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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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一旁的保鏢看到了想要制止，池厭清輕擡手，擋住了保鏢的動作，往前走了幾步迎上虞楚。
這個時候剪彩已經結束，葉舒榮那邊正被媒體所包圍，大部分人的註意力並不在他這邊。
虞楚力度未收，撞進了他的懷裏。
池厭清低頭看她，雖是責備的話，語氣很溫柔：“這麽多人，急什麽？”
虞楚上來就先發制人，不高興地指責：“小舅，你來了Z市也不和我說。”
池厭清解釋：“我本來想結束了給你打電話。最近怎麽樣，還能適應？”
他雖然不在Z市，但一直和家裏的阿姨還有付沈密切聯系，關註著虞楚的方方面面。
虞楚卻不信：“沒有吧，如果我沒有看到你，你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你只會一個人在這裏逍遙快活。”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哀怨，池厭清註意到了，忍不住笑出來。
他一笑虞楚就更惱火，她穿著黑色的RV高跟瑪麗珍鞋，輕輕地踩下下地板，轉身就要走，手腕倏忽地被握住。
池厭清動作不重卻無法拒絕：“這裏人多，我帶你去休息室。”
葉舒榮註意到池厭清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媒體和粉絲全都圍著她，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掛下臉來，依舊談笑風生地應對著一切。
等到了店裏專屬的休息室，關上的門隔絕了一切喧囂，虞楚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池厭清脫掉西裝外套，卷起袖口，站在水吧區，拿出幹凈的杯子問她喝什麽。
沒有得到回應，他回頭看向臉鼓的像河豚一樣的虞楚。
池厭清便也不再問，倒了一杯純凈水，端到她面前。
池厭清站著問她：“你是氣我沒有提前和你說？”
虞楚嘟臉的弧度松了一下，飽滿的臉頰幹凈柔美，還是繃著勁。
池厭清擡手，小幅度地松了下領口，袖口的銀色袖扣閃閃發光，語調自然：“楚楚，這是我的工作。”
他真誠發問：“以前你根本不在意，為什麽這一次要如此惱火？”
虞楚的這番舉動讓池厭清也摸不清楚頭腦，因為虞楚向來不關心他做了什麽事情。
他心想小姑娘是不是在別的受了委屈，發洩到他的身上來了。
虞楚回答不上來，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偏過頭不說話。
池厭清看她。小姑娘出來逛街，穿著粉白色的小洋裙，長發梳成兩個麻花辮，發尾的發飾還是小巧的白色蝴蝶結，打扮得嬌俏可人。
池厭清想見她很久了，也不願在剛見面時就吵架，便將一旁小沙發上的白色毯子拿了過來，披在了虞楚的腿上。
虞楚小幅度地抖了抖，像是拒絕又不敢太拒絕的模樣。
池厭清把小沙發上的抱枕往後一推，自己坐了上去，把這件事情翻篇，問她最近過得怎麽樣，比賽有沒有把握。
虞楚不情不願回答，像是機械的小機器人。
“準備的是什麽舞曲？單人表演？”池厭清順手拿起桌上果盤裏的蘋果削了起來。
他刀工很好，紅色的蘋果皮像新鮮褪去的蛇皮，一下都未斷。
虞楚身體難以察覺地僵硬了一秒鐘，繼而掩飾性地放松下來，小聲回應：“就之前那樣。”
她的表情變化絲毫瞞不了池厭清。他手上動作未變，白皙的手食指指腹摁在鋒利的刀背上，沒再行動，擡眼涼涼瞥了她一眼說：“和之前不一樣吧。”
以為池厭清察覺到什麽，虞楚瞬間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像是被扼住後頸的野貓。
池厭清揚聲喊付沈進來。
虞楚看到付沈，克制不住地擡眼，眼神中滿是祈求。在池厭清轉頭的轉頭之前，她立馬垂下臉，不敢讓他發現。
“裏面有床，去休息一下？”池厭清怕虞楚有心理壓力，也怕虞楚覺得不舒服，提建議讓她去放松一下。
虞楚卻搖頭，不願意動，不舒服也要杵在這裏。
看出她的緊繃，池厭清微笑，語氣淡薄：“口幹就喝水。”
既然小姑娘一定要聽，池厭清也不會拒絕。他手下動作不停，繼續熟練而精巧地削著蘋果，擡眼看著付沈自然問道：“楚楚最近乖嗎？”
付沈雙手背在身後，英俊的臉上一片自然，點頭說：“小姐一切都好，訓練也很刻苦。”
池厭清似是讚同地輕點頭，直接問道：“她都是一個人訓練？”
“當然。”付沈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完全誠實的模樣，“小姐自己在外面租了舞室，自己練舞。”
虞楚放在身側的兩只手攥緊又松開，緩了口氣，感覺這次的危機快要過去。
池厭清的蘋果已削至尾聲，最後一刀，他食指指腹略微使勁，一條長長的未曾斷的蘋果皮脫落在桌子上，他將鋒利的匕首幹脆利落地戳進粉白蘋果飽滿的肉身，語氣很輕：“我討厭文字游戲。”
他擡眼看向付沈，語氣平靜：“你在撒謊。”
池厭清用刀挑著蘋果，像挑著新鮮出爐的屍體，將赤裸的蘋果推到虞楚面前。話是問付沈的，眼睛卻看著低頭不語的虞楚，輕笑出聲：
“你為了虞楚跟我撒謊。”
虞楚剛放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她攥緊手，沒敢吭聲。
空氣中是難以忽視的沈默與壓抑。半晌付沈開口，語氣雖然仍是堅定，但帶了解釋的意味：“少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池厭清拿起匕首，站起身去洗手臺前洗手。
付沈語調低沈，毫無作偽的意思，真誠解釋：“小姐她為了即將到來的比賽，真的很努力訓練，也沒怎麽出去玩。”
池厭清洗幹凈手，開始清理匕首上的蘋果粘液，汩汩的清澈水流劃過鋒利的刀身。
抽刀斷水水更流，他語調平和：“你以為我怎麽想？”
他關上水龍頭，將刀身上的水漬擦幹凈放回原處。
“虞楚，我給你個機會解釋。”池厭清拿著毛巾不緊不慢擦拭著修長白皙的手，“你解釋完這件事我們就翻篇。”
虞楚被這樣的氣氛所嚇到，哪敢說什麽，她明知池厭清不喜歡周則昀，還連著池厭清最信任的保鏢一起哄騙他，這樣嚴重的罪她怎麽敢承認。
再加上她一直沒有和周則昀見面，只是在網上聯系，池厭清查也查不到，有什麽好承認的。
而且從她的立場來看，自己真的沒做錯什麽。池厭清憑什麽限制她的交友？
她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咽了好幾下口水，斟酌開口，再沒有剛剛囂張的氣焰：“小舅，就像付沈說的，我這段時間都很乖，也沒怎麽出去玩，不信你可以去查，我一直在練舞。”
池厭清點頭，耐心發問：“這些我都知道，我只問你瞞我什麽？”
“沒有啊。”到這個份上，虞楚只能裝傻，她甚至拿出之前哄騙池厭清的伎倆，“我只是今天出來玩，而且我是想給你買生日禮物的，小舅。”
池厭清手指撫上衣袖上的袖扣：“也就是說你和付沈並沒有瞞著我做某些事情，也沒有串通好騙我。”
虞楚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托詞，連忙擡眼點頭，眼神中是急迫的真誠：“是啊是啊，小舅你相信我。”
池厭清輕輕點頭，像是把這件事情放下了，坐回到沙發上，輕闔眼不再說話。
門外傳來敲門聲，為了躲避這樣尷尬的情景，害怕池厭清又要發難，虞楚連忙說：“我去開門。”
她打開門，門外葉舒榮巧笑嫣兮，身後還站在探頭探腦的葉昊和周婉妍。
看到是虞楚，她頓了下笑容更盛，主動打招呼：“你好啊小楚。”
虞楚擠出一抹笑回應。
葉舒榮不想自己和池厭清的二人時光被虞楚這個小姑娘打擾，便對虞楚說：“你朋友在等你。”
虞楚順勢說：“小舅，我朋友在等我，我先出去啦。”
葉昊討人厭卻探頭，好奇地看著。
池厭清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直接說：“既然是楚楚的朋友，一起進來坐坐。”
虞楚眼神示意兩位趕快拒絕，周婉妍卻像沒看見似的應聲道：“好。”
周婉妍既然要來，那葉昊必然是奉陪的，也跟著周婉妍說：“可以啊。”
虞楚兩眼一黑，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發什麽瘋。
她不知道的是周婉妍一直冷眼旁觀她和周則昀視頻通話，已經迫切地想把這件事情分享給某個人。
葉昊提著大包小包進來，葉舒榮打趣說：“買這麽多東西。”
她和葉昊雖然沒什麽親戚關系，但畢竟都是葉家人，對待他比旁人要親昵些。
葉昊將買的東西放在茶幾上，自謙解釋說：“我只是幫忙拿著，東西都是兩位大小姐買的。”
周婉妍坐在虞楚旁邊，接話微笑道：“我買的沒有小魚多，她一直在給朋友挑禮物。”
虞楚瞪大眼睛，慌張地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池厭清沈默不語，葉舒榮卻好奇問：“什麽禮物啊？有沒有推薦的。”
她看向池厭清，將話題引到他身上，吸引他註意：“厭清生日也快到了，我還愁送什麽禮物呢。”
池厭清面無表情，輕輕摩擦著襯衫上的袖扣。
虞楚語氣含糊：“就那些東西，沒什麽新奇的。”
周婉妍註意到池厭清的動作，語氣天真，很是新奇的模樣，輕輕地碰了一下虞楚，像是和她說悄悄話一樣：“你小舅的袖扣和你今天買的那一副好像一模一樣。”
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恰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虞楚幹巴巴地笑了笑：“你在說什麽？別開玩笑。”
“沒有啊，我仔細看了眼，真的一樣。”但是以為虞楚不相信她的話，周婉妍反駁。
虞楚還想說什麽，池厭清已經伸手將面前的紙袋打開，確實是一模一樣的包裝，和上次虞楚送自己的禮物不差分毫。
他沒有打開禮物的包裝盒，只是睨了一眼便將其撇至一旁，向後仰靠在小沙發上，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手撐在耳後，短促地笑了聲。
不用虞楚再說什麽，池厭清已經什麽都明了。
自始至終，虞楚想要送的禮物另有其人，是他鳩占鵲巢了。他自以為是，異想天開，被小姑娘騙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收到袖扣時的欣喜，池厭清覺得一切都荒唐的像個笑話。
虞楚忐忑地觀察著他的神情，如履薄冰。
像是嫌火不夠旺盛，周婉妍又開口：“對了小魚，半個月後的比賽你和——”
“婉妍！”虞楚忍不住高聲打斷她，將池厭清之前給她倒的水端起，掩蓋著自己緊張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讓人煩躁的事情，玩就好好玩，不說學習上的事情。”
池厭清看著她端著的玻璃杯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杯裏的純凈水泛起漣漪，在心裏冷漠斷言：虞楚不僅看男人的眼光不行，看朋友的眼光也不好。
他不是傻子，不需要旁人旁敲側擊提醒自己，想攪和局勢，她還太嫩，沒這個本事。
輕輕擺手叫來門店的店長，池厭清垂著眼眸，長睫毛如同疲憊的扇羽，興致缺缺地扮演著找不出錯的長輩：“今天小楚有事，不能陪你們玩了。”
他讓店長帶兩人出去：“帶他倆看看這次的新款，有喜歡的就包起來。”
葉昊立馬來了勁，虞楚的小舅果然大氣，不愧是新晉的商界頂流。隨著池廣生落馬，遲家落幕，池厭清的名頭也越來越大。Soraya蒸蒸日上，他和陸矜言合作，在國際高端酒店方面也頗有建樹。
送走了喜氣洋洋的葉昊和滿腹心事的周婉妍，葉舒榮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帶著情義的眼眸望向池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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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保鏢看到了想要制止，池厭清輕擡手，擋住了保鏢的動作，往前走了幾步迎上虞楚。
這個時候剪彩已經結束，葉舒榮那邊正被媒體所包圍，大部分人的註意力並不在他這邊。
虞楚力度未收，撞進了他的懷裏。
池厭清低頭看她，雖是責備的話，語氣很溫柔：“這麽多人，急什麽？”
虞楚上來就先發制人，不高興地指責：“小舅，你來了Z市也不和我說。”
池厭清解釋：“我本來想結束了給你打電話。最近怎麽樣，還能適應？”
他雖然不在Z市，但一直和家裏的阿姨還有付沈密切聯系，關註著虞楚的方方面面。
虞楚卻不信：“沒有吧，如果我沒有看到你，你肯定不會給我打電話，你只會一個人在這裏逍遙快活。”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哀怨，池厭清註意到了，忍不住笑出來。
他一笑虞楚就更惱火，她穿著黑色的RV高跟瑪麗珍鞋，輕輕地踩下下地板，轉身就要走，手腕倏忽地被握住。
池厭清動作不重卻無法拒絕：“這裏人多，我帶你去休息室。”
葉舒榮註意到池厭清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媒體和粉絲全都圍著她，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掛下臉來，依舊談笑風生地應對著一切。
等到了店裏專屬的休息室，關上的門隔絕了一切喧囂，虞楚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池厭清脫掉西裝外套，卷起袖口，站在水吧區，拿出幹凈的杯子問她喝什麽。
沒有得到回應，他回頭看向臉鼓的像河豚一樣的虞楚。
池厭清便也不再問，倒了一杯純凈水，端到她面前。
池厭清站著問她：“你是氣我沒有提前和你說？”
虞楚嘟臉的弧度松了一下，飽滿的臉頰幹凈柔美，還是繃著勁。
池厭清擡手，小幅度地松了下領口，袖口的銀色袖扣閃閃發光，語調自然：“楚楚，這是我的工作。”
他真誠發問：“以前你根本不在意，為什麽這一次要如此惱火？”
虞楚的這番舉動讓池厭清也摸不清楚頭腦，因為虞楚向來不關心他做了什麽事情。
他心想小姑娘是不是在別的受了委屈，發洩到他的身上來了。
虞楚回答不上來，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這樣，偏過頭不說話。
池厭清看她。小姑娘出來逛街，穿著粉白色的小洋裙，長發梳成兩個麻花辮，發尾的發飾還是小巧的白色蝴蝶結，打扮得嬌俏可人。
池厭清想見她很久了，也不願在剛見面時就吵架，便將一旁小沙發上的白色毯子拿了過來，披在了虞楚的腿上。
虞楚小幅度地抖了抖，像是拒絕又不敢太拒絕的模樣。
池厭清把小沙發上的抱枕往後一推，自己坐了上去，把這件事情翻篇，問她最近過得怎麽樣，比賽有沒有把握。
虞楚不情不願回答，像是機械的小機器人。
“準備的是什麽舞曲？單人表演？”池厭清順手拿起桌上果盤裏的蘋果削了起來。
他刀工很好，紅色的蘋果皮像新鮮褪去的蛇皮，一下都未斷。
虞楚身體難以察覺地僵硬了一秒鐘，繼而掩飾性地放松下來，小聲回應：“就之前那樣。”
她的表情變化絲毫瞞不了池厭清。他手上動作未變，白皙的手食指指腹摁在鋒利的刀背上，沒再行動，擡眼涼涼瞥了她一眼說：“和之前不一樣吧。”
以為池厭清察覺到什麽，虞楚瞬間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像是被扼住後頸的野貓。
池厭清揚聲喊付沈進來。
虞楚看到付沈，克制不住地擡眼，眼神中滿是祈求。在池厭清轉頭的轉頭之前，她立馬垂下臉，不敢讓他發現。
“裏面有床，去休息一下？”池厭清怕虞楚有心理壓力，也怕虞楚覺得不舒服，提建議讓她去放松一下。
虞楚卻搖頭，不願意動，不舒服也要杵在這裏。
看出她的緊繃，池厭清微笑，語氣淡薄：“口幹就喝水。”
既然小姑娘一定要聽，池厭清也不會拒絕。他手下動作不停，繼續熟練而精巧地削著蘋果，擡眼看著付沈自然問道：“楚楚最近乖嗎？”
付沈雙手背在身後，英俊的臉上一片自然，點頭說：“小姐一切都好，訓練也很刻苦。”
池厭清似是讚同地輕點頭，直接問道：“她都是一個人訓練？”
“當然。”付沈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完全誠實的模樣，“小姐自己在外面租了舞室，自己練舞。”
虞楚放在身側的兩只手攥緊又松開，緩了口氣，感覺這次的危機快要過去。
池厭清的蘋果已削至尾聲，最後一刀，他食指指腹略微使勁，一條長長的未曾斷的蘋果皮脫落在桌子上，他將鋒利的匕首幹脆利落地戳進粉白蘋果飽滿的肉身，語氣很輕：“我討厭文字游戲。”
他擡眼看向付沈，語氣平靜：“你在撒謊。”
池厭清用刀挑著蘋果，像挑著新鮮出爐的屍體，將赤裸的蘋果推到虞楚面前。話是問付沈的，眼睛卻看著低頭不語的虞楚，輕笑出聲：
“你為了虞楚跟我撒謊。”
虞楚剛放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她攥緊手，沒敢吭聲。
空氣中是難以忽視的沈默與壓抑。半晌付沈開口，語氣雖然仍是堅定，但帶了解釋的意味：“少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池厭清拿起匕首，站起身去洗手臺前洗手。
付沈語調低沈，毫無作偽的意思，真誠解釋：“小姐她為了即將到來的比賽，真的很努力訓練，也沒怎麽出去玩。”
池厭清洗幹凈手，開始清理匕首上的蘋果粘液，汩汩的清澈水流劃過鋒利的刀身。
抽刀斷水水更流，他語調平和：“你以為我怎麽想？”
他關上水龍頭，將刀身上的水漬擦幹凈放回原處。
“虞楚，我給你個機會解釋。”池厭清拿著毛巾不緊不慢擦拭著修長白皙的手，“你解釋完這件事我們就翻篇。”
虞楚被這樣的氣氛所嚇到，哪敢說什麽，她明知池厭清不喜歡周則昀，還連著池厭清最信任的保鏢一起哄騙他，這樣嚴重的罪她怎麽敢承認。
再加上她一直沒有和周則昀見面，只是在網上聯系，池厭清查也查不到，有什麽好承認的。
而且從她的立場來看，自己真的沒做錯什麽。池厭清憑什麽限制她的交友？
她指甲深深掐進手心，咽了好幾下口水，斟酌開口，再沒有剛剛囂張的氣焰：“小舅，就像付沈說的，我這段時間都很乖，也沒怎麽出去玩，不信你可以去查，我一直在練舞。”
池厭清點頭，耐心發問：“這些我都知道，我只問你瞞我什麽？”
“沒有啊。”到這個份上，虞楚只能裝傻，她甚至拿出之前哄騙池厭清的伎倆，“我只是今天出來玩，而且我是想給你買生日禮物的，小舅。”
池厭清手指撫上衣袖上的袖扣：“也就是說你和付沈並沒有瞞著我做某些事情，也沒有串通好騙我。”
虞楚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托詞，連忙擡眼點頭，眼神中是急迫的真誠：“是啊是啊，小舅你相信我。”
池厭清輕輕點頭，像是把這件事情放下了，坐回到沙發上，輕闔眼不再說話。
門外傳來敲門聲，為了躲避這樣尷尬的情景，害怕池厭清又要發難，虞楚連忙說：“我去開門。”
她打開門，門外葉舒榮巧笑嫣兮，身後還站在探頭探腦的葉昊和周婉妍。
看到是虞楚，她頓了下笑容更盛，主動打招呼：“你好啊小楚。”
虞楚擠出一抹笑回應。
葉舒榮不想自己和池厭清的二人時光被虞楚這個小姑娘打擾，便對虞楚說：“你朋友在等你。”
虞楚順勢說：“小舅，我朋友在等我，我先出去啦。”
葉昊討人厭卻探頭，好奇地看著。
池厭清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直接說：“既然是楚楚的朋友，一起進來坐坐。”
虞楚眼神示意兩位趕快拒絕，周婉妍卻像沒看見似的應聲道：“好。”
周婉妍既然要來，那葉昊必然是奉陪的，也跟著周婉妍說：“可以啊。”
虞楚兩眼一黑，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發什麽瘋。
她不知道的是周婉妍一直冷眼旁觀她和周則昀視頻通話，已經迫切地想把這件事情分享給某個人。
葉昊提著大包小包進來，葉舒榮打趣說：“買這麽多東西。”
她和葉昊雖然沒什麽親戚關系，但畢竟都是葉家人，對待他比旁人要親昵些。
葉昊將買的東西放在茶幾上，自謙解釋說：“我只是幫忙拿著，東西都是兩位大小姐買的。”
周婉妍坐在虞楚旁邊，接話微笑道：“我買的沒有小魚多，她一直在給朋友挑禮物。”
虞楚瞪大眼睛，慌張地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池厭清沈默不語，葉舒榮卻好奇問：“什麽禮物啊？有沒有推薦的。”
她看向池厭清，將話題引到他身上，吸引他註意：“厭清生日也快到了，我還愁送什麽禮物呢。”
池厭清面無表情，輕輕摩擦著襯衫上的袖扣。
虞楚語氣含糊：“就那些東西，沒什麽新奇的。”
周婉妍註意到池厭清的動作，語氣天真，很是新奇的模樣，輕輕地碰了一下虞楚，像是和她說悄悄話一樣：“你小舅的袖扣和你今天買的那一副好像一模一樣。”
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恰好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到。
虞楚幹巴巴地笑了笑：“你在說什麽？別開玩笑。”
“沒有啊，我仔細看了眼，真的一樣。”但是以為虞楚不相信她的話，周婉妍反駁。
虞楚還想說什麽，池厭清已經伸手將面前的紙袋打開，確實是一模一樣的包裝，和上次虞楚送自己的禮物不差分毫。
他沒有打開禮物的包裝盒，只是睨了一眼便將其撇至一旁，向後仰靠在小沙發上，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手撐在耳後，短促地笑了聲。
不用虞楚再說什麽，池厭清已經什麽都明了。
自始至終，虞楚想要送的禮物另有其人，是他鳩占鵲巢了。他自以為是，異想天開，被小姑娘騙了。
想到之前自己在收到袖扣時的欣喜，池厭清覺得一切都荒唐的像個笑話。
虞楚忐忑地觀察著他的神情，如履薄冰。
像是嫌火不夠旺盛，周婉妍又開口：“對了小魚，半個月後的比賽你和——”
“婉妍！”虞楚忍不住高聲打斷她，將池厭清之前給她倒的水端起，掩蓋著自己緊張的表情，“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讓人煩躁的事情，玩就好好玩，不說學習上的事情。”
池厭清看著她端著的玻璃杯因為她的動作而晃動，杯裏的純凈水泛起漣漪，在心裏冷漠斷言：虞楚不僅看男人的眼光不行，看朋友的眼光也不好。
他不是傻子，不需要旁人旁敲側擊提醒自己，想攪和局勢，她還太嫩，沒這個本事。
輕輕擺手叫來門店的店長，池厭清垂著眼眸，長睫毛如同疲憊的扇羽，興致缺缺地扮演著找不出錯的長輩：“今天小楚有事，不能陪你們玩了。”
他讓店長帶兩人出去：“帶他倆看看這次的新款，有喜歡的就包起來。”
葉昊立馬來了勁，虞楚的小舅果然大氣，不愧是新晉的商界頂流。隨著池廣生落馬，遲家落幕，池厭清的名頭也越來越大。Soraya蒸蒸日上，他和陸矜言合作，在國際高端酒店方面也頗有建樹。
送走了喜氣洋洋的葉昊和滿腹心事的周婉妍，葉舒榮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帶著情義的眼眸望向池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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