手一抖，差點要將礦泉水砸下去。
裴楓握著她的手，輕輕用力，瓶身跟著傾斜，水流涓涓而下，準確無誤地流入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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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楓喉結上下滾了滾，直起身時，水似乎還沒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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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意心臟驟然一緊，錯亂地擡起手，幾乎是欲蓋彌彰地將礦泉水瓶豎在了裴楓與自己中間。
隔絕視線，剛才的一幕卻似乎在眼前更清晰了些。
雲舒意閉了閉眼，強行將這一幕從腦海中劃去。
“不看看嗎？”裴楓聲音落下來，帶著蠱惑，“看看我的小腿好不好看。”
“？”雲舒意疑惑地擡眼，目光卻不受控地往下落了落。
憑心而論，他的小腿的確長得很好看，肌肉線條流利，卻又不過度賁張，很優雅的美。
“是不是最好看？”裴楓又問。
“……”
雲舒意很高冷地搖了搖頭。
“真沒良心，”裴楓搖了搖頭，忽而向前走了一步。
距離過於近，他身上帶著很幹凈的皂莢香，因為剛運動過，身上蒸騰著熱氣，撲過來時，讓雲舒意有種自己在桑拿房的錯覺。
“有黃色發帶嗎？”裴楓突然冒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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